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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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方启,各式霓虹灯已经在燃烧。

    远远的望去,行道树满挂的缀彩似在告诉人们,眼前是一个隶属名流的享乐国度。

    “富都国际名流俱乐部”的招牌招摇斑竖,睥睨着所有缤纷绚丽。

    巍峨耸立的豪华欧风建筑,迎宾大门铺陈的鲜红地毯两旁,摆满着各式鲜花贺匾,全是写满庆开幕的贺辞。

    众所瞩目的这场酒会,终于喧腾开幕。

    但见酒会现场,诸多政商名人、仕绅淑嫒齐聚一堂,精妆玉琢、衣鬓飘香,更胜席间佳肴美酒一筹。

    一名穿着银色露肩小礼服的美艳女子,正捧着水晶杯,笑吟吟的招呼每个前来搭讪的客人。

    直到一道身影的出现,吸引住她所有的视线,也同时夺走现场所有女性的呼吸。

    身着英式西服的段磊,显得风度翩翩、英姿笔挺;即使是包裹在最正式的礼服下,也一样难掩他那种不羁的神采。

    他俊容微漾,迎着马妮的飞奔,捧住她的手臂,极具绅士风范的轻轻嗅吻“马总,你今天实在美得太过火,对男人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呢?”

    “那分明就是在考验男人的忍耐力。”他凑在她耳畔,唇畔轻拂,弄得马妮咯咯笑的花枝乱颤。

    “你这人真是。”马妮媚眼如丝,手指轻戳着他的胸口,语带暗示道:“也许不必那么忍耐的这就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心。”

    段磊笑笑,然后掏出一只锦盒,取出一条钻炼“瞧我帮你带了什么?”

    “这是你带我去订的那条吗?这么快?”

    “我还特别交代他们一定要赶出来,昨天才从巴黎运过来,来,我帮你戴上,算是我今天的贺礼。”

    “磊,你真好。”马妮热情的回报亲吻。“来吧,我帮你介绍一些朋友。”

    段磊跟着马妮在会场穿梭,沉稳的笑容周旋其中,目光也在四遭流窜

    舞池那方,扮作交际花的帜月,正在尽职的款待佳宾一位身分悬殊的佳宾,滨崎泓。

    她和段磊分工合作,各自负责接近滨崎和马达。

    只是段磊梭巡的目光,却寻不着马达的踪影。

    此时,他身畔的马妮,忽然脸色转僵“我上个楼,你等我,很快就下来。”

    报以笑容,目送她离去的段磊,继续应付其他人,只是谈笑风生之间,无人得知他的耳里正在接收另种讯息

    马妮颈间那条经过特殊处理的钻炼,将她和马达的对话传过来。

    “你在干什么?谁让你请那个男人过来的?你爱怎么搞我不管,但是至少也顾忌一下滨崎在场啊!”“他在场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亲热的搂着那些舞女?”

    “那是逢场作戏。”

    “那松本璎子呢?他现在可好,找到新的靠山,不需要你了!”马妮说得好气愤。

    “你放心,这次我约他过来,就一定会把你们的事谈好,答应我马达的事就不能反悔,我会要他给你一个交代。”

    “不用了!反正我对他也没兴趣了,他爱娶谁就由着他。”

    “我可不准!他要真的敢耍着我玩,别怪老子掀了他的底。”

    “你爱怎么做随你啦,现在我只想痛快玩一玩。”

    “等一下,马妮。”马达唤声:“等一下你把那个小白脸给我弄上来。”

    “哪个小白脸啊?”

    “就是现在正窝在角落,有没有?穿着白色西装被女人围住的那个”

    听到这儿,段磊本能的望向彼端。

    才瞄一眼,他的心全凉了。

    小白脸正是安步姿!

    虽然她刻意经过乔装,一袭珍珠白的男性西服,顶上那头短发也像被胶水处理得服服贴贴,可是,他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耳里接续的对话,让他更是从头凉到脚底。

    “那小于看来挺对我的味”

    “后,哥,你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马达看上安步姿了。

    shit!暗暗咒骂的段磊,趁着马妮还未下楼,他连忙闪至一旁,抬起通讯精制的腕表低声道:“月,安步姿人也在现场,你怎么办事的?”

    帜月那边显然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托辞上洗手间之后,她回复的话,传至段磊的另一边耳里:“我哪会知道?我明明在茶里放安眠藥的,谁知道啊!是我妈”

    帜月急促的惊叹声,让段磊为之一愣,她妈妈也在这儿?

    “月,月你说话啊?”

    再也收不到任何讯息的段磊,想前去查探,然而那端的状况却让他裹足不前。

    是步姿,她正不知死活的跟着马妮上楼

    “马妮!”他连忙追唤,逮着机会狈狠的瞪着步姿一眼。“我有点事想找这位先生说—下,方便吗?”

    马妮微讶,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将步姿拖至一旁,段磊恶狠狠的凑在她耳际,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吗?我要你马上离开!”

    “如果我偏不呢?”她终于亲眼目睹他跟那个女人要好的样子了她也终于确定什么叫作吃醋。

    当她为他的安危而坐立难安时,她终于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在乎他!她早已把他往心里搁了啊!

    偏偏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她心寒。

    “你想再挨帜月一针吗?只要我一句话。”他吓唬她。

    “你”此时的马妮适时介入,察觉他们之间的火藥味“你们”

    “马小姐,这位先生正在赶我走呢,看他一副快吃人的样子,我实在不知道哪儿得罪他了。”

    步姿的话让马妮误以为段磊在吃味,她笑得合不拢嘴“磊,你别误会,是我哥想认识一下这位小帅哥,我只是想帮他们引见一下。”

    “你哥?那何不也请我一块儿上楼,我也想认识他呢!”事至此,段磊万万没想到的是,能够引出马达的人,竟是安步姿这个程咬金。

    “你”捂着嘴,马妮抿笑“我看你不是真的想认识他吧?想上楼就直说一声,干嘛找这么多借口呢,来吧!”

    跟随马妮背后步上楼阶的,是两道想把对方烤焦的电波。

    傍我小心点。段磊和步姿的眼里交集共同的意识。

    。。

    房间另端的盥洗室传来水流哗啦声,隐约间传来马妮愉悦的吟唱,段磊却对着门口瞪眼。

    “磊,你真的不想一起洗吗?”

    “呃,不了,我出门刚洗过”他的脑浆恐怕已被眼前的局势给洗糊了。

    生平头一遭,他碰上了最“失控”的场面

    原本打算和步姿一起会见马达,然后再见机行事,不料,被堵在门外的他,却被马妮一把给拖人对面的房间来。

    在那一刻,他几乎毁掉多年行事的冷静自持,他想撞开马达的房门,然后带走步姿。

    只是,在理智尚未完全崩溃之前,他很清楚的知道,那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启动这儿随时等待开火的隐形枪把,就算他能脱身,但是步姿呢?

    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她!在想像她的任何遭遇之后,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打开房门的同时,一颗头颅撞过来。

    “你”抱住步姿的瞬间,他只有惊喜,四处观望,快速将人给拖人房里来,他压低嗓子:“马达人呢?”

    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把人摆平了,还亮出了个东西来“帜月借我的。”

    段磊定眼一看是帜月那枚尾戒,启动发射的催眠绣花针算是威力最小的一种。

    “你射他”

    步姿比了比他的裤档,示意射中的部位,然后吐吐舌。

    段磊瞠目,还说不上话时,盥洗室的水流声乍停,接着传来马妮的撒娇声:“磊,人家怕滑,你来抱我出去。”

    恶瞪着马妮脱落地面的衣服,步姿鼓着一张脸。“我不要你”段磊捂住步姿的嘴,情急之下,只好将她往壁橱里塞人,食指搁往唇间,要她稍安勿躁。“等我这边先摆平。”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马妮问。

    “我接通电话,交代我的秘书,要她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来打搅我办要紧事。”

    “你的要紧事,就是想把人家给吃了啊?”

    “当然,谁让这人间美味太诱人了”

    “呵好痒”

    后步姿躲在里头,感觉全身都在冒火。

    般什么?他要“摆平”另个女人,也要她“观礼”?

    他和马妮的调笑声,一波波的传来,让步姿差点冲出去也赏他们几针。

    闭着眼,步姿恨不能马上死去,那么就不用忍受外面种种的声响

    忽地

    “噢,天”马妮发出了低呼声。

    呃?步姿这才弄明白,原来这就是段磊所谓的“特殊用法”?这该死的混球,原来从头到尾就是在“调戏”她?

    不,步姿无法再多忍受那个女人躺在他怀里“呼天抢地”!

    可是,外头突告的静寂却又让她心有不甘,忍不住竖直耳朵来,听听看他们究竟

    “天!怎么可能硬不起来呢?”果然很歇斯底里。

    硬不起来?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步姿证实自己听闻无误,她快速的捂住嘴巴。

    唔唔嗯嗯不能笑,千万别笑出来

    “这只是个意外。”段磊的声音听来懒洋洋。

    “算了,我还是下楼去招呼客人好了。搞什么鬼,真是的”一阵的着衣声之后,马妮忿忿的低咒连同脚步声,终于跨出房门。

    几乎在同时,壁橱里已经爆出怪异的闷哼。“嗯哼”在段磊大力扯开门时“哈哈哈”一张笑歪的嘴脸迎接着他。

    这该杀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就因为她的存在,害得他一把拉过她撞人怀里“你笑什么?”

    “笑你居然”呃,笑容即刻冻结的她,睁大眼。“你”他两手压住她的臀贴往自己,紧密挺向她下腹间摩蹭,表情邪恶的道:“我很想解释一下这个意外的。”

    不,马妮说谎,马妮一定是弄错了坚硬似烙铁的触觉明明震颤骇人啊猛然意识什么的步姿,低头一瞥,在那一刻,她也好想大喊:天

    她像瞧见了啥庞然怪物,随着深呼吸的动作,让自个儿的头颅硬生生抬起“不必解释了,你、你还是穿好衣服吧!”

    放开她,段磊抿笑快速穿好衣服,此时腕表终于传来帜月的讯息。

    “段磊,你人在哪儿?步姿呢?”

    “她跟我一起,等我穿好裤子。”

    最后得到段磊一句“撤”的指令,三人同时走人。

    。。

    地震了吗?在段磊的炮声隆隆下,小屋开始了一阵天摇地动。

    第一波战火,扫向帜月“你这叫什么?擅离岗位!这是犯了最大禁忌,严重的话可能会害死战友,你知不知道!?”

    “我是真的看见我妈,谁知道会追丢了那我再回现场时,你们已经不见了,传讯给你又不回”帜月瘪着嘴。

    “那也得看我当时能不能回。”

    “是啊,他正在床上忙着呢,真的没空。”步姿瘪嘴讽刺道。

    “你还敢说?”第二波战火,轰向步姿身上。

    “你差点把整个计划都破坏!这样子很好玩吗?请你搞清楚,这不是你这个大小姐可以玩得起的,更不是你捣蛋撒野的地方!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差错,更不能让大家都死在你手里!”

    “我没有!我没有捣蛋,我也没有在玩!我我也是想帮忙,至少因为我,你也已经确定马达的踪影,不是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子说我?大小姐又怎么样?你根本就是瞧不起人!”步姿咬着牙,强忍着泪水。

    “我就是瞧不起你。”吸口气,段磊避开她的视线,他努力让自己把话说完:“而且我也不需要你来帮忙。明天你就回安家去!”

    “你说来说去,你就是一直想赶我走?”那么,他对自己是完全无意?

    “是!我就是想赶你走!”

    “为什么?”不行了她的眼眶快撑不下去了,她忙着抽袖擦揉已然泛出的泪水。

    “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这理由够吧!”

    步姿张着嘴,这次她忘了去挽袖,只是呆呆的任由泪水溢满,淌过脸颊。

    “你以为我就喜欢看见你吗?你算什么?你这猪头,你根本就是个混蛋!什么任务?结果呢?我看你根本是假公济私,老早就把任务给忘了,一心只想着怎么玩女人!”对,骂得愈凶愈好,至少愤怒好过伤心。

    “对,我就是这样子,我赶你走,就因为想好好跟马妮在一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太迷人了,我没道理错放大好良机,我现在心里只想上她”

    啪惊逃诏地的巴掌声,震裂了所有人的表情。

    帜月捂着嘴巴,惊呼卡在喉头。这是她头一回看见段磊脸上被烙下掌痕。

    步姿也一样吓住了,掌心处是麻,可心头却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于的话?段磊,我恨你!”步姿掩面奔入房里去。

    段磊铁青着脸,久久不语。

    “段磊,你不该这样子伤她的心。”帜月怏怏。

    “总比让她丧命的好。”

    “那”帜月转为喜色“你赶她走,只是为了她的安危设想?”

    段磊耙梳着头发,挣扎也爬满脸上,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暗声道:“当我知道自己对她的惦记,已经在左右我的理智,影响我的判断力时,我就知道不能留下她了”

    “为什么?心里有个人惦记,不好吗?你想过吗?步姿坚持加入行动,也许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心意却只是想跟着你。

    其实她早就全部告诉我了,她并不是真的同性恋啊,但是因为她对男人也没好感,就懒得多解释了。”

    那个不能告诉“猪头”的秘密曝光了。

    对着沉思状的段磊,帜月不死心继道:“而你呢?明明可以送她回安家,你却没有,这又代表什么?难道不是也想留住她的?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这样让她伤心流泪呢?”

    段磊摇头,涩笑“就因为不想害她伤心流泪,所以才必须赶她走放在心里惦记的,并不代表就能留在身边,你懂吗?”

    “你真正怕的是留不住自己?”

    “一个随时可以失去未来,甚至没把握留住自己的人,凭什么去留住别人?”

    “可是”

    “别说了。”毅然走回房间的他,丢下一句话:“送走她这是决定,就交给你去办吧!”

    “我?我能怎么做?如果她硬是不肯呢?”

    “你行的,凭你是美国gh认证合格的催眠治疗师。最好的话能够有个什么遗忘的指令,将一切归零。”

    “啊?”可怜的帜月愣在原地。

    催眠术喔?丫问题是她好像忘得差不多了?

    要是弄错了,那就恕不负责。

    。。

    一定真的是弄错了。

    段磊打开房门之后,他不得不怀疑帜月这丫头,究竟给了步姿什么指令?

    母老虎也能点化了小绵羊!?

    “我可以进来吗?”她幽幽望住他,语音轻柔道。

    “你帜月呢?”不对,不对劲!他的后退、她的跟进,一切自动化。

    “刚接了她母亲的电话,说她有急事出去一下。”

    “那你”你想干什么?后脚跟顶着床沿,他已无退路。

    “是帜月,她让我想通了,我也想清楚自己的决定,所以我是过来”她还在前进。

    “那明天就送你回”小手柔软的阻隔,封锁了他未完的话。

    步姿的手捂着他的嘴,挨近的眼亮晶晶“谁说我要回去的?”

    “你不是说自己想通了?”

    “就因为想通了,所以我更不能就这样子回去,至少”她咬着唇瓣。

    “至少什么?”

    “至少也得等你实现诺育。”

    诺言?

    她眨着水灿的眼,解开他的迷津“我要我的实验品。”

    实验品?他吗?

    “你说过免费的。”她的小手往下摸,逗留在他的胸膛。

    在段磊还未能回神之际,领结被她小手一扯,被带领往下拉的脸,遭然陷入一种香氛那种属于女体的芬多精。

    段磊周身一震,脑门像轰地爆掉的感觉

    一个亲吻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驾轻就熟之间就足以让女人欲仙欲死,但是她她不一样。

    就这轻轻一吻,却让他心神俱震,让他激动莫名。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帜月究竟搞什么鬼?催眠成了催情?

    “我当然知道。”她抚摩着他的脸“你不是想帮我吗?想让我体验什么叫异性相吸的原理?你怕啦?怕意外发生?”

    她挑衅的字句,挑起的是,他再也难以克制的欲火。段磊顺势抱着她滚落床面。

    “异性相吸,你感受到了吗?”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

    那么,她是否该说,这个男人总算肯坦白对她的想望?

    总算印证了帜月所盲不假他只是在压抑!他对她分明有情!

    一直以来,她不屑去在乎任何男人对自己的喜恶,她更不齿那种拿身体去取悦男人的女人

    只是这会儿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取悦谁了。只因,他一个爱恋的眼神,让她欣喜饮泣,且确定了所有原来模糊的焦点如果和他相爱是这么让人愉快的事,那么,贪欢已不再只是贪欢。

    风流以外,更有系人心弦处啊!

    交付的心委以躯壳,她要他引领自己攀登那块乐土个传说中,伊甸的爱情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