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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紫禁城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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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说来,朕懂了,额娘当年一定是美若天仙吧!”咸丰回了静太妃一句,自己生母孝全皇后,才刚封后,没多久就死了,一直是咸丰心里的遗憾,刚听到静太妃说“选后选德,选妃选容,”不由想起自己生母,他对自己生母还是很有印象的,比静太妃还要美上几分,听到这话,忍不住讥讽了静太妃一句。

    静太妃则装没听到,只说“皇上才下朝,也累了吧,早些儿去休息吧。”就自顾的看起书来。

    “那朕走了。”咸丰见好事已成,也懒得再在寿康宫里呆,去找人颁旨去了。

    静太妃何尝不知道咸丰说话的意思,他的生母是皇后,自己只是个妃子,当初道光帝,应该有心要立自己为后,但由于自己是蒙没落贵族,娘家已是无人可用,且道光前二子皆早夭,全皇后的四阿哥便是长子,全皇后长相柔媚,但性格却很是刚强,这也是道光喜欢的地方;因而立了全后为后。

    说来,这位全皇后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

    全后死后,道光觉得一连死了几个皇后晦气,虽然对自己宠信有加,还把四阿哥给了自己养,凤印也交给自己,但就是不肯再立皇后了。

    静太妃心里发苦,她的儿子恭亲王,很受先帝喜爱,先帝在立储时很是为难,究竟把自己的这个位置,留给谁呢?直到临终前,听了一个人的话,才下定决心定老四为储。但他同样很爱自己的老六,还留了一份遗诏封老六为亲王。

    而今,自己抚养的四阿哥当了皇帝,按例,他可以封自己作太后,这样自己死后也过进宗庙,和道光葬在一起。但咸丰就不,只是让自己住进了寿康宫,尊了一个太妃,连封号都不肯改一改。

    她知道现在的咸丰多疑,且忌妒心重,当年和老六,争储位时,已是势如水火,如今大局已定,万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威胁到老六。她把一切都忍着,自己先当不了太后不要紧,若是连累了儿子,那就不妙了。

    所以,每当老六在她面前提到让皇帝封自己为太后时,她总是轻轻带过,并给老六说:“人各自有天命,额娘应得的,自然会得到。”且平常也教老六认命:“龙生九子,九子九样;我儿是天马,不是真龙。”

    老六听了这些话,心里也很是酸楚。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作主的,是四哥。咸丰登基后,很是排斥他,给了他一个闲职,倒是很宠肃顺那些人。但他并不知道,他的额娘,比他更在乎“太后”这一封号!

    朝上不得意,额娘又那样,中国的土上每天都在发生事件,这位皇帝哥哥不但不管,还只是沉溺声色,老六常在心里感叹:“皇阿玛啊!这就是你看中的君王吗?”

    且说玉儿,已经回家几日了,这几日里,前来送礼祝贺的人着实不少,只是与她家略带点儿关系的,都来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位玉儿小主,不,是兰小主,皇上可是青眼有加呢!若是将来飞黄腾达了,自己说不定还能沾上光。所以来的人都很谦恭,都说着吉利的话儿;富察氏已是乐得好几日都睡不好觉,玉儿也更深切的感觉到,自己若是无权无势,无大树可以依靠,这些人,是老死也不会相往来的。

    很久没有这样美好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自己上世初当太子妃时才有过。当上皇后后,由于李治对自己冷淡,自己心里发苦,那些宫人,亲戚,表面上还是很恭敬,但很明显是敷衍自己。玉儿很享受现在的这个感觉。

    她也明白,要想这种感觉一直都存在,就一定要牢牢的把皇上抓住,不能失宠。

    眼前又浮现了咸丰的样子,很年轻,但是看上去却精神很空,那张脸,很是熟悉,倒像是在那里见过一般;其他的,就没什么印像了。不知道这位皇帝,会不会如自己所愿呢?

    打发完一拨客人,富察氏累得坐桌边连喝了两碗茶。

    “额娘,累了吧?休息一下吧。”玉儿对这些迎来送往之事倒是很熟悉的。看着来人奉承的笑,听着羡慕、甚至有点巴结的话,她心里舒服极了。好久,都没有这样舒心过了。

    “哎,你说,你这一入选,这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这真是‘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他乡有远亲啊。’”富察氏感叹。

    “额娘,人嘛,本来就是如此,额娘还看不透吗?”玉儿已经看明白了,从她被武媚打入冷宫的那一天。

    “玉儿,难得你如此镇定。倒像是比额娘还见识多一样!”富察氏感觉,女儿变了好多,但变了什么,又说不上来;以前她是高傲,倔强,但,怎么看都没今天这样成熟老练,仿佛,这些事,她都见怪不怪了似的。

    玉儿暗想,看你年纪,不过就40来岁,我前世死时,已快30;经历的那些事是你远远想不到的,你怎么可能会像我一样呢?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突然来了一个人,也不通报,就进了她们的小院。

    进了小院,见玉儿母女坐在客房呢,就走了过去:“请问,这是那拉小主的家么?”

    富察氏见来了人,也不管他是否是自己进来的,便站起来回到“是啊!这位是……”

    那人忙走了进来,再问到:“请问这位可就是是那拉小主?”

    玉儿才说了句是,那人立马行了大礼:“小主吉祥!”

    玉儿忙让了,请入座。这几日来的人太多,她以为又是谁家派来贺喜的。

    “小主,奴才是前街王员外家的管家,特来看望小主!”原来是富察氏的老主顾,这个王员外是已退的保定知府,家里很是有些势力。怎么,他也派人来贺喜?

    玉儿见他两手空空,态度却是很卑谦,不像来捣乱之人。

    富察氏忙说:“多谢员外费心!如此抬爱,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她去送了好几回锦给这员外的如夫人,知道这员外很是清高,自视也甚高,每每见着,自己行礼,他都只是点个头,哼都不哼一声。

    “老夫人说笑了。奴才这次来,是送点薄礼给老夫人和小主。”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递了过去。

    玉儿接了过来,看那纸,却是房屋地契。很是疑惑。

    “这……”

    “老夫人和小主请收下。这是我们员外的一点心意。如今小主已蒙皇恩,是天子的人了,再住在这里,实在太委屈小主和老夫人了。”

    “可是,这也太,太,”富察氏找不出要说的词。

    “老夫人请收下吧。今儿奴才只是来送这些东西,过两日,自会有人来接老夫人和小主入新府。奴才先告退了。”说罢,竟不顾富察氏和玉儿还说什么,走了。

    富察氏看着手中的房屋地契,不知道要怎么办。

    倒是玉儿开口了:“额娘,人家送来,必是有乵为之;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好歹我现在也是皇家的人,他们不敢对我们耍什么花样的。”

    富察氏这才小心把地契收起

    果然,过得两日,王员外便又打发了管家过来,随同的还有几个二汉。手里拿着家伙什,是来帮玉儿她们搬家的。

    富察氏跟着管家来到了比她死去老公留下的小院大出几倍的院落,很满意的看着这个新居.往里一看,王员外居然在里等着。要知道,这王员外,平日里可是高傲得紧。

    “老夫人对这处地方还满意吗?”王员外见富察氏来了,居然微笑着问。

    “员外说这样的话,员外的这番厚意,我们不知如何才能报得了啊!”富察氏忙说到。

    玉儿正带着蓉儿他们收拾收东西,还没来得及看到王员外。

    “兰小主!请您先休息吧!老夫见过小主!小主吉祥!”王员外见到了玉儿,走过去施了半礼,因他曾是有官位在身,所以只施了半礼。

    “员外怎的这么客气!说来,应是玉儿感谢员外呢!”玉儿虽疑惑这王员外无故送自己和富察氏房屋地产,但她知道,如今的她和以前还没入选的她不一样了,收什么东西,都不怕。再看看原来住的地方,确实是太寒酸了。

    “小主此言差矣。老夫能为小主做的,就只是这些皮毛而已。”王员外口里说着,心里也不敢对这位小主轻视半分,倒不是因为这女子已是皇家的人,而是这女子实在是不简单,居然能上自己的上头关爱有加,自己这样做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只是想不通,自己的上头,为何会这样讨好一个才入宫的小主?像这样的小主,皇宫里大把都是,为何就偏偏对这位上了心思?

    “员外这份恩,玉儿会铭记在心;他日若是玉儿得以出头,定会回报员外。”玉看观其神色,隐约知道此人是真心帮自己,而不是有什么阴谋。再说,自己还未入宫承宠,有什么阴谋现在下手也太早好些吧!

    “小主,请您这边请。这些粗活儿交给下人就行了。这是给小主佩的几个粗使丫头;这是帐房先生;这是给小主配的几个厨子、厨娘;小主先用着,若是他们有什么不妥,小主差人来告诉老夫,老夫再给小主换好的。”王员外一一介绍着。

    玉儿打量着那些人,员外挑的,果然都不错,低眉顺眼的,一看就知道受了很好的****。

    “还不快过来见过小主!”王员外喝着几个丫头。

    “小主吉祥!”两个很干净的丫头过来行礼。玉儿发现,她们行的,竟是宫中礼仪。

    “起来吧!两位妹妹多大了?”玉儿随口问到。

    “回小主,奴婢15。”一个大些儿的说。

    “回小主,奴婢14.”另一个也说道。

    “都叫什么名字?”玉儿心里没什么不好的感觉,接着问到。

    “回小主,奴婢烹雪。”“奴婢扫梅。”两个女子还是低着头说到。

    “嗯,都是好名字。你们先去忙吧。”玉我心里有些明白了,这两个丫头,很有可能是受过宫廷礼仪训练的。看她们的回话,不是一般人家的丫头。

    “员外,这两个丫头很不错啊!员外舍得让她们来我这里吗?”玉儿回头看员外。

    王员外从玉儿简单的几句话里,看出了这女子身上自有一种贵气,就像一个贵族世家的女子,那神态,那气质,就像是一个权威的皇后一般。不由暗下吃惊:“这女子果然非同一般,难怪上头会这样紧张她。”

    “小主,因为小主不日就要奉旨入宫,按例,是可以带两个陪嫁丫头进宫去的;小主先试着用用这两个丫头,觉着还可以的话,就送与小主,一同带进宫去。”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也好让你体面些。”

    “如此,就谢过员外了。”玉儿也不客气。她不怕这两个丫头是不是别人派来她身边的,她有自信能对付。

    “那小主先休息吧。这是李管家,以后就服侍小主和老夫人了。”说罢。一个中年男人也过来给玉儿富察氏见了礼。

    “员外想得可真周道。”富察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客气话都忘了说。

    “小主不必担心这些时候的日常,管家自有安排,小主只管休息好便是;过得几日圣旨下了,还会有教导嬷嬷来教小主宫里的礼仪,小主还是在这里方便些。”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垂手又道:“小主请放心,小主移府之事已通报了内务府,不会耽搁传旨的。”富察氏又客套了几句,才告辞了。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人,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借自己之手罢了。王员外一边想着,一边回他的主子去了。

    “可都安排妥了?”一个特意坐在书桌前,不开窗也不开门,让别人看不到样貌的人,头都不抬的问到,那声音里,透出的感情色彩,让人琢磨不透。

    “回爷,全办好了。”王员外躬着身子,对着应该不是他“上头”的问话人恭敬的说到。

    “那好。你去吧。小心侍候着兰小主,若是她有什么需要,定要及时的补上。”那人再开口,却带上了浓浓的关怀意味。

    “是!”王员外见主子没再说什么,脸色阴晴不定,不敢再多留,回去了。

    “玉儿,希望我做的这些,能帮上你。我,不希望你因家贫,在宫里吃苦。”那人喃喃自语道。

    咸丰在宫里,已经把拟好的圣旨给了贴身太监胡公公,让他着人去颁旨。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既已定了美人儿,那皇后也应该定下来了。咸丰信步走到钮祜禄氏的寝殿来,去看看钮祜禄氏。

    “皇上驾到!”胡公公大声喊着,本来以他现在的品级,已可不用再做这些事了,但他见皇上今日心情不错,有心表现一下,又喊了这么一嗓子。

    现在已是夜晚,钮祜禄氏正准备睡下,突然听到皇上来了,急忙的就来见驾。

    “臣妾恭迎皇上!”顾不上外衣还没穿,就赶跪下行礼。

    “起来吧!怎么,爱妃还没安寝吗?”咸丰看着钮祜禄氏,有些玩味的说。钮祜禄氏早在他还没登基便已入了四阿哥府,庶福晋之位。嫡福晋死了之后,咸丰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较多些。

    只是这钮祜禄氏太过端庄,对于夫妻之事,总是劝咸丰身体为重,少不得让咸丰少了些趣味。

    “皇上,您怎么来了?今儿个……”钮祜禄氏端上热茶,对自己没穿外衣浑不在意。

    “来看看你。如今新纳的新人位份都有了,你的位份,朕也要给你晋一晋了。”咸丰没把要立她为后之事先说出来,以免节外生枝。

    “谢皇上!侍候皇上,是臣妾的本份。”钮祜禄氏不以为意,只要她能常常见到咸丰,就很满足了。

    咸丰见她反应,对她这个态度很是满意,这才是皇后该有的风度。

    “时候不早了,朕就不扰你了,你看你,外衣都没穿,冷得脸都白了,快歇着去吧!朕去养心殿了。”咸丰可不想在这里留宿,他来时看到一个宫女,长得很是清秀,不由动了念头。

    “臣妾恭送皇上!”钮祜禄氏心里高兴,高兴的不是皇上要晋她位份,而是皇上对她说的话很是关心。

    第二日,一道册封钮祜禄氏的圣旨就到了,咸丰先是封了她做贞嫔。

    钮祜禄氏很是高兴,她十三岁便嫁给了咸丰,只是个没地位的庶福晋;后来嫡福晋去世,咸丰常常和她在一起,常夸她“温良贤淑。”虽然咸丰与她在一起时,都是闲话多,亲热少,但她很满足,丈夫的女人太多,身体难免吃不消,虽和自己亲热少,但能让他多休息,自己也是开心的。

    从咸丰登基,跟着他入得宫来,已是一年有余,咸丰虽说不算对她太冷落,但始终没提及晋位份之事,随便封了个贵人就了事了。

    这次,选秀已经结束,自己却受了封,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希望当上皇后呢?封钮祜禄氏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呢?自己是不是开心过头了?

    正在宫里接受着其他和自己一起入宫的嫔妾们的恭贺,突然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静太妃到!”

    各个女人都吓了一跳,太妃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静太妃走了进来,目前她还掌管着后宫的凤印,后宫的女人,数她为尊。

    “静太妃吉祥!”女人们都跪下施礼。

    “你们都在啊?起来吧。”静太妃一边说,一边就坐下了。

    “谢太妃。”都不敢再坐,只是立在两旁;也不敢说话。

    “都坐吧。”静太妃见她们这样,心里还是很受用。

    大家才都坐下。

    “今日贞嫔册封,你们都来祝贺,是很好的。我希望后宫一直都这么团结,现在皇后位置还空着,贞嫔,你现在是宫中位分最高的嫔妃,要好好的管好六宫才是。”静太妃看着封钮祜禄氏说。

    “是!谨尊静太妃教诲!”钮祜禄氏站起来恭敬的说。

    “我今日来,也是来贺你加封的。你已算得上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你加封,是应该的;小林子,把我要送给贞嫔的东西拿上来。”

    一旁早已有一个太监把静太妃选好的东西呈了上来。

    “这些,都给你罢。”静太妃看着钮祜禄氏的表情说。

    钮祜禄氏走近一看,全是些静太妃的收藏,那颗夜明珠,自己见过,是道光皇帝赏给静太妃的,还有一对金凤朝阳的步摇,也是静太妃日常喜爱之物,平日里都舍不得戴。这些东西,很明显,很贵重。

    “这,太妃所赐之物实在太过贵重,嫔妾不敢受。”

    “收下吧!我已经老了。这些东西用不上了,你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用这些刚好。”说着,亲自把那对凤步摇里的一支,插到贞嫔头上:“你如今是这后宫之首,没只几样见得人的首饰怎么行呢!”

    钮祜禄氏只能收下。

    “好了,我回去了。你们自便吧。”静太妃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留。

    “恭送太妃。”大家又跪了下去。

    静太妃这一来,众女人都明白了些什么,贞嫔,可能以后就是这六宫这主了呢,不然,怎么才是封一个小小的嫔,静太妃就送了这些来?莫非,静太妃与皇上,已定了钮祜禄氏为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