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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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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王蕙兰来到一个热闹的庭院,在庭院的人清一色都是年轻女孩,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风采,大家或坐或站着聊天,王蕙兰一路上就为宋文安介绍她的亲朋好友,每个人都十分客气地向宋文安打招呼。接着王蕙兰引领她到一个小亭子来休息,并且跟她说“文安,我去跟一些亲戚说些话,你在这里等我。”

    宋文安点头,目送她离去。叹了一口气,百般无聊的环视四周,忽然她的四周有些小骚动,接着一阵阵耳语传来,她好奇的竖起耳朵仔细听。

    “喂!你看她来了耶!”

    顺着闺女们的眼光一采,哦!是王涵呢,奇怪,王涵不是不喜欢参加宴会,怎么也来了?她心里纳闷着。

    “真是难得,我以为出了那种丢脸的事儿,她就没脸出来了呢。”传来阵阵轻笑。

    “是啊!好好的王爷不嫁,却跟男人唉唉!真是丢脸,我连说都觉得不好意思。”

    “对啊!对啊!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早该沉人亡江,怎么好意思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窃窃私语一字不漏的传进宋文安的耳中,听得她一头雾水,什么王爷?什么亡江?算了,待会问王蕙兰就知道了。

    不久,王蕙兰回到亭子,微笑的说:“不好意思让你在这里等我。”

    “还好啦!蕙兰,你知道子容也来了耶。”

    “嗯我也看到了。”王蕙兰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应着。

    看样子,王蕙兰应该知道些什么,宋文安继续问:“蕙兰,我听到一些关于她的私语,我不太明白,可否请你为我解答。”

    “请”王蕙兰面有难色。

    “如果你不告诉我也行,我自己去问当事者。”说着就要起身。

    王蕙兰连忙拉住她“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你不要去找子容,以免”她一脸严肃“子容年有十八,一般闺女在这年龄早已成婚生子,但子容至今仍小姑独处”

    “对啊!子容长得那么美,怎么还是”宋文安也很疑惑。

    “她的颈子总是围了条丝巾,你知道原因吗?”王蕙兰幽幽然的问。

    “哦!我有问过她.她说那是因为她的颈子有一道伤痕,她是为了遮这伤痕所以才围的。”

    “唉!”王蕙兰不由得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这大概是三年前的陈年旧事,子容的母亲是太上皇最疼爱的郡主,当年嫁给新科状元,也就是子容的父亲,还成就才子佳人的一段佳话。

    “父母是一时的显贵,子容的出生也当然备受瞩目,太上皇还赐名为“涵”但好景不常,子容的父母在子容年幼时相继过世,但在太上皇的庇荫下,子容在王家的地位仍屹立不摇,宗长还特别将这大宅赐予子容。

    “随着时光的过去,子容愈有沉鱼落雁之姿,在一次进宫时巧遇德王爷的幺子,小王爷对子容一见钟情,随即向皇上请求赐婚,皇上也是十分疼惜子容,也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就立刻答应。

    “谁知子容早有心上人,他的身分卑微清寒,子容怕被拆散,所以一直隐埋此事,想等心上人考上科举,鱼跃龙门时再与之结为连理,只是天意难测,皇上的赐婚让子容决定与心上人私奔。

    “但他们没成功,被抓了回来,这对王家来说是何等羞辱的事,按王氏宗法来论罪的话,子容是要被沉入亡江中,‘亡江’,是王家对王氏子孙处以极刑的行刑地,但皇上不忍子容成为江下冤魂,特赦子容。

    “但宗长为了圣上皇威和平息德王爷、小王爷的怒气,所以与众长老商讨后,决定将子容的心上人沉入亡江,而且还强迫子容亲自捆绑装着心上人的竹笼亲自推他人江成为江里的冤魂。”

    “什么?!”宋文安听到这里猛然站起,用力拍打桌面,咬牙切齿的说“他们居然动用私刑,他们眼中有王法吗?”  “不守礼法之人,人皆可诛之,这是不分公与私的,更何况能让子容留下已是皇恩浩大。此事之后,小王爷不计前嫌,仍愿意明媒正娶将子容迎进王府,但子容为情人守贞,不愿嫁给小王爷,就趁人不注意时举剑自尽,所幸被发现得早但却在颈上留下一道不可抹灭的伤痕

    “得知此事的小王爷只好成全子容的心意,恳请皇上取消婚事,宗长也为了感谢小王爷的成人之美,下令将子容软禁在王氏大宅,今生今世不得嫁人,也不得踏出宅门一步。

    “子容是这宅院的主人,她在这里是自由的,但却也是永远的囚犯。”王蕙兰说到这儿也不由得哽咽。

    宋文安心中更是刺痛万分,她想起当她问王涵围围巾的理由时,王涵好似在述说家常事一般,没想到竟然是字字血泪,亲手将爱人捆绑推人江里,此等残酷的事大丈夫不能为,更何况是娇弱的女子。

    身分显赫的王涵都会沦落如此下场,那那宋浩与王流芳呢?如果他们私奔失败的话,宋浩是不是也会跟王涵一样,亲手送爱人上黄泉路!王涵她宁可见自己消失也要成全他们,就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不能与心爱的人结合的痛苦。

    正当宋文安为此心惶不已时,远处传来呼救声“不好了,主家九小姐掉进池子里了!”

    王蕙兰一听花容失色,她紧张的抓着宋文安说:“不好了,子容掉进池里,快去救人。”

    “子容!她们说的九小姐是子容。”宋文安脸色大变,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出事现场,二话不说跳进池里,将已经昏迷的王涵捞上池边。

    她将王涵平放在地上,先察看她是否还有气息,所幸抢救得早,王涵还有微弱气息,宋文安松了一口气,接着她让王涵吐出池水。

    而后王蕙兰也赶来,她关心的问:“子容没事吧?我去叫大夫。”

    “不用了。”宋文安心疼的抱起王涵,她怒瞪周围看热闹的千金小姐们“我一个人带她回梅园就好了。”说完立刻将子容抱离现场。

    一路上宋文安一直埋怨王涵,受不了三姑六婆的闲言闲语,就不要来参加这种宴会嘛!要是真的有意外,那她会为她心疼一辈子的。不过王涵还真重,看起来清瘦的身子,怎么连她这个受过特殊重力训练的人,都觉得满吃力的。

    粗鲁的踹开房门,嘱咐女婢煮姜汤、烧热水后,小心的将王涵放在床上,宋文安喘了一口气,她甩甩手臂,老天!她的手快断了。

    对了,得先为王涵换件干净的衣服,她从衣柜拿出一套衣服动手换衣,当她脱掉王涵湿透的衣服时,不由得惊呼“天!子容竟然是”

    这这会让她的眼睛肿不完了啦!呜呜!只不过经常“不小心”看到大哥他们亲热画面,老天爷也没必要这样惩罚她吧,罢了!非礼勿视,就当她什么都没看到,打定主意,宋文安快速为王涵换完衣服。

    过了不久,王涵幽幽醒来,她看看身上干净的衣物,转头看见宋文安撑着下颚在深思,王涵挣扎的起身唤一声“安安。”

    宋文安回过神来,看了看王涵尴尬的笑。

    王涵平静的问:“是你为我换衣?”

    “嗯!”宋文安不太自然的点头。真想不到,王涵竟有这样的秘密。

    “这样啊!”依旧是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淡然态度。

    两人就陷入这暧昧的气氛中。

    “呃!我这个一定很辛苦吧。”宋文安结结巴巴的首先发难。

    “还好。”平淡的口吻。

    “广之他们知道吗?”看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么好,王涵应该不会隐瞒吧?

    “嗯!知道。”

    “哦!这样啊”又是一阵静默,王涵先开口了“你还是坚持要拆散他们?”

    宋文安表情变得复杂,她艰涩的道:“我如果我是宋浩的女儿,而他也只有我这个女儿,也许我会坦然的成全他们,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是我实在没有权力替其他宋氏子孙做决定啊!”“是吗?那你的小孩是不是也要跟你抗议你剥夺他的出生权?”王涵敛敛眼神。

    “呃!”宋文安一时愣住,哑口无言。

    “我怎么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是否能平安的过完这一生也不确定。毕竟世事难料。这是你想说的吧。”王涵微笑看着她继续说“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怎么样,所以他们才会更珍惜现在,并不是否定你的存在,也没人可以否定你,不要再埋怨他们了。”

    “哦。”宋文安木讷的点头。“那个我听了有关你的传闻你是真的”她开口问。

    “这事已是过往云烟,不足再提。”王涵躺回床上“你也该回馨兰阁去了,有人会担心哦!”面对闭目养神的王涵,宋文安再叹口气后也放轻脚步离去。

    繁花盛开,百鸟齐鸣,好一幅禽鸟戏花图,宋文安站在一件绣花精致的披风前赞叹“哇!好漂亮,蕙兰,你真的好厉害哦!你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绣娘。”

    坐在一旁的王蕙兰微微脸红,她谦虚的说:“是文安不嫌弃。”

    “那是不是可以送广之了?”宋文安跳到王蕙兰的身边,兴致勃勃的抓着她的手臂。

    “这”王蕙兰犹豫着。

    “好啦!好啦!不要管什么男女礼教,反正他也是你未来的夫君,我们拿去送给他,亲自去!”宋文安怂恿着,增加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经常接触。

    王蕙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点头答应。

    来到竹阁,她们向门人说明来意,门人入室向主人通报,宋浩得知后嫌恶的皱起剑眉,他原本要回绝但却被王流芳阻止,王流芳吩咐门人将两人带人大厅。

    宋浩一言不发的铁着脸,反倒是王流芳笑脸迎人问:“好久不见了,十六小姐、文安。”

    宋文安讪讪的说:“是啊,好好久不见。”她又不是不要脸,哪还敢再来,要不是为了祖先奶奶,她才不会再踏进这里被人瞪。不同于宋文安的不安,王蕙兰就显得落落大方,她欠身示礼“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们。”

    “哪里,请问你们来这儿有何贵事?”王流芳客气回礼。

    “我”王蕙兰白皙红润的小脸微赭,而一旁的宋文安则是暗示要她亲自送礼,王蕙兰鼓起勇气莲步向前,她一见到相思已久的宋浩娇羞的低下头,举起纤细的双手“广之,这这是我绣的披风,想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宋浩面无表情的看了布包一眼,口气冷淡的说:“拿回去,我承受不起。”

    顿时王蕙兰愣在原地,她拿着披风的手轻颤着,脸色也变得苍白,宋文安更是不平。

    她站出来将披风接过手递给宋浩“这披风是蕙兰不分昼夜辛苦绣出来,你就收下,才不会失礼。”

    此时王流芳也站出来劝他“广之,你就收下吧。”

    不理爱人恳求的眼神,他不屑的看宋文安手上的布包说:“哼!不收下是失礼,那么你们强迫我收下是不是也很失礼?”他走到王蕙兰面前,语气不悦的说:

    “好歹你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也学人家不知羞耻的到男人房里缠着男人要他收礼。”

    听到宋浩不留情面的话,王蕙兰脸色更加苍白,她颤抖着身子。眼眶浮现水气。

    “够了!”宋文安扶住王蕙兰摇摇欲坠的身子,口气严厉的说“是我叫蕙兰来的,你有本事针对我。”她再一次将布包递向宋浩“这礼你到底收或不收?”

    只见宋浩手一挥,宋文安手上的布包被无情的抛出掉在地上,他冷哼“果然是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

    王蕙兰再也受不了,她掩面哭着奔出大厅。

    宋文安气急败坏,她不甘王蕙兰如此受辱,气愤的向宋浩出手,宋浩见状本能的接招,跟宋文安对打起来,一旁的王流芳担心宋浩会不小心伤了她,但又无法插手,只能眼睁睁看两人愈打愈猛。

    与宋文安对打数招后,宋浩心中纳闷着,因为宋文安的拳法虚虚实实、千变万化随心所欲,看似与他的拳法完全无关,但却和他的拳法有某种相似之处,可是他的拳法是自己所独创并没有外传,怎么会

    谨慎的闪过攻击,面对和她不同却相似的拳法,在在显示两人的拳法源于同宗,宋文安不禁感到悲哀,为什么她所崇拜的祖先宋浩是如此无情残酷之人,就算他一点也不喜欢王蕙兰,也没必要对她如此

    愈想愈气愤,出手也就愈凶猛。

    宋浩在发现宋文安的身手非凡而对她产生极大的兴趣,也想知道她的实力到达怎么样的程度,于是不客气的回击。

    当两人出现空隙时,突然插进一个人影,让打得如火如茶的两人不得不收手,宋浩与宋文安就在王流芳的介入下喘着气互瞪对方。

    宋文安咬牙切齿的说:“这笔帐我会记着。”转身飞奔离去。

    凝视宋文安离去的背影,王流芳若有所思的说:“她曾经看过你练武吗?”

    宋浩耸耸肩“你也发觉到了,那女人可真是深藏不露,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实力相当的对手。”

    “随心所欲,跟你很像呢。”王流芳面色凝重的看着宋浩。

    宋浩被看得不自在问道:“怎么?”

    “你今天对她太无情了。”王流芳垂下眼睑。

    “既然打定主意不与她有任何牵扯,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就算同情也不行,这样对她来说反而比较好,我不要为了传宗接代而勉强娶她,放她独守空闰虚度一生,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我不屑做。”宋浩深情款款凝视王流芳“我只要与你同床共枕,双宿双飞。”

    咚

    在房门外一直徘徊,想进去,听到里头的啜泣声又犹豫了,就这样反反覆覆了好几次,宋文安终于开门进去。

    看到那身子微微颤抖掩面哭泣的可人儿:心中十分不忍,她走向前愧疚的说:

    “蕙兰,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怂恿你去送披风,你电不会受到如此的侮辱。”

    王蕙兰摇摇头,擦擦泪水,扯出一个笑容“不,不是你的错,其实是我太一厢情愿,我不该勉强人家收礼的。”

    宋文安想反驳,却被王蕙兰挡了下来“别再说了,我不会在意的,为人妻本来就要以夫为天,为夫君分忧解劳而不该让他为难,是我一时忘了本分,才会会有如此的结果也是我该受的。”

    “才不是这样子,要不是他有心有心事,所以”还好没说溜嘴,宋文安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王蕙兰见她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面露哀伤的说:“文安,广之与我乃是媒妁之言而结为连理,他在与我订亲前有红粉知己也是理所当然,广之与我订亲一定让那位佳人很难过了,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在意名分,我愿意只做他的妾,将正室的位置让出来,可是家父一定不会让广之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王蕙兰呜咽的诉说着,宋文安更是难受,要不是王蕙兰是她的祖先奶奶,她真的会劝她放弃宋浩另寻良人,但事与愿违。

    既然命运已决定好了,就算他再怎么喜欢王流芳,她实在不愿看到王蕙兰往后的日子就以泪水度日,宋家有今日的紧景,王蕙兰功不可没,她应该为祖先奶奶做些事,宋文安暗下决定,该是和他们合作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