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上山·上山·爱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哈罗,胖猫博士,"

    "哈罗,酒鬼万劫先生,我先纠正你,我是胖猫头鹰,不是胖猫。"

    "好,胖猫头鹰。可是可能我酒还没醒,我看你倒像一只胖鸡。我恨这只胖鸡,我一定解决它。它长得就是一副捣我蛋的才日。"

    "长得这么胖,有什么不好?"

    "可恨就在这里。它长得给一个人吃吃不完,给两个人分不够吃,我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个阿拉伯数字——1.5。在所有数目字中,我不恨十三、不恨四,就是恨了五。"

    "1.5有什么可恨?"

    "1.5比一个多,比两个少,而它的.5又不是完整的单位,搭在外面,像一根盲肠。"

    "你喜欢二,是想长两根盲肠?"

    "那倒不是,我宁愿喜欢二也不喜欢1.5。我要像割掉盲肠一样割掉那0.5。"

    "割不好,你把1.5割成了两个0.75,那样单位就更复杂了。"

    "你不要乱说,我说过割的方法,是像割盲肠一样,外面搭出0.5,当然只割0.5,不会多割呀,也不能多割呀,——又不是卖猪肉!"

    "你为什么恨o.5?"

    "o.5像——不是一像二不是二,我不喜欢这种两不像四不像的东西、我不喜欢又像这个又像那个的东西、我不喜欢任何模棱两可的东西。"

    "噢。"

    "你呢?"

    "我无所谓。"

    "什么叫无所谓?"如果你问一个人他要不要这件东西而他说无所谓,那意思就是说他想要。想要,为什么不干脆说?"

    "我说无所谓,意思是说要也好,不要也好。"

    "无所谓三个字是很混蛋的三个字,它表示明明他想怎样怎样,可是却装得他并不想怎样怎样,如果你想怎样怎样,他也可以随你的便要怎样就怎样。无所谓是一种冷淡、无礼、不负责任而又滑头的三个字,喜欢说无所谓的人,我可不要同他做朋友。只有舞女才喜欢说这三个字。"

    "好、很好,我知道最好我宣布取消无所谓三个字,为了可以同你同台演出。"

    "听你讲话,满嘴好、很好、最好的,好像没有坏的?你好像很乐观。""我是很乐观,人家说我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我看人间万事,先有一个底价,这底价,就是好。从好再往上算,正好、真好、很好、太好、最好、好极了、好得很、形势大好。

    "难道没有比你的底价还低的情况?"

    "也不能说没有。"

    "那时候你怎么说?"

    "实在低于我的底价的时候,我会说还好。"

    "更严重时候呢?"

    "那就说大事不好。"

    "你不说坏这种字?"

    "能用好字来表达的,为什么用不好的字?""你好得邪门,好到抹杀了一切的坏。"

    "倒也不是抹杀,而是根本不必看得那么坏,自然就事事看好。这就是乐观主义者的好处。乐观主义者看什么东西都看好的一面,所以能从悲观主义者眼中的坏看出好来。"

    "那你看我是好是不好?"

    "好、好、好,万劫先生,看你满面红光,喜气东来,不像要坐牢的样子,并且可以长寿似乌龟,虽然你是酒鬼。"

    "我的数学和哲学,告诉我可以活过八十岁,并且活到八十——岁。"

    "为什么?"

    "九九八十一,你忘了?九九八十一。九就是喝酒的酒,喝了又喝,就是酒酒,酒酒八十一就是喝酒又喝酒可以活到八十一岁。"

    "哈,原来如此。连最中立的数学都支持你喝酒了,你竟可以动员所有的学术来支持你了,万劫先生。"

    "这叫酒酒万能。"

    "开句玩笑,如果数学是这样的助酒为虐,这种数学,一定是洒桶里面出来的。"

    "又有什么不好?一切学术,都要为酒鬼服务。"

    "你太霸道了,你像共产党。"

    "我不是像共产党,我根本就是共产党。共产了坏人的酒,然后入党。"

    "我看你冒充共产党,共产党是清醒的,而你却是醉眼醺醺,成个什么样子?"

    "好啊,你敢诽谤本共产党,你居然问起我是什么样子,我还要问你呢。说,你为什么这么大的肚子?又脑满肠肥又满脑肥肠?"

    "我的肚子不能不大,因为用处比你们多。我的肚子不但管消化,也管感情。我的感情,是用肚子表现的。我生气,就是一肚子气;我难过,就愁肠百结;我高兴,就一肚子肉笑得直颠。所以,你不要看我脸、也不要听我说,只要看我肚子,一切就都明白了。"

    "既然你的肚子这么奇妙,我想讲一些推心置腹的话,放在你肚子上。"

    "你说吧,就对着我肚子说吧。"

    "你这么大肚子,挡住你的视线,害得你都看不到你的脚趾头了,要不要我告诉你,你的脚趾头长得什么样子?什么丑样子?胖猫头鹰先生。"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你肚子没有耳朵,只有嘴巴,你只要吃吃吃,你不要听。"

    "我不是不要听,而是不听我不高兴听的。我的听觉有自动开关,专挑好听的听。"

    "所以你听到的都是好话。"

    "所以我才会胖。"

    "胖有什么好处?胖了得血压高,先完蛋。"

    "错了,胖子最安全。胖了就不会是共产党,共产党没有胖子。胖子不但不会被当做共产党,甚至不会变成任何危险人物,因为人一胖,就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快,所以胖子受先天限制,必须很老实很安分。所以,一切闯祸的、闹事的、革别人命的,都是瘦子,愈瘦愈危险。"

    哈,原来如此。原来你是为了怕被当做危险人物,你才挤命发胖。"

    "实不相瞒,真相的确如此。"

    "你怕死?"

    "怕不明不白的死。"

    "你不怕胖出血压高,唉一下就完蛋?"

    "当然也怕,不过至少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

    "为何而死?"

    "为高血压而死。"

    "死得又明又白?"

    "当然,死亡证明书开出来,看起来也死得好看。不是打死、幢死、被人掐死总之,不死于非命。要死,也死在自己手里。"

    "自杀?"

    "总比他杀好。"

    "你把自己吃成大胖子,从医学观点看,就是自杀,慢性自杀。胖家伙!"

    "我不从医学观点看。"

    "你不正视现实。"

    "我最正视,我整天一半时间看我肚子。我的现实丰富得多。"

    "肚子就是你的现实?"

    "肚子是任何人的现实。任何人不吃饱肚子,都会乱来,不对吗?"

    "你胖,怎么还有这么多理由?"

    "我的理由多,是劝我自己:已经胖了的部分,一律追认;在没有新理由以前,没胖的部分,不要再胖了。"

    "在我眼中,胖,就是罪。"

    "胖也有罪?"

    、"也有罪。因为胖,证明你剥削别人,证明你一个人吃了双人份三人份。现在东西部不够吃,你还吃双人份三人份。所以,你有罪。"

    "但我并没吃双人份三人份。"

    "现在是没吃,但你过去吃了。"

    "我过去也没吃,我是一生下来就胖。""那你妈妈吃了。"

    "那你找我妈,有罪的是我妈。:"你妈在那里?""我妈在树枝上。"胖猫头鹰向上一指。"我怎么找?还是找你,你为什么生下来就胖?""当时产房的医生护土也奇怪,说这是双胞胎的重量。"

    "但没生下双胞胎?""没有。""这证明你还没出生就开始吃人。"

    "天啊!""你吃了你弟弟?""天啊!""哥哥?""弟弟被吃了,我自己就是哥哥,我自己不能吃我自己。""也许三胞胎,你是老二,你吃了两个。"

    "你万劫先上怎么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非洲土人?"

    "非洲土人也比你好,至少他们不生吃。"

    "你先生不要开玩笑。难道我在娘胎里生火?"

    "谁跟你开玩笑?你站好!不许笑。"

    "可是大家都在笑。观众席上那个漂亮的小马子也在笑。"

    "都在笑也不许你笑,何况,我就没笑。我不笑的时候你就别笑。"。

    "你大霸道了,连笑的自由都没有!你欺负本猫头鹰,你虐待动物!"

    "我没虐待动物,我只是讨厌猫头鹰,尤其是胖的。"

    "为什么讨厌猫头鹰?"

    "因为你长得不伦不类。你是一只两眼不在左右而同朝前方的怪鸟,头部可转二百七十度,又像猫,又像鹰。又不是猫,又不算是鹰。你是个骑墙派,是个滑头分子。并且,你有张大圆脸,脸盘羽毛的功能好像雷达接受器的反射面一般,连同你的大耳朵,可以听到一切不该听的。你是怪物,看起来像一盆吃肉的雷达。"

    "蝙蝠在寓言里又是鸟又是兽,你为什么不讨厌它?"

    "我先讨厌你,再讨厌它。"

    "你不公平。是不是因为蝙蝠长得小一点,你就可怜它;我大一点,你就欺负我?"

    "你不是大一点,你是大了很多很多。"

    "其实我讨厌的,正跟你相反,我总是把小的放大,我一切都喜欢放大,我是开照相馆的。你知道不知道,不单是我这一行,别的行,一切都得靠放大才有结果。"

    "你说说看。"

    一就拿女人这一行做例。女人的子宫平常只像一只梨那样大,可是为了有产品,它的重量会增加三十五倍,容积会放大五百倍,不放大,能生小孩吗?"

    "你说的对。"

    "再拿医生这一行做例,显微镜把东西放大三十五倍、一百倍、四百倍,电子显微镜甚至放大到一百万倍以上,不放大,能把那些小鬼头看清楚吗?"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可以代你举一个例。拿卖汽球这一行做例。汽球,不放大到一百倍、四百倍,成吗?可是吹吧,吹吹,一下子吹破了,一倍也不倍了。变成了瞳孔放大了,死翘翘了。"

    "万劫先生你不要胡闹,我们是在谈哲学,不是在吹牛皮。"

    "你说一切都得靠放大,但放大要有一定的限度,你妈当年要没限度,你就变成大头鬼了,懂吗?"

    "懂。"

    "懂就好。"

    "但也可能不是大头鬼,而是双胞胎。"

    "双胞胎?又谈双胞胎?世界有你一个还不够?除非上帝是双胞胎,他绝不许这个可怜的世界竟有两个你。"

    "双胞胎既然上帝不肯,那有没有一个人长两个脑袋?"

    "一条蛇长两个脑袋的倒有,叫双头蛇,还有连体婴,但没有一个人长两个脑袋的。"

    "如果只许长一个脑袋,那可以长三只眼三只手或者很多只眼睛很多只手吗?"

    "你觉得你长得还不够怪吗?"

    "封神榜里闻太师不是长三只眼吗?佛像里观音不是长干手千眼吗?"

    "那是六观音中的一个,有千手千眼,二十七面。你现在只是小鬼,要成佛,还差十万八千里呢,想都别想。"

    "佛要那么多眼睛那么多手干嘛?"

    "佛经上说是为了广大无碍,要看要碰什么也挡不住。"

    "我看是多了,要看女人洗澡,独眼龙就够;那么多手,除非浑身长癣,抓痒方便,否则反倒碍手碍脚的。"

    "所以你不能成佛。"

    "有没有千手千脚的?"

    "没有。"

    "娱蚁呢?"

    "娱蚜脚一般是十五对到一百七十三对,所以也不过是三十只到三百四十六只脚,差得远。"

    "要那么多脚干嘛?是不是想跟千手千眼的比手画脚?"

    "它怎么敢?任何蜈蚣的第一对脚,就是脑袋后面那第一对,都是用来打架的,不是用来走路的。从第二对开始,才用来走路。"

    "或逃跑。"

    "或逃跑,你说的对,那么多脚,除了逃命以外,实在没什么道理。还有,那第一对脚不但用来打架,并且还有毒的。所以一打架,那不是下毒手,是下毒脚。"

    "真有意思。那小家伙这么厉害,那么多脚看来好像不是逃跑的,可能像坦克车的履带一样,反倒是硬推自己向前进攻的。"

    "有道理,你能从攻势观点看万象,我该为你吹一次冲锋号。"

    "你自己不冲锋?万劫先生?"

    "吹冲锋号的要不冲锋,冲锋的人还听得见冲锋号吗?"

    "我对你有信心,我愿跟你一起冲锋。但如果你被打死了,没有号声了怎么办?"。

    "那你就跟娱蚁在一起,蜈蚣没人给它吹号,它还不是在打。"

    "订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打得好的、一个人打的仗,不一定有声音,那叫杀人如草不闻声。"

    "可是,我愿同你并肩作战。"

    "谢了,我要并肩作战,一定得找个脸蛋好看的。你是胖猫头鹰,大丑了。"

    "你嫌我难看?"

    "难看,难看极了。"

    "有没有补救办法?"

    "有,把你另外一张脸拿出来,不必拿这张脸。"

    "如果我有另外一张脸好拿,你想我会用这一张吗?我知道,你恨我,你对我有成见,你歧视动物。你要在今天一分手后,就设法忘掉我,说!是不是?"

    "不是。我只歧视猫头鹰,尤其是胖的。"

    "怎么不是?"

    "一分手后,我不是设法忘掉你,我是设法记起你。"

    "啊哈!没想到你倒忘得可快,我看你还没分手,就把我忘掉了!是不是?好,测验一下看,现在,看着我!看好!我问你,你看着的是谁?说!是谁?"

    "是动物中的一大怪胎。"

    "请不要歧视我,我会报答你,我多才多艺,还会做一手好菜,我会为你做次厨子,我做厨子,菜比较好吃。"

    "为什么?你手艺比别人好?"

    "倒也不是,我心好。"

    "心好跟做莱有什么关系?"

    "才有关系呢!你不能叫奸臣做你厨子,坏蛋做你厨子。"

    "怎么样?奸臣和坏蛋又怎么样?只要他们菜做得好,管他奸不奸、坏不坏?"

    "他们菜做得好,不错,可是他们做菜的时候,会往菜里吐口水。怎么样,你还高兴吃吗?"

    "当然不要吃呀!那多恶心!"

    "那还要他们做厨子吗?"

    "当然不要。谁敢要啊?"

    "现在懂了吧,找厨子,"定得找好人。好人做了厨子,菜比较好吃。好人再变心,他只下毒药,不吐口水。"

    "你说什么?"

    "我说好人再变心,他做菜只下毒药,不吐口水。"

    "下毒药毒人还算什么好人?"

    "下毒药是正宗制裁别人的方法,好人有时候也要制裁人,所以下毒药;但吐口水是不入流的方法!所以好人不用。"

    "天哪,像你这种人,好人在你嘴里也变质了。"

    "变质?变质就不吐口水了。"

    "吐什么?"

    "吐痰!"

    "哈,气死人了,没错吧?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东西,果然你这胖东西不是好东西,但没想到你这么坏。好了,对你,我有三个理由不喜欢你了。"

    "那三个理由?"

    "第一,你是王八蛋;第二,你是王八蛋平方;第三,你是王八蛋立方。"

    "你这么说,是指我王八蛋乘三呢,还是王八蛋立方?"

    "又乘三又立方,这要看从那一个角度来看你。你在数量上王八蛋的时候,就是王八蛋乘三;在体积上王八蛋的时候,就是王八蛋立方。你大胖了,所以体积上像后者。"

    "除了王八蛋以外,还有没有别的?"

    "王八蛋已经包罗万象,不需要有别的了。"

    "你恨我?"

    "你要毒我,还吐痰,能不恨你吗?这世界上有几类人是我恨的,可是你一个人却身兼各类,集可恨之大成。所以,为了省事起见,我只要集中仇恨,恨你一个人就行了。你做他们的总代理。"

    "既然你这样恨我,你准备写遗嘱吧!"胖猫头鹰生气了。

    "为什么?"

    "你要死了呀,我要掐死你。"

    "为什么?"

    "你长得太像我了,我发誓掐死世界上任何长得像我的人。我只要世界上长我这样的人只我一个。"

    "天啊!我怎么会像你?我真的长得像你吗?"

    "真的。"

    "一如果我长得竟像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掐好了。"我伸出了脖子。

    "我掐死你,你就变成鬼了。"

    "我长得像你,就已经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了。你掐死我,也不过七分上再加三分而已。"

    "你是讽刺我长得像鬼?"

    "我讽刺你干嘛?照你说我像你的话,我讽刺你就是讽刺我自己啊!"

    "不过,不管我们怎么像,有一点还是完全不像。"

    "真叫人失望中起了希望。快说,那一点?"

    "你张开嘴。我告诉你。"

    "你看我的嘴,你看到了什么?"我张开了嘴。

    "看到满口乱牙。"

    "再仔细看,还有什么?"

    "还有,有半口假牙。"

    "假牙?你别忘了那可是真金的。"

    "真金的?"

    "当然,进到我嘴里发光的就是真金的。这就是说,我有金牙,你却没有。这就是说,我有钱,你是穷鬼。"

    "你怎么知道进到你嘴里发光的,就是真金?你怎么知道牙医不会骗你?"

    "世界上谁都会骗我,可是牙医绝对不会。因为她是我妈。"

    "原来如此,可怜的妈。"

    "为什么可怜?"

    "因为她也是我妈。"

    "什么,你说什么?"

    "我们是双胞胎,同一个妈。哈哈哈!"胖猫头鹰笑说。

    "你胡说。你给我闭嘴!"

    "不能闭,闭了就看不到我的满口真牙。"

    "去你的,我才不要与你认亲呢!"

    "你必须认,我们其实正是一对,我们同样不喜欢一样,又同样喜欢一样。"

    "这话怎么说?"

    "我们同样不喜欢一样——都不喜欢对方那张脸;同样喜欢一样——都喜欢把自己的拳头打在那张脸上。"

    "啊,原来如此。"

    "我们完全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们是完全同型的人,只是生来就是一盘棋上的黑白两颗棋子,生来就注定要你来我往、你死我活一辈子。我们谁也缺不了谁,缺了对方,就没有观众。所以,还是让我陪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我发誓。"

    "你发誓,你是不是一没办法就发誓?"

    "因为我谎话大多,不能不用发誓来帮助。"

    "帮助你不再说谎?"

    "帮助我的谎话取信于人。发誓是我开支票,上帝背书。"

    "可是你退票,上帝不会代你还。"

    "但上帝能惩罚我,上帝罚了我,你总解了恨。"

    "我发现我问你你答的都是谎话。我不要听到谎话。"

    "你不再问问题,你就听不到谎话。"

    "可是即使你不讲话,你也在扯谎。"

    "对不起,我只是一头猫头鹰,我能有你们人类那样坏吗?"

    "好吧,我相信你是我认识的最肯帮人解决麻烦的人,每次有麻烦,你总在麻烦旁边,因为麻烦是你给惹来的。"

    "哦。"

    "我做了一个梦。第一次见到你,你就一个劲儿的拍我肩膀,很慷慨的说:没问题,有什么小麻烦,算我一份,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有麻烦就是我们两个的。我听了,很高兴,心想今天运气真好,交上这么一个够朋友的。直到后来,事实一再证明,你的确有远见,你说有麻烦,果然就有,不但有,还一大堆。第一次见到你,你迎头就没头没脑的问有什么麻烦,我还奇怪,我说我没有麻烦啊,你说不会没麻烦,会有的,原来认识了你,就开始了麻烦。我就做了这么一个梦,如今噩梦初醒,原来你就站在我面前,还跟我同台演出,天啊!醒来的比噩梦还噩梦!"

    "本胖猫头鹰是很有度量的人,虽然你挖苦我,但挖苦得词儿还是可圈可点。"

    "为什么要加圈?"

    "因为文章写得好要加圈,话说得好也要。"

    "那麻子脸上加圈难道是长得好,老天爷要加圈?"

    "麻子也不见得长得有什么不好,看你用那一种标准看。这不是麻不麻的问题,而是你选择那一种审美标准的问题。如果你选一种有麻才美的标准,那么从每一个麻坑里都可以看到一个世界、一个天国,也未可知。印度的文学家泰戈尔(tagore)就歌颂过麻子女人。"

    "你是唯心论者?"我好奇了。

    "从麻脸这个物上影响自己的心的这种人,才是唯心论者。我不是唯心论者、我是唯猫头鹰论者、唯动物论者。人的一生,要用动物来分阶段,才算高杆。要听我的动物分段论吗?人的一生,二十岁还不像孔雀那样漂亮、三十岁还不像狮子那样有力量、四十岁还不像松鼠一样有积蓄、五十岁还不像猫头鹰一样聪明,这种人,就是笨人,——就像你。"

    "哎呀,你骂人。别忘了我才三十五岁。"我抗议。

    "二十五岁又怎样?你还是没狮子有力量。一只狮子有一大堆老婆,你一个都没有。"

    "人家都骂乌鸦嘴,其实你这胖猫头鹰嘴更该骂,并且该打你屁股。"

    "我如嘴巴惹了你,你打我屁股,这样对屁股不公道。"

    "什么不公道!公道不公道之间,有意想不到的出入。例如说搞屁股,实际所搞者,屁股眼也,但不说搞屁股眼而说搞屁股,屁股背虚名而屁股眼得实祸,这是名实不副,对屁股不公道。像这种不公道,不止于搞,打也如此,人从小就被打屁股,但该打的罪,没有一件是屁股惹出来的,都是身上别的器官惹出来的,但挨打的却总是屁股,这也是名实不副,对屁股不公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该打,可是你的屁股不该打?"

    "是。"

    "可是有种情况就不然。一个笑话说一个强xx犯被抓住了,被打屁股。事后屁股向凶手抱怨说,在前面进进出出舒舒服服的是你,结果挨打的是我。可是凶手说,我在前面只是探头探脑,是你在后面突然顶我,我才犯了罪的,不打你还打谁?"

    "好啦,别扯了!屁股啊屁股,不如没有你倒省麻烦。"

    "可以没有屁股吗?你错了。有一个笑话说,一天,人脸上的五官忽然不和,吵起架来。首先,嘴巴对鼻子说:人非吃不能活,要吃,非我莫办,可见我多重要!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在我上面?"鼻子一听,火了,大骂道:人能辨别香的臭的,全靠我,没有我,你他妈的连狗屎都吃下去了!我不在你上面,谁在你上面!嘴巴一听,再也不敢吭气。鼻子一胜,神气起来了,鼻孔一吸,抬头对眼睛说:我既这么重要,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在我上面?,眼睛一听,也火了,大骂道:我能辨别远近、辨别光暗,没有我,你这臭鼻子早撞上墙了:我不在你上面,谁在你上面!鼻子一听,再也不敢吭气。眼睛一胜,也神气起来了,白眼一翻,对眉毛说:我看你就不顺眼,我既这么重要,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在我上面?眉毛听了,一直不理它,眼睛一再追问,最后眉毛一扬,小平气和的答道:我可以不在这儿,但若没了我,你还像个人么?我在这儿,就是叫你像个人样,你能像个人样,就幸亏有我!懂了吧,胖猫头鹰博士,眉毛都不能没有,何况屁股。所以,你必须向你屁股道歉,挽留你屁股,不要出走。何况,没有屁股你就不能大便了,一个星期不大便,你浑身上下,不再是胖子了,你要变成水肥车了。"

    "你愈来愈胡扯了,我不跟你扯了。"

    "我也不跟你扯了,我要走下台来,到观众席上,找到那有着最可爱屁股的小女生,去摸她的屁股。"

    说到这里,我把胖猫头鹰布偶从手上快速抽出,往沙发一丢,就扑到小葇身上,小葇笑着尖叫。我把头埋在她大腿间,顺手摸上她大腿,再向上摸,直摸到她内裤,再从内裤两边上插进双手,直接摸到光滑的、紧紧的小屁股。

    小葇没太拒绝我,她拍着我的头,笑着说:"酒鬼万劫先生和胖猫头鹰脱口秀演出完毕,精彩极了。只是后段有点不雅,谈屁股谈得大多,为什么?"

    我抬头看着笑脸的她。"为什么?因为摸得太少,所以谈得太多。"

    小葇双手握住我的手腕,想拉它们出来,可是我不肯。"亲爱的小葇,我这样卖力跟这胖家伙演出,请让我多摸你一分钟,表示你慰劳我。别忘了马戏团的狗熊表演完了,也要立刻给它一块糖。"

    小葇放开我的手腕。"好,慰劳一下下,只许一分钟。"她又彻自我的头。"你真有表演天才呢!真想不到。你平常在外面,都是穷凶极恶的形象,大家都怕你,却不知道你这么风趣可爱。"

    "真的吗?"我抬起头。"我愿这些风趣可爱算做我的一些小秘密,只留着给我心爱的人独享,像刚才给你、只给你,它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别人不得窥探,只给你看。"

    小葇双手捧着我的脸,凝视着我。"我好感动。但愿我也有表演天才给你看,做为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你何必表演呢?你的自然、纯真、青春、美丽、慧黠,就是最好的表演,问题出在小秘密上,只要你呈现出只给我看的小秘密,一切就圆满了。"

    "我有什么小秘密给你看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有这么美的身体迷人的肉体在这里,"我双手轻抚着她的小屁股,"给我看到,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小秘密啊!"我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她。

    小葇抿着嘴笑,用指尖点我的额头。"你呀,你大想这种事情、你老想这种事情,你使我好紧张。今天大晚了,是不是该休息了?"

    "你说得对,是该休息了。你先到浴室准备一下,我随后就来。可是,请注意,等一下洗澡,我要全部关灯的那种,不开电灯也不点腊烛。"

    "为什么,你忽然放弃开灯看我了?"

    "因为我已经变成夜行性动物了,有一种叫仓鹑(tytoalba)的猫头鹰,有本领在黑暗中单凭声音就可抓到它要抓到的,我就是那种仓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