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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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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儿的脚伤复元得比预期还快,最大的功臣非林森莫属,他十分关心她,而且把她照料得无微不至。

    雪儿不得不推翻第一眼见到他时对他下的负面评价。

    天使长则来看过她一次、似乎对她很放心不下。面对她的脚伤,他不由得深深皱起后。

    “一,难道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老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天使的颜面都让你给丢光了。”

    “我不会溜冰啊!”她争辩。

    “那你还逞强?”

    她只好闭上嘴。

    他则叹口气“有一个你已经让我操心不完了,二七又来凑热闹。”

    雪儿紧张“二七怎么了?”

    “和你无关。”他给她一个白眼“好好完成你的任务,我会仔细盯着,一有半点闪失,你自己知道后果如何,不要怪我无情。”

    每次都这样,除了骂她、数落她、威协她,他就不能做点有建设性的事吗?比方说

    “天使长!你给我的这件任务太棘手了。”她抱怨。

    “让一个凡人结婚有什么困难的?”

    “问题是要有足够的资料呀!”她大起胆子吼回去“瞧瞧你给我的资料真是少得可怜,除姓啥叫啥及简单的生活背景一概没有。他的交友状况呢?他从小到大的恋爱经历呢?为什么这些都没有?”

    天使长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沉住气耐心对她解释:“没给你的就表示和任务毫无关系,你不需要知道。”

    雪儿说:“至少让我知道他除了他妈以外还认识那些女人,行吗?”

    “想知道,你不会自己去查吗?”他的好耐性马上用尽。

    雪儿噘起嘴,把脸转到一边赌气不理他。过了半晌发觉怎么毫无动静,再转回头时,才发现天使长已经离开了。

    彼不得任何戒律,她用了她在人间学到的新字汇足足骂了天使长十分钟才消气。

    屋子里静了下来,她信步走向阳台倚着栏杆极目远眺。

    她第一眼见到这样景致使马上爱上它。

    满天珍珠的星子、皎洁明亮的圆月,最神奇的莫过于城市中的灯海,一闪一灭地欲语还休,她可以对着它们发一晚上的呆。

    天堂里没有黑夜、地狱没有白日,因此这两个地方一天都各只有十二小时、正好代表人间的十二个月份,也就是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在天堂待了好一阵子的她早已忘记黑夜时什么样子,而此时此刻,她竟发觉人间的黑夜比白天可爱得多。

    雪儿忍不住动动翅膀,离地十公分后又觉不妥,还是落了下来。她必须谨记她现在身处人间,不能像在天上时那么为所欲为。

    人间有人间的标准的生活方式,既然她要在这里待上一年,就必须让自己尽速融人这里的一切。

    可是,她真想回天上去。雪儿颓丧地低下头,没来由地产生一阵晕眩,她闭了眼睛,连忙退回屋内。真是好笑,她这个爱飞的天使居然有惧高症,看往远去还没有什么大影响,可是,垂直往下看便带她莫名的心悸。

    直佩服那些选择跳楼自杀的人,她一定没这个勇气。

    想着,她忍不住噗赤一笑,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她是溺水而死,但她其实会游泳,只不过因为救人而丢了性命,但也因此。她才能被黑天使引上天堂。

    前世的记忆早已不复存在,身为天使常要在人间逗留,如果留着那些记忆,大家都回去找老情人、老朋友、老家园,人间的秩序岂非要大乱吗?

    不过,和死亡挣扎的那一刻记忆,是怎么也不可能有效消除的。

    天使们在天上无聊时,谈论各人的死亡方式就成了打发空闲的方法,各式各样的死法令人匪夷所思,当事人往往能详述经过。然而,雪儿记得的不甚完全,能说的一向不多,记得最清楚的是在水中动弹不得的感觉,其他的部分则一片模糊。

    雪儿摇摇头,还想这些做什么呢?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是天使,她不再去面对人生最残酷的一个件事。

    不不不,更残酷事情就在眼前,如果林森不肯合作,那么,她便得去当小表了。

    习惯性地,她抽出林森的资料苦思研究,企盼能发现什么被她遗漏的重点或要项,但是,到最后,她总把资料重重地一摔,摔在桌上,望着天花板连声叹气。

    这么简单的背景、这么简单的叙述、这么简单的记录,可是,为什么真正接触林森以后却发觉他是她所见过的人当中最复杂的一个?

    没错,他对她好得不得了,但也仅止于此,他从不多谈自己,不谈他的生活、不谈他的工作,他反而对雪儿比较有兴趣,好几次她都差点被他问得招架不住,只靠支吾其词含混过关。

    他追根究底地问她的家庭状况,雪儿只好把矢便给她的身分倒背一遍。在法国出生、长大、求学,不曾踏上台湾一步;当然,父母全是中国人,父亲因为工作的关系长驻法国。这次回来是因为

    哦!案母希望她不要忘本、所以要她回台湾****生活一年,别忘记自己的根自己的源。

    真是冠冕堂的理由。林森频频露出赞许的笑容。

    “但是,你的国语说得很好,听不出来有外国口音。”

    “我们在家以国语交谈。”

    她答,同时感觉脸上微微热了起来,没办法,天使不擅长说谎,万不得已之下必须破戒,难免有几分心虚。

    还好他没要她讲法语给她听,否则一定穿帮无疑。

    这个林森不仅复杂,而且心细如发、观察力入微,真担心会无意中泄漏了身份。

    雪儿不懂得他为什么对她的一切都那么感兴趣,他把对她的好奇和陪她的时间拿去追别的女孩子不是更好吗?她可以轻松交差,准备升级为正式天使。

    虽然和他结识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是,光当他的邻居是不够的,他在家的时间寥寥可数,也不曾见过有谁来找他。如果可以打入他其他的生活圈子就好了,她应该能得到更多林森的资料。

    话是这么说,问题是该怎么呢?

    林森最近总是愁眉不展。

    他的脸孔原就是严肃,少有笑容,眉宇之间站技带着一抹淡淡的优愁,这在自儿而言早已见怪不怪,她只是发现到他早出晚归,根本难得见上一面,偶然碰着了,也匆匆地交换一个微笑。

    今天一早,雪儿特地守在自己门口等他出门上班,手边还为他准备了一份丰盛的早餐。

    他垂着头走出屋子,面无表情地关门、上锁。

    雪儿连忙喊“阿森。你在上班去了吗?”

    不知怎的,她是不习惯喊他“五木”虽然他说大部分的人都这么喊。

    雪儿耸耸肩。他老早认定她是挥霍成性的千金小姐,所谓的寻根只不过是另一次度假,年纪不小,还全靠家里经济支援吃喝玩乐,不够成熟、不够懂事、不够独立。

    “这是给你的。”她把手中的烧饼油条递给他。

    林森一扬眉,有点讶异。“谢谢。”

    他走往电梯,雪儿迟疑一下,连忙跟上前去。

    “我能搭个便车吗?”

    “你到哪?”

    “威纳广告公司。”

    他这才转过头来盯着她瞧,一脸不可置情的表情,她去威纳广告公司做什么?那是他上班的地方。

    雪儿连忙解释:“我看了今天的报纸,发觉这间广告公司在征美工助理,刚好我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去试试。”她略显委屈的说:“总不能老向家里伸手吧!我在你眼里快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女了。”

    “这才像话。”他满意极了,口吻像个老成持重的兄长,而她,则是幼稚不经事的小妹妹。

    他一开始便以这种态度对她,雪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电梯在他们面前打开,他们并肩踏入。

    “可以吗?”她追问。

    “你知道我在哪里上班吗?”他反问。

    雪儿摇摇头。其实,她真想大声宣布答案,好看他张大了嘴的吃惊表情。

    他缓缓道:“威纳广告公司。”

    “真的?”

    雪儿竭力装出一副诧异的表情,但是,要叫聪明人装笨还真是难,笑意已经在她肚子里打滚了,她欲得压下它,露出敬佩的神色。

    “我的前途就全靠你了。”

    “傻丫头,你应征的那个工作不归我管。”

    雪儿连忙棒随棍上,追着问道:“那么你的工作是什么?看你好像忙得要命,成天不在家,三更半夜才回来睡觉。”

    “最近在忙着一件as。”

    一句话淡淡地带过他的行踪,雪儿不由得泄气。

    电梯到了地下室,他们一起走往那辆黑色的福斯。

    林森纯熟地将车子发动加速,似乎忘记雪儿的存在。她鼓着腮帮子,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和他见面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了,如果她再不主动积极一点,要到何时才能发掘出对她有助益的资料?

    雪儿听说有种叫侦探的行业有本事替人找到任何想要的资料。

    但是,堂堂一名实习天使,如果连这种执行任务的基本技能都要假手凡人,岂不是丢十万次脸吗?

    况且她压根儿不相信侦探真神通广大到了这个地步,谁知道他们交出来的资料是真是假?

    人间待久了,她也慢慢地有了戒心。

    车内一片沉默,雪儿好厌倦每口都要想办法引他开口说话,谁教她是他的天使?八成是她不知哪辈子欠下的债,现在可要偿还了。

    “看你忙成这个样子,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他看她一眼“没有!我觉得这个问题是由我问你才对。”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会闯祸、惹麻烦?”她抗议。

    他笑开脸“可不是吗?天真、直率、迷糊。”脸色突然一沉,他低声叹口气“这么像!”

    雪儿简直傻眼了,究竟是什么使得林森又笑又哭?好,他是没哭,但他脸上僵硬的表情比哭还糟。

    她一定要问清楚。

    “像什么?我不懂。”

    他任了怔,仿佛才自太虚幻境种植归来,猛地脚下煞车一踩,毫无防备的雪儿差点撞上面前的挡风玻璃。

    她愤怒:“你会不会开车啊?”

    “红灯!”他一脸冷漠。

    “你还没把”

    他转过脸看的一眼,眼神里似乎有遣责的意味,雪儿不由自主的沉默了。

    说变就变,马上换了个人似的。

    雪儿不改造次,只好望向窗外。林森的眼神是可怕,她不敢直视他。

    被他这么一吓,原来潜伏在心中的感觉稍纵即逝,害她无法推敲“像”这个字代表的意思。

    没一会儿,他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

    “要不要我传授你一些应征面试的诀窍?”

    雪儿还在气头上“我宁愿你专心开车。”

    “火气怎么变得这么大?”

    雪儿板起脸。

    “喂!笑一笑嘛!”他逗她。

    他愈是劝,雪儿愈是倔起脾气不肯理他,他没奈何摇头放弃,更多的形容词而上心头。

    碧执、倔强、情绪化,他忍不住在心中无声的再补上一句,怎么这么地像。

    雪儿不会读心术,自然听不见他的心语。一直到了威纳广告公司楼下,她的态度才稍微软化;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里不是她的地盘,想要有所作为得先打好关系。

    她当然不能再给林森脸色看。

    他送她到征人的部门,说了几句打气的话,使被一群人匆匆拉进会议室开会。雪儿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好奇地四处打量。据闻“威纳”是间规模庞大、制度完善的广告公司,前来应征工作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雪儿不清楚经过紧凑的笔试、口试之后,她究竟有无得到这份工作的希望。对现在的她对录取与否早已不具住何意义。

    因为,她又卷入了另一件事。天使长八成会气个半死。一从头说吧!雪儿对所谓的笔试根本一窃不通,她对色彩、素描、设计毫无概念,反正,她只是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林森的工作环境。

    她很高兴的发现这间公司的女性职员占多数,环肥燕瘦各具特色,就是不明白林森为什么找不到来电的对象。

    在笔候口试的空档里,她才听到一些端倪。

    “真是可惜,长得那么帅,却中看不中用。”

    “怎么了?”

    “五木啊!”雪儿连忙拉长耳朵,聆听未掩上的门后两名女职员的对话。

    “他真是不解风情,邀他去看电影他说没空,媒体部那群人一吆喝说要上啤酒屋,他马上跟他们去了。你说气不气人!”

    “是这样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不是第一个被他拒绝的人,公司里的好多女孩子都碰过他的钉子,他呀!踹得跟什么似的。”

    雪儿突然觉得不平,谁说林森踹?他只是沉默一些、严肃一些。

    迸怪一些,但他并不吝于关怀照顾别人,他哪里踹了?

    “你有没有发现他从来不单独和公司的女孩出去?”

    “或许人家早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是!他的女朋友是隐形人。连个影子也见不到。”

    “那倒很奇怪。”

    “喂!他会不会是那个?”一阵叽叽咕咕的笑声。

    “别乱说话。”

    声音愈发理直气壮“我看就是,他对女人根本没兴趣。”

    那个是哪个?雪儿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听下去时,却有人喊她的名字,原来,是轮到她面试了。

    雪儿的心思被刚才的对话分走了,根本没搞清主考官问了哪些问题,她又如何回答。面试完毕,她踏出办公室,马上迎上林森的一睑关切。

    “怎么样?”

    雪儿难以启齿,只说:“不大妙。”

    他安慰她“没关系,当成是一次经验。”

    “你不是在开会?”

    他翻个白眼,指指在他身后不远处喋喋不休的那群人“没办法,一直无法取得共识,只好暂时,让大家清醒一点再做讨论。”

    “我先回去好了。”

    “你知进怎么坐车吗?”

    雪儿阻四双眼。

    林森纵容地笑了“等我中午休息时再送你一程吧!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搭计程车。对了,你去超级市场买些菜,晚上我下厨,请你吃顿晚餐替你加油打气。”

    “太棒了!”

    那群人仍兀自争论得面河邡赤。

    “拜托!”林森揉揉抽紧的太阳穴,提高声音“现在是休息时间,让我的耳根清静一下好吗?要吵也等会议开始再吵。”

    他的话被当作耳边风,没人理会。

    林森没奈何地耸个肩“广告人向来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雪儿看不过他们目无旁人的态度,放声嚷道:“请搞清楚,这里是走廊,是公共场所,不是你家,更不是菜市场,所以,麻烦你们安静点行不行?”

    她的声音又亮又清楚,话一说完,走廊一下子安静无声,所有眼睛全部看往雪儿,她被这急速的转变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林森还抿着嘴、忍住笑、对她竖起大拇指。

    冲动、任性、心口如一,这么像。

    那群人的反应大大地出乎雪儿的意料之外,他们非但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一个个大瞪大了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瞳孔中闪动着高兴采烈的光芒,好似发掘到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雪儿不安地望住林森,他脸上的笑意早已隐逝,取而代之的是与她不相上下的疑惑。雪儿决定她不能保持沉出,像件商品似的任人参观研究,她清清喉咙,准备开口说话,不!是骂人。

    没见过穿t恤、牛仔裤的女孩吗?他们的目光简直没把她当人看。

    “这么像!”最右边、最靠近雪儿的男人发出一声低的叹息。

    雪儿的心一动,她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到底像什么呢?

    为什么这个人和林森都不说个清楚?

    “何止是像?”站在中间、个子最高、长相斯文的一名年轻人开口了“直是量身订做。阿森当初提出企画家的时候。我还怀疑上哪里找这样的女孩,没想到得来全不对工夫。”

    这两个人一开话,其他的人便不甘寂寞地议论纷纷起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声没谈着似乎和她有关、但她却还没搞懂的事情,雪儿又是迷惑又是害怕。

    说话的人实在太多了,雪儿根本来不及分辨那句话是哪个人说的。

    “可不是,完全符合这套广告要求的感觉。”

    “这么现成,不用包装、不用矫饰,太自然了。”

    “跑遍了全台北的模特儿经纪公司部挑不到这样出众的脸孔,没想到就成在我们公司里面。”

    “你瞧,她那眉毛是不是太秀气了一点?”

    “那不是柳叶眉,秀气归秀气,可是蕴藏着旺盛的生命力。”

    雪儿听得张大了嘴,眉毛和生命力也能扯上关系?

    “这下可好,吹毛求出的秦老板,无话可说了。”

    林森似乎已经明白这群人在谈论些什么,脸上因而罩了一层寒霜。

    雪儿想向他求助,可是。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好了,你们有完没有?”他不耐烦的道:“闹够了吗?还不进去开会?”

    “还开个鬼会!眼前已经有个现成的适当人选了,应该赶紧排妥工作进度开拍才对。”

    雪儿心一慌“你们慢慢谈吧!我先走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可是我们的救星啊!”最高的那个年轻人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

    林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是,没人有空注意到他的反应。

    “你们想干什么?”

    “小姐,可不可以借用你一点时间,参加我们的工作会议?”

    一群人团团围住她,她根本脱不了身,也看不到林森的表情,她为难地说:“不太好吧!”

    “先进会议室再慢慢谈,秦老板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就这样,雪儿毫无招架之力的被簇拥进会议室。

    “阿林,阿林。”她情急之下大喊:“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冷冷的自她身后传来,却不是在对她说话。“你们别吓着她了,她可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我们拿她当宝还来不及呢!”

    接下来的情形一团混乱,雪儿花了好久的时间和好大的心力,才弄清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他们所谓的“这么像”是因为他们正在筹画一系列化妆品的平面f广告,目前一切准备事项皆已就绪,最麻烦最严重最糟糕的问题是迟迟找不到模特儿。

    漂亮的女孩不难找,但是,要符合广告的期望则大有问题,她不仅要美,还要美得有气质,美得有活力、美得有灵性,再加上产品的目标消费群锁定在二十岁至二十五岁的社会新鲜人,所以,她的美除了成熟世故以外,不能或缺的是一点点天真、一点点稚气、一点点娇羞、一点点无邪。林森列了一串既严且苛的条件,差点没叫人画张像在大街小巷,以寻找合适的产品代言人。

    偏偏又碰上迷信大牌的秦老板,他坚持明星才有号召力及说服力,林森则表示这套广告由一个名不见经传来的小卒子来发挥会更见功效。两派意见如此拉锯数日,由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支持林森的人逐渐落居下凤。

    就在这一刻间,他倒戈相向,把什么明星、号召力全抛到脑后去了。

    她很不安,大大的眼睛迅待扫视室内一周。却不显得局促尴尬,更没有退缩畏惧的表情,她只是因为自己混饨不清的境况而不安。

    扁恁这点胆识,秦老板相信在面对镜头时一样能应付自如。

    不待别人开口,他抢先道:“好,就是她了,什么时候开镜?”

    “不先试镜吗?”有人插嘴。一屋子白眼全抛向那个说话的人。

    “你瞎眼了吗?还试什么镜?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秦老板开口。

    “对不起!”她说话了,声音低柔悦耳,有种令人心荡神驰的魅力。“有没有人能对我说明这一切?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又为什么拖着我不放?”

    “林森,叫林森来说由,他是总负责人,模特儿的条件也是他开的。”

    众人这才让出一条路,好让被冷落在一旁的林森得以进人人群中心。

    雪儿发现他一直在冷眼旁观。自从那群人一眼看到了她。对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硬把她拉进会议室来,林森就没说过一句话,但是,他的脸色愈来愈阴沉。

    “他们要你担任一系列化妆品广告的模特儿。”他说。

    电视看多了,人间的词汇她也学了不少,虽然还是无法了解透彻,至少也一知半解。

    “那我要做些什么?”

    “拍广告,上电视。”他压低声音冷冷的说:“然后,一夜成名。”

    众人脸上全流露出赞同的表情,她有这么好的条件,只要稍微栽培一番,很容易便会大红特红。

    她摇头,毫不犹豫地说:“我不喜欢这样。”

    “为什么?一大堆女孩求这样的机会还求不到呢!”泰老板气急败坏地说服她。

    雪儿所持的理由很简单,她不属于人间,任务一完成她就要回天上去了,所以,和凡人的牵扯愈少愈好。拍广告?当模特儿?上电视?让这个小岛上的两千万人口全认识她的脸孔?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只是,她如何能将她的理由告诉他们?

    “你不答应,那我们不是全毁了吗?”有人开始委靡不振。

    “林森花了好几个礼拜筹画出来的心血要付诸流水了。”

    她一愣,林森?

    “什么叫付诸流水?”她看住他。

    他耸耸肩,掩不住惋惜的神色。“由于找不到适合的模特儿,所以,这计划势必得取消,重新设计一份秦老板中意的‘明星导向’企画案。但是,时间压力实很大,我们在这个计划投注了很多心血时间,再在重新做起又是一段时间,而且成果不见得会更好。”他顿一顿,继续说:“最怕的是泰老板等得不高兴,干脆换家公司来做这笔生意。”

    雪儿听出事情的严重性了,而且和林森息息相关。

    然后,她又忆起他的早出晚归。

    她是他的天使,怎么可以坐视他有难却不伸出援手呢?就算她的任务不包括要协助他的事业。她还是放不开这个担子。况且,他还帮过她,洽好地的脚伤。

    雪儿深深吸一口气说:“好,我接。”

    “什么?”众人齐声惊呼。这女孩不仅莫名其妙冒出来,连心意也莫名其妙地摇摆不定,一会儿说不喜欢,一会儿又说愿意接下这份工作。反正,只要她肯点头就皆大欢快了,没有人再去研究的心意转变如此快速的原因。

    “太好了!”秦老板用开眼笑“快坐下来,我让林森把详细情形对你说明。”

    这群人小心翼翼地招呼她坐下,又送咖啡又递资料,好不殷勤。

    唯有林森,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投影机。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述什么目标、创作目标、支持理由、气氛营造、策略雪儿直视林森的双眸,却发觉他看她的眼神十分冷淡、十分生疏、十分遥远,好似她在他眼底是一个和他无关的陌生人。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雪儿无法把他和照顾她、关心她、逗她笑、鼓励她的林森想在一起。

    为什么他又变了?

    这个会议在林森的主持下,一直开到了晚上,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付诸行动,每个人就自己的职责再进行一次整体的协调沟通。

    雪儿的加入着实对这件as顺利许多,再加上她脾气随和,对于他们的要求一迳点头,成为最佳助力。

    最后,好不容易终于散会了。林森收拾好他的东西,连声招呼也不打便走出会议室,雪儿无意间瞥见他离去的身影,连忙突破重围追上他。

    “阿森,等等我。”他头也不回。

    “你走了,我怎么回去?”她惶恐。

    “随便叫个人送你,我相信里面那些人都很乐意当护花使者。”

    雪儿呆怔在原地,愣愣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转弯处。

    林森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不要看她、不要停留。因为,他有一肚子随时可能爆发的气,他不想波及无辜,尤其是对雪儿,但他知道他刚才的语气及态度已经无对避免地伤害了她。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气,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他气雪儿答应拍广告,他一直认为她特别,不会像一般稍具姿色的女孩子盲目地往娱乐团栽,但是,他似乎看错她了,她也想成名、也想出风头、也想凭漂亮脸孔赚钱。

    林森握一握拳,他有什么资格干涉她?他和她只不过是邻居,她肯答应其实等于帮了他一个大忙,但是,他竟不希望她答应。

    他以为她应该拒绝才对。

    说是像,又不是十分像,他仰起头,长长地叹气。

    他就这么抛下她不顾,人生地不熟的,她该如何是好?

    林森才打开驾驶门,悔意便有如涨潮般地涌上心头。

    他重重地把公事包扔进车里,用力地摔上门,转身走回公司,没办法,他放不下她,无论她做了什么,或是她的表现令他失望,他就是放不下她,她脸上那抹迷惘、茫然欲泣的表情无形地牵绊着他,使他无法自顾自的一走了之。

    她懂他的感受吗?她接收到他的愤怒了吗?

    她可能想破了头都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对她,她不懂得察言观色,总是想什么做什么。

    是!不十分像,却又很像。

    林森的脚还没有踏进公司,便听见里面传出热闹的喧哗声。

    “先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再回去,空着肚可不好。”“谢谢你们。”

    “这样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反正顺路嘛!”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也叫顺路?”

    接着,起了一阵争执,想当护花使者的人恐怕得以武力取胜了,林森摇摇头,这么多人呵护她,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林森转身又走回停车场。

    因此,他并没听见雪儿接下来的那段话。

    “不行,我已经和人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饭,如果你们有谁肯送我去超级市场,我会感激不尽。”

    是!林森一个字也役听见,他坐进驾驶座,有好一阵茫然。他们说吃完饭才送雪儿回去,但林森太了解他们有能耐将一顿晚餐延长成消夜。

    他呢或许他该找个地方解决晚餐,再到常去的pub喝几杯酒吧!他不想太早回大厦、不想回去面对空无一人的屋子。

    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