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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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王府到皇宫有一段不小的路程，跟来时不一样的是，此次返宫沿途经过的皆是酒肆林立的商业大街，青城坐在马车里，掀帘，入眼便是满街奔涌人流。
“等一下。”
听见青城的声音，队伍停下来，柳儿掀帘探进去，却见青城双眸怔怔盯着车帘外，不禁问：“主子，怎么了？”
青城回神过来，向她示意，扶自己下车。
下了车，有侍卫上前颔首：“娘娘，恕臣直言，您现下不适合抛头露面。”
青城怔了怔，听着这声音总觉着有些耳熟，但那人也不知是否是刻意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
青城淡淡道：“我只是想买点东西，这东西宫中没有，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
那人沉吟一会儿，才让开道来。青城见状，才带着柳儿和湘儿去了对面的药铺。
进了铺子，青城就见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在柜前拨弄着算盘。在青城的示意下，两个丫鬟在门口候着，青城独自走了过去。
似听见了动静，那老人抬起头来，眯着眼，仔细盯了青城一会儿才问：“姑娘需要买什么？”
“既取名为‘天下药铺’，那老板这药店的药应该是无所不有吧？”
老人闻言，呵呵一笑，几声费力的咳嗽后幽幽说：“那不过是小儿随意取之，这药须还是该有则有，该无则无。”
老人的话，几分深意，但由他的回答，青城却已对心中所求之物几分笃定。
“看来，我要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先生这里有了。”
闻言，老人凝眸，拇指摩擦着墨色的扳指，目光微闪，瞧了屋外大队的人马，却只是道：“姑娘不妨先让老朽号号脉。”
青城垂眸一会儿，才捋了衣袖，将手腕递给他，那老人的指在青城脉上点了点，突然笑道：“以为是什么呢，这点东西，小店还是有的。”
青城闻言，瞧了眼那一双修长白皙的指，不再说话。
“姑娘稍等。”老人说完这话便在各个药箱间来来回回，青城借机看了看四周，铺子虽小，存货倒像是挺多的。
折腾了一会儿，老人总算是提着两包药走到了青城面前，一面将药包递给青城一面笑盈盈地说：“一共二十两，姑娘拿好。”
站在门口的柳儿一听，立刻不满地吼了出来：“二十两？！你卖的是长生不老药啊？！你这老头也太黑心了！”
“柳儿闭嘴。”青城出声制止。
“主子！”
一旁湘儿见状，知道自家主子不会改变主意，忙拉了柳儿退开了去。
老头抚了长须，淡然一笑：“姑娘若不想要，可以就此离开。”
青城将药包捏在手中，掂了掂，又说：“要，这东西我自然是要，不过……我还要买一样东西。”
老人点头，笑应：“天下药铺，天下药尽有。”
青城满意勾唇：“我要一种，能让我在我想要清醒时，保证我的意识绝对不会模糊或者受蛊的药。”
老人听言，一瞬间有些怔然，而后，点头一笑，下意识拇指在中指上蹭了蹭：“这药小店是有，不过……药性太烈且伤身，姑娘用时可得三思。”说罢，从身后柜子中拿出一包药。
青城接过药，从袖中掏出一枚墨玉扳指，放在老人掌中。
“不用找了。”青城说完，唇角一勾，离开了。
待青城一走，小店里屋有人掀帘出来，看着那墨玉扳指，不禁错愕：“公子……这、这不是您的吗？！”
那“老人”一面将扳指扣回指间，一面别有一番深思地望着屋外。
“公子？您在看什么？！”
唇尾一勾，他星眸如潋，只缓缓吐出两个字：“猎物。”
出了药铺，青城迎面撞上先前的侍卫，定睛一看，惊愕不已。居然是晋雪臣！
“这里不安全，你先跟随他们离开。”晋雪臣一面说话，一面护着她，直至将她带至另一队侍卫中，才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青城漠然，没说什么，由人引着离开。
返宫，第二日醒来，两个丫鬟已然打点好一切，端来清水，伺候她梳洗。
“主子？怎么了？”见青城久无反应，柳儿禁不住问。
青城摇摇头，起身更衣，在桌前坐下，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主子。”湘儿适时递来毛巾。
青城皱着眉，仍觉着头脑晕乎乎的，两个丫鬟见状，不由得担心：“该不会又是……”
“嘣！”突然传出的声响惊了两个丫鬟一跳，原是青城不小心碰倒了点燃的香炉，里面的香料撒了出来，抹抹樱红像碎落的星子散落一地。
柳儿正要去收拾，哪知刚一有所动作，就被青城拦住：“别动！”
“主子？”柳儿费解地愣在原地。
青城抚了抚额，突然蹲下，捻了那粉色碎末放于鼻尖闻了闻，这才释然地松了眉头：“这味道我闻不惯，换了吧。”
两个丫鬟怔了好半晌，才茫然回应：“……是。”
青城起身，突然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主子？”两个丫鬟小心站在她身侧，总觉得她的动作、反应似都有些慢半拍，“主子，您若是觉着不舒服，奴婢去找太医过来看看。”
青城似怔了一下，摇头：“不必了，我再歇息一会儿，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两个丫鬟这才相视一眼，应声退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青城醒来时，竟发现皇后季心汝在她床沿坐着，两个丫鬟不在屋内。她要爬起，皇后却连忙拉着她：“妹妹不舒服，还是躺着吧。”
青城知道，两个丫鬟定是将她不舒服的事告诉皇后了。
青城摇头，慢慢爬起：“不必了，想是最近睡得不太好，所以有些累了。不过，现下好多了，娘娘不必担心。”这季心汝来得突然，她一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听青城一说，皇后眸光有些黯然：“几日不见，妹妹说话却愈见生分了。不过，妹妹没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皇后这话，倒把青城堵得无言了。她向来不太与人打交道，特别是牵扯到感情这个字眼，可以这么说，那是她所生疏甚至难以触及的领域。她的世界只有仇恨，母亲的仇恨才是她所有感情的栖所，其他任何感情对她来说都是包袱，都是累赘！
但是，不知怎么，对待季心汝，她无法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冷漠，她只能沉默，只能接受，这是她的极限。
青城不说话，季心汝不再就此话题多言：“对了，你一回了皇宫，有人便跟我说想要见见你。”
“谁？”
季心汝盈盈一笑，说：“太后。”
从九王府到皇宫有一段不小的路程，跟来时不一样的是，此次返宫沿途经过的皆是酒肆林立的商业大街，青城坐在马车里，掀帘，入眼便是满街奔涌人流。
“等一下。”
听见青城的声音，队伍停下来，柳儿掀帘探进去，却见青城双眸怔怔盯着车帘外，不禁问：“主子，怎么了？”
青城回神过来，向她示意，扶自己下车。
下了车，有侍卫上前颔首：“娘娘，恕臣直言，您现下不适合抛头露面。”
青城怔了怔，听着这声音总觉着有些耳熟，但那人也不知是否是刻意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
青城淡淡道：“我只是想买点东西，这东西宫中没有，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
那人沉吟一会儿，才让开道来。青城见状，才带着柳儿和湘儿去了对面的药铺。
进了铺子，青城就见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在柜前拨弄着算盘。在青城的示意下，两个丫鬟在门口候着，青城独自走了过去。
似听见了动静，那老人抬起头来，眯着眼，仔细盯了青城一会儿才问：“姑娘需要买什么？”
“既取名为‘天下药铺’，那老板这药店的药应该是无所不有吧？”
老人闻言，呵呵一笑，几声费力的咳嗽后幽幽说：“那不过是小儿随意取之，这药须还是该有则有，该无则无。”
老人的话，几分深意，但由他的回答，青城却已对心中所求之物几分笃定。
“看来，我要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先生这里有了。”
闻言，老人凝眸，拇指摩擦着墨色的扳指，目光微闪，瞧了屋外大队的人马，却只是道：“姑娘不妨先让老朽号号脉。”
青城垂眸一会儿，才捋了衣袖，将手腕递给他，那老人的指在青城脉上点了点，突然笑道：“以为是什么呢，这点东西，小店还是有的。”
青城闻言，瞧了眼那一双修长白皙的指，不再说话。
“姑娘稍等。”老人说完这话便在各个药箱间来来回回，青城借机看了看四周，铺子虽小，存货倒像是挺多的。
折腾了一会儿，老人总算是提着两包药走到了青城面前，一面将药包递给青城一面笑盈盈地说：“一共二十两，姑娘拿好。”
站在门口的柳儿一听，立刻不满地吼了出来：“二十两？！你卖的是长生不老药啊？！你这老头也太黑心了！”
“柳儿闭嘴。”青城出声制止。
“主子！”
一旁湘儿见状，知道自家主子不会改变主意，忙拉了柳儿退开了去。
老头抚了长须，淡然一笑：“姑娘若不想要，可以就此离开。”
青城将药包捏在手中，掂了掂，又说：“要，这东西我自然是要，不过……我还要买一样东西。”
老人点头，笑应：“天下药铺，天下药尽有。”
青城满意勾唇：“我要一种，能让我在我想要清醒时，保证我的意识绝对不会模糊或者受蛊的药。”
老人听言，一瞬间有些怔然，而后，点头一笑，下意识拇指在中指上蹭了蹭：“这药小店是有，不过……药性太烈且伤身，姑娘用时可得三思。”说罢，从身后柜子中拿出一包药。
青城接过药，从袖中掏出一枚墨玉扳指，放在老人掌中。
“不用找了。”青城说完，唇角一勾，离开了。
待青城一走，小店里屋有人掀帘出来，看着那墨玉扳指，不禁错愕：“公子……这、这不是您的吗？！”
那“老人”一面将扳指扣回指间，一面别有一番深思地望着屋外。
“公子？您在看什么？！”
唇尾一勾，他星眸如潋，只缓缓吐出两个字：“猎物。”
出了药铺，青城迎面撞上先前的侍卫，定睛一看，惊愕不已。居然是晋雪臣！
“这里不安全，你先跟随他们离开。”晋雪臣一面说话，一面护着她，直至将她带至另一队侍卫中，才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青城漠然，没说什么，由人引着离开。
返宫，第二日醒来，两个丫鬟已然打点好一切，端来清水，伺候她梳洗。
“主子？怎么了？”见青城久无反应，柳儿禁不住问。
青城摇摇头，起身更衣，在桌前坐下，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主子。”湘儿适时递来毛巾。
青城皱着眉，仍觉着头脑晕乎乎的，两个丫鬟见状，不由得担心：“该不会又是……”
“嘣！”突然传出的声响惊了两个丫鬟一跳，原是青城不小心碰倒了点燃的香炉，里面的香料撒了出来，抹抹樱红像碎落的星子散落一地。
柳儿正要去收拾，哪知刚一有所动作，就被青城拦住：“别动！”
“主子？”柳儿费解地愣在原地。
青城抚了抚额，突然蹲下，捻了那粉色碎末放于鼻尖闻了闻，这才释然地松了眉头：“这味道我闻不惯，换了吧。”
两个丫鬟怔了好半晌，才茫然回应：“……是。”
青城起身，突然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主子？”两个丫鬟小心站在她身侧，总觉得她的动作、反应似都有些慢半拍，“主子，您若是觉着不舒服，奴婢去找太医过来看看。”
青城似怔了一下，摇头：“不必了，我再歇息一会儿，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两个丫鬟这才相视一眼，应声退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青城醒来时，竟发现皇后季心汝在她床沿坐着，两个丫鬟不在屋内。她要爬起，皇后却连忙拉着她：“妹妹不舒服，还是躺着吧。”
青城知道，两个丫鬟定是将她不舒服的事告诉皇后了。
青城摇头，慢慢爬起：“不必了，想是最近睡得不太好，所以有些累了。不过，现下好多了，娘娘不必担心。”这季心汝来得突然，她一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听青城一说，皇后眸光有些黯然：“几日不见，妹妹说话却愈见生分了。不过，妹妹没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皇后这话，倒把青城堵得无言了。她向来不太与人打交道，特别是牵扯到感情这个字眼，可以这么说，那是她所生疏甚至难以触及的领域。她的世界只有仇恨，母亲的仇恨才是她所有感情的栖所，其他任何感情对她来说都是包袱，都是累赘！
但是，不知怎么，对待季心汝，她无法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冷漠，她只能沉默，只能接受，这是她的极限。
青城不说话，季心汝不再就此话题多言：“对了，你一回了皇宫，有人便跟我说想要见见你。”
“谁？”
季心汝盈盈一笑，说：“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