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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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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杜丫丫的命好苦,三岁丧父,五岁丧母,六岁被妓院的老鸨收养,七岁遇到生命中的煞星,从此悲苦一生,沦落万劫不复之地”

    自怨自哀的杜丫丫,撑着两只昏昏欲睡的熊猫眼,一再为床上盗汗的大男人换湿毛巾,有些羡慕他可以睡床。

    在这幢废弃宅邸中,她稍加整理了一间大一点的屋子当闺房,反正她没什么访客,来去不过那两个人,何必麻烦呢!

    因此,偌大的荒院只有她的“闺房”可以住人。

    屋子后头,她辟了块小菜圃,但大部份播种、施肥和除草的工作都由云日初一手包办,她和莫迎欢坐享其成,省了不少菜钱。

    “无情的云云,丢下病人不管,累得我有床不得睡,充当仆役。”她好可怜哦。

    全都是欢欢这女人惹的祸,为何要她承担?

    欢欢一句话要去找云神医,结果神医是解了毒,而她却蓄意搞失踪,分明是怕分担照顾的责任,聪明地缩回温暖的被窝。

    只有自己最后拾了个蚀本生意回家,望床兴叹,再次感慨“遇人不淑。”

    “最可恨的,当是小守财仅,救人就救人嘛!吧么又推又踢地踹我下去虎群,下回‘逛街’绝不分她银两,呕死她。”

    杜丫丫的喃喃自语令警觉心强的尉天栩眉头一蹙,他强迫自己清醒,而眼前模糊的影像叫他讶然,明明是女子清柔的声音,怎会出自一身男装之口?

    昏迷前的记忆一一回到脑海中,他挂念为维护他而受重伤的属下,想起身却心余力绌,浑身乏力得仅用眼缝一扫目前的境况。

    看得出来他身上的伤已受妥善治疗,尉天栩悄悄运了一下气,感到体内毒素已清除大半,只剩一些残毒未除,静心疗养数日便可痊愈。

    “哎唷!这个什么恨天堡的死男人,没事流血糟蹋我这件衣裳,真不该救他。”害她也一身血。

    杜丫丫的不敬语叫一向不善待人的尉天栩冷眸一阴;正想出口教训一番时,双眼倏地一瞠,发现一个大男人居然穿女孩子的肚兜,实是不伦不类。

    此念才初起,下一刻尉大栩呼吸一窒,他是她?

    平凡的外表了岂有一副玲珑身躯,赛雪的肌肤如玉般光泽,泛着淡淡处子馨香直透他鼻翼。

    并非他有意轻薄,而是她太轻忽,竟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至然忘记身后的他是否会窥见此一美景,纵然此时的他应该伤重昏迷。

    “肚子好饿哦!死欢欢不会狠心地要我自行解决吧?哼!要是把我饿死了,做鬼也要拖她来做伴。”

    毫无所觉的杜丫丫边念边换上干净的灰色袍衣,对着铜镜拭去不经意沾到的血液,望着天已大白的窗榻外。

    人一饿,哪顾得许多,她暂时丢下需要照料的尉天栩溜向后院的小门,对叫卖吆喝的王大妈招招手,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大馒头。

    在这来去之间,尉天栩调息运气,伤口不再隐隐作疼,只是体力尚未恢复,气色略显不济。

    “嗯!又香又白的大馒头,王大妈人真好,免费送我一碗米浆,我你”醒了?

    一张嘴正准备大口咬食白胖馒头,杜丫丫一抬眼正对上一双充满肃穆的清冷黑眸,不由得一怔。

    不过手上的热气和不时飘送的馒头香味提醒了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到底要不要分他一粒馒头?

    在百般为难的抉择下,她作了个恨死自己的决定。

    “你饿了吧?给你。”杜丫丫忍痛割舍。

    尉天栩并未立即接下,只用深思的眼神瞧了瞧她。“姑娘先吃吧!”

    “姑娘?”她忍不住大吼,低头看看自己出了什么纰漏。“瞎了你的狗眼啊,本少爷哪里像娘儿们?”

    “女孩子举止不可造次,我原谅你的无礼。”若非看在她对他有救命恩情在,他早已一掌劈去。

    “原谅?”杜丫丫叽叽咕咕骂了几句。“你比欢欢还没人性,至少她收到银子还会笑着道谢,你简直是狂妄得令人讨厌。”

    “我从不指望女人太喜欢我,那是件叫人困扰不已的麻烦事。”他依然冷着脸。

    我咧他太自以为是了。杜丫丫睨了他一眼“拜托,你照过水镜吗?要不是贪财的欢欢,你以为我吃饱撑着,扛着一位重得要命的活死人走上大半个时辰?”

    “依我的个性,谁管你恨不恨大,不在你的尸体上端两脚已算厚道,当几自己万人迷呀!”

    没见过嚣张至此的男人,全扬州城有谁不晓得杜丫丫的大名,她会迷上他这个没表情的冷面人?

    炳,那叫乌龟生大象,根本不可能。

    “女人不该话大多,温雅娴良才找得到好婆家。”尉天栩忍痛坐靠在床头。

    “是吗?如果我是你口中温雅娴良的软骨女人,现在你已是一具死尸,没有机会教训人。”

    杜丫丫很想扁他,气得跳上木桌,一只脚大刺刺地摇着搭上另一只脚,大口咬着早已失味的馒头,似在啃他的骨血般发泄。

    她有些赌气,他要扮硬汉就由他去,饿死活该,她可没义务多养他那张口。

    “我的手下呢?”

    她没好气喝着米浆回道:“死了。”

    “死了?”尉天栩微微一震。“尸首呢?”生要见人死见尸。

    “干么,我欠你呀?死人不归我管,请向阎王要人。”他问得还真理直气壮。

    她一没收钱,二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凭什么要她看管死尸,她这儿是鬼屋非义庄。

    尉天栩恼怒地竖直剑眉。“他们为我们断后,你岂有不知之理?”

    “错,他们是为你断后,该内疚的人是你,本少爷心安理得地吃我的大馒头。”

    笨蛋才替人受死,换成是她一定先跑,哪会留下来为入断后,又不是活得不耐烦。

    “明明是女儿身,却口口声声直呼自己是本少爷,太可笑了,只会叫家人蒙羞,你的父母是怎么管教你的?”

    “可笑?”杜丫丫冷哼一声,放下装米浆的碗。“你是哪只眼瞧见我是娘儿们.还有不要在一位孤儿面前提及家人话题,那很伤人。”

    他微舒缓冷峻的表情,不去提起她的伤心事。“你没有喉结。”

    当着女子的面,尉天栩不顾说出令人尴尬的画面,毕竟事关她的名节问题,这点顾忌他不想轻易点破,而且他失言在先,不该再加重她对他的负面印象。

    他一向妄自而行,鲜有人能获得他一丝关注,他不在乎谁会受伤害,所以人只能依他的喜恶行事,不得有私人情绪。

    也许是欠她一份人情的缘故,尉天栩语气上明显多了些温度,眼神也少了份防备。

    “没有喉结犯了哪条律法?”她丧气地吞掉最后一口馒头。“顺便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两个笨手下没死。”

    “你刚才是在骗我?”他没恼火,只是眉尾一扬。

    “敬人老人恒敬之,只能怪你太傲慢了!”她可没有半点心虚。

    闻言,尉天栩轻笑地扯动嘴角。“胆子够大,他们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

    “一出归云山庄,我们就兵分两路,他们引开追兵,我负责带你离开。”他好重哦!

    “你怎能确定他们还活着?”他为他们担忧,恐有意外。

    杜丫丫怪异地朝他一瞥。“死了有人会通知,何况他们看起来很凶恶,阎王不敢收。”

    “凶恶?”尉天栩心一讶,眉宇打了结,很少有入会形容他们凶恶。“不至于吧!’

    “物以类聚,你怎么说怎么是,本少姑娘不予置评。”反正他们全是一丘之貉。

    “你很可爱。”尉天栩觉得和她讲话很愉快,心情特别轻松。

    杜丫丫一听到“可爱”两字直翻白眼“可爱”代表不够美丽,他竟转个弯讽刺她丑得可以见人。

    “谢谢你的赞美。”

    “没有人敢质疑我说的话,你是第一位。”他不是瞎子,看得出她眼底的嘲讽之色。

    “你当自己是神呀!”瞧他一脸不赞同,杜丫丫压下不满地跳了木桌。

    苞自负的男人交谈是自虐行为,突地,她想起云日初的嘱咐,走到屋外打了一涌清水,拿出补血法毒的葯材,放在床尾开始烧着炭。

    起初尉天栩不了解她为何在大白天生火,而且在自己不,她的房间里,后来炭上架了葯壶,他才恍然大悟。

    “我的伤不需要汤葯,你不用费心思。”他纯粹是善意,不愿劳烦到旁人,不料

    “少罗唆,你以为我天生下女命呀!如果不是云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恳求,我会委屈自己帮你熬葯?作梦。”

    云云那时怎么说来着?丫丫,你一定要让他好起来,我头一次救病重又中毒的人,好害怕医死人。

    为了这番话,她彻夜不眠的照顾他,却换来一个不知感激的混蛋,她何苦来哉?当初不救他就好了,全是小财神惹的祸,而现在受罪的人反倒是她。

    人呀!真的不能误交损友,一步错,步步错,终生翻不了身。

    经过一天的休养,辅以杜丫丫后母脸色强灌的汤葯,尉大栩诧然地发觉他的伤口收得很快,几乎已近愈合。

    他很明白一件事,并非自己潜在的内力造成,而是汤葯的神效,让他佩服起下葯者的能力,觉得那人堪称武林一绝。

    不过,他的眉头再度收敛,当他看到一桌子青菜,那份无奈油然而生。

    “杜姑娘,你不是用我的银两去买了些莱,怎么扬州城物价一夕间高涨?”

    杜丫丫假笑地端出一碗鲜鱼汤。“做人不要太贪心,以前我都是吃菜根、草叶。”他竟敢挑剔。

    她是挟怨以报,故意采屋后的蔬菜烫了两下,让一桌子“清清淡淡”的。女人天生气度小,不要怪她无情。

    谁叫他先是不肯乖乖服葯,值得她肝火一上板起脸,威胁他要口服或洗头,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他才百般不耐的一日干尽。

    那时葯已凉,葯性去了大半,难怪她记恨。

    接着等了一日才姗姗来迟的莫小奶,居然收下她给的“从食费”掉头走入,然后托人送来一屋生鲜活跳的鱼,说是晚餐。

    这太爱算计的女入,竟让两个人吃一条鱼,未免也太敢污银贪金,那条鱼一看就知是刚从河里钓上来,而且是她莫大小姐所为,因为她收鱼钩时习惯性勾破鱼嘴。

    好吧!她可以原谅欢欢的小家子气,反正欢欢的个性向来如此。

    但真正可恶的是她心太黑,明明人是她要救的,为何得“寄居”在自己的陋屋内,还得三餐奉如太上皇?

    杜丫丫不甘心的怒气无处可发,迁怒至始作俑者身上,要不是他的突然介人,现在的她可是倚红偎翠,享尽众家姐妹的服侍,吃香喝辣,好不恣意。

    既然游蝶受困荆丛,自然得找个人来做伴,才不辜负上苍的“厚爱。”

    “杜姑娘,请恕尉某唐突,你的生活是否有困难?”他没有慈悲心,但是心有不忍。

    “困难?”她抢食得厉害。“我哪天不困难,等人施舍?”她指的是莫迎欢。

    尉天栩眉头皱得死紧,误以为她生活贫困。“如果杜姑娘不嫌弃,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不嫌弃,小女子就喜欢乐善好施之人。”欢欢一定不嫌弃他白花花的银子。

    两人各怀心思,各说各话,却又莫名的非常契合。

    “那么就请杜姑娘移居寒舍,让尉某一报救命之思。”他在心中已勾划出她在堡中的地位。

    “噗!”一口汤就这样喷上尉天栩冷肃的脸,杜丫丫猛拍胸口压惊,这样的报恩方法着实惊人,接下来不会是以身相许那一套吧!

    她或许成不了扬州首富,但是她寄存在欢欢身边的银两,向来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以小财神效高利的敛财手法,她应该算得上衣食无缺的小盎婆。

    全扬州城谁敢占欢欢便宜?除非不想混了。

    “这份惊喜对杜姑娘而言太突然了,一时太高兴才岔了气吗?”他是这般认为的抹去她喷出的鱼汤。

    “惊喜,你太客气了,是惊吓才对小女子福薄命贱,可禁不起玩笑。”他有病呀。

    她是凡夫俗女,俗气的女人用俗气的方法报恩,休想要她离开扬州远走洛阳。她是很好打发的,只要有银子。

    咦,怪哉!她这心态愈来愈像小财神欢欢?杜丫丫心头暗惊。

    “我说过敢质疑我话中的真实性,你是第一人,尉某向来诚信无欺。”他很认真地说道。

    他当是在商场交易呀!还诚信无欺呢!“我去干什么,当丫环呀?”杜丫丫挑眉瞪着他。

    “不,是小姐,我会派专人指导你正确的女子仪容和应对,学习做个令人称羡的柔婉女子、大家闺秀。”

    尉天栩暗自打量着,她虽然不够漂亮,但若有适当的装扮和良好教养,应该可以补外在之不足。

    这下杜丫丫吓得脸发白,丢下碗筷跳上最近的椅子,两眼膛如死鱼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

    大家闺秀?

    杀了她再重新技胎还比较有可能,要她去遵守三从四德,言不及义,笑不露齿,坐莫摇裙,一板一眼地装个羞答答的小女子,她一定先上吊自杀。

    自由惯的小鸟,哪肯被囚禁在鸟笼里,她疯了才会去他华丽的“牢宠”生活。

    “尉大堡主、尉大侠,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领即是,水仙只适合栽种在池边不宜沙中居。”

    尉天栩不高兴地拉下脸。“你拒绝我?”从来没人敢抗拒他的命令。

    “啧!你生哪门子气,我甘心当乞丐不成呀?”她不要他报恩还揪着张脸,怪人。

    “我不允许你拒绝,女人。”完全是自尊心作祟,他冷硬地一般。

    杜丫丫火大了。“恨天堡是土匪窝呀!泵奶奶说不去就不去,难不成你想恩将仇报?”

    “你敢污蔑恨天堡?”

    恨天堡乃是武林第一大堡,多少人挤破脑袋都不得其门而入,创堡至今已有七十余年,备受江湖中人爱戴。

    如今他破例让奇貌不扬的她进入,这般天大的福份她不知善加把握,反而污辱恨天堡是土匪窝,这对一向高傲的尉天栩而言,无非是挑衅地拿脖子抹他的绝情剑口一般。

    她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怒气,但也是唯一激怒他还能存活的人。

    “人要脸树要皮,自己不要脸倒也罢了,我几时污蔑恨天堡了?先去反省自己的态度和口气吧。”

    他怒极反笑。“为何不肯跟我回堡,餐风饮露的生活胜过锦衣工食?”

    杜丫丫打了个冷颤,照实言之。“锦衣玉食人人贪之,可你曾用心想过吗?也许我并不要锦衣玉食,而是单纯平凡的生活。

    “恨夫堡能给我一个全然自由的空间吗?不受道德约束、不顾礼教规范,纯粹只有我,不需要活在旁人非议的目光中,我不要被改变成一位唯唯诺诺的干金小姐,那比折断手足还叫我痛苦。”

    尉天栩不语,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仿佛她在一瞬间羽化成美丽的蝴蝶,撼动他的心房。

    “你我生活环境不同,易地而处,你愿意抛弃恨天堡而隐居山林吗?”

    “那不同。”他有些被打动。

    “有何不同?有人爱菊,有人恋竹,凡事皆因人而异,你不是我,怎知我要什么?”

    他随口一问:“那你要什么?”

    “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快乐。”

    “快乐?”他眉毛挑得者高,无法理解。

    杜丫丫重新回到木桌前喝着已冷掉的鱼汤,用十分同情的表情夹了块鱼肉到他碗里。

    “你笑过吗?发自真心的笑意,你一定不晓得快乐是多么易得。”

    看着她没有半丝女人味的举手投足,尉无栩真的无法体会,她所谓的快乐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了接掌恨大堡,他打小就接受严苛训练,寅卯交接时分就得起床习武,辰时用完早膳即入书后,直到午时才有片刻休息的机会。

    接着又得练剑至酉时,晚上学着看帐簿和视诹商场应对的书籍,根本抽不出空和同龄孩童玩耍。

    他在十七岁时接下恨大堡的担子,至今已届十年,从来没人问他快不快乐。

    快乐的定义在哪里,他茫然不知。

    “哎呀!不要太严肃,吃素有益健康,这菜可是呃!亲手播栽的新鲜蔬菜。”杜丫丫拼命地为他夹满一碗菜。

    为了避免成为笼中鸟,她可是拉下身段极力奉承,盼他消除固执,当个自动自发的好病人。

    “你亲手栽的?”看她言语闪烁,尉天栩故意一问。

    “这做人何必太计较,反正有人种咱们就吃,不要折了人家的意。”

    他失笑地摇摇头,觉得杜丫丫可爱得很,虚伪得很坦白,不失为率性女子。

    不经意的,他脑中浮起那时无意中瞥见她光滑如玉的裸背和小巧雪胸的一幂,心口不由得一紧,一股灼热在小肮闷烧,他讶异地不做任何表情,低头吃菜以掩饰眼底的光芒。

    他的身子竟然对她起反应,这太不可思议了。

    尉天栩自认不是柳下惠,因身体上的需求,他有过不少烟花女子枕席为伴,更曾兴起纳妾的念头,但都太忙而错开。

    他的女人姿色皆是上品,个个温柔多情、妖娆妩媚,说起话来娇声莺语,酥人心志。

    只是尚无人做到她的地步,光是单纯的更衣动作就能撩起他深层的欲火,实在诡异。

    “两位,吃饱了没?今天气候不错呵!”

    莫迎欢像鬼魅一般冒出,打断陷入沉思的两人,一个思索着要如何打发他,一个想不透他为何对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平庸女子有了心动。

    “死女人,你总算肯露脸了,我当你忙着数银子数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呢!”杜丫丫快步地欺上她皓颈。

    被说得正中红心,莫迎欢不好意思的笑笑。“怎么会呢?人是我们一起救的,我不会失了江湖道义。”

    银子魅力大,放出去的银子总得收回来,她不过专心拨拨算盘珠子,一两餐没食算什么。

    杜丫丫冷哼一声,才转向尉天栩。“她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人称小气财神莫迎欢。”

    “是啦!找是你的救命恩人。”莫迎欢笑得很假,偷捏杜丫丫的大腿。“你是恨天堡堡主尉天栩吧!”

    “是的,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他眉一凝,不喜欢她私底下的动作。

    她捏疼丫丫了。

    “施恩不望报,丫丫应该有提到我索恩的方法吧,你”莫迎欢顿了一下。“她没说吗?”

    死小孩,敢断我财路,下回打只麻雀塞你牙缝。她斜瞪了杜丫丫一眼。

    “杜姑娘的环境似乎不够宽裕,在下有意接她回恨夫堡同”

    “不行。”两张小口当场大喊。

    莫迎欢假意顺顺发轻咳,以眼神示意杜丫丫,一切由她做主。

    虽说她爱财,但是更重视难得的情谊,要是扬州少了一朵奇怪的“花”她就太对不起扬州的乡亲父老们,也破坏名胜之一。

    侯门深似海,恨天堡是大户人家,规矩定是繁多,以丫丫的个性哪受得住,不出三天就用得着她家中那口上等柳木棺。

    噢!不行,那口棺木城西李员外订了,她迟了一步。

    “我说尊贵的尉堡主,咱们丫丫粗手粗脚又长相难看,一点也配不上恨大堡的雄伟壮观,而且金窝银窝哪有自己的狗窝好。”

    杜丫丫在一旁直点头,不在意莫迎欢话中的抹黑。

    “你的意思是指我肤浅?”还点头,尉天栩直瞪身着男装的杜丫丫。

    莫迎欢笑着摇头。“岂敢,我是怕她污了恨天堡的名声,毕竟路边野草难登大雅之堂。”

    “我不在乎。”现在他改瞪莫迎欢。

    这是什么朋友,一再贬低丫丫的人格,令他十分不悦。

    “你不在乎并不表示别人也不在乎,你可有高堂、手足、旁系亲戚之类?就算是普通朋友也难堵悠悠众口。”

    真是深得我心,欢欢你说得太妙了。杜丫丫露出鼓励的眸光,请她继续大放厥词。

    “一人做错,千人责,你不能硬要柳树折腰,那对她并不公平,何况报恩有其他方法。”

    “噢?”他不以为意的一应。

    “你认为她居住环境困窘,两袖清风,非常拮据,那何不改善呢?不一定要她离乡背井做异客。”

    离乡背井异客?“她会习惯的。”尉天栩坚决地说。

    顽石,点不化。莫迎欢不怕失败,再接再厉,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一点挫折她不看在眼里。

    “丫丫今年十八了,早晚得成家,你能留她多久?”她一针见血地点出重点。

    “我留她一辈子。”一出口,尉天栩为之愕然。

    莫迎欢没有注意他的异样,只当他尚木发现杜丫丫的女儿身,正想好好地规劝他一番,远远却传来云日初的哭声,莫迎欢和社丫丫连忙起身。

    才走到房门口,她人已奔至。

    “云云,是谁从负你?我去毒哑他。”

    “云云,别哭,我去帮他搬家,看谁敢惹你。”

    云日初小脸一抽,小小细指指向外面,哭得说不出话来,煞是可怜。

    屋内的人一致将目光移问屋外,半晌看不到人影,复问她发生何事,突然屋内处暗了。

    原来两堵“大墙”挡住了房门口。

    “是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害她哭?”莫迎欢两手擦腰一副泼妇状。

    杜丫丫则揽着云日初的肩轻哄着。

    其中一名无挫的男人支支吾吾地道:“我们只是高兴堡主无恙要她带我们啊!堡主,你在这里?”

    “文护卫、武护卫。”谢天栩淡然一领。

    “堡主。”

    他们难忍欢欣之色,兴奋的一喊,原本已停止哭泣的云日初吓了一跳,继而放声大哭。

    莫迎欢和社丫丫终于找到原由,她们非常生气地朝文宣佑和武宣佐大吼一句“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