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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美人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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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她们两个寻亲访友去了,这边李英正同明玉说话,道:“妹妹如今来的还不是十分好时候,待十二月里,下场透透的雪,在这里赏雪品梅,才有意思呢。”

    说罢看着岸上前面一垅斜坡,坡上两株枝丫虬曲的梅树,又想起一桩事来,道:“我二姐姐还未出嫁时,最爱这红梅的。那边坡上有两株红梅树,结出的梅花是府里最好的。往年我二姐姐每年都要来这里折几枝梅花插瓶的,回来之后一定给众姊妹一人送一瓶,今年可看不到我二姐姐送的梅花了。”

    明玉笑道:“光听你这么说,便觉得你那二姐姐是个妙人儿,可恨不得一见。”又说:“你们家姊妹多,又常顽在一起,原比别人多了几分亲厚。”想到自家,不免叹息道:“不似有些人家,姊妹之间还斗得跟乌眼鸡似得,没得让人看笑话。”

    李英笑道:“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好,不过是面上光罢了,有人的地方哪里少得了纷争呢。我往日也看不上那起子爱掐尖儿爱背后说人的小人行径,不过近来却看开了许多,姊妹一场,总是前世积来的福,且不过几年,便都要嫁入别人家去了,能做一年姊妹,便算享了一年的姊妹福了。”

    明玉顿时肃然起敬,难得她竟有这个悟道,可见是个心胸广博的,以前不过虚应几分,如今倒起了十分的心思要和她结交了。

    明玉笑道:“姐姐说的是,倒是我着相了,一家姊妹,哪有你我之分来。”

    李英赞许道:“妹妹这话说的正是。”又和明玉说了会子闲话,不外乎是姊妹之间素日的玩乐罢了。因这半日,不见柳、史二人,不免诧异道:“柳姐姐先头还说不想来的,谁知她到跑的比我们还快,人都不见了踪影。”

    又叫仆妇划着船四处去寻那两人,并未寻见踪影。谁知这舟又小,直在水面上晃荡,李英又一时酒意上来,困倦不能,竟似睁不开眼似得。不由得跟明玉告罪道:“妹妹见笑,我这一时酒意上涌,头晕眼花,委实支撑不住,待我先眯上一会儿,妹妹自四处看看罢。”说罢用手支应着头,眯着眼竟睡去了。

    明玉一时好笑,一时又爱她洒脱自在,忙让她自便。见她眯着眼儿睡了,这湖中心风大,深秋天气,怕她着凉得了病,便让船娘往岸边靠去,因见南岸边那一溜斜坡高耸,能挡些子风,又正好在岸边植了几棵垂柳,将船停那下头,又遮阴,又挡风,岂不便当,便让船娘将船停在了那柳树下头。

    船娘将船停稳了,又拿出攒盒来,请明玉喝茶吃果子,又笑着陪明玉聊了几句闲话。明玉见他这府里连寻常的丫头婆子都与别处不同,颇有些伶俐见识,不由心里赞赏起来。

    正说话间,却见那船娘满脸局促之情,开口道:“请姑娘恕罪,小妇人今日中午多吃了几杯酒,如今竟突然内急起来,烦请姑娘在这儿等上一会儿,小妇人去去就回。”说罢也不等明玉说话,自跳了起来,也不等将船划到那容易上岸的地方,手脚并用的朝那斜坡上爬去,一瞬时便没了踪影,想是急的狠了。

    明玉不由失笑,也不以为意,自坐着等罢了。一时又在船底发现了一尾钓竿,更得意起来,拿了钓竿,做了那垂钓的姜太公去了。风动水送,一叶小舟飘摇,少女垂钓舟上,倒也是另一番美景。

    明玉正惬意见,忽听见岸上传来争执声,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是两个男子边说边朝这边走来,最后竟停下来了,她虽看不见,却将两人争执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见其中一个男子道:“十一弟,你平日在国子监和韩王世子走的近也罢了,还有个同窗的由头在那里,昨儿个晚上怎地又去赴了他的约,你可知道外头如今怎么传?都说你最得韩王世子看重,我劝你一句,日后还是离他远远的好。”

    另一男子冷笑道:“我尊你一声九哥,还真将自己当九哥了不成。我的事你少来管。”

    这男子强压怒气道:“若不同是李家子孙,你便求我管我也不管你。我们李家靠什么立足的你难道不清楚吗?先帝封了我们李家卫国公,可不是光一个封号而已,李家必须永远对国家尽忠,也只对国家尽忠才能家族旺盛,免于灾祸。李家一直以来也是以纯臣立世,不偏不倚,这才到如今还有这等鲜花着锦之势。你如今将这立身之本抛诸脑后,赶着去奉承什么韩王世子,岂不是将我们整个李家陷于险地,你的一举一动并不代表你自己,而是整个李家,既如此,我便不得不管。”

    那叫十一弟的男子嗤笑道:“也不看看如今这是什么世道,还如此迂腐。我们卫国公府已经远不如昔了,就算大伯父如今还袭着卫国公的爵,不过是皇帝额外开恩罢了,除了这爵位,我们家还有别的进项不曾?如今皇帝又自身难保,往后怎样还说不定。就算这爵位还由李家袭着,也不过是大房的事儿,我们其他两房又有什么盼头不成?我如今正是为了李家的将来,为了给自己挣个前程才这么做的,任谁也不能说个不字。”

    另一男子道:“你这是急功近利的做法,将整个李府做赌注压在了场上,国公爷知道了必定不会同意。这李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如何容得你这般轻率行事。”

    那男子道:“好教你知道,这事国公爷是知道的,他并没有反对。如今这世道,不冒点险怎么有那泼天富贵,你自做你的纯臣去,趁早别管我。”

    另一男子气结,道:“你!”明玉没听到他接下来说了什么,想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罢。

    只听见那十一弟道:“九哥,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弟还有事忙,先走了。”

    听到这里,明玉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真正愚蠢透顶了,她知道,这必定是李家的公子哥儿在这里谈论什么事,因不想别人听到,故特意找了这么个隐秘的地方,谁曾想这坡下水边还泊着条船,船上还有个明玉呢。

    明玉不由噤声,一点儿动静也不敢有,生怕被顶上的人发现了。

    原来,这两位正是卫国公府的九哥儿李朝风、十一哥儿李成源,李朝风乃是大房袭了爵卫国公李葳的庶子,李成原是三房李显的嫡幼子,两人现都在国子监读书。

    明玉家中没有在国子监读书的兄弟,因而,并不清楚,如今京中正热闹的事儿,便是前段时日进京来给太后拜寿的晋、韩王世子并未回到封地去,皇帝下了旨,命他们在国子监读书,跟着当世大儒长些学问,连安逸王载德也一并入了学。连福王世子载佑和月柔郡主也未回封地,都留在了太后身边教养。

    韩、晋两王世子如今在国子监正是新鲜人物儿。甚至有学子私下里开了赌盘,赌哪一个更有希望登上皇位。更有自以为参透天机的,迫不及待的巴结了上去,整个国子监竟分出好几派来,有李成源那般支持韩王世子的,也有支持晋王世子的,也有如李朝风这般无动于衷的。当然这跟两位世子私底下的笼络也不无关系。

    李朝风因见李成源与韩王世子走的近,不免想出言相劝,因这处地方离外书房近,又素来无人来此,便约了李成源出来说话,谁知却被明玉听到了。

    明玉虽不知道这些内情,但刚听李朝风和李成源两人的争执已经猜到了几分,又因为所涉机密之事,故而正内心惴惴,不敢出声。

    正在这时,听见一人同那叫九哥的男子打招呼,仔细一听,像是那船娘的声音,不由心里暗叫不好,定是那妇人回来,见那男子站那儿,不知内情,开口招呼了他。

    果然,一会儿,见那坡顶一个人影儿慢慢出现,头带紫金冠,身穿绛红色袍子,蹬着石青靴子,从顶上冷冷的朝下看。

    只见他方脸剑眉,眉眼间自有一股英气,此时,面无表情,更显得不好与人亲近。明玉一时对上他冷冷的眼神,不由心慌了起来。原不是她有意在此听墙角的,谁知这么巧,如今倒让她觉得理亏起来。

    正强作镇定,没法子间,那男子盯着她看了一阵,竟转身走了。明玉身子顿时软了下来,这才觉着握着钓竿的手出了一手的汗,连那船娘什么时候到船上来的都不知道。

    明玉心里七上八下,强笑着问船娘道:“刚刚那人是谁,好生凶恶。”

    那船娘笑道:“姑娘别怕,是我们府里的九少爷,我们爷儿原生的有些冷眉冷眼,心地却是好的。”

    两人说话间,却将李英吵醒了,李英伸了个懒腰道:“这一觉睡得到比往常熟些。”又和明玉告罪,说怠慢了妹妹。又问她们在说些什么。

    明玉笑着岔了开去,道:“如今天色见晚,柳姐姐和史姐姐还不知去哪儿顽去了,我们是各处去找一找她们还是怎么办呢?”

    李英笑道:“她们两个就跟这府里的小姐似得,打会走路便在这园子里混着,不必担心她们。依我说,我们也不用去找了。如今出来这些时候,下人们该急了,还是先回我房里去等吧。”

    说着李英让船娘将船划到了便当地方,下舟登岸,一路朝李英房里去了。

    回到李英房里,却见柳、史二位早在屋里候着了,见着她们,笑道:“可舍得回来了,我们还跟烟罗说,她姑娘必定被那湖里的鲤鱼精啊、螃蟹怪啊什么的留下做客了,否则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原来这两人打从柳四奶奶处出来,知道必定会被李英埋怨,便商议好了要瞒着这一遭儿,也不去寻她两人,径直回了李英房里,只说在湖上失了两人踪影,便自回来了。

    李英笑道:“姐姐莫怪,刚在船上一时酒意上来,头晕眼花,便停下船眯了会儿,谁知竟耽误了时辰。”又说:“明玉妹妹是个好性儿的,竟等了我那半天,也不将我叫醒。”

    明玉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她在船上困得更什么似得,支着下巴颏儿便睡了,连船动了都不知道,我唤也唤不醒她,只好罢了,让她睡个好觉吧。”众人一时又拿李英取乐起来,都说这倒可以入诗了,舟上憨睡,委实不俗。

    几人复又坐着用了茶水果子,谈论了一遭,便各自回府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