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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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时欢这回被塞进飞机,飞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原谅她,她一路不是在哭就是在睡,根本没心情探知她将被带到哪里、未来的命运如何。

    不同上回的是,这回她被关在一个强化玻璃屋,屋里非常的宽敞舒适。

    有床与用餐的桌椅、餐具--全是塑料制的;一应俱全的实验器材--是用一种特殊耐高热的塑料做成的;有计算机但不能上网,还有温室,制造“拇指姑娘”所需的玫瑰花大把大把不要钱似地放在那儿。

    整个玻璃屋除了浴室与厕所是雾化的之外,其它的地方她做什么外头的人都看得见。

    但是除了上厕所,她根本不敢洗澡,幸好她窝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三天两头不洗澡是常有的事,她还受得了。

    玻璃屋里讲话外头的人听得见,外头的人讲话她也听得见,这些她都能忍受,但她最受不了的是看着飞人与那群黑衣人在一起打牌谈笑。

    飞人在她被关进玻璃屋前一直是不见踪影的,今天早上他就突然冒出来,跟看守的人谈笑风生,打牌消磨时间。

    她认识的飞人是不会抽烟、喝酒,早睡早起的好青年;但是现在这个飞人,像是飞人的双胞胎兄弟,不然就是他多重人格里的其中一个。

    时时欢发觉脸湿湿的,往脸上一摸才发现她又哭了,她抽噎着,无声地落泪,一边哭一边用计算机控制机械手臂在“拇指姑娘”的种子里融入其它基因。

    这两天她一直是这样的,边哭边工作,哭累了随时倒床睡,睡醒了又哭,吃饭也哭,做实验也哭,连笑也要哭,不管做什么都是带着眼泪。

    她实在不想这么丢脸,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她多希望泪止住的那一刻,也是她对飞人的感情全数收回的时候。

    不过,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可能已经先哭瞎了眼。

    时时欢摘下眼镜,用衣袖随意抹了抹脸,又盯着屏幕工作。

    “喂,飞人,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的啊?看她为你哭成那样,有没有心动啊?”负责看守时时欢的警卫用手肘顶顶飞人,不怀好意的笑问。

    “你想太多了,queen一对。”飞人咬着烟,打出牌“那种货色送给我再加两千万我都不要。”

    “哇,飞人,你好毒啊!苞你拚了,king一对。”另一个人喝了口酒,出牌。

    “喂,你们一对来一对去的,是嫌老子没一对吗?pass”

    “不过仔细看,她长得还挺好看的,有点像日本人,不过比日本人好看一点。”

    “别谈了她了,倒胃口。”飞人轻声制止这个话题。

    “也是,飞人还跟她共处快一个月,一定很想吐吧?”

    “对呀,看她不洗澡脏兮兮的样子,真恶心。”

    说这话的人即使戴着黑色面罩,时时欢也能猜到此时面罩下的表情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她抓抓头发,深吸口气,不能自己地瞥眼飞人,继续她的工作。

    “对了,头儿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飞人冷淡的问,一副随口问起的模样,他吸口烟,吐得他四周全是白烟,令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去洛杉矶谈生意,今天晚上就会回来。”

    “头儿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我想想到时要什么”飞人又点了根烟,偏头想了想,吊儿啷当的望向正在玻璃屋里边哭边工作的时时欢,蓝眸深沉隐晦“我想要一台跑车,拉丁美女,还有”

    “还能有什么?好处都让你占遍了。”

    “人都是贪得无餍的。”飞人秀出手中的王牌“大老二。”

    一时间,哀叫声四起。

    “别叫了,愿赌服输,拿钱来。”飞人收完钱,叼着烟走到玻璃屋的计算机前,斜倚着玻璃,一边数钱一边盯着时时欢看。

    “飞人,你还要玩吗?”

    “等下一轮再叫我。”

    “好。”

    飞人等几个人回过头去玩牌后才将数好的钱折好塞进裤袋,手夹着烟,敲敲玻璃,吸引故作忙碌的时时欢的注意。

    时时欢呼吸一顿,肌肉一紧,胃翻搅了起来,她想忽略飞人的存在,然而只隔道玻璃,她还是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有事吗?”时时欢喉咙发紧的问,盯着计算机屏幕她比较不会紧张。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飞人朝打牌的人颔首示意,一边问。

    “骗子说的话我通常忘得很快。”时时欢起身走到温室去取样本,飞人在外头跟着她走到温室。

    “是吗?”

    时时欢捏紧手中的采样盒,忍住将盒子丢向飞人的冲动,深吸口气“你到底想怎样?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她还想不通为什么他要烧掉笔记、删除档案,让她成为唯一一个会制造“拇指姑娘”的人,但她还是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飞人的真面目。

    原本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可惜美梦都容易醒。

    时时欢想着想着,眼眶又发热,她转过身去背对飞人,擦去快速凝聚的泪水,吸吸鼻子后转身面对他;“我不想见你,你最好滚远一点!”

    飞人轻佻地笑了笑“我只是想问问我们的贵客吃东西是否合宜,你知道的,很多时候,外面买的东西总是盐放太多,吃多了小心生病。不过我看你真的吃太多盐了,所以你的脾气才会那么暴躁吧?”

    时时欢瞇起眼,毫无预警地将手中的采样盒丢向飞人--虽然隔着玻璃丢不到人“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她气得转身回实验室再拿几个采样盒,回到温室,背对飞人,打算不论如何她都不要再回应他;飞人也没再说一些有的没的来气她,他哈哈大笑,加入牌局,继续打他的牌。

    在温室的时时欢一边采样一边诅咒飞人抽烟呛到,拿牌的手断掉,而后她脑中闪过飞人方才讲的话,微愣。飞人在警告她什么吗?她朝飞人望去,见他依然含着烟猛打牌,蓝眸似乎透过烟雾看向她,她心一惊,忙低头,假装采样。

    可能吗?他在警告她食物不对劲吗?她愈想愈觉得有可能,但是他有理由这么做吗?她不明白,却也无法忽视,于是她匆匆采完样,在不惊扰看守人的情况下,偷偷地将早上没吃完的浓汤取一点做检验。

    检验的结果证明,浓汤里有微量的海洛英。霎时,她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胸口传来闷痛感,她才知道她忘了呼吸,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着她来了几天,吃了几餐,然后她游魂般地走向厕所,却东撞西撞发出一堆声音。

    外头的人全都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她僵笑了下,小心地捡起实验器材,重新坐回位置,本来想验尿的她,实在没办法走到厕所去,只好拿出针筒,抽血检验。

    等待检验结果出来之前,时时欢坐立难安,却还要假装轻松自在,最后她干脆躲到温室去,蹲在玫瑰花中间,祈祷着自己没事。

    海洛英是极易成瘾的毒品,虽然抽吸与注射成瘾的可能性比口服来得大,但她还是怕得直打哆嗦。

    要不是飞人暗示她,她还不知道她的食物被下了毒,拜乐乐当刑警所赐,她知道很多毒贩都是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人,而她竟然无知无觉的吞了六次海洛英入口。

    机器“哔”一声,时时欢一听,几乎是用飞的奔到实验室里,取出印有结果的纸张,她推推眼镜,看见结果呈阴性,才松口气。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救。时时欢感动地捏紧报告,忍不住又往飞人的方向望去,这回飞人没有痹篇,直视着她。

    双眸交会,她似乎在那双蓝眸里窥见了什么,但飞人没有多做表情便别开脸与身边的人说起话来。

    她想起她被捉之前飞人说过的话,犹疑了起来。她能相信飞人吗?飞人说爱她是真的吗?那他又为什么要背叛她呢?她已经弄不清楚飞人在想什么了,但是时时欢想着想着又哭了。

    “可恶,烦死了!”时时欢把检验结果送进碎纸机,又继续她的工作,只是她并没有专心,不停的分神偷看飞人,最后她根本无心做实验,起身躺回床铺,拉起被子高盖过头,藉此隔绝看守人的目光。

    在被窝里,她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神,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拿走了她的衣服、手表,却没有拿走她的戒指与手炼--也许是觉得没什么用处吧!

    前天刚被捉来时,她曾经想拔掉这只戒指,只是后来还是舍不得,她忘不掉飞人替她戴上戒指时的神情,也忘不了当她发现戒指尺寸十分合妥时的心情,她还记得飞人说过戒指里有追踪器,让他能追踪她的行踪,但似乎没派上什么用场。

    链子发出的细微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这条丑到不行的手炼是飞人硬给她戴上的,如果那时他已经要出卖她,为什么还要送她东西呢?

    她愈来愈迷惑了,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下明白她为什么现在窝在被子里想着飞人的事。

    不,该说她从来没有一刻停止想过飞人,即使他背叛了她,她却没办法像前几任男友一样说分就分,一点眷恋也没有。

    “大姐。”手炼上丑到惨不忍睹的坠子突然传来声音,吓得时时欢惊叫一声。

    “啊!”为免引起注意,她连忙掩饰“啊哈好困啊”她不知道看守人会信多少,希望他们专心在打牌,没注意到她的尖叫。

    “大姐。”坠子传来的是时时乐的声音。

    时时欢迟疑的回着:“乐乐?”

    “大姐,太好了!幸好你还戴着手炼!”时时乐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小声一点。你怎么会在坠子里?”时时欢忙掀开被子,偷瞧看守人。串好,他们正因为输给飞人太多钱而忙着追加赌金,无暇注意她。

    “大姐,这条手炼是追踪器兼无线电收发器,飞人给你时没告诉你吗?”

    “我不知道,飞人他出卖我,把我交给坏人,要我替他们做拇指姑娘,我”

    “什么?!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她已经不确定飞人是正或邪了。

    “飞人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呃”说“我爱你”不知道算不算?

    “大姐,你要相信飞人。”时时乐只匆匆说了这句话,然后便开始交代:“我们已经知道你们藏身的位置,预计今晚会攻坚,你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知道吗?”

    “乐乐,你不是在执行其它任务吗?”

    那端的时时乐停顿了下,才道:“任务完成啦!所以我回来支持你们。记得,飞人是不会出卖我们,尤其是你,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嗯。”时时欢漫应着。

    “那我们晚上见,你自己小心点,知道吗?”说完,不等时时欢回答,时时乐便将切断通话。

    时时欢握紧坠子,时时乐的话她有听没全懂,只有更迷糊。

    奇怪的是,听到时时乐说晚上会来救她,她担心的不是自己,却是万一飞人真的为钱背叛i。c。p。o。,那晚上他如果被捉怎么办?可另一方面她又担心是她误会了飞人,她就在这翻腾的思绪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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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时欢是被摇醒的,肩膀一被碰,浅眠的她立即警戒地睁开眼,将还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推好,看见飞人站在床边俯视着她,没有叼烟,面无表情。她撑起上身,盯着飞人看,想从他的扑克脸看出什么,不过她功力不够,什么也看不出来。

    “什么事?”时时欢犹困顿,声音低哑的开口。

    “吃饭。”飞人指指用托盘盛着、放在餐桌上的食物。

    时时欢脸色一变,慌张的看着飞人,但飞人别开脸,不看她,她不自觉地将右手覆上成拳的左手,感受戒指的存在。

    “嗯。”她点点头,起身走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搁在旁边的塑料餐具,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意大利面,深吸口气,轻唤:“飞人。”

    飞人没响应,但她知道他就站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

    “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吗?”时时欢用叉子卷起面又放开,不断玩着盘里的面。

    过了一会儿,飞人才回道:“你不是叫我骗子?怎么不吃?很好吃的,我试吃过,盐度适中。”

    “骗子也有名字的,不是吗?”时时欢这才安心尝了口面。

    飞人这回沉默得更久了,反问道:“你不相信我叫多玛?约翰森?”

    “不相信。”她尝出这面是出自飞人的手。

    她不知道他怎么说服那些人让他掌厨的,但吃到飞人的料理,她又想哭了。

    “杰特菲莱尔。”飞人缓道出他的真名。

    “谢谢。”时时欢将这个名字默念几次后,才哑着声开口道谢。

    “这对你有任何意义吗?”飞人的声音冷漠得几乎冻结她的耳膜。

    “至少我知道我心爱的人的真名,而不只是绰号。”时时欢没胃口,又开始玩面。

    “是吗?万一我又骗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飞人的声音有些紧绷。“那我也心甘情愿。”时时欢偏头望向他,朝他勉强笑了下“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

    “哦?”飞人眉稍动,仍是一脸冷酷。

    “那时我忘了回应你”“我很忙,还有牌局等着我打。”飞人越过她朝外头颔首,似乎是刻意要引起时时欢厌恶般的点起烟。

    时时欢转头看眼外头三缺一的看守人,又回头看他“我怕不讲就没机会讲了。”

    “那你快说呀!”飞人微敛眸,唇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

    “我想说的是我也爱你,无论如何都爱你。”说完,时时欢又低头玩面,只是顺着颊畔滴落的泪水泄露了她的心情。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嗯。”时时欢擦了擦脸,点头,突然笑了“你知道吗?认识你之后,我一直会想起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男孩,他跟乐乐同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奇怪的是,我不记得他的长相,也不记得他的名字,可是却记得他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她笑着流泪“他是第一个说要开战斗直升机来娶我的人”

    “你一定觉得那是小孩子的蠢话吧?”飞人双手交抱胸前,用力吸烟,大口吐烟。

    “刚开始是,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是相信他的,因为他总是说到做到”

    飞人的烟吸至尽头,随意丢到地上,踩熄,上前拿走托盘“别玩了,你不想吃就别吃了。”他拿着托盘走出玻璃屋。

    时时欢的手里还拿着塑料叉子,就这么抬在半空中,目送飞人离去,她眼眨了眨,眨落泪水。

    话出口她才明白,原来要爱上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可是要说出口却很难,她要是有那个男孩一半的勇气和聪颖,就会知道原来男孩是她的初恋,而飞人飞人她笑了笑,低唤着:“杰特菲莱尔”

    这个名字好熟,熟到她过去似乎有一段时间时常听到,但是她想不起来是何时,摇了摇头,她说服自己,也许是过去的记忆混乱了她现在的思绪,在认识飞人之前他们两人是并行线,之后也会是并行线。

    时时欢耸了耸肩,将塑料叉子轻轻搁于桌上,深吸口气,走向实验室,打开屏幕想看仿真的变化,却发现模拟的进程在基因融成时步骤出错,导致功亏一篑,忙调整顺序。

    她在脑中进行程序的排演,手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最后计算机仍是不给面子的发出长长的一声“哔--”宣告模拟失败。

    时时欢颓丧的抡拳敲桌,但随即告诉自己,实验模拟失败是常有的事,连培育样本也很少一蹴可几,不消多时,她深吸口气,重新来过。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突然騒动起来,时时欢连忙蹬上椅子,往外看去--原来是王惠君陪着一名身穿深色西装、发往后梳,戴着深色太阳眼镜、看起来像社会菁英的人来了。

    “头儿!”看守人全起身,恭敬地叫了声。

    那人“嗯”了一声,直直走向没起身的飞人,随着他的走近,飞人也抛下手中的牌,站了起来,双手插进裤袋,偏着头看他。

    “飞人,干得好。”头目摘下眼镜,笑着拍他的肩。

    头目是典型的拉丁美洲人,笑起来很有魅力,看起来像那种在你迷路时会很热情的邀请你坐下吃东西的人。

    “人呢?”

    飞人头朝玻璃屋点了点,头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时时欢的目光与头目接触,微惊,跳下椅子,将椅子滑回计算机前,觉得心跳不止。

    “好好一个女生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头目调侃的声音自离她很近,时时欢扬睫,便见头目站在外头笑望着她,用着拉丁腔浓厚的英语道。

    “做实验的哪个不是这样?”时时欢推推眼镜,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也是,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亲爱的,我的拇指姑娘,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很顺利。”时时欢耸耸肩,不看头目。

    “亲爱的,我希望你在说话时能看着我,可以吗?”头目的声音轻柔,却让时时欢倍感威胁。

    “对不起,先生,我太沉迷于实验了”时时欢又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他。

    “很好。我什么时候可以展示我的拇指姑娘?”

    “很快、很快。”时时欢有种被黏在蜘蛛网上动弹不得的感觉。

    “今天晚上行吗?我安排了几位贵客前来观赏。”

    “我尽量。”时时欢畏惧的僵笑。她毫不怀疑要是她有任何想逃的举动,他定会杀了她,将她大卸八块。

    “晚上十点,我要见到拇指姑娘的种子。”头目笑得温柔。

    时时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带着一股自头目那儿感受到的寒意工作。

    ----

    晚上十点。

    时时欢将一盒花种抖着手交到头目手上,由头目给他所谓的贵客看,还送上检验报告,即“指拇姑娘”的血统证明,几名贵客看了之后,纷纷满意的点头--他们全程讲的是西班牙语,她根本不懂,只能从他们的表情上猜测。

    王惠君送走贵客,头目则朝她走来。她觉得头目比之前在玻璃屋看见的更具压迫感,一种随时会被杀掉的恐惧油然而生。

    “这些真的种得活?”

    “玫瑰只要细心培育,大量生产不是问题。”但是不是能成为“拇指姑娘”就要看运气了,毕竟“拇指姑娘”有什么样的特性,她已经没有时间研究。

    “能复制吗?”头目拨弄着盒里的花种,慢条斯理的问。

    “可以。”她已经能成功复制。

    “数据都在那台计算机里吧?”

    “对。”时时欢直视头目,害怕的直打哆嗦。

    头目突然朝她展开笑容,时时欢见了倒吸口气,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飞人,再看其它人手上的枪“你你想杀我吗?”

    “噢,亲爱的,这样多没艺术感啊!”头目故作优雅的摊开双手“我要让你high翻天,high到死,你替我建了个大功,我怎么会让你被枪打死呢?那怎么能表达我心中的感激之情。”

    时时欢脸色倏地刷白“我、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只要你放我回家”

    头目笑了笑,没回答她,只弹了下手指,王惠君便拿着一个银盘出现,上头有一罐不知名的液体,还有注射器,飞人走上前,在王惠君的注视之下将液体吸入注射器中,飞人还测试了一下,确定注射器能用才转身走向时时欢。

    时时欢瞪大了眼,直视飞人,但飞人面无表情,她猜不透飞人在想什么,不由自主的后退,心痛得想哭,而事实上她也哭了“不不”

    “放心,这会让你很快乐很快乐的。”王惠君毫无怜悯之心的笑道:“我们老板特地请飞人来执行这项任务,为的就是让你快快乐乐的死去。”

    “可以不要是你吗?”时时欢对王惠君幸灾乐祸之语恍若未闻,她望着飞人,要求换人。

    飞人无语,拉住她的手臂,轻压了下注射器,将空气挤出,然后压在她的手臂上,冰冷的触感让时时欢全身一颤,她微喘着气,凝睇飞人,咬着下唇阻止呜咽出声,泪却止不住。

    飞人直视她泪汪汪的眼眸,将她的眼镜推回原位,压下注射器,那透明的液体瞬间注入时时欢体内,她瞠大黑眸,焦距开始涣散的眼瞳仍留有飞人的面容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大吼了句什么,但是她听不真切,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她想看飞人最后一眼,可眼皮重得跟什么似的,身体直往下倒

    “飞、飞人。”即使知道他不会伸手接住她,她还是直觉地伸手想抓住飞人。

    出乎她意料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飞人”

    没人回答她。

    伴随直升机的声音,她的意识逐渐飘离,最后一个残留在她脑里的念头是:有个男孩说要开战斗直升机来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