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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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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茶肆酒楼一派莺声燕语,在这战乱不到的地方,纸醉金迷似乎仍是大唐盛世。虽比不上当初长安、洛阳的气势雄伟,但暖风吹得游人醉的景象,以此为最。

    扬州、姑苏、杭州,在唐人诗句中便似春风绿柳之地,销金藏艳的温柔之乡。

    扬州城的华美酒楼,一位少年衣饰华美,俨然是春风得意的贵少年富家子了?

    但锦衣华服掩不住眼中的黯然。

    黄衫梅花客,伤情玉心香。

    他缓步上楼,鲜花般的笑容,笑容下是一抹寂寞。坐在他面前,自斟一杯,一饮而尽,连饮三杯。心香看着他,笑了笑,看着他:“你一向不喝酒的,什么事?”

    这时听一人笑:“他是失恋了!借酒消愁呢!他这人一向和木头有得比,难得伤心一次!”天刑一身红衣,坐在窗上。

    天道白了天刑一眼,淡淡地说:“别听他瞎说。我们三人来请你去天香谷赴约,帝姬很是挂念,希望兄妹一聚!”

    心香笑了笑道:“天香谷之约,去的都是绝顶人物,我尚不够格!

    不想让人误会!”

    他武功内力虽因如眉移功,而至梅花无泪的境界,但对武学的领悟,尚未到梅花泪的程度。天香谷众泰斗聚会,是谈判而不是比武,他不想被人视为借裙带关系而进入宗师之列。

    天宇主人的正妻被称为帝姬,相思嫁给郑雪竹已有一年之久,夫妻形影不离。郑雪竹不论去何处,总带着妻子不避人言。不仅因夫妻恩爱,也因不忍她每月一次万针之苦独受,他总是在一旁护持她,陪她一起忍受。

    天道微笑道:“帝姬一年来伴主公奔波,思兄心切,就不必推辞了!”

    心香不觉心动道:“相思,她还好吧?”

    天道点头道:“帝姬武功虽废,但并不因此难过,效仿当年明月夫人,常记一些武功秘典。主公也不忍拂意。只是每每闲坐,不免思念亲人!”

    心香心中凄然:“好,我现在就去!”

    天刑接口道:“十多天后,主公赶往天香谷,其实不如在天香谷等侯了!”

    心香点头应承。

    天刑又笑道:“而这一个多月的闲日,是主公特准的,我们三人寻找天道的心上人,上天入地也要找到!偏这傻瓜既不告诉我们详情,又不肯告诉我们那人相貌,甚至这傻瓜连人家名姓也不知,只说是有个村姑!”

    心香吃惊地看着天道,不可置信。

    天道恼羞成怒:“闭嘴!”

    天刑才不怕他发火:“没外人啦!酒楼都被我包下了!”他壶中酒已饮完,跳下窗户拿酒。天道翻了翻眼,只好自认倒楣。看来天刑是跟定他了,一定要看看谁能打动这个木头人。

    他笑嘻嘻地说:“我没那么君子啦!你看我也没用!我—定要见未来大嫂,说不准她有个妹子!那咱们不就是连襟了?”

    心香也好奇了:“天道大哥,怎么回事?”

    天道看了天刑一眼,天刑忙保证:“我绝不说出去,也绝不笑你!”他这才约略讲了大概。

    天刑怪叫:“什么?这女人就这样走了?你有紫电也没找到?你平时没那么笨吧?”

    天道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天刑忽地笑了起来:“你脸红了,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纵欲过度,醒来已是天大亮,人走得没影了!炳,准是忽然开窍了”不看天道杀人似的眼光,转头向心香道:“他这人和天杀一样没心,我以为他两人准备断子绝孙呢!好在他开了窍,就剩天杀仍是个”身子一个铁板桥,手中已抓住一枝雪芍葯,缓缓直起身:“偷施暗算,小人行径!”

    “背后中伤,不是君子!”美丽少年从鼻孔中哼了一声,转向心香见礼:“玉相公!”

    天道幸灾乐祸:“所以别在背后骂人!”

    天杀坐下来:“我帮你查过附近村镇,那些日子没有女子被掳!天道,我认为应该找那四个鬼域使者查问,要不就问圣女!有可能是鬼域的女子叛逃!之所以找不到,很可能巳被鬼域捉回!”

    天道变了脸色:“紫电!”

    巨雕卷起狂风,他跃上雕背飞走了。

    天杀淡淡地说:“他变了!”

    天刑耸耸肩道:“可怜的天道堕入情网。为情所苦哦!我从没见他像现在这么笨,真是一个天字第一号大木瓜!”

    天杀似笑非笑:“我?泊蛱揭桓鱿3偶业男悖褪鞘锿舛耪恼粕厦髦椋桓鼋刑煨痰母盒娜嘶剂讼嗨疾。煲懒耍凑阋蚕屑蘖模环廖酥尾。彩亲魃剖隆7凑阋蚕不渡峒褐耍?

    天刑哈哈大笑:“你绕弯儿骂我,我可不会生气上当?你算了吧!”

    天杀笑笑:“自己做下的事,又不敢承当,你要等人家肚子大了生下你的孩子才认?要不就是你作贼心虚,执法犯法!”

    天刑看他不像说笑,不由跳起来:“哪有的事?我什么时候认识什么杜小姐?我”

    天杀打断:“等下她就来,你别心虚!”

    他怒:“笑话!我心虚什么?你别弄什么玄虚!我天刑做事一向清白,不怕你乱讲!”

    二抬精美小轿轻轻吱呀,三人听得几人脚步声,清香袭面,两个美丽小侍扶一位千娇百媚但却苍白柔弱的女儿家走来。那小姐美丽而优雅,像江南灵秀化身,腰肢如柳,眼生烟波。

    天刑看天杀似笑非笑,怪叫:“你弄什么鬼?我不认得她!”便要转身离去,天杀一挡:“你别逃!让人家认认再说嘛!”

    一个清亮的声音:“天刑公子,荷花拜见!”侍女一人上前跪下,哽咽:“天刑公子,小姐自别公子,日夜不忘。谁知归家后,老爷染病而亡,夫人又伤心而逝。小姐遭此不幸,日夜啼泣,又思念公子,相思成疾。公子难道铁石心肠,纵不念小姐日夜相思,也应念一片真情不忍相负呵!鲍子当初为一陌生人尚肯搭救,何况如今小姐之病全由公子而起,生死存亡,全系公子一念之间,公子请救救小姐”

    那小姐轻轻扶起荷花,声音低柔:“荷花你别为难他见了一面就好咱们走吧”

    荷花放声大哭,悲不自胜:“小姐”

    小姐缓步而下,荷花惊呼:“小姐”

    那小姐已滑倒在侍女怀中,面无血色。荷花大哭,忙忙地去止血。

    天杀冷冷地看天刑:“负心人!”

    天刑如在雾中,迷茫不解。怒道:“你说谁是负心人?我压根不认得她!”

    心香皱眉道:“这小姐并未破身,天杀你好不好弄错了?”

    天刑说:“先救人再回头找你算帐!”走下去,抱起杜小姐:“带路!”

    荷花道:“前面是杜家别院!蔷薇馆!”

    天刑从怀中取出一瓶葯,给她喂下,大踏步来到蔷薇馆,走进去,

    众人忙要请大夫,他不耐烦:“荷花,让他们守在外面!”

    他一掌抵在她后心,以内力为她疗伤,过了一会儿收功,把她放入床中欲走。荷花“扑通”跪倒,泣不成声:“公子留步!”

    他皱眉:“我说过不认得你们!”

    荷花流泪:“公子救人救到底!小姐心病尚需心葯医,你发发慈悲!鲍子不记得我们,但小姐念念不忘!当初”讲了经过。原来?背跞吩裙囊慌樱蟊阃橇耍氲秸庑慊嵋患忧椋敝列纬上嗨贾20兀?

    天刑似有些印象,恍然。不由烦恼:“可是这件事唉,我从来没家室之念,你小姐好好的开什么玩笑?她和我怎么成?”

    天刑欲走。荷花拖住他的衣袍不放,放声大哭着哀求:“公子求求你你怎能见死不救”

    一声柔喝:“荷花,让他走吧”他一回头,见她泪流满面,紧抓住纱帐看着他,眼中是一往情深和无尽的眷恋,以及惨伤和绝望。

    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清泪滑落。

    他的心震动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

    荷花放开了他,掩面号啕。

    他硬下心肠,大步而出。来到酒楼,天杀正在逗弄白狐,头也不回地说:“负心人,回来了?”

    他坐下来用餐,刚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掷,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天杀这才动筷,吃了一口菜微笑起来:“其实这个人很可爱的。

    自以为聪明无情,其实自己才傻才呆,心最软,硬要作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偏一向自诩。其实三人中他才是木头”

    心香好笑:“他嗯,你为什么知道他会回来?又知道他一定会回头?”

    天杀笑了笑说:“他回来,因为他心里还没转过弯;他回去,因为他担心!这个人,对自己的感情很少去想,现在,是他该想想了!”

    心香笑道:“那你呢?”

    天杀回道:“我和这两人不同,我的心是剑!全是杀气!若我喜欢一个人,我的剑就没有了力量!没有了剑的天杀,只能杀自己!”

    心香一怔:“那岂不可悲?”

    天杀冷冷又道:“怎见得我不快乐?我比许多人都快乐些!每个人心中的快乐含义不一样!我若失了剑,就在地狱里!”

    心香默然。也许他说得不错,只要心中坦然甘心,也不见得佛门子弟和妻妾满堂的达官贵人有什么更不快乐的。剑客也一样。

    必键在于内心怎么看。

    得失之间,谁也说不准。

    心香叹了口气,举酒一饮而尽:“剑,是什么?”

    天杀轻举手中的雪芍葯,脸上有淡淡的微笑:“像一朵花,绽开才代表了生命!剑客的剑,出手的刹那才是绽开,那一瞬间就像流星划过夜空,充满了最完美的光彩!在那之前之后,只是等待!短,却美丽绝伦!也可以称为永恒!这时才叫剑!其余时候,只是铁而已!”他眼中有了光芒。

    心香看着他:“天杀,你有情吗?”

    天杀沉默了一下:“无情,就无剑!”

    心香凝视他:“人,为什么活?剑客为什么活?剑,为什么活?你,为什么活?有没有不死的剑?”天杀变了脸色,半晌不语。

    心香低声:“为了什么?天杀!”天杀轻轻:“也许,像蝉!在地下黑暗世界等待多年,一旦钻出土,亮开蝴膀几乎只能在世上呆几天!为了这光彩生命的几天,为了飞翔,不惜生命的辛劳,短暂的生永久的死!”

    心香低叹:“花开,为凋谢,是吗?”

    天杀脸色苍白:“我不知道!只是我知道花开很美,花落也美!生与死,不悔就美!”

    心香又斟一杯酒:“你,为什么杀人?”

    他恢复了平静:“我有情!杀无义!”

    “你杀的人中,有没有好人?”

    “有!”天杀直视他:“但那不叫杀,为了看剑花的绽开,剑客不惜生命!”

    心香冷冷:“用生命去看剑花绽开?生命只是为了这件事?他们,舍弃父母妻儿为剑?”

    天杀淡笑了:“父母妻儿,只是缘!命断缘尽!剑客只有在剑的真意中才能明白生命!其他时间,只是活着!肉体活着!”

    他眼中有光彩:“你见过最北地的光了没有?我曾一直向北,走到冰的尽头!冷,冰冷的世界!我看到横绝天地间的彩光,美得像生命的花开!我盯着他,忽然就领悟了剑!”

    他含笑:“从此,剑就如那光,永在心中!等有一天,我带你去看!”

    心香摇头:“我和你不是一种人!”

    天杀笑了起来:“你错了!我们是一样的人,情,是你心中的剑;剑,是我心中的情!你寻找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你生命的感觉!现在的你,也只是活着!为了找回从前!可是,总会失去!不如把它化成成剑,放在心里!”

    心香怔了怔:“放在心里?”

    天杀点头:“不错!万物有生必有死!没有永远的绽开。最终,什么都会离去!来时孤独去也孤独,最爱的人也终将分手!可是,放在心里,她就永在!直到心死人死!”

    他微笑:“若你知道她活着,是不是就有希望总会相见?死亡,就代表永不能相逢?所以为什么不把她放入心中,她就不死!”

    天杀看着他:“没有不死的剑!但放在心中的剑,和你生死同在!有形的剑只伤皮肉,无形的剑才代表生命!死亡,只是一堆骸鼻!”

    心香低语:“放在心中?她就不死?”

    天杀叹了口气:“她从未离开你!就在你心中。所以,生与死都带不走她!离去的?皇侨说娜馓澹帽冉h校r猓谛闹校?

    泪水落下来,心香脸上有了笑:“我明白了!多年来,我四处要寻的就在手中!其实,无论寻到寻不到,她都不曾失去!”天杀点头。

    过了一会,心香叫:“人杀,你会不会喜欢上一个女子,为她肯放弃剑?”

    天杀低头想了想:“我不知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吗?我从没见过值得我去动心的女子。有些人注定孤独,我从不像天道、天刑他们一样,只把剑作为责任。我把剑当做心!”

    心香羡慕:“像你这样,无喜无忧,多好!”天杀笑了:“你错了!没有痛苦,生命就没有感觉,只是活着而已!我和任何人一样,怎能无喜无忧?只是,不是为人、为情而已!”

    离开天杀已是夜深,他有些醉了。

    他似乎看到眉儿从梅林走来,穿着碧绿衫子,花雨飘扬,满落衣衫她笑着走来他狂喜地迎上去走啊走啊这么咫尺间的距离,就似天涯一般远天涯一般远

    泪水直洒了下来

    流着眼泪走在石街上。旧事往梦,就这么散去了

    昵爱深情、笑语欢颜,都如一场春梦,醒了的人生必将更加难以忍受。

    他记起那一年,长发少女美丽无伦,端坐在花中,拈花微笑,讲述武功真义。

    她说佛法是“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而梅花功也是以心传心,讲求顿悟的。以心传心以心传心

    拈花微笑,梅花功的真义!

    历经了苦难悲欢之后拈花微笑,不悔恨、不悲哀,这难道就是梅花功的真谛?

    梅花功、梅花泪、梅花无泪

    就仿佛一个人历过寻觅、爱与恨、灭去世俗的追逐次能求到佛的慈悲。

    佛的慈悲?那岂不是爱一切试凄的人!爱一切沉沦的人!拈花微笑,以洁净之水洗去他们的眼泪和哀苦!梅花功的真谛就是爱!

    爱一切试凄的人们,为他们下地狱!在这个红尘世界用慈悲和爱滋润干涸的心

    他呆住了,脸上是一片似哭似笑的神彩,他哽咽着自语:“眉儿我明白了”眉儿以生命给他的,就是舍弃了自己的爱!无我的爱!

    她本来只爱自己的美丽,报复敢蔑视自己的人!但为了爱,她舍了武功、生命和美丽!

    心香热泪奔捅,跪在地上向天空伸出手,低呼:“眉儿,我明白了我将珍惜你给我的,绝不轻掷你就在我一生中陪我”

    如眉以自己的生命换了他的死亡,他时时都能感觉她的生命在他体内流淌

    在这种情形下,如眉完成了以心传心的顿悟,使他彻悟了梅花真谛!

    ----

    而在北斗门,美丽温柔的青琼怀抱着六个月大的儿子,指点门人们练功。北斗门是一个奇异的门派,他们修心养性,在深山中与鸟兽为伍与世无争。以花果为食,男善制葯,女善织锦,极少与外界有染。

    这样一个饮露食花的门派从自然中顿悟的武学原本祥和淡泊。但由于北斗门出奇葯,门中女子美丽如花,在迭受惨劫后,北斗门武功变得凌厉肃杀。

    平日的祥和淡泊是修道风格。

    但一出手,就绝不留情。因为他们的武功本就为了杀人,绝不会有虚招。

    幸好他们也绝不轻易出手。

    北斗门绝少清规戒律,一切都顺其自然。所以门主归来怀有身孕,也没人多事。生下的儿子俊俏可爱,也得到众人的爱护。青琼为他取名许天星。那是上天给她的心中星。

    天星极其聪明乖巧,六个月大的孩子就已辨识多种花草葯材,而性格脾气非常好,简直和天道一模一样,相貌也酷肖天道。

    众人每天采葯织锦之余练功,葯力培根,常有事半功倍之效。

    北斗门以采葯为生,常遇毒,所以婴儿一出世便以葯物泡大,以避毒。天星浸泡百日,如今再不用泡在葯中,日饮苦汁,大大开心。

    此时他急着从娘怀中挣出,青琼爱怜地放下他,心中也惊异他的不凡。她也从未听说过这么小的婴孩就会说话、会走路。

    采薇笑着说:“门主,天星神童呢!昨天他还过目不忘才了好几种葯!这么小!将来一定能发扬光大北斗门!”青琼眼中尽是柔情。

    北斗门一带林多兽多,但世代居此与鸟兽为伍,鸟兽不伤人也不避人,甚至虎狼也不伤人。大凡野兽不饿便不残杀,在本能上,也是怕人的。这一带野兽习惯于与人相安,有时冬季找不到食物,常来人居地觅食,北斗门也常喂给食物,所以小天星走出,众人并不担心。

    毕竟太小,青琼唤来几只狼犬相伴。

    她织了一阵锦,停机叹息。

    走出门,听到犬吠,似有陌生人来,忙奔出:“天星,天星”天星咯咯笑:“妈妈,我在这里!快来,大鸟真好玩!”

    她看到阳光下一只巨雕挺立,然后她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大氅翻飞。天星爬在雕背上逗弄大雕,大雕却不发怒。

    她呆住了,料不到他会寻来。

    天道端详她,微笑着:“我来,不会吓到你吧?”口气依然温和,走到她面前,轻轻环住她的腰,看着天星:“我的儿子,他胆好大你

    青琼叹了口气:“天星,叫爹!”

    天星响亮:“爹爹!大鸟是你的么?”

    天道微笑:“刚才我告诉他了!他认我!”

    青琼拉着他手:“你累了吧!到床上歇一下,我给你煮饭!天星,等会吃好吃的!”

    天星笑:“我要像爹一样飞!”紫雕展翅飞,青琼有些担心,他笑:“没事的,紫电认得他,他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紫电喜欢他!”

    坐在床边,他见她要去做饭,拉住她:“我不累,也不饿,我有话问你!”眼中有深沉之色,她明白。轻轻摇头:“你不是玉公子的替身,我喜欢过他。但是,我后来喜欢的是你!难道你感觉不出吗?”她的眼波是一片情柔。

    他语气温温的,暖暖的:“那为什么又走?”

    她叹口气:“天宇的人都是指定婚约的!”

    他释然地笑,阳光般拂去乌云:“原来这样。话是不错,不过我们三人是主公的金令三使,战功卓著,不是天宇品位。天道刑杀是岭南武功,所以我们没有从小的指婚!”

    她睁大眼:“是真的么?”

    他笑了:“是真的!”轻轻搂住她,柔和地亲吻她,眼眸闪亮,泛着柔情和爱意。

    她嫣然地滑入他怀中,去解他的衣衫。他脸一红,抱持住她:“我来!”挥手解下了帐钩,解开了自己的衣袍,褪下了衣甲。然后抱住她柔软的腰肢,为她解去衣衽,拥住她品尝着久违了的甜美和快乐,体会着欢悦与激情。

    帐中春暖,情爱深长。

    欢爱过后,青琼安然睡去。他微笑着穿衣而起,米到门外取米食物。他一直是自己打理生活起居的,做饭难不到他。

    听到声音,也不回头:“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从后搂住他的腰:“你会做素食!”

    他笑笑:“你多睡一会,等吃吧!”青琼展颜:“我怕你不从心又走了!”

    他摇头:“我喜欢这里!我足有三个月陪你!以后这儿就是我的家,我不会丢下你走!”青琼叹口气:“怕饿瘦你!”

    他眼中含着笑意:“当然,我得有体力!”

    她红了脸,吃吃地笑:“我但愿你没有!”

    他一把抱住她:“要不,再试试?”

    她扮个鬼脸:“怕你了!”挣开他怀抱,笑着跑开:“天星,开饭了!”他柔和地一笑。

    北斗门各有居处,都是木屋简洁,只有聚时在山上的石堂华室厅中,平时各在其家,散居山林各处,遇事烟火联络。

    所以青琼虽为门主,也是织锦采果,生活甚少奢华。不讲求华服美食,恬淡自足。

    小天星和紫雕一见如故,吃过饭仍要飞,青琼劝了,这才放弃,转而对这个爹爹很好奇,向他叫长问短。天道宠爱地一一解答,直到他满意了,才在他怀中睡着。

    放他在小床上,他吁了口气,看着青琼的眼,温柔地说声:“谢谢你!”揽住她的腰,有些感慨万千:“我从没想到这么好的结果!但愿将来能放下一切责任,在这儿和你相伴到老!”

    青琼安然:“会的。我们会有这一天!那时,天星也长大了,一家人快乐度日!没有打打杀杀,你采葯,我织锦,平时再练武”

    他低声温和:“还有晚上,可以相亲相爱,对吧?”她娇媚一笑:“是呀!”他拥她入怀。

    ----

    海飞雪与天杀约定在听风台斗剑,之后再回幻城。

    天杀和幻城大司法斗剑,天道天刑好奇心起,一定要观看。天刑带着妻子,天道也带着妻儿来,对天杀能找到对手大为欣喜!

    沐浴焚香,二人站在听风台对峙。

    天杀白衣似雪,手中是柄古剑,冰冷。

    飞雪一身黑色甲衣,背上是柄黑剑。她从背上拔剑端平:“魔幻太阴剑,秦时铸造。”递给天道审验无毒。

    天杀捧剑:“天杀剑,汉时铸!”也递给天道验无毒。

    飞雪持剑:“得罪!”幻城剑术,绝没有虚招,连脱鞘而出,也是杀着。

    天杀喝声彩,似一道闪电划出。

    众人看到电闪雷鸣的剑的交锋,似乎周围化为虚空,只有剑与剑的交战。到最后只有电闪,人已似化烟消失,飞舞在天空的剑锋冰封了世界!在极致而凌厉的美丽中开绽。

    天道和天刑震惊地站了起来。

    青琼失声:“住手”

    血落了下来,剑的断裂声刺人心。然后空中落下了断发和甲衣,飞雪像一朵花一样落下,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天杀忙抢上前喂下几丸丹葯,以掌抵她后心护住她心脉:“海飞”

    他悔恨万分,但高手斗剑,哪能够收发由心?常在刹那间不经思索已递出,那是本能!

    飞雪赞:“你的剑我输了半招!不愧是天杀剑!以剑而论,天下已无敌!”

    他失悔:“你没事吧?”

    她摇头:“我没事!甲衣护心脉,性命无碍。可惜剑断了!”他拿过剑:“这柄剑给你!你我这一战之后,天下再没人使我拔剑!”

    她轻抚剑锋:“大哥若在,必为我欢快!”侍卫赶来马车:“天杀公子,我们要起程了!”

    ?膛7裳┍氤抵校硖闵性度ァ?

    天杀叹口气:“从今后,天下无剑!”

    众人上马上车往回走,一路回味着那场斗剑。傍晚时,正要休息,马蹄疾来,一位英俊青年气急败坏地冲来,一把抓住天杀,声音沙哑而悲厉:“你把她怎样了?你杀了她?”

    天杀忙摇头:“没有!他回幻城了!”

    海飞舟松了口气,跌坐在地。

    “海公子,你怎么出来的?”天杀惊极。

    飞舟怒:“你和我妹子斗剑,我怎么能不出来?她若死在你剑下,我和你拼了!”

    天杀笑了:“我和海飞雪斗剑!哪和公主比剑了?那是幻城大司法海飞雪!”

    飞舟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他脸色一变,呆住了:“他是”飞舟叹了口气:“舍妹海飞雪,就是大司法!她有没有受伤?”

    众人面面相觑,就见天杀脸上变色,怔怔地低下头,然后抬头,像下定了决心,对众人笑笑:“你们回去吧!不必等我!”

    走出门去,听得鹤唳声,人已去远。

    天刑茫然:“他,怎么了?丢了魂一样!”

    飞舟脸卜有了光彩:“我也走了!我老婆要生了!我得守着!”上马扬鞭而去。

    天刑大奇:“他也走了?”

    青琼抿唇一笑:“我们一家也告辞!雨薇,这人很迟钝,你可担待些!”雨薇含笑送出。

    天刑送走众人,仍不解:“雨薇,这怎么一回事?”雨薇道:“你饿了吗?用过饭后明日还要赶路!别多想了!”天刑肯定地说:“你一定知道!”

    她微笑道:“天杀,他心有所归!他定是去追公主去了!也许从此就成就了姻缘!”

    天刑恍然:“是这样!这天杀一向笑我钝,他才白痴一个!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在一起一个多月,居然不知是女的!有多傻!”不免觉得自己可以笑天杀一次,大喜。雨薇忍不住莞尔,觉得他真是可爱。

    ----

    海船迎风而行,飞雪静静地躺在侍女的怀中,在船头看海,风吹动衣衫,他的长发如缎,美丽的脸上有一抹悲哀:“小贝,我觉得从前错怪了大哥,他一定很伤心可是,伤了他的心却再也补不过来了心里后悔”

    小贝要移开她的伤心:“公主,不要想这么多了,天杀公子把剑给你了!天杀剑,他说只有你配呢!”她微笑:“拿来我看”

    用手轻抚剑,脸上绽出笑:“我心里很喜欢他!他实在很好小贝,你说他也喜欢我吧?”“当然,否则他不会把剑给你!”

    她笑了笑:“只是,我怕我活不久,又何必让他喜欢我我此行,很有收获”

    泪水轻落下来:“幻城女子遭天嫉”

    这时鹤唳声传来,一只巨鹤飞翔,一个人影从鹤背上跳了下来,像一朵白云落在船头,落在她面前,笑脸如阳光:“就这样走了?真绝情!”

    轻轻抱过她的身子:“你真轻!想不到会用廿斤多重的剑!”手中那朵美丽的雪芍葯便插在她的发上,展颜:“想不到你这么美!”

    飞雪吃惊地看他,泪水落下来。

    他笑看她:“听说幻城美如仙境,你带我看看神仙日子是什么样,好不好?以后,我也带你去看天宇的世界,怎么样?”

    她迟疑:“你要娶我吗?”

    他看着她:“是啊,你肯不肯嫁?”

    她绽开了笑容:“当然,我肯!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你那么笨!”他皱眉:“可不好这么说你夫君!嗯,你哥很担心你!”她的泪落,含笑。

    “大哥他他担心我”她幸福地啜泣,为这份心底的暖流,她多么想念她的大哥。

    天杀看着她美丽的脸上满是抑不住的幸福,为了一句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话,竟可以泪流满面。他的心里忽起怜爱和痛惜!

    她必是在幻城的责任中失去太多!

    他知道她的坚强和骄傲冷漠,但这花信年华的少女绝不是无情,在她用冰冷和坚强抗拒外界的情感表达时,她内心必无限悲哀。

    她,只是一个娇嫩女孩,却要用双肩去抵抗风雨,独自咽下泪水,为了责任!

    天杀轻轻搂住她,用手指揩去她的泪,轻轻放在舌尖:“原来幻城大司法也会流这种咸咸的水!和平凡人没有区别!是吗?”

    飞雪呆呆地看她面前这个俊美的少年,为他眼中那种怜爱和温暖,和那种保护的眼神所震动。他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力量使她安全!

    天知道,她从没安全过!记忆中只在哥哥的怀中!幻城少年拒绝依靠,那代表软弱!

    但她就是明白,他决心保护她!用强悍的肩头让她倚靠,有他在,风雨就不会侵犯她!“你这样看我,不像淑女哦!”他像抱小孩童一样抱起她走向船头:“你应该多吃饭,就不会这么瘦!像是水花一样轻,不好!以后我要注意你的饮食,而且不许多劳累!”他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她小心地:“真不好吗?”

    他认真地点头:“当然。以后生孩子会很困难!你和我将来会有很多孩子的!就算你像一只熊那么重,我仍可以抱动你!”

    她笑:“我怎么会和熊一样重?真笨!”

    他皱眉:“傻丫头,一点风趣也没有!我看幻城人人活得真苦!以后我可绝不许你再碰什么责任!我只要你天天玩乐,要是敢再讲什么责任的话,我就废了你的武功!”

    飞雪忐忑:“你不会吧?”

    他哈哈大笑,忍不住揉揉她的秀发:“真受不了你!什么话都当真!大司法这么白痴?我想你甚至从没调皮顽皮,从小就乖!”

    她认真地:“你刚才只是吓我,不是真的要废我武功,是吧?”他看着她,眼中有一抹温柔之色,柔声:“我刚才是!但现在我真要考虑一下废你武功,使你有一个平凡女子的快乐!”

    她看着他,忽明白了。轻轻地抚他的脸,叹了口气:“我嫁给你,就去做平凡女子!”

    他笑了:“好!以后一切有我!”

    她的心一震,因了这句话而眩晕。

    她缩在他怀中:“天杀,你的鹤真美!对了,你那只小狐呢?”他从腰间取出锦袋,把小狐放在她掌心:“你喜欢,就给你!”

    小狐晶莹可爱,在她掌中似一团棉。

    她惊奇又快乐:“它,它咬我指头,真好玩,哎哟,它舔我的脸”她展颜而笑。已被他抱起来,跨上巨鹤,展翅飞在海面上。

    她伸开双袖:“我在飞,我在飞海有多大呀,我从不知道它这么平静我以为它大得看不到家”泪水直涌出,她知道心中有一些东西在生长,另一些在消失!心在柔软下来

    “喜欢飞吗?”他朗笑,双眼黑亮动人:“那就把绑住你的东西解开,让心也自在地飞!”

    两个不同的人似乎内心是相似的本质!

    “奇怪,相处一个多月,我居然没发现你是个女的!”他有些窘,他可是天杀呢!

    飞雪安慰他:“因为我的剑是不分男女的,你知剑就不看人,很得伯乐三昧!”

    他揉着她秀发:“我应该知道,世上没有比我更美的美少年,你根本不会是男的?不过剑练得这么好,用廿斤多的古剑,不像女人!海大司法,你有万夫不挡之勇呢!”

    飞雪展颜:“你很敬我吗?”

    他叹了口气:“可惜少了个对手!”

    她眯目看向他:“我随时奉陪!”

    他宠爱地摇头:“舍不得打败你!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多可爱!像我的雪芍葯!幻城真是暴殆天物,用责任换去了快乐!”

    她一挑眉,他已用指点住了她唇,脸上有动人心魄的温柔,出现在冷漠惯了的天杀脸上,柔声:“做人做得这么辛苦,幻城有不可推卸的过错,以后有我,为你挡风雨!”

    低头轻轻吻住她,缠绵。

    飞雪吓呆住了,脸色雪白,瞠视他。她从不习惯表达情感,幻城少年都封闭内心,她吃惊地呆住了,心中涌起了温柔的海水

    盈盈泪水从大眼睛中荡出,她的心充满了安宁和依恋,在他的怀抱中安全而温暖

    用大氅包住她,她安心地睡去,似乎知道没有什么危险会袭击她了,放心地睡去。

    天杀凝视她,唇角有了笑意,原来在一刹那,四海为家的天杀有了责任,但这责任感带给他莫大的喜悦,他是为了心爱的女人而担负责任,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伟大的男人!