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私房战争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只眼睛看不见的尹墨变得比以前更不爱说话。

    尹天爱像一般妻子随侍在侧,本以为他会抗拒,结果没有。

    现在三鼎医院上上下下部知道他们老板的妻子就是那天爱。

    蒋丽诗的态度特别有意思,她一见到那天爱便一双媚眼前前后后打量着,直到那天爱不自在的问道:“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是尹院长的妻子?”

    “到目前为止是这样没错。”

    “尹院长的一只眼睛看不见了,你还会爱他吗?如果你不爱他,请你通知我一声,我来爱他,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只要他把钱全部交给我管。”

    闻言,那天爱哭笑不得“恐怕你要失望了,我还爱着我的丈夫,不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他,他不用把钱给我,我一样爱他。”

    “喔,你不在乎他少了一只眼睛?”

    那天爱摇摇头“我不在乎。”

    蒋丽诗点点头“我输了,我没有办法跟一个少了一只眼睛的男人在一起,除非他的钱多到我十辈子也用不完。”

    “那不是真爱,真爱是当你爱一个人时,不是因为容貌衣着,更不是因为那人的财富。”

    “你说得太深奥,我不懂也不想懂。”蒋丽诗撇撇嘴。

    ----

    那天爱走进病房,坐在离尹墨最近的椅子削着水梨,是杜拉拉送来的水梨。

    尹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窗外,这几天寒流来袭,窗外除了萧瑟还是萧瑟。

    “警方已经捉到开枪的歹徒,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他说你害死他的孩子,我听护理长说他的老婆就是那个难产的产妇。”

    那天爱看了他一眼,他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同意离婚。”尹墨突然说道。

    那天爱的手不稳的颤了一下“我不要离婚。”

    “你不是想要离婚吗?现在我的眼睛瞎了一只,跟废人没两样,不如现在好好说再见,免得你以后口出恶言,对大家都没好处。”

    “不,我要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不必,我很好,你跟在我身边反而让我心情不好,一个残障人士不能给你任何东西,我的所有附加价值已经不见了,你还是走吧,冯之建、何驭都比我好不知多少倍。”

    “为什么要这样自暴自弃?失去一只眼睛的你和一般人没有不同,你还是那个擅于控制全局的尹墨。”她放下削了一半的水梨,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走开!”他不为所动。

    “不走,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更不能离开你。”

    “抱歉,我不接受。”他冷血的说。

    她摇着头“不要不要对我说抱歉。”

    他抓住她的肩头,定定的审视着她;她的心思散乱,两人之间不曾有过如此暧昧的姿势,他的目光像火一般的烧灼着她。

    他受伤的这段时间里,她是他最贴身的照顾者,亲近到服侍他如厕、盥洗

    她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从最初的不自在到适应得很好,就像他们之间不曾有过任何隔阂。

    奇怪的是,鲍安妮只来过一次医院,一听见尹墨的一只眼睛恐怕会失明,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再出现。

    有些女人重视男人权势的程度超出一般人的预期,鲍安妮正是这种人,她不能容忍她的男人少了一只眼睛,并且失去社会地位。

    而尹墨现在的病情却是个未知数,能不能保有医生的地位?能不能满足她的虚荣心?这都是鲍安妮不想冒的险。

    突地,尹墨低头锁住她的唇,身为经验丰富的男人,他完全懂得如何挑起女人的欲望,他吮舔着,极致的挑逗着她的感官。

    她的脑袋完全不能思考,酥胸不知何时被他侵入,他的手指纤活灵巧,抚弄着雪白细致的胸脯。

    他将她往自己的身上揽得更近,她的身子彷佛明白主人的意愿,自动展现最美好的反应,不住地往前蠕动。

    他将她抱起,伤后的他体力尚未完全恢复,不过身轻如燕的她并未成为负担;他重重的吻着她,直到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两唇终于分开,他强压住体内的澎湃激情,粗嗄的嗓音几乎要说不出话。“如果我想,我可以在这张床上占有你。”

    “可是你并不想。”她掩住情欲勃勃的酡红娇容。

    “没错,我不想,我想得到你就一定会得到你,但我不想。”他的嘴角勾出一道奇怪的线条,好像他也不想把她推开似的。

    那天爱羞惭的滑下床,将衣裳整理好,这就是自取其辱吧,他还是不要她,刚才只不过是故意逗弄她罢了。

    “很抱歉,我想你还是不适合我。”尹墨冷地说。

    她点点头“我明白,你说过你对良家妇女没兴趣,你喜欢的是欢场里的女人。”

    “你知道就好,你走吧,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他一次又一次的想把她赶走,因为他不要她一辈子跟在他身边伺候他。

    “不要赶我走,让我留在你身边。”她可怜的哀求。

    尹墨冷笑“你真是厚脸皮,我不爱你,你还赖在我身边做什么?”

    他故意拿话激她,一个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男人说他不爱她。

    “你不爱我不要紧,我爱你就够了。”

    “你走吧,再不走我要叫警卫赶人了,这是我的地盘,你不要在这里撒野。”

    “我知道你是因为眼睛的伤才会说出这番话,你是要让我知难而退对不对?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你这女人怎么说不通?我还以为你的智商不低的,怎么,我已经大声赶人了,你还是不走?”他嘲弄的说。

    “我不会走的,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她也有固执的一面。

    “你若是不走,那么我走好了。”他作势要下床。

    对他没辙的她只能哭着跑出病房,正巧与杨鹏程擦身而过。

    ----

    杨鹏程皱了一下眉“你的脾气越来越大,把老婆都气哭了。”

    “不是我要惹她哭,我说要离婚,她就是不肯,一直要缠着我,我也很无奈。”他将刚才弄得有些凌乱的被褥重新整理好。

    “是吗?你也很无奈?我看你这几天很享受天爱的照顾嘛,好像小婴儿一般离不开母亲,你说是谁缠着谁不放?”杨鹏程调侃道。

    “是她要来照顾我,我又没要她来。”尹墨嘴硬。

    杨鹏程闷笑“是这样吗?我听说只要护士们一接近你,你就鬼吼鬼叫,非要天爱不可,我还以为你发现天爱的重要,觉得把屎把尿的事还是由老婆亲自来比较习惯。”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又不是断手断脚,为什么要人把屎把尿?实在太羞辱人了。”尹墨驳斥。

    “一样啦,要老婆陪着才能洗澡、上厕所,不是把屎把尿是什么?”

    “你再说一句就滚出去,我没你这个朋友。”他怒吼。“好啦,算我没说,我也是一番好意想要提醒你,不要欺负自己老婆,都这个时候还说什么离婚的事,你不要做得太绝情。”

    “她跟着一个废人有什么好?我的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她不如接受冯之建那家伙的追求。”他忍着心痛说。

    “三千里以外的人都嗅得出来她对你的爱,当你躺在手术台上时,她担心得快要死掉,就你麻木不仁,什么伤人的话都说得出口。”

    “你不懂!”尹墨恼怒咆哮。

    “是是是,我不懂爱,就你最懂爱;奉劝你,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希望天爱跟着一个有缺陷的人。”尹墨感触良多的说。

    “虽然你说的是一句人话,可是听起来还是挺刺耳的,既然天爱不在乎跟一个有缺陷的人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抗拒?”

    “我不想害人,我的一只眼睛的视神经已经出现问题,难保另一只眼睛的视神经不会有问题,难道你要天爱一生一世跟着一个瞎眼的人过生活吗?”

    “这不该由你决定,应该由天爱决定,她甘之如饴陪在你身边,你不只不感动反而把她弄哭,真是该死,一只眼睛看不见又不是世界末日,你还是可以继续做你的大医生。算了,我懒得管你,等你爸妈明天回来后你就知道,他们一定会站在天爱身边共同谴责你。”

    “你通知我爸妈做什么?”他不要他们担心。

    “你是他们的儿子,我不能不告诉他们,否则伯父伯母会骂死我的。”

    “你先别让我爸妈知道我和天爱要离婚的事。”

    “真要离婚啊?你最好想清楚,天爱可不是安妮,你受伤后她只来看过你一次,问了主治医师几句话就把你给一脚踢开,那种现实的女人真不能要,正所谓板荡识忠臣,谁对你好你一目了然。”杨鹏程拿起削了一半的水梨啃着。

    “所以我更不能耽误天爱,等哪一天我另一只眼也看不见,岂不是让天爱委屈了。”

    鲍安妮对他无情无义,他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憾恨,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等到那一天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你若想那么多当然觉得活得痛苦,再说你也不一定会全瞎不是吗?”

    “我说过我不想麻烦别人。”

    杨鹏程摇摇头,一整颗水梨不一会儿的工夫全给他啃光。“怎么你受了伤后个性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你以前的豪气呢?是不是也被子弹杀死了?”

    “我养病的这一段时间想了很多,觉得自己以前有很多事做得不对,伤害了一些人,现在想要补救而已。”

    尹墨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那天爱,他一直对她很冷淡,目中无她,说话带刺,不是一个丈夫应该对妻子说的话全说出了,也不管对方听了会不会受伤,他的世界就只有自我,只在意自己的感觉,不管别人的感受。

    “补救的方法就是离婚吗?”

    “是的,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那就做一个好丈夫啊,这次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也会帮你忙的。”

    “我不敢想,在我做了那些恶劣的事情之后,天爱一定恨死我了。”

    杨鹏程将果核丢进垃圾桶,到浴室洗了个手,踅回病床旁。“她若恨你就不会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真是笨蛋。”

    “那是出于同情,过一段时间等她清醒,一切就会不同,她会觉得自己可以找到一个完整的男人,何必跟着一个残障者。”

    “瞎一只眼就不完整了?”杨鹏程啼笑皆非。

    “没错,我不愿意那一天的到来,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

    杨鹏程分析道:“我看你是自尊心作祟,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歹徒开三枪,只有一枪打中你,这是第一个幸运;虽然打中头部,我们全以为你可能会死,却只伤了一只眼睛,这是第二个幸运:在天爱细心的照顾下,你得以恢复得这么快,这是第三个幸运,所以我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刚受伤时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是谁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不是别人,是你的妻子。”

    “不谈这事了,和你谈也不会有交集的。”

    “是啊,我不同意你,你就觉得没有交集?”

    “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也会有一样的看法。”

    这时,敲门声响起,杜拉拉提着一篮水果走进来。

    差不多每隔四、五天,杜拉拉就会来一趟医院,看看天爱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毕竟照顾一个受了枪伤的病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每回来医院她都会带一些吃的东西来,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自己煲的汤,其实天爱自己就是煲汤高手了,可杜拉拉每每又觉得空手来医院会不好意思,所以还是会弄一些东西带来,不过通常她还足以水果作为主要的伴手礼。

    说也奇怪,她来得也算勤,可没有一次遇上杨鹏程,不知是有人刻意痹篇,还是天意就是这么安排,反正两人一次也没见到面,直到今天,两人终是遇上了。

    旧情人相见除了尴尬还是尴尬,现下,因为事情已过了一段时日,当中又发生了一些事,两人心中的怨怼早已无之前的强烈,只是一见面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尹墨心里有些窃喜,这两个冤家能够在他的病榻前相见也算是一种缘分。

    “你们好久没见面了吧,要不要到楼下去喝杯咖啡?”尹墨帮两人打破僵局。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我不喝咖啡。”

    尹墨觉得有趣,故意逗他们:“默契这么好不做夫妻太可惜,要不要我到楼下喝咖啡,把这里让给你们,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谁要跟他做夫妻?呼,我一想到就觉得不寒而栗。”杜拉拉夸张的抖了抖身子,假装自己正行走在冰天雪地里。

    杨鹏程也不甘示弱地回答:“我才不跟她做夫妻哩,我一想到就觉得毛骨悚然。”

    “杨鹏程,你说话给我客气一点,我有那么恐怖吗?”杜拉拉火大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杨鹏程反问。

    “你们两个不要吵,我需要安静休息,你们一吵,我就头疼。”尹墨抚了抚脑门。

    “是他要跟我吵的!你不是拼了命要交女朋友吗?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没人会看上你这个无赖。”杜拉拉毒辣的说。

    “你干嘛骂人无赖啊?”他的火气也上来了。

    她实在是气不过才会咽不下这口气“才分手就吵着要尹墨介绍女朋友,不是无赖是什么?实在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尹墨出来做和事佬。

    “鹏程没把你放在眼里,是因为他一直把你放在心上。”

    “你别信尹墨的话,我气你都来不及怎会把你放在心上?我没有习惯把肉麻当有趣。”

    “小男人就是小男人,我看你一辈子也娶不到老婆。”

    “大女人就是大女人,我看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杜拉拉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杨鹏程的鼻子撂下狠话:“我这一辈子要是跟你再说上半句话,我的名字倒过来写。”说完狠话,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你自己才劝我要珍惜身边的人,怎么遇上杜拉拉就失去理智?”尹墨摇头。

    “是她先失去理智,我才说她两句,她发什么脾气,气走最好,我不必再忍受她火辣辣的脾气。”

    “其实拉拉人很好,我住院这段时间她人挺热心的。”

    “她对朋友一向不错,对男朋友可就没这么好,我真的已经尽力讨好她。”

    “短短几个月内,你就换了这么多个交往对象,不是芬兰就是美琪,最近一个叫明珠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女孩?”

    “缘分未到啦,多交往才能分出好坏啊,我不想只被一个人死死的套住,结婚前多看多听也是好的,不是吗?”

    “小心,不要挑来挑去挑到一个卖龙眼的。”尹墨暗喻。

    “不会啦,我没那么背。”杨鹏程老神在在。

    “杜拉拉说话一向刀子子诠腐心,你刚刚吃的水梨就是她送的。”

    “你说什么?”杨鹏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

    那天爱到医院附近的公园坐了一下午,平复心情后才返回医院,她自责怎么可以心眼这么小,跟一个受伤的病人生气:她知道尹墨说那些话不是认真的,他现在只不过是自卑心作祟,不是真的要她走,再说她绝不会答应离婚。

    病房门口站着一名妇人,几次抬起手欲敲门又作罢,那天爱狐疑的看着妇人的举动,心里有个声音提醒她,会不会是

    “请问您是?”那天爱定向妇人。

    熬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您是茉莉女士?”那天爱决定直接挑明的问。

    熬人一惊,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您真是茉莉女士?”那天爱同样惊讶。

    熬人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是有个小名叫茉莉。”

    “您想在这里说话,还是换一个地方说话?”那天爱客气的让她选择,如果她是尹墨的生母,就是她的婆婆,另一个婆婆,她对婆婆不能不礼貌。

    自称茉莉的妇人紧张得口吃:“换一个地方说话好了。”

    随后,两人在医院对面的西餐厅里面对面的坐着。

    “要吃点什么吗?差不多是用餐的时间。”那天爱问。

    茉莉摇摇头“我喝东西就好,不必麻烦,因为我有很多食物都不能吃。”

    “您不用客气,要不要点一客鸡腿排?这里的鸡腿排很好吃。”

    熬人为难的道:“谢谢你,我不吃两只脚的动物,连味道都不能闻,我喝奇异果汁好了,这里有奇异果汁。”

    那天爱瞪大眼,原来尹墨特别挑嘴是因为他的生母也有一大堆不吃的东西。

    “好,就喝奇异果汁。”她向服务生点了两杯奇异果汁。

    “你是尹墨的妻子吗?”茉莉问道。

    那天爱点点头“我是尹墨的妻子没错。”

    “你长得好漂亮。”

    “伯母也很漂亮。”

    “哪里漂亮,我现在已经老得跟漂亮沾不上边了。”

    两人先是不着边际的聊着天,然后茉莉突然问:“你知道我是谁?”

    “是的,是一位叫何敏的女士告诉我的。”

    “那尹墨”茉莉有些兴奋。

    那天爱摇摇头“尹墨并不知道。”

    茉莉难掩失落,她以为尹墨知情,那么她就不必多作解释“我以为尹墨知道我是他的生母,原来他还不知道。”

    “因为我不确定事情的真假,所以我还没有告诉他,伯母刚刚说您是尹墨的生母,是真的吗?”这么重要的事,她就算问一百遍也不为过。

    茉莉皱着眉不语,半晌后,点点头。

    “是的,我有一个儿子,因为养不起,才满月就送人了,那对收养我儿子的夫妻就是尹三鼎夫妇。”

    服务生将奇异果汁端上来,茉莉喝了一小口。

    “伯母住在花莲?”

    “嗯,我离开舞厅后就搬到花莲住,一直住到现在。”

    “伯母是看了新闻报导才来的是吗?”

    茉莉的外貌比实际年纪苍老一些,兴许是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我本来不想来,当年我答应过尹三鼎夫妇,孩子交给他们后就要恩断义绝,我若出现只会打搅孩子的成长,所以我一直不曾与孩子见过面。”

    “那为什么又出现呢?”

    “事情刚发生时新闻还会有追踪报导,后来渐渐少了,我实在很想知道他的伤好了没,不亲自来看一趟真是不放心,夜里常常醒过来,睡得就是不踏实。”

    “墨的一只眼睛看不见了。”

    茉莉突然哭了起来“我知道,新闻上有说。”

    “身体其他地方都很好。”那天爱递上面纸。

    她拭着泪“如果他知道我才是他的生母,会不会怪我当年把他送人?”

    “伯母还是想见尹墨一面吗?”

    “我自己也很矛盾,到底是见好还是不见好。”

    “伯母如果只是想见墨一面倒不困难,可伯母若是想与墨相认这就不是我可以做主的。”

    “当年,我是真的没法养孩子才会把孩子送给人,一个没有担当的母亲是不配站在儿子面前的。”她又拭了拭泪。

    “我公公与您一直有联络对不对?”那天爱问。

    她点点头“离开舞厅后我没有其他的谋生能力,所以打了一通电话给尹先生,他真是好人,马上到花莲来看我,每次来都送我一笔钱。说来惭愧,我的孩子拜托他养,他还要把钱给我这个无用的女人,我欠他们太多了。”

    原来尹墨怀疑父亲有外遇,其实是公公支助他的生母。

    “我公公知道您要来看尹墨吗?”

    “不知道,我不能让他知道,他们不会让我来的,都瞒了这么多年,现在又要相认见面,他们一定不肯。”

    “如果我公婆不知道这件事,那么我就不能在背地里帮您的忙。”她不能对不起待她如己出的公婆。

    茉莉见那天爱这么说,心里很是着急“我不要相认,只要让我看一眼我的儿子就可以:我知道我没资和他相认,他现在是大医生,我一出现会害了他。”

    那天爱其实是同情她的,可是她不能擅作主张“见个面并不困难,这个忙不是不能帮,而是要做得很隐密:尹墨很敏感,我怕他会多心。”

    “好,见个面就见个面,能见到面也是好的。”

    “伯母现在住在哪里?”

    “火车站附近的宾馆,我不会住太久,台北的东西什么都贵,我住不起。”

    那天爱打开皮包抽出十张千元钞递给她。“这些钱伯母先放在身边。”

    她推拒着“这怎么好意思,我没送你见面礼,你还拿钱给我。”

    “伯母留着用吧。”

    婉拒不了,茉莉最后还是收下那天爱的好意。

    ----

    天气不错,那天爱陪尹墨到医院的花园晒太阳。

    “为什么不说话?”尹墨问。

    本以为她气得跑走,永远不会回来,心里很紧张,可当他看见她踅回病房时,他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彻头彻尾的松了一口气。

    “要说什么?”

    有的时候,她真想将自己藏起来几天,不让他寻着,看他会不会紧张她。

    可每每又不忍心,想来她真是没出息。

    全是因为自己太爱他,所以不愿见他有一丝痛苦,也许他根本不会感到痛苦吧?

    “随便说什么都好。”他看向她。

    “不想说。”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试探性的问。

    “有一点,你不该说那些话,我不爱听你说那些全是一些听了让人不舒服的话。”她只敢小小的抱怨,多的不敢说。

    两人坐在回廊深处花房边的亭子里,这里一向清静,知道的人不多。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光凸凸的一片。

    眼尖的他马上注意到,猛地抓住她的手,厉声问:“你的戒指呢?”

    她一惊,抽回手。

    “结婚戒指呢?”他不准备放过她的追问。

    她支吾其词:“放在家里。”

    他显然是不相信,暴怒地道:“你说谎!”

    “是真的,真的放在家里。”

    “你一直戴着,什么时候取下来的?”他皱着眉。

    “因为要照顾你,所以取下来,你是知道的,戴着戒指做事不方便,所以我把戒指摘下来放在房里的珠宝盒里。”她心虚的说道。

    她以为他不会注意到这么细节的地方,他一直不在乎她。

    说来可悲,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枪伤,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近距离照顾他,他哪里又会发现她的手上是不是戴着戒指。

    只是,她什么都不能说啊,关于他的生母,关于他的出身

    “现在已经不需要照顾我了,为什么不把它戴上?”

    “其实我并不喜欢戴那些东西的,所以取下来,就没想过要再戴上。”

    她的说法引来他的不悦“什么叫没想过要再戴上?”

    “我我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珠光宝气。”

    “所以连结婚戒指都不想戴?”

    对于一个不久之前才开口说要离婚的男人来说,突然在意起他的妻子是不是戴着结婚戒指生活,是一件十分吊诡的事。

    只是,尹墨不自觉自己是一个这么矛盾的男人。

    “不是的,因为结婚戒指太耀眼了,现在治安又不好,我怕引起歹徒的觊觎,想说还是不要太招摇比较好。”

    “是怕太招摇还是怕影响你的行情?”他心口涌上莫名的怒火,口不择言。

    “影响我的行情?”她一时没意会过来。

    “不是吗?那些仰慕你的人,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想要低调的生活,所以不想让外人知道你已婚的身分。”

    “我的那些仰慕者我有什么仰慕者?”她一头雾水。

    “我怎么知道你有哪些仰慕者?”他的音量开始变大。

    她看了看他修长的手指“你不也没戴戒指?”她也是被逼急了才会这么说,一般时候她是不会说出这种含有指控意味的话,她说不出口,生怕自己强势的态度会让他心生厌恶。

    他有短暂的不知所措“什么?”

    “你不也没戴结婚戒指?”她冷静的反问。

    “我跟你不一样。”他强词夺理的说。

    “哪里不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结婚戒指从婚礼之后就没看你戴过,如果你刚才对我的指控有理,那么相同的,你不戴戒指也是因为想要吸引你们引些仰慕者,让她们对你仍抱着婚娶的希望。”

    要算总帐是不是?好吧,她也有一本委屈的帐要跟他算!

    他顿时为之语塞“我是男人,跟你们女人不同。”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抱着贞节牌坊是吗?”她自嘲的看着他,该是让他知道她的不满的时候了。

    “现在全世界的人谁不知道我结婚了,戴不戴结婚戒指根本不重要。”想不出大道理的他要嘴皮的说。

    “是吗?因为不论已婚与否,都不会阻止你的那些爱慕者接近你。”

    他瞇眼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我懂了,你吃醋了对不对?你因为吃醋所以想以不戴戒指来气我。”

    “我没有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她不肯承认自己和普通女人没两样。

    “你没吃醋吗?”他取笑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很喜欢逗她,她困窘的表情让他觉得她很在意他。

    “我不吃醋的尹墨,你很讨厌耶,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奇怪的话?这不像是你,你从不注意这些小细节”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过她,将她搂进怀里,既野蛮又温柔的吻上她的唇,喃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迅速消失在她的唇上。

    灼烫的吻再次攻占她的心,他靠得好近,近到她可以嗅到他淡淡的香皂味。

    他的体温暖热、力量强悍,他的吻充满诱惑力。

    一阵不可遏阻的欲望颤抖的往她的背脊窜下,他的吻有些霸道,甚至带着挑逗的意味,一点一滴的侵略她的灵魂深处。

    他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远比他事先预想的更激烈。

    他的舌舔着她的红唇,大掌在她身上游移。

    懊死的!他要她,疯狂的想要她,焚着欲火的面庞如同嗜欲的野兽。

    他拼命的寻求理智,不能他不能在这里要了她,那会吓坏她,纵使这家医院是他的,他也不能在这里胡作非为,他霍地松开她。

    她微喘着,星眸微张,无法从方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她的心整个被他占据住,除了他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可以挑起她的欲望。

    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一直知道,因为深深爱着他的她,一心一意就是想要得到他的眷恋。

    她的投入带给他满足感,他的深眸锁住她,微微一哂,笑容里含着欲望。

    “不能在这里虽然我真的很想,可不行,要是让有心人拍到会成为明天的大头条--三鼎医院的院长和夫人在青天白日之下,衣不敝体的嘿咻!这会是多么醒目的标题,我知道你害羞,不会愿意我们的闺房私密被公诸于世。”

    她心跳飞快,满脸羞红,她这一生从没想过会在这里做那件事,他的说法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重新将她搂进怀里,用暖暖的深情护卫着她。

    他们忘了原来是为了什么事而争执不休,言语在此刻显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