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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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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求婚,并没有带给她一丝惊喜,反而只留下震撼,而震撼之后带来的是落寞、沮丧和惆怅。

    碑季泽是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他拥有让女人感到安全的宽阔肩膀,还有坚贞的品德、操守,重要的是他冰冷的面罩下有颗炙热、温暖的心。

    这样的男人向她求婚,她应当欣喜若狂,可是西门滢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反而有着莫名的惊恐和不安。

    她神情幽然的走进法务部大门

    “昨天已经休息了一天,还一副无精打采样。”

    突来语带讥讽的话窜进耳里,西门滢猛然回头,乍见身后高大的身影不免愕然。

    碑季泽!?

    喉咙干涩地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用力地、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

    “瞧你还没睡醒的样子。”巩季泽在她眼前弹了弹手指“醒一醒,昨天你没来上班已经让我忙得头昏眼花,所以现在请你快点进办公室。”

    碑季泽的眼瞳闪过一丝兴味,接着他留下一脸惊愕的西门滢,径自走向办公室。

    西门滢呆望着狂妄桀傲的背影,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难道昨天的求婚只是一场梦?

    “你还在发什么呆?快进来!”

    碑季泽站在办公室门边望着她,而在走廊上的同事目光莫不好奇地投向西门滢。

    “哦、哦、哦”西门滢顿时窘红着脸,低着头加快脚步钻进办公室,迅速坐回属于自己的座位。

    西门滢不敢抬头面对巩季泽,只见她慌乱地低着头拉开抽屉,强迫自己痹篇他的目光,可是一颗心却莫名其妙地怦怦狂跳。

    真要命!

    她的心脏该不会一夕之间出了问题吧?

    “昨天”

    他终于开口了。

    西门滢直觉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慌乱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说:“你不必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负责,昨天的事就当它”

    碑季泽的眼神隐约绽现几丝兴味的光芒“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说,昨天又送进来几件案子,我希望你能尽快整理。”

    西门滢顿时傻住!

    是她会错意?

    “我还以为”西门滢还是觉得该把话说清楚“你真的不必为了我的清白”她脸一红,羞得恨不得此刻的自己是只鸵鸟。

    碑季泽沉默一下,才回道:“你认为我的负责只是想保住你的清白?”

    “不是吗?”

    “你错了!”

    碑季泽的语气异常坚定,西门滢惊得抬起头,整个人完全僵愣在原地“我错了?”

    “你错了,没有人能勉强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提亲这件事也是如此。”巩季泽说完后走回自己的位置。

    他完全是出于自愿?

    怎么可能!

    西门滢捺不住满心的疑惑,顾不得淑女该矜持,她一个跨步来到他的桌前,双手往他桌子一撑,毫不退避的圆睁双眸审视着他“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碑季泽缓缓抬起头对视那双满是疑惑、不信任的眼眸,他的嘴角缓慢地扬高“我的意思很简单,我非常乐意娶你为妻。”

    “啊?”她震撼地低呼一声。

    “滢。”他起身直勾勾地凝视她。

    他出其不意的一句轻唤,让西门滢又一次讶然,她的心又一次不听话地扑通、扑通狂跳

    碑季泽沉默地看她好一会儿后,接着伸出手贴上她细嫩的脸庞“不要再在这问题上钻牛角尖,我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为爱付出的妻子,而不是一个会多心起疑的另一半。”

    他的触摸温暖而坚定,却缓和不了她的不安。

    西门滢剎那间宛如惊弓之鸟般往后一退,惊愕地瞪大一双眼睛说:“你的转变太快了。”

    碑季泽不禁莞尔一笑。

    “不是我转变太快,而是你的反应太过迟钝。”

    什么!?

    西门滢正要出声时,巩季泽出其不意抓住她的双臂,双眼凝视着她说:“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已有要好的男朋友。”

    他在等她的回答,他一颗心七上八下,一股从未有的恐惧遍布他全身每一个细胞,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事。

    他不得不再问一遍:“有没有男朋友?”

    “我没有!”她终于惊醒拉回神,回答道。

    碑季泽释然地纾口气,笑了。

    他绕出办公桌上前轻搂她的肩膀“不要胡思乱想,这桩婚事我是很认真的。”后面一句刻意加重语气。

    “可是我和你没有感情。”她还是无法置信他的决定是出真心。

    你错了!

    小傻瓜,你可知道我已经爱了你二十年。

    碑季泽轻抬起她的下巴“许多夫妻都是在婚后开始培养感情,而且这样发展出来的感情会更加坚固。”

    “真的吗?”

    “是真的,至少我认为是真的。”他低哑地耳语。

    幸福快乐的感觉像温泉流过西门滢的心扉,深情款款的双眸紧紧扣着她的双眸,他双手缓缓滑下圈住她的腰,轻柔地将她拉近他。

    “就让我用一生的时间去证明。”他性感、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诱哄。

    不可否认,那张阳刚俊逸的脸在此刻显然格外吸引人,当她的目光回到他的眼睛时,正好迎上他炽热的光芒,她惊慌的试图逃离

    但他双手立即捧住她的脸“不要躲”

    她揣出他下一个动作,她却没有想要逃的感觉,反而有着一股欣然的悸动。

    他的头缓缓俯下,她本能地闭上双眼迎上他的轻吻,这种感觉温暖又甜蜜。

    当他温暖的唇瓣抽离,她缓缓睁开双眼,两人相视一笑,他撩开她凌乱的柔丝,目光不舍地在她唇瓣上流连

    “你好漂亮。”他情不自禁又倾身轻柔地吻着她的眼睑

    他轻柔的碰触,让西门滢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因快乐而颤栗,于是忍不住娇吟出声。

    “滢滢”他沙哑地唤着她的名字,两人贴得更近、抱得更紧,他的吻接着滑落她的鼻尖、脸颊。

    西门滢很自然地抱紧他,开启双唇交融他的热情,让再次的拥吻更深、更甜

    这个深吻最后在依依不舍的情况下,缓缓结束。

    碑季泽抬手轻抚她的秀发,深邃的眼睛凝望着她“希望我不必为这个道歉。”

    西门滢的心仍在怦怦狂跳着“如果你道歉我会很失望。”

    听完她的话,他的唇又一次封住她。

    突地,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外力推开“季泽,这份公文”朱丽雅出其不意地闯入,原本笑吟吟的面容瞬间变了样,一双美眸无法置信的睁大“你们”

    怎么可能!?

    西门滢顿时惊慌且羞赧地试图挣脱他的臂弯“你、你别误会”

    碑季泽窥出她的意图,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仍紧紧圈住她,不容她有逃开的机会。

    “有什么事吗?”他口气不善地睇着妒火中烧的朱丽雅。

    “巩季泽!”朱丽雅忍不住吼了声,生气地走到他们面前“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可以在办公室里公然调情,而且遗是跟你的助理!?”杀人的视线转而劈向西门滢,她咬牙切齿的说:“西门滢,你好样的!才来没多久就勾引上司!?”

    西门滢无辜的抿起如玫瑰花般娇艳的唇,委屈的说:“我”

    “朱丽雅,你是特地来我办公室撒泼给我看吗?”巩季泽眉头极为不悦地紧锁在一起。

    “巩季泽!”朱丽雅气极。

    碑季泽故意缩紧臂弯,一副恨不得将西门滢嵌进身体里似的“我已经决定要和西门滢结婚。”

    “结、结婚!?”

    “相信要不了多久,法务部上下都会知道此事。”他用坚定的口吻表明。

    朱丽雅试着从失控中拉回神“你要跟她结婚?”

    “有什么不对吗?”巩季泽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

    碑季泽放开西门滢逼近朱丽雅,全身散发着骇人的冰冷,用讥讽的语气道:“为什么不可能?我爱西门滢,当然要娶她为妻。”

    西门滢顿感惊愕,她有没有听错?他爱她!?

    尽管内心气愤,朱丽雅仍大胆地质疑:“你会爱上一个小助理?”

    “爱一个人还有分职务大小吗?”

    朱丽雅胸口一紧,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温度骤降至冰点,她绝望的泪光爬满眼眶。

    为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她喜欢他吗?

    朱丽雅忿忿不平的双手揪住他胸前衬衫“我是哪点不如她?你居然选一个小助理而不选我?”

    碑季泽冷漠地扯开胸前的双手“没有理由,只因为爱。我说过,我爱她。”

    他的绝情让朱丽雅愤怒得握紧拳头“你会爱上一个才进来没多久的助理!?那之前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早已有了未婚妻!?”

    朱丽雅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愤怒嘶吼。碑季泽用冷得足以冻结人的目光,瞪着濒临崩溃的朱丽雅“我没骗你,西门滢就是我的未婚妻。”

    朱丽雅不甘受辱的瞪着巩季泽,突地像得了失心疯似地狂笑“你说她是你什么?未婚妻!?”

    碑季泽冷冷地回:“西门滢是我的未婚妻,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将会收到我们的喜帖。”

    朱丽雅登时觉得彷佛被人打了个巴掌“她是你的未婚妻?”

    整个脑袋轰然作响,她的心魂无法接受残酷事实,尖锐的痛楚击溃了她,朱丽雅微微动了一下,茫然地看着他说:“巩季泽我算是看清楚你这个人。”

    说完,她拖着沉重脚步,恍惚地走出巩季泽的办公室。

    望着朱丽雅不甘心且无奈的背影,西门滢不忍心地轻轻一叹“你怎忍心刺激一个爱你的女人?”

    “那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对她没兴趣!”他铁青着脸说。

    “就算你对她没兴趣,也没必要当我的面让她下不了台,毕竟她喜欢你的这件事全法务部的人都知道。”

    “那是她自作多情。”

    突然,西门滢想到朱丽雅刚刚指控巩季泽不该骗她,还说他早有了未婚妻!?

    是真的吗?

    她不禁感觉到,看似幸福的背后有着潜藏的危机

    --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刻。

    这一天对她来说好漫长,因为从朱丽雅忿忿离开巩季泽办公室后,不消多久他们两人的情事已传遍整个法务部,顿时让她倍感压力。

    碑季泽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安,怜惜她境况的他,也尽可能的不让她走出办公室,受那些风风雨雨困扰。

    他用眼角余光偷偷瞥西门滢一眼,她细眉浅蹙,沉静的娇颜隐藏一缕忧戚。

    浏览完面前的报告书,巩季泽把它放在一边,接着抬头看西门滢说:“工作做完了吗?”

    西门滢缓缓地抬起头,一抹牵强微笑挂上唇边“快好了。”

    碑季泽皱着眉看她,经过早上进一步亲昵接触之后,他始终无法克制深埋心底二十年的激荡情绪,他承认自己无法克制不接近她。

    他悄然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下班后,我陪你回家见奶奶。”

    西门滢困惑的问:“你要陪我回家见奶奶?”

    他看着西门滢脸上的表情变化,想着这两天的事情对她的影响,他知道她一时无法消化“既然决定结婚,你的奶奶自然是我的奶奶,回去跟她老人家请安也是理所当然。”

    “好像也是。”西门滢强笑着。

    他说的没错,她的家人也将变成他的家人,纵然她还是无法了解他娶她的用意,但木已成舟,不容她改变,她得让自己习惯。

    “你在想什么?”巩季泽打破沉寂问道。

    西门滢立即拉回所有魂魄,回应道:“我在想要不要先知会奶奶一声,说你要见她。”

    碑季泽莞尔一笑说:“没这个必要吧?做晚辈的跟长辈请安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好吧,我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碑季泽也踅回座位抓起外套,飞快地回到她面前“可以走了吗?”

    “可以。”

    他温柔地帮她披上外套说:“千万别着凉。”

    她有些不习惯的挤出笑容说:“谢谢。”

    他露齿一笑,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靠近她、面对她、凝视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时,才发现走廊上空荡荡的。

    西门滢诧异地喃喃道:“大家都走光了?”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了。”他笑谑地提醒。

    “哦,我忘了你总是比较晚下班。”她轻声道。

    “这是抱怨吗?”

    突然,他身子一转,让西门滢煞不住脚步而撞进他的怀里,她腼腆的羞红了两颊“对不起。”

    他一双臂膀紧紧圈住她,不等她反应过来,火热的唇瓣即封住她的唇,似要唤起她内心深处最深沉、最炽热的反应

    她震惊自己会有如此狂烈痴缠的饥渴,就在她晕陶陶之间,这个深吻却骤然停止。

    他的手摩搓着她的脸侧,如谜般的双眼凝视着她

    他的眼神如幻如真,让她感觉心跳急促狂乱,喉咙干燥到发不出一丝声音。

    然后,他执起她的手说:“走吧,不要让奶奶等太久。”然后牵着她走过长长的走廊。

    她仍沉浸在刚刚那一吻的余温中,那感觉真的很美好--

    西门滢前脚跨进客厅后,登时感到一阵错愕。

    今天又不是什么大日子,哥哥们竟然全员到齐聚集在客厅!而最令她不解的是,他们脸上都漾着一抹诡谲的笑。

    西门滢怔怔的望着端坐大位的奶奶问:“出了什么事?”

    随后巩季泽跟着西门滢走进屋里,也不由地为之一怔!

    “季泽,你来了。”西门奶奶无视西门滢的愕然,转而微笑地亲切招呼巩季泽。

    “是,奶奶,我送滢滢回来。”巩季泽揣疑的眼神飞快地扫过在座的西门四位少爷。

    西门沁用眼角瞟巩季泽一眼,忍不住开了口:“还没结婚就这么体贴,滢滢,恭喜你找到一个好老公。”

    西门滢听完,立即双颊飞红。

    西门奶奶哪会听不出来西门沁的嘲谑,便瞪西门沁说:“够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西门奶奶一记闷棍打得西门沁没好气地闭上嘴。

    西门澈闻言,忍不住别开头隐隐窃笑。

    西门深静静地打量着巩季泽,然后说道:“没有执行公务时的巩检察官看起来比较顺眼。”

    西门奶奶脸上乍现微愠“够了吗?你们是什么态度!”

    倒是西门洌不动如山的端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

    西门滢来到西门奶奶身旁,漾出极尽甜美的微笑取悦她“奶奶别动气,我知道哥哥们没恶意。不过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哥哥们怎么都回来了?”

    西门奶奶重重地叹口气,干瘪的手疼爱地轻抚一脸疑惑的西门滢脸庞,微笑说:“等一下你就知道。”

    西门奶奶故弄玄虚的语气让西门滢不安的说:“奶奶”

    西门奶奶打断她,抬头迎视巩季泽,手指着旁边的沙发说:“我正有话要跟你说,坐。”

    碑季泽的心里也有些许不安“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

    西门奶奶神秘的一笑说:“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帮你和滢滢选了一个好日子。”

    好日子!?

    震惊闪过西门滢的脸,让她呆立原地。

    “不知道奶奶所说的好日子是指”巩季泽先是一怔,随即以微笑取而代之。

    “当然是指你和滢滢的结婚日子。”西门奶奶弯起欣慰的嘴角。

    碑季泽也不是太惊讶,只是西门奶奶说风即是雨的急性子,还真令人难以消化。

    “不知道是哪天?”

    “八月十五,中秋节。”西门沁兴匆匆抢话。

    奶奶敛起脸上的笑意,不悦地给了西门沁一记白眼警告。

    西门沁咕哝一声后,只好仰起头望着天花板,逃避奶奶责备的目光。

    碑季泽瞄一眼自始至终默不作声的西门滢后,再把注意力转向西门奶奶“中秋节?”

    这是有什么特别用意吗?

    西门奶奶似乎窥出巩季泽眉宇之间的疑云“老一辈总是说中秋节月圆人团圆,这么有意义的节日,季泽,你同意吗?”

    西门奶奶话中之意,巩季泽完全理解,于是他莞尔一笑说:“一切全凭奶奶做主。”

    西门滢难以置信地望着巩季泽,他居然没有一丝反驳之意!?

    这桩婚事当真就这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