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阿房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哥,你太莽撞了!”

    他何只莽撞,根本是没有考虑到后果。

    “她的身体一直都这么差?”她又倒回床上,气弱的呼吸,紧闭着眼睑,那瘦弱的模样会叫人生出罪恶感。

    “这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以前她除了偶尔呼吸,让人知道她应该还活着,其他时间就跟死人没两样。”想指着管孤鸿的鼻子骂他,偏又骂不出口,管惟独苦命的蹲在泥炉旁熬葯。

    他明明就快可以脱离煎葯的苦海,都是大哥害的,害他又要重新为奴、为婢。不管啦,大哥,你给人家赔来!

    “我去外面。”管孤鸿偌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要叫他怎么办?面对这样的情况,可是从来没碰过。

    是啊,没碰过。杀女人、在他手上昏过去的女人,都是同一个,看清楚她的脸庞,那稚气的模样,应该还是个闺女。

    他该怎么办?

    虽两人房间紧邻,可自从阿房昏倒后,管孤鸿不曾再过去探望她,直至今日半个月过去,他才又晃到她房间。

    “要喝茶水吗?”见阿房探了好几次手,就是构不着桌上的茶壶,管孤鸿轻松的倒了茶水,递到她面前。

    她的气色仍旧不好,白的唇,白的脸,什么都是白的。

    惊恐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好久,才接过他递过来的陶杯,然后低下头,饥渴的吞喝着水。

    她喝得紧张万分,管孤鸿看得蹙起眉头。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欢迎他的到来。这是人之常情吧。毕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那么的血腥。

    “你烫伤的地方可好了?”

    他一不小心碰到桌角,阿房紧张得把杯里剩余的水全倒了出来。她到过鬼门关,死亡的感觉并不可怕,转了一圈,小命是捡回来,可是本来还算健康的身体一直没有好回来过,看见他,就会叫她不由得想起那场惊人的梦魇。

    她还没忘记这一切是谁给的。

    摇头点头,管孤鸿捉不住她的意思。

    喝过水,她腹中在翻搅,闷热难耐的天气本来就叫人头昏脑胀了,这人,像棵大树的杵在房间里面,除了给她不明的压力,更把所有的凉风都挡在外面,叫人头更昏了。

    她放下陶杯,摇摇晃晃的来到床边,摸索着床褥就要躺下。

    “你不舒服?”他不敢过去扶她,怕她动不动又昏倒。

    “我需要休息。”她努力要自己不要喘得太大声,眼睛干脆合了起来。“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他试着跟她交谈。

    阿房身子一抖,握紧了床单“我不敢想,也没法想。”

    除了跟死神挣扎搏斗,一天又一天,她不知道应该想什么。

    看她闭起眼,管孤鸿心居然悬了起来。“你别又昏倒了。”

    “我不会。”话才说完,鞋子无力的脱下,她的身子又歪掉。

    他动手抓扶住她的双臂。

    这是人的体温吗?即使隔着布料也是触手冰凉。

    趁这机会,管孤鸿才发现都已经初秋了,她还是一身不合宜的春装,湖绿色的衫子不新不旧,极薄,布料粗糙,看得出来是乡下人的衣着。“别碰我,请你别碰”受惊的眼睁得老大,紧张的眼瞳中满是央求,像她那一夜求他的模样。

    避孤鸿心中一震,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事。他粗哑着声音道:“我不碰你,我看着你休息。”

    “不用!”她用力的摇头,宛如惊弓之鸟。

    他活到现在,被别人拒绝的次数用五根指头就数得完,她是唯一的女子,而且已经是第二次排斥他了。

    “你别慌,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一根指头。”“真的?”她半闭着的眼表露着疲乏,本来就低哑的声音因为说了过多的话发出沙沙破音。

    “我向来说话算话,你是头一个怀疑我的人。”

    阿房黑眸垂下,不见半点星光,可见是真累了。

    “我不想对你道谢。”

    避孤鸿狼狈了。是跟不是,都难以出口啊。这一凝眸,正巧望见她用帕子系住的手腕,难以言喻的心情像把钩猛然勾住他,他垂下了眉眼。安静了吗?那她可以好好的歇下了。以为管孤鸿已经离去的阿房轻轻吁了口气,困难的翻身,几个小动作以后,沉入了黑甜的无梦乡。

    避孤鸿看着自己的手,就这样看了好几个时辰。

    他的手臂还残留着未知名姑娘肌肤的感觉。

    只要是人都不可能轻如烟尘,除非一把火烧了,可他方才感受的重量轻得比灰尘还可怜,这年头虽然北争战,南方有盗匪横行,东边饥民如蝗虫,西陵瘟疫,他见过的难民随便一个都比她好。

    “大当家的?”从来没见过出神的主子,叫的人有些小心翼翼,还有几分试探。

    “嗯?四喜。”四喜,他的忠仆。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秀,谨言慎行,少年老成的典型。

    “黑山堡的大家很想念大当家的,希望您能早些回去。”

    “我知道。”转眼就要冬天了。冬天对山下的人来说只是季节更换,没有太大的意义,住在山上的他们可不然,秋天是最忙碌的季节,山中不可一日无主,他是在这里逗留太久了。

    “你去做准备吧,顺便把二当家请来。”他一个人回山上去不需要什么行李,可是他脑海浮现了未知名姑娘。

    “二当家方才出门去了,他交代小的见到大当家跟你说一声。”除了该说的,四喜从来不多话。

    “嗯,那没你事了,你去忙吧。”四喜点头,安静无声的离开。

    避孤鸿在屋里坐不住,举足往外走。

    他的生命里全都是果断决绝,这会怎么三心二意起来?就因为那股薄薄的罪恶感吗?人,真的不能做错事。

    灯光幽暗,出于下意识,管孤鸿一踏出门外,便往隔壁瞧去,晕黄的光线表示她尚未休息,身体才动了动,却听见微微的抽气声。

    她在。

    消瘦的身影站在门边,一只手还扶着门框。

    “你起来做什么,也不怕着凉?”因是隔邻,他不消几步就抵达她面前。“你有没有外套?需要我帮你去拿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她欲离开房间,踏出门外,她的身子应该好些了吧?

    “我我我不用。”阿房缩了缩。

    他的影子好大,把她瘦小的影子全遮去,这样的他,为什么不肯放过她,非要在她面前出现?

    是了,她是他的俘虏,那日杀她不成,总是要来监视着才安心。

    “我不过去,你别抖。”唉,他的叹息在风中化去。

    “你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可以让我要的?”他成了万恶不赦的罪人,因为她。

    他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以往他从来不在意这点,可如今却要受良心不时的谴责。

    阿房摸啊摸的,摸到房门后的门闩,她想,只要他敢多靠近一步,就准备头破血流吧!僵持着,看管孤鸿没有动静,她以最大的力气转身,冲进屋内,把门砰然关上,然后,落栓。

    尽管房门关上了,她仍然不住的颤抖,背无力的抵着门,双脚不住的发起难以遏止的轻颤。

    好一会,管孤鸿粗哑的声音才传来“我只是想知会姑娘一声,我们明天早晨要出门,路途远,希望你准备一下也就这样了,你放心睡觉休养吧,我不会来打搅你的。”

    她惧他如蛇蝎啊,他的心怎么会觉得好像被螫了似?

    屋内的人儿没有了动静,只见里面的烛光摇曳。

    他泄气的想离开

    “慢着!”她在窗户下喊他。

    有那么一瞬间,管孤鸿忘了回应。他到底怎么了,就算对她怀抱罪恶感也不至于这么激动,是啊,他有多少年没尝过什么叫激情了。“有事吗?”他的声音很粗,粗得不像话。

    “我可以对你保证不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告诉第二个人,你放我走吧!”她不是没人要的孤儿啊,她的家中还有姐姐们,她必须要回家!避孤鸿的眼珠转过一圈又一圈“恐怕不行。”

    阿房的呼吸窒了窒,眼中有着失望,细白的手指扳紧了窗沿。

    她不明白,他的眼睛深邃,是很好看,可里头空荡荡的,没有暖意,只有压迫跟无情,世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她不明白啊!她的心在凄厉的吼叫,有谁听见?

    “我不放心你,你必须跟我走。”他的不放心是为了她那单薄又尚未痊愈的身子,可是听在阿房耳中,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不让她离开,就为了封她的嘴嘛!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救她,干脆让她在那一刀下死了还落得干净。

    她气急攻心,一阵痛从四肢百骸集中到了手腕,她是人,她也会怨恨想到这里,她手腕痛得更加剧烈,这才发现自己把曾受伤的左手紧紧握住,要不是这样,她会跑过去捶打他一顿。

    “姑娘?”她一直低着头,那只受伤的手似乎抬得很高,这么奇怪的姿势让管孤鸿提高警觉。

    “不要过来”阿房虚弱的出声。

    就像突然断线的纸鸢,她全无预警的仰身就往后倒,他想要抢救,已经来不及

    她,恨他!

    要不然怎可能一看见他就昏倒,她受刺激,他也受影响了。

    他天性薄情,别说花草树木,就是对人也不会多出不同的感情来,偏生见到她,不习转折过的心径自兜起圈子来。

    好陌生

    马车辘辘的声音响个不停,坐在里面的管孤鸿了无心绪的看着怀抱里病恹恹的阿房。

    生怕招了风寒似的,她被密密的包裹着,而只要稍颠簸一下,管孤鸿马上帮她调整往下滑开的毯子,偏偏不曾做过这细微动作的他拿捏不好力道,不是撩起她一络头发,就是差点把她胸前的衣服给剥下来,他不自觉,看在别人眼中却出了一身汗。

    “我说大哥”本来应该骑马的管惟独硬是挤进马车,他有些被搞胡涂了,他这大哥是在照顾病人,抑或是变相的折磨病人?

    避孤鸿没空理他。

    可是身为黑山堡二当家的管惟独岂是这么好打发的人,他凉凉的声音不请自来的在马车里独自发出“我说,大哥,轻一点,她可不是我们黑山堡的弟兄,你这么使劲,她会像豆腐一样被压成泥的。”

    避孤鸿看阿房缩成一团,呼吸深浅不一,脸色洁白如雪,不禁惊疑的瞧了瞧自己粗壮的手,她脸色很白,像马车外头的月亮,真是他太粗鲁了吗?

    车子震啊震的,她了无声息。

    “你为什么不醒过来?”他对着昏睡的阿房喃喃自语。

    “大概是怕你吧。”怕到骨子里去了。管惟独想偷笑,表情却还是一本正经,这节骨眼要是笑出来,不是被擂死就是被一拳打出车外,为了他的小命着想,还是忍忍的好。

    避孤鸿脸色一黯“我不是问你。”

    然而,当他耐心告罄,不自觉加重力气搂高看起来没有生命力的阿房,她因而滑高的袖子露出绑着帕子的细腕还有那淡淡的瘀青是什么?

    她的手脚细得像木偶,只要他轻轻一用力等等,她身上那些绿颜色难道都是他的杰作?该死!她到底多脆弱?

    他一拳击向车顶。“四喜,去东昌医馆。”

    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好一会,车门开了条缝;探进来四喜大大的眼睛。“大当家,你指的是绿柳镇最热闹那条街的东昌?”

    大当家了解他现在的身份吗?

    避孤鸿马上意会四喜的担心,可是他管不了。

    “叫你去就去!”

    四喜不赞同的把求救的目光抛向管惟独。

    “他是头子,他说要往哪你听他的就没错。”为什么要他当坏人呢?他可是很难得看见自己的哥哥这么有人性。

    “是,二当家。”四喜不敢多说什么,虽然基于现实的考量,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让头子冒险,可两票对势单力薄的他,他还有什么话说!上意难揣,他只能遵照命令便是。

    四喜缩回头“驾!”马车卯起劲来,简直是飞奔了。

    震荡的感觉才觉得缓和了些,怎么又变得急遽?阿房的睫毛动了动,怎么,是她的错觉吗?还是睡昏了头?茫茫地,她睁开了眼睛。

    什么都还没能看清楚,骤然感觉到身子被什么紧箍了下。

    “你醒过来了。”头顶上的声音像是穿过重重浓雾才抵达她的意识。

    当她终于看清楚眼中反映的人,眼里有着微不可见的痛苦。

    “别咬,你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血来了。”她就这么厌恶看见他?

    阿房根本听不见管孤鸿的吼叫,用力把唇痕咬得更深。

    避孤鸿用力箍紧她,等她非换气不可的时候,送上自己的手掌,正好她的牙又落下来,咬了个正着。

    本来斜倚着的管惟独看得一脸惊叹,身子不自觉的坐直了。

    一圈红色牙印马上在管孤鸿的手浮现出来,不痛,跟蚊子叮差不多的感觉。“气消了吗?”

    阿房圆目怒瞪,瞪着瞪着,本来不见生气的眸子飘出了水雾。

    “你的肉硬,难吃。”

    “我也有这种感觉。”管孤鸿被她的表情震住了,居然傻傻的回答。

    然而四喜杀风景的声音闯进来。“大当家的,东昌医馆到了。”

    四喜揉弄眼睛,他一定是眼花加闪神,他家头子居然瞪他,他又哪里做错事了啊?

    “四喜,东昌医馆我们不去了,直接上山吧。”管惟独出来解围。哎呀,这个死脑筋的四喜。

    “是的,二当家。”四喜逃避的缩回头,关上门。他还是适合在外面吹风,风吹吹,他就会清醒然而,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明白啊!

    马车在他的喝下又走动了。

    车子一动,阿房随即开口“请你放我下来吧,男女授受不亲。”骨头不再发疼原来是被他搂抱着,这于礼不合。

    避孤鸿眯起黑瞳“你确定?”没等她点头或什么的他先声夺人“我先说了,等一下你的身子要是多出一道不该有的瘀青你瞧过我的手段的,现在你还要我放你下去吗?”

    阿房实在没力气跟他抗衡,两人靠那么近,几乎是紧贴着,他身上的味道毫不保留的在她鼻前飞窜,不难闻,而且,他好暖,暖得她又昏昏欲睡了。

    她还能说什么?况且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听

    大好大的地方

    她不是小矮人却走进了巨人国。

    随便一根圆柱子起码要十几个男人才能拖得住,比得上大庙的门槛,她得把裙子拉到膝盖上头才跨得进去,要不是管孤鸿拎她一把,怕是要出糗。

    黑山堡里面,看得到的家具每样都是以巨大的杉木劈制而成,然后把不需要的棱角磨掉,窗户做成碉堡的模样,开关自如,不怕敌人来袭,以实用性砌成一座惊人的堡垒。

    也许是处处展现的风光都跟山下不同,一路昏睡的阿房难得的精神了许多,这让原来想把她直接送进主屋的管孤鸿改变主意,直往议事大厅走。

    阿房没有机会多参观什么,因为此刻她是被管孤鸿抱着走,想落地,不可能。

    这会儿听到他们大当家回来的人挤满了大厅,看过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鼻息间充满各种气味,阿房偷偷从毯子边缘看出去,瞧见了他们的脚丫子,这里就连人的脚丫子也大得可怕。

    包围着管孤鸿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衣着都谈不上整齐,补丁很多,手脚粗糙,看得出来都是习惯做粗活的人。

    她心中一动,看管孤鸿那架式,还有这些人对他的簇拥,她想,他拼了命的想回来,为的就是这群人吧。

    她看见每一个急着要发表意见的人那脸上真切的表情。

    “大当家的,俺叫家里的婆娘杀了只老母鸡,晚上给您洗尘。”说到鸡,那粗汉子有些得意,有些心疼,嘴里的口水有泛滥成灾的趋势。“我也把猪栏里的母猪宰了!”那本来是想说留到过年卖个好价钱,给家人添衣买菜的。

    “大当家死里逃生又重新回到山堡,咱们要放鞭炮,杀鸡宰羊,陈年的瓮底老酒也抬出来,给他喝个痛快!”

    “羊叔,那些鸡羊都给留着,我听四喜说羊嫂要给你生小胖子了,留着给她坐月子用,别糟蹋了。”

    羊叔一听见头子晓得他家里的喜事,嘿嘿的笑,一脸的忠厚老实。

    “头子,我娘也叨念着您,您有空一定要到我家里去坐坐,让我九十岁的娘亲亲眼看到您平安回来。”壮得像牛的汉子拼命挤到前头,露出缺了门牙的嘴。

    避孤鸿还来不及说什么,旁边的人嗡嗡嗡的抢走了话题

    他真受欢迎,那欢迎出自每个人脸上的光芒,假不来。

    看起来他颇受爱戴,当然,阿房看着看着,也发现一小撮行迹鬼祟、眼神游移的分子。

    只要是有人群聚集的地方,就会出现不同的声音,不同属性的人,这地方也一样啊。

    欢迎的话都说尽了,每个人的眼光也绕着阿房转来转去,却没有谁敢站出来问上一声,这一直被头子抱在怀里的“东西”是啥?

    也难怪没有人能看清楚,因为管孤鸿把阿房包得只剩下一对眼珠能自由转动,其他的,生人勿视。

    “放我下来吧。”她蠕动了下。

    众人发出惊叹。

    一旁当没事人的管惟独睁大眼睛,他好想看众人见到阿房时的表情,不过,一下看见这么多乡下人,她会不会受不住?

    “头子,她是谁?”粗眉的汉子脱口就问。

    有人问出口,几百个眼珠子马上对准她身上。“女人。”

    这不是废话吗?

    “呃,我的意思是说什么样的女人?”这里的汉子多是单身,也有有家庭的,但毕竟是少数,女人就像大伙好久不见的肉一样,稀奇得很。

    “我的女人!”管孤鸿淡淡的说。

    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大失所望,而大婶级的女人,背着娃的黄脸婆则朝她行注目礼。

    阿房想瞪他,可两人暧昧的姿势却叫她使不出力气来,已经是人生地不熟的,这人还马上替她招来人怨。

    她本来蠕动的身体僵直了。

    也对,这样的情况谁会相信她是冰清玉洁的女子?除了不正经的女人,谁会胡乱赖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一直不离开?

    她的身体毁了,现在就连名誉也没有了,这样的她究竟还剩下什么?

    “哎呀,原来头子喜欢的是山下的姑娘。”人群里面飘出了幽怨声。

    “像大当家这样的男子不是我们能要得到的”仰慕他的人不少。

    阿房很想翻白眼,不过这么无礼的行为她也只是想想而已,随即放弃。

    这也难怪,世道混乱,男人要在这乱世里挣口饭吃都有困难,仰赖男人供给的女子更不用说了,谁不想求个安定,安定后更要贪舒适豪华,旁的不说好了,就这土匪窝里,管孤鸿是最上等的那块肉。

    瞧了眼自己受了伤的左手腕,阿房的眼沉了下去。

    “大当家,那你的女人叫什么,以后见面我们好称呼啊。”

    避孤鸿一愣,低头问:“你叫什么?”

    哗,敢情大当家用抢的啊,也对,他们本来就是强盗。

    “我在等你说。”

    底下的人说什么管孤鸿都听不见了,他低眼看着怀抱中不挣扎也无表情的阿房。

    他几乎要养成迁就她的坏习惯了。

    一会之后,阿房勉强下地,自己站好,蓬头的她一扬眼,整个大厅里的騒动马上凝住,不知多少带着批评、审视的眼光将她团团包围,她抑不住胸腔狂烈的跳动,眼前发黑,双眼一合,砰地,软绵绵的滑回管孤鸿的胸膛。

    避惟独垂下眼,就知道要大事不好了,他那粗鲁到缺乏神经的大哥又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