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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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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轻轻已为人父的男人一脸憨厚,他知会了女人的意思,忙从放于座位下方的竹篮里翻找出两枚热乎乎红艳欲滴的煮鸡蛋,递给陆婴婴。

    “自家做的,你尝尝。”

    “好啊!”

    陆婴婴喜上眉梢。这种红鸡蛋,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从前A市老区大院的街坊邻居,谁家要是有了添丁的大事,必然请各家各户吃满月酒分享喜悦,品尝红鸡蛋即为流水席上必备的一道醒目特色菜。

    她轻轻剥掉红红的蛋壳,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两枚香喷喷的鸡蛋,往常一吃煮鸡蛋就被蛋黄噎住干瞪眼的现象,居然奇迹般地没有发生。

    “唔,真好吃!”

    怀抱婴儿的女人见状,忙嘱咐丈夫,“看把你抠门的,咋不多给这妹子几颗?”

    “陪你回娘家本就带得不多……。”男人面露难色,“老丈人最是讲究礼数的,我怕他呲我……。”

    女人觉得丈夫的理由站不住脚根,索性瞪圆眼睛,“婆婆做了六十六颗,我自己还做了二十二颗,加起来一共八十八,就算分给七大姑八大姨都够了——听我的,再给妹子几颗!”

    男人挠挠头,慢慢蹲下拿篮子。

    陆婴婴连忙拦住他,“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要去走亲戚,都给我吃了怎么行?”

    “家里统共没几个人了,谁也不会挑理。”女人叹道,“鸡蛋什么的都是小事。我爸妈他们住的那栋土楼倒是该寻个时间好好修缮了……。”谈话间,婴儿悠悠醒转,小舌头舔湿了女人胸前的衣服。女人望望四周,都是陌生面孔,犹豫着该不该立刻给孩子哺乳。

    陆婴婴的羽绒服内衬是可拆卸的,仿拉链卫衣的款式。她察觉到了年轻母亲的尴尬,于是脱下来示意女人穿上,“你把这件衣服反着穿,两条胳臂伸到袖子里,可以挡一挡。”

    女人照做,眼底尽是感激之色。

    婴儿的世界单纯而安逸,吃饱喝足又安然入睡了。女人说浑身酸疼,想站起来活动活动,便让丈夫抱着孩子,把衣服还给陆婴婴,两人站在狭窄的过道里聊了起来。“妹子,你是哪里人?”

    本来是个简单不过的问题,陆婴婴却被难住了,“唔……算是A市人吧……。”

    “哦,A市好大的,是这趟车的终点站。”女人想了想,问,“我还没有去过,据说很繁华是不?”

    陆婴婴如实点头称是,“这几年发展的很快,城市建设越来越好了,对外宣传语是西部明珠、塞上江南。有机会你们一定带上宝宝去玩,A市的中心广场、图书馆和儿童公园都是我妈妈参与设计的作品。”

    女人一怔,“你说啥?我听得有些迷糊喽……。”

    “瞧瞧你这傻婆娘!”男人叹口气,“当年不多读点书,现在脑子都一团浆糊了。”他转向陆婴婴,“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可听说那位姓苏的设计师在国际得过大奖嘞!”

    陆婴婴说:“没错,你说的设计师就是我妈妈苏悦之。”

    “苏悦之——这名字,咋这耳熟?”女人问道。

    “或许是你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过……。”陆婴婴说。

    “不会的。你妈妈得奖的事情,还是在A市打工的亲戚说给我们听的。我娘家住的那偏僻地界没有覆盖电视信号,打电话还得跑到村口那家小卖部,信息闭塞得很。”女人苦苦冥思片刻,喃喃道,“苏悦之、苏悦之……我确实对这个人名记得特别清楚。”

    “大姐,那你从哪儿听说我妈妈的呢?”陆婴婴纳闷。

    女人仔细寻思了个把分钟,“印象有点模糊了,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现在好吧?你这次出门怎么没和她一起?”

    陆婴婴如实相告:“我妈妈因为一场火灾已经去世,好几年前的事情。”

    “哎呀,这……。”

    男人哼道,“瞧瞧你,冒冒失失的,捅到人家的痛处。哪壶不开提哪壶,总是不长记性。”“不好意思啊,妹子……。”女人悻悻地噤了声。

    陆婴婴没有特别在意,语气如常,“没什么。都过去了。”心中的感伤与痛楚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追思。“我小时候,妈妈带着我走了很多地方,考察各地建筑的风格和优缺点。或许她曾经到过你家所在的小镇也不一定。可惜我那时还不大记事,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是哦,说不定我真的见过你妈妈嘞!”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我也想找我妈妈从前认识的人了解一点情况。”陆婴婴说,“我现在读大学,时间比较充裕,这次寒假就能放三十五天。所以,我突然就有了个想法……。”

    女人是个急性子,匆匆打断道:“让我猜让我猜,你是不是想重新走一遍你妈妈当年去过的地方?”

    “你咋那么没礼貌呐?”男人扯扯自己老婆的衣袖,“让妹子把话说完!”

    女人羞红了脸却一点不怯,仍笑盈盈地继续看向陆婴婴,“咋样?我猜的对不?”

    “大姐?”陆婴婴倒是有些惊讶,“你会读心术吗?”

    “呵呵,我哪儿有那本事啊——”女人略带得意之色,不管男人如何瞪她滔滔不绝地说道,“我生我家孩儿是剖腹产,住了一个星期医院,病房电视上正好播一部电视剧,那女主角和你岁数差不离。是因为什么身世之谜到处寻访,最后还真让她找着了亲生父亲……。”

    陆婴婴恍然大悟,“是《月满岛中央》吧?我也看过。”

    “没错!”女人忙不迭地点头。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时至午后三点,列车停靠在了前方某个默默无闻的小站。三人座位上其他两位乘客恰好都下车,女人兴奋地睁圆双眼,拉着陆婴婴坐回去,“妹子,托你的福,这下子谁都不用站着受累了。”

    陆婴婴微笑,“其实我站一会儿没关系,慢车摇晃到A市需要62个小时。如果实在太累太困,等天黑了我加钱补张卧铺睡觉去。”

    婴儿又醒过来。这一次他是便便了。年轻夫妇给他换一次性纸尿裤的时候,他一直望着陆婴婴憨憨地笑。她伸手轻轻碰碰他的小脸,指尖传来柔软滑嫩的触感。“可爱的宝宝——”陆婴婴冲着婴儿做个鬼脸,却毫无提防地被他攥住了手指头。

    女人拽了拽孩子的套衫,感慨道:“虎子跟你有缘,平时他不怎么爱笑。”

    “唔?”陆婴婴摇了摇被婴儿握紧的手指,心底一暖,“宝宝刚刚满月吗?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综合了爸爸妈妈的优点,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哥!”

    听到如此肯定的夸奖,男人高兴地说:“后天就满两个月了。本来过了满月就要去看丈人和丈母娘的,农忙给耽搁了。老人家想念孙子,天天打电话催我们。”

    “隔代亲,老人都疼孙子。”陆婴婴不禁黯然,她自出生就没见过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相书上说这是福薄的典型表现。她由小到大都不怎么信命,但自从父母罹难,她对那些抽签占卜的把戏开始有了认识,也就半信半疑起来。

    女人麻利地给婴儿穿好了抿裆棉裤,转向陆婴婴,“妹子,我们下车的地方好像是在A市之前的第六站……哦,不对,那是快车。”她抱着婴儿,推推老公,“你去找列车员问问这趟车的时刻表。”

    男人口干舌燥,正想腾出手来想喝点水,被女人这一搅合,差点把水杯碰翻。

    “哎呀呀,你这倒霉婆娘!问那个作甚?难不成你还要补张票跑到A市去玩玩??”

    “叫你问你就问嘛,罗嗦啥?”

    “好吧……那你总得让我喝几口水,车厢里暖气太热,我都上火了……。”

    女人瞪他:“快点!”说完,见陆婴婴望着他们两口子微笑,遂有些赧然,“不催他总是不知道着急。”

    保温杯里的水已经不热了,男人一口气喝光了凉白开,气呼呼地站起身,“我去小锅炉打水,顺便看看这车几点到午源镇。还给你们娘俩带点吃的不?”

    “哎呀,孩儿都没长牙,拿啥嚼东西!你要是想吃零嘴,自己随便买几样好嘞——”

    “那我去了?”

    “嗯,你快去快回!”女人望着男人的背影渐远,突然想起了什么,既惊讶又欢喜,“妹子,我见你可亲,想请你到我娘家做个客,你看看行不?”

    陆婴婴一怔,“……唔,也没什么不好。你老公刚才说的那个地名是什么?我好像听说过。”

    “你是大学生,肯定是在课本上读到的呗——”女人笑了笑,细细地加以解释,“午源镇呐,就是源河河水半道拐弯的地方,分了四条支流。据说坐在飞机上看,像一个中午的午字,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儿。”

    “不是……。”陆婴婴蹙眉琢磨一会儿,声音忽然提高了调门,“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跟我妈妈去过午源镇!”

    这回轮到女人惊讶了,“难怪呢,我就说跟你好像特有缘分似的……。”

    “大姐,你们那里最有特点的建筑物是不是环形土楼?”陆婴婴急切地问,“黑瓦白墙,一栋楼里可以住成百上千的人?”

    “是啊,早先战乱那年代午源镇集中有一批少数民族原住民,土楼就是他们修建的。后来有段日子闹饥荒,下游的灾民们顺着源河上行,一走就走到了午源镇。”女人缓缓道来,“那些少数民族的居民过惯了世外桃源的生活,随着外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户接一户地举家搬走了。现在的午源镇,大多数都是汉族。”

    陆婴婴想:这不正是典型的鸠占鹊巢?

    她忆起童年往事,想起土楼里常常暗藏着蛇虫鼠蚁以及不知名的奇怪爬虫类,冷汗就冒出来了。“那时候,我妈妈出去考察,把我自己留在姓岳的一户人家。我贪玩,不懂得害怕,有次发现了蛇窝还差点被蛇咬伤呢!”

    “哎呀,你说巧不巧?”女人突然大喊一声,“我想起你来了——”

    “啊,什么……。”

    “我是岳立秋——”女人紧紧地握住陆婴婴的手,“你就是苏悦之阿姨的女儿婴婴吧??哎哟哟,要是走在大街上即使撞上了,脸对脸我也认不出你啊——”

    “真的?你是立秋姐姐……。”

    “是啊,我是。”

    陆婴婴恍惚记得当时借住的那户人家有个大自己三岁的小姐姐,没想到今日竟能如此巧合地重逢,“我记得是你救了我一命,及时叫来了大人,还找了蛇医给我看伤。幸好我没有被咬到,否则早没命了。”

    “这说明你福大命大。”

    “别提了!”陆婴婴至今仍然非常后怕,“刚从蛋壳里孵出的小蛇短短的,我瞅着挺好玩,还想去摸摸呢。幸亏你发现了,那蛇医不是说了吗?土楼蛇窝里的是蝮蛇的一种,三角形脑袋,细细的脖子,毒性相当大。哪怕只被咬一口,不出五步就玩完。”

    岳立秋感慨不已,“那件事我印象也挺深。你还记不记得?从那天开始,你不管去哪儿,都要拽着我的衣服角,生怕再遇到危险。”

    陆婴婴含羞而笑,“说实话,后来想想,我还怕你嫌我是个跟屁虫,不喜欢和我一起玩……。”

    “怎么会?”岳立秋说,“你和苏阿姨住在我家的那个暑假,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暑假了。我记得特别清楚,好像跟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儿一样——每天晚饭后,苏阿姨给我辅导功课,你呢,就乖乖地坐在堂屋灯底下编狗尾巴草的花环。那时你扎了满头的小辫儿,皮筋都是彩色的,我可羡慕你了。”

    “那我和妈妈离开你家的时候,我要把我最喜欢的缎带和头花送给你,你为什么不要?”陆婴婴笑着问道。

    “我哪里不想要来着?还不是怕被我爸体罚……。”岳立秋叹口气,她轻拍怀中昏昏欲睡的婴儿,低声说,“我爸那人太爱面子,从来不许我要别人的东西。苏阿姨送我一套《格林童话》,好说歹说给我爸做了半天思想工作他才肯让我收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才不收的。”

    岳立秋叹道:“怎么会呢?无奈家里有个霸权主义的法西斯老爸,不过最后他还是听了苏阿姨的建议,让我读完了大专。”

    “我还记得岳伯伯是个很和蔼的人,医术更是高明。”陆婴婴笑了,“你不能那么说他。”

    “的确是法西斯嘛,要不是他阻止,我戴上你送我的发饰该是多漂亮。他剥夺了我童年时期爱美的权利,唉……。”

    往事历历在目。那个暑假,何止是岳立秋最快乐的经历啊?陆婴婴也有同样的感觉。

    她对每一件事情都记忆犹新——有很多她从未尝试过的“第一次”,都在那短短的假期里逐个梦想成真了。

    比如,第一次跑到菜地里摘刚刚成熟的番茄和黄瓜,却被菜农追出去老远,一边追还一边骂她是个野孩子;比如,第一次攀上摇摇欲坠的木梯子,坐在房顶上欣赏满天繁星,却被房东烧热水时烟囱里冒出的滚滚浓烟熏成了京剧造型铜锤花脸的包拯;比如,第一次见识母鸡孵小鸡的过程,感受生命破壳而出生生不息的喜悦;又比如,第一次无忧无虑地在辽望无垠的原野上奔跑,任迎面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

    那是置身城市钢铁水泥森林得不到的乐趣,是长大以后值得反复回味的美好记忆,更可以成为结交新朋友时的谈资。

    童年趣事如一帧接一帧的定格动画,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陆婴婴想得出神,岳立秋问了一句话她也没听清,“唔,立秋姐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假如你再次出现在我家,我爸我妈看见你,肯定都认不出了。”岳立秋上下打量着陆婴婴的模样,“六岁的你头发稀疏发黄,又瘦又小,眼睛也没有现在这么大。”

    “小时候挑食,我妈妈总担心我营养不良。”陆婴婴说,“现在还是瘦,光长个儿不长肉。”

    岳立秋笑了,“瘦归瘦,漂亮多了!好好打扮打扮,保准和那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哈哈——”

    陆婴婴忍俊不禁,“你把我夸得都不好意思了,立秋姐……。”

    这时,岳立秋的丈夫正巧走了回来,手里拎着零食袋子和保温杯。见她们聊得起劲,落座的同时不忘打趣道:“嗬,整个车厢就数你俩嗓门大,不怕吵到孩儿睡觉,难道也不怕吵到别人?”

    陆婴婴但笑不语。

    “黑天还早着呢,担心甚!”岳立秋瞪他,“你帮我瞅列车时刻表了没?我想请婴婴妹子到家里做客,看看时间上能不能匀乎开?”

    “后天半夜十一点十分到午源镇。到A市是大后天的早晨七点。”

    岳立秋掐指算算时间,“八个小时的间隔,离得倒不太远。要是婴婴妹子到我娘家待两三天,赶回A市也是来得及守岁过年的。”

    岳立秋的丈夫突然回过味来,纳闷极了,“咋?你俩认识?”

    陆婴婴与岳立秋相视一笑,先开了口:“你说巧不巧?我和立秋姐竟然就这么遇到了——大哥,怎么称呼你?”

    “我姓王,叫王峰。”岳立秋的丈夫答道。

    “哇,跟歌星重名——”陆婴婴不禁莞尔,“汪峰大哥,那你唱歌肯定特棒了?”

    “不是的,我姓三横一竖那个王,没有三点水。”王峰听闻表扬,有点沾沾自喜,“要说起唱歌嘛,小时候跟着草台班子演过几年地方戏,童子功比较扎实。十里八乡也算小有名气。要不是因为这个特长,也娶不到立秋这样有文化又长得好的婆娘。”

    “瞧把你得瑟的!”岳立秋忽然羞红了脸。

    “才子佳人,戏文里传唱的好姻缘,一段佳话。”陆婴婴微笑颔首,转而问岳立秋,“立秋姐,我妈妈说你很聪明,还向大叔建议千万不要让你早早辍学,后来怎样了?你考大学了吗?”

    “我还好。”岳立秋说:“说到底,真的得感谢苏阿姨当年的一席话,我才可以多读几年书。不过,我没上高中,初三下学期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读了五年,毕了业算是大专文凭……。”

    “在我们这地界,称得上是女状元了!”王峰兴奋地打断道,“十年才出一个。”

    岳立秋杏目圆睁,“又得瑟?”王峰憨憨地笑着,接过襁褓里的孩子,“你抱了老半天,轮到我出苦力了。”“苦什么苦?”岳立秋哼道,“自己的孩儿该照顾就好好照顾,咋能说是吃苦受累呢?”

    王峰笑着不再答话。

    陆婴婴点头称许,“大哥很疼你,你们多幸福啊——”

    “婴婴妹子,别笑话我们这没正形的两口子。”岳立秋收回了瞪视的目光,“我们是大专同学,只不过专业不同,他比我早毕业一年。我学的是建筑学,他学的是建筑电气智能化。”

    “立秋姐,你学的是和我妈妈相同的专业?”陆婴婴又惊又喜。

    “是呀,在我心里,苏阿姨就是我的启蒙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岳立秋握住陆婴婴的手,眼中弥漫着感恩的神采,“九岁那年,如果不是你和苏阿姨到我家借住,让我开了眼界,知道外边有更广阔的天地和更多有本事的聪明人,也许我长大以后只会是一个弓腰驼背在田里插秧的农妇……。”

    “嗯。那只是一方面,你自己也很努力的。”陆婴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