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蛟龙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赢政绝对是个残酷严苛的野心家,对于社稷山河的掌控绝不马虎,为了要拿下天下,统一六国,成就天下第一等的大帝国,他用尽心机,使尽手段,尽管博得残暴无道之名,他也视为理所当然,一心要一统山河,成为天下至尊。

    如今六国已灭去两国,魏国也已是囊中之物,要拿下是指日可待,就是这燕国有些棘手,燕国太子丹颇有智谋,算是个人才,要除这燕国,得多下点功夫了。

    在上朝之前,咸阳宫内灯火如炬,他一夜无眠,独自沉思灭燕之策,一道冷风由窗棂袭入,忽而发觉这宫中异常清冷,夜阑人静之下,

    太静了!

    “曲奴儿呢?怎不见她?去,去召曲奴儿来,快,快!”他忽地大喊。

    原在外头待命,准备寅时一过就入内服侍大王更衣上朝的宫人们心一惊,立时就有人奔出去召人。

    大王近来若心思不定,便会慌乱的召来曲奴儿,见着她,不言也不语,一刻后自会平息下心中的躁动,这曲奴儿当真是灵丹妙葯了,大王服后即刻见效!

    “大王曲奴儿尚未到来可、可上朝时辰已到,大王是否先更衣”尚衣令捧着龙袍,惊慌的上前请示。

    正心烦意乱的一赢政立即回以恶视,让尚衣令吓得退了一大步,马上就想溜。

    “上哪去,还不上来更衣!”他忽又大喝。

    尚衣令惊跳起来,慌忙又捧着衣物上前,几个宫人立即摊开龙抱,小心翼翼上前伺候着装。

    但着完装,曲奴儿仍不见人影,众人暗自心焦,又似乎听到耳语消息,去召人的宫人回来复命说找不到人,可这会才黎明将至,曲奴儿未当班,能上哪去?又王宫这么大,一时半刻他们上哪找人?

    “该死,曲奴儿人呢?!”赢政终于捺不住地几近暴怒了。

    “奴才们还、还还在找人。”常贵赶来了,立时伏地报告。

    “她不在寝房候召,上哪去了?”他怒问。

    “奴才不、不知。”

    “这王宫养着人,不是让人平白消失的,去,去找出来,一刻内寡人要见到她!”

    [是、是。”常贵心慌再去。

    “大、大王,大臣已至,是、是否要先上朝哎呦!”时辰已过,负责接迎大王上朝的中书谒者令硬着头皮,紧张的趋前询问,但得到的结果是蝉杯当头一击,他当下痛呼出声,额际血流如注。

    至此无人敢再冒死询问是否要上朝,可一赢政自己瞧向天际,天色已白,心知今日燕国派人来求和,他非上朝不可,可是那曲奴儿竟敢让他见不着人,不禁火上心头。“哼,传太仆备车,寡人要上朝了!”狂躁的背影如泰山般压迫人。

    众人不敢耽搁,得令即伏身协助大王登车上朝。

    “传寡人旨谕,找到曲奴儿后,直接将她送到朝殿,寡人要她上殿候召!〕转身再交代,他这才让太仆恭送至朝殿去。

    朝殿,三品以上官员皆穿戴绿色衣袍,头戴冠,袍宽袖大,腰配书刀,手执易板,耳簪白笔,朝官一列站立于朝堂之上,而秦王赢政一人端坐于高台殿首,身旁”且了几名近侍随从,十尺之内不得有人近身,所有武士只能驻守于高台下候命护卫,没有王令,不得上高台。

    朝堂之上,对君王的人身安全,防卫得极其严谨。

    大王乃上天之子,朝堂上戴的是冠冕,造型前圆后方,代表天圆地方,冠冕的前缘缀着十二串珠玉,冠冕下端悬在耳旁有两块玉石,提醒天子不要听信谗言。

    今日的早朝不同于以往,显得更加正式,因为今朝是燕国派人来割地求和之日,国威赫赫,秦王本该眉开眼笑的迎接这燕国使臣,哪知一上朝,秦王就脸色凝重,竟不见一丝愉悦,使众臣也无人敢露出欢欣之色。

    “大王,燕国派出使臣求和,请大王接见。”李斯率先上前参奏。

    “宣。”他脸色依然奇臭无比,径自瞪了身边的太监一眼,太监心慌,苦着脸摇首,赢政脸色立时更臭。还没找到人?!懊死!

    使臣受召上殿后,他冷声问:“来者什么身份,报上名来!”坐于朝堂之上,他傲慢的神情让众臣以及燕国使臣一览无遗。

    “使臣荆轲。”来人一脸正气,见了他只是躬下身行礼,眼中并没有惧意。

    赢政不禁瞇起眼打量起殿下的人。“你为燕国带了什么样的诚意来求和?”

    “小的奉燕国太子丹之命,献上燕国沃土督一几,以及前秦国将军樊于期的项上人头。”荆轲不卑不亢的说。

    “喔?”督亢为燕国最为肥沃的土地,而那樊于期则是流亡燕国,他急于悬赏通缉的叛国将军,这两样都确实是他日夜极想得到的东西,如今燕国人亲自呈上,他该要露出喜色的,可这心情却因为一个人的失踪而大受影响,当下只是绷着脸,似乎不满意这求和之礼。

    这让高台下的荆轲握紧双拳,上心怎心急的直冒冷汗,蓦然,他瞥见秦王脸色不知何故又变,凶煞的双眉间不再聚怒。

    赢政眼角终于见着了要见的人,那人个子娇小,神情看起来有些匆忙,看似刚急奔至他的身后,他想立即问她上哪去了,但碍于此时此地,只得暂且按下诘问之意。这帐下朝再算!

    既已见着她安然出现,他冷冷瞪了她一眼,只见她表情清清淡淡的故意撇开脸,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他想怒却又觉得好笑,这人儿,是当今天下唯一敢无视龙威的人,她的胆大包天,偏偏是被他自己给纵容出来的,当真哭笑不得,他嬴政,首尝自讨苦吃的滋味。

    这么一闹,怒气自然锐减,、心情也随之趋稳,当然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更有、心情去瞧瞧这燕国使者带来的好礼。

    “先送上那樊于期的头颅吧,寡人要亲自检视。”他朝殿下说。

    荆轲大喜,立即捧着装了樊于期头颅的盒子,一步步走上朝堂的台阶,接近秦王身侧。

    赢政要人打开木匣,一看,果然是叛将樊于期的头颅。这家伙敢以他荒唐无道的理由背叛他投奔敌营,可说是死得好!正想仰头畅笑,见一旁的曲奴儿看了那血肉模糊的头颅似乎一阵反胃,身子轻颤了一下,他眉心一折。“撒下头颅吧。”

    直到头颅被拿开,曲奴儿才又恢复了血色,一赢政一个眼神,立即有人轻拍她的背,希望她能舒服些,此举落入朝臣眼中,哪个不知这是大王“怜香惜玉”之举,唯有那荆轲不解,心下更加担忧。秦王要人如此草率的收起头颅,莫非是对这项礼物不动心?若是如此,可就枉费樊将军将自己当成诱饵的牺牲了

    “大王,小的这里还有燕国呈上的督”几地图,请大王过目。”他小心的再奉上一卷地图,人就低跪在一赢政脚边。

    “打开吧。”

    “是。”荆轲努力稳住颤抖的手,慢慢打开图卷,随着图卷张得越开,额上的汗就冒得越凶,一旁的曲奴儿注意到了,清澈双瞳瞇起,心底有了不祥的预戚,也想起那日赵高所提,燕国太子意欲派人行刺一事。

    “大王”

    她正要开口提醒,可才敌口,荆轲已火速将预先卷在地图一异的一把匕首抽出,图穷匕现,他抓起匕首,左手拉住一赢政的袖子,右手就要把匕首送向一赢政的胸口。

    一旁的曲奴儿惊见,使力将一赢政推开,让那匕首扑了个空,一赢政只挣断了一只袖子。

    底下的武士见大王遇刺,纷纷惊愕的冲上前护主,可是那台阶甚高,刺客离王又极近,众人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赶至大王恐怕也已中刀了。

    既然武士赶救不及,大王身旁的近侍就得以身挡刃,几个宫人尽管怕死,还是得颤抖着身子挡在主子身前,就连曲奴儿也抱着必死的决心贴站于一赢政身侧。

    “秦王,纳命来!”荆轲怀负重任,眼看武士已冲上台,他奋力一击,对准一赢政的心口就要刺下,曲奴儿骇见,跃上前就要以身挡下这一刃,见挡在面前的是她,赢政当下血液逆冲,心头急抽,下意识的挥手要拨开她的身子,情愿自己中刀,也不要她以身犯险。

    曲奴儿讶异他会如此护她,惊险的瞥见刀刃已至,反身再推他一把,当下不及多想,只有一个念头,她情愿自己死,也不要他遇刺!

    嬴政身子一倾,匕首又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曲奴儿的手臂却被刀刃轻轻划过一条细痕,瞥见她伤势不重,一赢政虽然安下心来,却也怒火中烧,干脆急切的将人往他身后藏,不让她再有挡在他身前涉险的机会,他再也禁不起让这女人在刀刃里逃生的惊吓。

    两次击杀都失手,荆轲才要第三次出手,一赢政却已有防备,拉着曲奴儿行至龙形屏风,将她藏身于屏风后,这才安心的抽出架上宝剑,回身砍向刺客,此时所有武士已冲上高台,拿下荆轲,他上前暴怒地连砍八剑,让荆轲当场含恨气绝而亡。

    “大王刺客已死,请您息怒。”殿前发生如此剧变,众臣无不心惊肉跳的全都跪伏一地,等着他发落处置。

    他瞧着那已然断气的刺客表情仍是悍然不甘。“这人是个英雄,是个人物,胆敢殿前行刺,其心思缜密,勇气过人,寡人倒也敬重他!”收拾起暴怒,一赢政竟仰头大笑了。

    “那这尸首”

    “留他全尸。”他恩典的礼遇。

    忽地,身后传来一物落地声,接着惊呼四起,他皱眉回身一望,就见那倒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内侍“男宠”曲奴儿!

    “来人啊,寡人要割下他的头颅,支解他的身体,悬挂于城门上曝晒七天七夜,寡人要荆轲不得好死!”稍后,一赢政激起了漫天怒火,厉声怒喝得全内殿都听闻得到。

    原要留这名英雄刺客全尸,但当曲奴儿中毒倒下的那一刻,他怒火中烧,杀气腾腾,恨不得将那刺客再砍十八刀,剁至肉烂,方可泄恨。

    原来荆轲所带来的匕首上喂有剧毒,尽管只是轻轻擦过曲奴儿的手臂,也已足够教瘦弱的她毒气攻心了!

    见着床榻上俏颜布黑、不省人事的人儿,他怒不可遏,心中的恐惧更是难以言喻。

    “大王,您召见臣下?”将军王翳应召入殿。

    “寡人要增兵遣将,由你统帅伐燕,近期内寡人要你攻克燕都蓟,将那太子丹的头颅取下!”他愤怒地下达诏令。

    既然不能教已死的刺客再受死一次,他就要那罪魁首脑的燕国太子丹丧命赔罪!

    “遵命!”得旨,王翳领命而去。

    回身再盯着中毒后全身发黑的人儿,他倏然感到无措,内心彷徨不已,双手发颤,眼眶前所未有的泛出红光,不禁暗忖,倘若这人儿在他面前就死了呢?他会如何?

    念头一起,立时让他打了个惊人的寒颤。不,她怎能死,他还没得到她呢!

    瞧见她额上泌出薄汗,一时他又慌了手脚。“来人,快,布巾,布巾!”她不舒服吗?很痛苦吗?这该如何是好?

    随侍们赶紧送上白净的布巾,可拿着白巾,赢政竟不知该怎么做,双手微颤,像怕会毁坏她脸蛋似的,先是小心翼翼地抹着她脸上的湿汗,但又觉得这布巾拿着碍手,左右皆嫌麻烦,干脆竟又丢去布巾,不顾脏污地改用自己的衣袖轻拭起她的汗珠。

    “太医,太医人呢啊”才为她擦完汗,他又大吼。早候在一旁随时等召的太医,立即快步行至他跟前。“大王,臣在。”

    “她不会死吧?”问这话时,他没发现自己声音带着轻颤。

    “回大王,臣已尽全力医治了,应该应该有救。”

    “什么应该,是一定要!毖人要她完好无缺的起身,再对着寡人笑,听见了没有!”他激动的揪起太医的衣襟,摆明不是曲奴儿活就是太医死!

    太医几乎吓破胆。“是、是,大王已吩咐取来秦宫至宝的解毒丸,相信应是一定有救。”太医口气忙转,不敢再有迟疑。

    事实上,也真的有救,这解毒丸提炼困难,数量极少,珍贵异常,是防止君王中毒时的续命解毒剂,向来只有历代君主得以服用,如今大王竟让一个闯人服下,而且还不是一颗,而是在大王急怒下将珍藏宫中仅剩的五颗全给了这奴才,所有的太医见状无不愕然傻眼。

    大王极为重视自身安危,对于保命的东西绝不轻易浪费,就连前年他同母胞妹七公主被人毒杀,他都没能拿出一颗葯丸赏赐解毒,如今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太医的保证,一赢政脸色登时好转,可下一刻又变脸。“那她为何还是迟迟没有醒过来?”

    “那是因为臣所开的葯方会让她嗜睡,等葯效一过就会苏醒了,请大王不用心急。”

    “这奴才挡在寡人身前,为寡人挡凶,一片赤胆忠心,寡人怎能不心急于她的状况?这人死不得,非要救活不可!”想起她这小身子站在他身前要为他挡刃的光景,他差点心魂俱丧,当下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要她保护,更甚者,他想保护她,可是事与愿违,她还是受到损伤了,这怎能不教他懊恼不休?

    众人面面相觎。若真如大王所言,今日高台上尚有数具尸首躺在那没人清理,这些人皆是为大王挡凶受死之人,怎么不见大王有一声厚葬他们的诏令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也是令人惊奇得很,大王当时境况极其险恶,竟还不顾自身安危的拨开曲奴儿挡在身前的身子,此举更是骇人听闻,大王怎可能这么做呢?

    还记得三年前大王有一齐国宠妃,那宠妃是他当时一月数寝的美人,甚至传出一度有意立她为后的消息,但有回也是遭遇刺客,刺客追击銮驾,正巧那宠妃也在座车里,刺客突围至车旁,拔刀连往里刺,剑剑由銮驾里抽出的都是鲜血淋漓,所有护驾的武士个个见了莫不大惊失色,以为大王已经遭难。

    等众人制伏一干刺客后,掀开銮驾一看,却发现大王哪有一丝损伤,那刀刀剑剑全落在他的宠妃身上,原来大王竟然将宠妃当成人肉盾牌置于身前,为他挡去所有暗剑,那宠妃当场惨死,可大王脸上却无一丝眷恋不舍,踢开已死的妃子,翩然下轿,只淡淡说了句好生安葬,就这么舍弃了众人以为他最为眷顾的女人。

    自此,众人得知,大王不会为死去的人流泪,众人之于大王,除了奉献生命,还是奉献生命,这是他们的宿命,他们也都认命,只是现在例外来了,大王他、他居然为了一个阅人愿意亲自临险,这要人如何不吓傻了脸?

    总之,这曲奴儿绝对不是一般人,更非一般“后宫”大王对他真的不同以往,大伙不得等闲视之啊!

    曲奴儿苏醒后,一侧首就望见在龙榻上打盹的人。

    这男人竟命人将龙榻抬至她床边,单手倚着椅臂、支着额侧就这么守着她

    守?她竟用“守”来形容?

    这男人从来不“守候”任何人的。

    他独断独行,严苛绝义,是个极度自我的人,想要获得他的守护,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他这模样瞧起来,又像是这么做了

    渐渐地,她眼眶虽泛起红光,眼神却漾出笑意。

    他对她的态度扑朔迷离,好奇特,甚至愿意自己挨刺客一刀,也不愿见她受伤,之所以愿意为她这么做,到底是何种心意?

    她很难理解,他曾经恶意的想要占有她的身子,但得到她激烈反抗后,便不曾再有强横的动作,之后虽会不时挑逗她,作戏给朝臣看,往往让她羞愤难当,无地自容,但却又点到为止,从来不曾违背承诺的再企图侵犯过她。

    他对她的态度始终既恼人又黏腻,事到如今她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恶意捉弄,哪些是真情流露了

    对于这些,在这之前,她都不甚也不想在意,直到今日殿堂上,他推开她身子的那一刻起,却似乎有所感觉,甚至隐隐害怕起自己的预感来。他对她有情,是男女之情

    这真不可思议,大王这样的人会对一个人付出感情吗?况且还是极力反抗成为他女人的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可能爱上她,不可能!

    心口在急速跳动后,断然下了结论。

    突然间,倚睡于龙榻上的人不舒服的挪动了一下,曲奴儿忽地心惊,还没做好准备面对他,她赶忙再阖上眼眸乔装未醒。

    不一会,她感觉到脸庞被一双大掌小心再三地轻拂着,唇畔被人依恋地抚贴上,良久后,她再睁眼,人已离开。

    她的心立时起了一阵强烈激荡。有,他有情,他真的对她有情!

    那她呢?她自己的心呢?曲奴儿深深感到害怕起来,双臂不住紧拢着,将自己整张惊慌的脸蛋埋进暖被里。

    龙颜难测,龙颜难测,她一直谨记着秦宫里的生存警语,况且她是有任务进这宫里的,不是来此沦为那男人的玩物的

    她绝对不能对他动情,绝对不可以!

    “何事绝对不可以?”去而复返的人掀开了暖被,皱眉直问。

    她一惊,原来自己将心中所想的话逸出口中了。“我”面对那张欺近关切的脸,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才刚醒,就又戚到不舒服了?”赢政见状,紧张的问。

    “没有,奴才很好。”她嗫嚅的忙说。

    “是吗?”将手掌覆上她冰凉的额上,他仍是一脸担忧。

    “大王”

    “嗯?”专注于她额上冰凉的温度,没发烧,但过于冰寒了,他斟酌着是否要再度召来太医。

    “大王,奴才有事请求。”

    “说。”还是召来太医再瞧瞧的好。

    “奴才想请调至梁山宫。”

    “请调至梁山宫?”这突来的请求让他双眉齐挑,要召太医的事决定待会再说。

    “是的。”她身子的热度微微升高了。

    “这事你该找宫中总管商量去,寡人不管这等小事的。”倏然瞇眼,赢政黑漆的瞳眸拉成一直线,隐住那份凛冽犀利。

    “奴才找过了常公公说要您恩准。”这宫中总管现今是常贵,今晨她才刚由妍夫人那回来,常贵就紧急将她送往大殿。

    一路上她抽空跟常贵提了,常贵一面拭汗,一面十万火急拉着她赶路,然后苦着脸跟她明说了,她是大王的人,他不敢调度,请她自己跟大王说去,而那妍夫人的威胁利诱言犹在耳,直逼着她定得办妥这件事,否则还要找麻烦,让她烦极了,这才趁此时开口。

    他冷笑。“这常公公倒是会推事。”机伶!

    “奴才请大王恩准。”她秀眉轻颦,无奈再提。

    他毛骨悚然的凝望着她好一会不放,最后才朝她阴笑点头。“好啊,寡人准你所求。”

    这声准,蓦然教她一愣后才回神。“谢谢大王恩准。”他竟答应了啊一股失落慌然杂杳的缠上她。

    以为他断不可能同意的,没想到真正不解大王的人是她啊也是,他这颗心她笃定得太早,所谓的有情,怕是还没到那地步吧。

    这也好,他无情,她才不会陷落,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