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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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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过分了!”像是凝聚所有力量发出的一声巨响,天玉突然笔直坐起身,嘴里吐出一口青草,指着黑龙驹破口大骂“你竟敢这样对我!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没了!”

    只见她气呼呼的一面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一面卷起袖子站起来,胡乱拍去身上的草屑,一副绝不轻易善罢甘休的模样。

    一旁的宿卫军见到这极端戏剧化的一幕,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连一向跟微笑有仇的耶律纣,此时也极力按捺住不断抽搐的嘴角。

    “太子妃,您您就别再试了,我给您换匹马吧!”

    “谁也阻止不了我!”像只发狂的牛犊,天玉固执地上前扯住黑龙驹的缰绳,用豁出去的眼神瞪着比她的眼大好几倍的马眼“你竟敢惹我!我跟你耗上了!”

    她转头看向耶律纣“你叫什么名字?”

    “耶律纣。”

    “好,耶律纣,帮我上马。”

    “这”“快点呀!”她略显不耐烦的催促。

    耶律纣依言帮她上马,一旁的耶律熙这才像是回过神来般。

    “天玉,不准你再试了!”他微颤着声音阻止。

    “谁也别劝我!今天不把它驯服,我这个太子妃也不要当了!”说完她用力夹紧马腹,便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这跟当不当太子妃有什么关系?天玉,你给我回来!”

    “太子。”耶律纣按住他的肩膀,他明白他的颤抖是怎么一回事,像是在坚定他的意志似的,他的语气充满安抚。“有些事情,面对往往是最好的,这点太子妃比你清楚。”

    耶律熙无法平复激动的情绪,只是一个劲儿的想着:不会的,因为我不爱她,所以不会的

    不久,剧情再一次重演,黑龙驹以同样的速度朝他冲过来。

    耶律熙几乎快无法呼吸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天玉在即将抵达前出其不意地一扭缰绳,让黑龙驹在一个大旋转之后漂亮地煞住,地上划过一道深深的煞痕,她扬起脸,得意得不得了。

    全体宿卫军爆出如雷掌声,为他们机智勇敢的太子妃鼓掌。

    天玉笑嘻嘻地自马背跃下,蹦蹦跳跳地来到耶律熙面前:“怎么样啊?”

    然而她企图看到的赞美却没有出现在耶律熙眼中,只是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蓝眸仿佛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他复杂又隐含责备的目光,让天玉自觉好像又做错了什么事而低下头去。

    忽然,耶律熙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得让天玉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本来是要严厉苛责的语气,出口后却变成怜惜与不舍。

    天玉无法明白耶律熙的激动,但是他身上传来的草香却让她觉得很舒服,小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

    失而复得的感觉令耶律熙双臂越收越紧,就怕一个不注意,她就要消失了。

    “以后不准你再骑马!”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严肃地下达命令。

    “啊?为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没有为什么。”他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准备将她送回轿子。

    “我不要!”天玉任性地用力甩开他的手。

    “天玉”耶律熙抿唇,沉下脸。

    “不要就是不要!”她不顾一切地嚷着“耶律熙,你是太子耶!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刚刚说了我可以骑马,现在又说不行,我到底要听哪一种?”

    耶律熙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连士兵们都觉得讶异不已,新任太子妃怎么如此大胆,平时他们只要见耶律熙一个眼神不对,便要吓得浑身发抖了;即使现在不是他们惹怒耶律熙,也都赶紧噤声,重新戴好头盔,起身立正站好,就怕万一太子迁怒,他们一个个都得倒大霉。

    耶律熙没有被她拔尖的声音震住太久,立刻就吼了回去:“什么哪一种?不行就是不行!”

    “我要一个理由!”天玉擦腰,不服气地仰头望着高出她很多的耶律熙。

    “什么理由?你刚刚摔下马差点都没命了你还要骑?”

    “什么没命!没命我还能站在这儿跟你吵架吗?”

    “你不要胡闹了—立刻给我回轿去!”

    “拜托!”天玉更大声地吼回去“到底是谁在胡闹啊?是谁说一套做一套,是谁贵为太子却说话不算话,又是谁”

    草地上,李宫玉撑着额头频摇,耶律熙大概还不知道天玉拗起来会让人生气到什么程度吧!也好,他试一次就知道了。

    “喂,那个队长。”她转头喊着像雕像般站立在一旁的耶律纣“你有没有兴趣赌一把啊?”

    耶律纣皱起眉头,什么“那个队长”这没礼貌的小姑娘。

    “赌?”他的话像冰雪一样没有感情,而且能说多短就说多短。

    “我说太子妃会赢,你就赌太子妃会输,赌金一两,如何?”

    都安排好了还问他如何,无聊至极的游戏,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心口不一的回了句:“好。”

    “哇”只见天玉坐在草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起来,原因是耶律熙强行要将她塞回轿内。“我不要当太子妃啦!说话不算话,看你仪表堂堂原来也会骗人,我要回去啦!我要回去陪父皇!呜”

    什么仪表堂堂也会骗人,又是一句乱七八糟的话。

    “不许哭,再哭我就打你喔!”耶律熙扬起掌,原以为威吓有效,没想到她却哭得更大声。

    “你打死我好了,反正坐在轿子里也会死,你要打就快,是太子就打重些!”

    “你实在是”

    耶律熙生平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而且居然是因为一个女孩子的眼泪,他从来不知道瞎闹的眼泪会这么扰乱人心,更奇怪的是,他无法生她的气;不但无法生她的气,还因为她淅沥哗啦的眼泪而感到心里纠结,最后只好把她搂进自己怀里,低声下气地安抚她:“不要哭了,我让你骑马总行了吧!”

    话声甫落,天玉立刻收住眼泪。“真的吗?”

    “真的。”

    “你是君子吗?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不是君子,但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小人。”耶律熙无奈地说。

    “耶!”天玉跳了起来,情绪转变之快,让人不得不瞠目结舌。

    “但是得让我陪着你骑,免得我胆战心惊。”

    天玉并没有察觉到这番话里隐藏的暧昧情愫,只觉得有马可骑,什么都行,反正她死也不要回轿子里去。

    “好啦好啦,你要陪就陪嘛,真是的”她一面抱怨,一面已经迫不及待地离开耶律熙,往黑龙驹走去。

    看她毫不在乎远去的背影,耶律熙竟有些吃味,她居然丝毫不眷恋他的怀抱。

    草地上,李宫玉毫不客气地收下耶律纣慢吞吞、揪着心掏出来的银子。

    “不好意思,我赢了,下次有机会再继续啊!”然后她欢天喜地的转身离开。

    耶律纣瞪着被她拿银子时无心碰触到的大手,一时间怔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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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如终得伸展双翅飞翔的小鸟,天玉尽情地徜祥在眼前被湖光山色,及绵延不断的旷野编织起来的迷人景色中,神采飞扬地享受她视之为充满惊奇冒险的旅途。也因为心情愉悦地接受大自然的洗礼,她清丽的容貌显得照照生辉,散发出动人的光彩。

    “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北国的都城上京现在还是冰雪覆盖的天地。”快接近上京时,耶律熙突然收起温和,略显严肃地警告她。

    “无所谓啊,我总听人说,北国的冬天如何凛冽,景色又是如何壮观,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呢!”

    一路上几经吵闹,现在她已经可以自己骑一匹能与耶律熙的黑龙驹相媲美的马了,不过对耶律熙胯下的黑龙驹,她还是不时流露出相当程度的渴望。

    耶律熙其实并不担心她适应环境的能力,因为她对未知的环境,总是抱持着期待的心理,脸上一副傻呼呼的微笑。

    皇都上京,是一个生气勃勃、富有生命力的都城;它既有部落的味道,又有商业之都的繁华。

    统治着这个繁华都城的耶律敬,派出南府的宰相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晚上,耶律敬在金顶御帐内设国宴款待他的儿媳妇。

    他坐在铺虎皮的九龙宝座上,头顶金龙皇冠,一双锐利晶亮的眼如炬般炯炯凝视着座下的天玉。

    天玉并不知道与皇帝直接对视是相当不礼貌的,她只是觉得既然人家想看她,那她就干脆抬起头挺直腰,让那个身着龙锦袍、相貌威严的人看个够,而且她还主动向他点头,脸上带着一副小老百姓般的微笑。

    耶律敬见她在自己凌厉的注视下,居然毫不怯懦,而且还能够镇定地微笑,心中大为惊异,暗自欣喜地对身边的述律真道:“皇后啊,你看咱们新媳妇的眼神,很有几分你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呢!”

    “嗯。”述律真高兴的不只是这个,见耶律熙终于履行对她的承诺,把妃子给带回来;而且选的女子不似她想象中柔弱,一身健康、白里透红的肤色,以及一双灵活、不拘小节的大眼,娇憨朴实的模样很是让人喜欢,她心里着实感到安慰。

    她原来还担心耶律熙选回来的女子会像前几个一样,中看不重用,熬不过北国严寒的冰雪,便一命呜呼了;她实在受够了南国女孩弱不禁风的模样,眼前的这个神态健康、活泼开朗,扫去她心中不少阴霾。

    耶律敬将一杯酒赐给天玉。

    她举杯一口饮尽,喝完之后还直盯着银杯底,喉间说不出的美妙滋味,让她面露惊喜之色,一高兴又把李宫玉的耳提面命抛诸脑后,她大声赞道:

    “好好喝喔!这是什么酒啊?怎么那么好喝?”

    她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的赞美,引得耶律敬龙心大悦,拍着大腿乐道:

    “真有眼光,媳妇儿,这是高丽进贡的上等佳酿,是朕最喜欢的一种酒,朕每年都要特地派人去跟高丽国要呢!你喜欢朕再赐你一杯!”

    一杯酒端到面前,天玉如获至宝,再度捧杯一饮而尽。

    耶律敬见她喜欢,乐得干脆赏她一壶。

    天玉立刻又斟满酒,捧杯站起身,声音清亮地道:

    “父皇,我敬您!以前在南国一直听人说北国有多辽阔多富饶,都城又是多么巍峨壮丽,说得我心里痒得不得了,一直想到北方来看看,现在我亲眼目睹,才知道她们形容的根本就不够精采,非要亲眼目睹才知道它们到底有多美丽。这一路上我感动再感动,能成为这片美丽国土的太子妃,我真是太、太、太高兴了,所以我要敬您!”

    耶律熙在旁无声地笑着,真难得她能够把话说得这么完整,而不是东拉一句、西扯一句,完全词不达意。

    “好!”耶律敬大声喝采,声音之大,让御帐为之震动,他眼里充满激动“朕这一生听过太多赞美,但是就你说的话最令朕窝心,因为你是千里迢迢从朕领土的最南边走到最北边,所以你说的话朕信!呵呵,再斟满酒杯,我们再喝!”

    耶律熙看着意气相投的两人,担心天玉会不胜酒力,小声地劝她:

    “别喝太多,会醉的。”

    实际上,现在才劝为时已晚,天玉已经双颊酡红,整个人晕陶陶了。

    她摇摇晃晃,模糊地看见耶律熙的酒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不禁皱眉嘟哝起来:“你怎么怎么不喝呢?很好喝耶!来,我我帮你喝”

    耶律熙急忙抢下。“天玉别喝了,你醉了。”

    天玉呵呵一笑觉得自己像要飞起来似的。

    “好,我我不喝,那你喝,我们今晚要不醉不归呵呵呵”“说得对!”耶律敬声音自后方传来,不知何时,他已来到他们身后。“熙儿,你也喝,父皇今天很高兴你娶妃子,父皇为你设国宴,就是要让大家喝个痛快,要像媳妇儿说的,不醉不归!”然后他转身带着三分醉意向群臣吆喝“来,你们统统举杯,今天没有喝醉不许出帐!”

    “好!”天玉第一个响应,不仅抢先喝完手中的酒,还把耶律熙手中的也抢过来喝光。

    她替自己和耶律熙都斟满酒,溢出的酒就像她满溢的喜悦心情。“来,换我敬你。”她一脸爱娇的笑“谢谢你选我当太子妃,我会”她侧着头皱眉想了一下“嗯总之,为了感谢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当好你的妃子,呵呵”耶律熙听着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不禁露出爱怜的眼神。

    坐在他对面的耶律纣,清楚地看到这熟悉的目光,露出无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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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为太子新婚而布置的东宫,一片喜气洋洋、富丽堂皇,正中央是红漆擎天木柱,四周是摆设精美的各式家具,上方墙壁彩绘壁画,下方地上则铺着绣有团龙图案的羊毛地毯。

    新房内,牡丹花鸟屏风是天玉的嫁妆之一,屏风后,是铺上红色锦被的鸳鸯床。

    耶律熙把喝得酩酊大醉还在喋喋不休的天玉扶上床,安抚她睡下,自己则盘腿坐在地毯上,肘倚楠木条几,陷入迷惘中。

    斑烧的红烛、耀眼的宫灯,刺得他双目微眯,但天玉红润的脸却怎么也无法自他眼中抹去,他低咒地拿起酒壶,试图让酒冲去喉间莫名的干渴,但抹去嘴边的酒液后,喝下肚的酒却反而促使他对天玉锦被下的身体产生更多遐想。

    懊死的!他霍地立起,提起酒往帐外走。

    述律真像是早就预知他的行动,在帐门口等着他。

    见到母亲,耶律熙并不意外,她永远都能清楚地洞悉他的内心。

    “想去哪里?”她温和地问。

    “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人给娶回来了,我想”

    述律真打断他。“如果只是要娶回来摆着,我大可以从契丹八部里挑选镑式各样的美女放在你帐里,犯不着让你大老远地跑到南国去。”

    “母后”

    “熙儿啊,我们总想顺着你的心意,知道你对那个人始终念念不忘,所以才让你到她的出生地去选妃,我们费尽苦心,甚至打破非本族女子不得立为正室的旧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惜你,你难道就不能体会我和你父皇的心情吗?”

    天空突然飘起细雪,轻飘飘的如飞絮般,这是冬天在春天来临前的最后挣扎,多少也反应了耶律熙目前的心境。

    “我想你也看到你父皇今天有多高兴了,在你还没有回来之前,你哥哥又因为酒后乱发脾气,无端杀死一百多人,你父皇这回懒得生气,因为他已经彻底死心了;直儿离不开酒,也不近女色,动不动就抽起腰刀胡乱砍人,他宫里人人怕他,避之唯恐不及,我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杀了他啊!他总是我们的儿子。唉!这其实该怪我,我以前太宠他了”

    耶律熙忽然感到一阵椎心的痛,因为他发觉一向表现得非常勇敢的母亲,突然像所有濒临衰老的母亲一样,对从前曾经犯下的错误萌生无比的懊悔,在追忆中变得叨叨絮絮起来。这令他意外,也令他伤感,因为他到现在才猛然发现,母亲原来已经长出代表年龄的白发了

    “熙儿,现在不只是我和你父皇,全北国都在盼望你能早日生下继承人,这已经成了你必须对人民负起的责任了,你知道吗?”

    述律真幽幽一叹,语气一转,变得严肃。“上个月,你叔父带着他的六个儿子跟你父皇一起去打猎,我从他骄傲不羁的言语中窥探到他的野心。今人忧心的是,不只是他,连不是你父皇兄弟辈的其他人竟然也流露出同样的野心,这是为什么中.因为我们的弱点正一日日暴露出来;你父皇年岁已高,长年征战留下的旧伤正一样样跑出来折磨他,而你经年在外打仗,难保没有个万一,如果来不及生下继承人,那么可以想见的浩劫就要发生在我们眼前了,你知道吗?”

    述律真这一番剖析利弊、思虑深远的话令耶律熙感到愧疚,他只顾着自己,全没想到他的行为可能危害到自己的国家。

    他握拳,声音不禁紧涩“请母后回去吧,孩儿会尽一个太子应尽的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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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内,红烛依旧烧着,却已经滴了一整台的烛泪。耶律熙坐在床沿,俯视熟睡、嘴角却含着一抹微笑的天玉,他轻轻地吻住她,心里交代似的对自己道:这不是爱,这只是为了完成责任必须经过的仪式,我永道不会爱她

    脸上四处游移的冰冷,引来天玉无意识的低喃:“不要烦我啦!我要睡觉”翻了个身,她把脸埋进枕头里。

    耶律熙一愣,突然替自己的处境感到好笑。自十五岁起就不需要为女人烦恼的他,如今竟落得向自己妃子求欢不成的下场;不要说自己想不想爱她了,天玉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他放在心里过呢!连洞房花烛夜都能放心地喝个大醉,安稳地睡她的大觉,自己反倒变成坐在床边,等人来掀红头巾的可怜新娘了。

    她怎么可以忽视他到如此地步?他可以不爱她,可不容许她一点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他坐到床内侧,把她软绵绵的身体翻过来,抱起放在自己屈起的膝上,一手固定住她的脑袋,一手解去她身上的衣物,嘴唇则忙着在她细致的脸上轻啄。

    “嗯我不要脱衣服啦!我要睡觉”天玉无意识的推着他的手。

    耶律熙决定先封住她的嘴,免得她连睡觉被扰都要在梦中跟他大吼大叫。

    她的唇、她的身体,都有南国特有的花香味,尤其是唇,是他品尝过最甜美的,混合着南国阳光的味道,令他徘徊流连,忍不住一再深入

    天玉模糊地咕哝,无意识地抗拒那堵住她嘴唇的柔软。好固执的柔软啊!执拗地在她嘴里探索,她嗅到原野的气息、广阔的草原、奔放的感觉

    她忍不住伸手拥抱,没有接触到草原的肌肤变得好冰冷,她寻求保护般地偎进那片广阔天地中,温暖的感觉、让人舒服的柔软,令她轻声呢喃起来

    天玉不自觉的呻吟,认为一定是酒的关系,让自己浑身血液奔腾。一种说不出是有多么美好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变得非常轻盈,直往上飘,嘴里不断逸出娇媚的呢喃,偶尔扭动身体,美好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耶律熙扶着她纤细的腰,让她重新躺回床上,她身上独特的处女馨香令他冰冷的血液为之沸腾

    “耶律熙?”她伸手搭上他的肩,微睁的眼对上在黑暗中一样闪烁的蓝眸。

    “嘘!”耶律熙吻住她微抖的唇。

    天玉完全清醒了,她在梦中眷恋的温暖原来是他壮阔的胸膛,如芦苇拂面般的微痒是他温热的吻。她意识到自己将变得不一样了,只能娇羞地将脸埋进他颈间。

    “看着我。”火热哽住耶律熙的咽喉,使他的声音变得性感低沉。“我是谁?”

    “耶律熙你是耶律熙”

    “喊我的名字,天玉。”

    “熙啊”天玉痛呼,不适应地甩着头。

    “嘘”耶律熙一面亲吻安抚她,一面徐缓深入“放轻松,你会喜欢的。”

    “我不要”她啜泣,下意识地推拒。

    “别哭,你会舒服的”

    随着他缓慢加快的速度,天玉反而不再流泪了,刺痛之后的快感现在正逐渐蔓延至身体每个部位;当啜泣转为欢愉的呻吟时,感觉渐渐失控,她想尖叫,莫名地爱上这种仿佛生死边缘的崩溃感;她抱紧耶律熙,随着他升天入地,随着他奔驰在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美好中

    “耶律熙”她又流泪了,这次是因为即将而来的爆炸性快感,她乞求着“我我不要了”

    “喊我的名字,说你爱我!”清楚她已经接近失控边缘。

    “熙爱你我爱你啊”随着一声尖嘶,天玉挺直背脊,让自己冲上云端。

    两人相拥,自云端缓缓飘落,静止不动,安逸地分享彼此的悸动。

    等到她的娇喘声逐渐平息,耶律熙才稍微翻身,让她蜷缩在自己侧躺的怀中,暂时不打算退出她的身体。

    他无尽温柔地将她微湿的秀发拂到脑后,忍不住在她红嫩的颊上又印下无数个吻。

    “天玉,你喜欢吗?”他在她耳边轻问“天玉?”

    平顺的呼吸声自他怀中传来,再度令耶律熙哭笑不得,她居然又舍弃他呼呼大睡了!就在欢爱之后,连枕边呢喃都不听他说,便径自去会周公了,那种无关紧要的态度让他心里一直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