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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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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连国的皇宫里洋溢着一股兴奋欢愉的气氛。西武国太子要来宫中选太子妃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许多家中有未嫁闺女的皇亲国戚们都很关心这事,希望女儿能被召入宫中和武太子见面;大家都怀着希望,屏息等待宫中传来的好消息。

    大连国皇城内共有四十座宫殿,除了皇上、皇后、太子、公主的住处外,其余的大部分宫殿是嫔妃住所,或辟为乐宫、舞宫,和放书策的书房,有些则是女官、宫女的住所。

    所有的宫殿都以天坛为中心点,呈圆形往外排列,愈近天坛的宫殿表示身分地位愈为重要。皇上所住的天安宫、皇后住的凤昭宫、太子住的天和宫、金凤公主住的双姝宫虽然都是自成一个隔局,但都靠近天坛。

    距天坛最远的称之为冷宫,共有两座宫殿,在前的一座砖屋叫寒宫,住的是犯了罪的嫔妃。她们来冷宫受罚,服刑满了就能离开,而位在更偏远的叫边宫,里面住的嫔妃便是属于长期监禁,就像是犯了滔天大罪,被判无期徒刑一样。

    “夫人,小姐来了,人在外厅。”

    在边宫后园的亭子里,一个生得冷艳美绝的少妇,脸色严峻地坐在石椅上看书。

    她听到随身奴婢的禀告后,缓缓地放下手中书本站起,冷着张脸走向外厅。

    边宫美其名称为宫,其实只有三幢相连的茅草房子,屋内处处可见破旧的家具,看起来就如同民间的贫苦人家一般,哪能和个宫廷相提并论呢。

    那位冷艳的妇人名叫常娩英,被皇上封为英妃,因为犯了大错而被贬至边宫服刑,注定要在这里老死。

    她身边有两个贴身奴婢,霞姑、喜姑。三个人在边宫住了已近二十年。

    常娩英走到外厅,一个妙龄女子身姿亭亭地立在厅里。她有着和常娩英一样出众的脸孔,一看就明白她们是母女;而这年轻女子也同母亲一样,脸色冷淡,那股冷傲冰霜的气质配上花容月貌让人见了难以移开眼。

    “娘。”看到妇人走入,少女有礼地唤了声。

    “又半年了吗?还真快。”常娩英在厅里木椅上坐下,似是轻叹般,冷冷的没半丝感情,不明白的人听来一定会认为她很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女儿。

    但是常无心已听惯母亲如此的说话语气,也不以为意。她和母亲间的感情一向冷淡,所以她也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夫人,难得小姐进宫一趟,奴婢就到后面杀只鸡,今晚加菜庆祝好不好?”

    陪在常娩英身旁的仆妇霞姑提议。

    “杀鸡就杀鸡,别用庆祝的名目,世上能有什么事值得庆祝呢。”常娩英语气冰冷地道。

    霞姑跟着常娩英这么多年,对夫人冷漠的言辞也习惯了。她笑着说:“总之是好事就对了,奴婢下去杀鸡了。”匆匆地下去忙了。

    厅里就剩下母女俩了,冷漠气氛依旧。

    一会后,常娩英手指着身旁的椅子对女儿说:“坐吧。”

    常无心点点头,顺从地坐下。

    “这半年你过得好吗?”常娩英口气平淡地问,语调里实在听不出母亲对女儿该有的关心。

    “还好。”常无心简短回答,也是淡漠有礼。

    “念了什么书?”常娩英再问。

    “一些散记、诗词、史书。”常无心望着母亲说着。

    “你该多读些道家书籍,明白一些人生无常的道理。我这儿还有些书,你拿去读吧。”常娩英吩咐的语气像是对下人说话,只有在谈论到书本时,她的话才会多一些。

    “谢谢娘。”常无心轻点了下头道谢。

    在这些对话后,母女俩又没说话了。时间静悄悄地流过,厅里只有沉闷,但这对母女却脸色平静,也不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什么不对。

    常娩英坐了会便起身。“我在后园子看书,你自己就随意走走吧。”话说完,她人也离开了。

    常无心抬头看了遍厅内,注意到这屋里少了张木椅,想是坏掉不能再修了所以被丢弃;而窗子的破洞更大了,桌几也歪歪斜斜的,表示这半年来,宫里的工匠仍是没来边宫修补过东西。

    常无心慢慢走出大厅,屋外是一片杂草丛生的野地、间杂着几棵大树,而屋后则是一片森幽的竹林,这地方一看就让人感到荒凉,真是做为冷宫最适合的地方了。

    娘在她出生前就被皇上贬到这边宫来了,因此她出世时没有御医在旁边,还是霞姑、喜姑为娘接生的。

    她一落地后,娘只看了她一眼,为她取了无心这个名字后,就被宫中管事送出宫,交给京城外一猎户平民抚养,每半年才能进宫一次陪伴娘,为时十天,十天后她又必须回到养父母家过着平民的生活。

    她虽然是妃子所生的女儿,可是她的身分却不是公主,甚至比一般的平民老百姓更低下,因为她“可能”是私生女。可能,多可笑的语句,那表示她连自己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而这也是为何娘会被皇上贬到冷官的原因。

    她稍懂人事后,娘便不隐瞒她,一五一十地将她的身世真相告诉了她。常无心还记得那是她八岁时的事,一个初知人事的小女孩,所明白的第一件事竟是自己这样见不得人的出生。那回她待在宫里十天,也足足哭了十天,而娘倒像无事人一般,也不准霞姑、喜姑来劝慰她,就放任她啼哭不止,那十天的时间难熬得有如千百年之久。

    最后当她又要被送出宫时,娘才冷冷地告诉她:“这就是你的人生,想怎么过也只有你自己能解决。你哭、你疼、一切的喜怒哀乐还是只有靠你自己亲身体验,因为你就皇你,永远变不了别人。”

    她当时听不懂娘话中的意思,但这些话却像生了根般的在她心头盘踞下去,想忘也忘不了。后来慢慢长大了,她才逐渐了解。就像被针刺到了,那种疼痛只有自己能了解,旁人永远也不能知道自己的痛;除非他也被针刺到了。

    所以她只要管好自己,不受任何的伤害。疼痛就可以了,其余不能掌控的事就别管了,利人利己。

    而最能使自己不受伤、不疼痛就是少欲少求。没有欲望、没有渴求,人就不会想获得什么东西;若不想得到什么,也不会因为得不到而痛苦了。如同她的名字“无心”;既是无心,这世上又还有什么能伤得了她呢。

    加上娘也让她读了许多关于生死玄学的书籍,使她看清了生命的无常;况且人活在世上是受苦时多、快乐时少,而快乐又大多建筑在自己或别人的痛苦上,也脆弱得有如易碎的水晶,虚幻得有如短暂的泡沫,一下子便消失了;那快乐消失后,因为自己已尝过了快乐的滋味,再遇上痛苦时只会更痛苦罢了,那不如做一个不知道快乐、痛苦的人,对所有事不会有任何感觉。

    所以她用一双冷淡的眼眸看这人世间,让自己的心如冷冻结冰的河流。世间上的任何事都无法引起她的喜怒,这样她就能永远保持冷淡无心的境界,也就能无喜无忧了。

    当然这事说来简单,做来非常地困难。人有七情六欲,她也一定会有发怒、委屈、伤心的时候,但是经过修炼,她心中的波动已是一次比一次来得小。现在她虽然无法说自己是心如止水,但这世上已鲜少有事能让她心动了。

    常无心走到屋子旁的大树下,靠着树干望了会天空,慢慢地闭起眼睛。不特别去想什么,她让自己脑里是一片清明,感觉很舒服。

    常无心不知道自己闭眼了多久,直到听见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才打开眼睛。

    喜姑满头大汗地抱着一包东西,常无心看得出那是米。边宫太偏远了,加上是个冷宫,所有的米粮、衣布、日常用品都要走上好一段路,到管事那儿领取,没人会送来。这一来一往要花费不少时间精神,所以霞姑、喜姑平日会在后院子种菜、养鸡,自给自足,除非是一些无法自己取得的必需品才到管事那儿领取。常无心走近喜姑,轻唤了声招呼。喜姑看到常无心后,清秀的脸庞露出疲倦的笑容,点点头。虽然是婢女,但喜姑、霞姑两人也是女官出生,长得秀丽貌美。喜姑一口气将米搬到了厅堂才放下,捶捶酸疼的手臂对随后走入的常无心高兴说道:“小姐,喜姑明白你今天要来,特地去领了些白米回来,晚膳有香喷喷的白米饭好吃了。”

    “喜姑,谢谢。”常无心淡淡地点头说谢,比起娘的冷漠;喜姑和霞姑更像是她的亲人,但她也只会冷淡地点头表示谢意。

    喜姑笑笑摇摇手,再度抱起白米走向厅后,将白米搬回厨房,常无心也信步随着走去。

    偌大的厨房,除了一个被烟熏黑的炉灶。一张破旧的木桌。一个老旧厨柜,几个木盆、水勺外,就空荡荡的了,比一般百姓的厨房更加简陋。

    霞姑正蹲在地上杀鸡拔毛,喜姑就将白米倒在厨房一旁的米桶里。喜姑见常无心也跟着走入厨房,忙挥手要她离开。

    “小姐,这厨房太脏了,不适合小姐来。小姐还是到外面走走看看,或是去陪陪夫人也好,别留在这儿,免得弄脏了。”

    常无心轻点头,转身离开。娘在看书,最不喜欢别人去打扰,她还是别去。她步出屋里往竹林走去,竹林后是个小山丘,爬过山丘,就可以看到一个大湖泊接着一条水流潺潺的溪流。这大湖泊容纳了城外几座大山上的泉水,再用人工辟出一条溪流,导引湖水流到皇宫里的皓湖;皓湖也是由人工所凿成,湖面宽广,湖边造景优美精致,是宫里皇上、后妃休闲的地方。

    而皓湖源头的这个大湖泊却没役无闻,因为地处冷僻,也没人会来此,它就如同被人所遗忘的边宫一样,孤独地留在皇宫里的角落,让时间淹没。

    不过也因为这地方冷僻无人,也充满了清静冷幽,常无心喜爱这样的安静,私自叫这湖泊为无名,无名配无心,是最为适合了。

    娘不会因她每半年回宫一次就特别重视她,娘依然只做着自己的事,看书、弹琴、种花、养鸟,并不会多分出时间陪她;对她的态度始终冷漠寡言,母女之情淡得有如陌生人般。

    幸而无心也练就了一身的清心寡欲,不觉得母女情淡有什么不好,她总是能自得其乐。她很喜欢这无名湖,所以每回来边宫时,总在这儿逗留最久,母女俩互不干涉对方,日子也是在平静安详中度过。

    常无心一个人走到湖边坐下,时序正值入夏,酷热逼人,而这儿因有树木、湖水,却清凉得有如秋天。

    寂静的林子里,虫鸣鸟叫声听得最为清楚。她静静地听着,无表情的脸孔感觉不出她的情绪起伏,但她单薄的人影却和这片清幽之地融合成一体,好似她天生便属于这里,不再是凡尘俗物了。

    常无心自湖边回来时,霞姑、喜姑已经准备好一桌的晚膳,但能说是好菜的就只有一盘鸡肉,其余是野菜、草菇,和每人一碗的白饭。

    喜姑看到常无心回来了,开心地喊道:“小姐,坐下吧,要用膳了。”

    常娩英也在霞姑的伺候下走到大厅,四人在桌前坐下。因为人口少便没有尊卑之分,大家一起用膳。

    在常娩英举箸开动后,其余人才开始吃饭。

    不过用膳时间一向也是静悄悄的,常娩英不开口,另外三人也不说话,众人安静地将晚膳用完。晚膳后,常娩英和常无心在厅里喝茶。

    “宫里有什么事发生吗?”常娩英喝了口茶,随口问起。

    喜姑忙开口回答:“有,我到管事那儿领米时,听到大家都在谈论西武国世子来访的消息。传闻西武国的世子这回来宫里是为了选太子妃,这件事已经传遍宫中内外了,皇上还特别宣召了兰字辈的四位公主和谈宰相的小女儿,容御史的千金入宫。众人都猜测西武国世子会从中选出的最可能人选便是金凤公主。

    传说皇上有意和西武国结为亲家,将金凤公主许配给西武国世子,以保两国永世和睦相处呢。”

    所谓兰字辈的四位公主,分别是韦王爷的女儿兰庭、兰香公主,和寅王爷的女儿兰娟、兰云公主。她们都是赫连敬峰的侄女,和赫连盈儿是堂姊妹的关系。

    常娩英听到这消息后,本是冷漠的面孔多了抹深思。她想了想后,转头看着女儿。“你也近二十岁了吧。”

    常无心点点头。

    “你养父母有帮你找对象了吗?”常娩英又提。

    常无心摇摇头。她的身分特殊,谁敢为她做主婚事呢。

    皇上要她以平民身分长大,就随意指派个宫内管事为她找养父母收养她,刚好那位管事有个远亲是京城外的猎户,就将她交由这对猎户夫妇抚养,每个月宫里再贴那猎户夫妇一些银子,当是抚养费用。她养父母明白她的身世,不敢真将她当成是亲生女儿,加上养父母自己也有儿女了,所以对她是非常地客气有礼,就像是在人家家里做客一样;在养父母家,她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小姐年纪这么大了,实在也该为小姐找个婆家才对啊。”喜姑插嘴说道。

    常娩英眼神冷峻地看了喜姑一眼,似在责备她多嘴。

    喜姑马上闭起嘴不敢再多话。

    “二十岁,说来也该要配婚嫁了。”常娩英自言自语地低喃,脸上神色却阴沉冷凝,让人不寒而栗。

    常无心看到母亲这样看似关心却更像在算计什么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让她莫明地恐惧。

    常娩英再抬头仔细地看了看女儿。女儿果真是生得美丽无双,比起自己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她一身的冷漠气质比天真可爱的女子更让男人感兴趣,一定能引来大众注意的目光。

    常无心见母亲一直看着自己,心中的疑虑更深了,不安感也在扩大。不过,就算她有心事也无人可以倾诉,加上四周的人对她总是客气疏远,她又看多了生死无欲的书籍,自小便练就一脸的面元表情,不管遇上何事她都要自己冷淡以对。

    常娩英注视着女儿好一会,然后放下手中茶杯。

    她站起身,淡淡地丢下话:“回房休息吧。”就缓步走回房间。

    霞姑、喜姑对夫人这样摸不着头绪的举动已经习惯了,而常无心纵使心有疑问也不会问出口。因为娘不说的事,她也问不出结果的。

    “小姐,你的房间奴婢收拾好了,小姐也回房休息吧。”喜姑对常无心说。

    常无心点点头,走向自己的房间。这三间茅房,一间是大厅、书房,一间是厨房,而另一间就是供睡觉休息的房间了,小小的一间茅房里只隔了两个房间,一间是常娩英的卧房,而另一间平时是霞姑、喜姑的睡房,若遇上她来,霞姑、喜姑就将房间让给她,两人便住在厨房旁的杂物间里。

    小小的房里放着张大床,另有一个缺了只脚用木头垫着的木柜。一张陈旧的梳妆台,除了寒伧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常无心打开柜子,喜姑已将她带来的几件换洗衣裳叠好放在柜子里。她拿出睡衣换上,走到窗旁推开窗子让月光流泻屋内,心中又想起喜姑说的西武国世子来宫里选太子妃一事。这消息对其他的女子而言是件大事,但是娘为何对此事表现出特别关心的神情呢?

    赫连盈儿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若皇上真想让金凤公主嫁给西武国世子,那太子妃之位肯定是属于金凤公主的,旁人再如何积极也争取不了;因为除了西武国的世子外,决定权就掌握在皇上手中了,女子不过是被人操纵在手中的棋子罢了。

    就算当了太子妃,充其量也不过是位以夫为贵的女人。因为丈夫的太子身份,才能拥有太子妃的权力,但仍是依附男人为生。这样的地位有什么好争取呢?

    常无心真不懂世人的想法。

    但是尽管自己有如此的思想,却仍要活在男人的阴影之下。皇上决定了娘的命运,也影响了她的一生,她不知道如此的日子可以过多久。万一皇上又想起她这个人,发现她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不知又会将她嫁给谁?若皇上没想起她,那她是否就要在养父母家在到老死呢?

    常无心对嫁人成亲没什么多余的感觉,当那不过是人生必经的阶段,或许终会有轮到自己的一天。她若无法反抗就只有接受了,但是她仍还是她,这道理也不会改变的。

    武麒来到了大连国的皇宫,赫连上邪代父皇热烈地欢迎贵客到临。

    两个人中之龙的男子相见后,不但都为对方雄壮威武的气势所震慑,而且彼此言语相投合,可说是英雄惜英雄,大有相见恨晚的遗憾。

    赫连敬峰在迎宾阁接见了武麒,对他成人后壮硕结实、潇洒出众而大为赞许。

    “武世侄,转眼间你长就这么大了,尽得了武大王的不凡风采,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才。武大王近来好吗?”

    “世怕太夸奖了,武麒担待不起。父王很好,谢谢世怕关心。”武麒朗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武世儿,你难得来大连国游玩,就在宫里多住些时候。现在先让皇儿带武世儿到悦心宫安顿下来,晚上朕再好好为世儿接风洗尘。”赫连敬峰笑着告诉武麒。

    “谢谢世怕。”武麒拱手致意。

    “别客气了。皇儿,你带武世儿到悦心宫吧。”赫连敬峰交代儿子。

    赫连上邪点点头。“那皇儿告退了。”行过礼,他和武麒一同离开。

    赫连上邪和武麒两人才走出迎宾阁,就见赫连盈儿迎面而来。

    “武大哥!”赫连盈儿一眼就认出了武麒,高兴地奔向他。

    武麒仔细地看着眼前娇俏的美人儿,多看了好几眼才认出她来。“盈儿是你,真是你盈儿。你长大了也变了好多,武大哥都快认不出来了。”

    赫连盈儿跑到武麒身边,亲热地拉着他衣袖,神情欢喜。“武大哥你认不出盈儿来,是不是盈儿变漂亮了呢?”

    “当然了,女大十八变,何止是漂亮,盈儿还是个大美人呢。”武麒赞美地点头,赫连盈儿果真如父王所说是美如天仙的人儿,可是她给他的感觉仍是像妹妹一样。

    “武大哥也是啊,是个英俊潇洒、气宇非凡的伟男子了,比我的大皇兄还要英挺呢。”赫连盈儿称许武麒,还不忘贬一下赫连上邪。

    武麒笑了,伸手在赫连盈儿头上揉了揉。“小丫头,你还是同小时候一样调皮啊。”

    赫连盈儿抬头对武麒笑了,如此亲密的姿态真像是一对爱侣,让一旁的赫连上邪看得眉头打结,不知盈儿又想玩什么把戏。

    “武大哥,这回是不是又住在你以前往过的悦心宫啊?”赫连盈儿问。

    武麒笑着点点头。

    赫连盈儿听了就对赫连上邪要求:“大皇兄,我和武大哥有好多话想说,就将送武大哥到悦心宫的任务交给盈儿好不好啊?”

    赫连上邪眼神不赞同地看着妹妹,不高兴她现在的作为,但又不好不同意,只得皱着眉答应:“好吧,不过武殿下舟车劳顿很需要休息,你送到了悦心宫就别再打扰了,让武殿下好好休息,明白吗?”

    “盈儿明白的。”赫连盈儿对皇兄顽皮笑笑,拉着武麒就离开了。

    “武大哥,为了你来,父皇特地命人将悦心宫整个整理过,不过还是保留了武大哥你以前用过的东西呢,我带你去看看,看武大哥还记不记得那些东西。武大哥,你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来宫里玩呢?算算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真是好长的时间啊,这些日子听说你”赫连盈儿的声音渐小,身影也愈走愈远,赫连上邪无奈地摇摇头,其实怜儿已经将盈儿对武麒的感觉都对他明说了,不过怜儿也千万交代他不准对禹安说清楚,现在见盈儿对武麒如此超乎常理地关心,不难明白这丫头一定又想要搞鬼了。

    “那人真有那么坏吗?”武麒强忍住笑,一脸怀疑地询问赫连盈儿。两人坐在悦心宫的花厅里聊天。

    只见赫连盈儿肯定地连点了四五次头,加重语气回答:“当然,他是我见过最可恶的男人了。他从没将我这个公主放入他眼里,不但时常忤逆我说的话,还对我十二万分地不尊敬,真真是可恨透了,若不是有大皇兄为他撑腰,本宫一定会将他捉来好好教训一顿,如此才能消我心中怒火。”她说得煞有其事般,那个他是谁,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易禹安了。

    “他既然对你这么不好,你就告诉你大皇兄,你大皇兄一定会为你出气的,否则就将实情向父皇禀明,你父皇定会将那男人大入天牢治罪,你何需这样生气呢?”武麒为盈儿出主意。

    赫连盈儿摇摇手,装成一脸的委屈。“不成的,那人不但和大皇兄是生死之交,而且医术高明可比大罗金仙。父皇爱惜他的才能,才舍不得治他罪呢,而我也不好因我的事让大皇兄和那恶徒反目啊,所以只有来求武大哥帮忙了。”

    “喔,盈儿你要武大哥如何帮你呢?”武麒不明白他这个客人能帮什么。

    赫连盈儿听到武麒肯帮忙,高兴地跳了起来。“只要武大哥肯帮忙就太好了,放心,这不过是个小忙,不会让武大哥为难的。只要武大哥在旁人面前表现出很喜欢盈儿,对盈儿很好就行了,这样一来就可以气一气易禹安啊,让他明白本宫金凤公主也是人见人爱的女子,让他明白自己眼光有多差,竟说我不可爱。

    不讨人喜欢,哼!”想到易禹安对她的批评,盈儿就是满肚子的火气。

    武麒不是傻子,抬儿虽然口里说着易禹安有多可恶、多么的坏,但她眼里流露出的可是女子赌气的神情。女孩子一向爱说反话,爱一个人就会说恨他,向旁人谈论他有多坏。多可恶,其实她只是嘴上说说,心中可不是那么想。他有办法可以测知自己猜得对不对。

    “既然你这么讨厌这人,那武大哥就帮抬儿私下去教训下易禹安好了。凭武大哥的身手,要给他苦头吃不是难事,就不知盈儿想要易禹安被教训得多严重?

    断只胳臂会不会太轻了?还是加上再折断他一条腿呢?

    或是打得易禹安十天下不了床,盈儿你说这样好吗?”

    武麒装成一脸凶恶模样。

    “不好,不好,千万不可以啊!”赫连盈儿吓了跳,失声脱口大叫,看到武麒狐疑的神情时马上解释着:“嗯这样不大好,易禹安毕竟是宫中很重要的人,弄伤了他,父皇、大皇兄一定会知道的,不好交代。

    武大哥就请你依照我提的方法帮我就可以了,剩下的盈儿自会应付。武大哥你帮了盈儿,盈儿也会帮你嘛,武大哥好不好?”赫连盈儿拉着武麒的手要求。

    武麒脸上挂着笑容反问她:“你能帮我什么呢?”

    这丫头孩子心重,对他又能有什么助益。

    “武大哥,你别太小看盈儿了,我本事可不小呢。

    盈儿知道武大哥这回来宫中主要目的是选太子妃,父皇可是安排了许多千金小姐给武大哥挑选,而这些女子盈儿大部分都认得,可以提供秘密消息给武大哥知道喔,让武大哥娶到贤淑美丽。又体贴乖巧的妻子,这个交换条件很不错吧?”赫连盈儿睁大眼看着武麒,一副我很有办法的模样。

    武麒好笑地点点头,这的确很有帮助,有盈儿告诉他那些女子最真的性情,对他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盈儿,你只是要让那位易禹安吃醋罢了,好,我答应帮你了。”

    赫连盈儿听到武麒同意了好开心。有武大哥帮她,她就可以在易禹安面前好好扬眉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