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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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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多久了?”nik缓缓走到老金身旁,盯着玉章看了良久才问道。

    “一个星期过四天。nik,你认为他”

    “不,我什么都不认为。我在没有看到证据之前,不会下任何结论。他的表现怎么样?”用拇指和食指架在下颚,nik下巴抵在虎口上,转身回到他的大牛皮椅上坐定。

    “好,可以说是非常好。他做事情非常认真,不会混水摸鱼,而且忍耐度也够,总得起其它人的冷言冷语。”

    “唔,那么,这件间谍案的事,就由他起头吧!”nik一弹手指,和老金交换了个特殊的日光。

    “nik,柔柔”老金欲言又止的望着他。

    “放心,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只是,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旁生枝节。”nick说完透过老金末垃上百叶窗的门,定定地看着仍浑然不觉的玉章。

    远远地看到那个高姚而长发飘逸的身影,阿进的心就忍不住扑通璞通地乱跳一通。我的天啊,在白天光线下的她,更有股睥睨群芳的姿态,而自她脸上流露出来的冷漠却是足以浇息男人上前攀谈的勇气。

    她到这里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虽然我是用石氏的名义捐款,但依她那天那种气坏了的模样,我不以为她会恨客气的来道谢。难不成,牠是来找我算帐的?

    阿进大叫不妙地看着她低垂粉颈地向这里走来。不成,我还没有想妥该如何面对她之前,还是先痹篇牠的好。

    看到旁边并排的一长列电单车,阿进情急生智,赶紧找了辆最威风的那种电单车坐上去,打算等地走过去了再说,他别过脸故做优闲状地吹着口哨。

    阿紫没好气地盯着那个坐在电单车上吹口哨的男人,咦,这不是那天晚上那个色胆包天的鲁男子嘛!

    “先生,你没地方好去了是吗?”阿紫冷冷地说。

    “嗯?呢喔,你好啊,阿紫小姐。”眼看躲不过去,阿进只有硬着头皮地转过身来打着哈哈。

    “我恨好,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掏出钥匙,阿紫满脸不耐烦地敲着电单车后的铁架,语气还是很冰冷。

    “你看到了,我在休息,你呢?”

    “我在等只猪滚离我的电单车。”

    “猪电单车呢,这是你的车?”将她的话放进脑袋中消化了好一会儿,阿进才恍然大悟,满脸躁红地想跳下车子。但不知是他太紧张:或是阿紫的电单车没放稳。总之,在哗啦铿啦一阵之后,他发现自己正以很狠狠的姿态,被压在电单车下。

    “你没事吧?”虽然打从心里讨厌这个像是阴魂不敬,令她老是想起那令人脸红心跳一幕的男人,但见到他被电单车压住,动弹不得的样子,阿紫的测隐之心使得她难以再装鞋做哑了。

    在阿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电单车扶正后,阿进皱着眉头地摸着自己被车压个正着的右腿。噢哦,情况似乎不太妙!

    “先”在看到阿进咬着牙想站起来,而额头上又涌出豆拉大的汗珠的同时,阿紫也担忧地凑近他。“你的腿没事吧?”

    “没没事。”阿进试图挤出点笑意,但右腿大腿骨传来一阵痛彻心肺的痛楚,令牠的五官几乎要变形般的扭曲。“我的腿大概断了。”

    “断了?”脑袋里一片空白,阿紫茫茫然地望着他。“怎么会?只是这样轻轻地压一下”

    “小姐,请体谅我年纪大了,可禁不起这番折腾,可不可以麻烦你行行好”阿进把手伸向她,试图站起来,但看着逐渐肿起来的大腿,他也只有仰天长叹的分了。

    阿紫看了看他,且拗不过良心的谴责,只好伸手去扶助他。虽然她一六七的身高在女孩堆中算是挺高的,但用以支持足足比她高一个头,又人高马大的阿进,还是十分的吃力。

    “嗯哼,看在你这么善心的份上,那杯天使之物的利息就算了,你只要直接还我本金就够啦!”阿进用单脚跳着,一面还不忘向阿紫讨便宜。

    这个阿进就是喜欢吃人豆腐。

    阿紫突然停下脚步,以蒙娜丽莎般的笑容对阿进挑了挑眉毛。“天使之吻?”

    “是啊,你欠我的啊,我可是天天都在期盼跟你一夜春宵”阿进话还没说完,世纪大惨案已经降临在他身上了阿紫将他的手从自己肩头拉下来,然后狠狠地往阿进没断的那条腿踢去。

    只听到一声惨叫,阿进一屁股笔直地生了下去。

    “喂,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哩,你别跑啊!喂!”在阿进连声叫喊中,阿紫狠狠地瞪他一眼,帅气地甩甩她充满生命力的长发。

    “我再说一次,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跟你没完没了!”阿紫说着踩下油门,就要离开那片广场,但阿进的话却使她改变了主意。

    “哟,我还巴不得追辈子都跟你没完没了哩!”阿进的话才刚说完,随即大驾失色地看到那辆电单车腾空而起,在飞越牠的身体之后,稳稳地停在距他头不到五十公分的地方,而阿紫正满脸寒霜地俯身盯着他。

    “你最好记住我的话,因为飞车失误是很平常的事。”阿紫说完刚要离去,冷不防却被自后头拉住了车子。

    “嗯,小姐,你撞了人就要跑啊?”小李一手扭住阿紫的手,一面蹲下去查看阿进的伤口。“阿进,可能断了。我马上叫人送你到医院去,另外顺便报警,把这个想肇事逃逸的女人送去警局。”

    “我我”阿紫闻言立即要加以反驳,但小李扭着她并且找着举步维艰的阿进,根本不理会她。

    “喂,你告诉他,根本不是我撞倒你的,是你自己被车压到的!”阿紫在被小李塞进他的大房车前,还不停地要求阿进向小李说明事实真相。但阿进一径以高声呻吟回答她,令她又急又气。

    “唉哟,痛死我了,唉唉哟!”面对她的花容失色,阿进更是乐在其中,夸张地放大音量呻吟。“我都已经这把老骨头了,这下子非三、五个月是不能复元了,唉哟、唉哟、病死我啦!”

    磨着才地将脸转朝车外,阿紫恨不得手上有个五万磅的大铁锤,干脆把这家伙全身的骨头都打断算了!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不负责任的人,尤其把人撞伤后还不顾人家的死活,想要脚底抹油的人,更是要不得。”小李自后视镜里,瞄着烦躁不安的阿紫,冷冷地说。

    “先生,你弄错了。我压根儿没有撞到他,不信的话你问他自己好了。”阿紫被他盯着大起反感,反驳他道。

    小李发出了声冷笑。“哼,我亲眼见到你骑车撞倒他之后想要逃,要不是我动作快,现在说不定已经被你跑掉了。”

    “我喂,你跟他说啊,喂!”阿紫眼见有理说不清的情况下,只有再回头找阿进,希望他能把话说清楚。

    “唉哟!小李,我大概要失血过多而死掉了。我的遗嘱都放在银行保管箱里,你啊看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呢,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唉哟,疼啊!这年头啊,就是有这种没有信用、欠债不还的人,唉哟!”阿进根本不管阿紫在旁横眉竖眼,他这厢就是顾左右而吉他。

    前面的小李虽然还是满脸的义愤填膺,但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将方向盘使劲儿来个大转弯,车子便朝着相反方向急驶而去。

    “这你是叫呃,阿进先生,我请你好好的跟这位先生说明白好吗?我-根-本-没,有-撞-到-你-,是-你-自-己-没-站-稳-才-撞-到-我-的-车!”试着按捺下心里的怒气,阿紫一字一字地对着阿进说道。说完之后,她猛翻白眼地坐在那里叹息。

    “唉哟!小李,还要多久才会到医院?我看啊,我要得破伤风、败血症,搞不好得把腿锯掉。天啊,真是天要灭我啦!碰到个没血没泪没心肝的人,唉哟:”唱作俱佳地玑哩呱啦扯着,阿进的目光和小李的日光在后视镜中相遇,他偷偷地眨眨眼,引得小李嘴畔泛起了笑意。

    “快到了,阿进你忍耐点,我得找nick跟老金他们好好地商量商量,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他们两人的一搭一唱令阿紫浑身起了冷意,直到此刻事实才一点一滴地渗进牠的意识之中。听到小李这样说,红润也逐渐自她脸上褪去。

    “阿进啊,这下子问题可就大了,万一你得住院个三、五个月,那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的吃饭问题可怎么办?”

    当阿进被用担架床推进手术室之前,小李突然拉住他,满脸惶恐地问道。

    “有菜柔啊放手,小李,医生们正等着给我动手术咄!”阿进哭笑不得地大叫。

    “柔柔!阿进,你该不会说是要我们吃菜柔素的东西度日吧?”大为失色的小李,这下子更是牢牢地拉住阿进的床桅,死都不放的姿态。

    阿进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也是满脸苦思的表情。

    “是啊,如果让柔柔那丫头掌厨的话,我看不用三天,你们也会到这里报到的。”

    “那怎么办?”小李满脸余悸地捧着胃。“我光是想到她煮的奶油千层鸡鸭鱼肉批,肚子就已经怪怪的了。”

    护士在旁连声地催促,医生也拿着刚出来的x光片子,彼此凑在一起讨论着阿进的腿。

    将目光拉了回来,阿进懒洋洋地往后一躺,伸手指向茫茫然地站在那边的阿紫。“怎么办,你问她吧!”

    阿进说完之后,护士将氧气面罩套上他的口鼻,而另一位麻醉师则是自他手臂针头处,缓缓地推进一小针筒的麻葯,使阿进立即陷入昏睡中,带着笑意地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红灯持续亮着,阿紫努力地抵抗睡魔,一方面是忐忑不安地盯着眼前对自己冷眼相向的小李。

    在他离开一会儿之后,再出现时带了份早报,一言不发地坐在她对面,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些新闻。

    几番欲言又止之后,阿紫决定还是闭上嘴巴的好,因为这个叫小李的壮硕男子,不时地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令她为自己辩护的勇气都没有了。

    等那个叫阿进的男人出来,再当面对质说清楚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眼前也只能这样了。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之后,那个沉稳的nick和满脸精明的老金,看也不看阿紫一眼,径自地走到小李跟前。

    “小李,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没坐稳,nick已经忙碌地接着一遍又一遍的电话了。两老金也将他怀里的笔记簿型计算机打开,透过屏幕下着命令,双手像十只辛勤的蜜蜂般的飞舞着。

    “医生正在开刀,不过确定是骨折了。”

    “嗯,没有大碍吧?”nick低着头地看着摊在大腿上的文件。“如果骨折的话,三、五个月的休息调养是免不了的,肇事者呢?”

    “就坐在你身旁,要不是我停好车上来,说准了她非跑不可。nick,阿进这下子可就不能做家事了,那我们约五脏庙怎么办?”

    小李的话一出口立即引起nicck跟老金的全部注意力,nick将手里的大哥大收线,老金也暂时将笔记簿型计算机的屏幕盖子阅了起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余悸犹存的表情。

    “柔柔”nick用拇指在下巴上搔搔,有点心虚又艰苦地想开口。

    才听到柔柔两个字,小李跟老金已经忙不迭地死命摇着头了。

    “不,nick,我是饿死也不吃柔柔做的任何东西了。一天连跑十七趟厕所,这种事一辈子发生一次就太足够啦。”小李率先起义地大叫。

    “是啊,nick,你能不能劝劝你老婆,煮菜跟画油画是两回事,她画画儿可以任意添颜色,反正到最后就是乌漆抹黑的一片,还可称之为抽象书。但煮菜她小姐不能见到什么都往裹头放,会吃死人的哪!”老金也一本正经地面对他们最好的朋友说道。

    nick一副心知肚明的点点头。“我也知道柔柔实在不是那块料,难道老金,宇薇”

    老金很干脆地举起手制止nick说下去。“别别打字薇的主意,我老婆的那双手除了弹钢琴,我可舍不得让她在油烟裹进出。再说,你们也知道,她对厨房襄的事,可能比柔柔更低能。”

    “这可怎么办?”这下子堂堂三个大男人,都陷进了苦思之中。

    小李朝已经陷入半昏睡状态的阿紫瞄了一眼,焉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他推推nick,又拍拍老金的膝盖,令他们的眼光也聚集在阿紫身上。

    “阿进说,问她!”小李的食指百百地指向阿紫道。

    “她?”nick大惑意外的扬起眉。

    “她行吗?”老金也推了推金边眼镜,喃喃问道。

    不过,为了救自己的肠胃免于被柔柔凌虐,他们也顾不了太多了。

    而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的阿紫,则是在她根本还搞不清楚状态的情况下,突然之间,被扔进了她所未曾造人过的世界里。

    揉着惺松的睡眼,阿紫边打呵欠边看着那张单子上的名目,面带睡意地自阿进所画出来的平面图,从橱柜架子上一一拿下要用的东西。

    这个讨厌的臭男人!阿紫一边在锅里融着奶油、一边在心里暗自咒骂。因为他一直不肯说出真正的实情,所以这个屋于里的另外三个男人都认定了是她撞断阿进的腿。

    为了解决他们的民生问题,nick提议由阿紫付费而到柔柔的钟点女佣公司去请临时管家。而做柔柔所开出来的估价单,阿紫觉得或许自己该去改行当这种依钟点计费的管家,比较划算!

    在为自己原本已不丰盈的荷包打算的前提之下,阿紫只得咬紧牙关,由自己披挂上阵,天天到nick的别墅巷二餐。

    而她在阿诺的pub里的工作,也只有硬着头皮跟阿诺打商量,使她可以在煮完晚餐后,再骑电单托车风尘仆仆地赶到pub上班。

    早晨,在pub打烊后,再撑着渴睡的眼睛,冲到nick家煮早点。当初阿紫之所以愿意自己来煮,除了为了省下那笔不少的钞票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小煮菜煮饭喂饱自己跟父亲,对她而言,这跟本没啥了不起的!

    可是咬牙切齿地自大汤碗中捞起那些昨天晚上就浸好的黄豆,将豆子扔进果汁机搅;然后将电饭锅襄的糯米挖出来、一半拌上糖浆和葡萄干为米糕,另一半则夹人肉松、酸菜梗、萝卜干粒和油条,做成了饭搁。

    趁着锅裹正煎着香喷喷的烟肉和火腿,她将豆子汁滤掉渣籽,倒进一旁的心水壶中意着,另外又打了个蛋进平底锅里,阿紫偷空地再瞄瞄夹在架子上的“点菜单”

    当她第一次自小李的手中拿到那张密密麻麻的点菜单时,她的反应是小李在跟她开玩笑,但见到那个如阿诺舒华辛力加浑身都是一块块鼓胀肌肉的大个儿,面无表情地盯着你时,大概很少有人会以为他是在跟你说笑。

    “这你是说你们早餐就要吃这么多东西?”看着上头为的麦片粥、烧饼油条、豆浆、米糕、饭榴、烟肉蛋火腿三文治、荷包蛋、稀饭、广东粥、水煎包、锅贴、厚片多土、汉堡、咖啡、水果盘阿紫眼花缀乱地问道。不会吧!这些东西要买齐,也得费一番功夫的!

    “嗯,大概差不多啦!呃,如果你做不来也无所谓,我们会请柔柔公司里的管家,帐单再寄给你好了。”

    一提到钱,阿紫立即精神百倍,她挺起了胸脯。“不,我应付得来。”

    就这样,阿紫成天地奔波于pub与nick家之间,偶尔她也会到医院去看看阿进。不过她可没那个力气去慰问他,每回阿紫一踏进医院,那些被阿进甜言蜜语地权了不少迷汤的护士们,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然后假借换葯送葯查盐水量体温和血压,频频进出阿进的病房。

    “哟嗒!这不是我常说的小冤家嘛!护士小姐们,拜托请清场,别妨碍了我们谈心!”每当阿紫一出现,阿进立即喳呼喳呼地叫,连原本没注意到的人都露出好奇的眼光,盯得阿紫浑身不自在。

    “范先生,你到底闹够了没有?”阿紫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向阿进晓以大义,希望早日将这麻烦的状态给解除。

    “闹?我闹什么啦?你没瞧见我现在一条腿被打上了石膏,连走路都要成问题了,我还能闹什么?”听到阿紫这样说,阿进立即就拍拍上头已经让来宾访客医生护士们签满名字的石膏,故做幽怨状。

    “唉,阿进先生,你的腿这样我也很替你难过,可是,这根本不关我的事啊!”“哦?压到我的不是你的车吗?”

    “是啊,可是”

    “这不就是了?你就算没有直接撞我,也有间接关系吧!怎么会恨你没有关系呢?你有没有听过道义责任?”

    每回谈到没有结果、败兴而归之后,阿紫就在心里将古时的那些酷刑在心里一一点念一次。恨不得有一天,全都实际用在这个可恶透顶的衰人身上!

    意着豆浆的发声壶的尖锐叫声游醒了她的沉思,她利落地将豆浆倒进小李的茶杯里,然后端起沉重的托盘,端到餐桌上。

    “nick的麦片粥加烟肉蛋;老金的火腿蛋加热咖啡牛奶;小李的米糕和豆浆;宇薇的饭梅和牛奶;柔柔的荷包蛋和稀饭,这裹有鲜橙汁、咖啡、还有水果盘。你们还要点什么吗?”一边说着将那些食物放在每个人面前,阿紫拿着空托盘,捺着性子地问着。

    餐桌畔的每个人都满意地摇着头,阿紫舒了一口气解下腰际的围裙,转身往厨房走,里面还有一大堆昨晚来不及洗的碗盘在等着她呢!

    “nick,她可能要撑不下去了。一枝蜡烛两头烧,铁打的超人也会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老金慢条斯理地以刀叉切着白瓷盘中的火腿蛋,头也不拾地说。

    “是啊,我也看不下去了。阿进那家伙也真是的,当初是因为我的角度误判而误会人家,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他又不让阿紫走,偏偏还要这样逗人家!”小李喝完豆浆,意犹未尽地添添厉。

    “嗯,我们不是已经答应阿进,要让他有充裕的时间去跟阿紫相互了解?”

    nick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他的麦片粥,心不在焉地盯着报纸的财经版道。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啦。但一个在医院、一个在家里跟pub忙,要怎么相互了解啊?”向来沉默不语的字薇,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背了皮包,探向有些愕然的老金。“我发现男人真是钝透了。拜啦,老公!”

    宇薇在老金的唇上琢了一下,但老金捧住了她的脸,给了她个极其香辣缠绵的物,直到nick清清喉咙出声,老金才放开宇薇的肩瓣。“老婆,如果有哪些狂蜂浪蝶想勾搭你,别忘了告诉他们,你有个醋味很重,而且是好几届的拳击赛冠军的老公,0k?”

    宇薇失笑地举起两只手,亮了亮无名揩上的钻戒。“老金,看到造两个戒指,可就没有人会想追我了。更何况,我一开学你就故意开舞会邀请我所有的同学参加了,现在人家一提到贺宇薇,后面就会自动加上一句那是有个很帅老公的人。”

    “嗯,很好。谁要是敢动我老婆的脑筋,我会让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被生出来!”拍拍宇薇的脸颊,老金脸上还是堆满了外人难得一见的浓情蜜意。

    等到前门破碎一声关上后,老金凝神听着宇薇那辆小跑车走远了之后,他才收敛笑意地转向nick。

    “nick,我老婆说得很对:反正医生也提过,阿进其实可以不用在医院占人家的床位了。”

    “嗯哼,你的意思是给阿进办出院?”

    “对啊,反正他的房间在楼下,又是套房”

    “但是谁来照顾他呢?我们白天都要上班,而他的行动又不方便”nick将报纸放下来,皱起眉头道。

    “有阿紫啊!”小李突然冒出一句。

    “阿紫?”nick诧异地望向厨房中沉着碗的她。

    “她?”老金也不约而同地将砚线朝厨房晃过去。

    然后,三个男人露出挺暧昧的笑容,伸出手在荷包蛋和鲜橙汁之间握手。

    将垂落面庞边的发丝凉到其后,阿紫不耐烦地朝那牛铃响起的方向扮了个鬼脸。又来了,或许我咳在牠的牛奶里下毗霜或老鼠葯!

    嘟侬地用力推开那扇她一天不知要进出几百回的门,阿紫没好气地盯着裹头,那个一脸无辜的男人,状似无邪地对她摇着手上的铜铃。

    “呃,很对不起麻烦你,我可不可以再来一杯现榨的蜂蜜柠檬汁?”带着涸仆气的口吻,但他眼裹所闪烁的光芒可不是那么一回事的逗。

    虽然明知这只是牠的一种手段,但阿紫也不好拒绝。

    “可以。”低声地说完之后,她径自走到厨房,自冰厢中拿出蜂蜜和柠檬后,她将头抵在冰箱冰冷的门上,一再地要自己冷静,然而,怒气却一直没有远离过她。

    昨天,当她一早赶到nick家时,nick轻描淡写地告诉她“明天开始有人会协助她煮食的工作。”当时她辽天真地以为自己的苦难终于结束了,殊不知,在今天一大早,就见到这个罪魁祸首的阿进,已经笑吟吟地坐在厨房等着自己了。

    nick说是“协助”那还是人客气了的说法,正确的说法应当是指挥或是命令。坐着轮椅,阿进老是神气地指使着她应该做什么,还不时地挑剔着她的手艺。

    好不容易送走了nick他们,这才是她一大苦难的开始:像个睥睨群雄的将军,阿进用双手划着牠的轮椅,指挥着阿紫打扫收拾屋子。

    就在阿紫耐性快要爆炸之际,他才心满意足地要阿紫扶他到床上休息。虽然百般不情愿,但看他自己一个人在床迸挣扎了半天的可怜样,阿紫只得伸出援手。

    “嗯,你早该来扶我的,害我费了那么多的力气,这要传出去,三从四德你马上少了一从一德,只剩下二从三德。”勾着阿紫香汗淋漓的颈子,阿进仍喋喋不休道。

    “闭嘴,我扶你是因为我可怜你断了一条腿,你再要胡说八道,我马上将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断。”睁大眼睛怒砚他,阿紫冷言以对。

    “阿紫,我这腿三、两天之内也好不了,你又何必老是跟我这样剑拔弩张的、来日方长咧!”

    用力将阿进抬上那张大得吓人的床,阿紫气喘叮叮的把他的手由自己的肩头上“拔”下来。

    “我才不管你的腿好不好,今天晚上等你那些朋友们回来之后,你就跟他们把事情说清楚:根本就不是我撞到你的。唉,我其搞不懂自己在跟你穷搅和生什么!”以手背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阿紫俯看优闲地将手枕在脑后的阿进,咬牙切齿地告诉他。

    “噢,如果我不说呢?”阿进还是嘻皮笑脸地应她。

    “你会的,不计任何代价我都会让你跟他们把话说清楚的,即使要拿刀架着你,我也在所不惜!”

    沉默了几秒钟,阿进伸手碰碰用双掌幪住脸的阿紫。

    “你真的很不好受,是不是?”

    讶异地自指缝间看了看他,阿紫还是戒慎地望着他。

    “是又怎么样?你会在乎我的感受吗?”

    “我在乎。”阿进收起平日的吊儿郎当。

    “我很怀疑,因为从我一认识你到现在,似乎衰运就黏上我了。算了,没什么好提的。”想到自己目前的境况,阿紫突然爆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其实我真的很在乎你的感受,如果你不想再帮我给这么一大家子的人煮二一餐,那我也无话可说,等柔柔回来,我会叫她把你应该领的薪水都算给你。”

    “等等你是说,你们要给我钱?”

    “是啊,难不成要请你白做工?”

    “我以为”顿时间阿紫的脑袋空白成一片。

    “阿紫,你不欠我任何东西。呢除了那杯天使之吻,而那是我范进独有的,我才舍不得跟别人分享哩!唔,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才要恨我”

    阿进的话未说完,脸上已经被阿紫扔过去的枕头,给结实实地迎头砸了个准。

    “见你的大头鬼,我已经爱够了你老是要提那件事。”还有那天那个吻所带给我的深切影响,阿紫在心底暗自再加上一句。

    “可是我怎么能不提呢?你自己笑得那么诱人的说,只要我喝那个什么吹喇叭的乱七八糟,你就接受我请你喝的天使之物,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这教我怎能服气!”

    舌抵在双唇之间考虑了几秒钟,阿紫才正色地面对他。“范先生,即使我答应你所请我喝的天使之吻,那也只是一杯酒而已,因为我是个酒保,记起来了吗?”

    阿进睁大眼睛看了看她,一脸的疑惑。

    “你是说你不是个女人?”

    “不,我当然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那你说”将两手抱在胸前,阿进慢条斯理道。

    “我的意思是说,在我是个酒保的身分时”

    “你就不是女人?”阿进扬起了眉。

    “不,我是说酒保”急着想说明白,阿紫有些结巴。

    “总归是女人?”阿进笑着总结。

    “对,而且”这头猪拚命打断我,教我怎么说?

    “这不就是了。我请你一个女人喝天使之物,而且你也同意了,那还有什么好争的?”阿进一副到此为止的模样。

    眼看再辩下去也没什么好说的,阿紫两手一摊的朝他挑挑眉。“好吧,如果你要这样扯下去,我也无可奈何。就算我真的接受你的请酒,那你也该当场要求,现在事过境迁,却又在这裹翻旧帐,我实在感觉不太好。但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那好吧!”

    脚跟立在原地一个转身,阿紫冲到客厅旁的小吧台,动作利落地调了那杯该死的天使之物,然后又跑入阿进房间,当着他的面,一口气灌下那杯酒精浓度并不低的酒。

    被阿紫的动作所惊吓,阿进一脸吓呆了的愣在那里。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竖起了大拇指。

    “你好痛快的女人,我真是服了你啦!”

    看也不看他一眼,阿紫头也不回地晃了出去,摔起吸尘器,来来回回地清理着地板。

    而震慑于牠的狠,阿进着实也平静了一会儿前后不超过十分钟紧接着就是一连串逃诏地的嘶喊和牛铃声。

    “阿紫,阿紫!你快来救救我啊!”声嘶力竭地叫嚷声都、尝杂的吸尘器声响所掩盖后,阿进干脆将床畔的椅子推倒,藉以引起阿紫的注意,而这一招果然奏效。

    兵兵兵兵撞倒了吸尘器,还有往阿进房间这一路上所有的障碍,阿紫强忍着踢到墙角的脚趾,匆匆推开门“什么事?”跋行地抢救整个人实时滑下床的阿进,阿紫恨不得拿条绳子将他牢牢绑在床上。

    “我要去泄洪。”阿进眼看阿紫又要将他塞回床上,急急忙忙地想挣扎着跳下床的叫着。

    “去什么?”不理会他的哀求,阿紫像个尽职的守门员,硬是将阿进溜出床栏的脚给推回床上。

    “去上厕所啦,小姐,你总不能要我尿在床上吧!”阿进对她一副大惑不解的德行哭笑不得,只得狠狠的照实说。

    房间内出现几秒钟的静默,两个人尴尬地彼此对看。

    “可以吗?”生理上的警告逼得阿进不能再漠视,他清清喉咙问道。“我已经快忍不住了!”

    “可以啊,请!”往后跨了一步,阿紫朝厕所的方向挥挥手,眼睛则是不敢百砚阿进般地躲避牠的日光。

    “问题是,我自己一个人绝对没有办法平安的到达马桶边的!”双手捧起打了石膏的腿,阿进苦着脸。

    “那你要怎么过去?”

    “是我们要怎么过去。我刚研究了半天,轮椅进不了厕所,所以找必须“走”过去。当然,是在你的协助下。”阿进两手加强语气般的在空气中挥动着。

    “我?好吧!我扶你到厕所。”想想他说的也很有道理,阿紫立即同意,并且伸手去扶他。

    “还有,我我实在没办法自己脱裤子,所以”想到这一层难题,阿进期期文艾地开口。

    阿紫张大眼睛瞪着他。“你要我帮你”“你不要那个表情嘛,我可不是那么没品的男人,随随便便的就让女人脱裤子。”阿进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解,黝黑的脸庞升起两片红晕。

    阿紫闻言立即将手一放,令阿进摔进被褥之间。

    “你最好搞清楚,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男人的裤子我都愿意脱。”她说完摆出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样子,合内急得几乎发狂的阿进冷汗直流。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我道歉可以吗?现在,拜托你把我弄到那个该死的马桶上,至于裤子的事,我自己来想办法,好吗?”整个膀胱都快胀破了,阿进只得先低头,以求解脱。

    阿紫一言不发地扶着他走进房间附属的浴室,在阿进还反应不过来之前,她已经很利落地解开他糖头的钮扣,然后闪到门外。

    “我可不是第一次帮男人脱裤子了。既然你的腿受伤不方便,最好改穿松紧带裤头的裤子,或者,干脆用成人纸尿片。”背倚在墙上,阿紫站在外头平干地说。

    “听你说得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你有类似的经验吗?”按下冲水键,阿进一步步地挪移到洗手抬洗手,一面提高音调。

    “喂,我父亲曾住饼院一阵子,现在人在疗养院。”

    “噢,他生什么病?”阿进一打开门,阿紫立即上前去换扶他。

    “以前是中风,现在是老人痴呆症。”阿紫扶着他生回床上,据据唇地转向他。“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跟我闹下去,我每天要烦的事已经够多了,实在已经没有时闲、精力跟你耗下去了。”

    “我不知道”阿进顿时感到有点愧疚。

    “你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根本从头到尾都是场闹剧,而我已经很累了,累得没有办法再这样陪你玩下去了。”无力地摆摆手,阿紫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哭了?”阿进大惑意外地望着眼眶微红的阿紫。

    “不,我不哭。我早已学会将眼泪全都扔掉,因为即使哭死了,困难还是存在的。唯有靠自己,才能走出一条生路。”默默地将床畔凌乱的杂志,电动玩具收拾好,阿紫抬起头,却见到阿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你难道真没有人可以依靠?”

    “我依靠我自己。”

    “不,我是说父亲、兄弟、或是男朋友?”

    “我不需要任何人。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我外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冷冷的钉子碰了一鼻子灰之后,阿进只得本本分分,若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发呆。脑袋裹却总是是围着在外头忙碌的那个女人,如此的冷淡,又深自压抑,令阿进更加地对她感到好奇。

    这样娇媚的女人应该被藏在深闺中好好宠爱,一如柔柔或宇薇,但听老金他们说,地似乎跟那个令nick伤透脑筋的靳玉章是兄妹,而她又说父亲因为老人痴呆症而住进疗养院肩上负担着这么重的担子,难怪她开朗不起来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可以袖手旁观。

    摇摇牛铃,叫来了阿紫,他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嫁给我吧!”

    话脱口而出之后,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神智是否清楚,但那逐渐漾进心坎裹的意识,却使阿进越来越笃定自己的神经很正常。

    阿紫压根儿就不将牠的话当一回事,她缓缓走向满脸期待神色的阿进。

    “你该吃葯了。”她说着将床头小九上的葯包扔给阿进,倒杯水给他。

    “我是认真的。”阿进急急咽下葯丸,大声强调着。

    “嗯,医生吩咐每八小时吃一次,现在吃过了之后,晚上你自己要记得再吃一次。”阿紫将葯包上的说明用红笔标了出来,淡淡地回答他。似乎阿进所说的话,一丁点儿也没有进到她脑海中。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告诉自己,这下子有兜了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之类的玩意儿,我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那些小说家闲来无事鬼扯淡的神话,但自从我在那家pub见到你之后”阿进停了下来,苦苦思索着如何把心中的激荡化为言语。

    “怎么样?”在突来的静默中闪避着阿进的日光半晌,阿紫终于按捺不住地反问他。

    “我现在总算明白当初nick跟老金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感觉了,因为我就有这种感受;认识了你之后,我根本没法子好好的过日子,整天想的都是你。”

    阿紫悚然一篇地望着他,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她转身朝门外走,脸上平静得一如戴了个石膏面具般冷漠。

    “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在她关上门之前,阿进叫住了她。“阿紫,我发誓我不是在开玩笑的,天晓得我向来单身过得涸飘意,但自从见过你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儿了。”

    “那并不是我所脑控制的,不是吗?”垂下眼捡遮掩住自己的思绪,阿紫幽幽地说。

    “难道你不希望有人疼惜你,有人爱你?”

    “希望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纵使你希望了千百万遍,没有努力工作,没有机会,一切都只是白费。阿进,你不要对我抱持太多幻想,因为我不相信爱情。”

    “你因为爱情而受过伤害吗?”

    “别对我扮演心理医生的角色。”

    “有没有呢?阿紫,你何不找张椅子坐下,我们好好的聊聊呢?”阿进干脆坐正了身子,拍拍一旁的抱枕,带着轻松的语气邀请她。

    “我恐怕没什么好跟你聊的,况且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早上才刚从pub下班,我真的已经很累了。”阿紫掠掠已经不知不觉地自她辫子里散开来的发丝,眼神中蒙上一层哀伤。

    “阿紫,就算我求你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裹已经闷得慌了,你再不跟我讲话,我页要得自闭症而死啦!”阿进故意装出一副可怜样,两手合十放在鼻尖哀求着。“我绝对不会说你不想听的话,好不好?我现在是病人哪,你就行行好吧!”

    被他语气中的诙谐所打动,阿紫璞所一声她笑了出来。她随手拉过椅子,坐在床畔,双手支柱着下颚。

    “好吧,你要说些什么呢?”

    “你想听生什么?我这一生的经历可是精米得很,连“夺宝奇兵”主角,可能都没有我过瘾。”

    “随便。”看他很高兴的样子,阿紫实在不想拨他冷水,但事实上,她根本也没啥兴趣。

    因为一般人在谈及自己时,都会不自觉地加油添醋、自我膨胀,而论道他人时又流于尖酸刻薄,基本士都是些挺没有意思的废话而已。

    但阿进的好心情一点也不受阿紫的冷漠所影响,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拍拍手引起阿紫的注意。

    “那好,我就聊些我在船上的事好了。你知不知道在船上吃饭是怎么吃的?一手拿碟子、一手拿碗,遇到风浪大一点,整艘船就这么颠来颠去,我们也跟着高上高下,有时候突然一个大浪打来,我们也会表演像翻筋斗一样的特技,吃顿饭把别人泼得全身都是,那是司空见惯的事。当然,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船靠岸的时候!”阿造就唱作俱住地演说着他年轻时在商船上的经验,阿紫听着听着逐渐放松了紧皱着的眉心,偶尔也随着阿进所说的笑话而放声大笑。

    阿进的声音低沉又带股难以言喻的佣懒味,不知是因为太疲惫了,还是阿进的声音使人感到如他所言的?说慕谂摹愕陌参龋19喜恢痪醯乜狭搜劬Γ灰换岫磁吭诎13才纤帕恕?br>

    距离石氏和王氏大楼有段距离的咖啡馆里,玉章面有难色地看着眼前的乙ck和老金,他吞了吞口水,翻翻摊在面前的文件。

    “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早上上班过后没多久,小李,那个粗粗壮壮像座塔的男人,一言不发即要玉章跟他一起塔那部互连顶楼的电梯下到停车场,等他坐进革裹才发现nick和那个冷得像条雪条般的老金已在里头了。

    “这些线路图都是在你的柜子里找到的。”nick摊开其中的几张。“这是我们研究部门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研制出来的自动血压脉搏监视器,它是件可以透过计算机网络越洋或越区,使医生在医院内即可监看在家静养病人状况的新科技产品。但是它被自我们公司偷出去,现在我们的对手也声称他们已经研究出这个产品了。”

    “你的意思是?”玉章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nick和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金。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希望由你口中得到满意的解释,这些图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柜子里?”

    翻到文件后已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那一面,玉章老实地逐一翻开来给nick看。

    “这是我在复印机旁搜捡到的废纸,因为我我每天必须清理复印机旁的碎纸机。常常我去清时,他们会要我顺便把它们印坏了的文件绞碎。我想这太浪费了,所以大都先拿来当默书纸,然后才绞碎。我真的不知道这是那么机密的文件,否则我一定会马上把它绞掉的。”

    nick和老金对看一眼,老金突然抢过那些文件,一一的看见那上头为的法律条文及刑罚后,他脸色大变地转向nick。

    “nick”朝nick一点头,老金抿着下唇认真地思考着。“这些文件只有你、我、工程研究部的人可以接触,这么一来牵涉的人可能就很广”

    “不,这不是工程研究部的人影印的。”玉章望着上头一滩艳红的色料,突然摇着头反驳老金。

    “什么?”老金大吃一驾,连眼镜都滑到鼻尖了。

    “不是?那是谁去影印的?”立即坐正身子,nick面色极度凝重。

    “是会计部的主管。我去收垃圾时她正在印这些资料,而且在涂指甲油,因为我不小心撞了她,所以她的指甲油涂歪了,结果她直接用这张纸擦。”玉章说着指出那滩鲜艳的颜色。

    “主管?老金,你是不是该去了解一下,为什么会计部的人可以接触到这些顶级机密的文件?”nick说完转向玉章。“至于你、小靳,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和老金交换了个特殊的眼神,老金压低了嗓门,凑向一头雾水的玉章,而玉章

    在听完他们的话之后,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亮光条然在眼前闭起,阿紫睁开眼望进阿进含笑的眸子里,她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起,她竟趴在阿进的床上睡着了“睡得好吗?本来想叫醒你,但看你睡得那么香甜,不忍心。快去梳洗梳洗,晚餐我已经煮好了,你吃饱了再去pub上班吧。”拄着拐杖,阿进弯下身,温柔地对她说。

    诧异地站了起来,阿紫心里如有无数只蜜蜂在展翅飞翔般充满了騒动不安,这是破大荒来头一次,她竟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造么容易地放松警戒,轻易地睡着了。

    紧张地摸摸头发,又碰碰身上的衣服,阿紫对这个笑脸盈盈的男人,突然感到一股淡淡的忧郁。一见锤情,在我脆弱的世界里能容得下如此不负责任的态度吗?

    不是不艳羡所听说的美丽爱情世界,但在她心底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越美丽的故事也代表了越多的悲喜交加,而在苦撑了追么多年之后,她早已学会将自己抽离那些浮面的男欢女爱,因为她十分明白,自己没有本钱去玩那种劳心伤神的游戏。

    因为我是人在乎了吧!她留不只一次自问白答。看多了都会男女的分分合合,今日看他欢快发喜帖,不用多久又见他黯然神伤地到pub中买醉,宣布再次单身。

    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些浮世绘中的一员,阿紫总是努力地管制着自己那颗善感的心,不让任何人有越雷池一步的机会。

    也曾幻想过所谓白马王子情结的白日梦,但在回归到现实面之后,她立即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束之高阁。每天站在小小吧台所围成的世界中,听着来来去去的红男绿女,或酩酊大醉吐露心事,哭诉心曲。

    呵,是不是我的防御保护膜已经出现足以令他渗透的缝隙了?低着头地走出阿进的房间,阿紫跑进厨房隔壁的浴室,望着镜子中那个陌生得让她讶异的女郎,她如此地问着自己。

    两颊微酡绯,眼眸闪烁着晶莹的亮光,樱唇微启。看不到平日总不消去的愁容,眉头也舒展得如雨后天青般的开朗,这个人就是我吗?为什么我会变了呢?究竟我该不该相信他?

    鞠了满满两手的清水,她很快地让冰冷的水打在脸上,希图能打醒自己越来越混沌的心情,但她很快的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越来越纷乱的心,反倒使她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更感到慌张惶恐。

    拄着拐杖站在炉子前心不在焉地搅着锅子里的清炖牛腩汤,阿进凝神倾听着浴室襄哗啦啦的水声。

    她大概吓坏了吧!将炉火熄掉,阿进目了一大碗牛腩,又一拐一拐地晃回饭厅。其实我自己也差不多,在医院的这半个多月来,每每总要忍不住地们心自问:为何总是不能将自己的心思自这个冶瞌冷漠的女郎身上抽离?

    是为着她丰腴诱人的躯体,还是艳若桃李的美貌?不,不单是为着这些表面的吸引,而是根植于更深一层的感动吧!不容讳言的,当初是她外表的冰冷且出尘的美貌而使我移不开眼睛,但自看过她热情如火的佛朗明哥舞之后,我想,我明白了这个女人。

    西班牙是个很热情的民族,尤以在佛朗明哥舞风行而通称佛朗明哥地区的人们。无分男女,他们感情丰富充沛,看看毕加索的画,当不难明白西班牙人那种热爱生命的天性。而由于历史战乱的沿习,使这足以和斗牛并称为西班牙两大国粹的佛朗明哥舞,充满了压抑和苦闷的纠结。

    扁由手指指尖的变化,袖舞嫌时而微笑,时而微皱的眉头,使一首首描述爱情的舞曲,在强弱分明的脚步声,伴上或可有可无的响板,更凸显出歌者所欲歌颂的伟大。

    阿进并非第一次见到佛朗明哥舞,在当船员的那些年里头,为了早日实现他“乘万里风、破万里浪。”的理想,所以他很少在同一艘船停留太长的时间,总是在一艘艘船之间摆荡。在等待船期接驳之际,他就悠哉游哉的游历过许多国家地区。

    在西班牙南部的一个小酒馆,半梦半醒之间他和一个徐娘半老的舞娘结成莫逆之交。由那个若舞壤的儿子所开的心酒馆,在冬日午后,并没有太多的客人。

    酒馆的主人一拨吉他和弦,原本平庸得一如街头小贩的老舞娘,几个手势而已,轨引来满堂的喝宋。阿进也跟着起闵大吼大叫,而那酒赔主人和善的妻子,骄傲地向他介绍着佛朗明哥舞各个手势的意义。

    也因此,那天见到阿紫所跳的佛朗明哥舞之后,他才会有那么大的震撼。这么美丽且孤寂的女子,姑且不论牠是不是真正地明白那些手势所代表的意思,但流露在她眉间眼际的脆弱,仍使阿进为之心折、更想进一步地认识她,并且抹去她眉眼中的忧郁。

    想不到我都已经将入不惑之年了,老天爷却迟到此刻才让我遇到这么个使我心动的女人。我该怎么办?放任它狠狠地将感情完全投入,等待着不可或知的未来;

    还是痹篇她,然后在我剩余的生命里,天天咀嚼后悔的苦涩?

    不,综观我一生,还没有做过任何足以使自己后悔的事,现在又为什么要例外。我不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呵护这么脆弱又孤寂的生命,我想,尽我最大的心力应该足够了吧?倘若不够,我这一生一世够不够?

    我是真心的。这真的很玄,这辈子我还没对任何人如此在乎过,但发现自己竟然很愿意为地做一切,也成为她的一切,我想,我真的是陷进去了。但又能奈何?

    除了爱上她,我再也没有任何事是确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