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偷香爵爷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今夜之东宫,宴请同党,觥筹交错之下歌舞升平。

    太子殿下近日可谓是意气风发、得意非凡。皇主公君授命他清查南岭宫和西宫,这可是削弱两宫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瞧瞧这下子,他那德贤兼备的二皇弟和聪明慧黠的惊澜皇妹,都安静得像只听话的猫儿,看两人还如何嚣张!

    太子高坐正中,瞧着下方闹烘烘的景象,眼中满是得意神色。

    现下父皇又卧病在床,这皇宫,这王朝,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生来便是天子命,谁也别想违抗他!

    “太子殿下”忽而,左耳旁传来一道轻声呼喊。这道声音太过阴寒,让人心生惊惧,就算是太子面对此人,也得正襟危坐起来。

    “左丞司大人。”太子动了动微胖的身躯,朝左边离自己最近的老人略微颔首。他心里也很清楚,东宫若是没有这位权势庞大的左丞司支持,断然不是另两宫的对手。

    “恭喜太子,想必不久之后,便要称太子一声‘王上’了。”左丞司身形瘦高,看上去很是老迈。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曲折的皱纹,连微露在袖袍外的半截手掌,也枯瘦如柴得可怕,可那双眼中却闪著让人心惊胆颤的寒光,很是诡异。

    “那也是多亏了大人的支持,日后,必定会重重答谢。”

    “太子言重了,老臣不过是尽本分。”左丞司微微一笑,敛下的眼眸射出阴狠的光。他肯协助东宫这万般猪脑的太子,就是看中了他的无能,以便于日后将其掌控在手,到时候,这宫里宫外就都是他的天下!

    “太子殿下,老臣还想为您引见一人。”左丞司手捻胡须,那伸出的掌看得太子一阵胆寒。“喔?何人?”怎会生成这样?是得了什么病不成?皮肉彷若裂开的枯柴,上面还有青青紫紫的斑点。

    “您瞧见千侯身旁那人了吗?”

    太子本是随意一瞥,没想到却大吃一惊!

    那夹杂在诸臣中的千侯,原本难以一眼辨清,此时却因身侧的男子,而灼灼生辉起来。太子这才察觉到,众臣都若有意似无意地朝那人投去点点不明喻意的目光,甚至有惊艳之感。

    那人身姿懒散的倚坐著,也不和旁人说话,偶尔瞧见千侯转头过去搭讪两句,他也意兴阑珊。眸光若蜻蜓点水般打量著这繁华热闹的宫宴,两指扣著精巧的酒杯把玩,唇角一抹浮笑,似乎是在嘲弄什么。

    这人的相貌是难得一见的俊美,美在那无可挑剔的五官中夹杂著一丝阴柔,平添了一股魅惑。精致华贵的衣袍下,仿佛包裹着一具柔若无骨的身躯,予人纤巧雍容的印象。

    可那眸光流转,精亮烁烁,举手投足间尽是一番肆意浪荡的余韵,总是让人觉得带著一股邪气。

    这太子虽说猪头猪脑,但生长于皇族,鉴别的眼光还是有的,尤其是美的东西,这名男子,仿佛多看几眼就要迷进去般。“此人是”

    “江湖第一世家端木庄的二少爷端木圣,闻此人性情诡谲,肆意浪荡,视凡俗礼法为无物。”

    “喔?”太子看了左丞司一眼。“端木庄乃天下第一庄,若是能得到赫赫有名天下第一庄的支援,东宫更是如虎添翼。”

    “那他的意思呢?”太子急问,是不是如虎添翼他不知道,倒是有这么个“美人”看着也挺赏心悦目。

    说起来,他的美人也该出场了。

    “端木圣跟千侯相交久矣,自是愿意协助太子的,只是那端木庄目前仍由其父掌管,膝下还有一名长子,据说这两人很是正气。”

    “正气?那岂不是”太子惊问,见左丞司微微摇头。

    “名门正派之人,难免会有些传统,只要这端木圣日后掌权端木庄”左丞司意有所指。太子一听又是眉飞色舞。天下第一庄,听起来是很气派,那他岂不是天下无敌?

    “太子,老臣近日要出宫数日,还请太子多加谨慎”

    “大人就不用操心了,难不成这泥菩萨过江的时刻,西宫跟南岭宫还敢造反吗?说起来,美人也该到了!”太子正欲唤人来问,便听见外殿一声传唤,紧接著便瞧见一干王孙贵族,瞪直了眼朝外殿口看去。

    今日之宴,除了昭告众人东宫立于三宫之首,再来便是这一刻。能得到这王朝第一美人,怎能不炫耀?何况还是从南岭宫夺过来的!

    第一花舫的红牌水沐铃,那可是惊艳整个王朝的美人,多少王孙贵族挥撒千金只为博她一笑,如今竟成了太子的宠姬,羡煞众人。外殿还未见人影,便依稀可感觉到那娉婷美态、婀娜多姿的身影徐杏邙来,渐行渐近。

    裙角翻飞,仿佛带著一股奇异花香飘入众人鼻息,陶醉之余是衫裙下引人遐思的曼妙长腿,纤腰之上肤如凝脂,薄纱掩不住这沁人心骨的风情。

    第一美人水沐铃,响当当的名号!

    白皙精巧的瓜子脸,顾盼生辉的水翦双眸,尽管她微垂臻首,但那密密扇动著的睫毛,小巧的樱唇,无一不流露出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气息。

    惹人怜爱?缓缓步入内殿的女子心中苦笑。

    是啊,出身烟花之地的她,除了这等功用还能如何?

    是公主收容,她才能活到现在,但却是个名声败坏,让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再清白的容身之处。她就是这样的命,难道还能改了不成?就算改了,也洗不掉这一身的污秽,连这副皮囊,都要被出卖。

    太子殿下德行败坏已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南岭宫和西宫自顾不暇,就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刻,惊澜公主用她来釜底抽薪。所以,她跟公主演了一出反目的戏码,投靠了太子;因此太子早已对她安心,不再探她的底细。

    鲍主承诺,待造出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届时由她揭发,南岭宫与西宫齐心力挽狂澜,东宫便再也无回天之力。届时,她便可重获自由身。

    终归是要出卖自己,才换得来自由。

    惊澜公主并没有强迫她,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可是,如果连这副皮囊都没有半点用处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活著做什么?

    好可悲的人心有苦楚,就是如此可怜,才会引来这些男人龌龊的目光吗?水沐铃眉心一紧,硬生生压下心中一阵作呕,强迫自己抬起眉眼,看向上方的太子,即便是强颜欢笑,也不可露出蛛丝马迹。

    此刻的她,稍有差池便会连小命都丢掉!

    而待她抬起脸时,四下马上兴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很快又都摒住了呼吸,怕扰了这美色。水沐铃定了定心神,缓缓向前,才行两步,便感觉身侧有一道怪异的目光。

    若是平日,在这样的场合下,她断然不会侧目去探究,但此时也不知怎地,仿佛那还未探得的目光太诡异,太耐人寻味,以致身体竟禁不住轻微颤抖。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在看她?为何她会忽然紧张胆寒起来?

    微微侧目,目光仿佛有自我意识般朝右侧看去,当那道慵懒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她的心猛然震动了一下,甚至停下了脚步都不自知。

    为何会这般?她甚至连他的样貌都还未仔细打量,仅仅是一个身影,便使得她毫无缘由的仓皇起来,仿佛是命中注定的某种劫数!

    怎么可能!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太子还在前方盯著她,众目睽睽之下她却关注起旁人,难道不想活了吗?水沐铃的思绪翻腾不止,终于缓缓挪动脚步,却见眉心一拧,余光禁不住朝旁飘去。

    衣料是上好的缎面,袖口的刺绣也极为精巧,再往上便瞧见唇边那一点似有若无的勾笑,以及仿佛蒙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掀开来却是旋涡般吞噬人的眼眸。

    似无意却彷若有一丝看不见的蚕丝,紧紧地扼住她的呼吸,那诡异灿亮的目光直直向她袭来,毫不掩饰地锁在自己身上。水沐铃的眼神突然就定住呆滞了,下一瞬间她迅速加快脚下的步子,毫不迟疑的向前走去。

    她害怕!来自心底的真实感觉告诉她,绝不能再探究。她识得这名男子,虽从未打过交道,但这人的声名狼藉早已遍布王朝。

    怎会让她心惊胆颤?

    “端木兄可是”禁军千侯前后瞧了瞧,意有所指的朝身旁人问道。

    “可是什么?”出口的声音,微软、偏阴、带柔,听在耳中很是酥麻。

    酒杯在他的两指间翻转,酒汁却未洒出分毫,他的目光仍旧流连在已走向太子的水沐铃身上,有丝淡温,更多的却是冰凉。

    “这水嫩嫩的美人,二公子也看得心里有几分痒吧,能得太子如此宠爱,果然是名不虚传,只可惜”千侯眼中一片艳羡。

    “只可惜这美食已是太子的嘴边肉,没你我的份儿?”端木圣转而瞧了千侯一眼,千侯怔了一下,仿佛没料到他如此胆大妄言。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个端木圣,相交这么久了还是这般肆意轻浮,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还敢如此放肆。

    端木圣的眼中晃过一道冷光,微微浮出笑意,看向千侯。

    “千侯,恐怕等不到美人迟暮,太子便换了口味,届时这不新鲜的美食,你可要否?”千侯暗自一惊,噤声没敢作答,端木圣这话问得太大胆,就算是太子不要的宠姬,也轮不到他,何况太子如今还是万般宠爱!

    端木圣瞧他沉默不语,轻声哼笑一阵,著实让人摸不明他这笑声的蕴意,是嘲笑?还是

    他将手中的酒杯移至唇边,酒汁润过双唇,看上去晶亮通透,瞧着实在是诱人。端木圣的面容本就白净,或许是喝了些酒,此刻两颊竟有几分红润,眸眼微眯如丝,瞧着被太子握在手里的女子。

    那眼神还真是沉闷死寂,如此不甘不愿吗?

    ***

    虽说这端木家几十年来都稳坐江湖第一世家的宝座,因这不可动摇的崇高江湖地位,端木庄号称天下第一庄,那端木庄主还是江湖第一人!

    可这么多“第一”加起来,也没能使庄园看起来气派豪华。

    只因庄主端木青是个极为正派务实,勤俭持家的人,这庄园大是够大,却没有多余的华贵点缀,一派肃穆严谨、朴实无华,有些人就没看顺眼过

    亭子中的人微微睁开假寐的眼。

    这边简陋的凉亭除了石板可坐,便再无其他,饶是他再光彩照人,也不能化腐朽为神奇,让其一瞬间蓬荜生辉。

    端木圣一手伸搭在横梁间,小指微微一动,枕在柔滑的臂腕绸缎上的侧脸,整个是昏昏欲睡的慵懒神态。当千侯踏进亭子时,入眼的这一幕再一次震撼他的心,一如既往迷惑人心的身姿

    “呃二公子,大事不好!”千侯收起遐思,面色沉重。却半天不见他有动静,像是睡著了一般。

    睡著了吗?千侯走上前,凑上脑袋想看个究竟,看着看着目光便迷离起来,这端木圣还真是生得俊美

    忽然端木圣双眸一开,眼中一片冷凉,千侯顿时尴尬地涨红脸,忙不迭地直起身后退。“能有什么大事不好?”双手合拢,他意兴阑珊问道。

    “是太子,东宫失势!原来第一美人受到惊澜公主的指使,潜伏在太子身边是为了搜集其德行败坏的罪证,趁左丞司大人不在,更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一举揭发,再加上右丞司和中臣大人联合打压,太子就”

    “通敌叛国?”端木圣似乎对这说辞很感兴趣。“太子有本事通敌叛国吗?”

    “这个”千侯迟疑。那通敌叛国的证据,历历在目,总不会是假的。说起来东宫众臣虽是以扶持太子为号召,但大都听命于左丞司,可大人的心思一向无人知晓,偏偏在这般危急的时刻又出了宫。

    “这太子,该不会是成了什么人的替死鬼吧?”端木圣说笑般的一句话,让千侯变了脸色。“二公子这话,听来很是玄妙。”

    “随便猜的。”端木圣随意一挥衣袖。“听说太子的脑袋很不灵光。”

    通敌叛国这么需要智慧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是猪脑太子的作为。那惊澜公主的胆子也真是大,用了最俗却也是最好的一招色计

    “太子如今如何?”

    “被贬为庶人,不得回宫。”

    “这么说,那第一美人是闲著了?”端木圣的精神一振,目光烁烁,继而又问。“可知那女子的名字?”

    “呃”千侯没料到他会关心这个,如今情势骤变,要关心的,不该是女色之事啊!

    “怎么?不便说?”端木圣眼尾一斜,瞥了他一眼。

    “不是,她叫水沐铃。”

    “水沐铃”端木圣笑弯了唇角。太子怕是没想到,一瞬之间东宫会轻易瓦解,更想不到美人就是送到他枕边的温柔一刀。

    “二公子,我来是替左丞司大人探个消息,如今太子被贬,东宫已呈颓然之势,二公子可是还愿”千侯话说一半,止住。

    “本就没对那太子寄予多高的期望。”声调微扬,端木圣的脸色微沉,冷凛凛的目光落在千侯身上。“本公子像是会效忠无脑庸才的人吗?”

    千侯浑身一颤,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即便太子已被贬,这话也实在太过落井下石。可这端木圣,就是如此诡谲肆意之人。

    “不过”他又变了语气,瞧着千侯的目光也和缓了些。“若是左丞司大人有所需要,倒愿效力。”

    “真的?”千侯惊问。“东宫能得势,不就是靠著大人的庇护?谁是主控者,一目了然啊!”端木圣笑得恣肆。

    “话虽如此,可二公子这性子恐得改改,不然换了场合说漏了嘴,得罪了人还怕累及性命。”千侯善意规劝。

    “反正都得罪了,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分别?”他神情戏谑。“千侯,麻烦你打听一件事。”

    “何事?”

    端木圣惬意地舒一口气,又懒洋洋的将侧脸枕回臂腕,但瞧着千侯的眼神,分明神采奕奕得紧。

    “无论如何,将那第一美人的下落,给我打听一下。”

    ***

    水沐铃独自行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身著普通百姓的衣装,脂粉未施,一头青丝也仅是随意挽了个髻,无一点装饰,尽管如此,仍难掩天生丽质。

    经历皇宫一劫,曾经被许多肮脏、贪欲、龌龊的目光注视过,路上这些带著好奇和探询的眼神,她已经可以毫无感觉的接受。

    以后该怎么办?没想到获得自由身后,竟是如此的茫然。不是花舫的红牌,她还能做什么?她这个样子,还可以无所顾忌的活下去吗?轻叹一口气,她不由自主咬了咬下唇,无论如何,先找到能落脚的地方才是。

    没走几步,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轻瞄一眼发现又是那等欺负弱小的事。一个小丫头蹲在街角,几个家丁装扮的男人围著她,似乎说了什么可怕的话,吓得那孩子瑟缩成一团。

    水沐铃的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会儿。

    与她无关的,还是走吧定了定心神,移步朝前走去。虽告诉自己没有资格多管闲事,目光却还是不自觉飘了过去。

    “这丫头可怜呢,听说是刚去了娘,爹又死得早,那家主子虽是出了银子将她娘安葬,却要这丫头卖身为奴一辈子来偿还。”

    卖身?旁边大婶的窃窃私语让没打算多加逗留的水沐铃愣了一下,眉心处有丝阴霾笼罩著。“这丫头看来万般不愿,谁能来说说理?”

    “谁敢去说?那主子可是那个二公子!谁敢?说了也没用,还惹得一身麻烦。”旁边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可就是没人敢上前一步,人情冷暖自知,她不也是一样?水沐铃微微一笑,有丝苦涩。

    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再是万般不愿最后也只得卖身求活,和她很像呢眼神一黯,她移步走开。即便如此也不关她的事,自己都是那样污秽的人,还想救别人?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带我走!”忽然那道童稚的哭喊声,划破天际般冲击她的耳、心口,混乱了眼前的一切。眼前仿佛出现多年前的景象,自己也是一样苦苦哀求,却求不到一丁点儿的施舍,最后沦落到成为别人的棋子,要靠这张脸才能谋生。

    鲍主请了最好的艺师,让她们习得琴棋书画,习得长袖善舞,虽才艺俱佳,然终究也是要卖笑才能苟活,天生就是如此贱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若是当初坚决不入花舫,如今也能心安一点,可是,那就只有等死而已。

    水沐铃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握,脚下步子已然停住,回头看向那街角的丫头。这孩子,会跟她有相同的命运吗?好清秀的一张小脸,泪珠儿也如此晶莹剔透,十年后,会变成一张凄苦的奴才脸吗?

    “快点起来,磨蹭什么,欠了钱就得还债!没银子就拿自个儿来抵!快点!二少爷还等著呢。”一名男家丁边说边动手,将小丫头拎起来。

    “求求你们,别让我去,银子我会还给二少爷,一定会的”

    “什么时候?”家丁嗤笑一声,不耐烦的喝道:“快点跟我们走,让你为奴又不是要你的命,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我不要!”那丫头忽然挣扎开,拔腿就跑,谁也没反应过来,一溜烟小小的身子就不见了。“还愣著干什么,快追啊!”其中一名家丁缓过神来,赶紧吆喝著追出去。

    呼水沐铃轻吐了一口气,心中的焦虑感消散了一些,看来这丫头很是机灵,比她强多了。定了定神她转而离开,可还没走上两步,腰后便被一物重重的冲撞了一下。

    “姐姐!姐姐救我!”

    这声音使得她心中一惊,神情微变,迅速回头探个究竟,果然,映入眼的是那张清秀的小脸。“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我没跑,只是在前面躲了起来,他们离开我就回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说这话时,丫头的脸上闪过一抹镇定的神色。

    水沐铃的心中忽然生出莫名的怪异感,这女孩那一刹那的表现,极不合乎她的年龄,到底是怎么了

    “姐姐,救救我!求求您了!”她还在思索,小丫头便拽著她的衣角急忙恳求,看上去确实是可怜。

    “我”水沐铃抿了抿唇,无奈的笑了笑。“我没办法救你。”

    话音一落,马上见著小丫头脸色变得惨白,水沐铃心里一紧,有些不忍心。“小妹妹,何不就跟他们去了好,你还小,在外面是没办法谋生的,说不定哪天就会饿死,不如跟了去”

    “我不要去!”水沐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坚决的童声打断,小丫头的脸上有著让人惊讶的决绝。

    “我不要去,去了便永远是奴,一日奴终生奴,永远翻不了身。”

    一日奴终生奴,翻不了身这话仿佛刺痛了心中某处,水沐铃双唇微颤,有些失神地盯著眼前的小女孩。

    “你不怕吗?”她轻声问,瞧见小丫头露出茫然的表情。是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什么答案。默默地盯著她看了一会儿,那小丫头眼睛也一眨不眨地回视她,仿佛料定她会心软一般。

    眉心不自觉又拧了起来,瞧见那小丫头频频回头看,脸上渐渐浮现出惊慌的表情,她才蹲下身,拉起小丫头的手,塞了一件东西在她掌心中。

    “我没办法帮你,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

    小丫头没有去看她到底塞了什么东西给自己,但凭著感觉知道眼前这位美得似仙的姐姐,给了自己银子。“站住!”忽然后方传来阵阵喝斥声,小丫头跟她的脸色都忽地一变。“姐姐,谢谢。”小丫头朝她感激地笑了笑,马上又朝前跑去,看她个子小小的,跑起来倒真是快。

    “又让她跑了!”“怎么办?二公子要是责问”瞧这些家丁懊恼的神色,水沐铃暗自笑了笑,想不动声色地离开,本不该为此多废心思。

    “你等等!”岂料她刚动了动身子,后方的一人便伸出手想抓住她,才触及她肩头的衣料,便见她惊慌著痹篇。“你干什么!”水沐铃忍不住沉下面容怒叱,纵使在花舫,也没有人可以随便碰她。只是向来软绵的声音,听在耳中著实没有威喝力道。

    家丁朝她上下打量,尤其瞧见她的面容时,似乎惊叹了一声,水沐铃将脸撇开,微垂首。“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塞了什么东西给那丫头?”

    “没有。”她轻声答,芙蓉面楚楚动人,那人差点儿就信了去。

    “说谎!你分明就是在帮她逃跑!”水沐铃转回脸,面色平静,盈盈眸光看向一干人等。“她还没有卖给你家主子为奴,怎能说是逃跑?”

    “没卖?!她娘早就替她签下了奴契,还敢说没卖!”家丁得意的话语,使得她呼吸一窒,紧张起来。签了奴契?那丫头怎么没说?“我”

    “不用说了,既然是你将那丫头放走的,你就得跟我们回去,让我们跟二公子好交代。”

    “你们怎可如此飞扬跋扈!”水沐铃一听不仅心中焦急,更是满腔怒意,向来婉约的她也不禁涨红了脸。“姑娘,是你自个儿多管闲事,自个儿找麻烦,二公子的事你也敢插手!抓住她,带回山庄!”为首的家丁一声令下,众人马上上前有所动作。

    “别碰我!”水沐铃惊喊,面露怒意地紧咬住下唇。“我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