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殇灵弃女 > 第111章 师父的守护

第111章 师父的守护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文成呆呆的望着他,从上到下,再由下至上,眼睛微红,张张嘴却没有发声,一阵沉寂后,突然将头转向里侧,肩头微微起伏,强忍住哭声冷漠的说,“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你如何还要来这里,难道你至今还不相信我,要杀了我为师门除害么?”

    “成儿你!”胡孜陌心头剧烈一痛,像被紫藤花纠缠紧紧的勒住,她的话更如锐刺一般刺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嗓音低沉带着因日夜赶路来不及休憩的疲惫,眼睛中布满血丝,看来这几日都没有安稳的睡过一个好觉,只想日夜奔乘赶到她身边,不想还是晚了一步,见到她时她已经倒在血泊中神智不甚清晰,遍体鳞伤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遗弃的小狗,无力的倒在路边等待好心人的救济,“都是我的错,南宫染已经将所有的都昭告于天下,那些不是你做的,是我错怪了你。”

    “呵呵,”文成冷笑几声,暗哑的声音带了凄绝,“如今你又来说这话作甚,我的心早在卞城之下一并死了,胡门主难道不知道是为何死的么?”

    他上前几步,将药碗隔在床头,那乌黑的汤药像极了此刻文成的心,尽管因为他的出现热切而沸腾,终究念起从前的一切,不得将满腔热血沉寂在胸口深处。

    被伤的遍体鳞伤的人,如何还会再一次敞开心门再一次接受这赤、裸裸的伤害?

    “成儿,我知道你恨我,我何尝不恨我自己,你说的对,我是懦夫,迟迟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我是被伦理困在囚牢里的兽儿,明明喜欢一个人,却不敢承认,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一次次又一次,我却怎么也不能做,直到她决绝离开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心也随着她的离开而碎了一地,夜夜不能寐,每每闭上眼睛就是她的恨意,我好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肯相信她,我好后悔,为什么一次次的将她退出自己的怀抱,终于在我回头要找寻她时,已经发现她离我好远好远,远的我都找不到她的踪迹……成儿……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相信你一点点我们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境地,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不要对我如此冷漠好不好?”

    胡孜陌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床边,伸手拉起她垂落下来的皓腕,放在手心中,暖暖的掌心传递着温暖,一点点传向心底的那个角落。

    嘴角扯开一丝苦笑,明明听到这些话应该开心才对,可是心为什么这般苦,由心底慢慢散开,连不经意咬破的舌尖散出的血液里都带了苦涩。

    “成儿,随我回武陵山吧,只要你能回去什么伦理,我都不在乎,我们一家人平静的生活好不好?”

    泪一滴滴滑落脸庞,眼睛酸痛,告诫自己不许哭不许哭,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流下来,碎成一朵朵泪花浸入棉絮中。心头如被春风拂过,即便再寒冷的冰雪早已融化的无影无踪,更何况他的这番深情表白。

    “你……真是这么想的?”文成小心的问,声音颤抖,极力压抑着情绪的起伏,耳朵倾听着他的回答,生怕稍微犹豫之间他就会改变主意,或者刚才说的只是自己的幻想,从来不曾真是存在过。

    “是,我好后悔,从来没有这般后悔过,是我的错,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的苦,成儿,我们一起会武陵,再也不管这些恩怨,忘记从前的诸多不快,重新开始,好吗?”

    我们一起回武陵,忘记之前的诸多不快,重新开始……

    好吗?

    好……

    他说,喜欢自己,他说要与自己在一起。

    文成激动的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孔,这样清晰,甚至每一个毛孔每一丝汗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胡孜陌紧紧握住她的手掌,似乎要揉到自己的手心中,恨不得将身上的全部热量都转移到她身上,更恨不得此刻替她受苦的是自己,这个孩子,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受伤,一次又一次?

    翻开她的手腕,果不其然,原本闪亮的灵珠又暗淡了一颗,这也就是说她又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过一次……命中多坎坷,胡孜陌一遍遍抚摸她的手背,温柔又不乏细心。如今这灵珠只剩下最后一颗,胡孜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她,就让最后的灵珠带了彼此进入坟墓也不能再让她受到一分无妄之灾的伤害……

    “成儿……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他坚定的说,暗黑色的眸子如黑夜下的星光,夺目绽放异彩,更如宝石一般晶莹。文成望着这汪清泉中自己的倒影,脸颊一红,蠕动干涩的喉咙,对上他的视线,他说的如此真诚,根本没有应付自己的意思,他是认真的。

    见她没有反应,胡孜陌又捏捏她的手背,修长的手指在手心里传来,与她十指交扣在一起,指尖弯曲,用力攥在一起,只有情人之间才会这样握住手指,这样做,以后都不会分开了。“答应我……”他的嗓音低沉,却充满蛊惑诱惑,文成从来没有听过这般好听的声音,脸颊又添了两片绯红,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发间。

    点点头。

    幸福的眼泪在眼眶滚了一圈,轻轻沿着发间跌落,落在光洁的手臂上。

    终于等来了这个答复,一生之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内心的欢喜不亚于桌角上跳动的火焰,是激动的,是感动的,是喜悦的,亦是幸福的……

    “嗯……”长长的音自喉咙里发出,胡孜陌欢喜,低下头去,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魂牵梦绕许久,终于能够好好把握当下的幸福了。

    “安儿他?”

    “他很好,暂时由秦风照看,你放心好了。”胡孜陌轻轻的说,伸手替她拂过一缕垂下的碎发,掖在耳后。

    “那他的身世……”

    “我们这次回武陵后,我便对外承认他的身世,安儿是我的孩子,作为父亲,我自不会丢下肩头的责任。”目光灼灼,神情的望着床上的女子,贴的这么近,他身上的竹子清香越来越浓,他鼻尖喷出的气息都拂在面颊上,文成突然感觉好热,额间不知怎么的冒出了许多汗珠,脸上更是烫人的温度。

    胡孜陌促邪的盯着她的眼睛,文成不好意思的欲别过头去,却被他阻止,手轻轻的拂过那张红透的脸颊,从嘴角到眉梢,一点点抚摸,头越凑越近,唇慢慢落向那片柔软之地,文成愣愣的感觉到冰凉的唇贴在自己唇边,有东西轻轻撬开自己的唇齿,探了进来,生涩的探求,似乎对这里并不熟悉。

    文成瞪大双眸,愣愣的被他的舌头卷起,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师父吃了豆腐……

    没想到他这般没有经验,笨笨的同自己一样。

    张开嘴,含住他的唇,吸允,两舌纠缠……

    烛火噼里啪啦的发出剥碎声,香火,竹香充斥着左右。

    第一次相拥亲吻是在湖边,他中了情蛊,抗拒着她的触碰。

    第二次是在庵堂,她受了鞭伤,两人一坐一卧却是心意相通。

    “咣当”木门从外面推开,小叶冒冒失失的闯进,“成姐……额…我没看见没看见…”

    她羞红了脸,连忙将眼睛闭上背对着他们。

    文成急忙与他分开一段距离,脸上的红晕没有褪去,梳理一下弄乱的头发,胡孜陌已经起身,却是没有什么尴尬。

    “小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文成问道。

    小叶倒过头来,从指缝间漏了个小孔,看他们已经分开,今天怎么回事,总是看到不该看的场景,白天是在庵堂,今天是在成姐姐房间。

    其实,文成和胡孜陌也没做什么,只是亲吻而已……却被小叶这清纯的小孩子看到了……

    “成姐姐……不好了不好了!”她跑到床边,比划,“你爹爹他……死了!”

    “什么!”

    “什么!”

    文成和胡孜陌同时脱口而出,怎么突然会……

    小叶也急了,跺着脚,“你让我去找他,可谁知道我在山顶上找到他时,他已经冻僵了,怀里还抱了一坛子酒,成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啊?!”

    咣当一声,文成已经从床上翻身跌落地面,索性胡孜陌眼疾手快在最后关头拉住她的衣衫才避免了后背与地面的碰撞,饶是如此,依然扯裂了伤口,鲜血从衣襟里冒了出来。

    她踉踉跄跄扶住床头,顾不得只穿了一件单衣,赤脚就要向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胡孜陌拦住她,将她拉回自己怀抱里。

    “我要去看他,我不信,我不信!”双目赤红,适才脸上的红晕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苍白!紧紧握住手心,用疼痛提醒自己这不是真的,白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能说死就死了?

    “我爹他现在在哪?”她失神落魄的问小叶,不知怎地就脱口而出了这个字,这样关头,她都忘了那个人白日里是如何的用藤鞭将她抽的生不如死,是谁对他的身世痛之入骨,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爹爹死了,他死了?!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胡孜陌用力将她禁锢在怀中,看了她这个样子委实难受。

    文成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只哭闹捶打,泪水四流,心痛的要死,“你放开我,放开我啊!让我走!”

    “成儿!”胡孜陌大声叫醒她,却如何也不肯放开手,他知道,只要脱了手,她势必要不知道去哪里,胡孜陌怎么还会放她走?

    终于哀嚎哭声变成了阵阵抽泣,文成伏在胡孜陌的肩头,眼睛淌下无数的泪水把他的一席白衫都湿透了。

    胡孜陌只是轻轻的拍打她的头,一如当年哄劝十几岁的孩子一般。

    “师父……”她低声抽噎,叫着他。

    胡孜陌点头回应,“我在。”

    “让我去,带我去山顶,去看他。”

    “这……”他有些犹豫,但看怀中的人儿的模样,眼神凄迷带了乞求,实在无法拒绝她的要求,用手将一根落下的青丝从湿润的脸上拿走,这才回答,“好…我带你去…”

    送月峰。

    北风呼啸,胡孜陌抱着文成一步步走来,小叶在前面领路,很快就到了那块巨石之下。

    胡孜陌放她下来,文成颤抖的走过去,目光落在巨石旁的已经冻僵的人身边。

    “爹爹……”她跪倒在皑皑白雪之中,双膝印在一掌之厚的雪中,迈开膝盖,一步步向他的方向跪行而去,此刻雪已经停了,月儿又从云彩里探出头来。

    银白色的月光映洒,映照着片片白雪,整个山风都是如此朦胧如此明亮。

    小叶看不下去,用手不停的摸着眼泪,心疼的看着成姐姐的身体一步步走远,在雪地里划出两道长长的直线,她的身体极为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想必身后的伤一定很疼,又流血了,因为在她走过的地方又落下点点红蕊,簇簇红花。

    四周除了山风,便是山风,一片安静又一片狰狞。

    小叶几次想跑过去,将倒在地上又一次次挣扎爬起来的成姐姐扶起,却被胡孜陌拉住,“由她去吧,你阻止不了她的。”

    小叶对他的话不甚明白,仰着头,含着泪望着他的哀容,淡淡的月光洒下,这个男人深暗的眸子里有着数不清的担忧,正望着雪地中慢慢挪动的身影,姣好的面容映在月光里,他的确是一个神仙一般的人,怨不得是成姐姐喜欢的人。

    胡孜陌深知她的脾性,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必定会不论如何的也要完成,她渴望二十年的亲情,还没来得品尝这份父爱,得到的就是他逝去的消息,尽管高觉待她不好,甚至可以用虐待苛刻来形容,然而,作为子女的她来说,却从来将自己当做他的孩子,无论何时都尽着自己的责任。

    “师父,师父!”文成在石块前停住,突然向身后胡孜陌急切喊了几声。

    胡孜陌急忙一个掠影向她飞去。

    “爹爹他没死!你看他还有气息!”文成握住他冰凉的手腕,放在胡孜陌手心。他深锁眉头感受着那里传来的一下下微弱的脉搏,又伸出手来探向他的鼻息,还有一丝游离的气息。

    “怎么可能?!小叶也跑过来,伸手探向他鼻尖,果真那里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我明明探过来,那时候分明已经死了啊?”小叶急忙解释,那时候他整个人都被嵌在一块冰内,怎的突然就有了气息了?

    文成终于松了一口气,算是虚惊一场,只当是小叶白日受了惊,加上晚上视线不好,当做一场误会罢了,就要从石块上将他拉起,带回庵堂,这山上气温如此之低,再这样下去可真的会出人命的。

    只是胡孜陌却皱眉望着倚靠巨石上的高觉,脸色苍白,幽幽的开口道,“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看他的嘴唇发黑,真个脸色都透出一股灰白,像是中毒的迹象,我探了他的脉象,虽然虚弱,却查不出什么原因来。”

    胡孜陌接过他怀中的酒坛闻了闻,用手指蘸蘸,放在口中品尝了一下,对文成摇摇头,“酒里没有毒。”

    “你确定么?他怎么可能中毒呢?是不是因为山上气温太低,突然寒下来导致的?”

    “这我也说不清楚,先将他带到庵堂再说吧。”说着将高觉从地上捞起背在背上,文成由小叶搀扶,一步步向山下的方向走去。

    待她们走后,在巨石后面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捋者胡须念道,“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