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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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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砰

    钱克安坐在地板上,专心在手提电脑上,眼珠子偶尔会随著主子矫捷的身子东跑跑、西溜溜,心跳的鼓动特别急促些。

    砰砰、砰砰、砰

    “咳!”用力清了清喉咙,钱克安试图引起浑然忘我的运动员的注意。“查到了。”

    “谁?”热汗淋漓的黑炙没停下击拍动作,反而增快脚步和腕动。

    “季品侬和舒义都曾在当天出入台湾。”可疑分子。

    挥拍的动作持续加快,爆发出强烈带劲的碰撞声,撼动占地宽阔的室内球场。钱克安心惊肉跳地以为桃高的圆顶就要被震塌了。

    嘟嘟嘟!手提电脑发出三声讯号,画面自动被切换。钱克安详读萤幕上成串出现的字。真强势,说切就切。

    耙切入少爷电脑的人也只有“青焰门”位高权倾一时的老贼了。“长老们明天下午搭机飞抵台湾。”钱克安截取精华部分,长话短说。回来就回来,抱怨一大堆,谁敢全部念给少爷听啊?不想来就放乾净点嘛,什么骆淡凝重回山庄的但书就是要他们三个作陪。真是的,既走又回,一点尊严也没有。

    大意漏失一球,黑炙懒懒地用拍尖挑起一旁备用的球,继续。

    “骆家小姐也将一并抵达。”这次“和”、“平”、“义”三位长老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然后换太上皇切进来了。”他看着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装哑巴。

    “念出来。”用力击出一记浴火的快速球,他淡淡命令。

    钱克安整了整喉头,压低声音,尽量发挥水准重现原音:“孽子,请你看在我生养你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情分上,施舍一些人气给义、和、平三位长老,可怜他们年事已高,还要为我儿奔波。至于淡凝这边,也请你压抑体内那些野兽派反覆无常的冷血因子,尽可能找出后天教养的绅士风范,帮你无地自容的老子挣回一些颜面”不行,他要笑出来了。世上有哪个父亲会这么削儿子的?

    黑家这门怪胎,旷古难求。

    砰、砰砰黑炙连连击出数记既狠又猛的变化球荼毒墙面,钱克安则窃笑不止。

    “笑够了没?如果好了,麻烦继续。”低沉危险的尾音,重重、威胁地曳长。

    “对不起,喉咙一时不适。”钱克安痛苦的憋住笑,不敢迟疑地找回声音“逃避解决不了事情,今年不管你要或不要,千万不要怀疑老子的能耐,淡凝绝对会是你的新娘。除非你的眼光比老子强,否则就认命吧!我的不肖子,年底准备回黑岛举行婚礼。我可以宽宏大量的让你待在台湾多玩些时日,有一点请你花脑筋记下,我所说的时日指的是今年年底,记得了吗?重复一次,是今年年底,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号。”炙少爷被押著上礼堂的模样,天,太有趣了,值得期待。

    电脑中央那簇青色火昭生动地燃烧,一个个特别加粗的仿宋字从火堆裹跃出;秀完后,画面再次切换成朴拙的留声机,古典的百合花状的喇叭口流泄出一串串起伏优美的音符。

    “少爷,夫人直接用语音传真,你要我退开吗?”除了扶养少爷长大的陈妈外,夫人是另一个少爷能稍稍容忍的女性。不过,新近又出现一个超人气少女孟葵,有夺走少爷全部关心的趋势。

    “接收。”中止挥拍,黑炙停下来拾起毛巾擦拭汗湿的头。

    “炙儿,你爸刚说的话听到了吧!性子别太倔,依我看淡凝挺不错的,试著和她相处看看好吗?还有啊,妈有六个月零九天没看到你了,有空回来让妈瞧瞧,我很想念你。剩一个月就是圣诞节了,你的圣诞兼生日礼物我已经托和长老带去台湾,祝你生日快乐。”哔哔,清脆温柔的女音叮嘱完,欲罢不能地唱起荒腔走板的生日快乐歌。

    “切掉。”都多大了,丢脸。黑炙拿下湿濡的发带,甩甩散乱的发辫。

    “少爷要回话吧,线路那端在等。”钱克安抚著键盘正襟危坐,像个专业的电脑输入员。

    “告诉妈,明年年初我会回去看她。”淡漠刚柔的俊脸不情愿地跃上少见的温柔与见腆。黑炙丢下球拍,反身没人墙里。

    “太上皇那边呢。”一字不漏地输出完,钱克安加大音量,播送给更衣室内的主子听。

    “反正娶四个和娶三个妻子也没什么差别,既然他那么中意那个无知的女人,叫他留著自己用,我这个不肖子口味很刁,情愿饿死也不愿委屈自己。”从嵌壁式的内室绶缓飘出黑炙舒缓低柔的嗓音,轻淡中夹杂著若干强硬。“想如何,悉听尊便,别再不时罗罗唆唆恐吓一堆。”

    最后的一段话有决绝、坚不妥协的寻?息味。钱克安硬著头皮照打。少爷怎么不乾脆拱孟葵出来,斩斩乱麻,定定双亲的心,往后便可高枕无忧、坐卧自在。

    嘟!清亮的讯号声蓦然响起,骇了战战兢兢的人一跳。

    只有一声,表示是大门那边的守卫连线进来,吁,幸好。钱克安传出打好的短笺后,赶紧切断线路,逃命似地急急切人大门的电脑监控系统。

    “什么事?”钱克安凝神查看门口景象,那个人好像是

    “个威武方正的人头陡然闪进电脑萤幕内,放大的脸孔有些为难地缩拢“这位先生大吵大闹,坚持要见孟葵小姐。”他用拇指顶顶后头。

    哟,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世纪未妖孽现形了。“麻烦你先把尊容移开一下,我好看清楚那位先生是谁。”想也知道是这个疑情种舒义。钱克安同情地摇头。可惜孟葵心系少爷,少爷也视她为自己的女人,虽然他总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调调。

    他们的关系始于一个礼拜前那个尽在不言中的下午,而后便产生了极大的变化,经常成双成对地进进出出大部分,可以说几乎有九成九是孟葵拉著少爷四处看、四处逛。这段如胶似漆的岁月,时常可见男的的眼神常不自觉地漾著两泓温柔追著伊人跑,相较之下,稍嫌清心寡欲的伊人则憨柔娇俏得教人眼睛发直,久久不能自持。

    为此,山庄内只要是男人都有遭到少爷眼眼警告的纪录,像他已经接近淘汰出局的边缘了。

    没办法,目不转晴也不是他的错,窈窕佳人俏生生地对每个人绽著嫣然和善的微笑,谁能抗拒得了那双多情的乌眸和惹人怜爱的美颜。

    “少爷,舒义又来找人丁,守卫说这回拚死也要一会小葵。”严令禁止她见老朋友,独裁得实在说不过去。

    “让他到这里来,顺便把孟葵找来。”换上一身纯白休闲装,气质整个由狂野蜕变成温文尔雅的黑家二少,手插在口袋,闲闻淡淡地走了出来。

    “带他到球场来。”钱克安下令。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如果他没猜错,少爷在吃醋了。叫孟葵了?真不简单,少爷居然肯当着他的面直呼女人的名字了。

    假以时日,她会成为少爷心中唯一珍爱的宝贝。

    孟葵精神涣散地款款走来。爸爸要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小葵。”远远的,等在门边的钱克安小声地向她招著手。

    怎么了。他为何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孟葵惊心地跑起步来。

    “嘘,来。”钱克安拉她到一旁说起俏俏话,没注意到走出门口的人早把一切看在眼底。“舒义来了。”他好心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在里面?”怎么可能“青焰山庄”不准外人进入,所以她和爸爸都到外头去谈话。陡地,孟葵黑自分明的皓眸随著嘴巴张大“克安,你让他进来不好吧!”悲天悯人的软嗓饱含了无限的感激,差点听眩了钱克安。“趁撒旦不知道以前,你赶紧带舒义出去,我不会告诉他的。”

    “我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了。”黑炙意态优阁地斜倚门槛,冷冷出声。胳臂往外弯的女人。

    孟葵错愕地回过头,对上那双愤懑的眸子。“我我不是故意要瞒你,是因为你怎么在这里?”嗫嗫嚅嚅的解释突然不合理地转折成疑问句。

    黑炙朝钱克安丢了个眼色。钱克安收到,鼻子摸摸只好识大体走人。

    “要不要见舒义?”他意味深远的凝眸,闪著几簇阴光。

    “好啊。”孟葵举步挪移到他身畔,才要探头看里面,黑炙只消一只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她便得乖乖回转。

    “不要什么都答好。”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她精巧的下颚,他清淡如水的音律起了不规则的波长。

    “你要我拒绝吗?”她困惑地斜睇了他一眼。

    “你说呢?”近来他发现她已经开始选择性的在需要他。

    以前她几乎是时时黏在他左右,最近她只会在心情不安、茫然无措的时候,才自动缩在他身边,静静倚著他储蓄力量,以应付不需要他的日子。

    他明白她有寄人篱下的亏欠感,也了解孟良希望她能尽快回到他身边,所以她在逼自己独立。不喜欢,他一点也不想接受被利用的感觉。“我觉得还是见见面比较好,你以为呢?”天天腻著撒旦已经腻成习惯,她在爸爸天天一通电话的耳提面命下,不得不找回一些失忆前坚毅和冷静的特质,可是偎著他的感觉是如此舒服、温存,疏离他根本不可能,她爱他啊!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随你。”黑炙提抱起她,沙哑、动情地呢喃“吻我。”

    “好。”孟葵领命,从不质疑他的渴求,吻他的感觉是全世界最甜蜜的滋味。她一点一点加深两人的缠吻,极其专注地灌溉、滋润那两片乾涸的薄唇。

    怦然心动。黑炙放柔了眼神,静静地品尝那只为他绽故的唇瓣。她予取,他予求,感情交融的瞬闲,他的心不再是自己的。何时遗失那样东西,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

    “小葵!”耐不住跑到门口盼佳人的舒义,一见到门口那幅难分难舍的旖旎情缠,顿时心碎成千万片。

    孟葵直直地僵住势,娇羞地理首在黑炙胸前。被别人看到了。

    “你趁人之危!”舒义丢开花束,揪著黑炙的前襟。难怪他见不到小葵,原来他居心叵测想独占她。前些日子他向他要求见小葵,他只是冷冷一笑,根本不理会他。

    黑炙为免他过于粗鲁的举止误伤红颜,只好放孟葵下地,推她到一旁。“就算是又关你什么事?”

    “舒义,不要这样。”孟葵上前想安抚舒义,黑炙二话不说拎她回原位。

    “小葵,你不可能和这种人在一起的,你爱的人是我。”被黑炙沉著的冷眼看出了怒火,再加上妒恨已久,舒义决定带走孟葵。他想到做到,大手反抓推稚,将黑炙推得老远,一把拉了孟葵就跑。

    孟葵个头小,跟不上长手长脚的舒义,一路跌跌撞撞被拖著走。

    “别别这样。”猛然顿住脚步,她来不及调适舒义过大的拉力,整个人往前仆倒,狠狠地摔跌在地,适巧黑炙随后追来。他恼忽地拍开舒义伸出的援手,抱起她转身就走。

    “没事吧。”黑炙恼火的眸子阴恻恻。

    “放开她!”舒义随后追来,搭上他的肩。黑炙收紧手臂,侧身迅猛地抬脚一踹,体型壮硕的舒义当场跌得四脚朝天。

    “你出脚好像很重。”不知道舒义有没有事?她的视野只能看到前方的景致,后面的完全看不到。

    “不重学不到教训。”黑炙脸不红气不喘,走来矫健轻松。

    “他没事吧?”

    不死心又起身追至的舒义,听到她这么一问,希望再次熊熊燃起。“小葵,跟我回去。”他像座喜马拉雅山般稳稳地降落在黑炙面前。

    “回答他。”黑炙放下孟葵,定在原处淡漠地转过她。

    “不。”孟葵心怯地倚进黑炙的臂弯枣,背向舒义,不敢直视著了火的地。“爸爸说我可以留在这里。”

    “这底不是你的家,他也不是你会喜欢上的人,你只是丧失了记忆力,忘了我们的过去而已。”舒义激动的想拉出她。

    “动口就好,手脚乾净些。”黑炙眼明手快地打掉他的禄山之爪。

    “她不可能喜欢你这种人的。”舒义疯狂地咆哮,无法忍受孟葵倚在别人坏里那副依恋的模样。

    “可是我喜欢他啊!”孟葵回头,认真地表态。“对不起,让你痛苦了。”她自责甚深地一鞠躬,身子才躬了三十度,黑炙便阻止了她。

    “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不管是失忆前或失忆后,她的心为什么就是不肯为他敞开?他有那么不堪吗?他的品行不好、家世不好吗?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感觉萌生于一瞬间”孟葵忧伤地瞟了冷眼旁观的黑炙一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葵。”从没见她这么忧愁过,舒义蓬勃的爱意越烧越烈。没想到除去冷然面具后的小葵,益发楚楚动人,他无法放弃。“我等你。”

    “什么?”孟葵愕然。舒义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急速冷却的态度,连置身事外的黑炙也讶异地一扬眉。

    “一辈子,我等你一辈子。”除了孟葵以外的女人,他都不要。“我相信你早晚会离开这裹,这个男人有他要娶的对象。”舒义笑了,挑衅地直视黑炙。“相信我,只要小葵恢复记忆力,等了她十三年的我,胜算会比你大得多。”他为她勤学国语,以便?刺ㄍ逭宜晃怂痪洳幌不短砣醯哪腥耍孕迦醵嗖乃盗纷约杭崆俊岫盟男牡模恢闭饷慈衔拥谝淮渭剿迹飧瞿钔繁愠に闹小?br>

    “不,我不会的。”孟葵急切地否认,心里隐约笼罩了不安。

    “很有趣的说法。”黑炙不在意地笑笑。

    “现在有心情笑就快笑,免得到时候笑不出来。”舒义挑衅的眼神扫回娇美的心上人身上,大幅度转变成深情的凝眸。“刚刚太莽撞,害你跌跤,对不起。”

    “没关系。”下意识闪躲他疑情的凝睇,孟葵直往黑炙怀里钻。负担不起他澎湃如大海般的深情,她需要的是一潭幽深宁静的湖水,让静静坐在湖边的她感受它内蕴的力量便已足够。

    “年关将届,最近公司比较忙,我必须回去了。”他依依不舍。小葵不喜欢因私忘公的男人,他得振作些。“也许今年以前没机会再来台湾看你,但我会尽量抽空来。”

    “嗯。”她斜瞟他,不知道怎么回绝这种善意的微笑。

    “听盂伯伯说这是你买的。”舒义拉拉西装外套禀面那件高领的灰色毛衣。

    “嗯。”撒旦的身子好像挺得很僵?

    “送给我可以吗?”没想到他误打误撞,借到小葵首次为男人买的衣服,纵然她送的对象不是他也无妨。

    “如果你喜欢的话,当然好。”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他却那么谨慎其事,她怎能拒绝得了。

    “只要你买的东西,我都很喜欢。”他轻柔似水,十分愉快地笑着。“先走了,你的圣诞礼物我会尽量亲自送来给你,再见。”

    “再”孟葵礼貌的道别忽然被掩住。

    “废话拉杂完了,大门在原来的地方,不送了。”他一点也不想他们再见面。黑炙悒郁地拉走盂葵,风度全部耗光。

    “这里这么大,他会找不到路出去的。”孟葵忧心仲仲地回眸。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黑炙加快脚步,若有所思地拖她进球场。“毛衣拿来。”耐人寻味的视线淡淡胶著在她秀丽的脸上,他僵凝地抿直嘴。

    “什么毛衣?”她没拿过他的衣服啊!

    “你流血流汗带回来给我的那件。”他闷聱地冷哼。她竟然当他的面把他的束西送给那个低三下四的男人。

    “刚刚舒义要走了。”她纳闷地指指外头。他明明也看见了,不是吗?

    “打电话叫他归还。”一点也不觉得见到那尊守护神有什么好愉快的。

    “留著不穿很浪费,既然舒义要,给他也没关系。”她慷慨大方地说。

    黑炙闷不吭磬声著她良久。他知道这么做很小家子气,可是

    “衣服为什么会在他身上?”非常不是滋味的,他冲口而出。

    “有一天下大雨,他淋湿了,我刚好披著毛衣,就借他穿了。”总不能让他感冒,最近天气很冷,感冒很难受。

    “以后别私下见他,去要回来。”衣服给谁都可以,唯独舒义不行。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向他的女人示爱?

    “你要吗?”他的样子好像很火。“要的话我可以再买一件给你,这次我不会买高领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黑炙所有的不悦都拜倒右她纯真、不设防的俏颜裹,简直拿她没辙。

    难怪山庄里的男人常垂涎地望着她。蜕变成女人后,她原就脆柔纤美得让人怜爱的外表,浅浅地披上一层娇艳的色彩,柔媚醉人的杏眸盛满清澈的光芒,揉和天真与成熟的不确定气质,谁能不心动?

    “你,我要你,把你自己送给我。”舒义恐吓之言深植心底,黑炙惊愕地发觉自己确实慌了。一旦她恢复记忆,有可能彻底遗忘他,抹杀他们之间的所有吗?

    “好啊!”漾出无忧无虑的笑靥,她咯笑着,以最直接的方式投入他怀里。“都给你了。

    黑炙心中一动,震撼不已,窝心地笑了。

    他无法不爱这个女人,她不做作的行为总是出人意表,不玩虚与委蛇的游戏、不要手段的坦然个性,令他激赏在心,因此心裹开始有了她的影子,进而认定她、抱了她,不愿与她分离。

    舒义不知道,比耐性他绝对不输任何人,何况他的意志力惊人的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容许她忘了自己。

    “我不会忘记你的,保证。”这个怀抱才是她的归属。她不要回香港,也不要回到过去,只想停留在有撒旦的岁月裹。

    “手伸出来。”从口袋裹拿出一条钿致的金手练,黑炙卸下耳上的“青焰带金”环套进去,执起她的皓腕替她戴上。

    “哇好漂亮。”闪亮的练子在光线的折射下,呈现青光和橙亮交错的光彩,迷炫了孟葵。她喜爱地甩动练子,不久忽而想起“为什么给我?”

    “和你拚了命买毛衣给我同等意义,自己想。”他轻柔地低哼。

    买东西送他是因为喜欢他,心中只有他

    “你喜欢我?”孟葵的嘴巴忽地张大,刹那间顿梧。

    “说出来就没有美感了。”他兴味地咧大笑容。“毛衣记得要回来。”那时不要,是因为还没喜欢上她,现在可不一样,一切都不同了。

    不过,他也不会让老头他们太得意。过了今年,再带他唯一想要的女人回黑岛,她绝对会喜欢那裹。

    “嗯,我答应。”孟葵握著话筒,终于下定决心。

    彼端那头的人听到这声轻柔、不再迟疑的回覆,十分安慰地笑了。

    “黑家二公子说了什么吗?”为了他,小葵一直飘摇不定,就怕一做了诱饵,会从此失去她心爱的人。

    “爸,不要笑我嘛!”她娇声轻呼。她可是挣扎了两天才作出决定的,撒旦突来的表白安了她惶惶不安的心。恐怕是天意如此,她不得不去面对。

    “小葵,你会怪我不让你找黑家二少帮忙吗?”孟良的长叹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显得特别沉重。

    “不会。诚如爸爸所说的,我们的事得靠自己解决。”而且她也不想把“青焰门”牵扯进来,他们本身就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了。

    “告诉他无妨,黑炙这孩子的脾气不好捉摸,行事诡异,你不告诉他他可会生气的。”欠自家人的人情,他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且多一个人保护小葵,他也比较安心。

    “真的?可以告诉撒旦吗?”孟葵如释重负,真的不想隐瞒撒旦任何事。

    “之前不让你告诉他,是因为他的态度若即若离。现在你既然下了决心,应该就表示他给了你什么承诸或保证吧!”玩味的笑声穿越线路而来,清清楚楚地飘进孟葵耳裹,脸红了她的脸。“女大不中留了。”

    “爸”孟葵娇喷。

    多么奇怪的感觉,彷佛孤傲的小葵仅是转变了个性,而不是失去记忆,他们之间的亲情没有半丝距离,反而比以前更亲密。

    “你需要多少时间做准备?”这个小葵能让人一眼看透,不必费心去猜她的心思,她关心周遭的每个人,而且很好说话。失忆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什么准备?”她不懂。

    “恢复小葵以前的个性,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人。”所以棘手。

    “等我告诉撒旦以后就可以了。”她相信她做得到,只要有毅力,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倒有几分以前小葵的调调。“放心;这次的意外,我会将危险降到最低,你”“爸,”她柔柔地打断他的话。“如果是以前的我会怎么答覆你这个提议?”

    “毫不犹豫地点头。”实际上,小葵会独自揽下缉凶的责任,只身涉险也要找出陷害她的人。舒家老爷三次被绑架,她都一意孤行地参与救援行动,为的是不想老父身陷险境。他一直是小葵唯一在意、会摆存心中的影子,直到她失忆、黑家老二出现,局势整个改变了。

    果然。“那么她会如何看待你布置的假意外呢?”她以前坚强得足以逼退所有英雄的光彩。透过这些日子和爸爸、舒义以及季品侬的闲谈之中,她终于了解到爸爸的忧心了,现在的她实在软弱得不像话。

    “全力以赴。”孟良直截了当,不再迂回。

    “那么,我也是。”她勇气地回道。

    研读了一个礼拜的资料,孟葵只庆幸以前的自己朋友不多,对人也爱理不理,高兴就说上个一、两句话,不高兴脸一摆,连哼都懒得哼一声。这种感觉很像撒旦,连爸也这么以为。

    爸说她对台湾有份无法割舍的感情,因为这裹是妈妈的葬身之所。一定是妈妈在天之灵保佑她找到心爱的撒旦吧!

    孟葵绕过竹林,找进不再生气盎然的花园,探了探暗房。都不在,撒旦自从爷爷们和小凝回来了以后,便刻意疏远她,不准她晚上去他房裹找他,白天也不让她接近他。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不想让爷爷他们知道他和她的事。

    为什么?他也喜欢她不是吗?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臆测撒旦的心思和行为,只能凭感觉。可是在他连人影都不让她瞧见的情况下,她很难联想到任何可能的答案,也不想老悬著一件事在心底,爸爸已经在催她给他个日期好做准备了。

    落寞地走回中庭,忧郁异常的孟葵猛然瞧见站在喷水池那头凝望自己的挺拔身影。

    “撒旦。”她急著想唤住他,原先静静伫立在原点的人,一见她快速移动的身影,脚跟一转,飞快地掉头而去。

    “小葵。”骆淡凝从屋裹跑了出来,烦郁地拉住孟葵。”炙帝成天不见人影,见了面也不搭理我,你这边好像也不乐观哦!”回来的首日,骆淡凝就义气地拉著盂葵,说起公平竞争的誓言。她的盛情和既往不究的度量,感动得孟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迭声道谢。

    每个人那对她很好,她何德何能?

    “没关系,再加油就好。”看她愁眉不屐,骆淡凝温雅地替她打气。

    “你也是。”小凝是个好女孩,也是撒旦的爸爸为他挑的新娘,她不该介入的。可是太迟了,她不想离开撒旦,除非他开口要她走,如今只好对不起小凝了。

    “听说你有驾照,也有车子在这里,是不是?”

    “嗯。”爸爸不想她麻烦别人,央人将她滞放在饭店的车子送回来给她已经三天了,她一直还没有机会使用到。

    “我们去台北逛逛街好不好?”她恳求著。

    “我对台北的街道不是很熟。”至于开车部分应该没什么问题。克安回来后,一听说她以前会开车,就要她载他出去兜风,那时还是借用山庄里的吉普车。

    “没关系,你熟哪里,我们就逛哪里。”这裹实在太闷了。

    “好,我去拿钥匙,你等我一会儿。”孟葵快步跑进去,不到二分钟又跑了出来。两个人欢欢快喜飙了一小段路,直到孟葵想减速向大门口的守卫打招呼,顺便拜托他们放行,却发现煞车失灵。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孟葵心跳加快,为了平缓紧张,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几口气。

    大门敞开,且门口两边都是人,不能冒险去撞,但出了大门就是下坡,非常危险。现在的时速高达七十,推小凝下去也不是办法。

    呼啸过大门,孟葵看到两边的守卫都吓了一跳,她也知道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蓄意挑衅的人居然会是她。

    “小葵,你好勇敢。”骆淡凝咯笑地回头看纷纷追出门口的人,没半点危机意识。

    “小凝,压下头,紧紧抱著。”孟葵试图碰撞山壁以减绶车速。

    奥吱、嘎吱

    “发生什么事了?”车子一再摩擦山璧的声音吓白了骆淡凝绝美的脸庞。

    “趴下!”孟葵冷静斥喝,神色镇定地注意来车。

    骆淡凝被她一声磅礴的厉喝骇傻了眼。小葵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过了这个大弯,她和小凝就没有生存的机会了。再来会是一段笔直而陡峭的山路,山路的尽头是个衔接蓝天的险弯,看不到去路。这段路她太清楚了,捱不过这个弯,唯有命送山谷,必须赌一赌。至少口前这殷路的尽头是一片山璧,生存的机会远比落下山谷来得大,再加上碰撞山璧的缓冲和安全气囊的保护,但愿小凝安然无恙。

    “小心!”孟葵腾出手拉她过来,两人一起趴下。

    砰!这记惊天地泣鬼神的碰撞声直达九霄云外。

    如注的鲜血淌下孟葵雪白的容颜,她勉强掀起沉重的眼睑,看看身下安好的骆淡凝。

    “小葵。”骆淡凝乖乖地趴著,不敢乱动,怕加重她的伤势。

    没事,太好了。歉疚而虚弱的杏眸不经意地瞥向车外,浑身瘫软的孟葵惊喜地看到脸色灰败的黑炙拉关车门,弯身探入。

    他来了。她微微一笑,启口想说些什么,挣扎了半晌,终究未能如愿,头一偏便失去了意识。

    她的笑容像在诀别。全身抽得死紧,黑炙屏住呼吸,心跳停止地检查起她的肋骨和内脏,抖颤的手不敢太用力却越摸越僵硬。

    “对对不起,小葵都是为了保护我才会”惊吓过度的千金小姐在两道恶狠狠的凶光扫来时,突然梗住话。

    没断。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抱出昏厥的心上人。“是你怂恿她开车的?”吐纳冰霜,黑家二少阴寒地边退边问。

    畏惧于他彰颢于外的暴戾怒气,骆淡凝退缩门边,骇得频打哆嗦。

    “赶紧祈祷她没事,不然你会是陪葬品之一,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