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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7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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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被手机吵醒的,迷迷糊糊睁眼,酒喝得太多,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很规律,像爵士乐。

    拿起手机接电话喂了一声,小雯的声音淡淡传来:“你还没起床?”

    好温馨的问候啊,感觉真像是熟悉了很久的伴侣一样,我挣扎着侧了身,把电话太在耳朵下面,迷迷糊糊地臭屁:“有事吗?孩子他妈?”

    电话那边沉默,接着小雯吞吐了一下:“你又和我开玩笑”看来这丫头还没适应呢。

    “有事儿?”我立归正传。

    “你是今天来接我吗?”小雯的声音像是松了口气,还是那么轻柔“晚上我去‘洞天’唱歌,你来行吗?然后和我一起回来取东西。”

    洞天?哦,我知道了,我不怎么去,但还算熟悉,因为老唐每次失恋都去那儿喝酒,有一回,一个星期去了八次。

    “好。”我应声。

    小雯犹豫着没挂电话,小声嗯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那个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呵呵,我知道这丫头在担心什么了。“收拾好了!门锁给你换了一个八斤半的铜锁,有岗楼,有栏杆,周围还拉着铁丝电网,门口周围埋着地雷,你就放心吧。”

    小雯笑了:“谢谢,赖宝。”

    那边一挂电话,我把手机甩到一旁,继续睡觉,睡不着也不想起来,昨天晚上喝得太多,整个人难受得要命。

    刚闭眼没两分钟,头疼正稍有缓解,手机再响。我这火腾就上来了!

    “谁啊?谁啊?”带着气呢,扯着嗓子就叫。

    没想到那边声音比我还大:“天!还是被窝的声音呢!你还没起床啊?”

    浑身一激灵,是末末!脑子一时有些乱了,随口就问:“你干吗?”

    “叫你起床啊!去登记!我请客!”末末的声音大大咧咧,彻底阳光灿烂。

    我真是有点儿糊涂了,真是末末吗?昨晚那一切是假的?我记得她跟我十分怨妇一番,那些短信还在手机里呢,我酒还没醒呢,一切还历历在目呢,把我搞得到现在情绪还无比的伤感和低落呢,她怎么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了?不管其他的了,但总得给我一个适应过程啊,我这心情还在东邪西素呢,末末那边已经东成西就了!

    见我半天不说话,末末急了:“宝,你不是想反悔吧?你敢!伟人都说了,男人说话不长话就不配多那二两肉!”

    “末末,我不是反悔,我想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心情郁闷,问出的话也郁闷。

    末末的语气迟疑了:“什么干什么?”

    “你现在突然跟我玩结婚,又在结婚之前先预定了离婚事项,昨晚还短信说什么会用身体报答这样伤人心的话!你要干什么?我帮你是为这个?你几次勾着我跟你表白,然后一边暗示一边又说不可能!你玩我啊!”“宝,你听我说”末末好像有点儿怕了。

    我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昨晚跑什么?我会逼你吗?害我大半夜追出去,我担心你知不知道?好!我不怪你,那你跑了,还跟我说什么到时候会把一切都给我,你把我赖宝想成什么人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好像能看到末末发愣的表情。几秒钟后,一声狮吼:“你这只猪!”

    我苦笑。其实我真的打算爆发不着,但是气话喊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全挑明,可能我挺害怕和末末连朋友都做不成。所谓结婚离婚,也不过是完成我自己的一个心愿,是的,我喜欢末末,所以,等到真的结婚,等到末末真的在离婚后消失在茫茫女人海,我起码也算和她做过夫妻了

    到了民政局。结婚的人还真不少,一对儿一结儿的,互相不认识也都报以微笑,那些女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找到终身饭票的得意,男人的脸上全都展露着生亦何哀死亦何苦的坦然。

    领了表格,我和末末走到一旁坐下,开始面对面填表。

    正写着,末末忽然抬头,轻声问:“宝,你想清楚了?”

    我抬头,一愣,这种时刻就怕别人质疑,被末末这么一问,忽然像是真的要结婚了似的,心里不禁犹豫起来。不过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于是干笑着:“想好了,你别再刺激我了。”

    末末感激地点头,声音温柔起来:“宝,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啊?又不分我财产,又没有后顾之忧,兹当实战演习了。”我笑着“结呗,反正几十块钱,都是你消费。”

    末末一笑,咬着笔:“哎,宝,你别对我这么好,到时候我要是不想离了怎么办?”

    我猛抬头,直直看向末末。

    末末看出我眼里的光芒了,马上摇摇头:“开玩笑呢。”

    我低了头,不再说话,最刀子是开玩笑的,因为我已经没抱希望,就只当是帮末末一个忙,并且在心里作好了离婚的打算,这时候万不能动摇了我的军心。

    这天中午,在某饭店包间内,末末看着我,动作优雅地举杯,轻轻一笑:“我敬你,老公。”

    我做着绅士嘴脸举杯的刹那,迎面被末末砸过来这么一句称呼,着实有些魂飞魄散的感觉,手中酒杯险些洒翻。“老公”多么久违的称呼了,当初和末末在高中恋爱时,她也没有这么叫过我一句,从来都是宝啊宝的,当儿子那么叫。后来大学有过两段不成熟的恋爱,但大学女生要慷慨得多,一确定恋爱关系就叫老公了。大学毕业,恋情纷纷夭折,男的去追求可以让自己有无数女人的金钱;女人去寻找可以让自己拥有无数金钱的男人。老公一词,也就在我耳边销声匿迹了,偶尔听到一两次,也肯定赶紧质疑:“是跟我说话吗?认错人了你!”

    此刻,末末这么一句轻声细语的称呼,让我诧异之后迅速醉倒温柔乡。

    我这就算嫁为人夫了?

    这天中午,其实我和末末都没有喝多少酒,但还是说了很多乱七八糟、充满不确定性的话。她在那边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在这边色不迷人人自迷。

    末末说“想爱的不一定在一起,在一起的人不一定相爱。

    我说: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婚姻就是点到为止,不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末末说:那就好那就好,其实我知道很委屈你,但你不会怪我的,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说,我不能伤害你,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们只是结婚而已。

    我说:我真的明白,你不用愧疚,作为朋友我也应该帮你,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不会让你为难地接受我,现在我只是你丈夫。

    末末说:谢谢你,宝,你是我一辈子都要感激的人,我对你也有感情,但原谅我不能接受你的爱,真的对不起,我现在只是你妻子。

    他妈的这叫什么玩意儿!

    饭后,末末主动结帐离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张发票。我再次站在街边,怅然若失,而且更加怀疑,末末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千余元的一顿饭钱,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路奔向报社。

    在社会新闻部逮着了正流口水发短信的老唐,这厮的脚下已经一汪清水了,甭问,和小婉拇指导传情呢!

    “昨晚怎么了?拿下没?”胳膊撑在老唐肩膀上,低头看短信,贴着他脸问。

    老唐吓得浑身一激灵,马上收了手机,扭头看我:“啊?”

    “装傻啊?”我给了他脑袋一下。

    老唐扭身甩开我胳膊:“什么拿下没?你这人怎么这么粗俗啊!我是那种人吗?我最不赞成婚前性行这了!”

    我叹气,再次出拳敲他脑袋:“唐祖,你是在发短信,不是打电话,小婉听不见的!”

    老唐一愣,直着眼睛两秒钟,才哦了一声。难道科学家研究成果是真的?恋爱中的男人,智商真的和狗一样吗?

    老唐已经愁眉苦脸地仰头:“哎!宝爷!现在这女孩要矜持起来可真没办法!连找借口拉一下手都没机会”

    我安慰他:“没关系,面包会有的,蜜桃也会有的。”

    老唐直着眼睛想了一下,眉开眼笑地竖起大拇指:“哎!这两个比喻好!太好了!”

    得,科学家的形容成果太笼统了,狗类也分品种和智商高低吧?

    “晚上有事吗?去洞天吧。”我俯身。

    “兄弟我现在可是恋爱中的宝贝,还去那儿?”老唐瞪眼。

    “我让你去陪我喝两杯!”我也瞪,老唐的嚣张气焰立刻被我压了下去。

    比瞪眼,我有先天优势,你让林忆莲跟赵薇比瞪眼,累死她也赢不了!不过哥几个当中,最差的要算老付那双眼睛了,这么说吧,就算老付把眼睛瞪到最大站在路边,也肯定有过路的指着他说:看,这哥们儿怎么站着就睡着了?

    答应了老唐晚上带小婉一起去的请求,又给肉狗打了电话约好时间,让他把他那辆悍马开出来遛遛。

    肉狗恼:“晚上一共几头啊?让老付开车不就完了,非得出动我的爱骑?”

    肉狗爱他那辆悍马,比爱小粉更深,所以很多时候宁愿打车出来喝醉了,非家开小粉玩,也不愿意出动他那辆最爱。

    “别废话了,晚上再说。你那辆破车再不跑跑,真成陈列吕了!”我叫。

    肉狗一千零一个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老唐还在旁边兴致勃勃地发着短信,扭头跟我咧嘴:“哎!小婉答应晚上一起去了。”

    “她现在还真听你的。”我臭他。

    老唐一撇嘴,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我盾到上面的那条短信是“好吧我去,只要不是我们两个单独约会,我可不想昨晚的事情再发生,你这流后面的短信要翻页,没看到,不过猜也猜着了。

    “你是不是强迫人家了?我告诉你,都在一个报社,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一人家报警”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唐瞪眼打断我“我连手都没拉到啊!小婉在我家一直和那条死狗玩来着!肉狗这货,不知道给我一只什么狗,见到小婉马上在地板上翻身仰着躺,完全把小婉吸引它那里去了!”

    我笑:“让你随便要狗,弄个情敌回家了吧?”

    晚上一票人到齐,肉狗带着小粉,老唐带着小婉,我依然形单影只。

    老唐和肉狗对我没有把老付喊来大感意外,一般情况下有聚会,只要都有闲,我们这几头必然是倾巢出动的。

    我也懒得解释,随口说已经给老付打过电话,这厮晚上佳人有约。这种情况下,就没人去打搅老付了,几个人都了解,老付对感情认真得近乎变态,他是我们这几位中间恋爱史最少的,却是受伤最深的。每次失恋都是缓和很长时间,无论是人家甩他还是他甩人家,成天的一副他的世界将被摧毁,也许颓废,也是另一种美的状态。

    其实我不叫老付的原因简单明了,今晚是去帮小雯搬家,被燕子知道,告诉汉奸小洁,小洁汇报给末末大佐,那将会是多么混乱不堪的后续啊。

    在洞天,几个人围坐在小舞台下面的长桌旁,老唐早已兴致勃勃地介绍了小婉给肉狗和小粉认识,肉狗和小婉握手时长时间不松开,笑着说:“这么漂亮,我得多握一会儿。”

    老唐奋起拉扯,掰开肉狗的手,却被小粉的一句话彻底击垮,肝胆俱裂。

    小婉伸手时对着小粉礼貌微笑:“你好。”

    小粉也笑,握着小婉的手摇头:“这么漂亮,可惜了。”

    我和肉狗大笑,小婉一脸莫名其妙,老唐的表情呆滞了瞬间后,一边擦汗一边要酒。

    洞天的经理和服务生都纷纷笑着的老唐打招呼,老唐也欣然如大佬一般挥手致意,让小婉惊讶不已,问众人为何唐墩如此受欢迎,答曰:唐爷在洞天实乃歌神也!小婉不解,再问,众人闭口笑而不答,老唐也慌忙阻止。

    我们落座要酒,小雯正在台上表演,她抱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对着麦克风,用平稳而稍显沙哑的声音改唱了一首怎么舍得我难过。若无刻骨铭心的经历,绝不能唱得这么动情。

    一曲终了,到处都是掌声,小雯下台,丛到我们中间。

    “我都收拾好了,东西不算多,有车吗?”

    我点头,一指肉狗:“司机都带来了,放心吧。”

    小雯冲着肉狗轻轻一笑:“谢谢肉哥。”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转过来“我上台了,今天和老板打了招呼,再有三首就下班。”

    我点头,小雯冲大家淡淡一笑,起身离开。

    “什么意思?”小雯一走,肉狗马上瞪我。

    我赔笑:“肉哥哥,是这么回事,小雯要搬家,所以想借你的悍马帮忙运一下东西,小雯自己也说啦,东西不多嘛!”

    老唐在旁边闪亮了一下:“往哪儿搬?”

    我犹豫一下,声细若蚊:“我家。”

    我唐猛一拍桌子:“我就知道!”

    小粉和肉狗也看鬼似的看我。看着看着,肉狗探头凑近,低声问:“宝爹,你家还装得下吗?”

    小粉没客气:“到底怎么回事?宝!你是帮小雯的,别跟我们动别的心眼!”

    我急忙摆手,把家里的情况作一汇报,称家里目前没有多余人口,完全可以让小雯住进去,做一个同居恩爱的假象,以瞒过她即将归国的父母。我隐瞒了和末末的那一段,这事不能说,登记结婚?让这些人渣听了去,我后半生算毁了。

    小粉听完,长长叹气:“家没人?就她和你?哎——我真是不放心。”

    我毛了:“小粉!你这话太伤我了,小雯怀着孩子呢!我能干什么啊我?我是禽兽啊我?”

    “你们男人就是禽兽!兴致上来了就禽兽不如了,什么事干不出来?”小粉大声反驳,说着话,眼角还飞快地,颇有意味地扫了肉狗一眼。

    我一愣,难道

    老唐也看见,立马来了兴致,张开狗嘴开始吐象牙:“肉狗,你不会吧?”

    肉狗怒,抬手装打,老唐一缩身子,躲到小婉身后。

    “你们说什么?”小婉眨眼,不像装的,的确没听懂,但马上兴致盎然地瞪眼看我:“赖宝,那个小雯是你女朋友吧?挺漂亮的!”

    我呆滞,脸颊流汗:“小婉,我刚才讲那么话,你没听啊?”

    小婉莫名其妙摇头:“我听小雯唱歌来着,多好听啊!”百年不遇的憨美女,怎么让老唐给遇上了!

    在小雯家装好行李后,老唐拉着小婉告辞,说是要和小婉找一个环境优秀、闲人免进的地方谈人生、谈理想。小婉轻巧地躲开老唐的手,然后笑着跟我们几个打招呼说再见,转身之后,严肃地对老唐低语:“你想都别想啊!几点了,送我回家!”

    老唐觉得特没面子,赶紧拽小婉胳膊,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摆手,上车消失。

    肉狗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撇嘴:“老唐和这个倪小婉,有戏吗?”

    我笑:“大不了,他再参加一次爱人的婚礼呗!然后我们再陪他来洞天看他撒酒疯唱太来歌词。”

    一句话,小粉和肉狗都笑了。

    车子直奔我家。

    悍马上,小雯问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问题出口,我们再笑。毕竟老唐那次的表演太精湛了。

    我给小雯讲,洞天是我们几个没女友陪时必到的场所,以陪老唐来的次数为最多,很多老唐酒后的经典形象和豪迈身姿也在此诞生。更甚者,老唐每次参加完前女友婚礼庆典后,也会来此买醉,开始我们几个还会一起来安抚劝慰,久而久之,老唐意念中的前任女友们频频结婚,他也频频光临洞天,我们都习以为常了,于是他难受他的,我们在一旁喝酒划拳,好不快活。

    我也劝过老唐,让百年之后,在自己的墓志铭上刻下:“爱人结婚了,新郎总不是我”

    而说到太平歌词,堪称老唐的绝唱。记得某次老唐一星期内连续失恋十二次,备受打击,去洞天喝酒,醉了,挣扎上台,拿着麦克风轻唱太平歌词。

    我们同去的这几位,只得喝酒划拳,假装不认识

    “说天亲,天也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哪,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的人;说地亲,地也不算亲,地长万物似黄金哪,争名夺利有多少载,看罢新坟看旧坟;说爹妈亲,爹妈不可算亲,爹妈不能永生存哪,满堂的儿女留也留不住,一捧黄土泪纷纷说老婆亲,不算个亲,背着丈夫外面找情人哪”

    一曲唱罢,满堂喝彩,无论在座酒客、洞天经理、周围服务生、吧台调酒师全都拍手叫好,至此,风流歌神唐太平的美名,享誉洞天内外,名噪一时。

    帮忙把东西拿上楼,肉狗和小粉也没坐一下就离开了,临上电梯时小粉还像审犯罪嫌疑人似的上下打量我,最后死死盯住我的眼睛:“宝,我告诉你”肉狗一把将小粉拽进电梯:“你是居委会的,还是打黄扫非办公室的?管人家那么多!万一人家俩人真相爱了,你算啥?”

    我和小雯站在电梯门口,对视一眼,小雯脸红了一下。

    小粉恼了,扭头瞪肉狗:“皮痒啊?”

    肉狗马上赔笑:“不是,我是说,你管人家的事管得那么详细干吗?万一你这是棒打鸳鸯呢?还是一只是有孕的!”

    话说完,周围几个人还没作出相关反应,肉狗已经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怎么回事儿!我被老唐附体了?”说着话,朝小雯抱歉一笑。

    小雯也笑笑,摇头,示意没事。

    玩笑这东西,分善意和恶意,当然也因人而异,小雯现在对我们几个都是心存感激的,几天接触也了解周遭这几位的秉性,当然不会在意。换作老唐说出来,更是没理会。这么说吧,要是老付说他要自杀,我们这几个得紧张得要死,要是老唐说他要自焚,我们几个肯定都掏钱给他买汽油。

    这下真的是剩下我们俩了,气氛难免尴尬。小雯站在原地,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显出了不适应,双手垂在服务部,小心打量周围。

    “我住哪儿?”声音细小如蚊。

    我最受不了这种尴尬,更何况是小雯这样一副可怜无助、楚楚动人的模样,看着就想抱抱她了,要不怎么说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呢。

    “那个,就在卧室!跟我来!哎呀,你别拿,放下放下,我帮你拿就行了!”我立马热情洋溢起来,不管怎么说,这里对小雯来说是客场,我是东道主。

    小雯一笑,跟着连夹带扛的我,直奔卧室。

    “你就住这儿,东西我放下了,那个柜子我给你腾空了。”我抬手指了一下卧室靠墙的衣柜,又指向床铺“床单被套我都是新换上去的,肯定干净,电视遥控器在那里,早上阳光有点刺眼,你把窗帘拉上点儿,电视柜的抽屉里有碟子,什么片子都有,你没事的时候看着解闷”

    我罗嗦着,小雯就站在一旁,目光并不随着我的手指而转动,而是一直静静地看着我,淡淡地笑。

    我被笑得有点儿发毛:“你怎么了?别笑了,我心里没底。”

    小雯笑着摇摇头:“你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我爸爸。”说着话,小雯笑了,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赫!我有那么老吗?你爸爸?”我说着话,一指小雯的肚子“我装他爸爸,又像你爸爸!我成兔爷了我!”

    小雯恍然,也后嘴笑了起来。

    “在我家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装柳下惠了,你放一万个心,我没那么差劲呢。”

    小雯睁大眼,瞬间冰雪聪明地反应过来,嗔怪地瞥我一眼:“幸好孩子的父亲不是你!”

    呵呵,这丫头放松下来也中能开几句玩笑的嘛!也是,一个人在社会上,大风大浪的这么多年了,见识的没准比我还多呢,哪儿有那么多出淤泥而不染的精英啊!

    带着小雯熟悉了环境,安排她洗了澡,自己也洗刷刷了一番,两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

    小雯湿着头发,穿着一件无比肥大的裤子,看风格和花纹好像是西双版纳的。脖子上戴着一根精致链坠,全身都是洗完澡特有的香气。

    我心无杂念,真的,骗人是小狗。实话说,我要找老婆,是不是处女无所谓了,男人的处女情结,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的恶劣思想,但要是娶一个怀揣他人种的这个我还真不好接受,估计众男同胞也没几个这么高风亮节的。男人嘛,路见不平一声吼,该自私时就自私,也算是无可厚非吧。

    “想什么?”小雯蜷着双腿,整个人都坐在少发上,双手抱着膝盖歪着头看我。

    “没,我看你那个项链呢,自己做的?”转移视线,调整思维,我绝不就范,没准小雯真的怀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搬来我家的呢!万一她真的是为了孩子而勾引我的呢?控制!控制!

    小雯眯眼一笑,上下睫毛眯在一起:“嗯,这是我自己做的第一个东西,戴了好多年了。”

    我这才仔细看,一根黑色中国结绳坠着三颗典型中国陶瓷风格的小珠子,上面隐约还有图腾一样的花纹。不过这链坠所处地域太过敏感,我不敢凑近了看。

    “挺好看的,呵呵。”我傻笑。

    小雯点点头,自顾自地低着下巴去看:“你看,我做这个时候,就是一切都不想要,只想自己活的那段时间,觉得自己就像陶瓷一样,看着外表挺坚硬的,其实特别容易碎。我做了两条,一条自己戴,一条给我可能遇到的爱我的男人,我就想把易碎的戴在身上,贴近心口,就可以被保护了吧,呵呵。”

    我说话,小雯抽了一下鼻子,好像把自己说得伤感起来。

    我脑子还在晕着,还在努力理清思绪,随口问了句该死的话:“还有一条呢?”

    “埋了。”小雯想也没想,随口答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瞬间,她愣了,我也愣了。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愣了。

    “嘿嘿,说这个干吗?”小雯一撩头发,努力掩饰自己眼神里的伤感,身我展开一个笑脸:“给我讲讲你们这几个家伙的事情吧,我觉得你们真有意思。”

    我也努力笑出来,但小雯的那个答案,却在我心里横冲直撞起来,毫无疑问地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拥有另一条陶瓷挂坠的那个男人,也可能是小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死了。

    本来时间已经算很晚了,但小雯没有睡觉的意思,我也不好开口,俩人就在少发上闲聊,话题来来回回地在互相的个人简历上面打转,我以为会聊到互感疲惫,互道晚安,却没想到小雯越聊眼睛越亮,或许,是太久没有人和小雯这样聊天说话了吧。

    聊到饰品和配饰,小雯再次发飙,说:“赖宝,能上网吗?我要照看店。”

    小雯打开自己的淘宝小店,美滋滋地一样样给我介绍饰品。我假装看着显示器,更多时间是是偷偷看小雯,她那种欢欣鼓舞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能是受了小粉的影响,我觉得心里酸酸的。

    自说自话完,小雯仰头看我,一笑,抬手指着我说:“刚才你洗完澡一出来我就看到了,谢谢你一直戴着。”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脖子,呵呵,她说的是这条三根羽毛项链。看着现在表情清纯、目光清澈的小雯,我真的开始有点儿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事情了。

    看着她飞快的敲着键盘,打开邮箱检查邮件,还真有新邮件。

    小雯没抬头,盯着显示器低声说:“是我妈妈。”

    我没说话,看着小雯点开邮件,竟是洋洋洒洒一大篇文字,密密麻麻的。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应该撤退了,人家老妈的信,我看不合适。我不是真女婿,我是赝品。

    听到我细微的脚步声,小雯说话了:“不用走。”说着,鼠标飞快地拉着页面,大概扫了一遍信件内容,很快看到了最后。

    “你妈妈的信,好好看看。”我没话找话。

    小雯摇头:“我已经厌倦他们的赎罪了。”说着话关了邮箱,从椅子上转过身看我:“按我们的时间,信是昨晚发的,信上说,十九个小时的行程,他们后天下午就到。”

    后天下午还有时间彩排吗?我看着小雯,心里有些发麻。说实话,此刻的小雯,眼睛里的喜悦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漠和冰冷。哎,这是母女俩呀,恨一个人,可以几十年甚至五百年这样恨下去,为什么仇恨可以大到如此地步哟?

    “小雯,那个我不太明白。”说着话,我上前几步,坐在小雯对面的床边“你是不是挺恨你父母的?”

    小雯点头。

    “照你那天说的,你父母对你这么不好,那这次,你为什么一定要见他们?”这也是我早想问的了。

    小雯轻轻笑了,好像是自嘲:“不是,赖宝,我爸妈对我没什么,只是因为他们离婚,我恨他们,是我一直躲着他们,他们找不到我,这些年,唯一的沟通除了汇钱给我,就是发邮件,除此之外,我不想和他们有任何联系。难道他们不知道离婚对孩子是多大的伤害吗?!”

    小雯有些激动,红了眼圈,但在极力控制,我不好说话,只好看着她脸颊涨出的血红渐渐退去。

    “小雯,别这样,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放屁。”小雯突然叫起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世界上最恶心的话就是这句!你理解?自称理解我的人太多了!但是可能吗?双眼完好的人永远没法理解瞎子的生活!你能一整天不睁眼睛地生活吗?能吗?”

    我有点惊讶,我没想到小雯会这么激动,那句话是我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我看那里面安慰人一般都这么说,看小雯这架势,难道之前还有无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么安慰小雯,实际上却是心怀不轨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