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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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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傍晚的时候,沈烨夫妇回了家,留下沈重夫妇守在医院里,两兄弟商量好,一人一天,轮流守护。

    至于至于林陌和沈牧为什么会在一起,沈重夫妇心里虽然有疑问,但在这节骨眼上,也没心思过多的去询问。

    沈岩靠在走廊的座椅上,脸色泛白,晚上的时候,李茹给他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乐乐吵着要他,沈岩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哄小孩,只淡淡的回道:“我在医院,晚上不回去了。”

    那边的李茹听出了他口气不对劲,神色一紧,问:“发生什么事了吗?”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李茹不禁起了疑心,在医院?在医院做什么?

    沈岩挤了挤眉心,头疼道:“我爷爷住院,就这样,挂了。”说完也不等李茹回答就挂了电话。

    “谁打来的?”林文听出了端倪,状似随意的问。

    “李茹。”沈岩也没打算瞒父母,简单的回答。

    “哦。”林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道:“你们的孩子三岁了?”沈岩沉默点头。

    “我和你爸还有你爷爷还没见过那孩子,等你爷爷醒来,将那孩子带来给我们看看,毕竟是我门沈家的孩子。”

    “妈……”沈岩直觉性的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咽了下去,这样的情景下,自己若是在拒绝,恐怕是雪上加霜,他想了片刻,无声的点了点头。见儿子同意,林文无形的松了口气,老爷子醒来若是看到自己的重孙,一高兴指不定病情就改善了。

    “你怎么了嘛?一整天板着个脸。”从医院一出来,沈牧就板着一张脸,有些阴晴不定,林陌有些担心,摇了摇他的胳膊,故作委屈的问。

    “没什么!”声音冷的吓人。

    “还说没什么,明摆着骗人!”林陌扁扁嘴,“我还没生气呢,你倒生气什么?”若是知道会在医院碰到沈岩的父母,说什么她也不会去,刚刚那情景多尴尬!

    “陌陌!”沈牧忽然将她拉到怀中抱的紧紧的,深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林陌被沈岩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一跳,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柔柔的问:“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男人的身体有些发抖。

    “陌陌……陌陌……”他无意识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不要回到沈岩身边……”后面的话很轻,但林陌听得清晰。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微微一笑,“就算沈岩的父母来当说客,我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你怎么担心这个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沈牧的情绪稍稍稳定,缓缓向她道出童年的记忆,“你知道吗?我五岁那年,他为了比我父母离婚,派人将我掳走,并通知了我父母,我站在二楼,看到父母焦急赶来,兴冲冲的朝他们跑去,结果脚下一踏空,从二楼滚了下来……”

    林陌静静的听着,并不发表言语,她知道,他现在要的是一个倾听者。沈牧顿了顿,继续道:“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怕他,那件事过后,我就一直害怕见到他,后来渐渐大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了,我知道,他嫌弃我妈出生普通家庭配不上我爸,才想方设法拆散他们,所以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对我母子刮目相看!”

    “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躺在医院里,我忽然发现,我做的这一切意义吗?我还要不要坚持我的初衷?”沈牧迷茫了,若他不在了,他向谁去证明?

    “或许他也认识到自己错了……”林陌安慰他,海边的风很大,吹在身上凉飕飕的,林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沈牧察觉忙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等林陌再次看向他的时候,那满脸的脆弱早已消失不见,他又恢复往日的镇定冷峻,林陌不禁有些怀疑,刚刚那个人是他吗?

    “海边风大,我送你回去吧。”他搂着她往回走,神色不明,林陌不放心,拉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担忧的问:“你……你……”几次张口,终究还是将疑问吞回了肚子里,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也就不问。

    回去的路上,沈牧薄唇紧抿,侧脸看去,神色冷然,林陌有些担心,张口又不知怎么去安慰他,于是找了话题,打破车内的寂静,她故意捂着肚子,抱怨道:”我饿了,陪我去吃饭好吗?”果然,沈牧回过头,见她皱着一张小脸,眉间阴霾渐渐消散。

    两人找了一家小餐馆,沈牧只看着林陌吃,自己并不动筷,林陌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凶狠的蹬他,“干嘛看着我?”

    沈牧淡淡一笑,揶揄道:“没想到你还有当猪的本质。”

    林陌怒了,忽的眼中狡黠一闪而过,她恶作剧的将碗里沾了辣椒油的青菜夹到他碗里,嘟囔道:“猪就猪,当猪也要看福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猪。”

    沈牧窥破她的小手段,却也不拆穿,顺着她的意夹起青菜往嘴里送,刚到嘴边就被人劫了下来,“你还真吃啊?”真不知道他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明明沾了辣椒油,他还往嘴里送,活该胃不好!

    冷峻的眉头终于染上笑色,沈牧放下筷子,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就是想让我吃嘛?顺着你的意思还不好?”

    林陌翻翻白眼,“我看你是故意看我笑话!”男人笑笑,不可置否。

    吃晚饭后,沈牧将林陌送到小区楼下,林陌解开安全带,忽的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就打开车往下跑,沈牧先是一愣,继而面露惊喜,等他反应过来,林陌早已跑上楼。

    紧抿的薄唇微微勾了勾,连带着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他听她用很小的声音说,“我答应。”答应什么?她还没有说完,不过他有的是办法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

    “怎么现在才回来?”沈牧刚进家门,就听到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牧不答反问,“那人怎么样了?”说话间,人已坐到了沙发上。

    许琳叹了口气,在沈牧的对面坐下,“刚刚你大伯打电话过来,说你爷爷醒了,你爸赶去医院了。”

    沈牧没有说什么,幽深的黑眸让人看不真切,他醒了?是不是意味着病情好转?沈牧心中百转千回。

    “对了,我还没问你,陌陌是不是认识沈岩?”想起白天医院里的种种,许琳忍不住问。

    沈牧仰身靠入沙发中,淡淡道:“妈,你只需知道,陌陌现在和我在一起。”关于林陌和沈岩的过往,他也懒得去解释。

    从儿子的回答中,许琳知道自己猜测不假,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巧合发生,许琳想了片刻,迟疑的开口劝儿子,“你……你爷爷因为沈岩和林陌的事情气的住院……”

    沈牧知道母亲想说什么,还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妈,那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陌陌已经和沈岩分手,她有权选择和谁在一起。况且,他们考虑的可不是这个。”

    儿子的脾气许琳是再清楚不过,“既然你这么说,妈也不多说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去解决吧!”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早点休息,若是可以的话,明天去医院看看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爷爷。”

    沈牧有些烦了,靠在沙发中闭目养神,淡淡的回答:“我知道了。”

    第二天沈牧去医院的时候,并没有带上林陌,他到的时候,病房里站了好多人,看样子是来看望老头子的,他站在门口看了几眼,沈首山早已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沈牧,两人视线相撞,沈首山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沈岩将视线别开,退出病房站了门口,等到病房里的人走的差不多时,他才走了进去。沈烨与沈重站在沈首山病床前,低着头好似在听他说什么,见沈牧进来,沈首山的视线从儿子身上一到手沈牧身上,苍老的面容上染上笑色,“你终于肯来看我老头子了?”

    沈牧面色淡然,“我不想我爸为难。”他的回答足以说明,他此番来并非自己所愿。

    沈首山却不在意,只要他肯来,他已经很安慰了,毕竟他小的时候,自己做的是有些过分,让他一下子原谅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沈首山朝两个儿子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沈烨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沈首山好似看出了他的顾虑,“出去吧,让我们爷孙好好谈谈。”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沈首山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由于身体虚乏,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沈牧看不下去,走过去将他扶起,拿过枕头垫在他身后,做完一切他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病床上的老人,神色不明。

    沈首山兀自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老头子,不过你能来我很高兴。”

    “我说了,我只是不想让我爸为难!”他的回答冷冰冰的。

    “你心里对我有怨恨,我知道,我承认那时候我做的有些过分……“沈首山看着沈牧,缓缓道出过往,“你十岁那年,曾信誓旦旦的说,总有一天会向我证明你自己,如今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