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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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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初醒,枕畔健躯已然不见。

    娇狐浑身酸疼,几乎动弹不得,可是软绵绵、懒洋洋的欢愉倦意残存在她每一寸肌肤里,她本能地伸展着柔软的身子,释放且回味那动弹间又疼又倦又满足的感觉。

    原来成亲、做严家人是这么销魂至极啊!

    一夜缠绵温存,严相公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个眼神都被她看在眼底那种男儿浓厚的豪迈和气度,还有他深深凝望她时黑眸闪动着的熠熠光芒

    娇狐轻抚着心窝儿,陡然觉得有抹甜甜的滋味在心头荡漾。

    蓦然间,姥姥的声音如冷箭般射破了那层甜蜜梦幻!

    “狐儿,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爱上严自涛。”银狐倏然出现在窗台上,冷冷地看着她。

    娇狐惊呼一声,随即脸红了“姥姥,你怎么会来?”

    “我来提醒你,别忘了你的目的。”银狐锐利的眸光紧盯着她“你喜欢上他了,对不对?”

    娇狐脸色微微一变,茫然失措地道:“我没有吧!姥姥,但您不是说成为严家人才有法子接近避雷珠吗?我这么做错了吗?”

    银狐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狐儿,你要记住,世间欢爱不过虚梦一场,千万不可坠入欲海之中,明白吗?”

    她红着脸,又羞涩又惶然“狐儿知道。”

    “别忘了你对我发过誓。”银狐喟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狐儿,不是姥姥故意要刁难你,情关欲念也是修行的一大阻碍,一旦你能超脱这一切,那么离得道亦不远矣。”

    得道?!娇狐眼儿一亮,坚定地道:“狐儿明白,绝对不会让世俗烦琐牵绊修行之道的。”

    “你明白就好。”银狐微松口气“狐儿,姥姥今日就要到终南山去闭关,待七七四十九天后自会来寻你,但愿届时你已得到避雷珠。”

    “是,姥姥路上好走。”她依依不舍。

    银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息“你好自为之,在这四十九日内,无论多苦你也要熬过去,记住,若脱得了这一关情劫,你的雷霆劫也将可轻易逃过,若脱不了这关自有人世轮回之苦,切记、切记!”

    “狐儿因何要轮回?”她不解“狐儿要跟着姥姥修行啊!”银狐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迅然消失。

    娇狐好不明白,她坐在床沿捂着散乱的衣襟,苦思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两下轻敲。

    “是谁?等我一下下!”她连忙把衣带系好,匆匆地过去开了门。

    是昨儿个那名喜娘。

    娇狐欢喜地看着她“咦?怎么是你!”

    喜娘见了她可没这么开心,她别扭着表情、手捧洗面盆,一声不吭地走进来放上铜镜架台上,然后转身就走。

    娇狐纳罕地看着她的背影,摸不着头绪,不过还是先梳洗一番。

    当她把满头及腰长发揽至胸前,用梳细细顺理时,喜娘又走了进来,这次是面有得意之色。

    “二夫人,老夫人要您过去请安。”’

    “好。”

    娇狐素手将长发绾成一个松松的髻,用支银簪子插入如云秀发,淡淡雅雅地起身。

    “咱们走吧!”

    喜娘挑剔地看着她“这样就要出门了吗?”

    娇狐愣了愣,打量了裙裾衣裳“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喜娘没好气地道:“虽是妾室,也算是新媳妇儿,难道你不懂得该簪花别柳,穿戴喜气些吗?”

    “啊?”

    “你还穿着昨儿个的衣衫!”喜娘指责“这样是不对的,若让老夫人见了,会骂我们不懂服侍的。”

    娇狐好脾气地笑道:“我会告诉老夫人,说是我自个儿要这么穿的。”

    喜娘望着她清灵含笑的眼眸,心儿微一错愕,随即皱眉“谁要你做人情?过来,我帮你更衣。”

    “当真不用了哇,”娇狐愕然地看着喜娘已经动手脱她的衣衫了,连忙用手掩住“我、我自个儿来就行了。”

    喜娘不由分说,面无表情地动手“老夫人已经差人帮你做了几套新衣裳,你就穿这个吧,以前在柳家的旧衣裳可千万不能穿出去了。”

    “我”她捂住自己的小肚兜,满脸羞涩“我来就行了”

    喜娘取饼一件牡丹红的衣衫就往她身上罩,三两下就打理系绑好了,然后又强将她压坐在椅上,打散了她的长发。

    怎么总督府里的丫鬟动作都这么快的?

    娇狐就这样傻傻地被摆弄,直到长发编成两个并蒂髻,喜娘又在她发鬓上别了数支晶莹宝石簪,最后用秀笔在她眉心描出了一点嫣红,这才肯放她起身。

    娇狐莫名其妙地看着雪白光滑的前额被点上这么个怪东西,忍不住问“这是做什么的?”

    “漂亮啊!”喜娘撇了撇嘴角,暗自咕哝一声“土包子。”

    娇狐左顾右盼,实在看不出额上点这一个红红的有什么漂亮,简直就像黏了颗没煮熟的红豆。

    好奇怪。

    不过她不敢再抗议,省得喜娘又骂人了。

    “走吧,哪有新媳妇儿睡到日上三竿还没去向婆婆请安的,我看也只有你了。”喜娘在前面领路,边嘀嘀咕咕。

    娇狐不觉好笑。虽然喜娘看她挺不顺眼的,不过喜娘终究是挺善良热心,还会主动帮她这个狐狸精打扮呢!

    走过了小桥流水,走过了蝴蝶翩然的花园,最后她们走进了一栋典雅的屋子里,才一跨进房门,一股宁静幽然的香气就飘散了来。

    有人燃起了熏香呢!

    娇狐嗅着这个味道,噙着笑意欢欢喜喜地跟着喜娘,来到了众丫头环绕着的老夫人面前。

    银发童颜、慈眉善目,这就是严家老夫人吗?

    娇狐很是开心地行了个礼,兴高采烈地道:“老夫人,您早哇!”

    严老夫人被吓了一大跳,她讶然地看着这个打扮喜气美丽的新媳妇儿,怔怔地回应“早、早湖儿,你气色挺好,昨儿个必然睡得很好吧?”

    娇狐脸红红地道:“昨儿根本没睡,后来是到破晓时分才朦朦胧胧睡去的。相公也是,不过他起得还比我早,真是厉害。”

    她这话一出,所有的丫头脸儿瞬间飞红,就连严老夫人也忍不住捂着嘴儿,羞窘惊讶地看着她。

    “湖湖儿,这等事儿不必嚷嚷这么大声呀!”话虽然这么说,严老夫人却情不自禁地欢天喜地起来。

    既是一夜未睡,那么涛儿就是很“努力”了哟?

    呵呵呵!看来她抱孙有望了。

    一想到这儿,严老夫人也顾不得这个新媳妇儿是否说话太惊世骇俗,立刻就喜欢得不得了。

    “春花,秋月,快去备下早膳,我和二夫人一道吃。”她笑吟吟道。

    喜娘不可思议地望着严老夫人,和春花及秋月交换了一个“我的天啊”的眼神。这种侧夫人,老夫人怎么会喜欢呢?

    娇狐看着这个老好夫人,直觉就喜欢上她。

    “老夫人真好。”娇狐感动道。

    “你是我的媳妇儿,就是咱们严家自己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谢什么呢?”严老夫人瞧着她,是怎么看怎么欢喜,但是总觉得她和上回见到不太一样。

    娇狐自动自发、亲亲热热地偎在严老夫人身畔坐了。这是种很难改的本性,看到了软绵绵很舒服的东西就想偎躺。

    “湖儿,你爹和你娘还好吧?因着礼俗之顾,昨儿个也不便摆宴请他们,你千万别见怪才好。”严老夫人道。

    娇狐微笑且困惑道:“我爹娘喔,我爹娘他们昨儿很快活也很感伤,拉着我的手都不忍放可是我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娶小妾就不能设宴大请宾客呢?”

    严老夫人的脸有些热辣,窘然道:“这孩子,你要明白,咱们大宋的礼俗就是这样,而且以涛儿的官职权位来说,未娶妻先纳妾,也是不太方便大宴宾客的,也怕将来娶正妻时,被那一头亲家说话呀!妾室怎能与正室相比,若纳妾就办得风风光光,那往后的亲家会不舒服的。”

    娇狐似懂非懂“这样啊,难怪我爹娘说当人家小妾不是件太光荣的事儿。”

    严老夫人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道:“这这我也是出自下策,你千万别气恼才好。”

    “老夫人,其实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着恼,当小妾才好呢,不用担什么责任对不对?还有,将来也不用持家管事,只要每天高高兴兴跟相公玩儿就好了。”她天真地道。

    严老夫人张口结舌,好半晌才噗哧一笑“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论调不过很有趣,只是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将来正妻欺压你吗?”

    “不怕,那时候我早走人了。”她很高兴地回答。

    严老夫人不懂“你要走去哪儿呢?”

    她惊觉失言,连忙补救“呃,我的意思是既然相公娶了正妻,为了不打扰他们夫妻俩恩爱,所以我这个小妾也该功成身退离开了,是不是?”

    娇狐这番话倒让严老夫人更不好意思了。

    她原先也是这么盘算着,若自涛娶了心爱妻子,这小妾又尚未有孕,就重金将之遣回家去可是听她也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怎么可以有了正室,就把偏房给休回家呢?

    严老夫人愈觉脸庞火辣辣,一片羞愧。

    娇狐不明白地望着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老夫人在想什么?是为了我伤感吗?不要紧的,反正不过是个小妾,没什么好令您为难的。对了,老夫人呀,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儿?”

    严老夫人凝视着她乖巧的眼神,对她大起怜惜之心“是什么?你说。”

    “我想问问,严家是否有颗避雷珠?”她直接问。

    严老夫人微微一惊“你怎么会知道的?”珠子是传了好几世的传家宝,却不曾外传出去,她怎么知道?

    “我”娇狐立刻发现自己又问错话了,搔了搔头道:“我是听相公说的。”

    “自涛告诉你的?”严老夫人更惊讶了。没想到儿子这么喜欢娇湖,竟然这么快就告诉她这秘密。

    娇狐陪笑“呃,是呀!”

    “原来如此,我们严家的确是有颗避雷珠,据说是祖上曾有幸与仙人邂逅,仙人特意赠给严家为传家之宝,戴在长子、长孙身上,可以庇佑全家福寿安康的。”严老夫人笑道。

    娇狐惊喜地道:“真是太好了!”

    “怎么?”

    她赶忙摇头,眼角和嘴畔却仰不住地笑意飞扬“我是说这对我们严家来说真是天大的福气啊!”“可不是嘛!”

    “那避雷珠如果被借走一下子该不会有事吧?”

    “借?谁要借?”严老夫人表情陡然惊慌。

    娇狐被她的表情吓住,连忙住口。

    恰巧在这时,一盘盘早膳由丫鬟轮番送上,有鸡丝焖白粥、核桃酥糕、糖心卷子,还有三碟子清爽小菜,这一打岔正好替娇狐解围,她忙着帮严老夫人盛粥布菜。

    “二夫人,您搁着让奴婢来就行了。”丫鬟大惊失色。

    “不要紧,服侍婆婆是我应该做的,对不对呀?老夫人。”娇狐甜甜地夹了块虾糕置入严老夫人碗中。

    严老夫人心满意足,笑眯了眼“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

    两人一块儿用膳,可是严老夫人没多久便发现娇狐净挑糖心卷子吃,盛好的鸡丝白粥和荤菜连动都没动半口。

    “瞧你瘦巴巴的模样儿,怎么还不多吃点呢?”她体贴地夹了片炸黄鱼放进娇狐碗里。

    “多谢老夫人,可是我吃不得荤的。”娇狐微笑“这糖心卷子好吃极了,我吃这个就好了。”

    “你吃素?我怎么不知道呢?”严老夫人叹道:“怎么年纪轻轻就吃素了?我还是初一十五吃全素,其他日子则荤素不忌你怎不早说,我让厨子多做些精致小巧的素菜。”

    “不用了,狐儿吃得不多。”她笑道:“有时一天只吃两、三枚果子也就够了,我很好养的。”

    “可你这样身子受得了吗?”严老夫人迟疑地道:“将来还指望你为我们严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呢,不多吃点补养怎成?”

    娇狐微笑“您放心,我没问题的。”

    不就是生小娃娃,三两下就解决了,一点儿都不打紧。

    以她和相公的卖力,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孕,然后“噗咚”一声就产下小娃娃。到时候严家上下必定很高兴,她要求借避雷珠应当就不会有啥问题了。

    生下小娃娃,借得避雷珠,将严相公还给他的正房妻室,然后逃过雷霆劫,继续千年修炼!娇狐的如意算盘打得僻哩啪啦响。

    “湖儿,我们严家就指望你了,快快争气地为我生个胖大孙子啊!”严老夫人笑得好开心。

    “狐儿会努力的。”娇狐笑得更开心。

    避雷珠呀避雷珠,要等等我哟!

    用完了早膳,娇狐又回房去睡了个回笼觉,待一觉醒来,又到午膳时分了。

    照这情况下去,她恐怕会直接从狐狸精变成猪八戒吧?

    可是她已变成凡人之身,不知怎地,就算想像平时凝神观心地修行,脑袋瓜子又总是静不下来。

    不行、不行,她满脑子像塞满了浆糊,乱七八糟地黏成一团,什么事儿都不能想。

    娇狐懒洋洋地伸直腰肢,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青光明媚。

    这就是小妾的日子吗?真的挺悲惨的,因为闷得要命。

    她倏地起身,索性到外头逛逛。

    才下楼,她就看见了喜娘绷着张脸、手捧大食盘走了过来。“喜娘,你在做什么?”

    喜娘看见她,没好气地道:“服侍你用午膳。”

    “我还不饿,你先搁着吧!”娇狐笑意盈盈地道:“对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出门去呢?”

    “今天晌午时分是二夫人回娘家的时辰,老夫人吩咐了让您带礼回门,你快快用膳,张头儿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等你吃饱就送你回去。”喜娘恨得牙痒痒,心理不平衡极了。不过是个贫穷女罢了,竟摇身一变做凤凰,现在成日吃饱喝足等人伺候,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娇狐温柔地看着她“喜娘,你不快活吗?”

    喜娘一窒,勉强道:“二夫人多心了。”

    “不知老夫人备什么礼呢?”娇狐微微一笑,也不细究,反而转过话锋问道。

    喜娘脸色更僵“等会儿奴婢去拿来给您‘瞧瞧’!”

    “好。”她笑嘻嘻,老实不客气。

    喜娘别扭着性子,闷着声端大食盘上楼去,然后瞧也不瞧她一眼就立刻退去。

    娇狐回到了楼上,看着食盘里的几碟子精致素菜和水果,忍不住微笑。

    老夫人还当真特意让厨子做素菜给她吃,她作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化作凡人,吃凡人的食物、过凡人的生活,还接受如此宠爱。

    这种感觉像是有几百年不曾有过了。

    她眼神温柔,却不胜唏嘘“爹,娘,如果你们还在人世的话,那该有多好。当年若不是那场雷霆劫,女儿一定要早早修炼成真仙,保存咱们这一系狐族的根,绝绝对对不再让旧事重演。”

    雷劫过后,狐族们的尸体在瞬间消散无踪,只有焦炭般的味道漾散在藏身的洞穴前大株大树底下若不是她恰巧贪玩躲在小男孩袍子底下,恐怕自己也是烟消云散了。

    雷霆劫,是狐族的大灾厄,每五百年就要遭受一次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求得避雷珠,助自己脱过这一劫!

    “二夫人,老夫人要您带回去的礼统统在这儿了!”

    喜娘的声音惊醒了娇狐,她抬头绽出笑靥,可爱地偏着头道:“谢谢你等等,且慢些走”

    一盒盒檀木小箱子装盛满了金珠宝贝,她拉开了个玉匣子,散发着莹然宝石冷光的发簪和各式镶珠发饰柔柔地漾着光晕。

    喜娘看怔了眼。

    娇狐一点儿也不觉稀奇,她拉开匣子挑了几支红宝石发簪,解下衣带上系着的小荷包,细细地装入里头,然后递给喜娘。

    “送给你。”娇狐有预感喜娘一定会喜欢这种亮晶晶的物事。

    喜娘受宠若惊,不可思议地瞪着手上的荷包“二、二夫人?”

    “这些东西对我没用,我也不喜欢在头上插满沉甸甸的玩意儿,所以这个送给你。”她笑道:“我本来想把这些统统都转赠丫头们的,可是今天是回门,我把礼统统都送光了也说不过去,所以我留一点回门的时候给柳给我爹娘收着就好了。”

    喜娘拿着荷包,想笑又想哭,又有些迟疑。她是在贿赂她吗?是故意要给她尝甜头的吗?

    等不及喜娘细想分明,娇狐已经站了起身,伸伸懒腰,笑道:“好了,我也该回门了大人应该不会陪我回去吧?”

    喜娘脑袋、心底乱糟糟,闻言立即回道:“大人一早就办公去了,不到晚膳时分是不会回来的。”

    “他这么忙?”

    喜娘与有荣焉,一挺胸膛“这个自然!大人是出了名的勤政能干、爱民如子,是朝廷甚为倚重的大官儿呢!”

    娇狐好脾气地笑道:“原来如此,这么厉害。”

    “所以二夫人”喜娘望着她,不无感慨,可是言语间已少了那份蓄意的疏远讽刺“您真是好福气,能够嫁给大人我们都好羡慕你。”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娇狐闻言娇笑。这怎么说呢?说是天意也不尽然,说是刻意也不完全

    她是有目的而来,等到目的达成就会离开,也没什么好令人羡慕的。

    银狐姥姥说过,不要沉浸在男欢女爱的俗欲里逃脱不开,世上情关不过是转眼云烟,这一点她可是深深牢记在心头。

    她不会忘了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严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