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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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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蒋冰彤一个不小心楼梯踩空,眼看整个人就要滚下楼去,幸好一股力道及时拉住她。

    “你这个爱逞强的病人,忘了你的腿伤吗?还敢这么贸然地下楼梯。”伊森饱含笑意的调侃听在蒋冰彤耳里是百般的刺耳。

    “我可也没忘了是谁害我受伤的。”她任他扶着,一步一步的下楼梯。

    由于受伤,她只能在他这儿住下,还得骗父母说她住在朋友家几天。

    “我道歉,不过依当时的情况,我只能这么做。”只有让人质失去利用价值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而且依我的医术,绝对不会让你留下疤痕的。”

    “让你治我才担心,你还是学生,没有医生执照,谁知道你功力到不到家?”蒋冰彤话虽是如此说,但她很讶异一个医学院二年级的学生医术竟纯熟到可以将她大腿的子弹取出,只留下一道小小的伤痕,工整的缝合技巧实在不像是个学生。

    是她没知识,还是每个医学院的学生都这么厉害?

    “好歹没把你医死嘛!何必那么紧张呢?小桶。”伊森扶她到沙发坐下,对着她笑。

    “小彤,不是小桶。”蒋冰彤纠正,心跳因为他的脸太过靠近而有那么一会儿的紊乱。

    “不晓得为什么,‘桶’这个音我总是发不好。”大概是世界各国跑多了,国语都不太标准了。

    “彤,不是桶。”好好的一个字被他一念,都变得难听起来。

    “桶。”伊森怎么发就是发成“桶。”“小桶,小桶,小桶”

    “你是不是台湾人啊?国语这么破!”蒋冰彤抿起小嘴,皱起眉头。

    “嘿嘿,那请咱们小桶小姐发一下‘乐’跟‘热’这两个字的音如何啊?”伊森邪邪一笑,在某个偶然的机会下,他发现蒋冰彤也有发音上的缺陷。

    蒋冰彤这回鼓起腮帮子,朝他皱鼻子“哼!发不准又怎么样?起码没你那么离谱。”

    “呵呵”伊森笑出声,摸摸她的头,然后往厨房走去。

    蒋冰彤伸手理好被他拨乱的发丝,心跳仍无法恢复正常。

    “来,吃饭了。”伊森端出煮好的食物。

    “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喔!”她拿了筷子就准备大坑阡颐。

    伊森手支着下颚笑看着她“你不怕我在里头下毒吗?”

    “你会吗?”她清澄如镜的眸子眨了眨,反问道。

    “不会。”伊森自然而然地摇头“真是的,你一点警觉心也没有。”

    “什么警觉心?”蒋冰彤不怎么了解他的话。

    “万一我是坏人呢?你亲眼看到我开枪伤人,为什么还能保持冷静呢?”伊森原以为她一醒来就会吓得远离他,毕竟没人想跟个随时有危险的人在一起。

    可是她的反应就像是他从来没伤过人一样。

    这个问题让蒋冰彤偏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坏人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大字吗?”伊森好笑的指着自己。“说不定我就是那种人面兽心的人呀!”

    “若你真是坏人的话,你不会救我,更不会留我在这儿疗伤。我相信你所伤的那个人是坏人,当然,你放心,我是不会去报警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儿呀!”她完全信任的眼神让伊森心中的疑虑尽消。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信任我?”伊森不明白,他们才初识,蒋冰彤却一副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一般的待他。

    “直觉。”蒋冰彤坦然无伪的笑容开启了伊森心底的某个角落“你是好人,我相信我的直觉。”

    他呆愣良久,好一会儿无法成言,望着蒋冰彤的眸子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蒋冰彤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他摇摇头,视线仍未移开。

    “伊森,你这样看我我会觉得很别扭ㄝ!”捧着碗,蒋冰彤不安的移动身子,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伊森眸光柔和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打从出生开始,他就背负着医院继承人的头衔,虽然父母亲的教育理念很开明,但要不是有另外三位好友在,他恐怕早就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几年前,他们四个人创办一个组织,只要委托者称了他们的心,就会不择手段的达成任务。

    但最近他有些厌烦于这些层出不穷的状况。人为了一己私欲,竟可以花上所有,只要得到一样东西。他不是东西,为什么会扯上这样的情况呢?

    烦躁的他接受了水蓝的建议,自美国返台休假。然而休假并未能去除他的烦躁,以及未解决的麻烦。

    如今,蒋冰彤短短的一席话及笑容,竟将他的烦恼化解得一干二净。

    “你好像没什么烦恼。”

    “谁说的?”蒋冰彤吃到一直打嗝“我从国小六年级开始就为了自己的学费而努力打工,一直到现在,我已经打过无数的工了。每当结束一份工作,我就会开始烦恼下一份工作该做些什么、怎么样才能赚到钱。还有,我也很烦恼我的大手、大脚,我的脚之大,前所未见,想买漂亮的鞋子也买不到,天知道我多羡慕那些脚小的女孩子呀!”

    说着说着,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脚要让伊森看清楚,证明她所言非虚。

    伊森闻言,盯着她的脚半晌,久久才点头“的确是比一般女孩子的大。”

    “你看吧!我怎么可能没有烦恼呢?”满嘴食物的她含糊的说。

    她在安慰他。伊森感觉得出来,笑着伸手拿掉蒋冰彤沾在颊畔的饭粒。

    “谢谢。”他由衷地道谢,露出真心的笑容。

    “说什么啊!”蒋冰彤不自然的抡拳捶他。

    “以后你还会来找我吗?”伊森期待两人下一次的会面,他很喜欢跟她相处的感觉。

    蒋冰彤眨眨眼想了想,然后在伊森忐忑的心情下露出一个融化寒冰的笑容“好啊!”伊森因放松而咧开嘴角,开朗自在的笑容、熠熠生辉的黑眸紧紧吸附住蒋冰彤的心。

    那样的笑容、那样发亮的黑眸,谁知道他竟会变得如此无情?

    蒋冰彤拖着受伤的脚下床,来到窗边。“五步。”她喃念着,伸出的手正好碰到窗棂,她身子往前倾,将脸颊贴在微凉的玻璃上。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呢?是晴还是雨?

    她刚刚作梦了,梦到伊森用发亮的眼睛和开朗的笑容跟她说:“我们下次还能再见吗?”可转瞬间,伊森的眸子和笑容转为冷酷与嘲讽,用无情的声音告诉她:“你只是我闲暇时的消遣品。”

    为什么会一直想起他的事呢?在她发生这样的事后,过往的记忆反而更加清晰,原以为已经随着时间淡化的伤痕,原来还是存在着。

    她轻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微带酸楚的跳动。

    “小彤。”石翊翎来探望她,发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窗前。

    美颜流露着苍凉,眸子盯着窗外看,窗子倒映着她的容颜,可石翊翎知道,她根本毫不自觉。

    “小翎,你来了?”她回过神,任好友扶她回林边。

    “你觉得如何?”石翊翎检视她愈见削尖的容颜“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是吗?”蒋冰彤眸子微阖,长长的睫毛遮去了她眼里流泄的心绪。“大概是因为作了梦的关系吧?”

    “梦?”

    “是呀!梦。”她微弯唇角。“小翎,我在这儿多久了?”

    “一个星期左右。”石翊翎看着好友,不禁叹息“小彤,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有什么烦恼不要自己一个人承担,我们都在这儿,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小翎,有些事不是想说就说得出来的。”蒋冰彤无奈的叹息,她也很想说出来,可话一到嘴边,怎么也出不了口。

    “我不想逼你,可是我真的不忍心见你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

    蒋冰彤勉强挤出个笑容“我没有折磨自己,真的。我只是不想动手术,我必须适应自己眼睛已经瞎掉的事实,不想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可是不试的话,又怎么会知道结果?”

    “我很累,小翎,不想谈这件事。你和关承羿还好吧?”蒋冰彤欲哭无泪的笑问。

    “很好,小琤和唐皑钧也很好,你不必担心我们。”石翊翎红了眼眶,看蒋冰彤这么顽固,她却无力为她做些什么。

    “那就好。”感受到气氛的凝重,蒋冰彤马上故作轻松的改变话题“我跟你说,我的主治医生很可恶,他不准我出院,我明明就已经没有大碍,他却说没有他的允许我就不能出院。哼!他是不是很独裁?”

    望着她强自振作的模样,石翊翎真的不忍心。

    “小彤”石翊翎忍不住哭了起来“求求你,你动手术好不好?不要一个人陷入自怨自艾的局面,不要!这样一点也不好!以前那个迷糊又可爱的小彤呢?我不要现在这个小彤。”

    “小翎,我还是我。”

    “如果伯父、伯母在的话,你会这么讲吗?”

    “你答应过我不让我爸妈他们知道的。”蒋冰彤要求石翊翎守约。

    “可是你一直不动手术。”

    “我没钱!”

    “没钱我们可以借给你,随便你多久之后还都可以,而且这家医院的收费很便宜,设备又先进,别再固执了好不好?”

    蒋冰彤沉默“好,我考虑考虑,行吗?”

    石翊翎以为自己的苦劝终于有效“好,你一定要早点想通、早一点动手术、早一点恢复光明。”

    蒋冰彤勉强一笑“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我也该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石翊翎发现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考虑一下。”

    “再见。”蒋冰彤躺下,数着石翊翎从病床到门口的步伐。

    等到病房内只剩她一人,她才小心地下床,依着石翊翎刚刚走的步伐数,吃力地拖着左脚走到门边。

    “门把。”她满身大汗的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摸到门把,把门打开。

    门廊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刚刚小翎走的方向是左边,那我应该走右边。”

    走左边虽然是出口,但定会有人在,万一被看到,她的逃亡肯定失败,只好走右边试试运气。

    希望老天待她不薄,帮助她。她再也不要待在这儿,她必须离开!

    “该死!林,你十万火急的找我和娃娃下山,就是为了要帮你窥探别人的隐私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拜托你有水准一点好不好!”杨昊予一脸不悦,大掌一拍,拍在林宣逸的办公桌上,吼声大概整栋楼都听见了。

    “那个人对我很重要,她有机会开刀、有希望恢复健康,可她却不肯动手术。我需要知道原因。”平时萦绕在林宣逸周围的亲和力一丝不剩,全转为雾般的冷风。

    杨昊予收敛怒气,皱着眉端详林宣逸良久才拨拨前额的发,双手环抱胸前,邪邪一笑。原来八年前那位可爱的小“桶”再次出现在林面前,难怪他会形象全失。

    “我知道她对你而言很重要,可问题是你不肯和她相认,说什么也没用。”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恨我。”林宣逸别过脸,不愿让杨昊予探索他的心。

    “重要的是你害怕被她所恨。”杨昊予一针见血的道出林宣逸的心病。

    “够了。”他咬牙低吼“我是叫你来帮我看小桶的心,不是叫你来看我的心。”

    “谁教娃娃离我哪么远,喔?娃娃?”杨昊予回头瞧了眼正开着计算机和s1玩游戏的柳世颖。

    “可怜的林,你就接受事实吧!我只要离杨昊予一公尺以上,他就可以听出周围所有人的心声。”柳世颖娃娃般的美颜上漾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林,如果你可以勇敢一点,承认你就是伊森,并向她解释当年的行为,事情或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杨昊予只能这样建议。

    “你确定吗?”林宣逸痛苦的捉着头发“不论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已经伤害了她,你明白吗?伤害就是伤害,不论是为了什么。当我说出那些话时,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八年八年来我我”

    “林,当一个人在伤害别人时,除非对他没有感情,否则不只是对方,连自己也会受到伤害。这是正常的,可是像你这样折磨自己八年,现在她就在眼前,你却丧失了表白的勇气,那么,这就是自做自受。”杨昊予搔搔头,有些为难的说出这些话,安慰人一向不是他的拿手好戏。“简而言之,你所想的那一套什么她会不会原谅、是不是还挂记着你的想法都该拋弃,干脆直接坦承,再看看她的反应不就好了?”

    “这是最简单而且最具时效的方法。”柳世颖不知何时已关上计算机来到杨昊予身边。“林,我想,你应该还是爱着她吧?”

    林宣逸选择保持沉默。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还有另外一个方法。”柳世颖也不管林宣逸听不听得进去。“就是让她喜欢上现在的你,也就是林宣逸,让她彻底地忘了伊森带给她的伤害。”

    “我现在想讨论的不是我的心理障碍,而是小桶为什么拒绝动手术的理由。”林宣逸火大的朝眼前这对显然搞错对象的试婚夫妻吼叫。

    这对只差没结婚证书的夫妻对望一眼。

    “这才是重点,如果你只愿以她的主治医生的身分出现在她面前的话,她永远不会听进你的话。你大概忘了‘伊森’就是医学院的学生,按照医学院的正常程序,伊森现在应该在实习,两年以后才会当上住院医生。你知道她已经有八年没踏进大型医院一步,更别说是中小型医院,只看中医吗?”柳世颖背出关承羿传真给她的资料,心想,这小桶小姐还真可怜,一直没有办法脱离林带给她的伤害,虽然她曾经尝试接纳其它人,可总怕到最后会和伊森一样,因此她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这一切都是伊森造成的。

    “她讨厌医生、讨厌医院。”杨昊予简单的下结论“所以不肯动手术说不定也是这个原因,她不信任医生。”

    林宣逸无法言语,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敲门声急促地响起,他整整心绪“进来。”

    “院长,不好了,蒋小姐她──”因为冲得太急而上气不接下气的护士没办法将话说全。

    “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林宣逸方寸全乱的急问。

    “她跑了。”杨昊予替那名快不能呼吸的护士接话“病房全找过了,整栋大楼没有她的踪迹”

    “该死!她看不见啊!”林宣逸推开倚在门框的护士冲了出去。

    那名护士则一边喘气,一边拿怪异的眼神看杨昊予,思忖着他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所想的?

    杨昊予突然地皱眉狠瞪她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护士吓得连忙收回视线,顾不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马上跑开,不敢回头。

    “杨昊予,我们也去帮忙找吧!”柳世颖挽着他的手臂,甜甜一笑。

    “好吧,就当是对好友的一份感情吧!”

    蒋冰彤站在楼梯上缘,捉着扶手的手指关节泛白,急促地呼吸着,苍白的脸上冒着斗大的汗珠。

    这是几楼?这是楼梯?有几阶?有多高?她该怎么怎么下楼梯呢?怎么下?

    她感觉自己好像走了一辈子才来到一扇门扉之前,它没有门把,门后静悄悄的,她迟疑了好久才推开门,拖着沉重的左脚摸到类似扶手的东西,可是这种扶手有向上斜,也有向下斜的,只有两者的交接处才有个弧度平缓的地方,她猜这大概是楼梯的扶手,她刚刚走到了安全门。

    可是,然后呢?她该往上爬还是往下?她的病房在几楼?她该怎么走出去?

    她只能惶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无助感攫住了她,她痛恨自己这么没用!

    “你还好吗?”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吓得蒋冰彤差点跌倒。

    “小心!”她拉住了蒋冰彤,并扶她坐在阶梯上,取出手帕替她擦汗“你还好吗?”

    “谢谢。”蒋冰彤露出的微笑掩不住她的惊慌。

    “你该不会就是医院正在找的人吧?”陌生女子探询的口吻令蒋冰彤心头一紧。

    蒋冰彤转头“看”她,慌张的说:“这么快?我我得赶紧走了”

    她不想再待在医院里,她快要疯了!

    “等等,”陌生女子拉住她“你这样子哪儿也去不了,先待在这儿一下下,他们不会那么快找到这儿的。”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盲人可以自己找到安全门并藏身在此的,至少没那么快想到。

    “可是我”蒋冰彤真的不想再住院了,尤其是面对那个姓林的主治医生,他的某些举止加深了她对伊森的回忆,她不要这样,不要再想起。

    “你想离开这儿吧?”陌生女子颇有善意的声音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是的,我讨厌医院。”蒋冰彤点头坦承。

    “好,我帮助你。”

    “咦?”“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叫林陈蕙兰,你呢?”林陈蕙兰心血来潮想来看看儿子和情人的相处情形;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蒋冰彤“逃院。”

    “蒋冰彤。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吗?”蒋冰彤不怎么信任她。

    “包在我身上。”林陈蕙兰拍胸脯保证“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她起身离开,留下蒋冰彤担忧地枯坐在原地。

    不一会儿,林陈蕙兰回来,扶起她“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蒋冰彤逼不得已,只好跟她一同走,她拉着的是她受伤的右手。

    “放心、放心,非常安全的地方。”林陈蕙兰把自己当成是蒋冰彤的拐杖,一边走一边笑道:“你好高喔!几公分呀?”

    她亲切、无恶意的问话让蒋冰彤不由自主的回以笑容“一百七十公分。”

    “我才一五六,唉!上天真是不公平。我老公很高,儿子也很高,每次跟他们两个出去,我站在中间,都会很像一个字,你猜猜?”林陈蕙兰疼惜地望着蒋冰彤不佳的气色,真是的,儿子到底有没有给她吃好的?看她都颓丧成这样。

    蒋冰彤想象林陈蕙兰所说的情景,不由得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让林陈蕙兰听得痴了。“对不起,但是这样才显得你的珍贵。”

    蒋冰彤由她的声音判断她的年纪可能不小。

    林陈蕙兰闻言,给她一个贴心的笑容,后来才想到她看不见,因而笑出声,让她知道自己很高兴地这样说。

    “来,我现在要开车门,弯腰、低头。”林陈蕙兰一路畅行无阻的带着蒋冰彤到停车场。

    蒋冰彤依言,坐进前座。

    林陈蕙兰关上车门,却不急着开车,蒋冰彤发现事态不对,才要开口“林──”

    她才起了个头,话就被另外一个人打断

    “妈!你在搞什么鬼!”林宣逸经人通报说看见林陈蕙兰扶着蒋冰彤正大光明的朝停车场前进,由于是皇太后级的人物,因此没人敢拦住她。

    事实上,蒋冰彤是院长的旧情人这件事早在风咏欢的散布之下,成了全院上至主任下至?绨18瓒贾赖男挛拧砸裁皇裁慈讼胱枘邮虑榈姆17埂?br>

    “我是你的谁,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林陈蕙兰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半趴在车顶笑望儿子气急败坏的样子。“你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啰!”

    “妈,你把我的病人私带出院,你教我怎么冷静?”林宣逸隔着车窗望着蒋冰彤,见到她毫发无伤,未曾下降的血压总算回归原位。

    “那你就继续着急吧!”她乐见儿子火烧屁股的样子,否则他总是一副要笑不笑、什么都无所谓的痞子脸孔,看了就教她摇头叹气。

    她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

    “妈!”林宣逸想打开车门,发现她早就用中控锁锁上。

    “家里见!”林陈蕙兰踩下油门,车子如火箭般飞奔而去,只留下扬起的烟尘。

    林宣逸低吼几声,捉捉头发,他妈什么不爱,最爱开快车给警察追,希望小桶回到他家时还有意识。

    “林,小桶好像被干妈带走了。”杨昊予和柳世颖两人形影不离的出现在林宣逸面前。

    “别叫她小桶。”小桶只有他能叫。

    “你要是还在这里计较称谓问题,我想,蒋冰彤可能很快就会被干妈和酱油吞了。”杨昊予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提点”林宣逸。

    林宣逸瞪他一眼,冲向自己的天王星,跟着回家去。

    “原来你是林医生的母亲。”蒋冰彤没想到林陈蕙兰会帮助她逃离医院,刚刚林宣逸追过来,她还以为自己受骗了。

    “唉!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真丢脸。”林陈蕙兰一向都不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有个二十八岁的儿子。

    “怎么会?”蒋冰彤感染了她的情绪,渐渐开朗了起来。“你很好命,有个会赚钱的儿子。”

    她不想在林陈蕙兰面前说出她对林宣逸的坏印象。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喔!”林陈蕙兰看出蒋冰彤对林宣逸的印象坏透了。

    再一次地,她在心里数落儿子,八年后的重逢竟然不懂得好好经营自己的形象,还弄得她这母亲得出马嬴回媳妇儿。

    “啊!抱歉。”蒋冰彤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想遮住自己的表情。

    “我儿子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你不得不逃离医院?”林陈蕙兰小心地刺探着。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她轻咬下唇,眸里有着淡淡的哀愁“我不喜欢医院,也不喜欢医生,更不信任医生,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