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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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台南回来的隔天,收到了涂喜庄汇入帐户的款项,金鹰匠忙完了过户的手续后又飞日本,两天前才回来,又马不停蹄忙着helmut风格改变及把第二批见习的设计师送去日本的事,只有接送她时及睡前两人才有空说说话。

    除他忙外,公司目前正忙着一桩跨国企业合并案,她帮忙分摊多出一倍的工作量,又遇到学校下个月要期末考,她不敢向外婆和他说妇产科曲医生交代,她要尽量躺在床上安胎的事。

    罢才肚子一阵不舒服,去厕所后发现有点点嫣红落在护垫上,她编个理由请了三小时的假,她走到楼下,等待要来接她的小瑾。

    手提袋内的手机铃声响起。

    “小纱,我在对面,你再等等。”小瑾急忙说。

    蚌性活泼的小瑾连买车的颜色也要热闹,挑了辆亮眼的香槟金小车做为代步工具,是她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

    张绮纱无意识摸着挂在颈上的晶圆黑珍珠,那是鹰匠从日本买回来的,听james说价格不便宜,连链子也是纯手工打造的,显见他的爱妻心浓。

    但那不是她要的!她只要之前那个会陪她看卡通、让她买整套村上春树书籍的鹰匠,而不是忙到倒头就睡,成天钻营事业的男人。

    唯有在成大医院时,鹰匠有显露出当爸爸的喜悦,回到家后,就不曾再听闻他提到小孩的事,因为他忙,没空关心她。

    她不安,却只能对死党说。外婆虽然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但一场接一场的大小会议反倒让她担心外婆的体力能否吃得消。

    缤纷亮眼的小车停在身前,张绮纱挥开浓浓的愁绪,坐上副座。

    小瑾递上一杯七百西西的饮料杯。“喏,特赐小孕妇西瓜牛奶一杯。”

    “谢谢。”双手接过,她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害你请假还破费。”

    睐她一眼,小瑾嘟起嘴抗议“我应该学学你老公的贱嘴骂你唷。瞧你说的话,怪腔怪调的,古早人喔。”方向盘打左,小车子安稳上路。

    “刚才要不是太多人在排队,我也不会迟到。你别发呆,快喝,我之前看新闻时有说,水果打成汁最好在四个小时内喝掉。”她比准爸爸更唠叨。

    没办法,她太想看贱嘴大帅哥的小孩长怎样,连小慧及远在英国的美兰也寄予浓浓的期待。

    张绮纱呆望前方,语气涩涩的说:“小瑾,我很怕”

    以为金大帅哥又给她委屈受,小瑾呛声“别怕。最近我常跟着老爸公司的业务人员跑,嘴巴锋利多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老公的贱子诰舌伤你的。”

    “不是的”不爱悲春伤秋的情绪,可它却缠紧上她。

    她失神的说着妇产科曲医生的话,以及她悱恻的心境。

    难过的感觉窜上小瑾的心,伸出右手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你绝对会没事的,我们四个死党就数你最善良,相信上天会疼好心人的。”

    是吗?张绮纱在内心自问,回答她的却是一阵不祥的预感。

    ----

    食指甩绕钥匙圈,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终于将美发馆的改造工程忙到个段落,待会要怂恿小纱今天跷课,他要带她去吃好料的。

    怕被公私分明的老太婆骂,他将车子安分的放在路旁的停车格内,在一楼服务台旁打手机给小纱,却传来机械语音说对方未开机。

    “搞啥东西--”

    坐在柜台内的总机小姐被他迷得团团转,接电话的动作慢了好几拍,问候来电者的声音也成了呢喃娇语。

    他另拨电话,要阿ken速速下来带他上去。

    一位送公文的小姐从电梯走出,见到立在服务台旁的人,惊喜大叫的冲过去。

    “你不是king吗?我和我朋友上次兴匆匆去,没想到你和james都不在,好气人呢。”

    被突然响起的尖叫声吓一跳,他往后退一步,客套地说:“james已经回来了,你们下次去之前,可以先用电话预约。”

    “我要预约你啦。”公文小姐眼冒两颗大爱心,看他是首要目的,头发做造型不过是附加的。

    操!以为他是牛郎坐台吗?

    阿ken从高级干部专属电梯走出,看到他又被女人包围,白皙俊脸臭气冲天,旁边的女人视若无睹,以为帅哥的表情本来就该酷酷的。

    他走上去为他解围。“抱歉喔,你们是不是该恢复工作了?”

    一群女人应声而散。

    要怪就怪整栋大楼数十层,高阶的管理人员不会随意到低阶的办公楼层走动,以及他待在金氏的时间不长,导致这些女人都不知道他是总裁的金孙。

    且,是个已收心的好丈夫。

    金鹰匠咬着牙说:“阿ken,人红了就摆架子,丢我在一群鸽子内,听她们吵死人的咕咕叫。”这笔帐要记在大白天关机的女人头上。

    他眉弯眼笑,好脾气的说:“这样才能证明你的风采依然嘛。”

    “啐,听你鬼扯的。帮我找小纱,她的手机没开。”

    “没问题。”就知道阿匠不可能会转性,浪费他的时间去关爱朋友。

    ----

    “张小姐,你的情况很危险,必须住院安胎,否则”

    回程时,脑中不断回荡医生说的话。

    她要小瑾在门外等她,独自一人让医生内诊,走出时,忍不住伏在好友的肩上哭泣。“我好怕”

    要她住进从小就害怕的医院,她不要啊,除非像上次那样,被人打晕送进去的;但腹中胚胎不稳定的情况已不能再拖了,她该怎么办?

    小瑾搂着她安慰。“先别哭了,你先问你老公,若他没空的话,我下课后回家洗个澡就来陪你,你别担心晚上会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这。”

    无奈点头同意她的话。“嗯,我们走吧。”想在鹰匠接她上学前回公司。

    在金氏集团办公大楼前停下,小瑾不忘交代一番后才离开。

    她满脑子仍在盘旋医生的话,走进电梯上顶楼,总裁秘书一见到她,要她马上到财务协理的办公室,他急着在找她。

    “喔,好。”将拼布提袋放入抽屉后,她折返进电梯。

    ----

    阿ken的专属秘书说他去电机部门的会计课开会,她乖乖地去五楼找人。

    才走出,便听到一阵闹烘烘,循着声源来到会议室,一堆人挤在门口,与其说挤,还不如说是附在门板上偷听。

    那个声音好耳熟,不过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某个认识她的小姐看到她,低叫“张特助”后,全部的人一哄而散,她无声推开条门缝,证实是否是他来搅局的?

    “叫什么叫?大声就赢吗?”

    凭音辨人,里面的人的确是鹰匠没错。

    “我不服,一定是你挟私怨要别人对我做出负面评价。”是姐姐。

    “杨小姐,会对你评分的只有高你三阶级的长官,财务协理并无权利对你下任何评语。请你自重些。”

    她见过她,电机部门的会计经理。

    “那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看我笑话吗?要自重的是他这个恶心至极的同性恋,还有他--”杨莘蕾指向坐在角落的金鹰匠。“窝囊废一个。”

    “请闭嘴,杨小姐,你没资格辱骂金董事。”会计经理厉色喝出。

    金鹰匠整个人跳起来咆哮“我劝你少说几句,免得晚上呻吟发不出声来。”

    要不是看在小纱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的份上,他会骂得更血淋淋。

    场面因他再度加入,失去控制。

    阿ken神情木然,不发一语坐在主席位上。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个个想夺门而出。

    大家早就猜疑斯文翩翩的财务协理的性向问题,一些曾经爱慕过他的女性也早就打退堂鼓,另寻目标下手,所以并不意外杨莘蕾道出的事实。

    “你这个纨桍子弟乱吠什么,以为我希罕待在这个破烂公司吗?你还不是利用我妹进公司为老太婆卖命才能逍遥在外。呵,也只有小纱这个笨蛋劝不听,抱着肩不能挑的窝囊废当宝。”

    此刻姐姐的面容,陌生得可怕。

    “杨莘蕾,你可以骂我和阿匠,别扯上小纱。”阿ken发出第一语。

    杨莘蕾环着胸,一脸鄙夷。“唷唷,我这个姐姐都下心疼了,你算她的哪根葱?ken姐姐吗?恶心死了。”

    “她只有胜楠一个手足,你也不配。阿ken要是葱,那你呢?”金鹰匠诡谲扬笑,邪美魔魅。“不要以为你在高中时,为了名牌去陪男人睡的事掩饰得很好;也不要以为你在新加坡的烂桃花瞒天过海。”不打算轻易放过杨莘蕾,他继续往下说:“就连这栋大楼里,我随便一闻,起码三个以上的男人身上残留你的狐騒味。啧啧,有种当众笑我,就别怪我抖出你圣女表皮下的真面目。”

    望着鹰匠及姐姐的眼,同样的火红嗜血,唇舌相同的辛辣呛人,在这块小岛上,怕是无人比他们更“绝配”了。

    张绮纱以手指敲了敲门板。“ken哥哥,你找我吗?”

    不想再听到任何伤人的言语。

    再怎么样,他不该和女孩子一般见识,更何况那人是她的姐姐。

    阿ken漠然道:“先暂停,检讨会延到明天。”他要其他人先出去忙。

    “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滚了啦。”金鹰匠朝杨莘蕾不屑啐道。

    近看姐姐的脸,五官狰狞不堪;是强将所有的情绪忍下,包含对某人的爱恨情仇。“姐,对不起,你别和鹰匠一般见识。”她不免同情她。

    “小纱,你干么跟她道歉,她骂我骂得更难听。”

    瞪着从座椅上起身的金鹰匠,杨莘蕾迅雷不及掩耳的在继妹的脸上狠狠地甩出一巴掌,在示弱的眼泪没滑落前,踉跄跑出。

    是她,为何所有人的关爱眼光全给她,她也要啊自从妈咪嫁给继父后,她只能在小纱不在的时候,才感受得到母亲剩余的关爱;爱了七年的男孩再相见,心也落在她的身上;她不配,她不过是个又笨又蠢的丑蛋,凭什么跟她争

    但为何打她的同时,心也好痛,她不是该恨她的吗?为什么想回头去看她有没有伤了哪

    突如其来的掴掌,来不及防备,她被甩偏了脸,连带身体失去平衡的撞向桌沿,更剧烈的疼痛在腹部蔓延开来,痛得她蜷缩成团,颤抖的双腿无法并拢,阻止不了一股灼烫的热流欲从身体滑出

    “好痛”整个人失衡下滑,陷入昏厥前望见他的瞋晦

    “小纱”抱着痛昏过去的小纱,金鹰匠彷佛感受到身体被撕裂般。“救护车--”

    痛不欲生的吼声以及纷杂的脚步奔跑声、焦虑的话语,杨莘蕾回头停下,看见了神情狂乱的他抱着裙襬染血的小纱跑出。

    她的妹妹她文静乖巧的妹妹

    “我不打你,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阿ken经过她身前时停下,怨恨地说。

    ----

    望着身上沾染仍殷红触目的鲜血,他哀求所有看不见的无形力量,请祂们赦免小纱身上的痛,让那痛加诸在他的身上。

    是他,是他自打嘴巴,悔弃与小纱之间的婚姻条款,但祂们不该将肉体上的惩罚由被背弃的人代替狡狯的人去承受。

    离开她还不到一个小时,竟传来恶耗,小瑾哭着冲向金鹰匠,踹打他。“王八蛋、刽子手”追上来的孙禹莫将女友抱开,低声道歉。

    张家的人闻讯后全都赶来,疼女如命的张浩天见到女婿身上的血,两眼一翻,增加了另一号病人。

    金老夫人丢下进行中的重大会议,在见到跪在手术室外的杨莘蕾时,想也不想地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想不到你对我及待你不薄的继父恩将仇报,你还算个人吗?”更遑论小纱向来尊重她,她真想打死她。

    金鹰匠抬起无神的双眼,哑声阻止“外婆,别打了,都是我的错--”他又低下头,不断祈祷。

    “起来,别把小纱跪霉了。”

    许久后,手术灯熄灭,曲医生打开门,扫过门外众人一眼,拿下口罩。

    “哪位是张小姐的家人?”

    “我是。”全部的人异口同声。

    众人七嘴八舌,问的都是病人的状况。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仍无法保住孩子。”曲医生转头交代护士将病人推进病房。“那哪位是张小姐的先生?”

    本该公式性的交代完后便走开,但他实在是太生气了,气得他想教训那位不体贴怀孕妇女的先生。

    金鹰匠站出来“我是。”

    曲医生年轻的脸庞气得涨红,出口的话是压抑怒气的规劝声调。

    “这位先生,你知道你太太的情况一直不太好吗?就算没有这次撞击,也随时可能流产。我才刚交代完,不到一小时,你就把人打伤送进来?如果你不想有小孩,请你做好避孕措施。若可以的话,他宁可当时强迫张绮纱办理住院安胎。

    金鹰匠低下头,承受他指控的罪名。“我错了”

    他现在不求什么,他只要小纱,只要小纱就好了。

    ----

    睡醒吃,累即睡,这样的生活许久不曾有过了,却是因为失去肚子内的小小孩才换来的,同学及同事闻讯后纷纷纷来探望。

    醒来后她哭,抱着哄她的人是爸爸和奶奶;失落的心情渐渐平复,才注意到鹰匠变得寡言,睥睨众人的笑容也消失了。

    夜晚,陪她吃晚饭的多半是家里的人,在人来后他就离开,但不忘她会害怕,没将她一个人留在医院独睡,约十点左右他会回来。

    那时她多半是手上拿着他带到医院的书在看,他不吵她也不骂她,直接坐在床边的椅上看着她看不懂的日文杂志,两人不说一句话,直至入睡。

    ken哥哥说:“那天阿匠来公司找你,是想带你去吃饭、看夜景,他说他忽略了你一段时间,想弥补,他都计画好了,因为你请假外出,手机也没开,他只好跟着我绕,是”

    她没解释手机没开是因为没电

    他续道:“金奶奶的能力太强,加诸在他顶上的光环比一般企业家的第三代还要沉重,阿匠想以自己的能力证明,就算没有外婆及金氏,他也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事业,为的是不让人笑你有个肩不能挑的丈夫。”

    没想到姐姐刚好踩到他的痛处,引发后续一连串的事,差点无法收拾。

    那日下午,小瑾请假来陪她,道出她接到消息后来医院的情况,以及她踹打了金鹰匠的事。

    扮哥嫂嫂也说了一堆,就是没有他为自己辩解以及责骂她不珍惜自己的话。

    这件事不能单怪他或是姐姐,本身她也有错,却没人将矛头指向她,以弱者姿态逃开被谴责,自己真是龌龊透了。

    今天她出院,外婆要她多休息一个礼拜。

    回到安心的家,她笑笑的要鹰匠去上班,别再绕着她打转。

    因为,两人之间不对话的沉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与其见到他的人无语,不如不见面想他。没了他的主动说话,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多么无趣的女人。

    金鹰匠敛去不被需要的受伤眼神,点头同意。“好,你记得别看太多书,若担心功课的话,书桌上有笔记,电脑里有存放这些天上课的录音,你打开就看得到储存的档名。”

    贪婪地再看一眼,依她所希冀的,他转身下楼离开。

    ----

    “呜呜呜,鹰匠你回来啦”

    在他离开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接到这通电话,惊得他马上丢开手边的工作,向身边的屋主说声抱歉后,急驰奔回。

    被小纱赶出门时,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在街上乱晃后才想到得去看看预定开第六家helmut分馆的地点。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在卧室没看到人后,他大叫“小纱,你在哪里?”

    书房传来呜咽声,他冲进去,看到她坐在地上,抱着他的lv侧背包,旁边散落着一堆书,以及他从日本带回来的卡通光碟片。

    蹲在她身旁,将人揽进怀里轻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吓得他缩短三年寿命。

    “呜呜,这个。”抓起他的衣服擦鼻涕,她举高一本存折。

    他接过来看一眼,纳闷地问:“是我去开的户头,你不喜欢我擅作主张?”

    她抬起一张哭花的脸。“不是,为什么要给我一堆钱?是想把我赶回娘家?”

    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去她脸上泪涕分不清的湿润。“你别乱想。里边除了第一笔的开户金是我的钱之外,其他都是你的。”

    “我哪有三佰万的钱?而且,那天我们不是和小慧他们去新光三越楼上的巴黎吃下午茶,你干么还存八万八进去--”

    “你忘了涂喜庄多付三佰万买我们公寓的事?那笔钱是因为他前任老婆打你的代价,当然算你的。”将她额前汗湿的浏海旁拨。

    她的是他的,而他的也是她的,只是暂时存放在她名下罢了,他决定怎么做就怎么做。

    扁扁嘴,她拿起一本笔记本和一支录音笔。“那这个呢?”

    看着她手上拿的东西,他不自然的挪移身体,不想去作解释,但腰杆被两条坚持要得到答案的手臂缠绕着。

    “嗯呃”他说不出口,红着脸撇开头,不去看她。

    她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对照从书桌上拿下来的那本影印小瑾笔记的资料,内容差不多,仅差在两份字体的美丑以及他的笔记本多出一堆日文字体的附注。

    “你去帮我上课还有录音,对不对?”难怪他都是在她睡前才回到医院。

    恼她明知故问,非要他承认不可。

    “你说不说啦?”就算要她使出撒野耍赖招数,也要逼他回到之前的模样,她不爱这张贱嘴变成不吐话的硬蚌壳。

    他还是不发一语,也不看她,白皙的脸庞透着粉粉的红晕。

    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再从背袋拿出她最爱不释手的一本诗选集。

    “这个呢?你说说话啊”把她的书画乱,还在他的笔记本上写心得。

    乱写一通,该把这一堆作者拖去砍掌,没事写一堆拗口的文章荼害我;恶心、文诮谘,不懂小纱喜欢看这的原因,哆啦a梦和宫崎骏就浅显易懂多了

    是他对她在看的书的抱怨。

    今天忍了一天不说脏字,难受得要死,难道为了改正成为好人就必须付出似千刀万剐的代价?老天,何不让我成为真正的哑巴呢

    是他极欲修正自身缺点的无力感,她就是看到这个才哭的。

    这堂课的教授讲解学问没有连贯性,有些部分只是照着课本念,向他请教竟回以旁听的人不需要懂这么多,真够“圈叉”的,枉他是个大学教授,嗟

    她对那门课的教授亦有同感,骂得好!

    沙沙的翻页声不断,腰杆上的手也不见她松开,抱着非要到答案不可的坚决。

    “你看到了不是吗?”

    他所做过最无法玉树临风的举动她都知道,栽跌在她的手里也心甘情愿。

    她伸出食指戳戳他迷人的唇瓣反问:“你不是尖舌利齿吗?”指腹传来的触感让心狂跳,质问的气焰锐减七分,似呢哝爱语。

    “别碰我--”他像被电击般激动地挥开她的手,扯离她的人站到窗边,颤抖地点了根烟,背着她猛抽。

    她不懂她对他的影响力,极力的把持在她挑逗的触碰下差点溃决;不忘她才刚出院,身心尚未全然复原,是无法承受他体内蓄积一段时日的欲火。

    张绮纱呆望着被他打红的手掌,好痛。

    两人开始交往后,他第一次打她。

    动动发麻的双腿,在那种蚂蚁啃蚀的感觉消失后,她悄悄站起,无声的定到他身后,用力抱住他。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抽烟好不好?是我的态度恶劣,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气了。”

    “小纱,放开我!”

    他的身体还是硬邦邦的,她继续悔过“你静静听我说段话,我就放开。”

    “你快说。”体内的血液逆流至脑门,她再不放开的话,他怕自己会直接将她压在敞大的书桌上,让庄重的读书空间也染上两人缱绻的旖旎色彩。

    在拨给他做新人房以外的空间做ài,届时,老太婆不追杀他才怪。

    一手上伸至他心脏处,食指用力戳动。

    “这里住了两个人,一个是不可一世也是我最喜爱的老公,一个是虚伪不真实的假人;人家说一女不事二夫,我只要我原来的老公,求求你把假人从这里赶走”

    绷紧的五官渐渐松开,回过身将她揽抱,满足淡笑。“我必须开始列管你看课外读物的种类,免得你的脑子被荼毒得胡言乱语。”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脸颊在他胸口上厮蹭。

    唔噫?腹部上的感觉怪怪,俏俏地后退些,眼往下偷瞄一眼,娇容羞赧。抚不平卜通卜通乱跳的心,仰头偷觑,待她意识到时,嘴唇已印上他的下颔,在挑逗他隐忍的欲念。

    “嘶你在玩火”

    “我”她想退开不玩了,但--

    被他一把抱起跨出书房,嘴上的拒绝被吞进他的口内,在回到他们的房间后他放开她,身下柔软床铺的触感以及鹰匠凝视她的黯浓双眼,宣告着情欲的下一步

    微颤的手撑覆床铺,身体往床头缩。“白天、白天,现在是大白天,你”“我有警告过你,小纱,你不该不听劝,还吻我”他将上衣抛到床下,缓缓逼近她。

    扑上她的人,不让她逃开这张床与他。“我忍了好久,你我要你”他吻上她细致敏感的耳后,低喃爱语。

    “嗯”一阵战栗后,身体自然弓向他,贴近他精瘦的躯体,臣服在他撒出的爱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