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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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世事难料,杨天乐一现身,淡淡的扫了地上破碎的瓷片一眼后,就要何遇雪跟他走。

    原本沉默却嚣张的何遇雪在看见他时,不但马上从沙发上坐起来,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表情更是由烦躁瞬间转为惊疑不安,甚至还有恐惧!

    这种最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现的反应,竟出现在她身上!朴新春真想问她是不是发烧了?

    不过她来不及也没胆子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走出大门。

    才走出金融系社办,何遇雪就上前拉住杨天乐的手。

    “我拜托你,帮我跟少帮主求求情,拜托他放蓝澜出来好不好?他那天会打你完全是误会!始作俑者是我,所以接受处罚的应该是我,不是他!拜托你!”她哀求着。

    她没想到那一拳会引发出如此强烈的后续效应,若是知道的话,当时她再怎样也会阻止蓝澜,不!她压根儿不会让他到天智科技去!

    杨天乐停了下来,冷瞧了她一眼后,又迈开脚步。

    挨打的是他,他为什么要去求叶飞空放了她的情人?她就那么想见到他?

    何遇雪又拉住他,这回已经急得泪流满面。

    “我拜托你你再不出面救他的话他会死的”她泪流不止的跪倒在地。

    这两天她为了蓝澜的事四处奔波,怕让他更加深陷惩处的牢笼,她不敢去找叶飞空求情,狙击组又与惩戒组有着不相往来的规矩,所以连欧阳皇陛也帮不上忙,杨天乐又不知所踪,她急得慌得已经心力交瘁,什么自尊也顾不得了,只希望他能帮蓝澜。

    蓝澜只大她一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孤儿院里时相依为命,她早就把他当成了亲人,欧阳皇陛带她进入二叶门,她则带着蓝澜一起进去。

    十四岁时的蓝澜因为营养不良,长得比十三岁的她还要瘦小,进二叶门后,他为了保护她不被其它培训的小孩们欺负,一直很努力的吃加餐饭,努力健身,每次进修练室,他永远抢在她面前站出去与其它人对打,所以那段时间,她看到的永远是他的背影,而他的正面则永远带着伤。

    她从没告诉过他,其实自己有欧阳皇陛罩着,他大可以不必那么勉强自己,她不说,因为她从不愿承认自己与欧阳皇陛的关系,没想到却因此害了他!

    现在她将一切希望放在杨天乐身上,只要他答应救蓝澜,她什么都愿意做。

    就算杨夭乐对她所撒的谎再愤怒,面对痛哭不已的她,他再怎样也无法狠下心肠来视而不见。

    他扶起她。

    “别哭了,我去找飞空谈谈。”他说。

    闻言,何遇雪抬起泪痕满布、希望重燃的脸,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

    “真的?那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好不好?”她急切的拉他就要走。早一分钟见到少帮主,蓝澜就能早一分钟离开惩戒组!

    “等等,我有个条件。”杨天乐又说,望着她的表情颇为复杂。

    “你说!”何遇雪也很干脆。

    “我有几件事要问你,所以见过飞空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必须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不能再有任何谎言,可以吗?”在这时候他还给她选择的机会,算有绅士风度了。

    何遇雪的表情有点错愕,隐约明白他指的问题是什么,但想到蓝澜,她只得将心里陡升的忐忑给压下去。

    “好,等见过少帮主后,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对你的问题坦白,这样可以了吗?”

    ----

    lepapillon餐厅的下午茶时段,仍是有不少女性顾客光顾,一是因为主厨的功力好,二是为了见lepapillon的老板,那名英俊到不像话,总是穿著一身黑又邪气得令人无法靠近的男人。

    叶飞空与杨天乐、何遇雪坐在同一张位子里,三人表情各异。

    杨天乐斯文干净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下巴的肿包虽然已消得差不多,但还是留下一片青青紫紫,惨不忍睹。而何遇雪则是从一进来就显得局促不安,头垂得低低的,膝上的双手紧绞。

    叶飞空看着对面的这两人,愈看愈有意思。

    “你们怎么了?来找我却没话说?”他耸着浓眉问道。

    他一出声,何遇雪立即打了个冷颤。

    杨天乐注意到了,心生不忍,对叶飞空使个眼色。

    “飞空,听说你们二叶门把打我的那个男人给关起来了?”他瞥了眼何遇雪。

    叶飞空的视线也跟着瞟到她身上。

    “他犯了帮规,擅自闯进天智科技,还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打了你,惹来警卫还闹上警察局,要不是欧阳师父出面将事情压下来,后果会怎样,我想二叶门的人会比我更清楚,是吧,遇雪?”

    何遇雪又是一阵冷颤。

    “是是。”她虚弱的回答,在椅子下碰了碰杨天乐的腿。

    “飞空,其实那是意外,我也没放在心上,你能不能”杨天乐试着帮蓝澜求情。

    叶飞空摇摇头。

    “这件事我也没办法。”他夸张的叹了口长气。“虽然我是二叶门的少帮主,但惩戒组是个独立的部门,主要也是为了避免二叶门成员找人关说,连惩戒组的头儿是谁我都不知道,所以实在没办法帮你这个忙。”他说。

    杨天乐听见身旁一声极低微的轻泣声,忍不住白了仍一派轻松的叶飞空一眼。

    “你至少可以打听一下吧?身为少帮主就这么无能?”

    “我承认我很无能。”叶飞空还嘻皮笑脸的,然后开始说起令他们心惊胆颤的话。“不过我倒是有听说过惩戒组如何处理犯戒的成员,像是把他关进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里,”个礼拜不给他饭吃只给水喝,如果他的犯行更重,还会拿针刺他的指甲肉,把他的哀嚎求饶声放给其它犯人听,再不然就先让他吃饱,然后再找几个人轮流进去揍他,直到他将吃进去的食物再吐得一干二净为止。”他煞有其事的叙述道。

    何遇雪只觉得头皮发麻,要不是仍残馀着一丝理智,她真的会受不了的尖叫。

    那明明就是她编出来骗取杨天乐同情的谎言,少帮主怎么会知道?她欲哭无泪的瞥了身边的杨天乐一眼。

    杨天乐则是听得双目圆睁,浓眉紧皱。

    “叶飞空,二叶门里头竟然真的存在着如此可怕的私刑,你不觉得太没人性了吗?你最好马上把那个叫蓝澜的放出来,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通知警察了!”太荒谬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存在着这种酷刑?他又气又恼的。

    “你气什么?我只是把遇雪告诉你的那些惨事复述一遍,然后自己再编了殴打这一项而已,她说的时候你就照单全收,我说的你就气成这样,也未免太差别待遇了吧?”叶飞空委屈的说。

    “编?”杨天乐眉间皱折愈发深刻。“你说殴打这事是骗我的?”

    “是真是假就得麻烦你亲自询问遇雪了。”他抬起手来看表。“抱歉,我还有事得处理,先走了,想吃什么就点,我请客。”

    叶飞空走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凝重又诡异。

    杨天乐起身绕过餐桌坐到另一边,与何遇雪面对面的坐着。他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猜那些酷刑是你编出来的?”他问。不管叶飞空如何知道的,都已经给了他那么多的提示了,他再听不出来就真的是傻瓜了。

    何遇雪咬着下唇。

    “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破碎,连头都不敢抬。“那时你一直要赶我走,我迫不得已才会那么说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找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救蓝澜的吗?为什么变成自己置身在险境里了?

    “你的意思是我逼你说谎的?”他的黑色眼珠罩上一层怒火。

    何遇雪急急摇头。

    “不是!”她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对不起。”

    杨天乐实在不知道眼前这年轻女孩到底在想什么。

    “那个叫蓝澜的是你的男朋友?”如果她真的有男朋友,却又跟他上床,那她真是该死了!

    她先是睁大眼,然后又是剧烈摇头。

    “不是!他是我的好朋友,但不是男朋友我还没交过男朋友。”她不好意思的说。

    听到最后一句,杨天乐居心的皱折一下少了好几条。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有跟培菁说自己是我的女朋友?”

    看到何遇雪身子一颤,脑袋愈垂愈低,他就知道答案了,火气不禁又开始往上冒。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素昧平生,若不是因为飞空的命令,我跟你根本不可能会有交集!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可能,你明白吗?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对你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免得增加我的困扰,明白吗?”

    活了二十八年,他从未跟哪个人说过如此严厉又决绝的话,更何况是对个女孩子。他实在不想这么说的,但口不择言的话却像连环泡一样无法控制的直奔出他的嘴巴,就算后悔,也收不回来了,只好故作镇定的坐着。

    他说的每一句、每个字都像把刀一样捅在何遇雪的心口上,最初一刀是那么的疼,疼到她说不出话来,当伤口愈来愈多后,她的痛楚也开始麻痹,感觉不到了。

    这就是她得到的吗?从他嘴巴里说出如此绝然的话?那她这十年来的期待算什么?忍耐算什么?寻找算什么?魂萦梦系的思念又算什么?他当真对她就如此不屑一顾?那么那晚的缠绵又算什么?

    她拿下眼镜,抬起脸来,只有蒙胧不清的视线才能让她看不见他对她的不屑与愤怒,也只有如此她才能不顾一切,毫无遮掩的显露出内心的仇怨与伤痛。

    如果他爱了喻培菁十年,那她同样的也爱了他十年,同样是爱,同样的说不出口,差别只在于过去十年喻培菁的心里没有别人,所以他可以安心的守护她,而她呢?每次都想把脸上的眼镜给摔破、踩碎,好不让眼睛看见他在提到另一个女孩时的深情款款与温柔。

    没有眼镜就等于闭上了一双眼,她宁愿处在模糊的世界里,假装他的深情与人全是属于她。

    但她失望了,同时也心碎了。

    毫无防备的接触到她迷蒙的目光,杨天乐身体忽地一震。

    拿掉那支夸张眼镜的她,脸蛋看起来是如此的小,脸色苍白,大而浑圆的眼眸里闪着一丝泪光,看起来楚楚可怜,但掺杂在其中的幽怨却又令人不敢接近。

    但这都不是让他如此震惊的主要原因她,现在的何遇雪,简直就跟他印象中,那张单纯爱笑、目光充满信任的稚气脸庞一模一样!可能吗?

    “那个晚上你看起来不像没有感觉。”她抿抿发白的嘴唇。

    这句话有如一颗原子弹般在杨天乐身旁炸开,将他震得脑袋一片空白,只能瞪着她的嘴唇,然后又是一张红艳、喘息着、嘤咛的唇瓣重迭其上。

    “那个晚上你不,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晚上你跟我我”该死的!现在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该怎么正确的表达他的意思?不是早就知道是她了吗?可不可以镇定点呀你?

    何遇雪帮他解决了问题。

    “没错,那天跟你做ài的人是我,床单上的血不是你的,也不是喻培菁的,而是我的。”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反正你大概也会想我又在设计你了?没错!那的确是我设计的,我本来打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被那几滴血坏了事。”

    这件事及她的态度已经完全脱离杨天乐所能理解的范围了,所以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她,喉咙里像梗了一颗鸡蛋般无法言语,脖子以上涨成红色。

    何遇雪还没说完。

    “不过你不用担心,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也不会因为跟你上床了,就硬缠着你不放,如果造成你的困扰,那我很抱歉,蓝澜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再见。”她起身,甩头就走。

    她的态度潇洒,毫无拖泥带水之感,但却忘了将握在手里的眼镜给戴回去,一转身“砰”的就撞上了端着餐盘的服务生,一下子优雅尽失,尖叫着与服务生双双跌在地上。

    低声骂了句脏话,七手八脚的将眼镜戴回去,然后又尴尬又狼狈的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义大利面条,硬是忍下给频频道歉的服务生一个过肩掉的冲动。

    还好橘色的酱汁在蓝绿色的t恤上看不太出来,她将手上的酱汁在服务生身上抹干净后,再次挺直背脊,骄傲的走出lepapillon。

    杨天乐这才大梦初醒般的追出去,握住她的手臂。

    何遇雪回过身来瞪他。要是别人这样拉她,那人早在地上躺平了,但就算他对她说了那么狼心狗肺的话,她还是狠不下心来伤他一根寒毛。

    “还有什么事?”她冷冰冰的问。

    杨天乐僵硬的放开她的手,呐呐无语。还有什么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拉住她。

    “你!你总该把为什么要那么做的原因告诉我吧?”半晌后,他才硬吐出这一句。

    “那么做?你是指上床吗?”

    杨天乐颈后一阵麻。

    “你说话可不可以婉转一点?不要说得那么白?”连他这个大男人听了上床两个字都会脸红,她一个女孩子居然能够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我说话一向是这样的。”何遇雪撇撇嘴。算了,反正她跟他的程度相差太多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找人救蓝澜。”她拉开他的手。

    杨天乐马上又抓住她。

    “为什么?那个蓝澜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他问,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才刚坦白那晚跟他上床的是她,下一秒她就又要为别的男人奔波了?

    一很重要。”她想也不想的回答,看见他脸上的不屑,懒得再解释什么。

    然后,连杨天乐也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要去找谁?我跟你一起去。”他很是坚持。

    “你去做什么?”何遇雪不解的看他,彷佛他是刚从石头里冒出来的外星人。

    她是要去逼迫欧阳皇陛,就算死也要把蓝澜给救出来,她不想让他看见她“逼迫”欧阳皇陛的狠样。

    杨天乐还忙着想跟去的理由,她却已经转身走了,他急急又喊住她“何遇雪!”

    她蹙紧眉头回过头来。

    “干么?”

    杨天乐掩嘴咳了咳。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来找我了?”

    何遇雪生气的抿起嘴唇。

    “你什么意思呀?要不要我签切结书?莫名其妙!”真想踢他一脚。

    再转身,一辆黑得发亮的轿车从她身边以不到两公分空隙的距离驶过,还好她反射神经极为优秀,惊险的往旁边跳。

    这不追上去理论怎么行!她才要跑,黑色轿车就已经在杨天乐身边停了下来。

    杨天乐看着从黑色轿车上下来,戴着墨镜的两个男人,他们对他说日语。

    “请问是杨天乐先生吗?”态度还算有礼。

    “我是,有什么事吗?”他用流利的日语回问。

    “我们是日本三合会的组员,我们的三合翔圣代理会长想请您过去聊聊。”

    三合会?不就是杨天琪说过,常在他家附近走动的那些人?原来他们的日标真的是他?那么那晚刺伤他的极有可能是他们了?

    现在又大剌剌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要真跟他们走,岂不是羊入虎口?

    “抱歉,下次再约可以吗?我还有事必须回公司处理。”才说完,他的右手臂就被其中一人给握住。

    “杨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知道您身上有伤,所以不想用武力逼迫您,所以请您不要挣扎。”意思便是叫他识相点了。

    居然连他身上有伤都知道?看来他们夏的是刺伤他的凶手了!

    “这里是台湾,不是日本,请放开你的手。”杨天乐沉下脸。

    走回来的何遇雪听到他不悦的语气,直觉认定这两个日本人是来找麻烦的,一把抓住握着杨天乐手臂的手腕,用力施压,直到那人的手被迫放开杨天乐,抱着欲断的手往后退。

    “杨先生,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您跟我们走一趟。”另一位黑衣人说。

    “他在说什么?”何遇雪问,警戒的目光仍紧盯着黑衣人。

    “他说他们没恶意!希望我跟他们走。”杨天乐边解释边自她身后走出。

    他是男人,被个比他矮比他小的女孩子保护,成什么样子?

    何遇雪二话不说又挡到他前面。

    “你认识这些人?”

    “不认识。”他说,看着黑衣人时又转回日文。“你们的邀约太过突然了,还是请留下名片,等事情忙完,我再亲自登门拜访。”

    他下午还有个新产品发表会要出席,就算没有,也不会贸然跟个可能是刺伤他的凶手的人一起走。

    站在前头的黑衣人对后头的黑衣人低声说了什么,后头的黑衣人点点头,敲敲车窗玻璃,黑色轿车上马上又下来了两名又高又魁的墨镜黑衣人。

    何遇雪心里直叫不妙。如果只有两个,那她勉强还可以应付,但一下子又多出两个,她的胜算就微乎其微了。

    “你是不是上了人家老大的女人呀?”她紧张的问着身后的杨天乐。

    杨天乐翻了个白眼。她设计他上床时,他还是在室男哩!

    “没有。”他叹口气,推开她。“你不是还有事?先走吧,我跟他们去看看,要是晚上十点还没回来的话,你就通知警察,知道吗?”要他看她以一敌四,不如他直接跟他们上车比较快。

    “不知道。”何遇雪居然这么回答。“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善类,要是你发生什么事,我怎么跟少帮主交代?他们要带你走,除非连我也一起带上,不然先打倒我再说!”她眼里燃着熊熊斗志。

    杨天乐想了想,推推眼镜,对为首的黑衣人说:“先别动手,给我一分钟。”

    “你说什么?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告诉他们,就说我是台湾规模最大的黑帮二叶门里头,最厉害的狠角色,他们要是识相的话,最好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真的生起气来,对他们是很不利的!”就算居于劣势,何遇雪还是不忘呛声。

    输人不输阵是林阿草师父对他们的叮咛之一。

    杨天乐拍拍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不用说用看的都知道,他们大概怕了你了,瞧一个一个都站着不动。”

    “怕就好!那我们走吧。”何遇雪建议道。要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话,他们再多几个人她也不怕,但杨天乐在,他这用脑的斯文人根本不懂打架,她是不可能让他置身险境的。

    “我看不好,万一他们趁我们转身的时候攻上来,那我们岂不是吃亏了?”杨天乐又说。

    “没错,小日本鬼子都是难以信任的,那我挡着,你先走。”至少她有武功,而且很强。

    “不好。”杨天乐一口否决。“我看还是多找些帮手来比较好,这样吧,这里由我先挡着,你到lepapillon里去找个男服务生出来,当他们看到我们人数比较多时,也许就会知难而退了。”

    何遇雪想想。很有道理!lepapillon里头都是男服务生,而且个个人高马大,卸下服务生装的话,每个人站出来都比这些小日本凶,极具恫吓效果。

    “那你进去叫,我在这里挡。”她说。

    “不好。”杨天乐又一口否决。“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一动他们就会跟着动,到时谁也走不了,所以还是你去比较妥当,我在这里跟他们说说话拖延时间,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他一直催促她,搞得何遇雪愈来愈紧张,根本没时间细思。

    “好吧,那你尽量拖延他们,我很快就回来救你。”才咬牙要走,他又捉住她的手臂。

    “慢慢走,别让他们知道我们有逃走的企图。”他提醒道。

    何遇雪这才惊觉。可恶!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看着她强装镇定的走进lepapillon,杨天乐这才回头对墨镜黑衣人交换了个眼色。

    墨镜黑衣人轻点了下头,打开车门让他坐进去。

    当何遇雪领了一票服务生走出来,刚好看到黑色轿车扬长而去,而杨天乐早已不见踪影。

    她呆立在原地,一股冷气从背脊直窜上来。

    他被绑架了!她居然让他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