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杜门礼-卡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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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共和国”这一怪物居然还有人保留着满腔的热情。不仅是浪漫的老共和主义者,就连兰吉艾那样机灵的少年也深陷其中。这个地方也存在着自己不曾了解的历史,即使不能再回到共和国,也会有充满了幸福吉祥的土地。他一度憎恨过这个国家的富饶。就是在这一片富饶的土地上,还有人因为得不到而企盼着建立新的国家。富饶不是所有人共同拥有的吗?就像铜板的两个面一样,有着两张面孔的安诺玛瑞,这两种生活他都无法适应。离开吧,他这样想,去别的地方。奇瓦契司布满了叔叔的爪牙,在这里呢,有伯爵为了抓到他杀红了眼。强迫自己面对这个扭曲的世界,波里斯承受的痛苦过于庞大。他需要的不是充满斗争的广阔天地,而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孤立的小世界。他想起了渥拿特提起过的北方,野蛮人的国土。虽说他们很厌恶外来者,会排斥外来者,但起码不用强迫自己去面对无法理解的现实。北方水手的国家,在那里,人民和野蛮人能够和平相处,共同生活在一片土地上,在那里冰冷的波涛拍打着陡峭的悬崖峭壁。雷米。现在他想到一个寒冷的地带。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这片在奇妙和富饶背后隐藏着贫困者受摧残的罪恶土地。春天即将离去。在褐色外套里面斜挂着一把剑鞘破旧的剑,一头墨绿色长发,高个子的少年独自站在繁华的街头,川流不息的人群从他的旁边经过。位于国境线附近的城市詹弗特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容纳着来自各地的来宾,这座城市好不热闹,在安诺玛瑞也属于有名。多数是来往的商人。大陆最大的湖——罗森柏格湖同奥兰尼,安诺玛瑞,雷米王国这三个国家相邻,是大陆北部的商业中心,詹弗特就位于罗森柏格湖的南部湖畔,再往东就是与雷米之间的国境线。“快让路,快让路!杜门礼-卡尔兹先生的车队来了!”是贵族吗?可是他只报了名字,没有说出他的爵位,这样看来又不像。熙熙攘攘的人潮向两边散开,从路中央走来一队浩浩荡荡的人,抬着轿子十分威风。这个季节坐轿子,真是够耀眼。华丽的金色布帘周围装饰着一圈十余个精雕细刻的宝石,轿夫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看样子是个相当富贵的家族。顶上刻着家族的章纹,是一只金色的乌鸦。乌鸦是招财的动物,可能是个商人。到处传来人们的窃窃私语声和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这个杜门礼-卡尔兹在外地人当中好像也有相当高的声望。轿子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布帘被揭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神采奕奕的男子,身披镶有宝石的绸缎。身材颀长,金发,相貌也比较帅气,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肚子大得出奇。也许就是因为那肚子,才选择坐轿子也说不定。“卡尔兹商团的代表杜门礼-卡尔兹大人来了!还不赶快出来迎接,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可笑的场景随即出现了。轿子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座三层楼大型酒楼的前面,听差的人魂飞魄散地跑进去,马上有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滴溜溜跑出来点头哈腰,后面紧跟出来五六个人恭敬地磕着头。“这怎么可以的,您亲自光临寒舍只要派下人传达一声就可以了。”女主人看上去惴惴不安的,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可能以前做过什么错事。就算对方是个大财团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般紧张也确实有点奇怪。不出所料。卡尔兹停着大肚子在那里大声斥责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竟然这样问我,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蒜?你是在我面前演戏吗?”包括女主人在内,酒楼的人胆怯地瑟瑟发抖。好像卡尔兹一声令下,这个酒店就要关起门户的感觉。围观的人们也在不安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小的真的不知道大人为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杜门礼-卡尔兹的愤怒更加不可遏制。他的斥责声大得震耳欲聋。“现在老实告诉我,我唯一的儿子!那个被你们引诱的小子是不是在这里?你不是想说你不知道吧?”女主人吓得面如死灰,她冲着后面的人挤眉弄眼,好像在说:“你们谁知道他儿子的下落赶快说出来!”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谁也不说话。“快点交出来,否则的话”好像惧怕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女主人突然趴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小的是真不知道,大人贵公子本来喜欢乔装,如果因为我们没有认出他来而犯了什么错的话”这时波里斯发现站在旁边的一个少年在压低声音咯咯笑着。这种场合还敢笑出来,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可是仔细一看,少年虽然衣衫褴褛,脸上却荡漾着富贵的气质,头发是阳光般灿烂的金黄色波里斯扭头又看了一眼卡尔兹,发现两个人不仅脸部的轮廓,就是头发的颜色都极其相似。再看那个少年,波里斯突然觉得头脑发热。“等一下。”波里斯伸手抓住少年的肩膀,把他拉进了人群中。正在嘻嘻笑着的少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眼前陌生的少年波里斯。当他看见绿色眼眸的一刹那,突然联想到了耶夫南,但眼前这个少年的眼眸明亮而晶莹剔透,根本没有任何忧虑。“怎么了?”连问话的语气听上去都很天真,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似的。他突然哑口无言,但结果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件事情的元凶应该是你吧?”“哦?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认识我这张脸?我,以为自己装扮得无衣无缝”什么无衣无缝,先拿土把自己脸弄花以后再说吧。波里斯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于是推了一下那少年的后背。“喂,为什么要推我?”“去跟他们讲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那个人因为你受到惩罚,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好?”波里斯好不容易忍住不说“都因为你这不懂事的淘气鬼才会如此”因为跟自己的年龄也差不多。他以为对方或许会生气或者毫不在意,但少年看着波里斯突然说道:“嗯,好像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个我知道,但你为什么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放轻松一点嘛。”根本没有机会回答些什么,少年突然从原地跑出去,瞬时间接近杜门礼-卡尔兹的背面,然后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就连波里斯也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是为什么。“爸爸,我在这里!这些人根本没罪!所以不要惩罚这些人,等回去以后我愿意受罚。这样行不行?嗯您就关我三天禁闭怎么样?”杜门礼-卡尔兹和酒店的女主人以及所有在场的人,一时都愣住了,所有的热闹立刻停了下来。少年转了转眼珠子,接着说道:“但是想一想,三天时间也许有点太长了,一天行不行?能够这样,在晚上吃胡萝卜的时候我会乖乖的”“哎,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家伙!”杜门礼-卡尔兹突然用拳敲了儿子头部一下,然后将他推进了自己乘坐的轿子里。转身对着女主人,尽量用严肃的声音说道:“托您的福,让我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本人近日亲自登门答谢。”女主人哪里会在乎他谢不谢的,仅仅刚才躲过的一场劫难就已经让她老了十年。他勉强从座位上起身,顾不得掸去华丽衣服上的泥土,磕头说道:“什么答谢啊,实不敢当。只要路西安少爷平安无事,我们就已经觉得很高兴”杜门礼-卡尔兹并没有认真去听女主人的话,他已经转身走进了轿子,那些抬轿子的人也立即巴帐子放了下来。随后轿子被抬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那里。当轿子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波里斯听见有个声音不耐烦的对自己说道:“不要总板着脸,难道你不能放松一点!”稍微掀起来的帷幔重新放了下来,但仍能听见轿子里儿子对自己爸爸撒娇的声音。当然也听见这样的声音。“为什么要打两次啊!”“回家以后让那些下人好好看着你,你最好想明白。”波里斯站在那里有些慌张。他听见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知道吗,卡尔兹老爷的那个淘气儿子,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但还是老样子,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卡尔兹老爷也够烦心的。”“你有没有去过路西安少爷的生日宴会?那是在四月初。那些美酒佳肴,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不过以后再也没有举办过那样的宴会。”“当时真是盛况空前!就连站在门口的下人都把那些食品分给路过的人,还不想说就连自己的生日都想送给别人礼物呗。”“那样的小少爷,就算继承卡尔兹家的一切,不到三年都会败个精光的。”波里斯根本没有打听其他的事情,他清楚地听到那个孩子和自己同样是十三岁。但为什么两个人命运如此不同呢?两个人有相同的出生年份,但两者的发展却是如此大相径庭。有个人对前面听到的话反驳道:“不对,像他这种对钱一点概念都没有的富家少爷,一旦继承家业,就会变得比自己的爸爸更加有出息。”
为了“共和国”这一怪物居然还有人保留着满腔的热情。不仅是浪漫的老共和主义者,就连兰吉艾那样机灵的少年也深陷其中。这个地方也存在着自己不曾了解的历史,即使不能再回到共和国,也会有充满了幸福吉祥的土地。他一度憎恨过这个国家的富饶。就是在这一片富饶的土地上,还有人因为得不到而企盼着建立新的国家。富饶不是所有人共同拥有的吗?就像铜板的两个面一样,有着两张面孔的安诺玛瑞,这两种生活他都无法适应。离开吧,他这样想,去别的地方。奇瓦契司布满了叔叔的爪牙,在这里呢,有伯爵为了抓到他杀红了眼。强迫自己面对这个扭曲的世界,波里斯承受的痛苦过于庞大。他需要的不是充满斗争的广阔天地,而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孤立的小世界。他想起了渥拿特提起过的北方,野蛮人的国土。虽说他们很厌恶外来者,会排斥外来者,但起码不用强迫自己去面对无法理解的现实。北方水手的国家,在那里,人民和野蛮人能够和平相处,共同生活在一片土地上,在那里冰冷的波涛拍打着陡峭的悬崖峭壁。雷米。现在他想到一个寒冷的地带。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这片在奇妙和富饶背后隐藏着贫困者受摧残的罪恶土地。春天即将离去。在褐色外套里面斜挂着一把剑鞘破旧的剑,一头墨绿色长发,高个子的少年独自站在繁华的街头,川流不息的人群从他的旁边经过。位于国境线附近的城市詹弗特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容纳着来自各地的来宾,这座城市好不热闹,在安诺玛瑞也属于有名。多数是来往的商人。大陆最大的湖——罗森柏格湖同奥兰尼,安诺玛瑞,雷米王国这三个国家相邻,是大陆北部的商业中心,詹弗特就位于罗森柏格湖的南部湖畔,再往东就是与雷米之间的国境线。“快让路,快让路!杜门礼-卡尔兹先生的车队来了!”是贵族吗?可是他只报了名字,没有说出他的爵位,这样看来又不像。熙熙攘攘的人潮向两边散开,从路中央走来一队浩浩荡荡的人,抬着轿子十分威风。这个季节坐轿子,真是够耀眼。华丽的金色布帘周围装饰着一圈十余个精雕细刻的宝石,轿夫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看样子是个相当富贵的家族。顶上刻着家族的章纹,是一只金色的乌鸦。乌鸦是招财的动物,可能是个商人。到处传来人们的窃窃私语声和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这个杜门礼-卡尔兹在外地人当中好像也有相当高的声望。轿子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布帘被揭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神采奕奕的男子,身披镶有宝石的绸缎。身材颀长,金发,相貌也比较帅气,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肚子大得出奇。也许就是因为那肚子,才选择坐轿子也说不定。“卡尔兹商团的代表杜门礼-卡尔兹大人来了!还不赶快出来迎接,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可笑的场景随即出现了。轿子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座三层楼大型酒楼的前面,听差的人魂飞魄散地跑进去,马上有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滴溜溜跑出来点头哈腰,后面紧跟出来五六个人恭敬地磕着头。“这怎么可以的,您亲自光临寒舍只要派下人传达一声就可以了。”女主人看上去惴惴不安的,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可能以前做过什么错事。就算对方是个大财团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般紧张也确实有点奇怪。不出所料。卡尔兹停着大肚子在那里大声斥责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竟然这样问我,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蒜?你是在我面前演戏吗?”包括女主人在内,酒楼的人胆怯地瑟瑟发抖。好像卡尔兹一声令下,这个酒店就要关起门户的感觉。围观的人们也在不安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小的真的不知道大人为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杜门礼-卡尔兹的愤怒更加不可遏制。他的斥责声大得震耳欲聋。“现在老实告诉我,我唯一的儿子!那个被你们引诱的小子是不是在这里?你不是想说你不知道吧?”女主人吓得面如死灰,她冲着后面的人挤眉弄眼,好像在说:“你们谁知道他儿子的下落赶快说出来!”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谁也不说话。“快点交出来,否则的话”好像惧怕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女主人突然趴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小的是真不知道,大人贵公子本来喜欢乔装,如果因为我们没有认出他来而犯了什么错的话”这时波里斯发现站在旁边的一个少年在压低声音咯咯笑着。这种场合还敢笑出来,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可是仔细一看,少年虽然衣衫褴褛,脸上却荡漾着富贵的气质,头发是阳光般灿烂的金黄色波里斯扭头又看了一眼卡尔兹,发现两个人不仅脸部的轮廓,就是头发的颜色都极其相似。再看那个少年,波里斯突然觉得头脑发热。“等一下。”波里斯伸手抓住少年的肩膀,把他拉进了人群中。正在嘻嘻笑着的少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眼前陌生的少年波里斯。当他看见绿色眼眸的一刹那,突然联想到了耶夫南,但眼前这个少年的眼眸明亮而晶莹剔透,根本没有任何忧虑。“怎么了?”连问话的语气听上去都很天真,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似的。他突然哑口无言,但结果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件事情的元凶应该是你吧?”“哦?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认识我这张脸?我,以为自己装扮得无衣无缝”什么无衣无缝,先拿土把自己脸弄花以后再说吧。波里斯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于是推了一下那少年的后背。“喂,为什么要推我?”“去跟他们讲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那个人因为你受到惩罚,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好?”波里斯好不容易忍住不说“都因为你这不懂事的淘气鬼才会如此”因为跟自己的年龄也差不多。他以为对方或许会生气或者毫不在意,但少年看着波里斯突然说道:“嗯,好像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个我知道,但你为什么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放轻松一点嘛。”根本没有机会回答些什么,少年突然从原地跑出去,瞬时间接近杜门礼-卡尔兹的背面,然后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就连波里斯也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是为什么。“爸爸,我在这里!这些人根本没罪!所以不要惩罚这些人,等回去以后我愿意受罚。这样行不行?嗯您就关我三天禁闭怎么样?”杜门礼-卡尔兹和酒店的女主人以及所有在场的人,一时都愣住了,所有的热闹立刻停了下来。少年转了转眼珠子,接着说道:“但是想一想,三天时间也许有点太长了,一天行不行?能够这样,在晚上吃胡萝卜的时候我会乖乖的”“哎,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家伙!”杜门礼-卡尔兹突然用拳敲了儿子头部一下,然后将他推进了自己乘坐的轿子里。转身对着女主人,尽量用严肃的声音说道:“托您的福,让我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本人近日亲自登门答谢。”女主人哪里会在乎他谢不谢的,仅仅刚才躲过的一场劫难就已经让她老了十年。他勉强从座位上起身,顾不得掸去华丽衣服上的泥土,磕头说道:“什么答谢啊,实不敢当。只要路西安少爷平安无事,我们就已经觉得很高兴”杜门礼-卡尔兹并没有认真去听女主人的话,他已经转身走进了轿子,那些抬轿子的人也立即巴帐子放了下来。随后轿子被抬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那里。当轿子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波里斯听见有个声音不耐烦的对自己说道:“不要总板着脸,难道你不能放松一点!”稍微掀起来的帷幔重新放了下来,但仍能听见轿子里儿子对自己爸爸撒娇的声音。当然也听见这样的声音。“为什么要打两次啊!”“回家以后让那些下人好好看着你,你最好想明白。”波里斯站在那里有些慌张。他听见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知道吗,卡尔兹老爷的那个淘气儿子,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但还是老样子,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卡尔兹老爷也够烦心的。”“你有没有去过路西安少爷的生日宴会?那是在四月初。那些美酒佳肴,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不过以后再也没有举办过那样的宴会。”“当时真是盛况空前!就连站在门口的下人都把那些食品分给路过的人,还不想说就连自己的生日都想送给别人礼物呗。”“那样的小少爷,就算继承卡尔兹家的一切,不到三年都会败个精光的。”波里斯根本没有打听其他的事情,他清楚地听到那个孩子和自己同样是十三岁。但为什么两个人命运如此不同呢?两个人有相同的出生年份,但两者的发展却是如此大相径庭。有个人对前面听到的话反驳道:“不对,像他这种对钱一点概念都没有的富家少爷,一旦继承家业,就会变得比自己的爸爸更加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