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梅贝尔(梅贝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翼宿城王宫

    “王上真的回宫了?”

    几名官员在早朝时急着到处打探消息,他们只听说王上到柳宿城狩猎,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所以决定待在别宫里休养数日再回来。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分列两排,手执玉笏版至头顶,态度恭谨有加的跪拜。

    盘腿端坐在龙椅上的炎玉目光如电的掠向底下的大臣,半晌之后,轻抬右手,手心向上。“众卿平身。”

    “谢王上。”

    待文武百官纷纷落坐之后,几个懂得逢迎拍马的大臣一一开口。

    “微臣听说王上龙体微恙,真是万分着急”

    “不错,真是多亏了天帝保佑,才得以让王上龙体康健”

    “真是邀天之幸,百姓之福”

    听着大臣们虚伪的恭祝之词,炎玉朱色的唇角噙着一缕诡魅的笑意。

    “听爱卿们这么说,朕心中甚感安慰。”他说。

    大臣们假惺惺的齐声谦虚道:“这全是微臣们的肺腑之言,王上长命百岁,乃岩国百姓之福、苍天之幸”

    他仰头大笑“哈哈说得好。”

    见君王笑得阖不拢嘴,大臣们自然也跟着笑了。

    “朕这回出宫狩猎,收获颇丰,今日早朝想让各位爱卿一同分享朕的成果,瞧一瞧朕猎到什么。”炎玉带笑的黑眸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不知道众爱卿有没有兴趣?”

    君王这么问了,他们当然得附和了。

    “这是臣等的福气”

    “微臣相信王上猎到的铁定是稀有的珍禽异兽”

    炎玉低笑一声“是不是就让诸位爱卿来亲眼判断了来人!”一声令下,就见名太监用银盘捧了个东西出来,由于上头覆盖着一块精美的绸缎布料,所以任众人如何张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这名太监将银盘捧到跟前,正面朝向堂下的文武百官,然后单膝下跪,接着小嵩子趋前将布揭开

    “喝!”

    “啊!”此起彼落的大小抽气声和惊叫声旋即响起,还有人受到惊吓,整个人往后仰,嘴巴张得大大的。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一颗面临死亡,表情惊恐无比的男性头颅。

    瞪凸的双眼彷佛正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众人登时噤若寒蝉

    炎玉泛着森冷的笑意“他就是朕这次带回来的猎物,想必诸位爱卿都认出来他是谁了,朕狩猎之余,顺便走了一趟轸宿城,结果让朕真是大失所望,身为郡守,夏侯敦违背了朕的托付,理当处斩。”

    底下的大臣们各个面无血色、不敢多言。

    不过,其中最镇定的当属丞相玄德。

    “启奏王上。”他率先拱手提出谏言。“轸宿城郡守若真有渎职之嫌,应该交由廷尉府进行调查,若查属实,再予以判刑,这是朝廷订定的律法,就算王上乃一国之君,也该遵而从之。”

    听到丞相的谏言,炎玉沉下俊颜“丞相是在指责朕的不是?”

    面对君王的喜怒无常,丞相沉着以对。“微臣不敢。”

    “你身为当朝丞相,原本就该竭力辅佐朕来整顿朝纲,对于轸宿城的百姓在面对战乱和军队士兵种种扰民的行为之下,纷纷弃城而去,却从未一五一十禀明于朕”说到这里,炎玉稍作停顿,口气微带试探。“莫非丞相有意为其遮掩?”

    “微臣不敢。”丞相不慌不乱的来到席前拱手跪拜。“这是微臣打算呈给王上的奏章,上头已经一一载明,还请王上明鉴。”

    于是,小嵩子上前接过厚厚的一迭竹简,再恭敬的呈到炎玉面前。

    翻阅了最上头的几份,俊秀绝丽的脸庞倏地深沉。“原来丞相早就已经展开调查,朕倒是错怪你了,不知爱卿打算如何处置?”

    丞相再次手执玉笏版上奏。“回王上的话,阵前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必须从长计议才是,至于其他违反军规之人,即刻押解回宫,交由廷尉府审理。”

    沉吟一下“就准卿所奏。”

    “多谢王上。”

    待丞相退回席上,炎玉再次丢下一颗震撼弹。“朕这回到轸宿城,还有另外一件收获,那便是得知擒服到霝国一名将领,此名将领在霝国的大军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朕有意招降,已经下令将她押送回宫,到时由朕亲自审问,不知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意见?”

    文武百官异口同声的宣示。“一切遵从王上旨意。”

    ----

    唉!当俘虏也就罢了,还得游街示众,但是不必像连续剧那样,被戴上手铐、脚镣,还要坐在囚车里,那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冠庭眼下只能咬紧牙关忍耐。

    大概是炎玉临走之前有特别交代不能虐待俘虏,所以这些日子都没遭到押解她的士兵刻意刁难,白天赶路,晚上露宿荒郊野外,有得吃、有得睡,算是满礼遇她的,她也不好再抱怨什么。

    跨骑在马背上,前后左右都被士兵团团包围,让她无处可逃,反正她也没那个打算,打量着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男女老幼对着她指指点点,那些眼神是不友善的、是仇视的,冠庭只脑凄笑,不让自己看来害怕恐惧。

    “听说这个人就是霝国的将军”

    “我还听说她是个女的。”

    “真的还是假的?”

    “想不到女人也能上战场!”

    “女的又怎样?一样是我们的敌人”

    “没错,她还杀了我们不少亲人”

    “绝不能放过她!”

    “对!”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当第一颗石子从围观的人群中扔了出来,无巧不巧的打中冠庭右侧的头部,让她痛得畏缩一下,第二颗、第三颗也紧跟着丢了出来,霎时大家像是疯狂了似的朝她猛丢石子。

    “打死她!打死她!”

    “杀了她!杀了她!”

    壁庭抽紧下颚,闭紧眼皮,忍受一颗又一颗的石子砸向自己,也没有举高手腕遮挡这种毫无理性的攻击,她没有丝毫闪躲,依然挺直背脊。

    “还我的儿子来!”

    “你们杀了我的丈夫害我的孩子没爹”

    “我要替爹报仇!”

    “打死她!”

    街道两旁朝她扔石子的百姓愈来愈多,众人把对战争的怒气全发在她一人身上,发疯似的叫嚣怒骂。

    鼻端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冠庭知道自己肯定流血了,不过这点痛楚不算什么,比起这些百姓失去亲人的悲伤,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

    “还我儿子的命来!”

    “把孩子的爹还给我”

    “杀人偿命。”

    负责押送她的士兵不得不出面将这些失控的百姓驱离,要是俘虏有个万一,王上怪罪下来,谁都承担不起。

    “退下!”

    “全都退下!”

    终于石子暂时不再落下,冠庭皱着眉心,吃力的睁开眼皮,发觉左边的眼角被砸得很痛,让她本能的发出低嘶,慢慢的瞥向那些在士兵的压制下,不得不退后的百姓,那一张张愤慨、发怒又哀伤的神情,映入她的眼帘,让冠庭鼻头跟着一酸,心生不忍。

    她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于是昂头挺胸的面对所有的百姓,面对大家责难的目光。

    “你们恨我没关系”她朗声的开口,清朗的嗓音和严肃的口吻划破所有的喧闹和吶喊。“因为我的确杀了不少你们的亲人,我能深刻了解你们的悲愤,可是同样的,我霝国大军也死了很多,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上有爹娘、下有妻儿,那我又该向谁去讨回这笔债?”

    不期然的,原本还忿忿不平的百姓听到这里,陡地静了下来,大家全都看着不曾试图为自己脱罪的冠庭,态度是如此的从容不迫,即使被石子打得鼻青脸肿,可是灿亮的眼神坚定无比的直视众人,全身散发出的魄力是如此的闪烁耀眼,一时之间,在场所有的人完全被这一幕震慑住了。

    大家怔怔的看着她,情绪瞬间冷静下来,也不再对她叫骂,而是专心一意的聆听她的话语。

    “所以你和我该怨、该恨的不是个人,而是这场原本就没有意义,原本就该中止的战争,为了往后世世代代子孙的和平着想,大家应该致力于结束这场无谓的战事,不要再让这样的悲剧一直延续下去了。”冠庭铿然有力的把一直以来想说的话说完。

    一名敌国的将领居然能道出他们这些老百姓的心声,有的人偷偷擦拭泪水,有的惭愧的丢掉藏在掌心上的石子,有的掩面痛哭,众人的敌意在不知不觉当中被这番话给软化了。

    士兵们怕她说太多,会乘机煽动老百姓的心,赶紧牵引着马匹往前走。

    这回百姓们没有再阻挠,而是自动分开,让他们安全的通过。

    壁庭在心中轻叹,如果是在她的世界,便可以用舆论的力量来迫使政府当局改变错误的政策;可是在这里不行,甚至比想象中的困难,她只希望老百姓能团结起来,带给君王一些压力,尽可能中止这场战争,否则不但劳民伤财,还会祸延子孙,那才是一出天大的悲剧。

    全身绷紧的肌肉稍稍放松,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在痛,方才被石子砸到头部好几下,现在有点头晕,要是从马背上摔下去,那可真的很难看,才想到这里,身子便摇晃了下,险些没有坐稳。

    而在另外一头

    “你说什么?”炎玉从席上起身,头上冕版前后垂悬的玉饰因为这突来的举动而发出剧烈震动声响,他正在等待冠庭被押送进宫的消息,却听到队伍被一群失控的暴民所包围,冠庭因而受伤的意外事故。

    “回王上,押送的队伍被困在街上进退不得,要不要请卫尉大人带一队禁卫军前往?”小嵩子看得出王上很关心这名俘虏,一得到消息便赶来禀告。

    两道眉峰皱成几道深深的折痕,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剧烈的跳动着,炎玉不只一次在内心交战着,他知道冠庭的存在将会如鲠在喉,时时刻刻都在牵制着他的心,可是他就是无法痛下决心将她处死,所以唯一救她的办法就是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只有成了后宫的嫔妃,才能保障她的安全。

    不过在面对冠庭这个曾经在战场上杀死不少岩国士兵的敌军将领,百姓们自然痛恨有加,不会让她好过,眼前已经不容许他再犹豫不决。

    “朕要亲自去一趟,备车!”

    ----

    由四匹黄骝马拉曳的金饰辇车在浩大的禁卫军护卫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宫门,君王的辇车在街巷之间辘辘驶过,可是疾驰没多久,便看到押送的队伍就在不远的地方。

    辇车缓缓停下,炎玉很快的从里头钻出,随侍的太监连忙撑起九曲柄费罗伞,遮在他的头上。

    一步一步的踱到冠庭跨骑的骏马之前,见她满身是伤,形容狼狈,嘴角仍是含笑,似乎不在意;而且身子骨依然很硬,坐得又直又挺,让他不知该是心疼还是气愤才好。

    “你要朕拿你怎么办?”既杀不得又放不得,委实令人气恼。

    壁庭笑睇着他恼怒的俊颜“我这个俘虏何德何能,居然让赤帝亲自出来迎接,真是不敢当。”

    “你还笑得出来?”

    她的笑容加大。“比起在战场上,这点小阵仗算不了什么。”

    “你!”炎玉为之气结。

    负责押送任务的军士也没料到君王会亲自前来,连忙上前,将方才的经过详述一次,听到最后,他是又恨又恼。

    炎玉瞪着笑意晏晏的冠庭,从齿缝迸出话来。“朕不禁要开始怀疑你是故意失手被擒,好伺机来煽动朕的百姓造反。”

    “呵呵说不定喔!”她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他怒瞪一眼“你真是不知死活。”

    “我”头部又是一阵晕眩,比方才情况还糟,接着眼前一黑,纤瘦的身躯便从马背上坠下。

    心脏险些从喉咙蹦了出来,炎玉一个箭步,伸臂接住昏迷不醒的人儿,原本的伤势才刚痊愈,这下旧伤又加新伤,换作别人也受不了,她居然能支撑到现在,真是毅力惊人。

    “王上,请把鲁将军交给奴才吧!”小嵩子觉得这样不妥,打算把她安置在其他马车上。

    炎玉瞅着怀中全身伤痕累累,却又打死不退的女子,忍不住也要钦佩起她,虽然他们过去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不过她勇往直前,即便遇到困难也不会轻易退缩妥协的个性,却曾经深深的吸引他,有她在身边,不也是在督促自己不能退却,要勇于面对现实。

    “不必,朕抱着她就行了。”说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冠庭抱进君王的辇车内。“起驾回宫!”

    嘴巴张了又阖、阖了又张。“是,王上。”其实小嵩子心里也不意外。

    “起驾!”

    ----

    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终于睡饱的冠庭连打了两个呵欠,眼皮才慢慢的掀开,模模糊糊的看到炎玉就坐在床头看着她,表情有些焦虑、有些气闷,彷佛时光又回到了五年前。

    “炎玉?”嗓音里的睡意还很重。“已经几点了?你肚子饿了是不是?好啦好啦,再给我瞇十分钟就去帮你买,你还是要吃麦当劳的汉堡吗?不过那种东西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她半梦半醒之间的呓语勾起炎玉的回忆,让他眼神转柔不行!他不能这么软弱,让她牵着鼻子走。

    炎玉不得不强迫自己狠下心。“你还没睡醒?张开眼睛!”

    “唔”冠庭下意识的伸手要揉眼皮。“你真是有够吵的!”

    他低喝的拍开她的小手“那里上了葯,不准揉!”

    “什么?”她的意识渐渐清醒,所有的事都回到脑袋。“炎玉?”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看清周遭的摆设。“这里是哪里?”

    “终于醒了。”炎玉半讽的说。

    壁庭干脆坐起身来,一脸困惑和不以为然。“你这座王宫里的大牢还真是豪华,会不会太奢侈了?再怎么说这也是用老百姓缴的税盖的,要是百姓知道他们的君王这么浪费他们的血汗钱会作何感想。”

    “对!朕应该直接把你丢进大牢,而不是安顿在这种奢侈豪华的宫殿内。”他真会被她给气死。

    她怔了怔,这才弄懂他的意思。“原来这里不是大牢。”

    “哼!”要是不爽就把她关进大牢,犯不着摆张臭脸给她看,又不是她拜托他的?冠庭在心里偷偷嘀咕。

    不过大女人能屈能伸,不跟他一般见识。“谢谢。”

    炎玉旋过身,态度强硬。“不必跟朕道谢,朕让你住进这座霁月宫是要你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除了要我归顺岩国,当个叛徒降将之外,其他都可以商量。”她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他俊脸一绷“朕不要你当叛徒降将,只要你当朕的女人。”

    “你疯了是不是?”冠庭直觉的吼道。

    假装没听到她不敬的言词,接着又说:“朕要封你为妃,除了赏赐这座霁月宫,还有宫女、太监,以及珠宝、衣裳。”

    这回冠庭没有再抗议,只是直接掀被子下榻。

    “你要做什么?”

    壁庭撇了撇嘴角“大牢在哪里,我还是进去里头窝算了。”

    “你!”他真恨不得掐死她。“你就这么不愿意当朕的女人?还是你心里只有那位伟大的骠骑大将军?朕哪一点比不上他?”

    她叹了一口气“炎玉,我不是不知好歹,也知道你是想救我对不对?”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答应?”

    “我要是答应当你的妃子,那跟投降又有什么分别?”冠庭涩涩一笑“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我?他们会说我贪生怕死、卖身求荣,与其被人这么说,那我不如从容就义,死得轰轰烈烈。”

    炎玉忿忿然的扣住她的肩头“你明知道朕绝对不会让你死,即便你就像是扎在朕心头上的一根刺,无时无刻不想除之而后快,但是朕还是愿意想尽办法留住它。”

    闻言,她不由得动容了。“炎玉”

    他低下头,将冠庭揽进胸前,深深的吻住她。

    这一次,她没有反抗。

    或许是真的被炎玉的情意给感动了,冠庭没想到他为了自己,愿意如此的委曲求全,可是就算她点头,那对目前的情势也是于事无补。

    壁庭轻轻推开他“我不能。”

    “为什么?!”他气急败坏的大吼。“因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算你是赤帝,是岩国的君王,也不能一意孤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朝廷有朝廷的律法,不能不遵守,否则你不就变成暴君了?”她尝试按捺下他的脾气。“除了我,其他大臣,还有你的百姓愿意接受吗?毕竟我杀了不少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仇人。”

    他铁青着脸咆哮着“朕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保住你,朕就算当个暴君又如何?”

    “不要说傻话了。”她失声笑道:“要是让你变成了暴君,那我可罪过了,将来死后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你可不要害我。”

    炎玉一个咬牙,用力的将她搂进怀中,几乎要掐断她的腰,让她喘不过气来,真情流露的大喊“朕绝不会让你死的”

    ----

    沉香宫

    “我爹进宫了?”香贵人捧在手上的凤仙花瞬间掉了一地。

    爆女就是来请示的。“是的,贵人。”

    如果是其他嫔妃听说亲人进了宫,铁定是欣喜若狂,可是她却倍感压力,但又不能不见。“让他进来吧!”

    “是,贵人。”

    踩过满地的凤仙花,原本想将它们制成染料,涂在指甲上增色,将自己妆点的美艳动人。为了让君王的宠爱能够持久,后宫的嫔妃可说是绞尽脑汁,但她现下再也没有心情。

    爹怎么会突然特地从张宿城来到这儿?香贵人忐忑不安的思忖,若又是为了兄长的死,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时,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踏进接见官员的花厅,即使是父女,但是身分不同,自然要依礼参见。

    “微臣楚鍭见过贵人。”

    香贵人还是得挤出笑脸相迎。“不必多礼,给楚大人赐坐。”

    “多谢贵人。”楚鍭年近五十左右,中等身材,有张方脸,刚正黝黑的脸部线条显示他是个固执己见的人。

    她待宫女为父亲奉上了茶水,才怯怯的询问。“爹,你这次突然进宫来,是有重要的事吗?”

    “咳。”他清了清喉咙,意思是要女儿摒退其他的人。

    “你们都下去吧!”香贵人心里有数。

    楚鍭在最后一名宫女离去之后,便不再顾忌尊卑,板起父亲的脸孔。“我交代你的事,你可问过王上了?”

    “爹是说有关大哥的事?”

    他不假辞色的厉斥。“除了你大哥的事,还有什么值得我大老远的进宫来?”

    香贵人心中一酸,父亲眼里向来只有大哥这个儿子,没有她们这些女儿的存在,自己早就明白了,不过还是很伤人。

    “女儿已经问过王上,王上也同意了。”

    “那真是太好了。”欣慰的笑容中带着满满的恨意。“现在杀死你大哥的凶手已经被押进宫来听候审问,你正好趁这机会再跟王上提一次,请王上将这名凶手交给你处置。”

    她一脸讶异“爹的意思是说杀死大哥的凶手就是今天才押送回宫,王上要亲自劝降的俘虏?”

    “没错,原本我都安排好了,只要抓到她,夏侯敦便会私下将她交给我,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没想到王上居然会在这时候微服出宫,还到了轸宿城,坏了我全盘的计画。”楚鍭恼恨的说。

    “爹,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香贵人听完他的话,震惊不已。

    楚鍭眼中恨意难消。“她杀了我唯一的儿子,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百年之后无人可以送终,我为什么不能?”

    “爹”她声音颤抖,怎么也没料到兄长的死会让向来公忠体国的父亲失去理智,陷入了疯狂。“大哥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

    他大声喝斥。“你给我住嘴!”

    娇柔的小脸顿时泪涟涟。

    “哼!”他阴笑一声“我楚鍭的儿子战死沙场,是该替他感到骄傲才对,可是若没有这场战争,你大哥就不会死了,居然还败在一名女子手上,这种耻辱我这个当爹的要替他讨回来。”

    香贵人掩面低泣。“爹,其实你心中最恨的应该是王上。”

    “他是王上,我不能杀他;可是那个俘虏就不同了,王上想要劝降她,根本是存心偏袒,今日在大街上,我亲眼看到他抱着她进到辇车内,这已经意谓着王上色迷心窍,根本不会杀她。”楚鍭眼神狂乱“我不甘心!我的亲生儿子死了,她也休想活命。”

    她呜咽一声“爹,你要女儿怎么做?”

    “君无戏言,既然王上答应了你,就不能食言,你务必要让王上将这名杀死你大哥的凶手交出来。”

    ----

    用过了御膳,炎玉撤了搁在银盘上的牌子,今晚不打算召哪位嫔妃侍寝。

    “恕奴才斗胆,王上是否要到香贵人的寝殿?”因为之前有过好几次这样的事发生,让敬事房的太监总管面子挂不住,那些向他贿赂的嫔妃很不高兴,以为他办事不力。

    炎玉接过小嵩子递来的湿布擦过手,俊眸斜睐“有什么问题吗?”

    “奴才不敢,奴才的意思是若王上确定要到沉香宫去,奴才好在本子上记上一笔,这是宫里的规矩。”总管迂回的问。

    炎玉了然的哼笑“朕今晚不去沉香宫,而是要到霁月宫。”

    侍立在旁的小嵩子惊愕的看他一眼,但坚守太监的本分,不干涉、不多嘴。

    “霁月宫?”翻着手上的竹简,总管百思莫解。“这是哪位娘娘的寝宫?”

    “她还不是娘娘。”炎玉含笑起身,整了整身上的龙袍。“不过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