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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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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张牛低声地解释着他描下来的地图。

    “大爷,库房在这个地方,离这儿十尺左右,有一间房上了锁,门窗全锁上的,根本瞧不见里头。再过去约莫五十步,就是秦府主子的园子园子角落不知何故有一扇后门好似通外头的”

    柳一刀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指头无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一只手撑着下领,慵懒地凝视烛台上跳跃的火焰。

    “张牛”他眼睛缓缓瞇起,若有所思地。“你觉不觉得那个秦有仲未免对苗可亲热情得过了头?”他微微?头凝视张牛。

    “主子,我跟里头的人打听过秦有仲,据说他惯常涉足***场所。老实说,今儿个看那秦有仲的态度,着实也把小的吓一大跳,想那苗可亲长相又非倾国倾城之姿,何以那秦公子见面不到一刻钟既疯狂迷恋,实在诡异得很。”张牛想想又说:“不过,这不是正合您的意思吗?那苗姑娘和秦公子走得越近,咱们查起事情来岂不是更方便?”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瞟了张牛一眼。“公主呢?”

    “已经和苗老爷说过了,被恭送到北边的厢房歇着呢!那个翠姨似乎很高兴招呼着公主。”

    “那么双儿呢?”

    张牛清清楚楚地回话。“任姑娘托小的转告您,她对下午的事感到抱歉,她似乎很难过,觉得给您添麻烦了。希望您别生她的气,她会找来纯粹是太想念您了。如果您要是觉得她碍事明儿个她就回去。”任姑娘就是这点讨人喜欢。

    “唔”柳一刀琢磨着,吩咐道。“师妹留下无妨,倒是我要修书一封,你托人买匹快马送至京城交给皇上,请他派人来将公主带回去,越快越好。”

    “是的,少爷。”

    ?原来,你也会哭,而且这么可爱月明如水,庭院深深,梧桐叶逐渐调残枯黄,花园里,羊肠小径,百折千回,树影落在小径上婆娑。

    夜阑人静,帘后闺房里纱帐内,苗可亲在床上辗转反侧。

    已经是秋天,为什么她觉得热?睁开星眸,耳畔回荡柳一刀之前温柔的细语,他说她可爱,那双厚实的大手轻轻呵护地帮她擦去眼泪。然后他吻她,他的舌尖发烫,他的吻好比醇酒,不,比醇酒更热、更容易让她迷醉,让她胡涂得忘了天南海北,忘了身在何方,只愿在他臂弯里,在他胸怀间。被他紧紧的拥抱着,感受着他刚强结实的双臂、他发烫的胸膛,而他的呼吸就近在她唇边、眉间、耳畔。他的气息让她灼热、让她觉得心头搔痒悸动苗可亲猛地坐起,微微轻喘。怎么回事?老是想着柳一刀的人?

    她掀被下床步出厢房,走向外间阿紫的睡榻,她双手抱胸在微弱的烛光中俯视阿紫睡熟的脸。

    这丫头睡得可真沉!她撇撇嘴,将棉被掀起弯身硬是挤上阿紫的睡榻。

    阿紫突然怪叫一声惊坐起来,转头看见披头散发一身素衣躺在榻上的女人后大叫一声。“鬼!”

    “鬼什么!”可亲用枕头敲她。“看清楚,是你如花似玉出水芙蓉的主子!”

    听见熟悉的斥喝声,再看可亲生气的模样,阿紫?哧一声笑了出来。

    “臭丫头!”可亲瞪她一眼翻身睡倒。

    阿紫拉起被单俯身研究着小姐。“小姐,你要睡这儿?”

    跟下人挤?

    可亲毫不迟疑一把拉着她躺下。“对对对,就跟小时候一样,咱们一起睡。”

    阿紫奇怪地。“怎么?”

    “我睡不着”可亲叹气。

    没想阿紫又怪叫了。“您睡不着!”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前所未有的事,阿紫慌张地摸着小姐的脸,又摸摸她的颈。“是不是病了?”失眠对嗜睡的苗可亲而言,就像太阳打从西边出来那样绝无仅有的事儿,也难怪阿紫要紧张啦!

    “唉呀”可亲拍开她的手。“我是有一点烫,可是没病。空气有点闷,怎么觉得今晚好热”

    热?有没有搞错?现在是秋天耶。阿紫一脸担心的问道:“真的没事?要不要叫总管请大夫看看?”

    “嗟”她瞥她一眼合上眼睛。“没事、没事”她挥挥手。

    “喔”阿紫拉起棉被打个呵欠倒下,眼皮才刚要合上,突然小姐猛地用力抓住她。“怎怎么了?”她掀被坐起紧张地瞪着小姐。

    苗可亲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阿紫,然后突然扑进阿紫怀里,懊恼地大嚷。“好烦喔烦死了!”

    阿紫奇怪地瞪着怀里懊恼烦躁的小姐。怎么了?突然这么反常!

    隔天,阿紫带着两个黑眼圈同总管提起昨儿个小姐如何反常的事。

    “您说小姐是怎么了?没病吗?要不要请大夫?”阿紫认真担心起来。

    老总管低头掸着袍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说:“傻阿紫,担心什么劲?小姐没病,是春天的问题”

    “春天?”现在不是秋天吗?

    老总管加重口气地解释。“我说的是生命的春天!”简单说就是发春啦!

    阿紫仍是听得一头雾水。

    ?午后,园子里,公主和柳一刀的师妹任无双又杠上了。

    这回她们吵的是柳一刀和谁一起才会幸福。

    园子一隅发现战局的苗可亲,突然兴奋异常地吆喝着阿紫派人端桌子、倒茶水、拎椅子、倒瓜子。

    她大剌剌坐下来窥看战况,一边悠哉地嗑起瓜子,一边和阿紫评论起来。“哗精彩精彩,难得咱们家如此生气蓬勃。”她幸灾乐祸当是看戏。

    任无双冷冷地对公主放话。“师兄自幼上武当习武,同我朝夕相处,我们的感情岂是你可以破坏的。”

    “哈哈哈!”公主狂放大笑。“朝夕相处?那真乏味极了,兄妹之情是吧?”她自信满满,扭着艳丽丰满的娇躯。“我可不同,我能给他新鲜,刺激的感受。你呢?乳臭未干的丫头”她鄙视地一句。“更何况,一刀要是跟我一起,将来好歹也是个驸马爷,前途不可限量。哼!你少挡着他的路。”

    那端可亲点点头。“唔是有那么点道理!”

    小师妹不甘示弱地回嘴。“你太不了解师兄了,他根本不希罕什么驸马爷,功名他根本不放在眼底。”双儿冷静地说道。

    “当初师父要将教主的位子传给他,他都不要了,岂会希罕区区一个驸马位。”

    可亲又点头如捣蒜。“唔这么说也有道理”她发现茶饮完了,轻声偏头吩咐。“阿紫,再帮我添一壶茶来。看样子她们还会骂上很久”

    果然绮艳发泼了,伸手推着任无双。“你竟敢拿武当跟我比?你要不要命?”

    哗──可亲嚷嚷。“动手了、动手了。”连她这局外人看了都觉得热血沸腾。

    只见那双儿冷淡回她。“就算动手、就算嚷嚷,也不可能改变事实”

    茶来了,热呼呼地冒着烟,可亲接过来。“谢啦!”不忘告诉阿紫最新战况,她边注意着战局边说:“方纔那公主动手推那个双儿,可凶悍了,这柳一刀真有这样大的魅力吗?”

    阿紫轻声唤主子。“小姐”

    “你也觉得奇怪吧?可能人长得帅就注定吃香吧?加上他身材不错,要是说话别老带刺,看人的时候谦逊一点,还有收敛他的傲气,那么还真的挺不错。”“小姐”

    “唉老实说,他真的满迷人的。好象好象没有刚开始见到时,那么讨人厌。”

    低沉的嗓音问道:“是吗?”

    “是啊、是啊”她啜了一大口茶,意犹未尽地再道:“你不觉得他比咱们县上的男人都好看吗?”说着她又灌了好大一口来。

    “真是太?举柳某了!”

    可亲眼睛一瞪,柳某?怎么是男人的声音?猛回头,哇!她错愕得倒抽一口气,孰料茶水瞬间噎着了,霎时她满脸通红,一口呕出茶水,抖肠搜肺炙胃煽肝,她大咳了几阵,面红发乱,喘得抬不起头来。

    柳一刀嘴里噙着笑俯身,左手环住她腰侧,右手拍她的背,帮着她将气调顺。

    阿紫无辜地小声说道:“小姐,别怪阿紫喔,我刚刚一直提醒你,偏偏你说得那么起劲!”

    这个笨丫头,真羞死人了!可亲推开柳一刀,从混乱错愕到镇静了,然后一股火窜上,她双颊红透指着柳一刀。“你你你”“慢慢说、慢慢说!”柳一刀帮她重新倒上一杯热茶。

    真是气煞人也!“你站在这儿多久了?”

    “哦”他摸着下巴思索着。“打从你说我长得帅、身材不错”

    她激动的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了!”天啊,别将她的蠢话再说上一次。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她恼羞成怒。“卑鄙,偷听人家说话!”

    “我可没有偷听,你问阿紫,我可是正大光明经过这儿想同你打声招呼,谁知你赞美柳某是赞得如此忘我,连我递茶水给你,你都浑然未觉啊,这实在是不能怪在下失礼。”

    “你、你、你”可亲拙嘴笨舌岂能辩赢他。

    阿紫见小姐滑稽的模样,掩住嘴偷偷地笑呢!

    此刻总管匆忙赶来。“小姐,原来你在这儿,秦公子正在大堂和老爷谈你的事哩,他说要带你出城狩猎”

    “是吗?”那还等什么,快离开这尴尬的境况。“那我们快过去吧!”这秦有仲来得真是时候。

    “等等。”柳一刀拦住她,表情严肃。“今日的天气不适合狩猎。”

    “开什么玩笑?”可亲仰脸指指蔚蓝天空。“这样有太阳的晴朗日子不适合打猎,那什么时候适合?下大雨吗?”

    柳一刀正色道:“乍看天象似是惠风和畅天朗气清,然天际却有数朵彤云,恐有变数,必遇大雷疾雨,实非狩猎的好日子。”

    “听你说得跟神一样,少扫我的兴,阿紫,我们过去吧!”

    那端,绮艳公主已然瞥见柳一刀,兴奋地嚷着奔来。“一刀──”她一过来立即将手臂缠上他的臂膀。“你们在这儿聊啥?人家也要听!”

    “师兄”双儿也奔过来,双瞳翦水,一副委屈无辜的模样。“双儿找你一个早上呢!”

    柳一刀似乎全然未听进她们的话,看苗可亲掉头随总管离去,他忙拦她。“等等,我也去!”他有些担心。

    “你?”可亲回头,看他一边臂膀粘一个女人,不知何故一股酸意涌上喉间。“你忘了你有美丽的公主、可爱的师妹要照顾吗?”

    说我美丽呢!公主微笑地对可亲道:“苗姑娘,我那儿有一对翡翠芙蓉钗,赏你!”

    可亲虚?地哈哈笑。“多谢多谢!”她讽道。“公主潇洒不拘礼的性子同柳公子简直是绝配!”

    “苗姑娘,我那儿不只有芙蓉钗还有凤凰炼,全赏你。”

    绮艳手一挥大气的,倒是劳累总管频频弯腰代小姐谢公主恩赐。

    柳一刀瞇起眼突然转头问公主。“公主想不想出城狩猎?

    我们同苗姑娘他们一道去”

    公主眼睛一亮。“好啊!”绮艳立即中计,如柳一刀所料对苗可亲开口。“带我们一道去吧!”

    可亲愣在那儿,这个柳一刀存心的,明知公主的话不能违背,还可亲勉强挤出笑容。“呵呵呵好啊好啊,一起去、一起去!”

    任无双拉拉师兄袖子,眼眶涌上泪,柳一刀见状忙哄她。

    “双儿也去。”他胜利地对苗可亲绽开俊朗的笑容。“走吧”

    这个阴险奸诈卑鄙的柳一刀!苗可亲瞪他一眼,无奈地带着一大票人同行。

    ?赤日炎炎天高气爽,青山翠谷,盘踞起伏,连峰插云,层峦叠叠。

    秦有仲坐在马上,高壮的身躯,精瘦的黑马,一副英雄好汉、自信满满的模样,后头伫立一干人等,紧张的看着他拉开弓箭,瞄准远处一只飞翔的野雁,一片肃杀的气氛“看?”可亲骄傲的低嚷。“秦公子多好的架式,多么潇洒的气魄,那只野雁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亲彷佛是故意冲着柳一刀说的。

    柳一刀颇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话别说的太早,别只是个肉蹄子。”

    说时迟那时快,风驰电掣之间,秦有仲那枝箭已然发射出去,只见那只大雁彷佛存心要给他泄气似的,在众人期待的惊呼声中,硬是巧妙的一个回旋躲开了那枝利箭。

    众人的惊呼变成了叹气声,柳一刀含蓄的用扇子遮住含笑的嘴,可亲一脸灰败,只有那绮艳公主毫不含蓄地拍手叫好,推着柳一刀嚷道:“此等雕虫小技竟然敢搬出来在本公主面前献丑,一刀你上去,杀杀他的威风,让他知道什么是皇上的护卫,让他知道本公主看上的人有多厉害!”

    “不了、不了”他笑睨着苗可亲,苗可亲则是一脸怒容。

    秦有仲此时翻身下马,尴尬的对着苗可亲道歉。“对不住,让你看笑话了,皆因有心上人在场,秦某心不在焉,眼前彷佛只见心上人微笑的脸,连只大雁都射不中,普天之下,也只有苗姑娘您的魅力如此无远弗届”

    绮艳冷冷讽道:“笑死人了,射不中就算了,还牵拖那么多”

    只见苗可亲听得心花怒放,笑得灿烂如花,双瞳翦水双颊红艳,她凝视着秦有仲,比平时更热情的响应。“秦公子,可亲何德何能有幸承蒙您的厚爱,想您是故意讨可亲欢心,存心失手,那大雁此等灵活敏捷”她斜睨了柳一刀一眼。“换作是柳公子也未必射得中它。”

    “此言差矣。”任无双淡淡驳道。“师兄在武当号称百步穿杨手,凡是能动的就没有他射不中的,凡是能呼吸的就没有他擒不到的。”

    苗可亲被激怒了。“口说无凭”

    绮艳大喝。“一刀,换你上马让此等愚民开开眼界。”

    柳一刀拱手道:“出来游玩何必认真。”

    张牛摆摆手。“公主,本家少爷不喜和人相争,就别?难他。”

    “放肆!”绮艳勃然大怒,惊得一干人等倒抽了一口气,她指着张牛发狠道。“狗奴才,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余地,信不信我掌你嘴?”

    “绮艳──”柳一刀沉声说道。“出了官府,不必摆着公主的架子,坏了大家的兴致。”

    绮艳笑瞇瞇的倚向柳一刀。“是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依。”说着拉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凑身在他脸畔呷了一口。

    其肉麻之姿态,教苗可亲看了是一阵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废话那么多,有种就上马较量!”

    阿紫轻轻抓住小姐臂弯悄声地提醒她。“小姐,公主在这儿,你说话收敛一点”

    柳一刀见状拽开袍子纵身跃上马背,其姿态之利落,气宇轩昂,绮艳轻抚胸口惊叹着后退一步,右手撑在额上一阵的昏眩。

    “啊!多么俊俏的刀哥哥”

    “呕”苗可亲扶住阿紫。“撑住我,我快吐了”

    阿紫也虚弱地抱住小姐。“小姐,憋住,我也撑得好难过!”

    张牛忙拍着两位的肩膀。“习惯就好、习惯就好,等你吐过几百回后,这点小阵仗就不算什么了。”言下之意,他已是百炼成钢百毒不侵。

    苗可亲对张牛拱手道:“佩服,佩服!”言犹在耳,更强的一波仗势袭来。

    听见绮艳娇酣嚷道:“刀哥哥,小艳艳在这里给你加油”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波的一声,送出一个性感至极的飞吻。

    呕的一声,只见柳一刀掩住嘴往前轻轻一颠,眼前一片模糊,浑身一阵战栗,扪心自问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回头一看,只见绮艳噘起了红艳的小嘴,对着柳一刀说:“赢了,你今晚就可以得到本公主。”

    只见柳一刀飞快操起弓箭朝天空随便乱射一通,宁死也不赢。

    想当然尔,天边几只大雁,依然活泼地在天际?翔。

    “嗯──”绮艳不满地瞇起眼睛跺足娇叱。“刀哥哥,你好坏喔,你是故意的,人家不来了,讨厌!”

    此时柳一刀已翻身下马步向苗可亲,绮艳见状立即上前,指着苗可亲点名道:“不如就我们两个来比试好了,你敢吗?”

    苗可亲挺起胸膛。“将军之女有何不敢?”

    “两位何必如此认真,柳某自认不如秦公子,罢了、罢了,尚且”柳一刀凝视天际缓缓道。“彤云又吐,恐怕要变天了,不如打道回府。”

    “不!”绮艳坚决地。“我的刀哥哥绝不可以输别人,就让绮艳代你出这口鸟气。”未等柳一刀答复,她已自告奋勇跃上马背,腿下骏马略微不耐地嘶鸣一声只见绮艳身手利落操起弓箭,凶狠地拉满弓弦,锁定目标毫不含糊地松了箭,一只大雁应声而坠。

    双儿怜悯地善良地摇摇头。“太残忍了!”

    绮艳得意的翻身下马,地指着可亲,扬扬眉毛。“敢不敢上马较量,不敢的话,就给我的刀哥哥磕一个响头。”

    “哼!岂有不敢的道理。”可亲脚尖一蹬,飞上马背,双腿一夹,弓箭拉满,对准空中一只大雁,瞇起眼睛,锁定目标,此时大地一声闷雷,惊动了马匹,黑马昂起前脚仰天长啸,此举将可亲手里的弓箭震落,可亲慌忙扯紧辔绳,试图安抚马匹,偏偏雷声又响,滂沱大雨骤然而下,真给柳一刀料中变天了,众人惊呼情势凶险,柳一刀第一个奔向马匹,秦有仲见状也随后跟上,但骏马适巧后腿一踢,正中秦有仲奔来的身子。

    黑马突然疯狂地往前疾驰,可亲惊骇地压低身子,努力地抓紧疯狂的马匹,知道自己命在旦夕,柳一刀健步如飞紧追着马匹,在骤雨中企图拉住辔绳,然而此举却徒劳无功,柳一刀心知这匹马野性未驯,若再不阻止它,苗可亲可能因它激烈的奔驰而摔飞出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他张开双臂,对着苗可亲吼道:“下来!我接着你!”

    苗可亲此时已经六神无主魂飞魄散,回头苍白着脸,惊惧着瞪着他。“不要,我会摔死!”

    “你快下来,我一定会接住你!”

    马匹激动往前直奔,可亲看着凹凸的路面,益发惊恐,她摇头害怕的直嚷。“不要、不要、不要”

    柳一刀眼神一凛,目光如剑般锐利,他不容反驳的怒咆道:“下来!”

    可亲望着他坚定的目光,再看看前头的悬崖,咬牙回头,颤抖的说:“你一定要接住嗡帳─”

    在柳一刀坚定地点头后,可亲随即合上眼放开辔绳,身子往旁一跳,千钧一发之际,柳一刀不偏不倚的接住她纤弱的身子,跟着两人跌倒在地,他紧紧的环抱苗可亲颤抖的身子,呵护至极的轻轻对怀里的人儿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我我”可亲抓住他衣衫,陡然放声痛哭起来。

    柳一刀俯身将这可怜的颤抖的小东西用力揉进胸膛间,他温柔的哄着她。“吁──不要哭、不要哭”

    “吓死我了!”可亲语无伦次将泪湿的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一颗心还怦怦的跳着。

    “傻丫头”她无助的模样令他失笑出声。

    苗可亲不知在他怀里哭了多久?只知道当她停止掉眼泪的时候,背脊感到一阵肃杀之气,她转身看向顶上两张愤怒的容?──绮艳和无双,不知何时已赶过来?更不知道已经注目了多久?两人有志一同的握拳透爪,咬牙切齿,尤其是绮艳青筋暴现,两人四目直瞪着苗可亲;而那柳一刀仍将可亲紧紧地环抱在怀里。

    “小姐”阿紫皱眉地直朝小姐丢眼色儿。

    可亲忙挣脱柳一刀的怀抱,冷汗直冒,嘿嘿嘿地望着顶上两位,讨好地拱手撇清道:“好姊妹,千万别误会,我不会跟你们抢柳一刀,因为我有秦秦”她东张西望,咦?秦有仲呢?

    但见不远处,悲惨的秦有仲口吐白沫还倒在事发现场。

    三个时辰后,张牛派人将浑身抽搐、两眼发白、口水直淌的秦有仲扛回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