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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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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以为自己会一觉不醒,但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却让掬梦的嗅觉首先苏醒过来。

    是牛奶的味道吗?好香哦!掬梦在睡梦中狠狠的吞了下口水,渐渐的她似乎感觉到那香味不是在梦中,这么一感觉,她似乎也听到了水沸腾的声音,接着她睁开了眼睛。

    一张和蔼的笑脸就在她眼前“小姑娘,你醒啦!”

    掬梦看着他,似乎能感觉他是个好人,对她没有恶意,这才开口“这位前辈是您救了我吗?”

    “我正好行经通天岭,就将你带回来了。”

    “那么你可有看到我的一个朋友和一匹白马?”她急急的问。

    “那匹马在另一个小木屋里吃草,至于你那个朋友”老人的脸上顿现忧色“他身中有‘南苗之宝’之称的情蛊只怕活不过这几天了。”

    “不!”掬梦瞪大了眼,怎么也不肯相信。萧清也说过柴大哥活不过几天,可她不相信,怎么也不相信。她忽地拉起老人的手“老前辈,您既然知道柴大哥身中情蛊,一定有法子可以救他对不对?我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他!”她激动的拉住老人的手。

    老人叹了口气“情蛊是种恶毒至极的蛊毒,你的朋友和谁结了怨吗?否则别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伤他?”

    “我告诉你,你会想法子救柴大哥吗?”

    “你说说看。”

    于是掬梦一五一十的把萧清和柴敏师父一家的恩怨全说了。

    “原来那个叫萧清的早就知道柴大哥是我爹爹的徒儿。”若不是萧清抖出那一切,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娘竟然就是赫兰薰,而爹则是柴敏的师父。

    听完了掬梦的叙述之后,老人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孽徒萧清终于也得到报应了。

    原来这慈祥的老者即是萧清的师父洪君笑,他此行原本想到中原去的,前往之前他还答应师弟,也就是圣女宫的圣者要顺道打探圣女的消息,没想到阴错阳差,他竟就在途中遇上了她,甚至救了她。

    “老前辈,柴大哥如何中了情蛊的事,我全都详细的告诉你了,你还没告诉我,愿不愿意救他呢!”这老前辈看起来很慈祥,如果他有法子救柴大哥,应该不会见死不救才是。

    洪君笑沉吟了一下,然后有些犀利的问:“一个人的生命重不重要?”

    虽然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掬梦还是回答“当然重要。”

    “那么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救你的柴大哥,那方法却是要你拿自己的生命去换;也就是你们俩之中只能允许活一个?这样子的方法你能接受吗?”

    她有些失措的瞪大了眼。

    “怎么,你怕死?”

    掬梦坚定的摇摇头,似乎有些明白的低垂下头“如果牺牲我的生命能救活柴大哥我自然愿意,只是两人之中为什么只能活一个呢?”

    她不怕死!若真的说是怕,大概是死后不能看到柴大哥了吧!

    洪君笑注视了她许久,她眸子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感是唉!情孽,这孩子只怕仍要步上她娘亲的路子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掬梦,你忘了你是萨满圣女吗?”洪君笑突然说,他意在提醒她莫要忘了自己的身分。

    萨满圣女动了凡心,那是不被允许的!

    “前辈,你知道我的身分?”掬梦有些讶异。

    “我是圣者的师兄,圣者已经许久没有你和密撒多的消息,他十分的担心,因此他要我在前往中原的途中帮他多留意有无你两人的消息。”他叹了口气“你莫要忘了自己是圣女的身分,一个圣女不允许有任何男女情感的。”

    对于他的话,掬梦只是淡淡的一笑“我不眷恋萨满圣女的位置,为了柴大哥,什么我都可以放弃。”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权势、地位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以为只要你放弃圣女的地位就能无所顾忌、自由自在的和喜欢的人在一块吗?”洪君笑一摇头“掬梦,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你可知道赫兰黛丝为什么练天水之舞会死吗?因为她非纯阴之体。相同的,练成了天水之舞的人等于是将一种名为‘绝情蛊’的蛊虫植于体内,一旦蛊虫寄居者的体质因男女阴阳交合而转为非纯阴体质,蛊虫会破蛰而出啮人血肉、折磨人至死。”

    听了他的话之后,掬梦倒抽了口寒气,她的身子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不!你一定是在吓唬我的。”他的话隐约令她想到圣者曾对她说,曾经有一位圣女因曾和男人交往,最后面目全非而被男人抛弃,最后惨死于圣女宫中。

    当时她年纪尚小,她以为那是那位圣女不洁身自爱,因此而触怒萨满真神而遭到惩罚,原来真正的原因不是这样。

    她太天真了,真是太天真了。

    那位萨满圣女会面目全非而遭到贪图美色的男人抛弃的原因是因为披“绝情蛊”虫啮食血肉而造成吧!一思及此,掬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

    “我是不是吓唬你,相信你心里该明白。”他看着她有些心虚的脸“萨满圣女一旦动了情,就算尚未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也会常常感觉到头晕目眩、胸口郁闷。你是不是常有这样的感觉呢?”

    “我”

    “所以,你还是安于当你的萨满圣女,其他的儿女私情全抛开了吧!情人再怎么重要也重要不过自己的性命。”

    掬梦失神了一下,她忽地开口“前辈,你全心全意、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吗?”

    洪君笑不明白的看着她,诚实的回答“没有。”的确没有!打从懂事以来,他的心里就只有草葯,除了草葯医术外,容不下其他东西。

    洪君笑的答案令她淡然一笑“好可惜!一个人一生中不能好好去爱一回是很可怜的,因为你无法知道爱人的甜,为了心爱的人而死的那种无怨无悔、那种义无反顾。我很高兴真神安排了我认识柴大哥,是天意也好、宿命也罢,起码我爱过。”

    洪君笑叹了口气“也许吧!”没闻过香花的人要他凭空想像香花的香气是不可能的,对于男女之情他就像那没有闻过香花的人一样“只是为了爱一个人连命都没了,你真能如此坦然、一点都不后悔吗?”

    掬梦微笑的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被下了情蛊的人唯一的获救机会便是‘易蛊’。”

    “‘易蛊’?”

    “所谓的‘易蛊’就是将对方的情蛊借由阴阳交合而过到自己身上来。这是情蛊唯一的解法。”他叹了口气“一般而言,身中情蛊的人就只有等死而已,因为对方不可能找得到一个情深义重的人肯为自己而死,将自己身上的情蛊往他身上移。我这一生中见过不下十个身中情蛊的人,至今无一幸免,你会让柴敏成为第一个幸运者吗?”

    掬梦淡然一笑“幸运吗?能活下来的人真的就是幸运吗?”不!失去所爱却要孤独活下来的人其实是最可怜的。

    她没有勇气一个人独活在这世上,所以她只好把所有的痛苦卑鄙地往柴大哥身上推。

    她是个懦夫!

    “你决定要替柴敏‘易蛊’?”

    她点了头,神情是坚决的。

    “你可是要想清楚,‘易蛊’在同一个人身上只能易一次,也就是说一个人只能选择被易,抑或易人。而且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我不能保证情蛊过到你身上之后会产生什么状况。”唉两种蛊虫一相遇,只怕掬梦要朝不保夕了。

    掬梦毫无考虑的点了头“前辈,在易蛊之前你可不可以成全我有可能是此生最后一个愿望了吧。”

    “你说吧,能帮你的地方我尽量帮你。”

    “如果能够,我可不可以好好的和柴大哥快快乐乐的相处一段时日?哪怕是一天、一个下午、一个时辰都好。”

    洪君笑想了一下“我可以让他醒来,也可以让他暂且不受情蛊之苦一天左右,可是千万不可以耽误了易蛊的时间,一旦蛊虫深入心脉就算易蛊也没用了。”

    “真的吗?”掬梦笑了“那样就好,那样就好。”她的心忽地拧紧了,眼中悄悄地蒙上了层水意。

    只要他是清醒的,能够将她模样深深的记在脑海中,记住她最后一段时日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一切就不枉然了。

    今世愿足矣!

    圣女宫中圣者亲自监督着十天后圣坛祭祀的一切事宜,抬头仰望着气势磅礴、巍峨不群高达百多丈高的圣坛,他不觉有些心神不宁。

    密撒多和圣女至今还是音讯全无,十天后的祭祀之典万一仍无法找到圣女,届时情况会是何等的糟?

    唉!最近频频发生许多事,他还真觉得心余力绌。

    看着侍卫费力地将一盆盆象征圣洁的雪山圣菊列在数以千计的圣坛石阶,一路通往最顶阶的圣坛忽地圣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赶忙撑住身旁的石柱以求稳住。

    “圣者,您回去休息吧!”在一旁的侍卫说:“这段时日您为了圣女出关的祈福祭祀太过操劳繁忙,这里有我们看着就行了。”

    “是啊!您若不放心就先回去歇着,晚些时候再过来吧!”另一侍卫也劝着。

    “哎也好。”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宫时,一侍者前来通报“圣者,上一回来访的那位洪前辈在您的书房等您许久了。我原本要请人到圣坛请您回来,他说他不急着找您,慢慢等您回来就可以了。”

    “嗯。”一听洪君笑来访,圣者脸上疲惫的神情显然抖擞些了,他快步地往书房移动。

    师兄不是要到中原去吗?他这中途突然折了回来,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抑或已经有了密撒多和圣女的消息了吗?

    一见到洪君笑,圣者马上问:“师兄,有圣”话到一半才发觉在场尚有侍卫在旁,于是他沉声说:“你们先下去吧!”

    侍卫福了礼退下去后,圣者才又开口“师兄,你中途折回是不是有了圣女的消息?”

    “是有她的消息,不过你派去保护她的密撒多已经被布森杀了,而布森则是为了要杀圣女而被一名中原男子杀了。”

    “那圣女呢?她可安好?”圣者急急的问。

    好不好似乎不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洪君笑啜了一口茶想着要如何回答他的问话。

    “圣女她为情字动心了。”

    圣者神情一恍惚,端在手中的杯中一松杯子碎了。这样的消息听在他耳中比什么都要严重。一个象征圣洁的萨满圣女为男人而动心?这如何可以?

    “圣女现在在哪里?”圣者言下之意就是要把掬梦找回来,将她留在圣女宫中,不许她再出宫一步,杜绝她再和令她动心的那名中原男子见面“我要马上把她找回来!”

    “你现在就算找到她也没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

    洪君笑似乎不急着告诉他原因,只说:“掬梦答应我,在圣女‘出关’的祭典之前她一定会回圣女宫,她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现在不是在乎她回不回来的问题。”圣者一想到圣女为了一倜男子动心的事,他就坐立难安。

    赫兰黛丝和赫兰掬梦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由于赫兰黛丝心术不正,一向不获他的欢心,可掬梦不同,她善良、冰雪聪明又处处为人着想,他真是打从心底的疼爱她,待她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要不你在乎什么?”

    “圣女一旦动了凡心,我怕”他长叹了口气“我不希望前几任圣女的悲剧发生在她身上。我一直把圣女当成女儿般的疼爱,我不希望她遭遇到任何不幸。”

    洪君笑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他不想粉饰太平的直接说:“那只怕是不可能的事了,掬梦那孩子似乎把情字看得出什么都重。”

    圣者直觉他似乎知道很多事。“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掬梦喜欢的那个男子被萧清那不肖徒下了情蛊,掬梦打算把情蛊过到自己身上来”于是他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一并说了。

    听完了洪君笑的叙述之后,圣者脸色一白“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她?”

    “这攸关她的性命,你想我有可能不劝她吗?”能说、能劝的他都做了,她若是能听得进去,他今天就不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了“掬梦那孩子反问了一句我无法回答的话,她问我有没有全心全意、无怨无悔的爱过一个人。她的问题我答不出来,因为我不曾这样爱过一个人,自然无法明白别人的生命比自己重要的感觉。”

    他看着始终一脸肃穆的师弟“我相信掬梦的问题,你也回答不出来。”

    圣者的确是回答不出来。男女之情对他这早就打定主意一生侍奉萨满真神的人而言,如何能够知道?

    洪君笑拍拍圣者的肩“你我皆不是性情中人,自然没法子了解掬梦的感觉。”他苦苦一笑。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唐卢照邻

    不知道为什么,洪君笑觉得他和圣者像极了诗中“君不见”所指的那“君”

    不懂得爱人的人如何能够评论爱情的价值呢?这正是他不再力劝掬梦的原因。

    因为他相信掬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也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

    这里一切都没变!

    掬梦推开窗子看着窗口外已经盛开的梅花,好怀念的一切。

    这房子是她和姐姐在圣女宫长至十岁,正式入圣女宫为圣女时住的地方,那时候她虽然常常要入宫学习礼仪,可大致而言仍是住在这个地方。记得那时她和姐姐还相处得很好,姐妹俩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

    好怀念的日子!

    再过五天就是元月了,也就是说离洪君笑前辈离开前,告知她易蛊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两天了,再不易蛊只怕要来不及了。

    幸好今天来到这个她一直想带柴大哥来的地方。其实,她最想和他相处最后一段日子的地方是南清王府的枫树林,只可惜,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回那儿去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来到这里。更何况这里离圣女宫不远,届时她有时间赶回宫中。

    在赶回这里的这两天她一直用洪君笑前辈教她的法子没让柴大哥醒来,如今到了这里,她该让他醒来了。

    回过身去,她来到柴敏的身边,喂他吃下洪君笑离开前交给她的一颗葯丸。这颗葯能使他在身中情蛊的情况下维持一天常态状况,他甚至连运气吐纳都能暂且恢复正常状况。

    服下葯后不久柴敏即悠悠转醒,一看到他醒来,掬梦笑逐颜开。

    “柴大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柴敏坐了起来。“掬梦”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这里是哪里?”他仍有些浑浑噩噩的。

    他记得他发出索魂针不久就陷入昏迷了,然后呢?他记得萧清好像对他下了一种叫多情蛊的毒不是?

    萧清不是说他活不过数日了吗?

    “这是我和姐姐曾住饼好一段时日的地方!”她甜甜一笑“我喜欢这个地方,所以非带你来这里不可。”说着,她看着仿佛有话要问她的柴敏“你怎么了?毒都解了,怎么你看起来仍不太好的样子?”她装得开朗的说。

    柴大哥一向精明而细心,她的演技不容许有丁点小失误。

    “我的毒解了?”他有些莫名的问:“谁救了我?”

    “萧清的师父洪君笑前辈。咱们被那猎户夫妇赶出门后,途中风雪严寒我也体力不支的倒地了,幸好被洪老前辈救了。”她不想在这话题上打转,免得待一会儿他又问了些什么她回答不出来的问题,于是她笑着说:“你打出生到现在大概这阵子最狼狈了。堂堂一个权力一把捉、呼风唤雨的王爷竟沦落到被猎户逐出门的惨状。哎,可怜噢!”

    被猎户逐出门?他倒没有印象了。不过,情形如果真如掬梦所说的那样,那倒真的是狼狈至极了,不过“反正我当时正昏迷着,再狼狈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倒是你一个萨满圣女遭遇到这样的惨状,那也是‘奇观’吧!”

    “你取笑我!”她不依地往他怀里钻。将脸埋进他怀中,她细细收藏着她所熟悉的温暖和温柔。她的脸在他怀中磨蹭着,她要努力地感觉在他怀中放肆恣意的任性,因为这些都将离她而去这辈子,这些都将要不属于她了。

    她要记住,永永远远、生生世世不忘。她要用所有去感觉、去记取,这辈子她曾经这样爱过一个人。

    “柴大哥”她似乎已经习惯这称呼了。

    “嗯。”柴敏拥紧她,感觉她在他怀中的微妙情愫。

    “我好喜欢在你怀里的感觉。”她大胆的压着他躺下来,然后身子往他身侧一偏,枕着他的手臂和他一块躺在床榻上。

    柴敏嗅着掬梦清冽的女子幽香,又和她靠得如此近,心中不觉一荡。他虽有坚定的自制力,可他毕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

    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事件”柴敏欲起身坐起。毕竟,他虽早认定了掬梦,可他尚未正式迎娶,给她一个名分。

    在成亲之前他不要掬梦受委屈。

    还来不及坐起,他又被她给压回枕上。

    她就是任性的要他陪着她躺着,她撑起身子看着他,语气中有着乞求意味“我好寂寞,陪我好吗?”

    柴敏以为在这栋她和她姐姐共处过的屋子里她睹物神伤了,于是他安慰的轻拍她的脸“你怎么会寂寞呢?你还有我陪着。”

    “如果有一天你无法陪在我身边,抑或没法子找到我了,你会不会想我?”

    “我不会想你,因为不会有那么一天。”他坚定的说“回中原之后我立即立你为妃,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听了他的话,掬梦缓缓地躺回柴敏的臂弯,她凄然的一笑,满足地想:够了,有他这样的话就够了!纵然永远不离开彼此是神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对她而言,足够她珍藏在心中,生生世世不忘。

    她喉头一紧涩,红了眼眶“掬梦,今天的你有些奇怪哦!”他觉得今天的掬梦真的有些奇怪。他以手撑在耳侧,侧着身看她。

    掬梦强忍住泪,绽开一抹最甜美的笑容迎视着他,她要他记住她最美的时候的样子!

    “我的确有些怪。”她凝视着他,想把有关他的一切深烙在脑海中。她伸出手轻画着他墨黑如黛的秀俊眉宇“今天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哩。”

    “什么事?”柴敏的视线落在她常常漾着水意的眼眸。不知为什么,从这角度看来她的眸子好寂寞,连看着他的深情中都有化不开的寂寥。

    “你说你要立我为妃.,可是到现在你都尚未表现你的诚意呢!”看着柴敏疑惑的表情,掬梦笑了“我不要王妃这虚名,因为”她带不走。

    一如此想她的心疼又差些翻涌成泪,她咬着唇,深吸了口气平静心情“你到现在还没跟我说过说过”

    “我爱你。”他直接接了她的话,并在她眉宇间一吻“不准你抢在我之前说。”

    轻声的三个字撼动了掬梦的心。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可不可以再说一次?”他对她此生此世的承诺她要好好的再听一回、好好的用心深烙在脑海中,将来无论她在哪里,再生为人也好、成为寸魄缕魂也罢,她会记住这句话,永远不会忘了。

    “我爱你。你呢?”

    掬梦耍赖的轻笑,将身子更移近他身边,然后把脸埋进他怀里她的笑容在埋进他怀中、离开了他的视线后被泪水取代。他的那句“我爱你”

    她必须收藏在心中。这辈子有资格说爱他的人不是她!

    爱一个人就要能时时相伴在其左右、要能诚守白首之约。而她?这辈子她怕是只有负了柴敏的深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呵,多美的梦,那是她此生不可能拥有的。

    柴大哥,对不起。我自私的接收了你的爱,却不能开口给你承诺,因为那承诺对你我而言都太沉、太重、太苦、太痛

    掬梦将脸埋进柴敏怀中后一直都没再抬起头来,柴敏有些奇怪的推着她“掬梦。”这么一唤,他发觉她的手竟探至他腰间的环扣,试图解开它“掬梦!”他拉住她的手,怀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掬梦抬起一张宛若朝霞的脸,她咬着唇“你爱我,不是吗?”

    距离洪君笑前辈告诉她要易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和柴大哥都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见他沉默的看着她,似乎意图从她眼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的精明睿智她见识过的!为了避免他瞧出什么端倪,她羞红着脸将腰间的束带一松,在层层束缚中的肚兜显露出来。掬梦用手捉住衣襟叠合处,一双眼眸根本不敢对上他的。

    “抱抱我。”

    柴敏抚上她的脸“看着我,既然想要我抱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蹦起勇气抬起了头,心跳狂响在耳际响个不休。她伸出手勾上柴敏的颈项主动吻他“我要你。”

    不再迟疑地,柴敏伸出手挑开掬梦挽在脑后的发带,如黑瀑般的秀发散落床榻,这等撩人风情任是无情也蠢动了心柴敏的手拉开掬梦拉着衣襟的手,和她交叠握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吻如雨般落在她发烫的脸上,手大胆地滑入她已松敞开来的衣襟里头,修长的手指寻觅只属于他一人的娇软春色,轻慢恣情的挑逗初试云雨的春情

    “柴大哥。”掬梦口干舌燥的开口,一只手挪高想拉下勾在床两边的纱幔。

    柴敏在她娇羞无邪的脸上读出了她的心思,他一双澄澈而漾着激情光彩的星眸瞅着她“怕羞?”他拉下她身上的衣物,春光乍现

    他说出了她的心思,掬梦一颗心跳得更加狂热。她咬着唇一手拉着被褪在一旁的衣物遮身,另一手仍执意要拉下纱幔。

    柴敏有些霸气地将她的双手稳住在她身侧,然后低垂下头在她耳边轻语“莫要怕羞,我要看着你慢慢为我燃烧起来的样子”

    此时他是夫、她是妻,立下白首之约。这是柴敏对掬梦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