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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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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永远都会记得,公羊震雷的表情。

    文上琪忍住笑,看着他睁大眼,嘴巴大张,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十分残忍地点头,让他的希望破灭。

    “不是开我玩笑,是真的?”

    她再度坚定点头,恶意的笑,渐渐扬起。

    “你我”公羊震雷的五官愈聚愈拢,最后全皱在一起。

    “不管啦!还我一个吻来!”他大吼,躺在床上的他,手脚挥舞,头左右摇晃,像是吵着要买玩具的小孩,为达目的已顾不得形象。

    “安静一点啦,会吵到我室友!”

    “我不管!我不管啦,你怎么可以趁我生病的时候偷吃我豆腐?”

    “哪有?是你拉我害我失去重心,才会扑在你身上,我也是受害者耶!”

    “什么受害者?明明是你趁我生病失去意识的时候对我上下其手!”

    “这下你又承认自己生病了!天底下哪有病人像你这么青番的?”嗯,他有了跟她吵架的力气,看来睡了一觉后,他就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我就是青番,怎样?今天你不赔我一个吻,我就要一直病到起不了床,看你晚上要睡哪儿!”他,是跟她耗到底了。

    她怕极了这个男人的言出必行,不想个办法,只怕今晚她就没床可睡了。

    “你起床,我就考虑你的要求。”

    她话才刚说完,公羊震雷马上弹起,稳稳立在床边。

    “好了,给个吻吧。”他理所当然地索讨他应得的报酬。

    “我是说考虑,还没说一定会给!”

    “这样啊”突地,他一个欺身,唇覆上她的,她想躲,腰却被他揽住,无法逃脱。

    不同于昨晚轻柔的碰触,此次,他的温热,她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想推拒,却无力。

    他品尝着她的甜美,舔吮着她被吻至艳红的唇,高超的挑逗技巧,让她脑子一片混乱,脚发软

    她的软化,抱着她的公羊震雷确实地感受到了,他铁臂力道微施,将她紧紧拥住,让她失去力量的身子有所依靠。

    “这,才叫作吻,甜美吧?”他扬唇一笑。

    双眼迷蒙地看着他上扬的唇,文上琪心跳怦怦,无法抑制。

    那唇瓣,总是只会吐出赖皮的话,可没想到,居然也有迷醉人的能力

    “我怎么会交到你这么不标准的情人呢?”文上琪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标准?拜托,天底下哪有比我标准的情人?说到满足女人这件事,我公羊震雷可是信心十足!”

    话才说完,他额头便被赏了个响爆栗。“你别满脑子黄色废料行不行啊?”

    “不然你说啊,怎样才算是标准情人?不就是金卡随你刷,床上功夫强。”

    “才不是咧,我理想的标准情人是”见公羊震雷睥睨地看着她,突然间,她提不起兴致说下去了“算了,跟你这种没慧根的家伙说,是对牛弹琴。”

    “不对,我是羊,应该是对羊弹琴。”话尾,他附上一个大大的讨好笑脸。

    被他这么一逗,文上琪爆出大笑“哈哈,算了、算了,至少你还懂得让我开心。”

    看着她愉悦的笑容,公羊震雷咧嘴笑得更开心,左手往文上琪后脑一压,把她的脸给压到自己怀里,力道之大,差点让文上琪的鼻子扁掉。

    “痛!我快不能呼吸了啦!”文上琪挣扎着,他的右手大力揽住她的腰肢,左手才放轻力道,但也只是让她有空隙好呼吸,他可是完全没放开她的打算。

    “你的腰比我想象中的细,你好香哦”他的左手轻抚着文上琪的细发,手指缓缓地滑向她的耳垂,轻弹着她滑嫩的耳珠。

    “震雷!别这样!”她慌了,方才那个赖皮男人怎么一下子转变成如此温柔惑人的调情圣手?在他怀中,她再次体会到什么叫作“手软”她居然连半点推开他的力气也施不出来。

    “你知道吗?”他的唇,靠向了他一直逗弄的耳垂,以她从未听过的慵懒语调说着话“我答应你没乱来,就真的再也没碰过其他女人了哦!”话,顺着她被拨弄发痒的耳,直传入心,一阵阵的热浪在下腹聚集,情与欲在她心头撞击出眩目的火花,她抵不住这凶猛攻势,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这就是情欲吗?以后他们之间会变成如何?她心慌,她不想在进一步了解对方之前,就先发生肉体关系啊!况且,她根本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想到这点,她骤生力气,硬是把巴着她不放的公羊震雷给摔到一旁的床上。

    “你也答应过我,绝不强来。”她脸潮红,极力平稳自己紊乱的呼吸、急速的心跳。

    倒在床上的公羊震雷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这个把他摔倒的女人,脸上表情可怜兮兮。“生气啦?”

    “干嘛装可怜?你以为这样对我有用吗?”她铁了心,决意不让他的表情给迷惑。

    “你很强硬哦。”转瞬间,他可怜的模样,被挑衅取代。

    文上琪反倒好整以暇地将椅子拉至床边反过来跨坐,双手靠在椅背上,开始发表她的恋爱高论。

    “这是原则问题。既然你我之前对于两人交往的模式有共识,那么我们之间就该遵守这个基准。我也是因为这共识,才决定放心地与你交往,恋爱要做也要谈吧!喏,举个例吧,所有运动都有其规则,若不照这规则来比赛,就没有判定输赢的标准,像跑百米,都会定个相同的起跑点,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你把恋爱比作运动竞赛啊!”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举例。

    “和你相比,怎样算都是我吃亏。恋爱我没经验,为了不让自己被你给诓了,我当然得把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带进我俩相处的模式中,以免我败得一塌涂地。”

    “那你也得对我公平啊!你不也说过,要往前进一步,怎么,现在你连挑战意愿都没了吗?”他笑着说。

    “我、我有啊,人都被你抱过几次,也让你亲了二次了,你还想怎么样?”害臊的她,脸色又铁青得难看,可在他眼中,竟有另一种羞怯的风情。

    “要上场比赛之前,总得先热身,而且如果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及练习,怎么出赛?这个程序是绝对免不了的。反正、反正我说了算!”她扬起下巴,呈朽度角,她可不想在这点做任何妥协。

    “我是个运动员,我就是习惯这么做,现在还算是赛前训练,得等我心理建设够,等我充分熟悉恋爱规则,我才有上场的资格不是吗?至于你,就算是卫冕者好了,你得等挑战者做好准备,再跟他挑战吧?不然会赢得一点成就感也无。”

    瞧她说得头头是道,他怎么从没发现自己的女人这么会乱扯?

    原来,不只是自己日渐受到她的影响,这女人也开始学到他乱扯的能耐了。这种一步一步互相影响且实践爱情的方式,他喜欢!

    他爆出大笑,笑得很畅意,笑得令“挑战者”感到生气。

    “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凤眼凶狠地瞪着他,气呼呼的模样,在他眼里反而很可爱。

    “天底下,也只有你摔得倒我,也只有你的强辩能令我信服。这两点,连冷云都做不到,你真的很厉害,我甘拜下风。”他边大笑边说着。“要是他们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改拜你做老大,真的。”

    这家伙,到底有几个样貌,一会儿像个天真大男孩,一会儿却似调情圣手,而现在倒像是她的拜把兄弟,难怪有同学告诫她,和社会人士交往得小心,以免因为经验不足而被骗了。

    “我这么厉害,你不觉得自己很吃亏?”可恶、可恶!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有种气虚之感?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吃亏,我很高兴,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你是最棒的女人,有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你你有被虐狂啊!”“哪有?我只是太喜欢你,只有你能和我站在同等地位,不像那些被我一瞪就吓傻的女人。这种感觉真的好棒,我真是爱对人了。”

    被他这么称赞,文上琪马上红了耳根“我、我要去上课了,你自己休息够了就回家去,听到了没?”

    见她慌张离去的可爱模样,公羊震雷只觉幸福洋溢。

    原来,纯纯的爱,竟也有这番不同于性事的乐趣啊!

    --

    下课后,回到家的文上琪,一开门便见到公羊震雷躺在她床上熟睡着。

    咦,这家伙怎么还在?

    “难不成,你把这里当自己家啦”

    大男孩似的睡颜,人畜无害般地无邪,她总见到公羊爱耍赖的表情,睡着的他,看起来竟如此无辜。

    她知道,这男人一醒来,就和“无辜”这字眼无关,于是,她放下背包,坐在床边,直盯着他瞧。

    “死公羊,我才不让你知道其实我很在乎你,不然我一定会被你吃得死死的。”坐在床边的文上琪,说这话时流露出女儿娇羞。

    这模样,她可是从不敢让他看到,她还未习惯跟自己的男人撒娇呵。

    “嗯上琪”公羊震雷一个翻身呢喃,吓了文上琪一跳,见他面对着自己侧躺,她试探性地以食指戳了戳公羊震雷的肩,他毫无醒来迹象,看来,方才只是他的梦呓。

    “没想到你连作梦都叫着我的名字,还好你没叫错人,不然看我怎么狂你。”她忍不住看着公羊震雷的睡颜,自言自语了起来。

    闭目熟睡的他,己看不到那唯我独尊的眼神,少了迫人的压力,也见不到他办事时的精明目光,或赖皮隐含心机的眼。少了这些,睡着的他,看起来容易掌握得多。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你实在太坏了,如果你醒来时,也能像睡着时这么乖,也许我不会一天到晚故意和你唱反调。”也许是因为当事者睡得死死的,让她全无压迫感,文上琪缓缓地伸出右手,极其轻缓地顺着公羊震雷的五官抚画而下,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还记得第一次在公司看到你的笑脸,我就着迷了,害我之后只要有机会看到你,目光就无法控制地紧随着你,看着看着,你就烙印在我心上,像个牛皮糖似地赶也赶不走。”呵,意外地,他们竟是两情相悦。

    “你一定以为你对我的喜欢总是比我给你的多些,其实没有对我而言,你会这么喜欢我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不一点也不。”

    鲍羊震雷启唇吐出这几个字,文上琪吓得赶紧收手,心跳不已。他应该没听到方才的话吧?

    “我都听到了。”没有满足她的期待,公羊震雷睁开眼清楚说道,顿时让文上琪羞红了脸。

    “你、你装睡骗人!”

    “没有,我只是没有熟睡。”

    “你听到多少?”

    “该听的,都没有漏掉。”看他的愉悦的笑容,文上琪知道他全听到了。

    她羞极欲逃,想不到他动作更快,一下便从床上跳起奔至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他逼进的脸庞,迫力十足,她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后仰。

    “你知不知道那些话让我有多高兴?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我”

    “怕我听到了,反而不会珍惜你?你真的对我这么没信心?”

    一语中的,文上琪为了自己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及自卑,感到难过。为何自己就是如此无用呢

    “好好一张脸,皱起来多难看。”他伸出大手,粗鲁地想把文上琪的脸给抹平,但皮粗肉厚的他,抹得文上琪疼得脸更皱。

    “别抹啦,不皱都被你给弄皱了啦!”

    “那就别皱眉头,我不喜欢看这样的你。”

    “你太过有自信了,震雷,你想要的,都能得到,所以你不明白我这种人的忧虑。”

    “那么,你又明白我执着吗?我的执着,若你不能体会,你又有何立场要求我去体会你的忧虑?”

    “筹码掌握在你手上,所以你可以执着,因为你不怕输。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输不起的,一次就足以让我全盘皆败!我的确在意你,我的确迷恋上你,可是我不敢说,因为我不知道给了你全部之后,我能得到什么?”

    他看得出她正提起全身的力气在和他对抗,眼神认真无比,紧握着拳,如上战场的战士。

    “对我而言,筹码在你手上。我和你有着同样的忧虑,都怕得不到对方。只是,比起你的正直与认真以对,我不过是个低俗的偷儿,一再地想从你手上多偷些筹码,以保自己不会输得更惨而已。”他低声说。

    鲍羊震雷向来都站在众人之上,向来都是自信满满,她没想到,他居然会用如此自贬的语气说话。

    原来,他俩都一样,想要,却又害怕失去。

    唯一不同的,是手段。

    他的话,强力地震撼了她。她以为决定和他交往,自己放下了比他更多的心力。但这一切的自以为是,在听到他这段话之后,她知道,她给的,真的不够多。她答应过,要往前跨步的,她答应过的

    “上琪,想什么?”见她低着头下说话,公羊震雷以为自己又踩到地雷“如果不想谈这些,就别谈,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抬头,微微一笑,羞怯神态尽现。这是她头次在他眼前展现的女儿矫态。

    “原来,你和我一样。”

    他的心,紧窒了下。那是专属于他的羞怯神态呢!他笑了,笑得有点不知所措,他从不知道,女人能这种美,美得让他心慌,心慌哪~~他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男人,也会心慌

    他想牵她的手,没想到她主动反握住他,握得紧紧的,凤眼眸光流转,唇角微颤,似有千万心思想吐诉,却不知该从何开口起。

    “我是不该把自己的心守得紧紧的,还自以为自己付出的比你多。”她的笑颜已多了份娇柔,那是懂爱的脸,只为他展现。

    “没关系,我从没想过你该给我什么。”

    “你真好。”全然的倾心,增添文上琪温婉的风情。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直对你好。”

    “我也想要对你好”她不敢直视他热情的双眸,眼神飘忽,又有某种坚定。

    “上琪!”难不成,今晚能有突破性的接触?

    他忍着,忍着把她压到床上的冲动,狂喜的期待着,眼睛冒出噬人烈火。他可不是君子,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诱她主动出击,今晚,是该他享用成果的时候了。

    “我对你,总是有所保留”今天她总算知道,什么叫“眼神会吃人”被他这么紧盯着不放,很难保持镇定。

    “没关系,你高兴就好。”这话,当然是说假的,他心里可急得很。但他可不想在最后关头失去了她的信任。

    下了决定的她,主动搂住鲍羊震雷,说着自己的决心:“为了让我们都不再有忧虑,相对于你的毫不保留,我以后也绝不对你有所隐瞒,任何疑惑我都会开口和你讨论的。”嗯,这个决定,让她觉得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近了。

    可她的决定,得不到太大的支持。

    “就这样啊~~”原来,这就是她的回报方式,他还以为

    “怎么,不喜欢吗?”两人互不隐瞒、坦诚相见,有何不好?

    “没,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你说好就好。”

    这时的公羊震雷看起来就一副狗腿样,和方才的失望沮丧模样,相差不止数万里。

    “你自己说喜欢的,以后可别反悔喔。”

    “当然不会,从我看上你开始,我就没后悔过!”

    他这么专情,应该得到心上人“爱的秀秀”才是。装无辜的他顺势抱住文上琪,整个脸窝在她的颈项上,不停地磨啊蹭地,搞得她浑身发痒,不住扭动。

    “我最乖了~~最乖喔~~”

    几句撒娇的话,便把她的心给融化了。一想到他这些日子一来,心里一直挂着她,心里的柔情不住溢出,手抚上他的头,缓而柔地爬梳着他的发。

    叩、叩、叩!突地,不识相的敲门声在这时候响起,文上琪放开了手“我得去开门,别再这样抱着我。”

    鲍羊震雷快气炸了。是谁敢来坏他好事?他赶在文上琪之前把门打开,恶狠狠地问:“谁?”

    充满魄力的一个字,让敲门者吓了一大跳,手僵在半空中。怎么有这么霸道的人啊?

    “喂喂喂,你客气一点行吗?好歹我也算是这房子的主人之一,我都还没问你怎么会有电话打到这儿来找你,你就先凶起人来?”李茹莱拿起无线话筒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的电话?拿来!”公羊震雷动作极快,一把将电话抢过。

    她斗不过这种青番的男人。“算了,像你这种靠反应在生存的人,实在不值得我和你斗气。”哼了一声,情绪不佳的她,转头离开。

    “哇,茹莱看来心情很不好,火葯味颇重。”这个贼心眼儿的女人,向来是鲜少动气的,理由是:划不来。她可不相信公羊震雷有这么厉害,能让茹莱情绪起伏如此激烈,她也该找她谈谈,说不定她遇上了麻烦。

    “上琪。”公羊震雷把话筒拿给了站在门口的她。“冷云要我回公司报告,我休息的也够了,该走了。”

    “封冷云?他怎么不打你手机找你?”

    “我手机关了。反正我怎么躲,他都知道到哪儿挖出我,我真怀疑他在我体内植入了跟踪器。还好他让我足足休息了一天才call我,不然我真会跟他翻脸。”他喋喋不休的模样,看得文上琪很想笑。

    “笑什么?”

    “没,你赶紧回公司吧,公事要紧。”

    “遵命。”

    他十分认真地行了个举手礼,随即一脚跨出窗外。

    “喂喂喂,走正门啦!”她赶在他爬出窗外前抓住他“不用怎么来就怎么走。”

    “说得也是。”

    走出房门,他停下脚步,回头说:“上琪,明天是星期六,一起约个会吧!”

    “好啊。”

    “那好,我再打电话给你。”丝毫不浪费时间的他,话一说完便快速离开了文上琪的公寓。

    “果然是个很决断的人。”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唉,我真的会溺死在你那吃人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