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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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幽的皇宫内,一身素服的昭阳已经不吃不喝好多天了。

    太后陪在她身边苦口婆心地劝着“孩子啊,为何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再不吃饭,是会伤了你自己的,可是那个人他会知道吗?他会在乎吗?你何必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人而这样伤害你自己?”

    昭阳背对若太后,一动不动地躺着。

    门一响,昭和走进来,轻声问道:“她还是不肯吃?”

    “你这个当哥哥的,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连累了你妹妹试凄。”太后劈头盖脸将他一顿数落。

    昭和也觉得委屈“您要是让我娶昭阳,我当然无所谓了,可是昭阳要嫁的人又不是我啊,我说了不算,那个人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认定的事情,就是老天爷来说都说不动他,何况是我?”

    “都是你父皇!当初就不该答应让他出宫,我原本以为他不过出去玩几天,见了外面的世面就会回来,谁想到他一出去心就野了,再也不肯回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太后垂着泪叹气,昭和只好垂手肃立在旁边挨训。无意间看到外面有个太监探头探脑地像是要禀报什么事情,就凑到门边,低声道:“有什么事快说!”

    “是,皇上让奴才告诉太后和殿下,说是有贵客到。”

    “这皇宫里还有什么人算得上是贵客?”昭和哼了一声“那人是谁?”

    “奴才不认得,只听说那人姓夏。”

    “夏?”他双眼一亮,一扭头还没有张口,就见太后激动地站起身,颤巍巍地说:“快!快带我去!我要见他!”

    床上原本一动不动地躺着的昭阳也忽然翻身坐起,一双大大的眼睛在近日消瘦几分的面庞上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昭和却是心中一叹,傻妹妹,你以为他来这里会如你所愿吗?只怕会让你更加失望啊。

    这位贵客的确是夏凭阑,而且不只是有他,还有安雪璃。

    安雪璃起初的心情是很不安的。她从未到过皇宫,没有想过这一生会见到皇上和太后,尤其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会和他们为敌。

    她紧紧握住夏凭阑的手,不是害怕自己会死,而是怕他会因为惹发雷霆之怒而身遗不测。

    夏凭阑淡淡地安慰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艰难,有些事我原本想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没想到他们却把我逼得这么紧。你知道了也好,从此我们夫妻之问便再没有任何秘密了。”

    这一句话像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嘱托,交到了她的手上,顿时,她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与夏凭阑并肩站立在皇宫门口时,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神情一如以往的镇定,好像他即将要去的不是什么皇宫内院,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只是一个他常去的寻常地方。

    他们没有等太久就被太监引领进去了,穿过几条并不宽阔的甬道、一座名为金鲤的内湖,他们来到一片宫院门口。

    “请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陛下马上会到。”安雪璃看了宫苑门上的匾额:青龙院。“皇上住在这里吗?”她小声问道。

    “不,皇上住在卧龙宫。”卧龙?青龙?这两个名字似乎有些关联。她想了想,又问道:“那就是太子住的地方?”他笑了,笑得有些古怪“你是说昭和吗?

    昭和现在应该住在骑鹤殿,因为他自小就喜欢那里的栀子花,吵着闹着要搬过去住。皇上说那里历代住的都是嫔妃,不适合皇子,但是他坚持要住,皇上只好依他了。”安雪璃听他如数家珍地讲着这些往事,沉默了片刻,悄声道:“凭阑坐果的人,都是你的故人吧?”夏凭阑望着那块匾额,幽然道:“这座青龙院,曾经是我的寝宫。”一句满是惊喜的高呼由远而近,当安雪璃转身看时.夏凭阑已经先一步单膝跪地,面对着奔来的那个黄袍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父皇。”虽然心里已经右所准备,但安雪璃还是浑身一震的呆住,若不是反应及时,她几乎忘记了要和夏凭阑一起参拜这位九五之尊。

    “昭阑,起来吧,你难得回京一趟,朕知道你最讨厌这些俗礼。”皇上欣喜万分地扶起他“真难得你肯回来,上次你母后做一寿,连给你发了几道旨意让你回来,你都不肯。江湖上有什么事情拖住了你的脚步,让你连家都不回了?”“请恕儿臣不孝,那几日忙于自己的婚事,所以只得有负母后了。”夏凭阑伸臂揽过安雪璃“这是儿臣的妻子,安雪璃。”皇上这才注意到他身侧一直默默不语的女孩,他当然也知道她的存在,曾经他埋怨过.若不是有这个安雪璃,昭阳也不会寻死觅活到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一看到她,他满肚子的埋怨和厌恶却化走一半。

    和昭阳性如烈火的性子不同,这女孩真是沉静如水,冰澈如雪一般的干净清一丽,又温和宜人,没有冰雪那么冷漠。

    知子莫若父,他有些明白为何儿子会娶她而不要昭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昭阳虽然有一定的诱惑力,但像安雪璃这样的女子才是最适合娶回家珍存的。

    “昭阳和昭阑的事情,昭和说已经告诉过你了。”皇上面对着安雪璃,想她身为正妻一定会有许多的怨气不满,所以才妨碍昭阳的亲事。

    不等她开口,夏凭阑冷冷道:“父皇,这件事我已经不想再提.昭和应该把我的意思带回来了,我说过我不会娶昭阳,这与雪璃无关。”“你!大男人娶几个妻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昭和还不是左一个右一个地娶进门,我可从来不管他。只要大男人立足于世,能有一番作为就好,女人不该是我们的绊脚石。”夏凭阑听得很无趣,抬了抬头,也不管自己的姿态是否有以下犯上的意思。“父皇,儿臣在宫内归您管,出了宫.儿臣就不归您管了.您忘了当年我出宫时您答应过儿臣什么吗?”皇上脸色一沉“朕现在后悔了。”他轻笑道:“可是君无戏言。”“大哥!”昭和匆匆跑来,又是兴奋,又是不安。“你怎么会特意回来?”“为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必须要给雪璃一个交代。”夏凭阑看到昭和时,眼波冷凝下去。

    昭和笑声一梗,咳了两声“我们到旁边去说。”夏凭阑低声对安雪璃道个完满的解释。“在这里安心等我,我很快回来,回来时我会给你一个完满的解释。”“嗯,我等你。”安雪璃柔声回答。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昭和笑得有些勉强“肯定不是为了昭阳的事情,而是为了飞龙堡,对吧?”夏凭阑冷冷地看着他“你很聪明,你一直是很聪明的,所以当年我放弃太子之位,只身独闯天涯时,我没有任何的遗憾。但是你这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做蠢事?

    背后唆使许蓝江加害安逸山的人是你吧?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会不知道原因?”昭和的眼神中忽然进发出一种愤懑的情绪。“你难道不知道,虽然你离宫十几年,宫里的父皇母后,包括太后,都一直对你担心牵挂?就是我这个弟弟,虽然顶替你做了太子,也依然把大哥你当作我最可敬的人。

    你要去江湖漂泊,我们就让你漂泊,你要建立你的王国,我们把未及城送与你。眼看你要做武林盟主了,我怎么能让安逸山成为你的绊脚石?”“我知道你生气那个许蓝江在背后给你捣乱,你放心.我已经在他身边安插好些眼线,那些人让他沉迷酒气美色.用不了多久,这个人就算是毁了,你可以兵不血刃的”“昭和!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副替天行道的气派?”夏凭阑疾言厉色地说道:“我要去江湖漂泊,不是你们让不让的问题,我想做的事情,谁也休想斓住!

    “我占了未及城时,那座城还是一片荒凉,可不是我白捡了你的便宜!这些年我未及城上下暗中为朝廷做了多少事情,不算帮你平定育王之事,你大小欠我的人情不下十余次,我可没有向你讨过报答,你又哪儿来的自作聪明帮我除掉安逸山这个你眼中的绊脚石?”昭和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大哥冯你不要因为娶了安雪璃那个女的就黑白不分,乱怪好人,连兄弟之情都不要了,你不是也和安逸山约好了决斗?我若是不叫人暗中帮忙,你要除掉他还要多费一道工夫。”“你几时看到我是个喜欢背后下手的小人了?

    我和安逸山见面为的是什么,我有告诉过你吗?”昭和急怒道:“这么说,我为你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一大堆事,现在你反过来要怪罪我?那城主大人准备把我怎么办?不会是就地格杀吧?”夏凭阑幽沉眼波“你的事与雪璃关系太大,我不知该怎样和她解释,你若能一议她解开心结,我便不追究。”昭和闷闷地说:“我不去!”昭和不肯说,但此刻有人正在和安雪璃面对面,这人就是昭阳。

    昭阳一身雪白素衣的打扮,与安雪璃记忆中的鲜红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的昭阳脸上甚至没有过多的脂粉,与安雪璃上次见到的她判若两人。

    安雪璃看得出来她的憔悴,同是女人,她为昭阳心疼、同情,但是,身为夏凭阑的妻子,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犯傻,将丈夫拱手相让。

    所以当昭阳突然出现,阻止要和她说话的太后,直接说要与自己私下谈时,安雪璃没有反对。

    她的确应该和昭阳好好地谈一谈。

    昭阳领她来到金鲤湖。现在不是盛夏时节,金鲤湖中的鱼儿并不算多,四周颇有些草木萧瑟的感觉。

    昭阳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片刻后说道:“太子告诉我,你同意让夏凭阑娶我。我觉得很可笑,因为论身份地位,我远高过于你,凭什么要你点头?难道让我嫁过去做小妾吗?我要的不是共事一夫。”安雪璃点点头“这也不是我要的。”昭阳捏紧衣角,有些激动“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让出?”“不,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把凭阑让给你,一半也不让。”安雪璃坚决的态度让昭阳一怔之后,立即愤怒起来。

    “你说什么?难道你之前和太子说的都是瞎话了?”“不,那时候的我很愚蠢,我以为这样可以帮到凭阑。”她抿紧嘴角。“但是后来我想通了,我成为他的妻子,或许是出于偶然的机遇,但是我若将他拱手让出,便是不珍惜上天赐与我的幸福。

    “郡主殿下,我知道你认识凭阑的时问比我长,也许你了解他比我多,你爱他、倾慕他,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管不顾,执着不已,但我心中对他的爱绝不比你少。曾经我以为少了凭阑的一部份爱,我还可以活得很好,后来我才知道,我只要几天见不到他,那种如被烈火煎烤的痛苦就会让我崩溃,我才终于明白,原来凭阑是我这辈子最不能放弃的人。所以,我不让!”昭阳愤懑地瞪若她“你为什么喜欢他?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前任太子!所以他才会有现在的一切!你爱的无非是他的钱财和地位罢了。”安雪璃悠然一笑、“的确,来到这里之前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根本也不知道他是谁,那时候他没有给我看他那座辉煌的未及城,也没有给我展示他富可敌国的财势。我只是静静地听他弹了一曲琵琶,此后就永难忘怀。

    郡主,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人可以爱他、他也不是任何人的禁蛮。”昭阳急怒地说:“但我是先认识他的!是我先决定嫁他的!”“他也是先决定要娶郡主的吗?”她眸光晶亮“如果他曾经给郡主这样的许诺,最后却反悔,我可以退出,因为他失信于人在先。”昭阳用手指着她的鼻尖“你!你!你不要太伶牙俐齿!你算准了他没有答应我,所以你才可以这样自信满满。但是我告诉你,太后和皇上都站在我这边,你得意不了多久!”“我不是得意,而是想劝你一句,郡主你年轻貌美,富内外的年轻才俊着实不少,为何郡主不把眼界打开”“你少和我说这些胡话!”昭阳忽然从袖中亮出一把银闪闪的小剪子,怨毒地盯着她“我就画花了你的脸,看他还会不会喜欢变成了母夜叉的你!”安雪璃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躲避不及,被她一下子抓住了胳膊。

    “昭阳!你做什么?”因为不放心她们而赶来的太后看到这景象,差点吓昏过去,她心中疼爱昭阳,也疼爱凭阑,毕竟后者是她嫡亲的孙子,万一昭阳伤了凭阑的妻子,把他惹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昭阳见有人来了,猛地将安雪璃反剪双手拉到自己胸前,大声道:“太后陛下!您知道我的脾气,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夏凭阑和昭和此时也赶到,夏凭阑的到来让昭阳高度戒备,又大声说:“你要是再进一步,我就把剪子桶到她心窝子里去!”因为双方之问还有一段距离,夏凭阑不敢贸然前进,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地逼入昭阳的耳朵里“昭阳,你记住,在我心里,玉即使碎了,我还是会悉心爱护,一如往昔,但是打碎玉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轻饶的!”昭阳凄然一笑“你是在威胁我吗?你总是为了她而威胁我。她到底哪一畏好?阑哥哥,我很小的时候,看到你加冕做了太子,心中不禁为你高兴,那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但是我们年岁相差太远,你不会注意到我这个小丫头。

    “后来你出了宫,我把自己关在宫一畏哭了三天三夜,然后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再找到你.陪在你身边一辈子。现在,你却用这样的话来刺我的心女孩儿家的心事你真的不懂吗?”夏凭阑沉声道:“我不是不懂,只是情爱之事总要你情我愿,我不能在娶了你之后再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那时会对你伤害更深。”“我不在乎。”“你会在乎的,当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丝毫的真心温存之后,你会在乎,而且会比现在怨恨十倍。”“我不信,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昭阳举起了握着剪子的手,安雪璃面对着夏凭阑,发现他的手腕也悄悄扬起~她本能地喊了一声“不要!郡主她不会”但是昭阳的剪子已经飞快刺下,同一时刻.三枚银针如闪电般刺入昭阳手腕,她负痛之下松开了手,倒退几步,突然失足跌入旁边冰冷的湖水中。

    爆内众人一片惊呼,太后皇上和昭和都大叫着“教人”夏凭阑本来要奔过来查看妻子的伤势,不想她居然反身跑了两步,扑通一声也跳入了湖中~冰冷的湖水简直可以将人的手脚冻僵,安雪璃拚命划动四肢才不让自己被这冰冷禁锢了手脚。

    水底有些浑浊,要找到昭阳让她费了一番工夫,几次她都以为自己抓到了昭阳.但其实是水草。她屏住的那口气就快没了,急忙浮到水上猛吸了一口气,同时她听到夏凭阑急切地呼唤~“雪璃、上来!”然而她顾不得响应,再度潜入水中,这一回她终于抓住了昭阳的衣服,手中确实的触感让她兴奋不已,使尽全身力气用力划水,努力将昭阳带出水面。

    此时几个会水性的侍卫太监也游到她们身边,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托回岸上。

    她刚刚靠岸,就被夏凭阑一把抓出水面,抱入怀中。

    “胡闹!你怎么可以跳下去!这么冷的湖水”他的指责还没有说完,安雪璃就匆忙回头问:

    “郡主怎么样了?”一个侍卫回答“好在郡主呛水不多,没有大碍。”果然,片刻后,被众人急救苏醒过来的昭阳吐出了几口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众人关切的脸和太后满脸的泪水时,她“哇”地哭出声来“你们救我干什么?让我去死”安雪璃推开丈夫,跪倒在她身边,诚恳地说:

    一郡主?生命是何其珍贵。我父亲前些日子不幸身亡,我痛彻心扉,却依然不能唉回他的生命。

    如果郡主今天出了意外,这些人都会为你伤心的。”昭阳猛地推了她一把“我不要你管”夏凭阑气恼之下、一掌打过来,眼看就要打在昭阳脸上,却被安雪璃挡住了。

    她对丈夫摇摇头。

    “她心中的痛多过我们,不要用你的惩罚方式试图让她想通什么,让郡主先休息吧,平静之后她也许会想明白。”众人将昭阳抬走了,太后在追过去之前又回头对安雪璃吞吞吐吐地说道:“好孩子,今逃卩亏你了,但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她微微一笑“多谢太后的关心,我没事。”“还说没事?”夏凭阑低声斥责“看你浑身都冰透了!一个劲地发抖,只怕一场大病是免不了的。”她秋波流转“生一场病,救一个人,这个代价值得。不过相公啊,为妻该去哪里换衣服呢?”他无奈地看着她“先去青龙院吧,只不过那里恐怕没有适合你的衣服。”“没关系,穿相公的衣服也是一样的。”她难得的和他开起了玩笑,然后又像想到什么疑惑问道:“相公,我以为你刚才也会跳入水中救我,可是你却没有这么做,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吗?”夏凭阑抱着她急速走向青龙院的殿门,沉默半晌后闷闷地说:“父皇自幼不许皇室子女学习泅水。”“哦!”安雪璃拉长了音,唇角勾起,没想到夏凭阑是个旱鸭子,不由得感慨道:“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双眼一瞪“现在还笑得出来?看我一会儿怎么罚你!”她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柔声说:“任凭相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