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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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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眠,受尽煎熬的脸尽是憔悴,两眼血丝充斥,刚毅的下巴长满青色的胡渣。一夜的等待,盼望着那娇俏的身影会出现在敞开的门口,软语诉说歉意,祈求原谅,没想到,她竟铁了心!

    不管她了,暴怒下的他失了自持的耐心,经过隔邻,原先属于她却未曾使用过的房间时,却仍然不由自主地引颈张望,被褥整齐,该死的她跑哪儿去了?

    安格鲁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急驰下楼,发觉失了踪影的她在客厅沙发上睡得正沉。悄声走近。迷恋地弯下身子细细端详,为何如此对我?忆及昨晚她的冷淡,心中一阵抽痛,手抚上她的脸庞,发现到她正发着高烧。

    天哪!昨晚离去前因满怀愤怒,忘了把微凉的温度调回,她竟然身穿薄衣在这种气温下睡了整夜?

    安格鲁自责地将她抱起,轻如鸿毛的她好似风一吹就会散了,让他一阵心痛。高热致使桃腮染上二抹红云,刚刚失神的他没有及早察觉,他早该注意到的。

    神智昏迷的柳尔雅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呓语,他无法辨认那些话,应该是她的母语,虽然不明意义,但见她神色满是哀凄恐惧,让他揪紧了心,将她的螓首按在胸前,该怎么做才能抚平你眉宇间的愁?告诉我

    取来厚柔的羽被,将房内温度调至夏温,慌乱地找寻柜子里的葯品,一不小心,手一扫,瓶瓶罐罐撞掉满地。

    你在做什么!安格鲁自我怒斥,额抵墙双目紧闭,安抚心神,六神无主对尔雅有何助益?再张眼,惊慌已不复见,纯熟地做了紧急处理,冰枕置于脑下,湿凉的毛巾置于额上,取饼葯水,扶起柳尔雅喂食,昏迷中的她却将葯水尽数溢出。

    安格鲁头一仰,将葯水尽含口中,低头覆上她过于火烫的唇,舌强力地撬开牙关,缓缓葯水度入。

    和j取得联系,没有多言,只是简洁地交代几句,托为代理职务。j也没有多问,心中明了,一向以病人为重的安格鲁不会无故请假,柳尔雅的情况并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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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格鲁坐在床侧,执起柳尔雅的小手在颊上摩挲,深掬指间芳香,异常冰冷的指尖让他心烦。

    敖上她耳畔轻声低语。“你睡了足足两天,j和老大他们都吵着要来看你,我不许,怕他们吵了你,你也很清楚,有他们在的地方是不可能安静下来的。”

    “那天我等了你一整晚,为什么不回房?生我的气吗?别就这么否决了我,至少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你看,我胡子没刮,要是你醒来看见又要骂人了。

    可是,知道吗?我就爱看你娇嗔的模样。“

    “你是不是怪我不会甜言蜜语?怪我不够温柔体贴?

    天知道,当你熟睡时,我已经在你枕畔说上千百回,只是你不知道,我试过当你的面对你表白的,但是只要你澄澈的眸子对上我,我就紧张得说不出口,我试过的!“

    “我发誓,只要你清醒,我一定会将满怀的话全部倾巢而出,永远别这样对我好吗?不要对我冷淡、不要对我失望、不要在还没接受我就将我全盘否定。天知道。

    我爱你多深,老天,给我一个机会,别让我什么都还没说出口就离我而去,别“语至尾端已略带哽咽。不知何时,泪已悄然滑落,在被单上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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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日间,柳尔雅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全靠葯物压制着,安格鲁对于自己的无计可施心焦不已。柳尔雅体内对于三十一世纪的抗体还没具备完全,病来得如此突然,甚至没有留给他时间去观察她的状况。

    喂食的液状食品全都无法入口,只靠着吊点滴维持,神智处于半昏迷状态,眼眸半合,瞳孔焦距涣散失神,全失了平日清灵耀黠的光芒。

    她一直睡不安稳,不是惊慌高喊,就是虚弱呻吟,伴随哽咽是决了堤的泪,除了伸手抹去,别无他法。她拒绝让他进入她的眼帘啊!

    炙人的高温灼红了粉颊,全身滚烫,温度却无法传递到达指尖,在夏温的环境,裹在厚被中的柳尔雅却滴汗未出,除了试着让她出汗已无计可施,否则烧永远也不会退。

    安格鲁将全身衣物除去,站在床侧,盯着柳尔雅,没有丝毫欲望,有的只是殷切的期盼,盼她可人的笑颜。

    轻柔地褪去柳尔雅身上的衣衫,翻身上床,伸手揽过她,健壮的手臂紧紧环绕着,在一层层棉被的包围下热切地传递体温。别这样折磨我,求你

    柳尔雅下意识地圈上他的腰,呓道:“别丢下我”

    不会,我不会丢下你,就算世界末日再次来到。我依然会守在你的身侧。安格鲁收紧双臂,暗自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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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尔雅走在漫无天际的迷雾中,四周一片昏暗。像没了地心引力,身子浮啊沉沉,找不着重心,头却又异常地沉重,天地茫茫,不知该往何处去。

    安格鲁呢?忆及身旁少了依靠,柳尔雅心慌地四下寻找,蓦然,有个声音讥哨道:他早就不要你了!她闻言怔然,泪珠滚滚而下。是啊,安格鲁转身离去的背影,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的决定,他不要她了。

    柳尔雅无助地跪坐下来,环膝流泪,她能去哪?心好痛,好痛她咬着唇,硬是不让呜咽流泄出口。依稀听见啜泣声,是谁?那个声音听了更令人心酸,难道有人也跟她一样吗?凝神一听,声音或远或近,才发觉,竟是由自己喉头发出。

    她笑了,笑得哀凄,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懦弱,哭得这么肝肠寸断的。但,无法,心真的好痛啊隐约,远处有股甜美的嗓音在殷切呼唤,似天籁,柳尔雅抬起布满了泪痕的脸,迷蒙的眼茫然地盯着那一抹光亮。像被蛊惑了般,不由自主蹒跚地走去。

    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想,他只会令你伤心欲绝,来来柳尔雅一步步靠近,不由自主地喃道,对,我什么都不要想。自欺欺人地捂住耳,仿佛能借此消除脑中安格鲁恼人的微笑。

    突地一双手臂打横伸出,紧环住她,她知道,那是安格鲁。

    不!我不要见到他,我不要见到安格鲁,我不想再一次经历心痛如绞的感觉,不!柳尔雅惊慌地想逃开,但耳边低柔的细语让她顿住脚步,松了防备。

    我爱你爱你回荡的爱语破了弥漫的魔咒,四周一片光明

    一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蓦然放大的脸庞。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蠕动,安格鲁随即惊醒,手马上覆上她的额头,欣喜地发现高烧已退。

    “我怎么了”喑哑嘶裂的声音真是由她口中发出?怎么会这样?头痛欲裂,像有千百支锤子在脑中敲打,尔雅不禁呻吟。

    “你在客厅睡至天明,发烧了。”安格鲁伸手拨开她额上汗湿的发。

    经安格鲁点明才想起事情始末,黯然地别过头,不愿对上他的眼眸。低头发现身上空无一物,只余下贴身小裤,光滑细腻的肌肤紧贴着安格鲁赤裸的身子,柳尔雅双颊绯红挣扎起身,是羞是怒。

    “你这个大无赖,居然乘人之危!‘,都还没原谅他呢!

    “别动,你这样满身是汗起来会受凉的。”才清醒就这么蛮横。不过,总比躺在他怀中生死难测的好上许多。

    “不管啦!离我远一点。”纤手抵上安格鲁的胸,直把他推得距一臂之遥,又猛然意识到在手掌下温热的是未着寸缕的他,忙不迭地收回手,把棉被抢过包得密不透风。

    “好、好,够远了吧!”床有多大?又不是小表睡的巨无霸双人床,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好热,温度能不能调低一点?”一张俏脸闷得香汗淋漓。

    “是!”安格鲁答得顺从,在夏温里独占一条羽被当

    然热。

    瞥见安格鲁光裸的美臀,柳尔雅尖叫道:“你怎么全身没穿衣服啦!”虽然小屁屁线条很美,也不用这样啊!

    安格鲁微笑,调了开关坐回床上,夺过小手攒得死紧的棉被一角遮住重点。“这样自粕以了吧!”

    “嗯!”柳尔雅背过身,不敢回头,胡乱发了个声响就当回答。

    温热的胸膛贴上后背,令她颤动一下,感觉到她的退缩。安格鲁箍紧手臂,不许她逃脱。

    “为什么不看我?”软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搔弄着耳垂,一阵酥麻席卷而来。

    “你没穿衣服。”捉回满脑的绮念,柳尔雅指控道。

    置于双峰下的手掌让她浑身发热,不禁想起那个差点失控的挑逗之夜。

    安格鲁闻言轻笑。“谁叫你高烧不退,用尽镑种方式无效。我只好用人体体温这种原始方式了。”瞳眸凝视着她。“为什么不理我?”

    柳尔雅脸色一沉,不愉快的心思旋绕心头。

    见她又缩回自我沉默的保证领域,浓眉一皱,这样解决不了事情的。

    安格鲁嘴角上扬,低沉的笑声如同恶魔般地挑弄她的心扉,将唇贴上她的肩头,这个动作令柳尔雅再次尖叫出声。“干什么啦!”挣不开铁臂的箝制,只得任由他辗转吸吮,烙下印记。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唇瓣移到颈窝处流连不去“为什么折磨自己?”

    柳尔雅咬紧下唇,不让呻吟声溢出,手不自禁地抓紧被角。

    扳过她的身子,迷蒙的含烟双瞳令他沉醉,嗫嚅地开口道:“我爱你。”后面两字说得又快又模糊,眉宇俊目间满是困窘。

    “什么?”睁大了眼,没听错吧!

    “我爱你!”她是故意的!

    “能不能再说一次?”柳尔雅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格鲁,现在一定还在梦中,一定是的,就让她多待一会儿吧,别那么快把她叫醒

    看她脸上摆明了“我不相信,你把我打醒吧”的表情,安格鲁童心一起,在她耳旁大叫。“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满室尽是爱你的回音。

    柳尔雅呆怔着看着安格鲁,泪水夺眶而出,她真的不是在做梦。

    安格鲁一见到眼泪慌了手脚,难道她不想听到这句话?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松开手,拉开彼此的距离。“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恨自己的唐突。

    柳尔雅见状破涕为笑。“不,我要听,我要听一生一世,你要不说的话才要罚你呢!”紧偎在安格鲁胸膛,喜不自胜。

    “可恶,尽会吓我!”爱怜地看着她犹带泪珠的脸,头一低为她吮去。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安格鲁轻吻她的发。

    柳尔雅吞吞吐吐地不敢开口,但在安格鲁逼视下只得和盘托出,包括她的疑虑、妒意和爱意。

    语毕才想起肇事原因,猛捶他的胸。“你骗我!说什么无性生殖,害人家和你同床了那么久。”

    原来是这个,她倒是发觉了,安格鲁笑了起来。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一千年前采无性生殖,可没连现代也包含进去。”得知她在吃醋,心中一阵雀跃,不过,这阵醋劲也把他折腾惨了。

    捏住她的俏鼻,谑道:“为了这个拒绝和我同床,该打!”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柳尔雅不依地拍掉他的手。

    “那好,你说,我有对你不规矩吗?”安格鲁凝睇着她。

    尔雅侧头想想,好像是她对他不规矩多些,羞赧地讪笑。“没没有”

    “这不就是喽。”虽然克制欲望是挺难受的,但失去她的柔软在怀,整个心绪像失了魂似的,睡不入眠,折磨归折磨,还是骗得她同眠重要。

    大病初愈的她,脑筋还转不太过来,隐约觉得不妥,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出错,只得点头称是。

    安格鲁见首次计谋得逞,漾开微笑,忘了自己未着寸缕,站起身,迎面而来的是宣布为期一晚冷战结束的贺礼枕头外加直冲云天的尖叫。

    “你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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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大作,一拉开门,迎上老爹满焦虑的脸。

    推开杵在门口的安格鲁,老爹急往里冲,口中不住嚷着:“尔雅呢?病得严不严重啊?尔雅”

    柳尔雅闻声下楼,看到老爹焦急的模样,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老爹,人家病好了啦!”

    老爹走近端详,手覆上额头,一会儿叫她吐舌,一会儿把脉,动作频繁得让安格鲁忍不住开口道:“爸,她已经好了,别乘机吃豆腐。”

    老爹纳闷地搔头。“可是j明明说她危在旦夕的

    害我特地赶回来,本来还打算在粉娃她家住上一阵的,怎么这么快就好了“提起手上的袋子晃晃,”特地带回来的补品用不上啦!“害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安格鲁走至柳尔雅身旁,拉过她的手在背后交握着,这个微小的举动让柳尔雅芳心窃喜,心里甜滋滋的。

    “爸,听您的语气好像不太高兴?”安格鲁促狭地问。

    “没没啦!”老爹笑得尴尬。

    柳尔雅不忍,老爹也是好心嘛!笑着接过老爹手上的东西说道:“没关系,下次生病再吃就好了。”

    安格鲁不悦地瞪她一眼,还有下次?!

    老爹脸色一正,痛斥安格鲁。“你是怎么照顾的?好好一个人交到你手上居然会病倒在床?亏你身为医护所所长!”

    安格鲁面对老爹的谴责不发一言,只是看着老爹。

    柳尔雅看看安格鲁,再看看老爹,出言相劝。“老爹,是我自己没有注意,别怪安格鲁。”

    老爹叹了口气。“尔雅,委屈你了,当初把你交到这个混蛋手上真是错误。来,东西收拾收拾,老爹带你离开。老爹帮你物色了几个对象,都是上上之选,我们用不着待在这里受他的气。”既然儿子不懂珍惜,就只能当没这个福分了,总不能误了人家。

    柳尔雅傻眼,又不好甩开老爹的手,为难地看着安格鲁。还不救她?

    老爸把他当成隐形人了吗?居然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连哄带抢地要把柳尔雅带走?

    大手一伸,将柳尔雅揽进怀中。“她是我的,谁也不许把她带走。”口吻全然的霸道。

    老爹瞪大眼,怎么,几天没见,转变竟然这么大,才想着要放弃呢,就见儿子臣服了?

    “吾儿啊一”老爹用特意拉长的夸张语调唱着“终于开窍啦!日久生情这招果然有效。”

    这回安格鲁面对老爹的调侃不再逃避闪躲,脸上漾起微笑。“多谢老爸成全。”眼神温柔地看着柳尔雅。

    “来来”准备已久的老爹不知从哪摸出一本大记事本“来看看啊,看是要来个全村集合大公证典礼,还是所里医生病人同乐暨结婚会我看哪,干脆全邀来好了,免得不小心漏了谁,被人说不懂得礼数。嗯形式嘛就来个下午茶会好了,晚上还可以‘刷摊’“老爹喜滋滋地做着笔记,一副不早成定局安格鲁会反悔似的。

    柳尔雅闻言两眼睁得如铜铃大,全村的人?再加上医护所里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天呐!

    老爹滔滔不绝地说:“日期择日不如撞日,这下礼拜日好了,大家也有空些,哎呀!下礼拜日赶了点,得赶紧预约外烩,还得租场地,好在村外老屈伏塔说过要是安格鲁成亲时会无条件出借牧场的,呵有得忙喽!”完全无视于当事人的存在。

    柳尔雅见老爹连珠炮地发表计划,完全找不着空隙插嘴,转头以眼神向安格鲁求救,下礼拜?她都还没做心理准备呢!何况安格鲁也没亲口向她求婚呐!

    安格鲁报以无可奈何地一笑,附上她的耳旁低声说道:“老爸盼这一刻盼得快发狂了,就由得他了。场面可能会混乱些,到时要委屈你了。”

    “这个那倒是还好啦!”村人的热情她是见识过的,想想还挺乐在其中,不过,她最在意的是女孩子总是幻想被求婚的一刻嘛!就这么直接跳过省略,心里有点怪不是滋味的。

    “不然你不想嫁给我?”安格鲁嘴角垂了下来,一脸的可怜兮兮。

    尔雅见了噗吭一笑,心结一扫而开,能得此良婿,又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嫁你!不嫁你嫁谁?身子都让你看光了。”说到最后一句红了脸,意识到脱口而出的语句露骨了点。

    含羞带娇的绯红小脸教人心荡神摇,安格鲁在颊上印了一吻。

    “这么迫不及待啦!”安排了大半天计划才发现根本没人理他的老爹促狭道。“我知道,下礼拜对你们而言是嫌慢了点,没关系,你们可以先圆房再补手续,老爹我不介意的。”

    柳尔雅羞得直往安格鲁怀里钻,安格鲁则顺势搂得更紧。

    “好啦,我要赶紧去联络相关事宜了,你们继续啊!”老爹笑咧了大嘴走出门外,嘴里直念着好忙好忙,却是欣喜若狂,抱孙子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拉开大门,见站在门外正要按电铃的粉娃,没注意到她脸上的异样,献宝似的说:“粉娃来得正好,回去告诉你爸,下个礼拜日叫他记得到老屈他家那块牧场上参加安格鲁的婚礼啊,你也一起来,热闹热闹,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先走啦!”语毕一溜烟地没了踪影。

    婚礼?粉娃愤恨得脸都扭曲了,还好今天她有备而来的,藏在背后的手紧握,柳尔雅!耙跟我抢安格鲁大哥?你门都没有!

    走到屋里,触目所及的是两人互传递柔情蜜意,粉娃咬牙切齿,眼里射出冰冷的寒光。

    安格鲁首先感觉到四周气氛的异样,一抬头,直直望进粉娃那充满邪恶的眼眸,心里一惊。

    防卫似的,不着痕迹地把柳尔雅拉至身后。“想必你都听到我爸说了吧!下礼拜欢迎合府光临。”是宣誓,是划分,望她不再逾矩。

    粉娃不屑地暗哼一声,换上和善的笑。“那我真来对了,本来带了个礼物要送尔雅姐的,正巧,就当是结婚贺札吧!”

    尔雅姐?没见过她这么好礼的,柳尔雅听了感到浑身不自在,像针扎了似的,只得微扯开嘴角,报以一笑。

    人家都这么有礼了,总不能不给好脸色吧!

    安格鲁微笑,护着柳尔雅的手松了防备。“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谢谢。”大手伸出,准备接过贺礼。“不,”粉娃笑得灿烂“人家想亲手交给尔雅的,之前对她那么无礼,想借此道歉呢!”

    闻言安格鲁起了戒心,之前看到的恨意不可能是眼花,现今她这么执意亲手交给柳尔雅,可能有诈。心念一动,来不及阻止,柳尔雅已越过他,向粉娃走去。

    “别客气,我一点也不在意的。”柳尔雅露出友善的微笑,满怀欢快,更何况她也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那些事情倒忘得一干二净呢!

    见柳尔雅靠近,粉娃笑得狰狞。“道歉?等下辈子吧!”手一扬。将藏于背后的笼中物一掷而出。

    安格鲁虽全神贯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但由于她俩的距离过于靠近,待事情发生时已抢救不及,一团乌黑的东西扑向柳尔雅,脱口而出的尖叫让他揪紧了心。妈的!他竟如此疏忽。

    “呀!呵呵好痒,好痒,咯”没想到伴随着尖叫之后是喜悦的笑声,令粉娃傻了眼,怎么会这样?

    “真谢谢你了,这只小狈好可爱呢!”一只全身漆黑,约两个巴掌大的小狈坐在她怀里吐舌摇尾,一副讨好的模样。“我还以为这个时代没有小狈呢!来了这么久也设见过一只。我好喜欢这个礼物哦!谢谢。”

    粉娃气得揪紧衣角,五官挤成一堆,怎么会这样?

    那个黑不溜秋的怪物怎么不把她吃了?想当初第一次在爸爸的研究室瞧见时,对她龇牙咧嘴的,还张口咬她呢!

    还好那时她手缩得快,不然,怕十根手指头当场就去了一半。爸爸还严重警告她不准靠近。不然被吃了找不到骨头,还被人当失踪呢。

    看着被小狈舔得不亦乐乎的柳尔雅,再看看自己伸到一半猛然顿住的手,不禁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柳尔雅说得没错,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小狈,连他也是首次看见呢!

    凌厉的眼光一扫,叫粉娃浑身打了个寒颤。完了。

    什么都完了!粉娃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叫苦连天。

    “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我会交代警卫,再也不准你踏进医所半步。如果你再有什么不轨的举动的话,就休怪我不念世伯的情面。懂吗?”安格鲁眼中的怒气差点把粉娃冻成冰棍。

    怎么办?设计不成反害了自己,回去还得面对老爸,偷了他最重视的实验样本,怕不被打死才怪!呜

    颓然离去的粉娃全失了来时的气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走出大门,口里直喃着怎么办啊“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人家好心送我这么可爱的小狈,你还把她赶出去。”柳尔雅不悦地嗔道。

    安格鲁看着她,她是少根筋还是不懂人心险恶啊?

    亏她还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伸手拎起小狈的脖子。使得小狈哀叫连连。不知道为什么,手自然的就摆出这种姿势,即使他从来没瞧过这类生物,或许是人类的天性使然也说不定。

    柳尔雅闻声心疼不已,急道:“你要把它带去哪?不要这样抓它啦!会痛的。”虽然二十一世纪的人都这么抓狗。但她还是不忍。

    安格鲁背着她翻翻白眼,倒有点吃起小狈的醋了。

    把它拎举过头,看它吐出舌头的呆样,脸上下自觉地浮现笑意,将它置于怀中。世伯从哪找出这个小东西的?

    见他将小狈抱着,柳尔雅心定下不少。随即想起。

    “你要带它去哪里?”脚步不停地跟进了研究室。

    安格鲁一言不发地动手忙着,柳尔雅虽然心焦,也只得坐在一旁候着。

    待得仪表板上的绿灯亮起,安格鲁将小狈移至她怀里。“好啦,没问题了。”

    柳尔雅喜不自胜地抱着小狈,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安格鲁笑而不语,从未见过的生物,不先检查看看怎能安心呢?不愿造成尔雅心头的阴影,搂上她的肩膀。

    “我该喂它吃些什么?”

    说到这个柳尔雅可得意了,乡下老家的三合院里养了近十只的狗全是她在打点的,问她就对了。

    “小狈很好养的!有骨头它就啃得心满意足了,不过鱼不行哟!它不吃鱼,会坏皮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