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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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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应,已得到一个非常好的结果。

    外合,太尉率兵大举进攻铜矿山。

    同时间,悄悄移到铜矿山后方的靖国士兵也开始进攻。在内外夹攻的战略下,这一战比以往任何一战打得轻松,虽然仍耗时十天,不过最后在殷国兰天王和玉玺已落入暴王手中的消息传来,镇守铜矿山的士兵顿时溃散,靖国得到压倒性的胜利。

    好消息传回王宫内,嫔妃们只高兴王上回来后又有封赏,却不问王上有没有受伤。唯有被关在花景宫的缪姒是担心最深的人。

    押回后,她即被囚禁于花景宫,但她不介意,想念聂逵时便抚琴寄情,铮铮琴声,幽幽地诉说出她的心声。

    偶尔李王后来,不过都被挡于门外,她纵使心中有气,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违抗王上的命令,但她心中的怨气却也无处宣泄。

    为何王上微服出巡没告知群臣?又为何只带缪姒一人?

    她现在已经明白王上在乎的人不是张玉妃而是姒妃。她手上还有一些葯可以再杀死一个人,她要趁王上不在时毒死姒妃!

    可是,姒妃被保护的如此周密,她一点机会也没有。

    两个月后,聂逵凯旋归国。

    缪姒得知聂逵活捉了兰天王,而殷国终于归靖国统治。她不觉得意外,因为一切都在预料中。只是她怎能对此事如此淡漠?殷国是她的故乡,她应该感到伤心才对;她是兰天王的妃子,听到兰天王被擒她怎么也不觉得伤感,挂念的只有聂逵有无受伤

    聂逵回国后又忙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暂时松口气。这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花景宫,尚未走近,便听到阵阵悠扬的琴声传出。

    “你们在门外守着即可。”他跟侍卫们说,然后迈步进门。

    一进去,便瞧见缪姒坐在花丛间弹琴,身边有十数只彩蝶飞舞着,阳光在她身上洒下一层金粉,轻轻柔柔地包围着她,仿若误闯一处仙女禁地,令他不敢大声呼吸也不敢叫唤她,生怕任何一个轻动会让这美丽的画面陡然消失。于是,他立于树荫后,听她弹琴。

    缪姒如此专注地弹琴,不察心之所系之人就在眼前,忘情地将思念之情藉琴弹奏出来。

    琴声幽杳,他听得恍惚,但突然一阵急促的琴音,惊醒了忘神的他。他抬头一看,四周的蝴蝶散去,紊乱的琴声戛然而止。纳闷之际,春儿的话飘进耳里,适时阻止他现身。

    “姒妃,你又心情不好,想王上了?”

    “谁说我想他来着?”

    缪姒的否认令聂逵不快。

    “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春儿。王上正是令你心情不佳的罪魁祸首!”

    “少胡说!”缪姒轻斥。

    春儿一面收琴,一面故作唉声叹气地说:“唉,但愿王上知道你想他,快点来找你,要不然可苦了你这两个多月来,日复一日的思念之心。”

    “他可能早把我忘了。再不然,就是要让我孤老在这花景宫,以作为背叛他的惩罚。”

    春儿赶紧安慰她:“不会的!你跟春儿说过那天的情况,你是不得不骗他们说你要留在王上身旁伺机刺杀他,要不然他们就会带走你,那么你将永远见不到王上这些话你可以解释给王上听呀!”

    “真实情况是这样没错。可是,那些谎话是王上亲耳听到的,他不会相信我的。”

    “微服出巡时,其实你可以趁机逃跑,但你没有,因为你喜欢王上所以才没有逃跑。早知道那个时候你干脆跑走算了!”春儿懊恼地道。

    “那不更解释不清了吗?”缪姒好笑又好气地斜睨她一眼。

    “他不相信你,难道他也不相信你肚里的孩子?”

    孩子?缪姒有孩子了?

    “王上不会知道的。现在他是我唯一的安慰。”提起孩子,缪姒一脸慈祥的表情,抚摩着仍乎坦的肚子。即将到来的生命分散了她许多注意力。

    “王上不知道你是在帮他;倘若你没说那番话,让那两人乖乖回殷国去,他们一定妄想刺杀王上,只怕刺杀不成反被处死。可惜的是,那两个人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而你也被关在花景宫,真是唉。”

    “春儿,我们别在孩子面前提杀呀死的,怕日后生出来跟王上一样嗜杀可就不好了!”胎教很重要的。

    “本王虽然嗜杀,但企图刺杀本王的你性命仍在,而且还可以跟宫女说本王的背后话!”

    聂逵从树后大步走出来,春儿赶紧跪安。

    “吾王万岁!”完了,她惨了!

    缪姒一见他来,怔忡地定在那儿,听到春儿请安才忽地回过神,立即整整衣衫也跪下去。

    “缪姒拜见王上!”

    “起来。”

    “谢王上!”缪姒问:“王上可安好?”

    “很好。”聂逵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说。

    “室内凉爽,请王上移驾室内,臣妾给你泡茶。”

    进得屋内,缪姒将茶泡好端上来,恭敬地说:“王上,请喝。”

    聂逵没喝,命令春儿退下。

    “王上今日为何而来?”心神镇定之后,她不免猜测此番他来的用意,是预备判生,还是判死?

    “本王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他突然飞来一句话,令人摸不着头绪,不过善体人意的缪姒知道他所指何事,遂淡淡地接口道:“恭喜王上。”

    “本王要大赦天下,并善待战俘。”这次网开一面的范围可是空前绝后。

    “这么做很好。”

    “所以,你免去一死,从今以后可以自由进出花景宫。”

    “谢王上。”她相信,他是听到春儿和她的对话。可是,他还是不相信她,要不然也该有点表示。

    “孩子多大了?”

    “御医说,快三个月了。”

    “真的?”

    “王上!”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方才重逢的喜悦顿时消失,缪姒忍着脾气说:“如果你不相信臣妾,又何必免臣妾一死?”

    他不是怀疑,只是想再确定一次。后宫有那么多妃子,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任何一名儿女。只因--他不认为那些只会谄媚恭维的嫔妃,会教育出品性端正的王子,所以宁缺毋滥。当然,最后他一定会有几个孩子,但如果没有一个具备能力、资格的话,亦不排除传贤不传子的作法。

    缪姒所生养的王子,他可以放心。可是,她好像误会了。

    “如果皇上心里还是对臣妾存疑的话,那么恳请皇上撤除臣妾的妃位,放臣妾走。”

    “哦?”“那夜的事人赃俱获,你一定很愤怒臣妾背叛了你。虽然特赦臣妾,但心里一定存有疙瘩,既然如此,何必冒险留一个刺客在身旁,所以干脆放臣妾走,免得臣妾成为王上心头的那根刺。”她动气的说。宁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抚养大孩子,也不要受他怀疑。

    “你怎么知道本王心里有疙瘩?”

    “没有吗?”

    聂逵笑了一下,站起来。“你太不了解本王了。本王虽然不轻易相信人,但凭本王的直觉,本王相信你不是刺客。

    如果你是刺客,又怎会怀本王的孩子?杀了本王,肚里的孩子不就成了孤儿,而你不就成为寡妇?”

    “王上相信臣妾了?”

    “是的。”

    缪姒喜极而泣,跪了下去。

    “谢王上!”虽然他凭的是直觉,最起码已试着相信她了。

    “以后你可以免去此礼。别做大动作,免得伤害孩子。”

    “原来臣妾是母凭子贵。”她擦掉眼泪酸溜溜地说,吃起孩子的醋来。

    “你要这么想也没办法了。”聂逵扫视四下环境,道:“本王想给你换大一点的地方,但是又怕随便搬迁会动了胎气。”

    “这里很好、有树有亭、有花有池,臣妾心满意足了。”

    “那么,等会儿本王叫人送一些上好的丝被棉袄过来,总之,这个地方要弄得舒适一点。春儿一个人服侍你可能不够,本王再多调一些人手过来。吃的方面也要改善,本王另派三名御厨到花景宫专门料理你的饮食,你想吃什么尽管吩咐。还有什么遗漏的?”第一次当爹,他的心情挺紧张的,也很期待。

    “王上别忙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臣妾这儿什么都不缺。”但这种体贴的举动,教人窝心极了。“你有空时能来花景宫走走臣妾便心满意足,实在不需要额外的人手或东西。”

    “可是你怀有本王的孩子,应当享有一些特权。难道你不想?”

    “臣妾根本没想过。”他听了感到很欣慰,正想开口赞美她几句,只见她突然出现调皮的表情又说:“但如果王上坚持的话,臣妾只好欣然接受啰!”

    聂逵一怔,知道自己被她戏弄了,哈哈大笑起来。她还是那么坦白呵!

    一开心,不由得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抱住她,聂逵觉得紧绷的身心都松懈了下来,这才发现这两个月来自己有多疲累。

    “其实,你也很伤心对不对?”

    她温柔的伏在他胸膛上,感觉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以几乎听闻不到的音量说:

    “对。”

    “让王上误会伤心,是臣妾的不对。”缪姒轻轻推开他,走到窗边后突然跪下来,指天发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臣妾缪姒不论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会做出背叛王上的事,否则不得好死!”一方面是宣示真情,另方面是要让他安心。

    聂逵动容,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快步走过去将她扶起。

    “地凉,别跪了本王知道了。”

    而今,他也才晓得原来这两个月的空虚,非得要她来填满才行。于是抱起她走进东厢房,将她轻放于床上,脱掉两人的衣服。

    “可以吗?”他抚着她的肚皮,担心地问。

    “御医说可以,只要别太激烈”她羞涩的说。

    “那不是苦了我吗?”聂逵坏坏地说。

    抱紧她,轻柔地爱抚她的身子,阵阵呻吟声逸出缪姒之口。

    须臾,来添茶的春儿又听到姒妃“痛苦之声”然后抱着茶壶傻兮兮地窃笑着,蹑手蹑脚离开。

    平定最后一个国家,确实值得大大庆祝,但王上此次没有宴请有功将臣,只是按照功劳与阶级发放奖赏。同时赦免一些死罪之人及战俘,纳听各方建言,废除部分残酷死刑,并统一服饰、文字一个个改善过后的新体制纷纷被制定出来,虽然依然有人不服从,但王上以德政令他们服从。

    不过,王上近来的不近女色也让众人疑惑,王上是怎么了?

    聂逵能怎么了?不过比以前更专心国政罢了,不过这倒是将群臣、妃子、御医吓坏了。

    这天,玉妃领着六名宫女手上端着“清炖虎鞭”、“酒炒大虾”、“蒸蛇鞭”、“红烧熊掌”等强身壮阳的御膳来到御书房。但她还没说明来意,就被侍卫阻隔于门外,气得她直跺脚。

    最近想要亲近王上都变得很困难,她可是王上最宠爱的妃子呢!

    “辛苦你了,玉妃。”

    “李王后。”

    “没想到你也会有被排拒于门外的一天。”她毫不留情的直言道。

    “李王后真是说笑了,王上正忙于国事,臣妾前来打搅,王上当然不高兴。”哼!李王后也不想想她自己,多少年前就失宠了,还有脸在这里奚落她?

    “不过,失宠了也不怪你,要怪就要怪她。”

    “她?谁?”

    “缪姒。”

    “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一件你我都想,却做不到的事。”李王后卖关子地说。

    “究竟什么事?”

    “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玉妃尖锐地道:“她是一个罪人,怎么可能怀王上的孩子?”

    “怎么不可能?这事已经发生了。她被关在花景宫的原因咱们是不知道,但她千真万确已经怀了王上的孩子。”

    玉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杏眼圆瞪。

    “我听说她害喜害得挺严重的,这一胎八成是个儿子,而且是王上的第一个儿子。哼,从今以后她的地位都将在你我之上,先回宫练习如何拜见她吧!”李王后讥笑地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

    得知自己地位受到动摇,比李王后还要高傲的玉妃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

    缪姒若生的是女儿也就罢了,若生了个儿子,那她怎么办?岂不等于打人冷宫了?李王后说她这一胎一定是儿子

    玉妃越想越不安。

    从前,有多少不起眼的妃子因为生了儿子,地位就扶摇直上,还有更多得宠的妃子因而失宠,她可不能不引以为鉴啊!

    那她要怎么办?也去生一个?可一个人怎么生呀?再说,她根本无法接近王上。

    千头万绪困扰着玉妃,弄得她快要疯狂了,接着灵机一动。

    有了!

    “玉妃请坐!春儿,倒茶备点心。”

    “是!”“姒妃别忙,等一会儿我还要去见王上,弹琴给他听呢!”边说,眼睛边迅速扫了花景宫一圈,发现这宫院虽比祥仪宫小,但却比那舒适千倍、万倍。

    玉妃的原意是要引缪姒吃味,可惜缪姒并不以为意,听到玉妃说要弹琴给王上听,反而说:

    “王上国事繁忙,确实是需要好好调剂身心。玉妃琴艺高超,王上一定喜欢。”

    “是啊。”玉妃心里悻悻然地,但仍故作愉快地说:“这次王上平定最后一个国家,真是一件教人高兴的事!”她知道缪姒是殷国人,故意刺激她。

    缪贼浅笑以对,未表示任何意见。

    “你知道吗?王上把兰天王活捉回来关在北牢,等候处斩呢!”

    缪姒一听,震惊不已,结果引发胃不舒服干呕了两声。

    “姒妃怀孕了?”

    “是的。”

    “那恭喜你了!”她讪讪地。

    “谢谢。你刚才说兰天王等候处斩,但是王上已大赦天下,怎么--”

    玉妃打断她。“兰天王可不是普通战俘!他曾经是个王,当然得死啰。”

    “是吗?”缪姒喃喃自语。

    “唉,想他堂堂一个王,如今沦为阶下囚,也真是可怜!我知道北牢的牢饭很难吃,连猪都不愿吃哩!狱卒更是没人性,经常打犯人,简直不把犯人当人对待。依我看,兰天王不用等到处斩之日,就先被折磨死了!”她夸张的说完,又作戏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听到兰天王过着如此悲惨的监牢生活,心软的缪姒已经忍不住想掉泪;不管怎么样,殷国是她的故乡,她亦曾是兰天王的妃子,她不可能听了没有反应,不过还是极力忍住泪水,藉由其他事转移注意力。

    “来,玉妃,这是好吃的桂花糕,你尝尝看!”

    松松香香的桂花糕,入口即化,是王上难得喜爱的甜点之一,有一个专门的御厨做给王上吃。如今在花景宫吃到桂花糕,就可知道王上为了缪姒,特地把这位御厨调来这里伺候她。

    玉妃忍着没一把捏碎桂花糕的冲动,优雅地拿着吃了一半的桂花糕故作惋惜地说:“这么好吃的桂花糕,兰天王一定从没尝过,今后大概也没机会了。”然后才吃下另一半。

    吃完后,春儿立即递上干净的白绢给她擦手。

    “听闻姒妃以前是兰天王的妃子?”

    缪姒点头承认。

    “如果我是你呀,一定会去见他一面!不管怎么说,总是夫妻一场嘛,你说对不对?”

    缪姒无法说是,也无法说不是,只好苦笑。

    “姒妃,不打搅你了,我要去见王上了。”再说一次,缪姒还是没啥反应,她更呕了。

    “谢谢你来看我。玉妃慢走。”

    送走玉妃,缪姒变得忧愁且若有所思。

    “姒妃”春儿担心地唤她一声。

    “春儿。”

    “是!”“去做几样兰天王爱吃的小菜和点心。”

    “姒妃?!你想做什么?”春儿惊恐地问。

    “你也听到玉妃刚才说的话,我想去看看他。”

    “不行呀!你别听玉妃说的。我觉得她今天来是故意跟你说这些话,不怀好意!”春儿低声惊呼。“我去见兰天王对她有何好处?不要乱猜测。”缪姒心慌意乱。

    “我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好处,但一定有什么目的,她才会这么说!”她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被王上知道了,会唉呀,会怎样我说不上来,反正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们就别让他知道。”

    当晚,缪姒带着春儿悄悄离开花景宫,前往监牢。

    “你们是谁?这里不能随便进出!快走!”值班的狱卒粗声喝道。

    春儿在缪姒的眼神指示下,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拿给狱卒们。

    “我是姒妃,想和殷国的犯人兰天说几句话,请各位通融一下。”

    狱卒迅速收下,带她们到兰天的监牢前,打开铁栅让她们俩进去。

    “缪姒?!”兰天乍然看到缪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兰天王。”缪姒向他行了一个礼。

    正当缪姒和兰天在监牢时,玉妃急忙赶到御书房,对门外的侍卫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禀告;原来缪姒一走出花景宫,就有两名暗中监视的宫女,跑去报告她们的主子--玉妃。

    “这么晚了,玉妃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告诉本王?”聂逵仍埋首案前。

    “启禀王上,是大事!”玉妃急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