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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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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你怎么可以把已经抓到的水寇给放走呢?”得到了消息后马上赶来的廖行之跺着脚埋怨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满不在乎地反问道,而且我指正道:“还有一点行之你一定要搞清楚哦,是流放,而不是放,这两个名词可是很有区别的,千万不要搞错啊!”“我哪里搞错了!”廖行之有些焦急地说道:“大人你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玩文宇游戏,朝廷里面那帮子御史言官们可没有这个雅兴,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吃不了也得兜着走啊!私放盗贼,罪名可是不小啊!”“呵呵——”我笑着将激动的廖行之按到了椅子里面,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做事情总是要会变通的!你以为,这些水寇们潜入域中,究竟所为何来?”

    “当然是趁机在城中作乱,干扰我们的正常生活,使大军不能专心进入太湖清剿他们了!否则也不必如此鬼鬼祟祟地藏匿行踪了!”廖行之其实一点也不迟钝,一语就道出了其中的关键。

    “不错!”我点头赞同道:“若不是阴差阳错地遇到了领着人去取军械的李若虚,这伙儿人说不定就真的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潜伏起来了!这次真的是老天照应啊!”“可是大人你为什么要把他们放走呢?本来就应该用重典法办,以儆效尤才对啊!如今你竟然把他们全数放还。还派水师用船只相送,这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葯呢?”廖行之非常不解地质问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地权宜之计!”我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行之啊,你是没有见到当时那个场面,那些水寇们都被捉住了还那么嚣张,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敢同我叫阵。还有后来的苏州府乡绅们前来求情,拉出来的道理更是离谱,若是没有非常强硬的后台,你当他的敢吗?”

    “再大的后台,有皇上给你撑腰,还有什么好怕的?”廖行之虽然这么回答,但是声音却比起前面来小了很多,显然他是知道官场土地事情很多都是身不由己的,即使是皇帝有时候也得在强悍的形势面前低头,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升斗小吏了。

    “若是刘老爷子他们不来。或许我还就真的把他们统统给砍了!”我嘿然笑道:“可惜人家抬出一个体恤百姓的大帽子来,我就不能不考虑一下了!目下我们的准备还不充分,若是真的因为此事招致水寇大举入境相犯,城中的百姓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候无论胜败。这个罪名可就全部要由你我来担当了!”

    廖行之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我轻轻地拍了拍廖行之的肩头凝重地说道:“其实这个罪名我并不是很在意,以我在北疆地表现和现在娉婷公主驸马的身份,还有我本来的家世,皇上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顶多是申斥一下罚些银子而已。然后换个位置再委以重任,国事艰难,我扪这些武将出身的文官更是不可或缺的!我所担心的是,那些幕后地黑手会把所有的怒火都转而发泄在你们这些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啊!”着着廖行之有些感动的样子,我微微一笑道:“不用那么激动,我这么照拂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啊!若是我身边的人都不能安稳度日,这官还怎么当?”不容他分辩,我继续说道。“另外,就是我发现了那些水寇们使用的兵刃,居然是我的大宋兵器司监制的制式兵器啊!嘿嘿,比起我们这些苏州府的捕快们所使地,还要高明很多!”

    “大人的意思是——”廖行之有些惊讶地问道:“莫非他们的兵器都是来自军中不成?”

    一般来说,每个王朝都对兵器管理得非常严格。在太平时期想要私藏兵刃基本上是很难的,除非是那种有权利地位可以获得兵刃使用权的人,否则即使你再有钱也不过多雇佣一些手持棍棒看家护院的家丁而已,即便是镖师这样在刀头舔血的行当想要使用兵器也得经过很严格的准入审批程序才能如愿。

    至于军用的器械管理方面更是严格,私藏军械就是杀头地重罪!一旦被官府捉到,起码是要给安上一个谋逆的大帽子的。

    我若有所思地答道:“来自军中?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或许,他们本身就是来自军中也说不定呢!”

    “大人的意恩是说,这伙儿水寇难道就是士兵们假扮的!”廖行之听了我的分析后显得格外地震惊,脸色刷地一下失去了血包,显然在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要不然。水寇哪有如此严明地纪律?洞庭山岛距离苏州不过几个时辰的水路,你当水寇们会不对富庶的苏州垂渡三尺么?凭什么乡绅们用一点儿钱粮就可以把他们给打发掉?而他们也从来没有跨上陆地半步?”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可是——可是——在这江南地界上,谁人有如此大的能耐,竟然可以将军队伪装成水寇藏在岛上,他到底要做什么!”廖行之的思绪已经有些混乱,双目无神地喃喃道。

    我沉声分析道:“岛上最大的那一股水寇,是直到几年前才突然出现的,根据这个时间,我们不难推断出他的的象历,哼哼,好几千人啊!化装成水寇,也亏他们想得出如此绝妙的主意来!”说罢将拳头砸在了红木的桌子上,顿时陷下一块儿深深的凹痕来。

    “在两淅路上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动如此数量之大的军队来往,而且又不会被人识破。这个人,这个人——难道他是——”廖行之忽然清醒过来,有些恐惧地抓住我地手,却不敢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就好像那人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忌讳一般。

    “想来应该是所料不差了!”我苦笑了一声道:“看来这回的运气真的不太好!很不好!估计已经踢到了铁板上了!如果情况实在不妙的话。我看还是准备跑路吧!若是他地机会好,恐怕我们就是联三州兵马也起不了大用的。”

    “却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唉,究竟该怎么办呢?”廖行之有些头痛地说道。对于一个刚刚走上仕途的年轻人来说,这件事情早已经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虽然他很有才华,也可以把州府的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是说到搞这些阴谋诡计,还是显得太稚嫩了一些!

    “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了!”我发狠道:“本来我也不想惹上这个大麻烦的。可惜是他在咱们的地盘儿土搞风搞雨,就算是没有皇土的授意。我们也不可能放任他肆意妄为,将来要是真的东窗事发,我们照样脱不了干系!”

    “恩——”廖行之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不过什么叫作东窗事发?”

    “这个嘛——”我才想起来,这个典故要在两百年后才会发生,于是只好解释道:“意思就是事犯了!被人发觉了,要查旧帐,搞清算!”

    “哦——原来如此——那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理?”这回廖行之算是听懂了。

    我想了想后决定道:“计划照旧,毕竟我还有一些秘密武器没有搞出来。只要拿下了洞庭山岛,上面铁定有他阴谋作乱地证据,到时候铁证如山,料他也无从辩驳,即使他身份尊贵,那又能如何?皇上是绝对饶不过他的!”

    对待阴谋叛乱的人,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会手软的,不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六月的天气就如同小孩子的脸,刚刚还是艳阳高照。顷刻间边卷来了满天地岛云,水师指挥使梁兴初站在船头上,指挥若定,带着三艘大船渐渐地靠近了洞庭山岛。隐约之间,已经可以听到岛上面喧闹的人声和牛马的嘶叫声。

    “禀告指挥使大人,前面就是洞庭山岛,是否继续前行。请大人定夺!”船上的营官前来请命道。

    “不必了!这里距离岛上不过里许,靠的太近了恐怕不好!”梁兴初可不愿意再往前走,离贼穴越近危险就越大,而且知州大人也特意交代过了,一人发条内裤让他们游回去嘛!于是转令道:“把他们的衣服剥了,只留内裤,直接扔水里就行了,我等马上返航,向知州大人复命。”

    “是——”水师们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早就闲得淡出鸟来了,听说有这么好玩儿的事情都很兴奋,马上上下齐动手,在众水寇们的一片诅咒声中将他们地衣服扒了个干净,只留内裤,然后像赶鸭子一般从甲板上逐个踢了下去,在湖水中溅起了老高的浪花。

    七八十个人可时被赶下水,其景象真是蔚为壮观,白花花的屁股晃得人眼睛都有点不适应了!忽然水中有不少的人扑腾起来,口中惊恐地大喊道:“救命啊!我不会水啊!”“居然有不会水的水寇!”梁兴初闻言顿时一愣,放眼望去,果然见到有十来个人真的是不会游泳的样子,四肢在水里面胡乱扑腾,完全没有一点儿章法可言。想到知州大人交代的尽量不要搞出人命来的吩咐,梁兴初对身旁地水师们说道:“扔几个水葫芦进去,别把他们淹死了!若是太湖上居然出了被淹死的水寇,那我们还不得让别人给笑死啊!”众人依言扔了十来个水葫芦下去,那些人在同伴儿们的帮助下,总算是抓牲了救命的葫芦,有样儿学样儿地跟着其他的水寇奋力向洞庭山岛的位置划去。

    “转舵,返航——”梁兴初看着越来越离船远去的水寇们,下令道。

    对于整个太湖来说,洞庭山岛就是一个神秘地所在。

    自从几十年前算起。这里就是水寇们地天堂,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它被环抱在太湖之中,而周围的数十座大小岛屿就如同群星拱月一般成为它的外围屏障。数十年间,官军们对它的围剿不下十次,然而每次都是人来贼空,驻军到岛上。却又要受到水寇们从四周岛屿上不间断的夜中騒扰,最终只能歃羽而归,因此到了后来,官军们也不愿意来到这里了,甚至在移交防务地时候也非常自觉地将这一块儿地方给忽略掉。

    几年前,一群神秘的人悄然来到了洞庭山岛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岛上的水冠在睡梦中斩杀了半半,强势占领了这座太湖第一大岛,从此开始了太湖水寇的新时代,而这群人的首领。据说就是一个被称作海龙女的人。

    一群饱受摧残的水寇们终于靠着顽强的精神毅力游到了离岛不远的水坞处,马上就被发现了目标的巡岛水寇的搭救起来。

    “兄弟,你们不是去苏州卧底了么?怎么搞成这副狼狈样子?”接应地水寇问道。

    落难的水寇们哆嗦着身子答道:“兄弟,别提了!还不都是被那个变态的苏州知事给闹的,那厮的性取向有些不正常。若不是兄弟我洁身自好宁死不从,怕是就要被强行留在苏州府里面做相公了!阿嚏——兄弟,借你的衣服一用如何?你着,我已经光着身子在水面泡了一整天了!”说着就要动手去扯那接应水寇地衣服。

    “别——”接应的水寇马上拒绝,而且理由也很充分“反正你们都已经在水里面泡了一整天了,也不在乎多露个把时辰!兄弟我的旧伤才犯了,身体可正虚着呢。受不得这个凉气!”说完还将身上的单衫子紧了紧,非常警惕地看着那落难的水寇,心中却很鄙夷地腹诽道,小样儿,你自己不说,就当大爷我明白你心里面打的小九九么?这么大热的天气,你会被冻感冒?还不是光着身子不敢去见大统领么!老子偏就不让逐了你的心思,上次赌钱欠了地二十钱还没有还呢,帮你。哼!想的倒是很美啊!

    海龙女一伙儿人占据了洞庭山岛之后,花了不少的心思来对其进行包装,周围更是建成了环岛的十二连环水坞,每座水坞都是一个可以独立作战的大型堡垒,里面更是暗藏了不少的机关密道,小型的船只可以在其中隐葳,一旦有敌人进攻至此。可以出其不意地冲杀出来,达到攻敌不备的效果,上面一层更是有不少的永久工事,包括大型地箭楼和抛石机,攻击的有效范日可以延伸到半里以外,实在是水面上战船的最大克星。难怪近年以来没有人敢再轻捋虎须了。

    不过今天却不同往日,在洞庭上岛水寇巢穴的中心水神堂中,全岛的大统领海龙女正冷冷地望着跪倒在堂下的一群光洁溜溜的属下们,心中怒火万丈。

    自从岛上地人奉命跟着这位神秘的大统领入岛以来,海龙女的脸上就时刻罩着一副海神面具,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制成的面具看起来寒光四射万分狰狞,每当众人看到她的时候,都会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

    “查两用,你倒是很给本统领争气啊!几日不见,居然连水性都养出来了!两三里的水路,你竟然能自己游了回来,哼哼,厉害呀——”海龙女盯着那名曾经被我用刀架在脖子上恫吓的水寇,阴阴地说道。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求大统领责罚!”别看那厮面对我的时候倒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此是却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胆怯,连连叩头不止,脑门儿上都沁出了血丝,显然这几个头磕得是不夹杂水分的。

    “莫非这位苏州知事真的如此厉害不成?”海龙女有些怀疑地问道。

    “大统领啊——”吃够了苦头的查两用一听大统领问起,心中百感杂际,眼泪禁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将此行所受的委屈如同倒豆子一般倾泻出来。

    海龙女听罢,知道了前因后果,思忖了一番后吩咐道:“起来吧,说起来这件事情并不能完全怨你们,怪就只怪你们的运道太差了一点,居然潜到村子里面都能被人家的大股队伍撞上,真的是非战之罪了!”

    查两用听大统罐如此决断之后立别附和道:“大统领所言甚是,由于事情发生得太多突然,属下们藏起来的兵刃都没有来得及完全取出,因此就吃了大亏,后来多亏了刘老爷子他们及时找到了那苏州知事说项,方才把我们放了回来。不过这么一来,我们要是再想轻易地潜入苏州城可就不太容易了。”

    “你扪的兵刃可曾落入了对方的手中?”海龙女忽然有些紧张地追间道。

    费雨用有些不明白统领的意思,照实回答道:“可能有一些吧,属下也说不准。”

    “唉——”那海龙女用纤细的手指揉了揉一侧太阳穴,有些烦闷地说道:“算了,这件事情终究是藏不了太久的,只是希望那位杨大人不要太精明吧!”

    “统领的意思是说,他会由此而推断出我们的真实身份?”那查两用的脑筋忽然灵活起来,有些害怕地询问道。

    “是啊!”海龙女若有所思地答道:“也许,他己经猜到了吧?否则他怎么可能把你们放回来!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呀!军队专用的兵刃,还有致仕的官员为你们说项,傻子也会猜到你们的身份!看来这位杨大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此话怎讲?”查两用壮着胆子问道。

    “欲擒故纵,敲山震虎!”海龙女的双目精光四射,一字一顿地说道:“让你的全身而退,只不过是给我一个警告,称一称我太湖水寨的斤两罢了!这位杨大人,果真是位智勇双全的人物,也怪不得主公会对他如此重视了!”

    “我扪该怎么办?”查两用问道。

    “加强湖防,静观其变!“海龙女口中吐出八个字来,良久之后又补充了一句道:“眼前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情况会向有利于我们的一面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