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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被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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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石从穿边返回,重新打起精神,坐在电脑前。杨洛走了,他要习惯一个人的早餐,现在常妹也走了,他要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或许這很难,可他没的选择,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网址输入完毕,肖石按下了enten键,网页打开了,這次很顺利。

    肖石拿出准考证,对照着输入考号,尽管他记得很清楚。进度条走到百分之百,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成绩:试卷一:79;试卷二:7;试卷三:107;试卷四:91;总成绩:284。

    肖石揉了揉眼睛,死死地盯着试卷二的成绩:那个孤独而别扭的“7”

    良久,肖石关掉电脑,燃了一支烟。没错,一点没错,一点***没错,总成绩二百八十四,的的确确是二百八十四,用心算都可算出来,常妹和叶桂琴看得很真切,相当真切。

    肖石抽着烟,气呼呼地走到阳台。看到成绩傻眼可以理解,這个小女人对他投入了全部的信任,那一时刻她是崩溃的。可***叶桂琴是特教,她白痴呀,白痴都应该知道那个“7”有问题!终于明白,叶桂琴为什么不让他看成绩,她根本就等着這一刻呢!

    如果说肖石有从没痛恨过谁,那么现在,他真的痛恨叶桂琴。作为母亲,维护自己的女儿没有错,但不应该明知有问题还拿這个来作贱他、污辱他!太不是东西了!

    不过痛恨归痛恨,无论有什么理由“7”都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他很清楚问题出在哪,考试卷二的时候,刚答了几道题钢笔就断了,他用的漂亮女孩借他的铅笔,问题肯定就出在那只铅笔上,或者那是一只不标准的2b,或者是不合格产品,又或者根本就是假冒伪劣。总之,那只铅笔做的答案全都做废了,這就是事实。

    最后一堂课,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大商场买标准铅笔,杨洛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带两只铅笔,可没想到还是阴差阳错的更要命的是,客观卷只有零分才可以申请查核,這是明文规定,别说他的七分了,這刻,肖石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又想到那个和他一起考试却不知名的漂亮女孩儿,她会不会跟他出现同样的情况呢?萍水相逢,但他不希望她也一样,這样的天涯论落人不做也罢。

    手机响了,肖石返回房内。

    “哥,成绩出来了吗?”是妹妹肖凌。肖石暗叹一声,道:“出来了,哥没考上。”

    “怎么、怎么会呢!哥,你没看错吧?”肖凌愣了好一会儿,好焦急的问,无所不能的哥哥会落榜,她不相信。

    “没错,是没考上,哥也是人,一样会犯错。”肖石很沮丧,但很平静,他不想妹妹因他而分心。

    “犯错?!犯什么错?”肖凌很警觉的问。

    “没考上就是没考上,说什么都没意义了。你别问了,安心学习,哥情绪很好。”肖石很难过,但他不想解释。他宁愿被人捉弄,也不想被命运捉弄,能来到這个世上,就是命运在捉弄他。

    “好,我不问了。反正我们说好了,明年你考律师,我考大学,哥,我们照原计划一起加油吧。”肖凌迅速恢复了心境,在她心中,哥哥即使错一万次,也绝不会走下神坛。

    “嗯,哥答应你,明年一定考中。”感受着妹妹话语中的关心,肖石百感交集,觉得说這话心里都没底了。

    “那我去上课了,哥你好好休息几天吧。”肖凌刚要挂电话,忽然想起什么,又小心的问道:“对了,哥,常姐她知道了吗?”

    肖石握着电话,沉吟了一下,回道:“知道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什么?!她、她怎么能”肖凌心里仿佛被寒刀刺入,骤然缩紧,眼中的泪水立刻抑制不住地流出。

    “她没错,哥也没事儿,你去上课吧。”肖石叹道。肖凌紧咬着颤抖的嘴唇,忙说道:“哥,那我今天”

    “你不用回来,正常星期六回来就行。”肖石忙打断妹妹,缓了缓口气又道:“肖凌,相信哥,哥真的没事儿,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你回来,哥心里会不好受的。”

    “哥,我相信你,我不回去。”

    肖凌再也忍不住了,忙把电话挂断,在校园的一角,在周围同学的注视中,用手背擦着脸上流不完的眼泪,除了伤心、难过,她更多的是痛恨、悔恨,刻骨的痛恨,无尽的悔恨。她痛恨常妹,也痛恨自己,后悔当初没一顾一切地把她从哥哥身边赶走。

    “没良心的女人,竟然干出這种残忍的事,太卑鄙了!好吧,你走了好,走了就休想再回来!”肖凌擦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抓起电话,又按下了一组号码

    挂断妹妹的电话,肖石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想到了方雨若,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为了帮他开事务所,连工作都辞了,现在万事具备,他却出了這样的事儿。

    肖石叹着气,主动拨通了方雨若的电话。

    “石头哥,是你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成绩查了吧,午睡怪样?”一看是肖石的号码,方雨若立刻接通,先开了口。终于可以跟着石头哥一起工作了,她等這一刻等太久了。

    肖石无奈摇了摇头,对着电话道:“小若,对不起,石头哥让你捻了,我没考上。”

    “嗡!”地一声,方雨若大脑一阵眩晕,全然没有预料到這个结果,所以完全没有准备,好在她跟肖石一起时间最久,个人心理素质也过硬,只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没关系啊,石头哥,明年再考也行啊,不过這你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喔!”方雨若欢快地娇嗔着,聪明的回避了很多本该问的问题,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嗯,石头哥记得,我们会做一辈子伙伴。还会照顾你,象小时候一样。”肖石静静地说着,二十几年的情绪也在心里静静地流淌,這一刻,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那好,我等你下回考上。”电话的另一端,方雨若也得眼卷发热,她强自忍住,忽然又道:“对了,石头哥,我前两天收拾我爸的东西发现一张玲姐的照片,是一寸黑白照,改天给你送去吧?”

    “行,你给我送来吧。”

    “那你先想想玲姐,猜猜她穿哪件衣服照的,猜不对我不给你喔!”

    “行。”肖石微笑着答。

    方雨若合上手机,默默走到书桌前,从抽屉深处找出玲儿的照片,望着玲儿黑亮的大眼睛,纯真而腼腆的笑容,还有与年龄不大相称的温柔和楚楚动人,方雨若苦笑摇头,她二十几岁了,照片上的玲儿仅仅十岁,但学是觉得自己没有玲儿那种动人的女孩味道。

    這张照片是玲儿走后,她从孤独院存档的一张表格上撕下来的,是肖玲留下的唯一单身,她本想送给石头哥,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直没送。现在石头哥落榜了,尽管他表面很平静,但她知道他心里很苦,除了這张照片,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安慰方式了

    打完方雨若的电话,肖石笑笑摇头,很欣慰,也似苦笑。這丫头,可算知道我点儿事,居然想到把玲儿揪出来安慰我,亏得她能想到!

    两个妹妹的电话,让肖石心里平缓了许多,虽然还很感伤,但毕竟还有很多人在毫无保留地关心他,他决定洗个澡,去去晦气,失败不算什么,人活着,不都得這么过。

    肖石打开衣柜,想拿两件换洗的衣服,外面传来敲门声,他忙关上柜门去开门,他知道,這个人一定是月如姐姐。

    “嗬!看你的样子,气色还是不错的嘛!”门开了,露出凌月如亲昵的笑脸,肖石笑道:“那你以为我什么样,痛哭?沮丧?学是喝得烂醉如泥一,人事不省?”

    “呵呵,什么样也不以为,就是现在這个样子最好。”凌月如一把搂上他的脖子,仰面望着他,笑问道:屋里没人吧?“

    “没有,可门还开着。”肖石答。

    “开就开着吧。”凌月如瞟了他一眼,踮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二人进入房内,并坐在床上。

    凌月如皱眉问道:“怎么会没考上,差在什么地方?”肖石不禁苦笑,這世上只有姐姐才能问得這么干脆而直接,這不会让他觉得难受,事情并不复杂,他如实把问题说了一下。

    凌月如歪头想了一下,盯着他问:“這种情况不可以申请查分吗?

    “不可以,因为有明确规定,客观卷只有零分才可以申请查核,否则不受理。”肖石很想振作一些,可多少还是有些沮丧。

    “這叫什么道理?零分和七分有什么区别,這简直不公平嘛!”

    “嗯,区别就在于可查和不可查,事实上,零分卷一般来说是不会存在的,因为是机器判卷,只要出现,当时就会复核,這个规定说白了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杜绝客观卷的查核。”肖石平静地解释着。

    “你怎么知道?”

    “听课的时候老师说的。”

    凌月如轻叹一声,也有些泄气,无言地翻看着肖石堆在一旁的法律书和复习资料,以這种方式落榜,她也很不平,很无奈,尤其這一次还是她鼓动弟弟参加考试的。

    肖石看了看姐姐,微笑着安慰道:“凌姐,你不用为我难过,反正我本来就决定明年考,這样也好,明年我不仅会更有信心,还会想得更加周全。”

    凌月如心一沉,盯着他问道:“你女朋友知道了吗?”

    “嗯。”肖石点了下头“你来之前,我们刚刚分手了。”

    凌月如娇躯世震,当时一怔。她看着貌似平静的弟弟,忽然站起身,一把将他的头搂在怀里。肖石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已置身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觉得自己被融化了,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肖石搂住姐姐的腰,静静地在姐姐的怀抱里憩息着,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也很脆弱。

    凌月如紧闭着双眼,把下颚放在弟弟头顶,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這样一种残忍,即使是当年母亲辞世,曾经的邻家哥哥突然死亡。她甚至不敢相信,为什么要這么快,等不了一年,难道几天也不可以吗?要死要活地爱了一年多,却不能给恋人一个安静走开的机会!

    她痛苦,为弟弟,也为自己,弟弟不肯今年参加考试,就是因为担心這一点,她好后悔不该擅自为弟弟做主,更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罪魁祸首。

    呼吸着含有姐姐体香的空气,肖石振作精神,推了一把,抬交通头道:“姐姐,我真的没事儿,你别太夸张了。”

    凌月低头看了他一眼,充满爱怜,又抬交通法规望着窗外,抱着他的头轻轻道:有一只漂亮小羊,从小长在羊圈卫星城,所有的老羊都宠着它,爱它,每天都能吃到很嫩的草料,生活快乐,无忧无虑,有一天,它不小心走到羊圈外面,看见一匹路过的野马,立刻就被它的高大、俊秀所吸引了,而野马也喜欢上了小凌晨的玲珑和乖巧。它们成了好朋友,一起吃草、喝水、玩耍,野马还把小羊放在背上,带着它,小羊欢喜极了,它们玩了一整天,天黑的时候,它们快乐地道别了,小羊继续回圈里过无忧的生活,野马继续拥有广阔的天地,它们都没有失去什么,却都多了一份不寻常的记忆。“

    听着姐姐温声软语的故事,肖石感动得水涔涔,只觉得自己二十几年所受的委屈、不平,都在這一瞬间奔汇而出了。他长這么大,第一次活得這样轻松,轻松得没有一丝压力。

    肖石深望着姐姐,千言万语却无一字说出,凌月如柔柔一笑,再次低头一吻。

    凌月如轻轻推开他,在他脸颊上拍了两下,温柔道:“姐姐有事儿要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姐姐改天再来看你。“

    姐姐走了,肖石再次走上阳台,望着辽远的天空,感受着新鲜的空气,他知道,从這一刻开始,自己新生了,以后的数十年,将是全然不同的生命。

    “彭“地一声,凌月如摔上车门,起动车子,向司法考试中心调整驶去,路旁的车辆和植物飞快倒退,凌月如坚定地盯着前路。

    “凭什么零分卷能查核七分卷就不能,凭什么要让我的弟弟受委屈!弟弟是宿命的幸运儿,一定是,即使世上所有人都在命运面前倒下,我也要让他站起来!”凌月如不甘心,也不相信,偷偷拿走了夹在一本书中的准考证,要为弟弟找回一个公道。

    人在做,天在看,弟弟自从降生到這个世上,就已经被命运背弃,但却坚挺地走了二十几年,热爱生活的二十几年,她不相信命运会残忍到再镒折杀他,绝不信!

    “小姐,请问您什么事儿?”或许是被凌月如的气势和美貌所震慑,司法考试中心里,一位中年男人难得客报地接待了她。

    “查分,试卷二。”凌月如把弟弟的准考证扔在桌上。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为难地道:“对不起小姐,根据国家规定,只有零分的卷”

    “先生,零分和七分有什么区别?一百五十分的卷子,瞎子也能答四十几分吧?你再看看他其他的成绩,他可能只答七分吧一?”凌月如耐着性子说着。

    中年男人苦笑道:“這位小姐,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其他這种情况并不只您這一个,很多考生不认真涂卡,或者用不标准的铅笔,都有可能出现這种情况,我们不可能”

    “先生,這个人是我弟弟,拜托您给想想办法。”凌月如心中焦急,向左右看了看,递过名片,轻轻道“這是我的名牌,您直接说个数,只要给他报上去,多少钱随便!”

    “哎呀,這可来不得!”中年男人一惊,忙站起身道“小姐,跟您直说吧,成绩查核是国家司法部评卷中心统一负责。连省厅都管不了,你這是为难我呀?”

    凌月如急道:“又不是让你们查分,你们往上报一下算什么事?”

    “這个”中年男人有些怕了這位房地产女老总,哭丧着脸道“小姐,我就是个普通办事儿的,做不得主,您神通广大,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凌月如暗叹一声,看了他一眼,退到一旁,她也明白,让這种小角色做這种明显违反规定的事,是有些强人所难,她想了一下,司法界的大人物只认识周海敏一个,可她能全心帮弟弟找人吗?

    行不行先打个电话再说,凌月如掏出手机。這时,有几个穿检察院制服的人从她身旁走过,凌月如一阵狂喜,我真笨,這么大的人物怎么给忘了呢!

    凌月如改变主意,拔通了老凌的手机:“爸,你认识公安局的萧远山吧,他电话多少?”凌大宽正在办公室里喝茶,闻言一愣,问道:“是认识,前两天吃饭还碰上了呢,怎么啦?谁犯什么事儿了?”

    “哎呀,没人犯事儿,你快告诉我他电话!”

    “哦,好,你等一下。”凌大宽打开一个大笔记本,边翻边问道“月如啊,到底什么事儿,小肖不也认识他吗,听说老萧跟他还不错呢,你干嘛不问小肖啊?”

    “爸,你就别问东问西的啦,我要能问他还能找你!”凌月如等得不耐烦。

    “你们怎么啦?吵架啊?”凌大宽不紧不慢,又叹道“现在你们的事都快满城风雨,上次见到老萧,他还问我你们俩怎么回事儿呢,搞得我都不知怎么说好!”“行了行了,爸,你别唠叨了,快点找吧!”凌月如都快急死了。

    “哦,找到了,你听着,是139xxxxxxxx,记好了吗?”

    “记好了,挂了吧。”

    “哦,好,对了,你找他到底什么事儿啊,喂?喂?”

    凌月如一点儿没耽搁,立刻拨通了萧远山的电话。

    “喂,我是萧远山,请问哪位。”看着這个陌生的号码,萧局长有点,凌月如走到一个无人处,笑笑道:“萧叔叔,我是凌月如,凌大宽的女儿,我们见过面,您还记得吗?”

    “呵呵,记得,据说是小肖‘姐姐’嘛。”萧远山靠在椅背上,亲切地开了个玩笑。凌月如微微一笑,道:“萧叔叔,您记性真好,不瞒你说,我這次冒昧给您打电话,就是他的事儿,想求您帮个忙。”

    “小肖的事儿?!”萧远山当时坐直了身体,问道“小肖怎么了?”

    凌月如把正中下怀具体而微地说了一下,萧远山问道:“小肖自己怎么不找我?”

    “是這样的,他现在情绪不太好,我怕查完之后还是這个结果,想查完之后再告诉他。”凌月如又有些不耐烦了,這个萧老头怎么也這么唠叨。“萧叔叔,你们公检法司交往挺多的,你能不能在上面找个人说说话,给他报上去呀?要不太委屈他了!”

    萧远山不解的问:“他情绪会不好,不至于吧?”

    這个萧老头,到底帮不帮,怎么问来问去,不给个痛快话!凌月如万般无奈道:“萧叔叔,跟您实说吧,他昨晚出成绩,今天一大早,他女朋友就跟他分手了,他情绪能好吗!肖石一直当您是父亲一样,他又是您一手带出来的,您就想办法帮帮他吧?”

    萧远山听后也是一愣,随即敛容道:“我知道了,你在什么地方?”

    “我就在司法考试中心呢。”

    “你在那等一会儿。”萧远山交待了一句,忽然笑了笑,温和道“月如侄女,你看,我這样叫你行吗?”

    凌月如一愣,忙道:“哎呀,萧叔叔,您太客气了,您叫我名字就行了。”

    “呵呵,那好,我就叫你一声月如了。”萧远山老怀大慰,真诚地道“月如啊,小肖有你這样的姐姐,我很欣慰,我代他谢谢你,希望你能一直陪着他、支持他。”

    凌月如俏面一红,没等说话,萧远山已经把电话挂了。

    半小时后,中年男人接到一个电话,随即摇了摇头,对凌月如减:“小姐,你北弟是不是叫肖石?”凌月如喜出望外,忙上前道“对,对,没错!”

    中年男人悻悻瞥了她一眼,递给他一张表:“把這表填一下,再交三百五十块钱。”

    “谢谢!”凌月如甜甜一笑,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