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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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已丢掉了爪牙,不得已才成为温顺的猫,我冷笑一声,看到镜子里苍白的笑意与冰冷的眼眸。

    

    前方战事紧逼,朝中人人惶惶不安,我尽量安抚着民心,却开始将每日颂经的时间增多了,十日,前方传来战败消息,大军后退三十里,驻永定山为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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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日,前方传来战败消息,大军后退四十里,驻扎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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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日,终于有了一次胜利的消息,但两天后,又传来溃败的消息,大势已去,朝中这样的呼声已越来越紧迫,不少大臣连上朝的时间都是惶恐的,从他们颤抖又无助的目光中我便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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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看着刚过满月的安念我也会想,摄政王妃如果能再忍忍,再忍忍,或许就可以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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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也想,如果当年我能够再忍忍,再忍忍……一口气从三尺高台上跳下来,或许也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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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动荡不安的日子里,我仍不忘华阳公主的祭日,一大早我便起床了,早早的处理完朝中的事赶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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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宫人走进来,低眉俯在鸾榻前,“太后娘娘,祭品已经准备好了。”

    

    “恩,带着佛堂罢。”我冷冷的道,起身理了理衣衫,便前往佛堂,皇家的宗祠是不允许摆放公主的灵位的,何况她还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没有皇室尊贵的血统,可她是我的女儿。

    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牌位,看着上面吾儿君颜四个字发呆,过了好长时间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接过宫人递过来的香,深深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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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颜,又过一年了,娘来看你了……”我勉强笑着,顿了顿又道:“或许……用不了多久娘就会过去陪你了,君颜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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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珠怯懦的看着我道:“娘娘,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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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笑了笑,毫不介意的道:“只是实话而已,到时候,哀家会挑个合适

    的时间把你们都放出宫外,求生路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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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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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满的慎怪,我轻笑着,又福身拜了三次,将香递给宫人,她恭恭敬敬上前插好,又默然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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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佛堂站了一会,才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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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下传来阵阵微风,和着风送来白玉兰的香味,我转过头,看到陈仲正端着一瓶白玉兰往这边走,我停下脚步,看着他道:“你又过去了?”

    

    “是啊,太后娘娘吩咐的事奴才不敢不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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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笑了,对他招招手,他小跑着到我跟前,“太后娘娘,今天的花开得好。”

    

    我看着那支白玉兰,轻笑着道:“是不错,拿进去罢,备轿……”

    

    他起身正要往里走,又停下,“娘娘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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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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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他略怔了怔才道:“好,奴才这就过去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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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进那块阴霾吹着冷风的院子,我便打了个寒噤,这地方是从地底深处透过的寒意,如建在太阳下的冥殿。

    

    看守宫门的嬷嬷见到我慌忙迎上来,“太后娘娘大驾光临,奴婢真是受宠若

    惊,您今天过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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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冷的不说话,漠然往前走着。

    

    陈仲挡在我身前道:“别打岔,那个疯妇在哪?太后娘娘要见,快把她梳洗

    一下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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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梳洗了,就让哀家见见她平常的样子罢。”我叹口气道,四下打量着

    这留芳殿,许久不来了,它还是这个样子,阴凉的让人发疯。

    

    就是正常人在这里住几天,也会变成疯子。

    

    “就把椅子摆在那棵树下罢!”我吩咐道,缓身走过去。

    

    两个宫人抬着一抬八仙椅放到树荫下,我缓身坐了,静静闭上眸。

    

    留芳殿的大嬷嬷英姑一身深色宫服小跑着走过来,“娘娘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

    我抬头看她一眼,果然是个眼神十分精利的妇人,我淡淡笑着道:“事先没让通知,你不知道也不为过,带她过来见哀家罢。”

    

    “哦,奴婢已经让人去接太后娘娘过来了。”说罢,她慌忙闭了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深深低下头道:“奴婢知罪,奴婢一时改不过口。”

    

    我冷笑一声,不置一语。

    

    她匍匐在地上,“太后娘娘,奴婢真的是一时口快,并没有不尊重太后娘娘的意思,只是那韦氏从住进来起太后娘娘就吩咐过要好好照太,所以奴婢一直不敢怠慢。”

    

    “没有怪你,起来罢。”我冷冷的道,实在听她说的有些心烦,我摆了摆手指道:“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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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太后娘娘恩典。”

    

    过了一会,一位衣装凌乱的头发花白的妇人被带了过来,十年过去了,她已

    经更老了,空洞的双眸里没有任何色彩,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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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参见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口里不断喊着,被人拉过来。“快给太后娘娘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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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太后嘻嘻笑着,被人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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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道:“人都疯了,还让她行什么礼,让她起来罢,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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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惶恐的重新将韦太后扶起来,又搬了一把椅子,我看着她,微微笑着

    道:“你们都下去罢,哀家有话要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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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二更,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