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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起死回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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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小丫头见天禄一脸的慌张,虽见他穿着不像是强盗之流,却又大步向自己冲来,还咬牙切齿的,岂有不怕之理!只道是天禄见了自己,要对自己用强,或是要伤害自己,只吓得大叫:“你不要过来!救命呀!救命呀!有刺客!”一边大叫,一边转身就跑,手里的食盒掉在了地上,里的的东西滚了一地也顾不得。

    她的声音尖锐,透着恐慌,随着她跑出了院子,大叫救命的声音也立马传了开去。

    天禄只是叫苦,慌不择路的向门外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哪知小丫头的叫声,已是引来了侍卫,还没等天禄跑出静心观,全副武装的侍卫们,已是将他团团围住,明晃晃的钢刀拔了出来,指着天禄,侍卫头领大声喝到:“不许动!哪里来的刺客,快快束手就擒!”

    天禄吓得面无血色,看着杀气腾腾的侍卫,还有指着自己的钢刀,知道自己这下是跑不掉了。“我命休矣!玉儿,没想到这次我不但没见着你,还要把命搭上!”天禄长叹一声,事已至此,若是被他们查出自己的身份,只怕累及家人,不如,自我了断吧!

    看着侍卫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自己就要成为瓮中之鳖,天禄把手伸进怀里,他的身上,藏有一把匕首,是用来防身的,没想到,此时却要用它来了结自己年轻的性命!

    “不好,刺客要反抗!”侍卫们正死死的盯着天禄,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正打算要将他拿下,却突见天禄把手伸进了怀里,像是要拿什么武器的样子,以为天禄要反抗,侍卫首领忙大叫一声,快步踏出,手里的钢刀“呼”一下就向天禄劈了过去,其他的侍卫见状,也纷纷上前,手里的钢刀也随着落下。

    天禄哪里见过这种阵式,见钢刀劈来,求生的本能让他躲开了首领的第一刀;而其他侍卫的钢刀,却是避无可避,万念俱灰,只是闭目求死。

    哪知钢刀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只因首领感觉不对,这个刺客怎的身手如此之差?在众侍卫要乱刀砍死天禄的时候,首领突然下令:“留活口!抓住他,问清他可还有同党!”

    众侍卫听令,收起钢刀,抓住天禄,拳头像雨点般的往天禄身上招呼去。

    天禄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在疼,随着侍卫的拳打脚踢,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两眼发黑,意识也慢慢的模糊起来。

    在静心观外,天禄被擒,被侍卫打了个半死,而在小院里的烹雪与扫梅,虽听到了动静,却一点想去看个究竟的心思都没有。这二女只是一直流着泪,看着脸色越来越差,肩上的黑乌散得越来越大的玉儿。

    “小主,呜。没想到我们的主仆情份,就要就此断了。小主,天可怜见的,你好起来吧!”扫梅半跪在玉儿的床前,面前的衣襟早已打湿,双眼肿得像核桃般,不死心的用手帕擦着玉儿肩上的伤口,及冰凉的手。

    烹雪也半跪在扫梅身边,同样的是一双兔子眼,两手颤抖着握着手里的小瓷瓶,里面是六爷给她,送玉儿上路的药,几次三番的,都想打开瓶子,拿出里面的药,送入玉儿口中,但她不忍,不忍小主就这样死去,心里总存着一丝的幻想,小主会没事的。

    “呜,呜呜。”扫梅徒劳的做着这一切,眼见着玉儿气息越来越微弱,青紫的唇再无一点生机,冰冷的脸颊由惨白慢慢的渗入乌黑,伤口散发出来的恶臭越来越浓,且有伤的那只胳膊已经完全为变黑,甚至出现了溃烂的情况。

    烹雪眼看着这一切,小主的性命一点一点的在消逝,知道小主已是无力回天,轻拉了一下扫梅:“我看,小主她,快不行了,要不要,要不要用这药,送小主上路?”

    扫梅一听烹雪这样说,核桃似的肿眼里,泪水又绝堤而下,不舍的看着玉儿,看着玉儿痛苦的神情,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像是下定决心般,咬着嘴唇,对烹雪点了点头。

    颤抖着手,烹雪打开了小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丸,轻轻捏在手里:“六爷给的是鹤顶红,这药片刻之间,就会,就会让小主没有太大痛苦的离开。小主,对不住了,奴婢们很舍不得你,也舍不得你受痛苦,与其让你死状惨烈,不如,让小主你还能保持现有的容貌,去往西方吧!”

    躺在破床上的玉儿,似乎听到了烹雪的话,双眉紧紧的颦着,嘴唇也嗫嚅了起来,她昏迷的意识中,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就要离开这个还没呆够的世界,离开她还没达成心愿的地方。

    “不,不要,我不要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要,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还没把我想要的一切抓到手里!我不要死!”玉儿想活下去的****,是那么的强烈,以致于她在昏迷的时候,身子还不甘的动着,只可惜她中的毒太过于毒辣,她身子的动,在烹雪眼里却是毫无察觉。

    二女噙着泪,烹雪轻轻的分开玉儿那青紫的,让人心疼的唇,把鹤顶红塞到玉儿的口里,见玉儿不能自己咽下,只得与扫梅扶玉儿坐起来,运气将药送到玉儿喉咙。

    玉儿在烹雪的运气下,把药咽了下去,烹雪将玉儿放到床上,挂着泪,对扫梅说到:“给小主找件体面的衣服,让小主漂亮的上路吧。”

    扫梅应了,拿出包袱,给玉儿找了件比较华贵的衣服,又把脂粉等物拿了出来,想给小主上妆。

    烹雪仍是半跪在玉儿的床前,心里再多不舍,也只能这样做,如今小主已经去了,她们只等给小主换好衣服,画好妆容,便以小主染上了鼠疫,报与园里管事。

    扫梅把一应之物都找了出来,看着玉儿脸色渐渐缓了下去,用手一探玉儿的鼻息,果已是再无呼吸,玉儿已经咽了气。

    而天禄,被园子里的侍卫团团围住,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待他醒来,却是身在一处牢房之中,被捆在一个十字木架之上,身上衣物皆换成了囚装,眼前是一具具可怖的刑具,墙上挂着各种皮鞭之类的刑具,大概是因为这些东西沾的人血太多,散发着让人作呕的味道;他的眼前放着一个炭炉,火苗儿“呼呼”往上冒,炭火上还放着几支烧得红红的烙铁。

    天禄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像要断了似的,胸口的疼痛让他每呼吸一次都感觉似要裂开;试着动了动手脚,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牢牢的被绳子绑在木架之上,是一分儿也动弹不得。

    “哟,头儿,他醒了。”随着一个不耐的声音响起,天禄才发现他的右侧有一张小桌,桌上放着几个大碗,一个坛子,并几碟猪头肉这内的菜,桌边坐着几个穿着侍卫装的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鸡腿,指着他,眼睛却是看向另一人。

    “嗯。醒了?问问他怎么会闯进园子里,是怎么进园来的,有什么目的,是否还有同伙。”看起来应该是这些侍卫的首领,端着碗,只顾喝着碗里之物,头也不抬的对手下吩咐到。

    “是。这家伙,怎么会到园里来,害得我们不消停。”先前儿说话的侍卫,口里嘟哝着,放下手里的鸡腿,一步三摇的走到天禄面前。

    天禄的心里害怕极了,他早就听过过牢里的人很厉害,就像是铁打的人,在他们及他们的刑具面前也会开口,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书生,会不会经受得起这牢里的折磨?但他坚定的想着,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能把事情有说出来,这样不旦会连累家人,玉儿的全家,也会受到牵连,就算玉儿现在死了,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一想到玉儿现在生死未卡,天禄的害怕完全变成了担忧,玉儿呀,我还是不能再见你了!所有的迷团,待我下到地府,再向你问个清楚吧!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园子?你身上怎么会有刀?你还有没有同伙?”那个走近天禄的侍卫,例行公事般的问着话,语气却不是十分的凶狠,反而有些不耐。

    天禄定睛看着这侍卫,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看这个地方,应该是牢房才对,为什么看守自己,拷问自己的却是一身的侍卫装的人,而不是牢头?

    “哎,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呀!哑了?老子们把你弄这里可花了不少力气呢,要不是想着你这混蛋可能是太平军派来的奸细,老子们抓到你说不定可以立个大功,才懒得在这个鬼地方陪你呢!你好好的说,还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要是再顽固到底,老子们就让你尝尝,这园子里‘十八酷刑’的厉害!”向天禄问话的人不耐烦了,从墙上取下一根鞭子,两手拿着,甩得“啪啪”响,直听得天禄心惊肉跳。

    “我,我不是太平军派来的奸细,我只不过是走错路了,真的,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走错路了。”天禄一听“太平军”三字,直吓得手足发软,天呀,要是与太平军沾到了边儿,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若不是他被绑着,只怕已经瘫倒在地了。

    “咦,走错路?好好的会走错路走到园子里来吗?我们已经对你搜过身了,你没有腰牌,也没有什么文书,却有一把凶器!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开口的!”天禄面前的侍卫,已是不耐烦到了极点,若不是头儿说要留着这人立功,哪里会有这些麻烦,一刀宰了,就说是有刺客,抵抗时杀了就完事。

    “真的,真的,侍卫大哥,我真的是走错路了呀!我,我没想到会走到这里,然后,然后又遇到了,遇到了你们,我,我真的不是什么奸细,误会呀!”天禄心下发急,脖子上的青筋暴出,一时想不到说辞,只得乱说着。

    “娘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侍卫不想再问,挥起鞭子,就往天禄身上抽,他心想,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自然什么都会说出来了。

    “啊!啊!饶命呀!”皮鞭狠狠的落在天禄的身上,与皮肉相碰发出的清脆声,说不出的恐怖,而每一鞭都让天禄痛不欲生,火辣辣的痛感,像是要把他带入地狱一般,鞭子所笞之处,马上就会出现一条条的血痕,浸出他的囚衣。

    “说!老老实实的说!”那侍卫想来是用刑惯了的,很会用力,直打得天禄吱哇乱叫。

    “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并伴着阵阵脚步声,径直向天禄这边来。

    那侍卫停了手,忙忙的回头去看是谁喝止他的拷问,这一回头,却是吓了一跳,手里的鞭子滑落在地,忙不迭的行礼:“参见恭亲王!”

    其他的几人见了来人,也慌着下跪行礼;头却是不敢抬起来,只是在心里嘀咕,恭亲王怎么来到这里了?

    这个喝止住手的人,穿着一身蟒袍,戴着红宝石呢帽,面目威严,浓眉圆目,精光凝聚,不是六爷是谁?

    “行了,起来吧。”六爷含威不露的抬抬手,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亦是一身的官服打扮。

    那些侍卫这才站起身来,首领脸上堆着笑,小心的问到:“王爷,您怎么来了?这里的地儿不是很干净,王爷您怎么……”

    六爷眼角扫了扫这个地方,再看了绑着的天禄两眼,看到天禄的胸前已是血痕条条,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皱了皱眉:“你们为何要这样对他?”

    侍卫们没想到六爷会问这话,更是琢磨不透这恭亲王会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六爷见这些侍卫是此表情,也不意外,布满疲惫的脸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眼底荡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负手对那些侍卫说到:“这人是我派来与园子里当差的,他是我工部的人,不知为何会被你们抓了来,还动用私刑?”

    此话一出,不光是这几个侍卫呆了,天禄也呆在那里,他没想到,恭亲王会突然出现,而且还为他解围!

    “可是,可是王爷,奴才们搜过他的身上,他,他身上并无腰牌文书一类的东西呀!且他是在园子里的静心观被发现的,他,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看来侍卫首领颇有些头脑,对放爷的说辞并不是特别相信。

    六爷目光一寒:“这么说,你是不信本王的话了?哼,好大的胆子!本王掌管着工部,还有内务事宜,难道本王要派一个人来园子里当差,不行吗?桂宗,把荣禄的文书及腰牌拿出来,我这个手下,不过是忘了带文书与腰牌,你们就这样动用私刑,好大的胆子!本王的人都敢动!”

    众侍卫都吓得面如土色,齐齐的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等不知这位大人是王爷派来的,快,快松绑!王爷绕命呀!”

    首领跪在地上,头如捣蒜,忙吩咐手下把天禄解开。

    天禄得了自由,却是一头的雾水,王爷说的是谁?荣禄?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却是不敢问出口,拖着受伤的身子,慢慢的挪到六爷的身边,看着六爷微怒的脸,似乎对自己很是生气,只得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见自己的身份压住了侍卫,六爷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回了心里,脸色却是更铁青了:“你们办事是越来越得力了啊!连本王的人都不放在眼里!那个谁,你说说,这位今天是怎么到了园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呀?”

    侍卫头领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位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静太妃爱子,身份显赫,位高权重,要是开罪了他,只怕下半生都要过着痛苦的生活了,眼珠儿一转,堆起笑脸:“王爷,这位爷是来园子里视察的,奴才们有眼无珠,没识得大人身份,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六爷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明白就好。桂宗,还不把荣大人的文书与腰牌送还给荣大人!等下,先给这些狗奴才看看,免得他们再认错人!”

    “是!”六爷身边的一个男子,低沉着声音,面无表情的把一些东西亮了出来,在侍卫首领的面前晃了晃,“可看清楚了?”

    侍卫首领哪里敢细看,只是拿眼角瞄了两眼,点头哈腰的说到:“是,是,奴才看清楚了。”

    “看清楚就好。荣大人,把你的这些东西收好吧。”桂宗冷冷的对侍卫首领说了一句后,转过身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天禄。

    天禄愣愣的接了过来,木然的看着手里的这些东西。六爷亦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天禄,薄唇开启:“荣大人,收好你的东西。狗奴才,荣大人的衣物在哪里?”

    几个侍卫忙忙的去把天禄的衣物找来了,侍候着天禄换上;有机灵的,更是去打了水,找来干净毛巾,给天禄擦洗身脸上身上的血污。

    不一会儿,天禄拾掇好了,还犹如梦中,只是傻傻的呆在六爷身边。

    “行了,你们这几个奴才听着,今天发生的事,我想你们心里都清楚,从现在开始,荣大人就是园子西门的侍卫长,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六爷两眼精光骤出,盯着诚惶诚恐的一干侍卫。

    “是,是奴才们都明白,这位是荣大人,只不过是来园子里视察!”侍卫们明白,若是今日之事说将了出去,他们一下场一定会很惨。

    “好。荣大人,与本王走吧,免得你再走错路。”六爷眼角一挑,示意身后的两人拉上天禄,就要外出。

    侍卫们见六爷没再为难他们,心里都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行了礼恶恭送六爷出去后,都相视无语,个个都擦着脸上的汗,半晌,首领才恨恨的骂了声:“娘的,还以后抓到个刺客可以立功赚点赏钱花花,没想到差点连命都没了!真他娘的倒霉!”

    其他的人听到,无不在心里骂着六爷,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还是皇家亲王!

    “你们都听好了,今天的事儿,谁要是走漏了风声,谁他娘的就先自我了断吧!呸!什么玩意儿!”首领实在是心里有口恶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骂上两句出出气。

    而天禄,晕晕乎乎的跟着六爷走出了牢房,来到了外面,这才看清,原来这是园子里的牢房,就在园子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他对园子不是很熟悉,并不知道这是哪里。

    走到了处小花园,见四下无人,六爷停了脚步,后面跟着的两人也垂首站立,不言不语的站在六爷身后。天禄只得跟着停下,一路之上,他偷偷窥着六爷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做到六爷吩咐的事,差一点儿就把命断送在这里,说不定还会连累更多的人,只道是六爷这次定会大发雷霆,要狠狠的骂自己一顿。

    “桂宗,你们先回去吧,本王还有些事,自会回去。”六爷一脸的平静,话语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上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