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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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香小心翼翼的把银票折好，放进了空间里面的盒子里面。
心也才放下，照这样下去，过上两年离开这里，到时候买宅子的银子也够了，也能保障她跟夏侯宇晨的生活。
百里香的名气这一次是彻底的打了出去。
玉州城这两日谈得最多的也都是关于百里香的事情。
谁都知道芝心堂有个名叫百里云的大夫，有祖传的秘药，能有医治百病。
每天慕名而来找百里香治病的人络绎不绝，接连几日百里香都累得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
百里香本来对药理方面就有很深的了解，加上这段时间跟着老李大夫以及另外几个大夫学习，小病小痛都能治疗。
加上她对中药的一些别的见解，在医治病症的道路上，倒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好评。
有些事情就是在你以为它平静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来一个意外，让你措手不及。
这日，芝心堂门口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而芝心堂里面，百里香额头上全是汗水，一脸无措的站在药堂中间，在百里香的面前，两条高凳子搭着的木板上面，放着的是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
“大夫你一定要救一救我家相公。”一个身穿蓝布襦裙的妇人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抓住百里香的裤腿。
百里香是没有想到这妇人一进来就认准她，并且要她为伤者医治。
木板上的伤者。肚子上面的衣服已经烂了好大一个洞，鲜血也是从这里开始往旁边晕染的。
男子受伤的位置显然在肚子上面。
而就在那溢血的衣服破洞下面。百里香清晰的看见男子的肚子破了，甚至肚子里面的肠子都能看见。
不是她不医治。而是这样的伤叫她如何医治。
“夫人你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百里香实在是有些无奈的把夫人扶起来。
一旁的老李大夫还有别的几个大夫见到这样的伤都在暗自摇头。
伤得这样严重，那里还有救治的可能，别说现在的百里香医术不精湛，就算是百里香身上还有祖传的秘药也不可能把男子的伤医治好。
妇人哭泣的说道：“求求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相公啊！玉州城的人都知道你是神医，你一定能医治好我相公的伤对不对。”妇人嘴里连连说道，虽然她知道她相公的伤医治不好，但还是把希望寄托在百里香的身上。
百里香叹息一声，虽然不想把实情说出来。但现在这个样子，不说出来也不行。
“你相公的伤我没有办法，前段时间我医治好那些人的病，是因为我用的祖传秘药，但是现在秘药已经没有了，就算是我想要医治也不可能。”
百里香说完，妇人哭泣的声音更大。
“这可怎么办啊！我家大大小小八口人都靠着我相公养活，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我相公就这样去了。我们一家人也都活不下来了啊！”妇人一边哭一边大声说道，那样子真的很可怜，很让人同情。
老李大夫看不下去，这个时候也上前说道：“夫人你相公的伤有多严重你也知道。光是这样大的伤口我们都没有办法医治，更别说你家相公已经伤到了内脏，百里大夫说的话句句属实。这个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不是百里大夫不肯医治你家相公。而是百里大夫真的已经把祖传的秘药用完了，你这样逼迫百里大夫也没用的。”
受伤男子在木板上呻吟着。而声音也越来越弱，受伤男子不仅仅衣服被鲜血染红，就连身下垫着的棉被也被鲜血染得通红一片。
妇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老李大夫，嘴里喃喃的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大夫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看着我的相公就这样死去吧！求求你们，你们都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可不可以试一试，就算你们没有医治好我相公，我也不会怪你们。”
妇人一脸的祈求。
百里香叹息一声，把身上的钱袋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妇人。
“拿着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实在对不起。”说完百里香就转身直接往内堂走去。
其实她心里也很挣扎。
刚才妇人说叫他们试一试的时候，百里香真的想要答应下来。
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她不能去试，她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且不说她没有一点点把握能够把大夫医治好，现在的情况也根本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她还有孩子，她不想毁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妇人捏着银子，一脸的悲伤。
突然妇人再次跪在了地上。
她也不能看着自己相公就这样去了。
“你这又是做什么？”老李大夫惊讶的对着妇人说道。
妇人面如死灰：“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帮帮忙，那怕是我相公的伤医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们。”
妇人说道这里，直接换了一个方向，刚才还是背对着大门，这个时候已经面向大门。
妇人知道外面有很多人在围观，所以直接跪着走到了大门口。
“求求大家给我做个见证，我相公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也知道医好的机会很渺茫，但我不能看着我相公就这样咽气啊！所以求求大家帮我做个见证，不管芝心堂的大夫有没有医治好我大夫，我都不会在事后找芝心堂一点点麻烦。”
妇人这样做的行为就相当于签订下了生死契。
老李大夫无奈的摇头，店铺里面的其他几人也都很无奈的看着妇人。
叫他们医治，他们连怎么下手都不知道。
百里香站在后堂的门口听到了妇人说的话。心里更加的挣扎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出手，还是不该出手。
站在外面围观的人到多都很善良。听到妇人的祈求，一个个的也都很同情。
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后面的声音也跟着大声起来。
“我们帮忙做见证，这件事情不管结局怎样都跟芝心堂无关，求百里大夫出手吧！”
后面的附和声很多。
妇人像是又看到新的希望一般，连连的对着外面磕头，接着转身对着堂内的大夫磕头，一下一下重重的。
其实百里香心本来就软，知道这样的家庭失去了主心骨以后的日子会有多艰难。
妇人现在是穷途末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才会这样放手一搏。
何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百里香的身后。
“你心在挣扎。”何掌柜的声音很轻。
百里香这才知道自己身后站得有人，刚才实在是太入神关注外面。
回过头百里香看着何掌柜。接着很认真的点头。
“是很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忙。”
百里香如实说道。
何掌柜微微一笑说道：“这样的事情我以前也遇到过很多次，但每一次出手，到最后落得不好的都是大夫，你无法确定她们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何掌柜像是回忆起了以前，接着又说道：“以前药堂有一个白大夫，医术很好，就是因为出手医治了一个根本就医治不好的病人，结果被人活活打死。病患家属当初口口声声说不会怪罪白大夫，但到最后真的等病人死的时候，所有人的愤怒都发泄在了白大夫的身上。”
百里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一脸惊讶的看着何掌柜。完全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被活活打死！这句话很震撼百里香的心。
何掌柜无奈的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感触最深的就是，白大夫明明知道他医治不好病人，但还是出手了。明明知道有可能会因此惹上麻烦，但还是依然的选择出手。他对我说，要是他不出手。他自己会埋怨自己一辈子，就算是知道后果会很严重，但他说他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百里香愣住了：“对得起自己的心，她的心现在是很煎熬。”
“可是。”百里香疑惑的说了一句，最终还是忍住。
何掌柜继续说道：“我知道外面的病人已经医治不好，但你也听到妇人的话，我不确定妇人以后会不会找你麻烦，但我想说，就算是她找你麻烦，我也愿意在你背后支持你相信你。”
医者大多都有一颗仁爱之心。
百里香紧咬牙关，心里还在挣扎。
对得起自己的心，她出手了心里就不会有遗憾了吧！以后的日子她的心也不会备受煎熬了吧！
似乎已经下定决心，百里香重新回到了药堂。
妇人还在一下下的磕头，地上已经能够看见有红色的血印，妇人的额头也是鲜红一片。
走上前百里香扶起夫人，很认真的说道:“我试一试吧！”
老李大夫还有药堂的大夫都没有想到百里香会答应下来。
所有的人都惊讶和不可思议的看着百里香。
老李大夫是真的把百里香看做是自己的弟子，心里难免会为百里香担心。
“小云。”老李大夫有些担忧的喊道。
百里香微微叹息一声：“老李大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对不起自己的心，我是大夫，医治病人是大夫的职责，老李大夫你帮我写一张合约吧，写明就算是病人因此去世，伤者家属也不能找我麻烦，我也与这件事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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