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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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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一名儒雅清俊的男子和雷展侑对面而坐,为今年进贡的水凌绸做路线规画,以及人员安排,务求做到滴水不漏,以防万一。

    到近午,总算讨论结束。

    “那就这么决定,我会到镖局和古总镖头挑出这次随行的镖师,到时候会和他们再做演绎。”林伟哲起身,将桌上的计画书和路线图收拾妥当。

    “辛苦你们了。”

    “不会,这是我们分内的工作,如果你的眼睛能及时复明的话就太好了。”林伟哲说。“陆大夫可有说大约多久能复元?”

    “没有。”

    “那经过这些日子的治疗,你有什么感觉吗?可有效果了?”

    “没有。”雷展侑沉默了一下才道。

    林伟哲挑眉。“没有?”

    “没有。”他摇头。“别谈这个了,你应该还有事要忙吧。”

    “也对。”收拾好东西,林伟哲走到书房门口,突然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了,展侑,这次古董进货是谁负责的?我早上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这次购买的古董已经送达,都被堆放在品悠轩的桌上和架上,确实样样都是珍品。不过这次全是一些玉器、陶器、瓷器等易碎品,你最好派个人处理一下,或者直接叫古意阁的杨管事过来也行,就是不要这样随意放着。”

    “我知道了。”雷展侑起身送他出门。

    突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匡啷轰隆的声响,声音来源好像是品悠轩。

    “展侑,你听见没有?”林伟哲心里顿时有不祥的预感。

    “听见了,走!”搭着好友的手,两人快速的朝品悠轩的方向奔去。

    “希望是我猜错了!”林伟哲小声嘀咕。那声音太不祥了,他希望不是

    结果,希望落空。

    只见花了十万六千两买到的古董,在方才那声不祥的巨响之后“几乎”全毁。

    林伟哲呆看着站在满地碎片中,怀里抱着一个商朝白陶花瓶的姑娘。不是表小姐潘蕙敏,那该不会就是陆大夫吧?怎么和他听到的很不一样?

    而她手上那个质地洁白细腻,花纹刻镂精美的白陶花瓶,就是仅存的那个“几乎”

    “展侑,别进去,小心脚下。”他伸手挡住要进门的好友。“这次购买的古董,在刚刚那声轰然巨响下,全部变成废物了。”他突然觉得有大笑的冲动。

    “怎么回事?”雷展侑皱眉转向品悠轩内,可惜,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这就要问你的娇客了。”林伟哲笑说,看见郭峰和煌安匆匆跑了过来,看来也听见那声巨响了。“我真的得走了,保重。”

    拍拍好友的肩,再看了一眼依然呆站在“废墟”里的娇客,他忍不住开口叮咛“你现在抱着的那个白陶花瓶是商朝古董,已有将近两千年的历史,年初出土的珍品,小心点。”他之前看过物品明细了。

    看见她那张子邬错愕的大张,下意识的将怀中物抱得更紧,他呵呵笑着离开了。

    娇客?雷展侑皱眉“紫蓉?你在里面吗?”他扬声问。

    “我的天啊!”郭峰气喘吁吁的赶至,一看见品悠轩里的惨状,登时腿一软的跌坐在地,不敢置信的哀嚎起来。“天啊,毁了,全毁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煌安也大喊,差点跟着跪坐了下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在这里吗?在哪里?没事吧?“紫蓉,你在哪里?”

    “爷,所有的古董全都毁了啊!”郭峰还在哀嚎。

    “没有全部”抱着仅存花瓶的陆紫蓉终于呐呐的开口。天啊,两千年的古董,耶其他东西呢?她不敢想像。

    总算听到她的声音了!“紫蓉。你出来。”霄展侑咬牙。她的声音是从屋里传来的,刚刚伟哲阻止他进去,想必里头很凄惨。

    陆紫蓉抱着花瓶,小心翼翼的踏过一地碎片,劈哩啪啦的碎裂声音在她踏过时不断响起。

    “真的没有全部,我、我手上还有一个”来到他面前,她试图辩解。

    只可惜,他手一伸,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往前拉,接着便又是匡啷一声。

    “啊!”陆紫蓉跳了起来,闪避喷起的碎片。“天啊,两千年的古董!这个这个是你弄坏的喔!不关我的事!”

    他的声音很轻。“你以为差一个花瓶有差吗?”

    “大概没有。”摸摸鼻子,陆紫蓉丧气的嗫嚅着。纵使她天性有多皮、多不正经、多乐观开朗,这会儿也不可能笑得出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雷展侑沉沉地问。“徐大娘呢?她不是来帮你量身制衣吗?”

    “那是一大早的事,现在都已经午时了。”

    他的手抬起,摸到她的脸。“你有没有”

    “我会赔偿的。”陆紫蓉立即接话。“虽然我知道这些古董的价值一定高到我赔不起,可是我一定会想办法”

    “闭嘴!”他怒吼“谁管那个!我是要问你有没有受伤!”

    哦?她有些意外,他损失惨重,竟然只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更意外的是,她真的没受伤耶!

    “真的?”雷展侑不太相信她,立即点名。“郭峰,她说的是真的吗?”

    “爷”郭峰如丧考妣的哭喊,根本没听见。“所有的古董都毁了,十万六千两银子啊”十万六千两?!陆紫蓉暗暗咋舌,惨了!

    “我是问你,她是不是真的没受伤”

    “我真的没有”她觉得自己的人权不被重视。

    “你住口!”他气怒地吼。“雷展侑,你很奇怪耶!我有没有受伤你不问我本人,问旁人做什么?”这个男人是不是有问题啊!气昏头了吗?

    他找到她的脸颊,捏了一记。“你爱逞强,说的话能信吗?”

    “哪有这样啊,这次是真的嘛!”揉着脸,陆紫蓉不快的咕哝。

    “煌安,她有没有受伤?”雷展侑转身问。

    “爷,陆大夫好得很,不好的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就算穿上好衣裳,梳了好看的发型,整个人变漂亮了,可是还是这么莽撞啊!才多久时间,竟然就造成这么庞大的损失!

    “派几个人来整理整理就好了。”得到答案,他松了口气,不在意的说,口气就好像那些东西只是寻常的陶瓷玉器。

    “可是”

    “这件事就这样,别再提了。”雷展侑命令。“知道吗?”

    “是,爷。”郭峰和煌安不约而同的瞪向陆紫蓉。

    她只能吐吐舌,愧疚又尴尬。

    “至于你”雷展侑倏地“瞪”向她。

    “喝?”她倒抽了口气,背脊开始冒冷汗。“我怎样?”

    “跟我走!”沉沉一喝,拉着她转身就走。

    “咦?喂!雷展侑,你要拉我去哪里啊?把我卖了也不够赔啊,我会慢慢赚钱还你的”陆紫蓉哇啦哇啦的大叫。

    “闭嘴!”他头也没回的吼,拉着她回到他的风清楼,门一开,将她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进门,反手将门关上。

    “雷大爷,你不是要动私刑吧?”她嘴里笑着,身子却慢慢退后,和他拉开距离。

    “什么?”她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雷大爷啊,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啊!这次你就大人大量,别跟小女子一般计较了好吗?”她赶紧放软声音讨饶。

    “说清楚,事情怎么发生的?”

    “哦,就不小心咩!我也不知道脚下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摊积水,害我一脚踩到,脚一滑,整个人就往前扑了,找当然拚命想抓住东西稳住自己,本来好运扣住层架了,谁知道那个层架这么不济事,竟然支撑不了我,被我一撞就倒了,我只来得及抱住其中一个花瓶,然后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层架倒下,压垮桌子,再然后就连同桌上的东西都”

    雷展侑闭上眼虽然闭不闭都一样,一整个无言。

    “你也知道,我最近正逢霉运当头,衰事一箩筐,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她再三强调。“我会想办法赔偿的。”

    “你霉运当头?”他皮笑肉不笑。“我发现是我霉运当头才对。”

    “怎么会是你呢?明明”话一顿,突然想到,他说的好像是真的耶!

    怎么回事?她的霉运被他分摊了吗?怎么会呢?这是不可能的啊!施行逆天禁术,灾祸只会反扑在施咒者身上,没听老妈说灾祸会发生在被施咒者身上啊!

    雷展侑长长的一叹,伸出手。“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她退了一步。

    “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好嘛”爱生气。

    他抬手摸索,抚上她的头,低声问:“真的没受伤?”

    她先是微愣,接着鼻头酸酸,心头也酸酸,点点头,轻轻将额头靠向他的胸膛。

    “没受伤就好。”感受到她点头的动作,他吁了口气,手一张,将她拥进怀里。

    “如果那些身外之物能替你挡去一些灾祸,它们也算物尽其用了。”

    “雷展侑,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舍不得离开你耶”她埋头在他怀里闷闷的道。

    他理所当然的接口“那就不要离开。”

    “咦?可是我只待到你眼睛复明。”

    “你可以留下来。”

    “不行,我没理由留在这里”

    “紫蓉,你怕死吗?”他突然问。

    陆紫蓉皱眉,虽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没有人不怕死,不过在我的观念及所受的教育,死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若死亡来临,我会坦然接受面对。”

    “所以你不怕?”

    虽然不太对,不过“算是吧。”

    “那就嫁给我。”

    “什么?!”

    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起来,从一开始被他的美色所迷,到后来相处之后被他所吸引,真的喜欢上他呵!若让他知道她是用“美色”来形容他的外貌,肯定又会对她吼“胡扯”吧!

    他总是说她胡扯,是,她也承认她是故意的,要不然要不然就真的会不可自拔了。

    每次一靠近他时,总忍不住脸红心跳,一对上他黑沉沉的眼,总忍不住着迷,一看见他的唇,总会有种饥渴的感觉

    若让他知晓她对他有这般心思,肯定又要喝斥她“不成体统”了。

    还有啊,曾几何时,她会为一个人心疼?她或许心软,会怜悯、会同情,可是心疼不曾有过啊!

    可每每想起他的神情、他的眼瞎,他的骄傲、挫折、自嘲,想起他本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却受困于黑暗之中,走不出清静幽居等等,她总是忍不住心疼。

    是啊,曾几何时呢?还不是因为喜欢上他,才开始懂了心疼的滋味。

    娘啊,老妈啊,这一次,她真的该唯心而已,平心而论吗?

    她的个性是,一旦喜爱上一个人,就一定会想亲近他、碰碰他,摸摸他、亲亲他唉唉,好吧好吧,依这时代的说法,她就是一个淫荡的女人。

    所以,就算和他真能够“修成正果”可是一想到光是要亲近他,就会被他念不成体统,那多扫兴啊!她是绝对不可能习惯的,所以所以

    惨了,娘啊,她的心此刻乱得很,根本拿不定主意,怎么平心而论呢?

    “等我眼睛复元,忙完了这次护送贡品入宫的事,我们就成亲。紫蓉,你的家乡还有亲人吗?我可以派人到你家去提亲。”

    “我的家乡太远,根本到不了”她心烦意乱的推开他。“让我考虑考虑,我需要时间思考。”

    雷展侑一愣。他以为她会很高兴的

    “我问你,你为什么突然说要娶我?”

    “当然是因为我想啊!”她认真的看着他。“你喜欢我吗?”

    他的脸上微微浮现一抹红。“姑娘家说话怎么可以”

    “雷展侑,我想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你呢?”

    听见她这么说,他有些激动,咬咬牙,有些羞赧,但仍是说了。“我若不喜欢,怎会开口要你嫁我?你是第一个我心甘情愿想娶的姑娘,不因男大当婚,不为责任,就只是因为我想。”

    听见这话,陆紫蓉高兴的扑进他的怀里“好,我答应你的求婚,不过”

    “不过什么?”心中才因她的答应而喜悦,却马上被这句不过熊熊浇熄。

    “等你复元之后,我要先回姜家住下。”

    “为什么?”

    陆紫蓉环住他的腰,微笑着说:“姜家夫妻俩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收留我,给我安身立命的地方,姜家可以说是我在这里的娘家,所以我想在那里等你来迎亲。”

    雷展侑“望”着她一会儿,才点点头。“好,就依你的意思,不过这次护送贡品进宫,你和我一起去。”为了她的安全,他不能让她单独留在这里。

    “啊?”

    “你不想到京城看看吗?”

    唐朝建都长安,长安就是西安,她失足的地方就是大雁塔!

    来这里这么久了,她一直在找回家的线索,最后只能试着回到原点,可是路途这么遥远,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前往,没想到才答应了他的求婚,机会就这么突然迸了出来。

    难道老天爷是在告诉她,她并不属于这里,终究必须回去?

    “紫蓉?”久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只听闻她呼吸略显急促,让雷展侑觉得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摇摇头,甩掉那个让地心发紧的揣测。“什么时候要出发?”

    “三月初一。”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如果能看见的话,或许就能猜到是什么事在困扰她了。

    “让我考虑考虑,我会给你答案。”

    “好。”雷展侑点头。

    “啊!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下午要送葯材回姜家葯铺,晚膳前会回来。”

    “我吩咐郭峰备马车送你过去。”摸摸她的头,他温柔的说。

    “好啊!”她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谢谢你。”

    微微一笑,他偏头迎上她尚未离开的唇,一会儿才放开她。

    “我比较喜欢这样。”

    傍晚,煌安拆掉主子的绷带,扭了一条毛巾为他清洗覆在眼上的葯泥。

    “陆大夫回来了吗?”雷展侑问。

    “还没呢。爷,洗干净了。”

    “嗯。”他点头,缓缓的睁开眼睛,突然又马上闭上,呼吸瞬间变得有些急促。

    “爷,煌安先收拾收拾,等会儿再过来为爷更衣。”

    “好,你先下去。”

    确定煌安已经退出去,雷展侑才慢慢的,眉睫有些轻颤的睁开眼睛。

    微微的光线出现,还有一些物品隐约的轮廓暗影,他的世界,不再只是一片纯然的黑!

    他心情激动的握紧拳头,第一个想分享喜讯的就是那个天天以血救他的女人,可惜她不在

    突然心头微凛,他记得她说过,当效果开始显现的时候,就是灾祸开始强大反扑的时候!

    他猛地站起身,飞快往外走,一边高声喊“煌安!煌安!”

    不应该让她离开身边的!明明知道随时可能发生危险,他应该随时随地守着她,这样一来,若真有事发生,至少他能为她挡一挡!

    “爷?怎么了?”煌安急忙跑了过来。

    “马上帮烈风上鞍!”

    “爷,天都暗了,您”

    “快去!”雷展侑倏地爆吼。“是!”煌安惊喊。他已经好些日子没看见爷这般爆怒了。

    “爷!”这时郭峰从长廊那端匆匆跑了过来,看见欲快步离开风清楼的主子,赶紧扬声喊。“爷,陆大夫回来了!”

    “回来了?”他脚步一顿“煌安,不用备马了。”

    煌安跑到一半又跑了回来。“爷?”

    他没理他,转而问郭峰。“陆大夫人呢?”

    “爷,马车出了意外,陆大夫一身的伤。”

    雷展侑心头猛地揪紧,果然发生了!“她在哪里?”

    “郭峰已经命人将她送回梅林小筑。爷,陆大夫坚持说她不要紧,不用请大夫。”

    他紧张的握拳,脚步快速往外走。“我去看看”心一急,就乱了步伐,他倏地撞上障碍,依稀可见的微光根本派不上用场。

    煌安立即上前。“爷,小心!”

    雷展侑这才扶住他的手吩咐。“煌安,到梅林小筑。”

    “是,爷。”煌安立即领着他往梅林小筑走去。

    一边快步疾行,雷展侑一边问:“郭峰,她看起来怎样?”

    冰峰据实以告。“外表非常狼狈,可见的地方都有些擦伤,不过说话还是笑着,语调轻快得很,明明看她有时候痛得脸色发白直冒冷汗,可是都不会喊痛。”

    那个女人,就是爱逞强!“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吗?车夫呢?等一下叫他过来见我,我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恐怕不行哪,爷,车夫伤得比较重,陆大夫是先救治车夫之后,才让郭峰命人送回梅林小筑的。”

    “爷,到了。”煌安低声说。

    一踏进梅林小筑,雷展侑便隐隐听见楼上傅来哼哼唉唉的低叫。这女人,明明痛却还那么逞强,连呻吟都这么压抑,要不是他耳力好,根本听不见。

    他摸索着踏上楼梯,谁知才登上几阶,楼上便传来警告。

    “站住,不准上来!”

    “紫蓉,我要上去。”雷展侑脚步没停。

    “啊?是你啊,好吧,你可以上来,反正你眼盲,看不见我美丽的裸体,不过其他人不准上来喔!”陆紫蓉语气轻浮的说。

    他脚步立时一顿,脸上一烫。

    冰峰和煌安也都涨红着脸,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大夫竟连那种话都说得出口。

    “爷,您真要上去?”煌安不安地问。这一上去,主子的清白搞不好就会葬送在陆大夫手上了。

    “闭嘴!”他也在考虑到底该不该上去,可当他又听见她低低的抽气声时,就没辙的叹了口气。“你们在下面守着,没我命令不准上来。”

    说完,他便上了二楼,来到房门前,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而入。

    “哎呀!虽然你是个帅得没话说的大帅哥,可是那种表情走在路上还是会吓到人的喔!”她的调侃马上出现。

    “偏偏就是吓不到你。”走到床边,他关心地问:“你伤得怎样?”

    “只是几个小擦伤而已,不碍事。”

    “别骗我!”郭峰说过她一身是伤。

    他慢慢伸出手,依自己记忆中的高度,先碰触到她的头,慢慢往下滑,摸到了她的肩裸露的。

    他像烫着般收回手。

    “呵呵,雷展侑,你碰到我美丽的身体了呢。”陆紫蓉被他的举动惹笑。其实她并不是全裸,至少还穿着肚兜和亵裤,对现代女人来说,这样穿已经够多,还可以上街逛逛呢,可是对这些古人来说,显然就等同于全裸。

    这下他连耳朵都红了,粗声粗气的威胁。“姑娘家别这么口无遮拦的,告诉我你的状况,要不然我就直接请大夫过府。”

    “我就是大夫,而且是一等一的好大夫,我说没事,就没事。”

    “你是好大夫,却是一个爱逞强的伤患。”雷展侑又伸出手,豁出去的警告“我眼瞎,看不见你的状况,希望你能据实相告,然后告诉我该如何处理,否则我就真的自己‘看’了!”

    他们都很清楚,他要怎么“看”

    陆紫蓉本想笑笑的和他打哈哈,可是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会说到做到,而她身上的惨状并不适合让他用那种方式“看”

    “我身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擦伤,手臂、背部比较严重,很痛,不过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内腑,现下我正脱了衣裳,想要把伤口清洗干净,然后上个葯,大概一两天后结痂就没事了。”

    感觉她说的“可能”是实话,雷展侑才稍稍放下心来。

    “发生什么事,是咒术的关系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见他一脸愧疚自责,纵使她心里也觉得是咒术的关系,可还是不想给他肯定的答案,免得他被愧疚感淹没。

    “有可能是因为你家的马车年久失修,车轴断裂,整辆马车翻覆分尸,唉,可怜的车夫被压断了腿,还拚命把我从马车里拉出来,你可要好好替我补偿车夫小扮啊!”她是很愧疚的,因为这是她的霉运造成的。

    “我会的。”深吸了口气,雷展侑压下心头蓦然升起的惊颤。

    雷霆山庄的马车都是月月保养、年年换新的,怎么可能因为年久失修导致车轴断裂?!

    不能把事情都推给咒术反扑,他得调查清楚!

    “我下去交代一些事情,等会儿回来带你到彩池去净身。”他立即下楼。

    “爷?”郭峰立即上前。

    “马上去检查一下出事的马车,尤其是断裂的车轴,务必仔细检查有无奇怪的地方,这事秘密进行,别让任何人知道。”他严肃地低声交代。

    “是。”郭峰敏感的察觉到异样,马上领命离去。

    雷展侑又看向另一道模糊的人影。“煌安,你到彩池去,把沐浴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离开,不准任何人靠近彩池。”

    “爷,要不要让煌安传唤两名婢女过来?”

    “不必了。”交代完,他又往楼上走。

    煌安张大嘴,好半天才呐呐的对着空气应了声“是”苦着脸办事去了。

    这么搅和下去,主子当真得负责,娶陆大夫为妻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