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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至二百九十九章大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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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西凌镇北军司、泰州、中州等一大片地区的教派冲紧张和期待中度过了整整两个月,于是,当他和谈玮明一起再次来到丹阳的时候,大剧院已经完全竣工了,甚至于大剧院的开幕演出都已经接近完成。

    因为叶韬、谈玮馨等人的创制,才有了丰富的演出形式,也有了所谓的“艺术总监”这么个职位来掌控一个剧目的进程和风格。在丹阳,那些好事的人曾经尝试过同一个剧目由不同的艺术总监、导演来指导,但出来的效果通常是截然不同的。在刘湘的剧团的原版梁山伯与祝英台下线之后,有好几个小剧团都曾半是玩票半是试验地按照自己的理解再来排演,但从悲剧到喜剧,居然搞出来的是一系列的衍生戏剧。这样一来,在丰富了演出市场和演出门类的同时,也让大家越发关注起剧团中每个角色、每个职位的特殊的功能。而这一次,大剧院的开幕演出,也将是现在大家公认的最好的艺术总监谈玮莳在丹阳的谢幕演出。谈玮莳之所以被认为是最好的,不仅仅因为她总是能为剧团提供充足的经费,更因为她似乎有着一种独特的洞察力,一种对于每个角色心底的善良、勇敢和温暖的洞察力。那些正面的角色能够被挖掘得更深,而那些反面的角色,往往也在谈玮莳指导的剧目里,变得丰富立体。现在在丹阳上演过的诸多剧目里,那些现在还经常被人提及的反面角色几乎全都是谈玮莳发掘出来了。

    而这一次,谈玮莳是费劲了心力才在大剧院里组织起了开幕演出。从大剧院开始规划、开始设计。她就开始撰写剧本。并一遍遍地和这出名为子夜地剧目和刘湘等等专业人士研讨,磋商。

    子夜描述地时代是大唐帝国分崩离析的那一年。在剧目里,谈玮莳描述了当时的帝国地各种各样的困顿各种各样的人生。将当时还是帝国臣子而后纷纷独立成为国主的各色各样的理由和人性一一解读,尤其是现在天下四分的东平、西凌、春南、北辽四国地立国者,更是着重进行了刻画。她将帝国末年面临的各种内忧外患,朝廷内外的各种公私矛盾集中在一夜之间爆发出来,用六幕戏来讲述极为复杂的故事。不光是要将当年的故事说清楚,更要不断地营造冲突和**。让所有的观众都能沉浸其中,不会觉得这个长达两个半时辰的剧目无聊。这是一个陈腐的帝国迈向死亡地夜晚,也是怀着各种目的的英雄带领人民,走向新的道路、新地生活的一夜。虽然作为东平地毓秀公主,但在撰写剧本的时候,谈玮莳居然在立场上比较客观,尤其是在得知了最后的宰相陈珈的真实故事之后,她心满意足地将原来剧中唯一一个大反派的戏份全部重写。将陈珈塑造成为一个敢于担负恶名又心存希望的复杂而丰满的角色。而对东平的立国者,谈家的先祖,她一点都没有回避谈家的草莽本色,进行的艺术加工的程度并不比其他几个国家的立国者多出太多。

    体制这样宏大的一个剧目。光是剧本她就前后修改了不知道多少次。在剧本初定之后,更是和文华殿大学士庞容就剧目的史实和艺术加工。技术性和艺术性,是不是有必要将自家先祖夸上天去是不是有损东平王族尊荣等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庞容坚持“为尊者讳”的立场终究无法敌过谈家一直以来从不回避自己出身问题的传统,其实,进行这样的激烈辩论,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大家忽然发现,原来,大家心目中的永远的孩子,那个永远美丽可爱的绣公主,也有这样坚持、执着和理性的一面。她已经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现在光芒照人的年轻女子,敢爱敢恨,敢于说出自己的意见。

    其实,从一开始看到剧本,作为父亲和国主的谈晓培就喜欢上了这出剧。不管从立意、形式还是内容方面,说这出剧能垂范百代恐怕都不算夸张。整个剧本里,几乎每一句台词都经得起挑剔,每个冲突都张扬着历史的力量。如果不是知道谈玮莳付出的时间和精力,知道剧本进展的每个过程,谈晓培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剧本居然出自自己的女儿之手。而在庞容无法让谈玮莳做出让步之后,他做了他作为一个国主和一个父亲最愿意做的事情:买单。所有的经费,他从内府的经费中

    所有其他方面的需要,只要他能帮忙的,尽管谈玮莳

    而从剧本到演出,更是要解决不知道多少的问题。这样的一部大戏,又是作为大剧院的首演剧目,要求之高让人瞠目结舌。饶是刘湘的剧团一直都在谈玮莳的亲自关照下力量堪称强横,但在这种从头到位都充满戏剧张力,需要更多雄性力量的剧目中,仍然有些力不从心。所幸的是,谈玮莳毕竟是所有世家子弟所仰望的公主殿下,毕竟她是现在所有读书人心目中最可亲可敬的公主殿下,最后凑出的演员阵容几乎将整个东平所有有实力的演员一网打尽,那些其他小剧团的台柱被系数临时借调来扮演角色。甚至有些以前因为好玩而客串过剧目角色有不俗表现,现在已经在东平各处任职的人都被她相出各种各样的办法借来用。在三场演出之后,这出子夜什么时候能够再上演,恐怕只有等到在东平的繁荣的演出市场促动下,下一代的专业演员长大了。而布景、舞美、灯光、服装、化妆等等,无一不是不惜工本地在做准备,光是试验、排练和彩排的时候用掉的来测试灯光效果的鲸油就有上千斤。

    前后参与到子夜的演员和职员,多达两千九百人,至于明里暗里花掉的钱,更是没人可以去统计。在帐目之外,还有各方支援的而各种物资和器具。光是叶氏工坊为子夜特质的用来配合整个剧目的一套水晶幻灯片以及两套备用幻灯片就没办法统计价格。这不仅仅是水晶和人工的问题,这些水晶原本可以用来打造多少望远镜和瞄准镜?能够产生多少利润?这是谁也统计不出来了。制作服装用的材料里,不少是王宫里存了不少年,以前没有用掉的顶级绸缎,做衣服的师傅也都是王室供养着的老师傅,这些更不是用价格能计算的。至于谈玮莳能托的关系,尤其是临时借调朝廷官员来演戏,这种人情更是可怕了。虽然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大家还是让谈玮莳一切能够如愿,来成就她的完美的谢幕演出。

    哪怕在叶韬来到丹阳之后,要第一时间见见谈玮莳,却也只能在大剧院。视察完了大剧院的收尾工程,主持调整了演出大厅里的一些细节声学部件之后,叶韬成为了子夜全剧第一次从头到位的不中断合练的观众。

    将一个完整的剧切分成不断会被打断的细节,一句台词、一个动作、一句吟唱地追求完美和将整个剧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表演,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没有中场休息,没有幕间休息,没有掌声和喝彩声的打断,演员们自己在整整两个半时辰里仿佛和他们所扮演的角色合而为一。那些激情、懊悔、悲哀、愤怒、仇恨仿佛都真正发生在每个人的内心,而当演出最后结束,按照安排向着空空如也,没坐着几个人的整个观众席谢幕一次之后,大家才忽然发现,他们做到了平时做不到的事情,他们爆发出来的的情绪、表演出来的词句,都远远超出平时进行排练的水平。在整个帝国末日的群像里,每个人都是那么鲜活动人。

    而在排练结束,演员们不约而同地回到化妆间,一面让情绪渐渐冷却下来,一面反思自己的表演,回味刚才的那种和角色合而为一的感觉,思考着如何才能在下一次的表演里做得更好。大家都有同一个念头:叶韬和他身边那些人的鼓掌,太少了当面对着整个满满堂堂的观众席,当整个观众席爆发出滚雷一样的掌声,当其中的许许多多人为了他们的表演出来的内容落泪,那是什么样的成就,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演出的职员们则开始检讨那些不够完美的细节,那些应该亮起却没有亮的灯,那些匆忙中摆错位置的布景,那些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的服装和化妆,以及放在舞台前后,用来给演员提示的水晶反光片是多么不可*

    但谈玮莳此刻却很有成就感地和叶韬、谈玮馨、戴云等人一起吃饭。在紧张忙碌之后获得的这样的成果让她哨尉有些松弛了下来,但也越发让她饥肠辘辘。而叶韬从云州带来的特制的熏鹿肉在蒸热了之后,飘散出来的香气让谈玮莳食指大动。第二百九十八章大剧院(中)

    你说,这个剧能演上三个时辰吗?”谈玮莳热切地问姐。

    谈玮馨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剧场演出,尤其是精彩的剧场演出从来就是要超时的,当观众们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当一次次的鼓掌和谢幕都交汇起大家的情绪,演出到底会变得多长,谁都不知道。“三个半时辰吧?你确定你的手下们都谢得动幕吗?”

    姐姐的鼓励让谈玮莳很是得意,她笑意盎然地说:“一定能的。但是表演之后被抽空了身体一样,仿佛全身都没了力气呢。所以这三场要隔天才能演一场。只是,这三场演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演出了。而且,等演完了,我也要好好休息呢。”

    合练的成功让谈玮莳精神亢奋,但她因为疲劳而有些发黑的眼圈,以及举手投足之间的无力却掩盖不住。“嗯,到时候好好休息几天,然后,给母后过了生辰了,就跟我们回云州吧?”谈玮馨轻轻地搂住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健康了不知道多少的妹妹,慈爱地说。

    “嗯,”想到去云州代表的含义,谈玮莳兴奋而又有些羞怯地应了声。

    “对了,姐夫、姐姐,云姐姐,父王让人从我这里匀了两百多个坐席的请柬去,你们知道是给谁的吗?”对于整个演出大厅来说,两百个坐席也算是很大个比例了,前一阵谈玮莳一直忙着这次合练的事情,在谈晓培让人来弄两百个座位的时候她正烦着,随手就让手下地人去办了。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有些奇怪。这两百个坐席分散在整个大厅地各个角落。从第一排最边缘的坐席一直到最后一排的都有。想必不是用来招待贵宾地。尤其是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坐席,更不知道是给谁的。虽说子夜的演出必然是一票难求,但故意给人角落里的作为。也的确是有些奇怪地。

    “你知道最近丹阳有些什么人吗?”叶韬笑着问道。

    “谁?”谈玮莳一听,觉得至少应该是自己听说过的。

    “春南的大谋士江砚,还有最新一任的驻东平使节都已经来了,虽说他们的作为都安排在包厢了。但还有些春南方面其他派系的人,不能和他们放在一起吧。有北辽的人,有西凌的人。陛下好像都错开了安排了。有些人还是要通过情报局地人来让他们以为是费了好大力气或者是花了好多钱才让人出让的。至于有些包厢,也会有些这类人等来看这个子夜。两百席,还真不算多呢。分到三场,也没多少啊。”叶韬解释道。至少他自己的包厢里就会有一个北辽西路军的联络官,高森旗年仅十三岁地儿子高麾。

    “为什么?”谈玮莳问道,随即她想到了点什么,接着问:“是不是父王又在耍什么心机了?”

    叶韬淡淡笑了笑,说:“这可是展示东平大国气度的好机会呢。陛下那么聪明地人。才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你没把谈家的先祖写得太好,没有将那些其他国家的开国者写得太坏,陛下肯定会很开心。你的身份,你的见解摆在这里。比什么都说明问题啊。”

    “哼”谈玮莳嘟了嘟嘴。这么可爱的表情现在还经常在她的脸上出现。她从没有刻意去抑制过。“父王总是这样,好好的事情,总是能让他和军国大事联系在一起。”她又皱了皱眉头,冲着叶韬说:“你现在也是这样!”

    叶韬没有反驳,侧着头看着谈玮莳。倒是戴云笑着说:“陛下好歹出了那么多钱,你就当陛下是买了票送给别人的好了。”

    谈玮莳被逗笑了。她说:“那可好。不过,子夜不会让人失望的。虽然,其实观众的位置其实都听不到最精彩的效果。我曾经试过,在舞台的中央看这个剧,听那几个角色的唱词,在**部分的时候,一句句唱词连续在身边响起,好像整个世界在自己的周围旋转。排练的时候,为了能让那几个笨蛋配合好,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但等他们终于练好了,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再累也值得了。不过,加上彩排合练,我们最多也就能再听四次吧。”

    看着谈玮莳有些期待,又有些遗憾的表情,叶韬有些不忍。他想了一想,仔细盘算了一下之后,说:“要不这样,这次演出之后,算起十年时间,到时候我们再来丹阳,再演一次子夜或者,是十二年到十五年之后。到时候,应该正好是东平新都城落成

    ,我们再来演出,来为新城揭幕可好?我保证,到时办法,将最精彩的声音画面都保留下来,怎么样?不过,到时候的演出可不要比刚才差哦?”谈玮馨的眉头皱了一下。叶韬这可是给自己定了个了不得的时间表,大概至少是照相技术和录音技术吧,不过也说不定,难道叶韬准备十年到十五年里攻克有声电影或者是做到无声电影技术能够和音乐唱盘同步?谈玮馨并不怀疑叶韬的本事,只是这十年或者十五年里,叶韬有多少事情要做?有多少时间能投在技术的研发方面呢?这可是大问题。对于叶韬对自己妹妹这么许诺,谈玮馨反而没什么太大感觉,至少不会吃醋什么的。戴云同样不会。因为她已经被叶韬许诺的内容惊呆了。

    “真的可以?”谈玮莳和戴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叶韬又想了想,坚决地点了点头,说:“我说出来了,我会保证做到。”

    叶韬没想到的是,谈玮莳没多久之后就将叶韬的许诺作为一种鼓励告诉了整个剧团。十年立刻成为大家的一个约定,大家都说只要十年之后还能表演,一定会再站在大剧院的舞台上,为新都城献礼。现在略显得有些年轻的演员们,在经历了十年的积淀之后,或许会将自己积累的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注入到又一次的演出中,来亲自见证一个时代,来成为一项技术的里程碑上刻下的名字。相对于这样的荣誉,这样的期许,叶韬现在赠送的丰厚的礼物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六天之后,在进行了紧张而繁复的调整之后,大剧院的启用典礼暨子夜的首演如期到来。

    这个时代,炸药、火药还是极为前沿的技术,无法被恐怖分子和刺客、死士们掌握。不然,一定有人会被剧院里集中了如此多的高价值目标而感到垂涎欲滴。谈晓培、卓秀、卓莽、谈玮明、谈玮然、谈玮馨,乃至于平时很少一起出现的莲妃常菱以及小王子谈玮哉都赫然出现在观众席里,齐刷刷地坐在第一排。而叶韬、池先平、黄序平、曲焉、庞容等王国重臣,以及戴云、许遥、池云等年轻一代中的翘楚都坐在第二排。本来被安排了包厢的江砚等人也自己要求和这些人坐在一起,被安排在了第三排。而春南这一任的使臣居然是宋湘郡这个春南第一美人,而不是先前大家以为的宋湘郡的丈夫,倒也让人对历来用人很是规矩的春南的别出心裁惊叹不已。但宋湘郡同样款款坐在第二排,和戴秋妍坐在一起,言笑嫣然,毫不拘束。

    这样的安排在安全的考量上的问题先不必提起,谈晓培坐在第一排的事情着实让那些被安排在包厢里的人惴惴不安,一个个跑下来请安问候。让谈晓培只好登上舞台,在演出前先向大家简短讲话才让大家太平了下来。而稍后,幕布拉开,灯光整个大厅的灯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第一幕开始于大唐帝都当时被成为平安门的地方,那是帝国处决重犯的法场。背景是红墙黄瓦,但墙体已经有些残破的平安门,刘湘扮演的璇贵妃被绑在火刑柱上,十几个穿着兵士服色的人在不断将柴禾堆在火刑柱边上。远处还隐隐有喧闹声、哭喊声,投影机还在舞台上投影出一个个断头台落下的剪影,配合着舞台后的口技演员拟出的惨叫,衬托出整个场景凄惶惨痛的气氛,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抓住了。

    而就在这种气氛中,刘湘开始唱起了整个剧目的第一首咏叹调。她的声音里透射出的不是和场景相应的凄惶,而是她满心的坚决和愤恨,诉说着她被误解、被诬陷、被中伤陷害落得这个境地的复杂感觉,将她对处死了自己全部族人的皇帝的仇恨和眷恋、惋惜的复杂感情全都唱了出来。而边上一个奸恶的行刑官的冷厉的调门,更是将这种情绪彻底挑拨了出来。就在所有的观众心悬于行刑官喝出“点火”的一刹那。“停手!灭火!”的喊声瞬间让所有的观众长舒了一口气。

    情在陛下召见璇贵妃之后才算是进入正轨。杨殷召见此刻并不是赦免了她,而是想问她为什么会背叛他,为什么会勾结叛军。此刻无所畏惧的璇贵妃说出的事实却让人惊心。璇贵妃家里和叛军的确是有所联系,但一方面是为了保全宗族,另一方面也是迫于压力。没想到的是,走漏的风声却被人利用,成为迫害璇贵妃和林家一族的由头。而在帝国大厦将倾的时候,杨殷甚至没有认真去分辨过,等他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能抓住的林家所有人都已经被处斩,而璇贵妃也被绑上了火刑柱。

    而在剧目中,杨殷都没有时间追悔、道歉,璇贵妃就开始了一长串的质问:质问大唐帝国如何会一步步走向覆亡,质问为什么绝对的权力导致了绝对的**,质问杨殷为什么没有勇气和帝国一同覆亡而是在秘密策划逃亡,质问那些还驻扎在帝都的将军们为什么不领兵拒敌、为什么这些最后的忠直之士会连粮秣都没办法凑齐,质问到底是什么让曾经盛极一时的大唐变成了这个样子,质问到底是什么让当年立志绝不重蹈前朝覆辙的大唐帝国和帝族杨家变成现在这样一群怯懦无用的人

    之后地两场戏分别是之后地各国国主聚在一起商议退敌的事情,大家各自心肠,各种想法、意志不断交锋的场面煞是好看。另外一场则是城外战场。底层地军士、军官们在帝国覆亡的时候的挣扎,然后叛军杀来,吞没了节节抵抗的绝望的军队。

    再之后是以后的各国国主聚集起各种军力准备拼死抵抗地时候,杨殷到来,同样是在龙套们不断报告坏消息的时候,大家终于奋起余勇。统一了决心。杨殷作为最后的皇帝,默认了大家之后各自立国的合理性,也定出了以皇宫和整个帝都为饵,点燃整个城市和叛军同归于尽,让大家能够分头突围而出的计划。在送走了分头准备的大家之后,他将自己的孩子、几位皇子托付给陈珈。而后,他以皇帝的身份开始最后行使权力,大肆分封最后仍旧忠于帝室地各家忠臣。场面极尽悲怆。

    最后一场戏场面极尽宏大。以庞大的演员阵容和群舞、合唱来表现了帝都大火中各方的表现。璇贵妃在玄风楼楼顶,看着满城大火,悲悯而狂热地高歌,而在那歌声中却又透露这一丝欢欣。让人毛骨悚然于璇贵妃的疯狂,却又感慨于在英雄与骑士地时代。女子的无力。最后,整个剧在将来地国主们的高歌中收尾,每个演员都要唱一段完全一样的歌词,但却要表现出完全不同的各个人的个性,有隐忍有豪迈,有欢欣有悲。这是全剧对于演员来说最难也最是出彩的一幕,但不断重复回旋的歌声却将整个剧目推向最**。

    谈玮莳成功了。哪怕在叶韬和谈玮馨属于的那个时空,这样的大戏也必然会引起轰动,更何况在这个大家对于这种东西还没有太多抗体的时空。整个演出比起两次合练时候足足多用了一个多时辰,去除了四分之一个时辰的中场休息,和加起来六分之一时辰的幕间休息,其他时间观众们几乎都在鼓掌。最后整个剧团足足谢幕了十一次之后,大家才渐渐离去。而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是深夜了。

    就在当天的大剧院里,那些各方势力的代表都被震慑住了。还从来没有一个国家,没有任何人敢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前朝的事情。在整个剧目里,末代皇帝杨殷是一个悲剧性的,却又是非常复杂的人。而璇贵妃这个在大家解读里充满了意外和戏剧性的角色,却成为的贯穿整个剧目的重要线索,由于刘湘的出色表演,在大家心目中留下的印象是如此深刻。

    假如在场的观众都是对于当年帝国秘辛不甚了解的人,拿可能看这样一出剧目只是猎奇和欣赏,但当剧目中贯穿着如此多的似是而非,经过了艺术加工的真实细节,那就不由得大家不多想了。在剧目给大家带来的震撼过后,大家不由得开始思量,到底谈玮莳弄出来的这出剧目有没有谈晓培的授意,到底是想说什么,到底想说给谁听而这也恰恰是这出剧目能够做到的。在整个剧团在

    功之后的兴奋感过去,开始纷纷被疲倦袭扰,一个个时候,谈晓培、叶韬、卓莽等等等等人却聚在大剧院里的一个特设的贵宾宴会厅里,一边吃着丰盛的夜宵,一边笑谈着,仿佛将明天一早的朝会挪到了这里。

    “今天晚上,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谈晓培满饮了一杯百龄谭,感慨道。有他和王国诸多重臣同时出现在观众席里,不管大家观赏剧目的态度是多纯粹,总有人会遐想的。而纯以这个剧目来说,也足够让一些爱好者们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哪怕是他自己,都被剧中那些唱段深深感动。整个剧目,仿佛将帝国末日的凄惶搬到了眼前,虽然人人都知道,剧目不是现实,但表达出来的却是比现实更强烈的情绪。

    “自然是的。”叶韬笑着应道:“想必是没有多少人敢相信,这仅仅是玮莳搞出来的普普通通的剧目而已吧。”

    “当年的帝国毕竟是当年的帝国了,多少年过去了,越来越少的人还能知道当年的事情了。不过,从今天开始,恐怕大家记得的,就是莳儿写的这个故事了。叶韬,你和馨儿当初给莳儿的那个册子里的诗词、句子,好像这个剧目里还真用了不少啊。当年的帝国衰亡到底是为了什么,本来就无须讳言。越是不敢说,将来等天下一统了,就越容易再犯一样的错误。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必定有人会觉得莳儿放肆,目无尊长,不敬先祖,嘿嘿。天晓得呢。说我谈家最后居然还是忠于帝室,已经是为尊者讳了。要知道当年的谈家老头子可不是那么好的人,要不是凭着他和手下从帝都抢出来的文书卷册和金银珠宝,我东平立国哪里能那么容易?当打仗治政是谁都能干的吗?”谈晓培说得兴奋,但叶韬却没有搭话。

    看着叶韬有些不知道怎么才好,谈晓培轻松地说:“你们不必在意。谈家先祖那个老土匪山贼,在这等时候居然抢的文书卷册比金银珠宝多,当年父亲告诉我们兄弟的时候,我还奇怪了好久呢。可惜了,父王看不到今天东平的盛况,如果东平当年就有今天的实力,我的兄弟们何至于战死沙场啊。我这个国主,却还没有馨儿懂得治国呢。这十几年来的盛况,真是多亏了馨儿,还有你。”

    叶韬连忙道:“陛下,馨儿是真的懂得经营,不管是一城一地还是一国。我可是可着劲花钱的主。您看,刚铎城这一开工,好几年云州都得受着穷呢。”

    黄序平接口道:“云州可能独立支持吗?虽然马上要和北辽开战,但现在户部还是有不少存银的。”

    卓莽嘿嘿一笑,说:“老黄,叶韬哭穷也能信啊。你看看馨儿折腾内府没多少年,内府都快能够和户部的财力相提并论了。云州现在到处是花钱的地方不假,但以馨儿的本事,就算宽裕说不上,至少也是应付有余。老黄,你又不是什么财计的行家里手,这事情你可别操心了。要是真的云州财力紧张,陛下早就调内府的钱去建刚铎了,也不会现在手里还屯着那么多钱准备造新都城。”

    卓莽一提到新都城,大家的兴趣就都上来了。在综合考虑了各种情况之后,新都城还是在现在丹阳的位置,将现在的丹阳纳入其中,作为一个重要的区域。在西面,都城有溯风城和铁城拱卫,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三角形。而运河工程将进行二期衍生,直接从新都城中间穿过,来保障新都城能尽享水运之利。新都城建造完毕之后,将现在丹阳的朝廷各种衙门迁移过去,将王宫迁移过去,将所有的居民迁移过去,而后,将对现在丹阳的区域进行全面翻新,将在丹阳增设下水道等等基础设施,拆除老旧的房屋。新都城自然有符合将来国家体面,却又不是非常奢侈的皇宫,而原先在丹阳的王宫,则会改建成景色秀丽的园林建筑群。现在的议政殿将被命名为凌烟阁,来供奉为国家做出杰出贡献的各行各业的翘楚。以后,丹阳将主要作为文教娱乐的专门区域,将会有更大规模的藏书楼、太学、国子监、乐坊等等,而大剧院,仍将是最重要的建筑之一。甚至,将比现在更加重要,成为整个新的丹阳区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