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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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方毓萝的加入,杜淮黧的办公室里不再只有黑与白的单调色彩,她那亮丽的身影不时穿梭其间,而桌子上也会不定时地更换鲜花。

    对于这样的改变,他并没有去干预及阻止,他也渐渐地融入了充满色彩的生活之中。

    原本无所事事,每天只看着杜淮黧埋首工作的方毓萝学聪明了,她带了笔记型电脑,将她在威霸集团看见的每一件事、物都记载入电脑里。

    久而久之,杜淮黧也习惯了工作时伴随着键盘敲打的声音,若是没听到这个声音,他还会觉得有些不习惯。

    杜淮黧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发现方毓萝专注地盯着电脑萤幕,右手握着滑鼠,一直不停地移动轻点。

    她在做什么?他好奇她今天怎么会没有敲键盘?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隔着沙泼椅背探头,发现她似乎是在玩电脑游戏。

    见她玩得不亦乐乎,连他在她身后也没有发现,他故意出声吓她。

    “这么好玩吗?”

    一听见身后有声音,方毓萝吃惊地转头,她的唇恰好刷过了他的。

    突如其来的接触,令他们全都愣住了。

    她更是丢人,怎么会不小心亲到他呢?方毓萝心中极为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

    蜻蜓点水般的意外亲吻,令杜淮黧也非常惊讶,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令他有些留恋,他实在很想再试一次那种感觉。

    两人又惊又恼地四目相交,没有人主动转头痹篇。

    杜淮黧缓缓地靠近她,她见到他的接近,不自觉地将眼睛闭上。

    就在两人的双唇距离只差一公分就要相贴之时,杀风景的敲门声响起,令他们吓一跳地立即分开。

    她怎么能这样不自爱!她非常自责。

    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她却默默地接受别的男人的吻,虽然他们没有吻到,可这已经算是背叛了高志杰。

    幸好敲门声及时拉回了她的理智,否则,以后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杜淮黧及高志杰。

    杜淮薰庆幸这个人来得正是时候,让他们没有铸成大错。

    甭男寡女独处一室,他也不敢保证真的只有一个吻就会结束,说不定一时天雷勾动地火,就在办公室里上演春色无边的缠绵剧情。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掩饰心中的激动,冷静地开口。

    “进来!”他知道来人一定是冯显荣。

    丙真如杜淮黧的猜测,冯显荣开了门进来。

    他敲门都敲了那么久才得到杜淮黧的回应,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似乎有异样。

    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打搅了人家的好事。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冯显荣故意取笑地说:“我好像出现得不是时候,打搅了你们哦!”听了冯显荣的话,杜淮黧愣了一下,而方毓萝则是羞得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你在胡说什么!”杜淮黧故意斥责。

    他有没有胡说,那就心照不宣了。

    “杜先生!必于最近原料严重缺货的问题,经我调查,事情是这样的”冯显荣慢慢地报告他收集而来的情报。

    杜淮黧虽然表面上是仔细地听着冯显荣的报告,可他实际上已经不专心,一直想着自己和方毓萝方才的情难自禁。

    如果他那时亲了她,那他们以后会怎么样呢?他的心中不停地想着这个无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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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要解决原料严重欠缺的问题,杜淮黧决定直接去找威霸集团里最大的原物料供应商。

    因为这一家公司莫名其妙地拒绝接受威霸的订单,使得威霸的相关企业都无法正常营运。

    照理说,同行的人应该有司机及冯显荣,可司机却突然请假,而冯显荣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无法和他一同前往,所以杜淮黧只好自己开车,身边跟了方毓萝。

    一路上两人都尴尬地不发一语,沉默的气氛中只有音乐声及车外的雨声。

    他们一进入山区就下起雨来了,滂沱的大雨影响了视线,他只得降低车速,在蜿蜒的山路慢行。

    突地,车子发出了嘈杂的轰隆声,车身一阵不稳。

    杜淮黧发觉情况不对劲,他立即踩了煞车。

    “怎么了?”方毓萝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我下车看看。”他话说完就要打开车门。

    “外头在下雨,你不撑伞吗?”这么大的雨势,他一下车铁定会全身湿透。

    他也很想撑伞,可是车上一把伞也没有。

    “不必了!”他把外套脱下后立即开门下车。

    他在大雨中弯下身查看,绕了车子一圈,他终于发现车子产生异状的原因。

    他看了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杜淮黧无力解决车子的问题,他就立即躲回车里。

    他一进到车内就先把身上湿透的衬衫脱下,再把外套穿上御寒。

    看着水珠沿着他的发梢滴落,方毓萝急忙地抽面纸给他,让他把头发上的雨水吸一吸。

    “车子怎么了?”见他脸色难看,恐怕是大问题。

    “爆胎!”他简短地回答。

    “车上没有备胎吗?”

    “有!”

    “既然有备胎为什么不换?难不成没有把车子顶起来的千斤顶吗?”

    “千斤顶也有!”杜淮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工具也有了,你为什么不换轮胎呢?”方毓萝实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虽然外头下着雨,但他的身体都已经湿了,也不差再继续淋雨,而且若不解决爆胎的问题,他们就要困在这个地方动弹不得。

    “右边的二个轮胎全都破了,而我只有一个备胎,换与不换都没有差别。”他冷冷地说着。

    轮胎不知被什么利器割到,才会二个一起破了,而且割痕还非常地整齐。

    听到爆了二个轮胎,方毓萝傻眼了,只得无奈地躺回椅背上。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她小声地询问。

    他们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总该想办法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找人来救啰!”

    杜淮黧拨了电话给车厂,说了地点及车子的状况,决定找拖吊车来把车子拖回车厂整修。

    “等会儿就有人来拖车了!”

    “哦!”对于这个结果,方毓萝只能接受,没有任何的异议。

    唉!现在除了等还是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拖吊车还没到,倒是方毓萝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见她睡着了,杜淮黧只是看着她的睡颜,不忍心吵醒她。

    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自从她跟在他身边之后,怪事就不断的发生,他觉得是自己的霉运还没走,才会拖累她。

    不过,有一点还真是奇怪,他只有在一个人及和她在一起时才会发生倒霉的事,跟别人在一起时什么事也没有。

    杜淮黧还理不清是什么原因时,拖吊车就来了。

    这个地方没有计程车可以搭乘,而且雨势又不小,若是在这里下车,他们铁定会变成落汤鸡,更有可能要步行下山。

    降下了车窗,杜淮黧和拖吊车的人员沟通了下,他决定坐在车里,由他们把车子拖回去。

    当拖吊车扣住车子的底盘后,拖吊车的机器手臂升起,车头缓缓地倾斜,就这样被拖吊车拖离了原地。

    他打了通电话要冯显荣取消他接下来的行程,他决定直接回家。

    去车厂的路上恰好会经过他家,他已经跟他们说了,要他们把他放在他家门口,他要回家冲澡、换件衣服。

    处理完了所有事,他才想起方毓萝似乎没有动静。

    他看了看身旁熟睡中的她一眼,杜淮黧发觉她还真能睡,竟然连车子被拖着走也没有感觉,几乎快呈现睡死的状态。

    对于她的睡功,他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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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萝,醒一醒。”杜淮黧轻轻地摇着方毓萝的手臂,想要将她唤醒。

    现在已经到他家门口了,若是不把她叫醒,不是人家没办法把车拖走,就是她睡在车上,连人带车一起被拖到修车厂。

    他没有那么残忍放任她和车子一起被拖走,所以他只好叫醒她。

    方毓萝感觉有人推她,缓缓地睁开眼。

    “怎么了?”她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

    “我们下车吧!”拿了车上的公事包,杜淮黧开了车门下车。

    方毓萝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形,不过她还是跟着下车。

    脚一踩在地上,她环顾四周的景色,她发觉有些不对劲。

    他们刚刚明明还在山区,而且还下着大雨,怎么现在四周都是洋房别墅,天气还非常地晴朗。

    看见了前方的拖吊车,她突地恍然大悟。

    真是丢人,她竟然在车上睡着了,而且睡到连车被拖着走也没有感觉。

    “进来吧!”见她呆呆地站在门口,杜淮黧催促着她。

    “哦!”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她进去,可她还是乖乖地听话。

    进到屋里,里头黑白的色调和杜淮黧的办公室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地方啊?”虽然里头的布置及家俱都非常地豪华,可是放眼望去不是黑就是白,感觉非常奇怪。

    “我家!”他将公事包扔到黑色沙发椅上,就快速地往里头走。

    “难怪!”原来是他家,难怪布置得和办公室那么像,他的风格还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你坐一下,我去洗个澡。”他现在只想要冲操,他没时间招呼她。

    方毓萝坐在沙发椅上,目光四处梭巡着。

    她看见一个白色的柜子,上头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黑色物品。

    基于好奇,她走到柜子前,开始一一地浏览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她只敢用眼睛看,不敢动手去摸,因为她猜想这里随便一个东西就蛮贵的,她若是把它弄坏了,她可是赔不起的。

    忽然,她看见一个非常熟悉的东西。

    玻璃鞋!她没料到她会在这儿看见玻璃鞋,所以她非常地吃惊。

    这一双黑色玻璃鞋是她那一双?还是他在外头另外买的呢?

    可她的玻璃鞋是卖给冯显荣,玻璃鞋应该在冯显荣那儿,而不是在杜淮黧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感到一头雾水。

    为了要证实这双玻璃鞋是不是爱情大饭店送的那一双,方毓萝将玻璃鞋由柜子上取下。

    她坐在椅子上,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子,换穿上玻璃鞋。

    这双鞋非常地合脚,和爱情大饭店送她的那一双穿起来感觉一样。

    此时,她可以非常地确定,这双黑色玻璃鞋就是她的,一百万卖给冯显荣的那一双。

    为什么冯显荣买的玻璃鞋会在杜淮黧这儿呢?她百思莫解。

    就在方毓萝沉思之际,杜淮黧正巧洗完澡出来了。

    他一来到客厅就看见方毓萝的脚上穿着那双黑色玻璃鞋,他并不生气她私自动他的东西,他反而感到非常高兴!因为玻璃鞋穿在她的脚上是那么地合适,而且比放在柜子上更显得光彩夺目。

    玻璃鞋仿佛是为了她的脚而生的!

    此时,杜淮黧终于明白,为什么冯显荣会叫他追方毓萝的原因了。

    惟有她才是正牌的灰姑娘,那是任何人也无法代替的,因为只有她才穿得下这双玻璃鞋。

    他虽然拥有了玻璃鞋,可他只能将它妥善地保存在柜子上,一双没有人穿的玻璃鞋,早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穿起来很合脚!”

    一听到杜淮黧的声音,方毓萝立即抬起头来。

    “这双玻璃鞋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她脱下玻璃鞋,递到了他的面前询问着。

    “为什么?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

    “我明明是把玻璃鞋卖给冯显荣,为什么玻璃鞋却在你这里呢?”这个问题她始终想不透。

    对于她的疑问,杜淮黧很乐意为她解答。

    “他是我的特别助理,我若是想要什么东西都由他出面帮我处理,所以他出面帮我买下这双玻璃鞋。”

    听了他的解释,方毓萝非常地气恼。

    “你们在耍我啊?”她有种受骗、受愚弄的感觉。

    他花了三百万买玻璃鞋当了冤大头,他应该很生气,可他不但没有对她生气,反而还故意留她在身边,实在是令她匪夷所思。

    他是想要报复?还是想要看她像现在知情时丢脸的笑话?

    “我们没有耍你!”他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花了三百万的冤枉钱买这双玻璃鞋,你不但没有生气,还指定要我来你身边考察,这不是耍我是什么?”

    听完她的话,杜淮黧感到非常地好笑。

    “我当然生气,可是买卖是双方心甘情愿的,你要我拿什么理由指责你?至于我指定要你来威霸考察,其实是我想看见你穿玻璃鞋的样子。”他停顿了下,随口找了个借口。

    其实,这个借口是他心中的渴望,因当她穿上玻璃鞋时真的变得很不一样,他真的很想看见她穿玻璃鞋的动人模样。

    “想看我穿玻璃鞋?”方毓萝觉得他这个理由还真是奇怪。

    “没错!”

    这个理由够正大光明留住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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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病!方毓萝在心底低咒了声。

    像他这种喜好奇怪的人,铁定是神经超常了。

    她将玻璃鞋扔还给他,打算和他撇清关系,最好以后永远不要再见到他这个怪人。

    “我可不想老是穿着玻璃鞋让你参观,我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模特儿,穿鞋不是我该做的工作。我现在要回公司了,以后就请公司另派高明的人去威霸考察,至于我,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你难道不要威霸这个广告合约了吗?”他以广告合约威胁她。

    “我从来就没奢望过这个广告合约,是黑面蔡想要,我只不过是你们之间利益输送下的牺牲品罢了!”他们为了各自的私欲就利用、牺牲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她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杜淮黧知道她肯定是生气了。

    “你先别走!”他拉住她。

    “你想做什么?”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方毓萝吓了一跳。

    “我想要你当我的女朋友!”他直接把话说清楚、讲明白。

    他的话有如平地一声雷,震得她的脑子嗡嗡作响。

    “你头昏了吗?你知道你讲了什么吗?”

    “我头没昏,我清醒得很,我非常清楚我说了什么话。”

    方毓萝知道自己该拒绝他,她深吸了口气,打算把话说清楚,不让他心存不必要的幻想。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她的话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不过他倒是有些意外,因为他以为她会连忙地答应,他没想到她会拒绝。

    不过,这样的结果令他相当满意,这就表示,她的个性和他的猜想有出入,她并不是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有男朋友又怎么样?你和他又没有结婚,我们还是有可能会在一起的。”

    方毓萝连忙否定他的话“他在当兵,我不可能在这时候兵变背叛他,他对我很好,我不可能如此狠心来伤他的心。”

    “男女朋友之间是要靠爱来维系,而不是责任,对你而言,他只是你的责任,所以你才会对这时候背叛他觉得内疚。是不是你现在不能爱上别人,可当他退伍之后,你就可能和他分手?”

    “你在胡说什么?我当然爱他,才不是因为什么责任和内疚。”她反驳他的舌。

    “是吗?”他才不相信她说的话。

    “当然是!”杜淮黧笑了下,不再和她为了这件事争辩,反正他什么都知道。

    “就算你爱他好了,那我呢?”

    “你什么?”她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你难道不爱我吗?”

    方毓萝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我怎么可能会爱你?”

    “你若是不爱我,你那时为何会心甘情愿让我吻你?是不是我那时若吻了你,你就会明白你的心了?”

    “神经病!你在胡说什么?”她不承认那天失去理智的行为,更加不想回想那时候的意外。

    “是不是胡说,等会儿就知道了。”杜淮黧神秘地说着。

    方毓萝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目光直盯着他瞧,脑中想着他话中的涵义。

    杜淮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了她的唇,给了她一个深吻。

    她排斥地推拒,她不喜欢他野蛮地强吻她。

    她生气地推开他,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下流、无耻、神经病!”她怒不可遏地咒骂,又恼又羞地含泪离去。

    杜淮黧抚着脸颊,他对这一巴掌无动于衷,既不生气、也不失望、更加不觉得羞辱,他的心情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他一定会得到她!他看着方毓萝的背影,坚定地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