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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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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云林。

    春来遍走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静,死寂的静。

    淡淡的湿木味,腐朽的陈年麻布堆在墙角,一盏半满的灯油里浮着蚊尸虫体,老鼠在屋梁上窜动,速度迟缓而停滞,仿佛在倾听些什么。

    有些年岁的木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绝色女子,身上的衣物全无,只复盖一条薄薄的棉被。

    在近秋的时分,凉意使人清醒,她那扇轻羽般的睫毛如黑夜中的昙花悄然绽放,掀开沉睡已久的阴暗,带来一丝光明。

    “这里是”她张口欲语,却发现舌干唇裂,粗嘎的嗓音难以入耳。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何处?她定下心来回想。

    昏迷前的狂风暴雨及无情的流沙,如重播画面般在她脑海中掠过,胸腔内的肺袋好像能感觉到当时的压力,气闷不张略微难受。

    缓缓地呼气吸气,将那股闷郁排挤出身体,待感觉舒适些,她才打量起四周。

    虽然斜剑山庄富甲一方,下人们的居所不比寻常人家差,但她还是一眼看出自己身处低下的佣人房,而且是久无人居的下等屋。

    是谁救了她又弃之不顾?是无心还是力有未逮?抑亦或是故意?总归一句话,不论敌友,她龙霞是欠下这条人情债了。

    勉强撑起虚弱的身躯,慢慢地下床,乍见自己修长的裸足,龙霞倒是好笑地低下头扫视自身赤裸躯壳。

    谁这么无聊,脱光她身上的衣物,是怕她潜逃还是刻意捉弄?若是前者,也该打入地牢才对,如果是后者,她可看不出有何趣味。

    “你醒了?太好了!我以为你这下死定了。”一位身着秋香色衣裳的丫环,兴奋地在她床前喳呼。“是你救救了我?”

    龙霞乌鸦似的嗓音丝毫打不消丫环的雀跃之心“是呃!也不算是。”真好,她没死,这么美的姑娘若香消玉殒实在太可惜了,还好她躲过勾魂使者的催魂玲,得以停留在人世间。

    龙霞有些被她搞糊涂了,是也不是?“你不会连救人都得考虑吧!”口真干,真想喝口水,她心想。

    “当然不是。”丫环忙摇头,要不是自己半夜尿急,也不会见她被丢弃在野狗出没的假山旁,若迟了一步,自己可找不到她完整的四肢了。

    “我姓龙,单名霞,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多兰儿,只是个丫环啦!不像姊姊你这么美啊,我可以叫你霞姊姊吗?”多兰儿不好意思地咬咬下唇。当她救回霞姊姹,身为女儿身的她也为之惊艳,耗了九只老虎的力量,才把霞姊姊连拖带拉地救回堡中最偏僻的下人房,而私藏外人入堡是项重罪,所以她只好委屈霞姊姊了。

    “你顺口就好,我没有意见,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虽同是女子,龙霞还是下意识地拉高棉被。

    “其实真正救你的人是堡主,我不过是意外路过才将你带来此。”多兰儿难过地想,可是很可耻,她连自己起码的温饱都供不起。

    她在堡中只是个微乎其微的丫头,专在厨房打杂的小下人,连三餐都得看厨娘脸色,要是厨娘一个不顺意,饿上她两、三顿也是常有之事。

    她是小甭女,三岁就被卖入堡内为婢,由于生来就瘦小不讨喜的模样,因此总是受尽先入堡丫环的欺凌。

    再加上她不擅长逢迎拍马,个性又怯弱,所以更让人瞧不起,干脆把欺负她当成是日常游乐,而上面的主事者又不管这类琐事,反正堡中有的是钱,死了一个丫环再买就有,何况她长得又不出色。

    “堡主?这里是”她该不会遇着个变态堡主,救人又折磨人吧?龙霞蹙眉想。

    “这里是赤鹰堡,我们堡主是赫赫有名的北方枭雄萨非鹰,你一定听过我们堡主的大名吧!”

    北方枭雄萨非鹰?龙霞眉头微微一凝,在记忆库中搜寻此人的资料。

    萨非鹰,人称赤鹰之魔,赤鹰堡堡主,年约三十岁,行事乖张冷酷,冷血无情而孤僻,不易相处,传闻他性情反复阴狠,没有所谓的正邪善恶,只恁一时心情而定,然而被他所救是幸或是不幸?她亦不解。

    “是你们堡主一时兴起救人,然后又嫌无趣随手一扔?”她生气地想,毕竟无意识的活人没啥好玩的。

    “不是的。”多兰儿头摇得厉害,连手也跟着左右挥动“是夫人她”她赶紧捂住嘴,跑到屋外四下瞄了一眼再跑进来,她可不敢说出真相,万一被人听见,她这条小命就要呜呼哀哉,下黄泉地府找牛头马面报到了。

    夫人在堡中的地位甚高,除了堡主之外,没人敢在她面前吭气,要不是她正巧看到霞姊姊尚有一息存在,不忍地及时抢回霞姊姊一命,不然她是打死也不敢忤逆夫人的。

    “堡主夫人看我不顺眼是吧?所以欲置我于死地?”女人,永远争得是那一张脸皮,她体会得到,从小到大,她就因为美丽的脸孔而招惹不少是非,男人因为她而争得面红耳赤,女人则恨不得和她交换那张薄薄的脸皮,殊不知相由心生,再丑陋的女子也会因心美而散发出独特的魅力,但美女总是遭忌。

    “夫人不是堡主夫人,她是堡主的夫人也不对,她是夫人,但不是堡主夫人呃!但她是堡主夫人呀!我哎呀!要怎么说才对?”

    看多兰儿急得脑袋瓜子要打结的模样,龙霞不由得叹息,什么夫人不是夫人,一下子又是夫人是夫人的,自己快被她搞糊涂了。

    “停——多兰儿。”见她张口不语,龙霞才满意地说道:“你的意思应该是夫人不是现任堡主的妻子,而是前任堡主的妻子。”

    多兰儿眼神中露出崇拜“哇!霞姊姊好厉害哦!我都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你还有办法找出我话中的线头,不过夫人不是前任堡主的妻子,她是前堡主的妾室而已,但是大家都很怕她就是了。”

    夫人虽不是正室,受宠程度却不比正室失色,尤其是正室夫人去世后,她更是独霸丈夫的宠爱,即使前任堡主已往生多年,但她在堡中仍有相当地位。

    听到多兰儿这番话,龙霞有些迷惑了,他救人,她抛人,难不成两人有隙怨?唉!算了,人家的家务事轮不到自己出头,当前要务是先将自己身体养好,早日回到斜剑山庄复命,免得庄里担心。

    “多兰儿,可否给我一杯水喝?”她本来口已经很干了,再浪费些口水就更渴了。

    “水呀!我找找看。”水在哪里呢!多兰儿很努力地张望“喔!水有点脏耶。”她用小茶杯装了半杯。

    龙霞真想大声哀号,那岂止只有一点脏,本已不能饮用,先略过黄浊的水色不说,光是在里面“游泳”的“住客”就不在少数,要是一口喝下去,明儿个非生大病不成。

    “好像不能喝咧!”恶心的皱鼻,多兰儿将茶杯拿得远远的。“霞姊姊,我去井边打干净的水好了。”

    “麻烦你了。”连点个头龙霞都觉得吃力。

    “不麻烦不麻烦,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一说完,多兰儿忙着要去打水。

    “等一下。”龙霞勉强唤一句“我的衣服”

    多兰儿有些不解地眨眼睛,衣服?对哦!霞姊姊没有衣服穿,可是她也只有两套换洗衣物“我想办法帮你弄一件衣服好了。”

    “先谢谢你喽!”

    “不客气。”多兰儿笑着道,这下惨了,她到哪里去弄件衣服给霞姊姊穿?

    当初夫人也真坏心,把人家剥个精光,弃在冰冷的石板上,任由霞姊姊自生自灭,要是被堡主知情,不知又要惹起什么风波。

    苞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衣服,可要找谁求去?

    喔!对了,差点忘了要提醒霞姊姊,多兰儿忙道:“霞姊姊,你千万不要出房门,不然被夫人发现你的行踪,连我都得遭殃。”她只是个小小丫头,可得罪不起夫人。

    “我会注意些,不会为你添麻烦。”身子虚成这样,她又能到哪儿去?龙霞心想。

    “那就好,我先去打点一下,你要等我哦!不可以乱跑。”再三的嘱咐后,多兰儿小小的身影才消失在房间内。

    龙霞幽然地叹了口气,将身子靠在床柱上假寐,等候多兰儿的再度来临,只是等许久,仍不见她的人影。

    因多日昏迷未进食,腹内发出抗议声,口干舌燥又饥饿,在久等不到多兰儿后龙霞决定自力救济。

    由于身无一物以蔽体,她只好将棉被当貂镶使用,把身体紧裹在棉被里,露出一截藕白小腿,赤足离开木床。

    “哎哟!好冰。”她发觉地面上的温度低了些。“还好不是降雪季节,否则这双腿非废了不成。”

    咬着牙,龙霞硬撑起几乎要昏厥的身子,一步一步以蜗牛腱行的速度,缓慢地走出老旧的房舍,凭借着体内一丝丝对水气的敏锐度,她蹒跚地逼近水源处。

    在不服输的倔强下,她拖着完全失去感觉的肉体,来到一处清泉流经的小溪边,正欣慰地想俯身掬取一掌清澈时,她目眩了一下,摇晃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跌入河中。

    “你在干什么?”一记山般的怒吼骤起。

    来不及回头望,黑暗就笼罩了她的视线,在她昏迷前,依稀还记着有双强壮的臂弯,以及一双诡异的绿眸或是蓝眸,她已经分不清真实和幻境。

    “该死的女人!”

    一道疾风掠过,平静还给原来的平静。

    “堡主,小姐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多日未进食才会昏睡。”老迈的大夫抖着手,不敢直视那双如恶魔般的眼。

    “下去吧!”一心子着床上的人儿,萨非鹰没有心思注意到大夫松了口气的表情。

    “是是老朽告退。”慌乱地收拾医具,瞧也不瞧那张令人生畏的脸,大夫三步两步地急忙离去,步履之快如顽皮的孩童,丝毫不见花甲年岁的老迈状。

    “第二次了,你第二次在水中与我相遇。”萨非鹰的声音轻幽得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

    自从在逆江河救起奄奄一息的她,他的心如同逆江河般汹涌不定,当时他不假思索便渡以真气,将她从阎王手中抢回一条命。

    她的美丽撼动了他心灵中深藏的弦,使他不自觉地被吸引,想去靠近她。

    他不承认爱上她,因为他没有心,只是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和她亲近,而他将之归咎于是自己欲望禁锢太久的缘故,所以在把她一安顿好之后,他立即找那颇负盛名的艺妓花魁莎莲寻欢,意欲宣泄一身之欲。

    纵情三日酒池肉欲之欢后,他自信已有足够定力可以抗拒她的美丽,谁知在他一回堡才知伊人已不知去向。

    虱之下他一掌击毙侍房丫头,并下令全堡人手极力找寻她,他相信以一名虚弱无助的江南女子,是没有能力出得了赤鹰堡。

    经过数个时辰无效的梭巡,他的耐性已达临界点,一股噬血的火焰在腹中闷烧,想将一干失职之人的血拧吧,捏碎他们无用的头颅。

    他怒火如燎原红焰,不少人受到波及而受了伤,可他仍不满意地欲烧毁整座山林,所以才会出现在杳无人迹的角落里而发现她。

    “你是水妖吗?还是受上天责罚落尘的林中仙子?”她若是水妖,自己不就是火妖?想到此,他眼一沉,露出难以抑制的痛楚。

    他是火妖,一个名副其实的妖怪,一个人见人怕的恶魔,连父母都不屑一顾的妖魔鬼怪,就连他自己也厌恶这一身奇特,好想生为平凡男子,拥有一份平凡的人间爱恋。

    “你若是水妖,遇着我这团烈火,会是水灭了火,还是火烧干了水?不,你不是水妖,水妖不会溺水,你是上苍赐予我的凌波仙子,只属于我。”

    当他在她耳旁不断地喃喃自语时,悲哀袭上了他全身,妖怪有权亵渎仙子的灵气吗?一双手沾满无数生灵的鲜血,他还配拥有圣洁无瑕的天女吗?还有他异于常人的外表

    他阴鸷的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是的,他可以,因为这是属于他的仙子,上天无权反对,还有她,也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你,会是我的仙子。”

    杭州城

    “什么!霞陷入流沙河?”

    不只是居于上位的绝色女子发出冷厉声,座下的众人也一别不敢置信的悲恸貌,宁可自己耳背听错了,也不愿接受此恶耗。

    “对不起,夫人,霞姑娘都是为了救冷刚这个贱躯,才人葬身在沙河中。”自责甚深的冷刚红着眼眶想,这趟丝路之旅原本很顺畅,在和塞外民族交易之后,他们即起程返回关内。

    谤据商队脚程计算,他们可以在一日之内穿越黄沙漫漫的塞外入关,但因他一时吃错了食物而腹绞难抑,不得不暂缓行程。

    这一延迟,刚一入关就碰巧遇上了一场大雷雨,搞得人心惶惶,惊慌得四下闪躲,而他为了稳定商队的人马,一个分心就身陷流沙中。

    “冷刚,这件事你毋需自责,若你易地而处,我相信你亦不惜一死以护霞的安危”龙贝妮慨然一叹,多少心痛绞着肺腑。

    烟、霞、云、雾四人自幼就守护着她,当她误陷时光河,从先进的二十世纪来到遥远落后的唐朝时,她们也不畏艰险地尾随她而来。

    在她心中,她们是她誓死与共的好姊妹,情分不逊两位仍身在二十世纪的冷血姊姊们。

    一个重重的落地声响起,冷刚双膝跪地垂下头“全是我的错,是我该死!”

    “别这样,冷刚,发生这种憾事是谁也无法预料,只是怪霞福薄命浅。”龙贝妮拼命忍着辛酸道。

    “你打我,骂我好了,我罪该万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愧疚感让他不敢抬头见人。

    “你这是何苦来哉!”她用眼神暗示夫婿天寒,希望他安抚冷刚的内疚。

    一接到妻子恳求的眼神,不善言辞的斜剑山庄庄主冷天寒,只得接下“懿旨”谁教他是“妻奴”票选的第一名?

    “够了,冷刚天灾人祸是无可避免的,不管今日出事的是你或是龙霞,我们一样会心痛。”

    对于那四位忠心护主的冰美人,他是由衷的感激,更钦佩她们无所畏惧的勇气,甘愿抛弃未来世界的一切荣誉和家人,尽心服侍她们心目中的唯一主人,为此,他也将她们视为亲手足,如同那些患难与共的兄弟般。

    “可是庄主,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对不起大家,害霞姑娘为我丧命。”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因他而魂飞九重天,教他自责不已。

    “不要再说了,我相信霞不会怪罪于你的。”龙雾倚在夫婿怀中,无声地垂着泪,她无法承受霞已离她们远去的讯息,姊妹为伴已有二十几载寒暑,这项打击着实令人心碎。

    “是啦!大钢牙,一切是天定,不是单凭你一己凡力能扭转的。”紧搂娇妻,冷玉邪企图打散一室低迷。

    霞的意外他有些难受,但更让他揪心的是妻子的眼泪,毕竟他和龙霞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他的一颗心全悬在雾儿娘子身上。

    一旁的向景天拥着哭红眼的妻子冷琉璃,风千屈则不舍的安慰哭得淅沥哗啦的爱妻柳纤云。

    “我知道你们不怪我,可是这样我更难过。”冷刚一说完,不由自主地猛赏自己耳光。

    “冷刚——”众人轻呼。“发够了疯没有,没见到尸体,我们绝不接受霞已经不存在的事实。”两道白影分别禁锢他的双手。

    “烟,云,你们怎么也赶回来了?”龙雾忍住悲伤,望着久别的姊妹。

    龙云远嫁睢阳城外的霸风寨,也就是今日的镇国将军府,而烟正在湖南龙门,帮新任门主龙雅整顿门务,两人都离杭州城甚远,一时之间不应知情才是。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岂可不知。”龙云虽冷但性子急,不太憋得住话。

    “你家相公呢?”冷玉邪悠然地问道。

    龙云不在意地耸耸肩“管他去死,霞的事比较重要。”

    罢得知这一消息,她头也不回地跃上快马,直奔杭州城前来,弃夫于不顾,没想到在城门口巧遇急奔而来的龙烟,两人相视不言,便朝同一方位驰去。

    龙烟冷静地先向主子颔首,然后蹲下身子问:“你找过霞的下落吗?”

    听到问话,冷刚略微仰起头“四周全找遍了,除了漫漫黄沙,不见丝毫人影,只剩一只银铃。”

    一发现马背上少了龙霞,他马上下令所有人尽全力去寻找,直到一道银光在沙漠中反射,他才错愕地傻了眼,任由银铃沉没沙流里。

    “你确定霞落入流沙河?”龙烟再一次要求认证。

    “是的。”他很希望回答相反语句。

    “我了解。”龙烟站起身,走向龙贝妮“小姐,你记得爱因斯坦的能量不灭定律吧!”

    爱因斯坦?能什么量众人如七月鸭子听雷声——不懂。

    倒是龙云、龙雾的眼一正,等着下文。

    “你的意思是霞尚在人间?”能量不因空间改变而消失,龙贝妮想到了。

    “嗯!我在龙门总坛时,龙雅突然要我回庄一趟,说霞发生了意外,所以我才得知这件事。”

    “既然有流沙,那沙流应该流向何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不外提醒我们,凡事必有定律。”

    “没错,流沙的流向总会有个出口。”兴奋的龙云一扫之前的怆然,右手轻击左手掌心。

    向景天好心地提点“我听不懂什么哎因死躺,但是有一点你们别忘了,人无法在流沙中呼吸,何况流沙河有多深多长亦不可测。”一旦沙子入了口鼻,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

    他的话的确不中听,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绝不放弃。“烟,老祖宗怎么说?”龙雅是龙贝妮的嫡传祖先,碍于礼法,她以老祖宗称之。

    “小姐,你是龙家的女儿,体内流有龙王血脉,世代受南海龙王庇佑,应该有个谱。”

    思忖片刻,龙贝妮绽露出一朵细微的笑靥“我懂你的意思了,烟、云、雾,准备牲礼起水占。”

    “水占!”

    龙云、龙雾先是一怔,继而吁了一口气,她们怎么会忘了以水占卜这件事,真是健忘。

    三牲摆在向水处,三果以石当桌,分向三方摆弄,洛神花扬洒在水面上,随着淮河的水在原地打转。

    “不要紧吧!贝儿,会不会伤到腹中胎儿?”对于未知之事,冷天寒以妻子安危为第一要件。

    “水是龙家的灵魂所在,不会危害到龙家人。”龙贝妮回以笑谑的眼神,转身将手探入河水。

    瞬间河中出现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小漩涡,小漩涡不停地打转汇集,形成一个大漩涡,让围观众人不由得俯首称奇。

    “南海的水神呀!庇佑我龙家的王,你的子孙需要一点启示,请赐予水的力量。”龙贝妮的手似乎被水包围住,漩涡中突然冲出龙形的水柱,将她卷在半空中,不停地在她身侧绕转。

    “贝儿——”冷天寒忍不住担心地大喊。

    “不会有事的,水是小姐的守护者。”身后的龙烟出言解释。

    这种水占她也是头一回见到,有些讶然又有些感动,天地之间的神秘,是一介凡人无法窥知的。

    一会儿,水龙的行动渐趋缓慢,由空中的回旋降到靠近地面,龙贝妮的脚一接触实地,水便迅速地由她脚边退去,水面上恢复以往的平静。

    “小姐,怎么样?”

    “贝儿,你没事吧?”

    “夫人,问出霞的生死吗?”

    “大嫂,好不好玩?”

    最后那一句话一出口,众人目光马上怒视那位不知死活的家伙冷玉邪。

    “我知道自己俊美无俦、举世无双,你们用不着嫉妒我的哎哟!雾儿娘子,你好狠的心。”冷玉邪哀叫一声,心想,哦!真疼,娶个武艺高超的娘子,注定一辈子要他“疼”入心肝。

    “闭嘴,否则我下毒毒哑你。”龙云一脸不悦,高举着手腕威胁道。

    “毒云你哼!”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冷玉邪想着撇过头去。

    龙烟无奈地说道:“你们收敛点,听小姐怎么说。”真是一群玩性重的大小孩。

    见众人收起不甘正经的脸色,龙贝妮才放柔脸上线条“霞还活着。”

    “真的!”姊妹们终于放宽了心。

    “太好了。”男人们嘴角上带着笑意。

    “小姐,霞在何方?”

    龙贝妮淡淡地垂下眼皮“北方。”

    向景天多事地插上一句“在北方干什么?难不成也思春了。”

    也!这个敏感的字眼引起龙云、龙雾的不满“向景天,你活得不耐烦啦,想不想试试我的新毒葯,保证你想死绝活不了。”

    “云呀!我看一命呜呼太便宜他了,干脆来个要死不活的‘享受’,我会暂时忘了研制解葯。”

    这两个女人好阴毒,他不过才说了一句话而已,向景天撇撇嘴想。“喂!我说的是实情,你们都一大把年纪呃,是青春年少。”

    好可怕,女人的瞪功真厉害,他这正人君子被她们一瞪,马上自动矮化为谄媚小人。

    “不然咱们来打个赌。”向景天不甘心地接着说。

    又是赌?他还真是输不怕。

    “你想赌什么?”众人乐得看他出丑。

    这次他学乖了,亲眼目睹两座冰山被“笨蛋”们抱走了,他若执迷不悟,只会玩死自己,想毕,向景天转了转眼珠子“我赌霞这次逃不过情关。”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不赌。”他们又不是向景天这种呆子,才不会下这种“稳死”的赌注。

    “嗄!你们”可恶太可恶了,一群“恶质”人类,向景天气得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