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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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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我穿过一中门口的林荫路。彩灯已经次第亮了起来,绿莹莹的灯光映着绿盈盈的香樟。虽不热闹但十分宁静而恬淡。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从林荫路下经过,也许是去赶那同桌共聚的融乐场子吧。

    我独自来到后面的操场,月亮已经从东边的那片林子升起。清冷的光洒在树上,洒在操场上,明净如水。西边是老师的宿舍,有些已经租给了陪读的人群,有几个陪读人员坐在香樟树下的条凳上,呱着白话。中秋,虽然是中国人特有的传统节日,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那种节的概念。他们唯一的愿望,希望自己的子女,在如此清幽的校园里畅饮知识的琼浆,丰满自己的翅翼,明年的今天飞出校园,飞向更加广阔的世界。

    26年前,也是这样的银蟾光满、月朗星稀之夜。我在一所师范学校里读书,大家把凳子搬出来,沿着篮球场围成一个四方圈,赏月、吟诗、表演节目。那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大家都在月光下,唱月光下的凤尾竹、诵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吟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有的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翩翩起舞,跳青年圆舞曲,舞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既有诗情也有画意。我回到寝室后,浮想联翩,不能入睡。以中秋月饼为意象、以对宝岛台湾的思念为主题,吟成一首别致的中秋月,第二天交给学校征文组,被校刊采用,并获二等奖。

    参加工作后,去大连考察,夜晚清冷的月光从窗户射进来,我起身来到窗边,只见一弯明月挂在天边的山上,心里忽然一个激灵,欣然坐下,提笔写下了一篇散文大连月。

    今天这样的夜晚,在着淡淡的月色之中,独自享受这清冷的月光,沿着跑道的下水道盖板茕茕地行走,踩着银白色的月光,浸入银白色的夜中,身心变得十分爽朗起来。

    有人放孔明灯了。我停下来静静地注视着,看着她慢慢地升起,慢慢地走远,慢慢地变成一个小小的星星,最后消失在茫茫宇宙。

    月亮很圆,也很亮。也许这是月亮在秋天最辉煌的亮相,以至于天上那么多的星星和刚才的孔明灯,都失去了自己的光彩,不见踪影。古人未见今日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月光在炫耀着自己的长寿和见多识广,炫耀着自己见过了千千万万的中秋佳节,见过了千千万万的古人和今人在人间演绎着中华不变的传统。

    不知什么时候妻来了。对我说:“回去吧!天冷了。”

    看着妻脸上的笑容,我对妻说:“事情忙完了?”

    妻怎么有忙得完的事呢。她是“小巷总理”逢年过节事情更多。今年中秋,一位没有双腿的曾姓残疾人,自己富裕起来后,有感于残疾人生活的艰难,拿出两万多块钱,要给县城里的残疾人送月饼,发红包。妻和“小巷总理”们要带领志愿者们去分送。昨天走了一天,有几户没有遇着人,只得节日里去拜访。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在月亮升起的时候,把美好的祝愿和心意,送到残疾人的家里,让残疾人和正常人一样享受这美好的月色,享受着祥和安宁的月色。

    铃声响了,学子们像一群鸭子似的从教室里奔出来。他们全都沐浴在中秋的月色里了。

    我一时呆了,心浪滚滚。突然涌出了一句很诗意的话:啊!月满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