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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天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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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楠闷闷不乐的地回到了清香小筑,郭子风仍坐在床上摇头晃脑地看他的书。若在以前,无论郭子风怎么摇头晃脑,林楠没一点意见。可今天,郭子风摇来晃去,摇得他心里毛毛的,一股子邪火四处涌动,总想找个地方发泄。

    “子风,拜托你,别在床上看书好不好?”林楠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哼!真是不可理喻,房间明明有桌子,他偏偏要在床上看书。

    “怎么了,吃错药了,说话这么呛人。”郭子风丝毫不买帐,慢条斯理地说。

    “能不能不摇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烦人?”

    “好,不看就是了。”说完郭子风放随梦小心收起来,然后拿被子一蒙脑袋就睡。

    “猪!”林楠心中恨恨道,他本意是想找郭子风谈谈心,谁知他唉!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林楠起身披衣去桃杏谷想舒缓一下心情。不自觉地,他已把桃杏谷作为自己心灵倾诉的场所,心情高兴去桃杏谷,心情低落也去桃杏谷,但月夜游桃杏谷尚是第一次。今晚是一个满月之夜,月色很好,很好,紫蒙蒙的,远处的山,远处的树木,都是一片柔和的黑影。路上的花瓣很香,踏上去咯吱咯吱地响,给寂静的月色增添了一份清灵的空响。可能是夜色已晚,前来桃杏谷幽会的男男女女门大都散了,只是偶尔惊起了几对野鸳鸯。见林楠的到来,那些男女们衣衫凌乱,红着脸走了,心中暗暗骂道:这个人有病,这么晚了还出来。

    叽叽喳喳声传了来,一只受伤的鸟雀飞了过来,七彩的尾巴拖着光焰,一闪一闪的,在柔和的夜色中格外美丽。又是受伤的鸟雀,难道自己和鸟雀有缘,林楠摸了摸鼻子,自嘲地笑了笑。

    那鸟雀极富有灵性,绕着飞了几圈,然后停在林楠肩膀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林楠,似向他求救。尽管林楠知识浅薄,但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天堂鸟。

    天堂鸟,一种稀世奇珍,传说中天堂才有的鸟类,乃凤凰的近亲,它有漂亮的、翠蓝色的羽毛,有发光的、像火焰一样拖着七色光彩的尾巴,它还有一颗骄傲的小脑袋,和皇冠一样闪烁的头冠。

    如此高贵美丽的鸟儿居然有人伤害它,于心何忍啊?林楠不由得怜心大起“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喂,黑麻蛙,你看见一只尾巴有七彩光焰的鸟雀吗?”一全身火红的美少女从树丛里冲了出来。该女子容色清丽,秀美绝伦,高高的鼻梁,显示其主人刁蛮倔强的性格。

    见了那红衣少女,天堂鸟打了个激灵灵的冷战。“别怕,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林楠伸手抚摩天堂鸟的羽毛,奇怪的是那鸟儿一点也不怕林楠。

    “噢!在这里。”那红衣少女欢呼着扑了过来。

    “站住!这鸟雀是我养的。”为了救天堂鸟,林楠生平说第一次谎。

    “撒谎!”红衣少女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林楠的谎言。

    林楠满脸通红,但仍坚持这天堂鸟是自己养的,为了显示自己的诚信,还特地又抚摩了一下天堂鸟,然后信心满满地说:“看,它多听话。”

    “骗子!这只天堂鸟分明是我从三天之中的白云山赶来的。为了捉它,足足浪费了我整整两百支金玉玄铁箭,金玉玄铁箭你知道吗?”金玉玄铁箭是什么玩艺儿,林楠的确不知“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看,它多可怜,姑娘,你就放过它吧,须知万物皆平等,一切乃生命,祥和自然才是生命的本质啊。”林楠把云龙执事的话稍加修改就搬了上来。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非带走它不可。”红衣少女杏眼圆睁,指着林楠的鼻子大骂。

    “姑娘,佛曰:杀生乃欺天之忌,不可不戒”林楠依然苦口婆心。

    “见你个鬼头,谁跟你饶舌了,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就抢了。”

    好泼辣的少女!林楠仍在做最后的努力“修道之人须上察天心,下抵人心,只有持有”

    “你找死啊!”少女破口大骂,脚跺得哚哚响。

    谈判破裂,林楠也来火了“今天这天堂鸟我护定了!”

    什么?一向在落霞山呼风唤雨的红衣少女居然受如此顶撞,玉容失色,气急败坏地说:“最后一次,给还是不给!”

    “就是不给!”林楠也犟了。

    “好!”那红衣少女怒极而笑“这可是你自找的,我拼着被关三十天也要狠狠地教训你。”说完红衣少女双手结了个内外莲花印“莲花缚!”

    七根金色的莲花嚓地冒了出来,瞬间就把林楠捆的结结实实。

    “格格”那红衣少女放声大笑“口气倒蛮大的,竟是个脓包,害我白白紧张了一场。”

    “别高兴的太早了,难道你长辈没告诉你,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甜?”林楠淡然一笑,轻轻运起天地血劫大真力,滋滋,那七根金莲一下子没入林楠体内。“呵呵”林楠伸了个懒腰。?红衣少女张大嘴巴,莲花缚虽然不是什么极品法术,可想破它并不容易,故林楠脸上淡然的微笑,对红衣少女来说不啻于极大的嘲讽。

    “好,我承认我小看了你,这次来真的。”红衣少女柳眉倒竖,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迎风一抖,那手帕即扩展为三丈方圆,金光焰焰。

    “臭小子,这是织香天罗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织香天罗锦是什么概念,林楠一概不知,红衣少女此举不啻于向叫花子卖古董。

    “姑娘,不如我们俩打个赌,若织香锦困不住我,你就放了天堂鸟,好吗?”

    “织香天罗锦!”

    “若织香天罗锦困不住我,你就放了天堂鸟,好吗?”

    “若困住你呢?”红衣少女追加一句。

    “我就亲手把天堂鸟奉上。”

    “好,这可是你说的。”红衣少女心中窃笑,没见识的乡巴佬,你以为织香天罗锦是一条破手绢啊,想破就破,待会儿我看你是怎么死的。

    “小心了,织香天罗锦来了。”红衣少女毕竟为名门之后,动手前不忘打招呼。“知道了。”林楠整暇以待。

    “臭小子,胆敢小看你姑奶奶,今天非好好整死你不可!”红衣少女咬牙切齿,双手一合,念念有词“

    天罗地网,收!”

    唰唰唰,金光纵横,形成一张极大的网,一把网住了林楠。林楠笑了笑,抓住大网,用力一撕。裂地一声,仿佛布匹撕裂的声音,金网顿时化作两截,流光点点。飕飕,那点点流光全被林楠吸了去。

    这是什么功法,古里古怪的,红衣少女心中大是疑惑,但倔强的性格,她又岂会认输。“天地化形!”

    织香天罗锦放出万丈金光,金光左右穿梭,瞬间裹住了林楠。唰,一股恍如黑洞的吸力拉扯着林楠。

    “定!”林楠大吼一声,,气沉百脉,咯吱咯吱,两股真元绞在一起,难舍难分。

    红衣少女都快哭了,心一横,扯开一瓶丹药,一股脑儿吞了下去。隆隆,红衣少女丹田涌动,两股清气直冲头顶。唰,那两股清气溢出体外,荧荧扰扰,在红衣少女的脑后结成一个七彩琉璃冕。

    “收!”绵绵不断的真元注入织香天罗锦。哗啦拉,林楠的头发被拉扯得笔直。

    “风神刃,水龙吟,土岩枪,紫雷咒!”林楠双手的法诀掐个不停。风、水、土、雷四系的法术纷纷聚集,先是一宽达一丈青黑色的半圆形的光刃飞向织香天罗锦,接着是一条湛蓝展览的水龙冲了过去,然后是土黄色的长枪带着点点黄光投向织香天罗锦,最后是一个面盆大小却紫电闪烁的光团砸了过去。

    隆隆隆隆四声响,那罩住林楠的金光被炸得粉碎。腾腾,红衣少女连退四步,脸上光彩幻灭不定,连她脑后那个七彩琉璃冕也暗淡了不少。

    “你欺人太甚!”红衣少女恼羞成怒,双手结了个翻天神魔印,极快地一按眉心。唰,一道金光自眉心飞了出来,射入织香天罗锦。呼呼,织香天罗锦化作一团火球“叭嘛嘧弘”红衣少女口中念诵一种极古怪的咒语。念着念着,红衣少女头上的七彩琉璃冕大放光明,沙沙,整个人也恍惚起来。不错,确实是恍惚起来。唰,红衣少女整个人化为一团流光投入织香天罗锦。隆隆隆隆,织香天罗锦暴涨十丈,金光炎炎如流水,汩汩滔滔似岩浆。

    “天地无情!”一圈圈金色的波纹从织香天罗锦传了出来。波纹所过之处,万物皆化为虚无。这是什么功诀,林楠心中不敢大意,忙派出一小股真元去试探。

    咚咚,林楠连退三步“哇!”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什么功法如此厉害,尚属余波冲击,林楠他就受不了,若真正碰上,那还得了?

    “无量寿佛,不可!”随着一声道号,一面如满月、肤如孩童却白眉冉冉的道人凭空出现,一只手稳稳抓住了织香天罗锦。滋滋的声响不决如耳。那织香天罗锦不断收缩,慢慢变成了红衣少女。

    “谁叫你用天地无情的!”白眉道人满脸怒容。

    “爹”红衣少女委屈地说。

    “小女刁蛮,望莫见怪。”白眉道人对林楠行了一礼。

    “不敢,不敢!”林楠慌忙回礼。

    “走!”光芒一闪,两人就消失了。“我还会来找你的”声音远远回荡。

    哎!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场架,不过那红衣少女确实厉害,那天地无情也委实古怪,其威势之浓厚,也只有铁甲蚁犀角怪之类的才可相媲美。还有那白眉道人简直像神一样,自己根本无法探测他的真元深度,落霞山还真不是盖的,随便两个人就稳稳地吃死了自己。

    桃杏谷空了一大片,昭示着这里曾发生一场打斗。“幸好没惊动巡山使者,不然又得进寒冰洞了。”林楠心中多了份侥幸,正因为这份侥幸,林楠乐滋滋地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唧唧喳喳的鸟鸣声把林楠吵醒了。呵呵,是昨晚那只天堂鸟。林楠倒无所谓,金角受不了啦,好好的晨睡被打扰,忙一翻而起,眦牙裂齿:“叫什么叫,再敢叫我就吃了你!”

    “你敢!”林楠敲了一下金角的脑袋。金角浑身一阵哆嗦,忙讨好地摇尾巴“当然不敢了,我只是开玩笑,开玩笑。”

    天堂鸟示威地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呵呵,飞走了也好,不然别人还以为这里是动物园呢。”林楠自我安慰了一阵就练敛神诀了。金角自是怀恨在心,哼!不吃你,抓住你,拔掉你几根羽毛,我看你还嚣不嚣张。想着想着,金角的嘴都笑歪了,当下觉也不睡了,一溜烟跑了出去找天堂鸟算帐。

    尽管林楠的敛神诀已经达到了枯木寂荣的境界,但对真元的把握远没有达到气随意动、心游万刃的地步,何况最近一修炼敛神诀,感觉整个人枯如一截朽木,实在没半点情趣。对了,今天是三十五,正好是去养艺堂的日子。

    养艺堂,翠香上下院弟子心中的圣地,无数翠香弟子苦练法术,就是有朝一日能脱去这外围弟子的外袍,跨进养艺堂,正式成为落霞门的入室弟子。故七天一次的养艺堂,众人兴奋不已,恨不得三天一次,两天一次,最好一天三次。养艺堂七老在落霞山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存在,修为几近天人。

    当,震堂钟的钟声打断了林楠的沉思“遭了,快上课了,该死的,钟大柱和郭子风去上课也不叫我一声,真是岂有此理!”林楠顾不上惊世骇俗,忙驾云飞向养艺堂。

    呜,还是迟到了,林楠十分沮丧,但仍不死心,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地移向座位。

    “站住!迟到者何人?”养艺堂七老明察秋毫,一下子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林楠。唰,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林楠身上。腾,林楠面红耳赤,火辣辣的直烧。

    “报告长老,是黑皮狼!”

    “禀告长老,是林大情圣!”

    声音震天动地,间夹着女孩子的笑声。

    “安静!”养艺堂七老大吼一声“你自己说!”

    “林楠!”林楠双手自然下垂,站得笔直,恭听长老的处置。

    “鉴于你第一次迟到”

    见林楠有被饶恕的迹象,一位对林楠深恶痛绝的男弟子站了起来“长老,对违规者我们决不能姑息!”

    “你坐下,此事我们自有主张。”长老们对那个男弟子挥了挥手,说:“林楠,我们出一问来考考你,若通不过,你就去寒冰洞待四天吧。”

    又是寒冰洞!林楠心中惶惶“请,请长老们出题。”

    “怎样才能做到纳天地为急用,分流云于万物,敛气息似枯竭?”

    养艺堂中一片寂静,诚然这道题十分难,许多刻苦之人都纷纷在思索,但大多数人持看戏态度,尤其是那些痛恨林楠之人恨不得鼓掌做乐,毕竟敌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

    若在几天前问林楠,他决然不知,可寒冰洞三日,已让他脱胎换骨,敛神诀已达第八层,对这段体验,他可是如冰心在玉壶,灵台自清凉一片。

    “以我心换冰心,让冰心为我用。”声音柔柔和和,似有气无力却一线吊悬,绵绵不绝。

    咦?七位长老心头一惊,暗淡无神的眼中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精若实质,直达五丈,利箭般射向林楠。

    唰,林楠身上自动发出一股真元,轻轻地挡住了长老的真元,干净利索,不带一丝火气。

    “好啊!”一向以峻刻著名的养艺堂七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举重若轻,化千均如无形,真是后生可畏呀!”

    “你进去吧,下不为例。”长老挥了挥手。

    “唉!”无数人心中叹息,尤其是钟大柱、李贱人、王缺德他们更是窝火,本以为今天捉弄林楠可以免费欣赏一场好戏,谁知他走了狗屎运,不但有惊无险地度过,还大出风头。靠!这是什么鬼世界呀!

    “林楠,这边坐!”水梨月甜甜一笑,忙给林楠挪了个位置。

    ***,许多男生心中淌血,顿时无数杀人的眼光投向林楠,似要把他射得千疮百孔。高逸荷幽幽地投过一瞥,瞬即转过头,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