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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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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就不知道学音乐要花这么多钱。

    在和阿生谈过之后,她确定做这广告音乐并不是一个适合阿生的工作。

    她不知道风予旋是如何明白这件事的,但她也没兴趣知道,反正那种高智商的人,脑袋本来就和常人不一样,她又何必去伤那种脑筋?

    她关心的只是如何让阿生快乐。她知道阿生是真心的喜欢音乐,不然他不会一提起音乐就神采飞扬,也不会为了一把小提琴,连命都可以不要。

    阿生只有生存在音乐中才会快乐吧!

    可对他们这些搞艺术的人来说,商业性的东西是很难有艺术可言。

    她白若月是不懂艺术是什么、纯音乐、纯文学又是什么,可是,她懂什么能抢钱、什么叫商业!

    所以,她对艺术从来没什么兴趣,因为要拿艺术这种东西当饭吃,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世界上她不否认还是有名利双收的艺术家,可是少得她没兴奋去碰这种运气。

    如果她够聪明,就该不管阿生快不快乐,让他在广告音乐走出一片天,至少这东西能当饭吃,运气好的话,或许也能名利双收,总比玩纯音乐这种“钱坑”来得好得多吧!

    可是她真的不想看到他不快乐

    原来真的爱上一个人,就很难不去关心对方的喜、怒、哀、乐,会因为他的悲伤而悲伤,也会因为他的快乐而快乐。

    她忍着不去翻开皮包中银行存褶中的数目,她怕自己一看了短少的庞大数目后,会马上冲到音乐专门学校,去把替阿生缴的费用全要回来。

    “若月,你回来了!”

    她才一推开门,就发现阿生一脸心焦的站在客厅的门口,看样子是等她有些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你为什么帮我辞掉工作?我做得不好吗?”阿生不明白若月这突来的举动是为什么,难道她发现了他恢复记忆这件事?

    “我帮你报名有专人指导的音乐学校,我不知道你的程度如何,不过那个校长说,你只要去做个简单的测定就可以了,测出你的程度之后,他们会找一个最适合的老师来教你,你可以写一些你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用再去那儿看别人的脸色了。”若月拍拍阿生的脸,好笑的看着他吓呆的样子。

    这个阿生一定想不到她会愿意这样做,难怪会在听到这消息后有这样的表现。不过话又说回来,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又怎么怪他大惊小敝?

    “你那不是要很多的钱?”阿生摇摇头。他真的很感动若月愿意为他做这些事,可是,她如果知道他已经恢愎记忆,而且他的程度根本没人敢收他为徒的时候,她一定会恨死他的!

    “你知道最好。”若月想起来心还疼着。“别以为我是怕你在那种地方不开心才做这种事,我只是做投资,等你以后成了世界知名的作曲家,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她红着脸,恶狠狠的瞪着阿生说。

    “我知道。”阿生知道若月只是嘴硬,她会这么做一定为了他,这让他更心虚了“我要告诉你,我”

    阿生再也瞒不下去了,他不能让若月以为他还失去记忆,更不愿让她在这种情况之下一直付出。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风予旋就带了一群人进入了客厅。

    “金丝雀,你的主人来了!”风予旋抱着胸,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阿生一抬头,忍不住身体一台,惊呼着:“哥?兰姨?念嫦!你们怎么来了!”

    若月不明白的看着脸色大变的阿生,他认得这些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人?而且还叫得出他们的名字这表示着什么?

    “原来我们的小宠物早就恢愎了他的记忆。”风予旋挑了挑眉头。

    “你”若月瞪大眼睛退了两步。

    “我不是故意”阿生急着向若月的身边靠过去,想解释这一切。

    “别过来!”若月制止了他的动作。“你不是阿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还是阿生呀!只是我的全名叫杜羿生,我只是记起了从前,但是我们之间的一切我什么也没忘,你不要用这种陌生的眼光看着我!”阿生急急的说。他恐惧的看着白若月眼中渐渐升起的不信任,就像是他最坏的噩梦一下子成真,教他想醒却又一直醒不过来。

    伊念嫦嗅出眼前不寻常的味道,到底眼前的这一个该是她姐姐的人,对杜二大哥做了什么事,为什么杜二哥会急得不再像是她印象中总是温和有礼的杜二哥?

    “杜二哥?她就是我的姐姐吗?”

    “姐姐?”若月猛地蹙起眉,她可是个孤儿,她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家的姐姐了,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杜二哥,你没告诉她?”伊念嫦直觉地拉住了杜羿生,她不喜欢杜二哥现在的样子,她用戒备的眼睛看着若月,这一点也不像是她心中想像的会面情况

    妈妈和姐姐见了面,两个人抱头痛哭一番,然后就像电视上常会有的大团圆结局吗?为什么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是她所想的样子?

    “告诉我什么?”若月觉得她的脑袋瓜失去了运转的功能,她不住游移的眸子最后定上了和她极为相似的一双眸子,只是多了份苍桑、多了份悲伤。

    或许真的是血浓于水,就只是这么一眼,她就明白那个女人是谁,她该是那个生了她却又不要她的女人吧!

    “若月,她是我是”杜羿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

    在事情还没因为这么多人的出现而变得复杂时候,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这一下子情况完全脱出他的掌握,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一切。

    “为什么找我?”若月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不解的瞪着眼前的女人“很好奇我还活着吗?”

    “你不要这样说兰姨(我妈),她不是这样的人!”杜羿主和伊念嫦几乎是同时开口。

    这不约而同的巧合让若月微眯了一下眼睛。

    “那可以告诉我,在我差一点被养父卖去当妓女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当我在街头为了一口饭而和人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也不来找我?现在我活得好好的,找到我的目的是什么?”若月讽刺的说。

    “我”这一切本来就是她的错所造成的,何沁兰无言的承受着若月近乎残忍的质疑。

    “是我擅自跑来找你的,这件事兰姨事前根本不知道,你不应该这样误解她的。”杜羿生连忙说。

    他是心疼若月受过的苦,可是,他也不愿看到兰姨被这样误解着。

    “还有我,这件事我也有份。”伊念嫦紧紧抓着杜羿生,她看若用的眼神就像若月是个会将她最重要的东西偷走的小偷一般。

    若月直觉眼前的女孩令她受不了,是她的话?还是她的眼神?

    “所以,你原本就是来找我的?那你为什么不说?你觉得扮演他人的游戏很好玩?还是你这个富家公子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若月冷冷的说。

    她就算不知道杜羿生是何人,可是,她却认得那个被他称为大哥的男人的脸,她在许多有关财经的杂志上看过,而他那张脸只要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杜御生是一个有着“华尔街风向球”之称的黄金贵族,身为他弟弟的阿生,自然也是名富家子弟罗!

    “可笑我还一厢情愿的要送你去什么音乐学校,你在心中一定笑坏了吧!”若月愈想愈觉得受到屈辱,她握紧了拳头。

    “不是的,我是真的失去了记忆,直到你两天前把那张cd给了我,我才想起来的,我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你解释这一切,真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用这样可怕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我只是找回了一些记忆,但我还是阿生呀!”杜羿生急急的说,若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那小时候他一接触到太多人就快窒息的感觉,又排山倒海的向他涌来。

    若月一点也没有发现他的异状“我想那和我什么关系也没有不是吗?我说过等你恢愎记忆,我会要你把欠我的连本带利还给我,至于其他的,我完全不想知道。”心痛让她除了自己的伤口之外,其他事再也看不到。

    在她的眼中,他们全是她噩梦中嘲笑着、鄙视着她的那些大怪兽,用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不留情的撕裂她仅存的自尊

    “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话?我们是彼此相爱的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否定我们之间的事?”杜羿生几乎哭喊出声,那胸中喘不过气的剧痛和心痛逼得他忍不住曲下身子,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胸口。

    “羿生,够了!”杜御生飞快撑住自己的弟弟。“你要赔偿是不是?我早该知道像你这种女人,要的终究只是钱而已,一千万够不够让你闭嘴?”

    他飞快的由西装口袋中掏出支票簿和笔,毫不迟疑的签下了一张八位数的支票,他看过太多次羿生发作前的预兆,他知道现在的羿生一定非常痛苦,如果这八位数的支票可以让他把羿生带出他现在所处的地狱,对他来说没什么舍不得的。

    “大哥,不要”杜羿生急急的想制止,可是胸口的痛苦让原本就不善于言辞的他更是说不出半句话。

    但他明白,他大哥这样对若月,若月怕是说什么都不会原谅他的了。此刻,他一点也不敢看若月,他怕看到若月眼中的冰冷,更怕若月真收下那些钱,然后将他完全剔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要不是予旋去通知我,我还不知道你们真的一群人来欺负若月,真是太过分了!”花嫣儿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但是由她的话听起来,大概是风予旋玩的把戏。

    “你”杜御生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出现。一看到花嫣儿的脸,让他一向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微微的变了色,但也只是一刹那,他又变回那个不苟言笑的冷面人。

    “你这个人把若月当什么了?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只要钱的人,她才不会收留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的阿生,我们这儿可没人把阿生和杜羿生画上等号。”平时一向温顺的花嫣儿,少见的用着严厉的口吻为若月抱不平。

    若月有些讶异花嫣儿会这样护着她。她对花嫣儿摇了摇头,伸手抽过杜御生手中的支票“你的支票我收下了,一千万呵!为了让你弟弟远离我这种低叁下四的女人,你出手还真是有够大方的,不过,这对你来说一定不算什么吧!不过,我这个人一向也不爱占人便宜,除了扣掉你弟弟欠我的,剩下的我就当你们打搅我生活的补偿,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久谁。”

    “若月”何沁兰第一次出了声。在还没有见过若月之前,她可以说服自己不来看她,可是打了照面,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她想做的只是好好的拥着若月,好好的弥补她以往的错误“我可以承受你的怒气和怨怼,但是,我不想就这样被你排除在生命之外呀!”

    若月别过头,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支票“看到了吗?你也不用对我有什么亏欠,这支票我已经收了,从此,我和你们这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管是想来找人的、想赎罪的,还是想做什么的,现在你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可以请你们离开了吗?”

    “若月!你不要收那一千万,我可以给你更多”杜羿生挣扎着疼痛的身子做最后的反抗,他不要就这样失去她!

    “羿生!像她这种拜金的女人要的就是你的钱,这种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我不许你和这种女人扯上关系!”杜御生冷厉的打断羿生的话。

    “可是我只要”

    若月不想再听到更多的侮辱,她转身打开门,然后又回过头,脸上的假笑假得几乎可以看到她笑容底下的不悦。

    “你们慢慢讨论,我还要赶在叁点半之前把这支票存入银行呢!一千万一天的利息对我这种小人物来说,可是很了不得的,恕我没时间招待你们。”

    “该死!我不要打针!”

    杜羿生挥开了杜御生用直升机直接从医院请来的大夫,不顾反对的,他冲向了杜御生所在的房间。

    杜御生包下饭店的顶楼,所以杜羿生跌跌撞撞的在饭店走廊上奔跑,而身后还跟着一堆医生和护士的奇特景象,倒也没有引起什么騒动。

    杜羿生一推开房门,入眼的即是杜御生忙着用电脑对远在美国的公司下达指令和满室不停的传真声音,这儿俨然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办公室。

    他想起杜御生一向是个忙得连假都没有的人,这一次为了他到台湾来,一定是费了他好大的一番工夫,想到这里,原先的不满也只剩下浓浓的不舍和不安。

    “羿生?你怎么不在房间好好的休息?”杜御生皱着眉抬头看向胆敢在他工作的时候来打搅他的人,一发现是脸色苍白的杜羿生,不耐烦一下子转成了关心。

    他看了一眼门外惶惶然的医生和护士,不用说他也明白这大概是什么情况。

    “羿生,有什么事等你休养好了再说。”

    杜羿生摇摇头“除非你听我把话说完!”

    杜御生为他弟弟少见的反抗皱起了眉头“如果你是想说那个女人的事的话,我劝你不用多费唇舌,在我还没来找你之前,我已经请人调查过她了。”

    “你调查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杜羿生不敢相信的说。

    他原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死白,他知道若月有多讨厌提到自己的过去,如果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更不会原谅他了。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任何接近我们的人都很可能怀有目的,你的安全是我最重视的。”仕御生一脸正经八百的表情。

    “但是你没有权利这样子做!”仕羿生大喊。

    他知道杜御生对从小便和常人有些不一样的他有着过于保护的心态,也知道他哥哥这样做只是因为关心他,所以对他总是近乎掌控的操纵他的人生,他也从来不做任何反抗,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哥哥这样做很可能会让若月受到很大的伤害。

    杜御生倏地站了起来,由抽屉中找出一只牛皮纸袋“如果我不这么做,怎么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由袋中抽出厚厚的一叠纸,顺手就丢给杜羿生。“你看到了没有,她才几岁?一个单纯的女人会有这种经历吗?”

    “那只是因为她有个很不单纯的成长环境呀!”杜羿生把手中的资料往桌上一丢,如果要知道若月的过去,他情愿是她自己告诉他。

    “你为什么不看?是不敢看吗?逃家、偷窃、诈骗她所成长的世界和一向单纯的你完全不一样。”他不认为一向拙于和人相处的杜羿生能了解这种黑暗。

    杜羿生被杜御生的话刺中了心坎,痛得缩了一下。他一直知道若月曾有一段很不快乐的日子,但他却不知道真相是如此的令人心痛,当他无忧无虑的在他大哥的羽翼下成长时,若月却正在为了活下去而痛苦的挣扎着。

    也难怪她会这么拚命的赚钱,在那一段日子里,她一定是穷怕了,不然像她如此高傲又倔强的女子,怎么可能选择那些下下策呢?

    一想到这一点,他只想好好的将她拥在怀中,为她一个永远不用让她再面对那些邪恶现实的世界。

    “那又怎么样?你的话只会让我觉得她更了不起,即使有着这样的过去,她还是坚强的活下来,而且活得比更多人更骄傲,不是吗?”

    “我没有说她不好,她能努力到今日这个程度也是不容易了,只是,她不适合你,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单纯的你能够明白的。她没钱过,所以她追求钱的欲望也比一般人来得高,难道你不会怀疑她爱的是你的人或只是你的钱呢?”

    任何人如果有那样的过去还能有像若月现在的成就,杜御生一定会给予那个人极的高度的评价,但是,那个人不能是杜羿生爱上的人!

    羿生是他唯一的亲人,从小他就是那么的脆弱,彷佛他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砸碎了,这个双亲留给他的唯一礼物就会化成泡泡,在空气中消失。

    他一直是如此小心的替他建构一个不被外人打搅的单纯世界,为的就是不想让外面世界的现实污染了他一如白纸般的纯净心灵。

    而白若月,就算她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她终究还是长于淤泥之中的荷菡,他不以为他的羿生坚强的足以明白这个事实。

    “她如果爱的是我的钱,她不会收下那一千万。其实,我情愿她是真的爱我的钱,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她可能再也不会原谅我,可能再也不会给我她曾给过“阿生”的真心。而且,就算她真的爱钱那又怎么样?如果她真的是可以用钱留得住的话,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她也没关系,因为我爱她!”羿生深吸了一口气,任由离开若月之后就不曾消失的惊慌在他的体内狂肆的乱窜。

    “你爱她!你只是一时迷惑而已,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脑葡定的说你爱她呢?你明白什么是爱吗?如果冻结你名下的财产可以让你早一点认清事实的话,你知道我做得到的。”杜御生几乎要跳了起来,他冷冷的下了最后通牒。他不想对他一直爱逾生命的弟弟做这种事,可是,他这样做是为了他好。

    杜羿生走到窗边,从这儿俯看下去,街上的车子小得像是一群勤劳的工蚁,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他一向不曾反抗的大哥。

    “你要我说爱是什么?我想,我也不能告诉你一个很完整的答案,我就是爱她而已,就像我第一次听到小提琴的声音时,我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至于财产,虽然那是爸妈留下来的,可是,一直是由你经营,就算你要全数收回我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你为了她,连大哥也可以不要了?”杜御生像是被抽光了空气般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你有足够的信心面对外面的世界吗?”

    杜羿生摇摇头“我不会放弃她,但这并不表示我不要你,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最敬爱的大哥,至于面对外界的信心”杜羿生停了停。良久之后,他渐渐面露笑容,仍是天真、单纯,却较以往多了一抹自信。

    “我现在最害怕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若月不愿意把她的心给我,相较之下,若是能为她构一片天地,面对外界又算得了什么?”

    杜御生在看到羿生脸上的自信笑容后,他知道这一次他输得彻底,他的羿生不再是那个因为对人过敏而引发气喘的小孩子了,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有主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大人了。

    他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的作为与其说是爱他,不如说是限制他长大的的元凶?所以,他一离开他的羽翼,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如此大的蜕变。

    这件显而易见的事实让杜御生开始去思考一件事

    他以前对待羿生的方式到底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金丝雀!风予旋的话忽地跳入他的脑中,以前他一直以为这只是风予旋拿来刺激他的话而已,可是有没有那个可能,其实他看得比他更清楚呢?

    “你赢了!”杜御生难得放软了嘴角“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你知道会让我这个“华尔街风向球”说出这种话的人可不多,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的企业?”

    杜羿生知道他已经成功的说服了杜御生,而最让他兴奋的是,这是第一次他哥哥用一种平等的态度承认他,而不是把他当成一个被保护者。

    “谢谢你!老哥。”一兴奋,杜羿生像个孩子一样的大力拥了拥杜御生。

    杜御生似乎不大习惯这样的举动,语气中竟然出现一丝慌乱“才说你长大了,怎么净做些小孩子的举动?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过了我这一关,你还有一关要过。”

    话是这么说,杜御生倒也没有拒绝杜羿生的拥抱。

    “什么关?”杜羿生不明白。

    “白若月那一关。”杜御生难得露出一抹笑容“我看那个女人可不见得比我好摆平,说不定她才是最难搞定的那一个。”

    若月收拾着杜羿生走了之后所留下的空房间,反正本来也是借他住而已,现在不过是完璧归赵,为什么她竟觉得有些心浮气躁呢?

    其实以她的个性,也不可能为阿生买什么东西,所以,这个房间似乎没有多少阿生的东西,更没有什么足以令她触景伤情的东西,有时,她还有一种错觉,或许根本就没有阿生这个人,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因为除了她手中的这一千万的支票外,真的没有什么足以证明他曾存在过。

    这样的情况真是有些讽刺,就像她老是挂在嘴边,这世界什么都是假的,就只有钱是最真实的存在!

    墙角的手提音响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大概是阿生向花嫣儿借的东西。

    她弯下腰正要将音响拿起来,或许是她碰到了什么地方,那音响开始播放出优美的旋律。

    这曲子她听过!若月微微的失了神,那是阿生有一次在她失眠的时候,曾在她耳边哼过的曲子,她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总觉得这旋律虽然单纯,却让人心安

    一如阿生给她的感觉!懊死的!不是说好要把他给忘了吗?怎么才听到一首曲子,就让她的心思不听话的回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她没好气的想把音乐关掉,按了半天却发现怎么也关不掉,她决定乾脆把插头拔掉,一了百了,不然等她搞清楚开关在哪里之前,她就先疯掉了。

    她抓起电线用力一扯,心中一惊,她沿着电线向插头看去,这一看,教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因为插头根本就没有插在插座上!

    没插电的手提音响会播放音乐!

    若月觉得鸡皮疙瘩在一颗颗的浮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突然觉得房中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不少。

    她的幻想力在此时开始作祟,它的脑中不断转动的净是这儿的邪门园子、鬼屋传言,还有那老是走路没有声音的花老太婆

    “你开始在思考了,这倒是件好事情,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哩!”花奶奶的声音在幽静空汤汤的房间响起,而且似乎还有回声。

    若月惊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明明记得自己刚刚顺手把门关上,她看了一眼上的门,什么时候花老太婆来到她的身后她都没发现?

    “你你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有发现!”若月连忙否认。

    “我说的是你和那小子的事,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鬼吗?”花奶奶冷哼一声。

    若月稍稍松了一口气“花奶奶,你相不相信有鬼?”她小声的问,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有呀!”花奶奶毫不考虑的回答。

    若月被吓得又是心中一悖“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不是”

    花奶奶似乎觉得若月被她吓白的脸色很是有趣,她好笑地拍起了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一脸“见鬼”的样子。”

    “我是说真的呢!你想这儿会不会有鬼?”若月搓了搓手臂,好像这样做就可以搓去一些冷意。

    “你认为呢?”花奶奶不答反问。

    “我是不大信邪的,可是”若月讲不下去了。

    “那是你自己心里有鬼,佛家有云:“相由心生”你会觉得有鬼,是因为你自己心里有鬼,所以,这里有没有鬼的问题何必问我,问你自己的心不更好?”花奶奶一反平时促狭的态度,转为一脸正经的说。

    “问自己?”不懂!

    “不只是问自己,还要问问自己的心!”花奶奶点点头。

    “心?”真是愈说愈玄了。

    “现在的人一天到晚讲科学,只相信自己的大脑和眼睛,常常忘了有时候心反而能看到更多用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是吗?”若月份了个鬼脸,不以为然。

    如果心能看到眼睛看不到的东西,那她还是不要用心看得好。

    “你不就是一个例子。”花奶奶有点不高兴若月的态度,没好气的说。

    “我?”若月手指着自己。

    “不就是赶走那傻小子的事。”

    “这跟那怎么会址在一起?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反正我们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我只是让以后会有的事提早发生罢了!”若月理直气壮的说。

    “是吗?你觉得你真的下对了决定吗?”花奶奶用她那冰冷而枯乾的手拍了拍若月的脸“照我说的,用“心”去想想。”

    说完,花奶奶又踩着那近乎无声的足音离开房间。

    若月皱着眉头望着花奶奶离去的背影,她实在不明白,这个老太婆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想证明她把杜羿生赶走的决定是错的吗?

    他可是杜羿主耶!一个享誉世界的音乐奇葩,像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爱上她的“阿生”或许爱她,但“杜羿生”是绝对不会爱上像她这样的女人!

    虽然她在警察局那厚厚的档案是年少无知、是时势所逼,但那一段属于黑暗的过去,是无论如何怎么也拭不去的污点,像她这样的人和杜羿生那种天之骄子,根本就是两个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所以,在他全然信任的眼神出现错愕和嫌恶前,她给自己找一个退路

    若月全心的想事情,一个不小心,就把手提音响摔在地,结果却由底部掉出了好几颗电池!

    原来刚刚的事根本都是她自己在吓自己,手提音响装了电池就算没有插电,会播放音乐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吧!

    这就是那个老太婆所说的心中有鬼吗?

    那如果就如老太婆所说,阿生的事也是她太过相信自己的大脑判断了呢?她将身旁一千万的支票拿在手中看了看,难道她真的是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若月一点也没有发现,cd的唱盘架缓缓的打开,而里面竟然是空无一物

    没有cd片的音响是如何播放音乐的!

    一阵在夏夜稍嫌冷的风,轻轻的在房间绕了一圈后出窗而出,让分量不轻的苇编窗在黑夜中啪擦啪擦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