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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穿针引线绣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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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姮照和池素于是去了宝钞司做分纸宫女。

    这活计除了琐碎些,别的都还好。

    宫里的草纸也分三六九等,最上等的专供皇上皇后还有容太妃用。

    容太妃是皇上的亲姨母,待遇自然不是一般太妃能比的。

    况且太后没了,皇上便把她视作母亲。

    她们每日里将这些细纸挑选好,再由送纸太监送往各宫中,交给管净近侍。

    池素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向薛恒照说道:“低了这半日的头,你脖子不酸吗?”

    “是你赶得太急了,”薛恒照慢条斯理地翻着纸说,“时间久了何止脖子酸,还会头晕呢。”

    “难怪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池素自嘲地一笑说,“我这急性子做什么都慢不下来。”

    薛姮照朝她挑了挑眉,又轻轻摇了摇头说:“别的还罢了,嘴别太急。”

    池素闻言,立刻捂住嘴,朝四周看了看,虽然有几个太监,幸而离得都比较远,应该也没听见。

    方才她说了一句“江山易改”,这句话在宫里可是犯忌讳的。

    “我真是昏了头了,”池素懊恼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再不长记性迟早要惹祸。”

    薛姮照一笑没再说话,池素虽然不精明,可是能知错就改,这也算难得。

    池素又说:“我早起忘了跟你说,夜里头做了个梦。梦见我在摘花,好大一座花园子……”

    正说着,石点金乐呵呵地跑了过来,这些日子他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来到二人跟前说道:“刚才上头来人说,因临近年关,针工局那边缺人手,总管们便商议着把各处的宫女调一些过去。

    说了是借用,忙完年前年后还是发还原处。

    特意点了你们一起进宫的这些人,除了去桐安宫那两位和惜薪司管事的那位,其余人都要过去。”

    “是要我们过去做针线?”池素问。

    “自然是的,你们这些人出身高,针线活想必都差不了。”石点金说,“虽说有些累,但工钱赏钱也多,其实不吃亏。”

    大夏风俗从来如此,便是门第再高,女眷们也要常习女红,就好比男子都以习武读书为正务。

    相亲的时候都要看针线,这规矩从没变过。

    若是哪家小姐针线粗陋,是要被人耻笑的。

    因此就连池素这样的性子,在家里一个月也得有二十天在做针线。

    她母亲还要隔几日就查她的绣活儿。

    针工局隶属八局,她们一起进宫这五十人,有几个一开始就被分派到了这里,比如曲玲珑。

    薛姮照等人到了这里,顶头管着她们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宫女,人称麻姑姑,平日里负责监工。

    她们这屋子单管着绣荷包,这是为了从初一到十五帝后嫔妃们赏人用的。

    这半个月有好几场宫宴,凡是品级和爵位够的臣子和家眷都要入宫赴宴。

    宫里的主子们会给这些人赐荷包,身边服侍的人也会得。

    因此这些荷包也称赐福荷包,配着银作局年底赶制的各色花样的小金银锞子,每个里头最多装四个。

    荷包不大,金银锞子都是一二两重,只是图个彩头。

    麻姑姑再往上就是胡嬷嬷,她原是宫里的绣娘,年纪大了眼睛发花,针线是拿不得了,所幸前头那几十年路铺得还成,就做了这里的管事嬷嬷。

    麻姑姑认她做了干娘,这在宫里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别当这东西只是玩物就不上心,告诉你们,凡是进上的东西,哪怕再细小,也容不得半丝马虎。”胡嬷嬷眼神不济,总是眯缝着眼,“也别觉着你不是这儿的人,心里头就觉得稀松平常。便是在我手底下做一天,就得由我管。

    这差事做好了有赏,若是出了差错,仔细数数你们身上有几层皮够揭!”

    胡嬷嬷训完了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麻姑姑连忙把旁边的水罐子递给她。

    胡嬷嬷经常口干,因此总是随身带着水罐,茶碗是不够用的。

    胡嬷嬷喝了两口水,朝麻姑姑一抬下巴。

    麻姑姑会意,向众人说:“从现在起,每人每天至少做六个荷包,多做有赏,做不够或是做坏了的不许吃饭,还要描赔。

    荷包的样子,你们每个人面前都有打样,至于上头绣的花样,倒没有规定的样式。

    不过都得是吉祥寓意的,什么和合如意、平安富贵、万字福寿都可,样式越多越好。”

    每个荷包虽然也不不过手掌大小,可又要绣花,又要缝制,其实颇费功夫。

    以前她们在家里做针线,这么一个荷包一般要三天左右才能做完。

    如今一天就要做完六个,那可真是别想有一会儿闲着。

    “先别急着动手做,都用热水把手烫了,用香荳面儿好好洗洗,再拿抹上手脂。”麻姑姑见有人伸手忙喝止,“你们的手做了几个月的粗活儿,手皮糙得很,刮坏了绸子可就糟了。”

    众人听了又忙去洗手。

    麻姑姑又伏低了身子向胡嬷嬷说道:“您先回去歇着吧!这些毛丫头有我看着就成,您老歇够了再过来瞧也是一样的。”

    胡嬷嬷听说喉咙里的痰响了两声,扶着旁边的小宫女站起身来说道:“我也该回去吃药了,这些人刚来,生马驹子似的,你可得把她们看好了。

    人是苦虫,不打不行。若是敢有咬群的,须得好好惩治惩治。”

    “您说得是,我记住了。”麻姑姑对着胡嬷嬷满脸是笑,转过来向着众人,那脸就像是三九天屋檐下倒挂的冰溜子似的,又长又冷。

    “少在我面前弄奸耍滑,这活计能好好的完事了,皆大欢喜。若是不能,管教你们的贱骨头再轻二斤!”

    胡嬷嬷回到房中,刚要吃药,便有人在门外叫道:“胡嬷嬷可在吗?周总管请你过去有话说。”

    胡嬷嬷听了,连药也顾不得吃,连忙应道:“好说好说,这就过去。”

    周总管就是八局的总管太监周泓,他前两个月出宫办事去了,这才刚回宫。

    胡嬷嬷也只管着针功局的一个坊,周泓对她而言可算的上是一尊大佛。

    偏偏周泓的绰号就是笑面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