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经过几天的休息,燕儿已经可以自由行动,只是金狼不准她出屋,深怕风寒露重,又让她着凉。使得她啥也不能做,快在这间小屋闷疯了。

    "金狼,我要出去。"燕儿第十七次嚷道。

    拿来熬好的草葯进屋来的金狼仿若未闻,迳自端着草葯递到她面前,"喝葯。"

    "又要喝葯!"燕儿的小脸全皱成一块,"我打小喝的葯加起来都没这几逃卩,你是存心整我是吧,哪有人把葯当水喝?"她狐疑地瞥向他,怀疑他居心不良。

    金狼一眼就看穿她的把戏,忍住笑意,语带挑衅地道:"你打小也不曾受那么重的伤吧?第一次受这种剑伤,当然要多照料,才能好得快。"

    "是吗?我觉得我已经好得差不多,能吃能睡能玩,偏偏就有人关着我,不准我出去玩。"她没好气地偷瞪他,"没有呼吸自然的空气,早晚闷在这间屋子,我没病也要闷出病来。"她了无生趣的语气,活似他在虐待她。

    "那你就赶快把葯喝下去,病好后,我带你四处走走。"他将葯移到她唇际。

    "骗""人"字还来不及说出,他已经将葯强行灌进她微张的小嘴。

    喝完之后,燕儿急忙把一杯清水灌进肚里,企图抹掉一口苦味,"你好卑鄙。"她恨恨地骂道。

    "良葯苦口,我不这样逼你,你不知又要跟我啰唆到什么时候。"他可清楚怕苦的燕儿有多讨厌吃葯,若不用这招,她那肯轻易就范。

    "你是个可怕的恶魔。"燕儿小心眼地骂道。

    "我是为你好。"换作别人,他才不理呢。"这个给你甜甜口。"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金黄色的小丸子。

    "这是什么?"燕儿警戒地瞅着小丸子。

    金狼差点失笑,"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不是小人,那你就是小人啰。"她可不当小人。

    "好。"她爱怎么说都可以,"这是蜂浆制成的黄金糖,很甜,你一定喜欢。"

    "黄金糖?"瞧那黄澄澄的模样,真令人垂涎欲滴,"好吧,姑且信你一次。"她从他手里抢了一颗,迅速吞进嘴里,嚼了起来。

    "没骗你吧!"金狼好笑地看着她吃的俏模样。

    "哼,你要是敢骗我,我非得跟闹没完。"她一点也不客气地大放厥词,兼之埋怨道,"这东西真好吃,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害我平白苦了那么久?"

    他一直记挂她的伤势,哪有时间想东想西?

    金狼将瓶子递到她面前,"你若爱吃,这瓶送你。"反正这原本就是为她买的。

    "谢了。"燕儿老大不客气抢着收下,急忙揣在怀里。但一个不小心碰到伤出,她眉头一皱,强忍住不喊疼,却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金狼?"她迟疑地开口。

    "怎地?"他心细地发现她单手抚肩,伤口疼是吧,我帮你看看。"他欲走近她。

    "你别过来。"燕儿身子立时一退。

    "燕儿"他不解她的举动。

    "我问你,"她低着头不敢瞧他,娇羞无垠,"我的伤全是你一手照料的?"

    "是啊。"不然她以为方圆数里还有别人吗?

    "那"

    "有话直说。"他纳闷她是怎么了。

    "那我"金狼有耐心地静待后文。

    "我的身子不就被你瞧光了吗?"她的声音犹如蚊鸣,但金狼却一字字听得分明。

    他面罩下的俊脸一红,也想到那青光绮旎的片段。虽然是为了救人情非得已,但是解开她的单衣,不意瞥见那柔嫩似雪、娇丽可人的玉肤时,是在考验着他坚毅的自制力。

    "金狼。"她轻唤,打断他的冥想。

    "嗯?"

    "你救我的事,希望你能保密。"

    金狼闻言微皱眉心,"难道被我救,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吗?"她怕什么,难不成她怕他赖上他!他可是人见人爱的英雄人物,以前她不是挺仰慕他的吗?现在却怕跟他扯上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燕儿猛摇头,颇为羞涩地道:"我想你是因为救我,所以才不得已看了看了我的身子,如果这事传了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金狼无所谓地道:"有什么不好,大不了我娶你就是了。"反正他早就打定好主意非她不娶。

    "你要娶我?"她看起来像是快晕倒了。

    "除非"他危险地瞅起眼,口气不好地道:"你不乐意。"

    "当然""不"字在他凶恶的目光下自动消失,燕儿陪着笑脸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苍狼一族的金狼要娶她,她却一副像被人押上刑场般痛苦,金狼不是滋味地想着,完全忘记自己的另一个身分才是燕儿所熟悉的。

    "好笑,好笑极了。"燕儿迅速挤出笑脸,"金狼你说的笑话真好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要娶你。"无论他是金狼或是楚星磊,他唯一的妻子只有她白巧燕一人。

    燕儿俏脸一白,显然呆住,心头涌现的是满满的不愿意。

    "别闹了。"她敛住神色,无畏无惧地抬眸对看金狼厉声一喝。"我怎么也不会嫁给你的。"

    燕儿!这是他头一次看见她这么认真,脱掉迷糊和天真,她是很认真在拒绝。他可以从她的语气的坚决听清楚她的真正心意。

    他提醒她,"你不嫁我,会有人愿意娶一个与男人共处数日、不清不白的女子吗?"他想听她的理由。

    "这不干你的事。"她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理会他。

    金狼走近她,激动地扳过她犹是虚弱的身子,制止她的逃避,"从我救你那天开始,所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告诉我为了什么你不肯嫁我?"他犹如一座山耸立在她面前。

    燕儿想逃却脱不了身,只能禁锢在他有力的臂弯里,"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为什么?燕儿心底同时也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望着他那双像另一个人的眸子,那双又浓又黑多情多义的剑眉,挺直如山的鼻头、厚薄适中的唇瓣、坚毅不拨的下巴,拼凑成她心里再清晰不过的影像。

    "阿磊"她忘形呐喊,忘了她眼前的人是金狼。

    "阿磊?"金狼心头一震,更是用力抓紧她,企图将迷乱中的她唤醒,"阿磊是谁?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吗?就是为了他,你才拒绝嫁我的?"

    "阿磊"燕儿迷惑的目光渐渐寻回焦距,看清楚站在她眼前的人,"金狼!是你!"

    "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金狼讥诮的语气透露着苦涩,连他也迷惘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何不趁此机会向她告白他的双重身分?

    他由上俯视她,逼问道:"阿磊是谁?让你这样对他念念不忘?"或许是因他太渴望从她嘴里听到她承认对自己的感情!

    念念不忘阿磊?是吗?金狼的话仿若当头棒喝,狠狠击中燕儿的脑袋。在这个时刻,她能想到的所有拒绝金狼邀婚的理由,全都不自觉化成阿磊的笑脸、阿磊的恶作剧、阿磊的嘻笑责骂阿磊的一切一切,这代表什么?

    她喜欢阿磊?这念头令燕儿一惊,怎么可能呢?她企图用笑掩饰这么吓人的事实,然而当第一个微笑勉强溢出嘴角时,她就知道她再也骗不了自己,因为她想他,真的好想他。

    "为什么落泪?"金狼怜惜地拭去燕儿眼角落下的一滴清泪。

    "我哭了?"燕儿讶异地摸着颊上湿湿的水珠。

    "为了他?"金狼为她的泪而心疼,他怎么也不愿见她哭泣。

    是的,燕儿一直到此时才明了阿磊在她心中的地位,当她还是个小孩时,她就一直跟随他,一直在他身边,同样的,他也是。就因为他一直在她身边,所以她早已习惯他的存在,忘了去问心底那早已存在的情愫,直到今日,金狼让她明白这点。

    但这些话她却无法在金狼面前说出来。"我"她的泪更加汹涌。

    金狼拍拍她颤抖的肩,"别说了。"他相信她应该明白了。

    "借我哭一下。"燕儿偎近他的胸膛,在他宽广的怀里纵情大哭。金狼大方地拥她入怀,提供她哭泣的场所。他的燕儿,终于回到他的怀里,他一辈子也不会轻易将她放开。

    约莫过了几刻钟,燕儿才抽抽噎噎离开金狼温暖的怀抱,眼睛红得像兔子,缓缓抬头道,"你真好。"

    "哭够了,不要哭?"金狼宠溺地捏捏她可爱的小鼻尖。

    燕儿摸着他胸前湿成一片的衣服,"你的衣服全湿了!"

    金狼也随她的视线看去,露出一抹怜爱的笑,戏谑的道:"里头还有你的鼻涕,这下我可亏大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哪有!"瞧他说得多恶心,"大不了你脱下来,我帮你洗。"

    金狼的眼神顿时露出邪气的光芒,"脱下来,那我不就'青光外泄'了,平白被你占了便宜,那我的名节岂不完蛋。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胡说。"燕儿悄脸一红,这家伙怎么跟阿磊那么像,说不到几句正经话,又开始胡闹。

    她顺手推开他,啐道:"你哪有啥名节?你不要欺负女孩子就很好了,还敢说我占你便宜!"

    "难道不是!"金狼理直气壮,"我牺牲好几天的光阴,陪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连找个粉红知己暖暖的时间都没有,你说我岂不亏大啰!"

    她的心头怎么有股酸酸的味道呢!"那你现在去呀,又没有人拦着你。"她掏出一颗黄金糖,往嘴里一丢,用力地嚼着。

    现在他心情很好,因她已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干嘛,吃醋啰!"

    金狼右手轻放耳际,他想告诉燕儿自己究竟是谁。

    "谁理你?"她不在乎地应道。

    "挺有骨气的嘛!"他的手一动,就要扯下面罩。

    忽地一声彻天狼嚎,打断金狼的举止。从屋里的窗口,可以清楚看见袭击他们的白衣人又来了。

    他伸手将燕儿带至身后,"抱紧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手。"他沉声吩咐燕儿。

    燕儿尚不及答好,金狼就带着她飞身一纵,已出得屋外。

    屋外白衣人正和小金狼厮杀,燕儿从未见过小金狼兽性大发的模样,又是咬又是喘又是撞,它犹如山野里的霸主正在教训着不请自来的敌人。杀红眼似的狂暴,让那些蜂拥而来的白衣人压根儿伤不里它一根毛发。

    而连畜牲都是这般骁勇苦战,那么在她身前的金狼,更无异敲得白衣人一个个巨响和一句句求饶的呼喊。

    她紧紧抱住他,他则轻易地周旋于四面八方而来的白衣部队,招招不虚发,剑也不曾落空,神乎其技的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像在轻松自在地练武,姿势优美如舞剑,而剑招一过,人亦倒下。

    他不断前进,白衣人不停倒下,似乎才一会儿的时间,偌大的旷野只剩一人一狼独立。

    燕儿受不了这样的杀戮,双腿一软,手也松开金狼的腰际,就跌落柔软的草皮上。

    "他们都死了吗?"燕儿呆呆地问道。

    金狼拍拍它的头,并道了谢,才转身面对燕儿,"我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他很高兴他方才手下留情,他知道燕儿一定受不了如此血腥的场面。

    "他们只是被我废了武功而已。"他蹲下身子,温柔地拂着她有些吓呆的容颜。"这是只最轻的惩罚,他们以后只能当普通人。"

    "他们真的没死?"燕儿的眼蓦地睁亮,瞧见地上倒下的众人还能动,"还好,还好。"她安慰地拍拍自己的心,"要我一天看那么多死人,我铁定会疯掉的。"

    "我知道。"他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他扶起她,就要离开这片染红的土地。

    燕儿任由他扶起,才走了没几步,金狼倏地将她往旁一挤。

    "唉哟。"燕儿惊叫一声。

    金狼扶着她的左肩已被刺了一剑,是被他击倒的白衣人爬起来攻击,他俐落地一个转身,旋即一个回马枪将偷袭的白衣客一剑毙命。

    燕儿急忙跑至他身边,"你没事吧!"她脸上写着满满的关切。

    "没事。"金狼想露出笑容让她安心,忘了她根本瞧不见。

    "血,黑色的血。"燕儿查看他的伤口,被他身上所流出的黑血给吓到。"都是为了我,你才受伤的。"她快哭出来了。

    金狼单手捂着伤口,点了几处止血穴,预防毒攻心脉。他故作轻松状安抚燕儿,"没问题,只是小伤而已嘛。我以前受过更重的伤,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敝,笨燕子。"

    笨燕子,这个口吻,只有一个人这样骂过她!

    是他吗?燕儿心中一动,突然仔细端详起他,越来越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还不敢贸然确定。

    "别再发怔了,"金狼忍着痛低唤燕儿:"快扶我找个地方疗伤。"

    "哦,是。"燕儿立刻向前扶住他,暂时将心中的疑惑放在心里,专心地看着他。

    靠在燕儿身上,金狼勉强维持着神智,走了约莫半里路,燕儿已气喘吁吁,金狼停下步伐。

    "怎么了?是不是撑不下去了?"燕儿挥着汗焦急地问道。

    "不是我,是你。"金狼食指轻比,它立刻走至身畔,他身子一扭往它背脊一靠,拿出一根长筒交给燕儿,"点燃它,放到天空。"

    燕儿也知情况紧急,她已经连累了他,也不敢多问,拿起长筒点燃,往天空轻轻一扔,长筒瞬间爆破,化成一道长虹往天际飞去。

    "你要找救兵?"燕儿也在楚家堡瞧过同样的信号筒。

    "我快撑不住了,"金狼露在面罩外的脸苍白地吓人,冷汗直流。

    他受不了穿过肩的剑伤,伤口原本就十分吓人,若不及早施救,恐怕失血过多而性命垂危。如今又因为剑上摸了剧毒,使得剑伤更加可怕。偏偏他又咬牙苦撑,踉踉跄跄又走了半里路,殊不知中毒最忌用力使劲,因那会使毒性更早发作。

    虽然他内功深厚,才能撑到此刻,但现下他已是快失去理智了。否则倔强的他,是怎么也不松口求救,让燕儿担心的。

    "金狼"

    他的脸色正由白转青,偏偏她一点也不知葯草方面的知识,此刻她什么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着急。

    他的气息不稳,却依旧心细地察觉到她的不安,"燕儿,你不用紧张,我的兄弟很快就来了。"

    "你会不会死啊!"燕儿的泪已聚集眼眶。

    他斥道:"呸呸呸,你倒会触我眉头。"他眼皮上上下下数回,怕是合上了。

    "金狼"

    "你好吵。"他的声音越来越远,魂魄好似也脱离躯体了,"我好想睡一觉,你别吵我。"

    燕儿"哇"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金狼快倒在她身上的虚弱身躯。"不准睡,不准睡。你就这么睡了,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弱女子丢在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荒凉之地,你给我起来。"她用力推推金狼,哭喊着摇摇他,"你快给我起来,我好没搞清楚你是不是他呢!"

    但在她怀里的人已经失去知觉,肩上的伤因她不停摇晃又有出血的危机。燕儿颤抖地停止幼稚的摇晃,摸着刚冒出的黑血,她心头的惊慌一回胜过一回。

    谁能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iii

    "摘星园"里传来阵阵女子嘻笑、男子浪笑杂乱成章的旎旎笑语,打断了楚家堡一贯以来的庄重,活脱脱是一处不见阳光的污秽地带。

    原来没人敢理会"摘星园"里的事物,毕竟它现下是当今太子的临时住处,爱荒唐就由他去荒唐好了,谁敢管太子的闲事,大家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楚家堡的堡主楚剑辉可不这么想,他脸色难看地正走往此地。在他身后还有平民装束的沙场大将李靖,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红拂女,他们脸上的表情虽不若楚剑辉忧愁,却也无笑意。

    他们的莅临显然十分不受欢迎,内侍江公公机灵地立刻拦住他们的去路。

    "各位请留步。"江公公的态度称不上恭敬,仗着自己是太子眼前的红人,他甚至可说是有些不屑他们。

    "臣等有要事,急着禀告太子,烦请公公代为传达一声。"楚剑辉双手抱拳,不卑不亢道。他毕竟是老江湖。喜怒不形于色,犹是好礼央求。

    "殿下现有要客,不便见你们,你们稍后再来。"江公公三言两语就想打发走他们。

    心思灵动的红拂女轻启朱唇,刺探地问道:"殿下的要客,不会恰巧是中原第一美人瑶台仙子吧!"

    美人,果然是美人,江公公望了出声的红拂女一眼,不由得在心底叹道。徐娘半老,可是风韵犹存,姿色更胜十七、八岁稚嫩的娃儿,若他不是一名太监,恐怕也非为这样的人儿痴狂。

    "殿下的事,小的无质问的余地,还请诸位改日再访。"言下之意,他不肯透露。

    然而楚剑辉来意甚坚,哪能轻易打退堂鼓,"如果公公不肯代为禀告,莫怪楚某硬闯。"他马步一跨,无视江公公的存在,就想闯进重重守卫的"摘星园"。

    "楚堡主,有话好说嘛,何苦硬来。"江公公最拿手的正是看人的脸色行事,立刻堆满笑容,换上一张标准的小人面孔,"小的这就为您禀告去。"他可不想得罪武林世家,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就有劳公公了。"

    "不敢。"江公公很不乐意地进屋去。

    "李爷。"江公公悄悄走进正喧哗热闹的房里,在李治耳际轻唤一声。

    李治一瞧是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没瞧见我和仙子聊得正开心,又来吵我干啥?"

    江公公抱歉地望了瑶台仙子一眼,仙子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李治脸色才稍微好转,"小的没那么大胆敢打扰主子雅兴,是楚堡主和李将军要见你,叫我请主子出去一叙。"

    "你就不会挡着,饭桶。"李治可十分不高兴。

    "那主子是见或不见?"江公公低着头诚惶诚恐地问道。

    "不见,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想见客。"李治语气虽属平静,但江公公明了那是因为美人在側,他才收敛,否则呵呵,他们这些下人,哪有这般好过,

    "小的这就下去告知。"他可识时务得很,恭敬地退至门边,就要去打发楚剑辉等人,却不意在出房门之际撞上一堵肉墙,正想斥责来人时,肉墙已闪进屋里,对着李旨拱礼。

    "草民见过世子。"楚剑辉抱拳代替宫礼,李靖夫妇亦同。

    瑶台仙子讶然低声惊呼:"世子?"显然她不知李治的身分。

    李治闪过一抹愠色,瞬间迅速淹灭,望着不速之客,口气平静却蕴含波涛,"你们有事?"

    "臣等听世子带来位风华绝代的美人来到楚家堡,不知真有此事否?"楚剑辉意有所指地道。

    "你们自个儿没瞧见吗?"瑶台仙子就在他身边,"你们想说什么就开门见山说出来,别拐个弯折煞人。"李治没好气答道。

    "既然世子这么说,臣就直言了。"楚剑辉背脊挺直,忠告道:"世子乃一国之太子,身分尊重自不在话下,实为千民仰,乃民所托,今莅临楚家堡,臣虽喜之,实则惶恐不安,自觉有责任负责世子的一言一行。"

    "废话少说。"摆明是削他,莫非要他在美人面前丢脸,李治可老大不愿意。

    "这"楚剑辉轻瞥了瑶台仙子一眼,硬着头皮道,"臣等望世子能将瑶台仙子送走。"

    "嗯?"瑶台仙子冷不防倒抽一口气。

    "大胆。"李治猛力拍桌。

    "世子,臣等是为大唐皇室的颜面着想"李靖沉稳地帮腔。

    "住口。"李治脸色大变,勃然大怒斥道,"我的事几时轮得到你们几个来管,也不掂掂自个儿的分量,竟敢跑来我面前大刚厥词,是活得不耐烦了?"

    蚌性向来温文的太子今天如此不可理喻,莫非当真红颜祸水?"世子"众人欲再上诉,却见瑶台仙子嘤咛一声,已飞身扑进李治怀里。

    她清纯的噪音娇嗲地哭诉。"李公子,他们要赶我走,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只是谁也不知道,在白纱之下的倾世容颜正笑得乐不可支呢,呵,她非得整得楚家堡鸡飞狗跳不可。

    李治的心被怀里娇滴滴的美人狠狠给揪疼了,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放心好了。"

    "他们"钟瑶窝在他胸前怯生生地比了比此刻看来是大坏蛋的楚剑辉等三人。

    她可是牺牲彻底了,到时候非叫金狼那家伙多让她七、八拳才够本。今年说什么她也要摆脱年年老七的恶运、非挤上前六行才行。

    李治立时恶狠狠猛瞪三人,"如果你们不是开国元老,我早就命人将你们捉下去砍了。"他不悦之至,"退下,都给我退下,小江送客。"

    难道他们就这样不战而退吗?楚剑辉原是草莽出身,是条血性的汉子,要他就这么回去,着实心有未了,他欲据理力争。

    李靖立刻察觉他的企图,抢先一步开口道:"臣等打扰了,不劳公公相送,,这就退下。"他强拉着楚剑辉,赶紧退出"摘星园"。

    他们一走,李治立刻柔声对怀里佳人道:"他们都走了,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这天仙般的出尘美人,真教他又怜又爱啊!

    "真的?"那双灿如星子的翦翦美眸怯怯地抬起,望了已无半人的玄门,吁了一口气,终于安心地道:"真吓人,差点瑶儿就要和李公子两相别离了。"

    "怎么会呢!"李治感动得执起她的纤纤玉手,"只要瑶儿对我有情,我是怎么也不会放瑶儿走的。"

    她星眸一闪,仿佛十分感动,但随即星光一灭,她垂下眼帘,愁苦地幽幽开口道:"可是,李公子竟瞒了瑶儿一桩事。"

    "瞒你?我怎么会瞒你呢?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真意的。"

    钟瑶摇一摇头,婀娜地离开他身上,莲足轻移,伫立晕黄的窗棂边,也不瞧李治,李治却不能自己地紧跟着她。

    她风情万千却带着浓浓的愁绪,幽怨地指控:"你瞒了瑶儿你的身分。"

    "仙子,你可是生气了?"李治连忙赶至她身边慌乱地解释道:"我怕仙子因为我的身分而不敢接近,所以才瞒着姑娘。"瑶台仙子的"三不原则",足见她心思古怪,的确有不少王孙公子因大官大势,反糟她拒绝,他岂敢明知故犯。

    "那李治可是你的真名?"

    "不,只差一点,我名唤冶。"

    "李冶!"钟瑶忽地笑了起来,"好名!"

    李治哪琢磨得了她的心思,只是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道:"仙子,你还好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仙子的一片心直达明月,你一定要信我啊。"

    "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没怪你。"她一手亲昵地拉过李治的手臂,"我只不过是欣赏你的才思敏锐,竟然想出'李治'这偏名,恰与'李冶'相差一点,好听又好记,玄妙啊!"

    "你不生气就好了。"李治全然为她的一颦一笑而左右。

    她温柔地偎近傻笑不已的李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又怎么舍得生你气呢?"那日迷昏他之后,她谎称他们已有夫妻之实,涉世未深的李治轻易信了她的话,才带她入了楚家堡。

    "仙子"

    "李郎,叫我瑶儿。"

    乐陶陶地李治,软酥酥地道:"好。"

    漾在钟瑶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