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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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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下。”

    一声低喝稍嫌无力,但仍具威仪,胡白垂胸的明王爷端坐堂上威而刚猛,武将出身的气势仍在,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造次。

    在他左手边是刻意装扮的张静蝉,一身珠光宝气让她看起来颇具王妃架式,端庄中不失贵气,粉妆下可见当年的过人姿色。

    可惜年老色衰,因妒而面丑,和右侧的裘冉儿一比较,就显得苍老一如母女,没人相信她俩岁数相差无几,同是当时有名的美女。

    一脸奸佞的张广远则站在张静蝉身后,不时低头和姑母咬着耳朵,说些毁谤言论,假意关心地露出为人兄长的恼意,誓要为其妹讨回公道。

    但他一双贼溜溜的色眼老是瞟往绿柳,眼神不正地盯着那张天仙姿容瞧,摩拳擦掌地想着要用什么方式得到她。

    因为她太聪明了,三番两次避过他的魔掌,勾得他心痒难耐,更加想从赵玉尘手中将她夺过来,异母妹妹便是他一步棋,女人只要一嫉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到时他便趁虚而入

    他越想越得意,差点笑出声,若非老王爷一句低斥,他大概会得意忘形地发出大笑来。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家门不幸,尽出败儿,让他临老还得烦心。

    “尘儿无话可说,请爹亲勿动怒。”不论他说了什么都成了狡辩之词,不如不说。

    赵玉尘双膝落地,头低垂,跪在明王赵炎武跟前,接受严厉的批判。

    “要我不动怒就别做出辱及祖宗的行为,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他愧对列祖列宗,也羞见先人。

    “孩儿没做。”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哼!做了错事还不敢承担,你这算是我赵家的子孙吗?一句没做就想推卸责任是不是;:”说到激动处,他突地捂胸重咳。

    一旁的裘冉儿连忙递上一杯温茶,轻抚着他胸口要他宽心,他顺着白皙柔荑饮了一口顺顺气,两人眼中的浓情蜜意看得慢了一步的张静蝉又恨又妒。

    “爹,保重身体。”身为儿女者都希望父母身子安康,福寿绵延,他也不例外。

    “还保重什么,你毁了人家闺女名节却不肯承认,让人一生背上毁节污名,你于心何忍呀!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多妻多妾有什么不好,他若不娶妻纳妾怎会生出他这个不受教的儿子。

    赵玉尘抿唇不语,倒是裘冉儿看了心疼,开口为他说了几句好话。

    “王爷,尘儿一向老实,也没惹过什么大事来,我看或许是什么地方搞错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做错何事。”若他坚持无错,肯定错不在他。

    虽然母子俩这些年少有走动,可是她打小看到大的孩子品行如何她最清楚了,只有别人欺凌他的份,断无恃强凌弱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我们琳儿自毁名节喽!衣衫尽褪的冤枉了小王爷。”她竟敢颠非倒是,将过错推到玉琳头上。

    “不是的,大姐,我是说尘儿天生傻气,有些事他并不晓得是错的,难免会有些他难以理解的不当举措。”为免伤了和气,裘冉儿连忙解释。

    张静蝉冷笑的一讽“你瞧他口齿清晰,反应敏锐,哪来的傻样,分明是吃定琳儿柔弱,不敢声张,才会抵死不认。”

    经她一提点,明王和裘冉儿才赫然发觉傻儿不傻,开口头头是道,对答如流,根本是一副聪慧相,不见憨傻。

    两人惊讶之余不免欣慰,他们不愁晚年无依了,儿子若能长进便是父母的福气。

    可是再思及他所做的事,眉头不由得一蹙,一边是亲儿,一边是王妃疼若亲生的侄女,若是偏袒一方断难罢休,叫人着实为难。

    唯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

    “尘儿,你辱人名节在先,有下人为证,为求息事宁人,你就择日纳张家闺女为妾,以保她贞节。”这是唯一的做法。

    “不,”

    “不?!l

    “孩儿不娶。”赵玉尘口气坚定的道,不改初衷。

    明王一恼,怒而拍桌。“你胆敢拂逆本王,甘愿背负骂名?”

    “花园一事孩儿纵使有错也非我一方之过,我错在一时心软扶了她一把,我在此向玉琳表妹道歉,但要我纳她为妾万万不能,孩儿无意一马配双鞍。”他愿认错,但不接受强塞的婚事。

    听他一句“一马配双鞍”王爷真的感觉到他非吴下阿蒙了。感慨之余又暗自窃喜。“男儿自古多妻妾,本是寻常事,你何必将天大的福气往外推?”

    “爹非孩儿,怎知对孩儿而言是福气呢?我想娘也曾因爹别娶而独自垂泪,即使她深爱着你。”虽爱也有怨,与人共夫的痛苦难以向外人道。

    何况还得忍受明王妃不时的冷嘲热讽以及新妾的挑衅,夹在中间的她若无爱支撑着,早就下堂求去了。

    “你”明王瞟见裘冉儿面上乍然而起的哀伤,顿然一怔。

    他真的伤了他最爱的女人,让她泪流不止吗?

    没让他有深思的时间,尖锐的谩骂声拉回他的注意力。

    “你这不受教的小畜生想让琳儿平白受辱吗?什么叫不是福气,我的侄女可是名门之后,当个少王妃都绰绰有余,你居然敢推三阻四的嫌弃她,你是仗着谁的威风呀!”要不是她膝下无子,岂容得了他放肆。

    张静蝉怒不可遏的痛斥,让一旁的裘冉儿不敢吭气,不好开口为儿子说些什么。

    “王妃,别这样对着晚辈叫嚣发脾气咳咳!失了长者风范。”尘儿若是小畜生,不拐着弯骂他是畜生爹?!

    她面一沉,十分不客气的道:“王爷可别尽是偏着小妾,好歹我才是元配夫人,叫她多少尊敬我一些,别教出一个不懂事的儿子往我头上踩。”

    “大姐,你言重了l裘冉儿苦笑着。

    “你闭嘴,我和王爷说话几时轮到你这贱妾开口了,想让王爷休了我好当上正室不成?!”新仇旧恨一涌上来,她也无所顾忌的当着明王的面痛斥妾室的逾矩行为。

    张静蝉此时虽是失宠了,但是当初和明王好歹也有一番浓情深爱在,负心别爱的明王自知有愧于她,对她骤变的性情多有纵容,保有王妃之名以为补偿。

    再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若非他的变心她也不会因妒生恨,温婉性子因而变得不通人情。

    “我”她能说她从无争宠之意吗?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委身为妾。

    裘冉儿原是一方霸主裘家庄庄主最宠爱的女儿,上有七名兄长独生她一女,当年已婚配世家子弟,但是为了明王而和家人撕破脸,再无往来的下嫁于他。

    她思爹想娘却再也回不去了,没脸见对她期望甚深的亲人,她一直以为明王并无妻室,独身一人,殊不知他不仅早已成亲,甚至也有侍妾数名。

    懊悔之际也无从回头,同时又得知怀有身孕,在丈夫的百般深情下她只有忍受,认命地当他的妾。

    “王爷,你还不至于老迈到昏庸愚昧的地步吧!由着你的小妾枕边细语就忘了公正,琳儿可是好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你可别让她受了委屈。”

    面对王妃的咄咄逼人,明王有些头痛地抚着额。“蝉妹,你就让我好好问个明白,我才好作定夺。”

    一声蝉妹软化了张静蝉的戾气,年纪一大把了忽地染上些少女娇羞。“好,请王爷为琳儿作主。”

    她还是对丈夫有情,想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盼他怜惜。

    “尘儿,你也瞧见王妃的退让了,为了不让为父难做人,你就勉为其难的收了琳儿,别再僵持不下了。”他总要卖王妃一个面子。

    腰骨挺直的赵玉尘不为所动。“那请爹问问玉琳表妹,若我不是小王爷,她是否可委屈为妾?”

    “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她执意要嫁,那么请爹另立世子,孩儿将搬出王府独立生活,以卖菜维生。”不支府里一文钱,甘为平民。

    “什么?!”

    喊得最大声的不是明王,而是匆忙由厅后奔出的张玉琳,她一脸震惊的失了血色,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话。

    她爱他的俊,更爱他身分所带来的富贵,她已经准备好当一个少王妃了,姑母亲口允诺要让她掌握大权,现下又为何会突然生变?

    什么卖菜维生,堂堂的小王爷何需做那种卑下的事儿,一想到若无华服锦食,她身子不由得颤抖,没了尊贵的地位谁还要嫁他呀!

    “琳儿,本王问你,你是否非小王爷不嫁?”儿子要他问他就问。

    “如果他是小王爷当然要嫁,可是”她犹豫地看了赵玉尘一眼,吞吞吐吐未再言语。

    “他毁了你的清白就该负起责任,不管他是不是小王爷,本王一定命令他纳你为妾,再将他逐出王府自立门户。”他自是嘴上说说,并不当真,用以试探她罢了。

    “啊!逐出王府嗯,我要再考虑考虑,其实仔细想想不过是误会一场,我”没必要小题大做。

    姐儿爱俏也要考虑吃不吃得好,叫她提篮卖菜哪有可能,打死她都不做。

    “琳儿。”

    “嗄?”谁叫她?

    张玉琳抬起头,但见兄长一脸阴沉的从姑母身后走向她。

    “王爷,妹妹是被玉尘表弟的侵犯给吓傻了,所以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女子首重贞节,她不嫁小王爷还能嫁给谁,白玉已染瑕了呀!”这个蠢蛋,居然自断后路。

    “大哥”她不想去卖菜啦!当个粗鄙的俗妇。

    张广远轻掐了她一下,要她少开尊口。“王爷,失贞的女子自古以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自尽,一是遁入空门,您忍心毁她一生?”

    什么,自尽?遁入空门?张玉琳双目一睁,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唉!差点就能了结此事了。

    “王爷,不要说我这做姑母的存着私心,当年你硬要侧王妃入门时也曾说过,一龙当配双凤,如今你不想自食其言吧!”

    “啊!这个”明王又低咳了几声,胸闷得很,妻子的逼迫让他毫无尊严。“尘儿,你就”

    “等一下,王爷,能容我说一句话吗?”始终未开口的绿柳轻启丹唇。

    “你是”他想了一下才想起她是谁“你是尘儿的媳妇儿。”

    “是的,王爷,”她一福身,表示对长辈的敬意。

    嗯!柄色天香,进退得宜,难怪儿子为她着迷。“你有什么话要说?”

    “柳儿僭越了。”她行了行礼,又道:“与其在此争执不下,不然请稳婆来瞧瞧表妹,若她仍是完璧之身,此事便不用再提,反之,就算夫君不肯认帐也不行,柳儿愿求去以迫夫君认了表妹。”

    “娘子”赵玉尘一惊,怒色满面地难以谅解她骤下的豪赌。

    万一张玉琳早非处子之身,他岂不是失了妻子又得被迫迎娶不爱的女子?

    “唔!你的提议甚有见地,来人呀!傍我找个稳婆来”好个才智过人的女子,竟想出这解决之道。

    明王喊着要找稳婆,满脸涨红的张玉琳气恼地站出来。

    “不用找了,我和小王爷之间是清白的,他只是见我扭了脚才扶我一把,再无其他。”

    气死人、气死人,真是功亏一篑,明明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了,偏偏又被坏了好事,让他百般算计全落了空,错走一步棋。

    早知道就先找个人帮妹妹破身,这样赵玉尘想赖也赖不掉,紧咬着他不放非逼他认帐,那他才有法子布局。

    可是这丫头也太沉不住气了,居然跳出来澄清两人并无暧昧,让王爷、姑母反过来责怪他胡闹,昔日刻意塑造的好印象毁于一旦。

    她要是肯忍一忍,多坚持个半刻,他定会以“无由受二次辱”为由拒绝,她急个什么劲,真是没脑子的蠢货。

    “你呀你,天生没有王妃命,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却叫你一手给弄拧。”她比傻子还傻,空长了一颗草包脑袋。

    平白挨骂的张玉琳很不服气。“他要去卖菜耶!难道要我提着菜篮跟着一起在市集上吆喝吗?”

    “你蠢呀!他堂堂一个小王爷怎么可能去卖菜,就算他肯,老王爷会同意吗?”他铁定第一个反对。

    “可是王爷说要逐他出家门”她气弱的说。

    “说你蠢还抬举你了,随便问头猪都比你聪明。”为什么她会这样蠢呢?

    “大哥”太过分了,拿她和猪做比较。

    张广远忿忿地一瞪“我一说你就懂了,王爷众多的子嗣中最宠爱的是谁?”

    “小王爷。”她不假思索的回道。

    “虎毒不食子,若你是王爷,你会为了一名女子而赶走最宠爱的儿子吗?”

    “当然不会啊!你是说”她突然明白了,面露懊悔。

    他冷冷一哼“当然是试探你,不然他怎么向姑母交代,又如何堵悠悠众口,他就等着你先反悔,不用两面难做人。”

    “卑鄙,王爷是长辈,竟然也会要手段。”她上当了。

    “再卑鄙也及不上你的蠢,我都跳出来想拉你一把,结果你自个还往火坑里跳。”让他措手不及。

    张玉琳呐呐地小声嘀咕“都要找稳婆来了,真要我脱光衣服让她检查呀?”

    “裸一次身子能换你一生的荣华富贵,你说值不值?!”同是女人,还怕少一块肉。

    “可是稳婆一查出我是处子不是白搭,总不能收买她咦,收买?”难道这就是大哥的意思?!

    张广远不怕她痛的往她前额一拍。“王府侍卫是我的人,你想他们会不向着我吗?l

    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塞个十两、八两就能造假,他要稳婆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到时不是小王爷出走,便是妹子入了王府为妾,两者皆对他有利。

    “大哥,你比王爷更卑鄙,这么下流的法子你也想得出来。”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专干三流事的人。

    “哼!再下流也抵不过你一回蠢行,我原本的计划全让你给打坏了。”机会一去不再有,想再挖个坑让人跳谈何容易。

    要不是七妹才十三岁,不然他一定选她挑大梁,起码她长点脑子,琴棋书画稍有涉猎,尚未及笈即有小才女之美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不要打道回府,嫁给李中书家那头肥猪。”比她小一岁体型却是她的三倍大,一餐要吃掉一桶饭。

    食量惊人。

    “这会儿才来问我怎么办,刚才为何不先三思而后行,一听到要卖菜就有如惊弓之鸟,没三两下就露出马脚。”人家一瞧就知道她贪求富贵,毫无真心。

    张玉琳急了,她怕吃不到小王爷这条肥鱼。“大哥,你先别忙着数落我,快想想办法,你的鬼点子一向最多”

    “嗯,你说什么?”他脸一沉,横眉一竖。

    “没有、没有,我说你智高过人又善于计谋,应该不会至此就收手了,你教教我,这次我一定全听你的。”为了当上王妃,她豁出去了。

    “真的?”他实在不敢信任她,一有事她肯定应变不及,把所有事情全推给他再趁机开溜。

    一双精烁的眼眯了眯,张广远百般思量,虽然眼前的五妹毫不可靠,极有可能再次坏了他的事,可是她是目前唯一可用的棋子,弃之可惜。

    “绝无虚言。”她再三保证。

    他低吟了片刻,阴沉的眸微敛精光,作了决定。“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

    反正这一招若不成他还有下一步,釜底抽薪一次解决,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能再失手。

    其实他之如此这般急于掌控大权,原因是他欠下不少帐,外头的人嚷着要他尽快清帐,否则直接上王府要债。

    偏偏他自以为有姑母当靠山就不愁无银可用,只要手头一紧向她伸手即可,因此花钱如流水地大肆挥霍,一出手没个千儿也少则百两银子,玩乐到最后还洋洋洒洒地签下帐单,直说两天内必来付清。

    谁知财库大锁的钥匙把持在少王妃手上,她一个哭穷姑母也拿她没辙,硬是缩减开支不许无谓的支出,若无正当用途一毛钱也拿不到。

    精明的绿柳锁死他的出路,根本拿不出钱再聘请杀手行凶,之前十几次的行动都宣告失败,他身边能调动的银两少得可怜。

    逼不得已他只好从自个的妹子下手,让她逼走少王妃,那他才能高枕无忧地畅所欲为,把整座王爷府掏空,顺便接收失意落难的美人儿。

    “你要我怎么做咦!春葯?!”要下那么猛的葯吗?万一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玉琳不敢往下想,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叫她卖爹典娘都成。

    “小声点,你要嚷得众所皆知吗?”真叫人忧心她能否成大事。

    被兄长的怒目一横,她委屈地压低声音“小王爷整天和他妻子在一起,真要下了葯也轮不到我上场。”

    出了这种事,两人不可能再有独处的机会,他这会儿恼她恼得很,连一眼也不肯瞧她,只怕她一靠近他便吓得逃之夭夭了。

    都怪那个叫鹿儿的鬼丫头,神出鬼没的惹人厌恶,要不是她突然出言打断他们的好事,她也用不着落得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下场,进退两难。

    “这点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姑母会派上用场,让她差少王妃上街为她办点事,然后我再命丫环送上掺了葯的莲子汤,到时你就桀桀桀”

    说到得意处,张广远阴恻恻地发出怪笑声。

    以他多诡的伎俩若用于正途定有一番前途,不一定大富大贵、财源广进,但起码衣食无缺、小有资产,留给后代子孙不虞匮乏。

    可是越是有小聪明的人越不肯脚踏实地,整天计较这计较那的想得到更多,不肯付出劳力,老想着不劳而获,一步登天。

    明王妃是他往上爬的垫脚石,他一味的讨好她,博她欢心,为的全是敲开权力大门,一旦他得势了,便会一脚踢开她。

    “哇!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居然想下葯害人呐!”真可怕,人为了私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是嘛!害了一次又一次还不肯放过人家,这大概是人们口中的十恶不赦吧!”死后准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我们要帮绿柳除三害啊!谁打我后脑勺,很痛耶!”真没良心,欺负人。

    “什么三害,你来人间一十四年到底学了什么,除了吃以外。”没点长进。

    遭到取笑的瓶儿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你才少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三害指的是张家兄妹和明王妃,你瞧他们心肠多恶毒,连自家人都要加害。”

    简直猪狗不如,心无佛祖,见利起异心,不怀好意,身为仙家弟子就该保护良善,除恶源,让万民得以安居乐业。

    “不,我看坏的只有那个姓张的男人,王妃是妒意蒙心而随人摆布,除嫉妒便能还其本来贤名,小表妹则是利欲熏心,爱慕虚荣,把她丢到民不聊生的荒芜小镇,她铁定坏不起来。”

    “是这样吗?”她觉得每一个人都很坏,而且是坏到骨子里。

    受到质疑,净水寻求支持。“不信你问青莲姐姐,她看法最中肯了。”

    两人四眼看向闭目休憩的女子,她眼未睁的勾起浅淡的薄笑,嗓音清冷的说:“你们要帮绿柳我不反对,但别插手其他事,天地运行自有它的命数,我们不得介入。”

    她们是旁观者。

    “喔”瓶儿和净水拖长音一喔,不无失望。

    “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让绿柳瞧见我们,这是她必经的考验。”谁也帮不了她。

    “你是说要像我们一样,经历生离死别之苦才算超脱吗?”那很惨的,她几乎不敢回想。

    她们三人都遭遇最难承受的痛,差点撑不下去,在放弃与争取中挣扎不已,徘徊舍与得之间。

    她们尝过那种苦,也痛过,忍受着煎熬和折磨,在痛苦中淬炼出发光的心,体会到平凡的真心是多么不可多得,唯有珍惜方能得到。

    青莲不点头也不摇头,幽幽地张开眼“我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静静地看着就好。”

    “嗯哼!你说了也是白说。l净水顿了一下,兀自笑了起来。“不过还真凑巧,我们几个好像都和风家的人特别有缘。”

    青莲与风寄傲,瓶儿和风怒雷,而她与追捕恶人的捕头风妒恶巧配良缘,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们。

    “咦,你没说我还没发觉到,那绿柳她”瓶儿才想说小王爷不姓风,他是赵家子孙,嘴巴马上被捂住。

    “哎呀!不能说、不能说,要是让风家兄弟知道小王爷就是他们失散已久的幼弟风住尘,他们肯定会坏事呃,你们怎么了?一个叹气,一个直眨眼。”她没惹事吧?

    青莲无力地指指净水身后,笑得很无奈。“他们已经知道了。”

    “什么?!”

    果然是专生是非的糊涂仙子,净水倏地一回头,尴笑乍起,三名面露凌厉的男子正死命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